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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起身,从衣橱里取出了一样东西。蓝宝石坠子从我的手上滑落下来,在空中悠悠地摇摆。
“乔依,我想我应该把它还给你。” 我鼓足勇气道,“上次在这里,你把它留在我的房间里了。我一直想找机会……”
乔依的目光从我的手上移向我的眼睛,静静的没有丝毫情绪,我却感到了无形的压力。
“它是你的,你的生日礼物,你希望我留着作纪念,还是把它送给第二个女人?” 乔依反问我。
我仓惶地收回手,很委屈很难过,眼泪差点忍不住落下。“对不起。” 我哽咽道。
“如果我原谅你,后面会怎么样?” 乔依走近了一步。
我摇头,重复道:“对不起。” 眼泪终于落下脸庞。
洁白的手帕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不敢去接。
乔依将手帕塞进衣袋,幽幽道:“兰斯似乎很在乎你,他应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乔依走了,我蹲在门边,哭泣了许久、许久。
天空碧蓝无云,阳光灿烂耀眼,漫漫黄沙反着白光,晨风徐徐拂面,空气清新如洗。
骆驼车队在沙漠上踏出一条蜿蜒的道路,我坐在车上,穿着蓝色长袍,蒙着面纱,□的皮肤上涂上了伪装的深色油彩,耳边响着有节奏的驼铃声。
体型健硕的单峰骆驼上搭着漂亮的彩编垫子,车厢外勾勒着星星月亮和花卉的图案,贴着饰花的车顶随着骆驼的脚步轻轻摇晃。商队的车辆我实在太熟悉,它让我想起了遥远的过去,穿着白袍的胡子。
此刻我的身边没有人,车夫又变成了车夫。慈善机构运送的是食物,假商队运送的是什么,我一无所知。
车队离开前,我意外地遇到了守门人鲁比,他给慈善机构的车队送行,因为车队里有他的兄弟。鲁比特意多看了我两眼,但他似乎没有认出我,这让我放下心来。
兰斯和碧吉都以为我已经离开了阿尤恩,我的确即将离开。
这一去我骗了不少人,可成功的把握却不由我控制。
由远而近传来汽车的声音,汽车上咩咩声此起彼落,骆驼车的门帘高高卷起,我和车夫同时一动。
“是军团的汽车,应该是运送食物供给的。” 车夫看了看从我们身边开过的汽车,从容解释道。
“哦。” 我应道,注意到车夫眼中一闪而过的攻击之意。我握住衣袍下的袖珍手枪,身体不听指挥地颤栗起来。
汽车声远去了,什么也没有发生。
驼铃悠扬,车夫唱起了我听不懂的歌谣,车厢在晃动中徐徐前行。我放下车帘,缩在角落里,满腹惆怅。
一片安逸中,我昏昏欲睡,迷糊间听到嘈杂的人声,前面的车夫吆喝了一声,车子缓缓停了下来。
我一个机灵清醒过来,驻军的哨卡到了。
过了哨卡,前面便是茫茫大漠。
第二次坐在同样的驼车上过哨卡,我的心态截然不同,上一回是希望被士兵发现,这一回是希望不被发现。
我死死捏着自己的袍子,几乎不敢呼吸。
“商队。”
一句生硬的西班牙语后,车外传来一阵嘀咕声,一个军士掀开车帘,探头向车内望来。我低下头,他迅速放下了车帘,根本没有认真看我。
正待松一口气时,我听到了军士命令的声音:“人都下来,车辆货物全部要检查。”
车帘被撩起,车夫压低声音对我道:“下来吧,不要说话。”
我点点头。
跳下车厢,我向靠边集中站立的车队众人走去,越过军士的肩膀,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乔依。
他侧立在那里,眉头微皱。
乔依,不,不要看我!
我在心里暗暗祷告,天不如人愿,乔依的目光移向我。
沉思的目光在我的身上停留了几秒,而后转移到车夫身上。
车夫恭敬谦卑地微微垂目,一切的伪装都堪称天衣无缝。
士兵们开始检查驼车上的货物,乔依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去。
车上的东西被搬下来一部分,纸箱里是装得满满的罐头,布袋里是装得满满的面粉,木箱里是装得满满的衣料……
几个军士弯腰钻进车下,另几个军士开始翻动骆驼背负的行囊……
车夫的身上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声响,似乎是机械的摩擦声。
枪吗?我的心里咯噔一跳。难道我们暴露了?
不,他们不能打起来,不能!
我紧张得要死掉,腿一软,人向前栽倒。车夫一定也很紧张,因为他任由我摔倒,没有及时扶住我。
似乎心有灵犀,炫目的天光下,乔依专注地看着我,快步走向我。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将一切阻隔在眼帘之外。
☆、85 绝尘
一双手臂轻柔地扶起我,即便不看也知道他是谁。
乔依能够不忌讳地这样对待身穿当地服装、戴着面纱的我;难道暴露了?
真的暴露了吗?
我睁开眼睛;越过乔依的肩膀,迎面便看到车夫警惕的目光;隐含凶险的神色。
“XXX;XXXXXXXX!” 车夫愤怒地叫嚷起来,手舞足蹈;最后喊道:“她怎么了,你不许碰!”
车夫在竭力保护我的伪装!
我对车夫轻轻摇头,然后摸了摸衣襟,一串项链滑落到我的手上。
乔依感觉到我的举动;低头向我看来。
我快速垂下眼帘,将蓝宝石项链塞入乔依的手心,同时捏了一下他的手。
我赌得太大,没有人知道我的想法。
我不能当众主动暴露自己,却无法保证自己能躲过乔依敏锐的觉察力。千钧一发之际,我把和平离开的希望寄托在乔依的身上,他若是放过我和我们商队,那么我就多了一分救保罗的把握;他若是不放弃,那么血战就在眼前。
这是没有彩排的演出,结局难料的赌局。
我紧张得无法呼吸。
乔依的手臂离开了我,“失礼了,给她喝点水吧。” 他似乎在对车夫说话。
装水的皮囊凑近了我的嘴唇,车夫在我的面前蹲下,目光依然警惕地注意着军团人众的一举一动。
“放行!” 哨卡站岗的士兵挥挥手,驼铃悠扬,车队又开始了漫长的征途。
我们没有‘暴露’,尽管我不知道伪装的商队运送的是什么,但是在军团的人发现之前,乔依结束了检查。
蓝宝石项链又回到乔依的手中,他是否会有所行动,我难以预料,但是在他的眼中,我难逃罪名。
车外日头早已高升,车内的温度也越来越高,我抹了抹额头的汗,抹出一手棕黑油彩。车厢轻轻晃动,地上摆着的两样东西也在轻轻晃动,一碗水和一块面饼,看着它们,我毫无食欲。
卷起车帘,车夫的位置上坐着一个陌生男子,是商队一起的。他回头看看我,我对他点点头。
“快到了吗?” 我问。
他耸耸肩,摇摇头。
车夫很快就回来了,与陌生男子商量着什么,唧唧咕咕,我一句也不懂。
车队继续前行,太阳西斜的时候,赶骆驼的人们喝着 “哈嗒哈嗒”,骆驼快跑了几步又被喝住停下,车夫跳下了车,回首示意我不要动。
我探出车厢,看到车队已经分开,慈善机构的运送车队向着一个方向,商队的车队朝着另一个方向。
男人们彼此致意告辞,两队人马开始了各自的路途。
夜幕降临,当夕阳成为地平线上的一个红点时,我发现商队的驼车平白无故地变换了几次方向,我们似乎在折向前往阿尤恩。
怎么了?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绝对不会迷路,难道我受骗了?
不,这样精心策划的一个商队没有我也会有其他办法混入沙漠,他们带的‘货物’尚未到达目的地,怎会无功而返?
车夫似乎知道我会提问,一直回避着我,陌生的男子赶着我坐的骆驼车,把不愿回答的问题掩埋在憨厚的笑容里。
漫天的星光下,篝火渐渐熄灭,只余下袅袅清烟,商队的人陆续走进帐篷,一天结束了。
同行的都是男人,车夫特地为我准备了一个小帐篷,我静静的躺着,神经却敏感得一触即发。
很久很久以后,寂静的营地里响起了极其轻微的脚步声。有人在悄悄的靠近我的帐篷。
佩罗?
佩罗?!
这是我脑子里冒出的唯一一个念头。
我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荒唐,该放下时放不下,该忘却时忘不了。如果佩罗来了,他只会破坏我的计划,命令我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我屏气敛息地等待着,来人在帐篷外停留了一会儿,脚步声又悄悄地远去。
不是佩罗。
我松口气,正打算起来喝点水,外面的动静突然大了起来。
有人,不止一个人在悄然而迅速地走动。
遥远一声战马嘶鸣,所有的声音都沉寂下去。
夜仿佛死了一般,我感到无边的恐惧包围了我,让我害怕得浑身发冷。
我们被军团跟踪发现了?
这是我脑子里冒出的第二个念头。
我向乔依‘通风报信’到底害了所有的同伴,害了所有的人。
鼻头酸涩,我很想冲出去对乔依大喊:“是误会,他们真的是商队,不要抓他们!不要!” 可两条腿软得根本站不起来。
过了很久,外面依然寂静一片,隐约可以听到风扬起沙尘的声音。
我穿好衣服,战战兢兢地掀起门帘的一角,星光已淡,明月如刀,整个营地仿佛只余下我一个生灵。
车夫他们一定是去执行任务了,我再傻也不会认为他们带我进沙漠的目的就是扔下我去逃亡。
这是我脑子里冒出的第三个念头。
想得太多,怕得太多,我在疲劳困顿中渐渐入眠。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车夫喊醒了我,“你坐卡车走,现在就出发。”
除了我睡的帐篷,其他的帐篷已经全部收起,骆驼和骆车不见了踪迹,几个长袍男人骑在马上,他们的旁边停着一辆军团的卡车,车厢里间或传来一两声咩咩叫。
军团的卡车,军团运送的羊群,白天没有到达哨卡前还在军团之手,一夜之间被游击队神不知鬼不觉地抢夺了。
会有伤亡吗?这次会是谁?
我压制着内心的恐惧和担忧,爬上了卡车的驾驶室。
老妇人的儿子对我微微一笑,我惊讶得忘记了说话。
没有太多久别重逢的喜悦与激动,他全神贯注地开车前行,我默默无闻地想着心事。
阳光明亮得刺眼,黄沙起伏的丘陵间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盆地,一栋破落的土房,两顶破烂的帐篷,最显眼的不是这些似乎荒废了的居住点,而是土房前的一口井。
井口残缺不全,可是辘轳却完好无损。这里有水源?!
难道这里就是游击队的聚居点?
带着巨大的疑问和莫名的激动,我跟着老妇人的儿子下了卡车。
“哈毕毕,XXXXXXXXXXX。” 随着一句问候语,土房里走出来一个腰粗臂圆的男人,头裹长巾,腰佩长刀,腰带上还别着一把手枪。
我定睛一看,竟然是多克的父亲,海盗船长!
糟糕,如果海盗船长就这样把我‘押送’走,我可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我瞬间心烦意乱,也忘记了礼貌招呼。
多克的父亲没有在意我的反常举动,摸了摸脸上的两撇小胡子,与老妇人的儿子热烈地讨论起来。
不知是谁高呼了一声,卡车边瞬间多了五六个头裹长巾的男子,他们手忙脚乱地将装羊的铁笼搬运下车,随后打开了笼子。
放生?
千辛万苦抢来偷来的羊是放生用的?在茫茫大漠里放生?我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事实证明,我的猜想又错了。
一辆骆驼拉的货车缓缓地从一顶帐篷后神奇地驶出来,驾车的男子手握赶羊的长杆,嘴里轻唱着悠扬的歌谣,羊群跟着驼车渐行渐远。
驻守在沙漠的军团士兵失去这批食物供应后,士气和战斗力势必会受到一定影响。想到这里,我的心里有些落寞。
很快,熊熊的篝火燃烧起来,空气里弥漫着烤羊肉的香味。
没洗过的羊肉吃还是不吃?
望着盘子里干巴巴的面饼,我犹豫着接过了多克的父亲递过来的羊肉块。
“多克快来了,他会带你走的。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 多克的父亲多说了一句话,我嘴巴一张,嘴里才咬下的羊肉立刻飞出口腔,落到了沙地里。
“哦,谢谢船长。” 我尴尬地笑笑,心里着急无比。
车夫不在,保罗在哪里?谁可以帮助我?
车夫,赖帐是这么赖的吗?你还是不是男人了!
“吃不惯啊!” 老妇人的儿子哈哈大笑起来。
“没有,味道很好。” 我为自己辩驳,心里迅速盘算着对策。车夫要我保密保密,眼下,我还要保密吗?谁老实就吃亏啊!混蛋!
“我知道你喜欢羊肉,我母亲的羊没有这头肥。” 老妇人的儿子多说了一句话,我嘴巴一合,嘴里才咬下的羊肉立刻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活活气死我。
老妇人的儿子从皮囊里倒了点水给我,我一饮而尽。
看着他和众人都是用皮囊倒水喝,我不禁奇怪地望向水井。
井里没有水吗?如果水井已经干枯,这么些人守着这个破烂地方算怎么回事?
我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慢踱步靠近水井。
“站住!站住!那里不允许去。” 一个年轻的男人喝住了我。
“为什么?我想喝点水也不行吗?” 我回头看他,看到老妇人的儿子正向我们走来。
“井里没有水。” 年轻的男人说。
“枯井?那就更没什么了不起了。” 我转身就朝水井走去,不再理睬说话人。
一声断喝后,一把长刀已经横在了我的脖子上。
老妇人的儿子恰巧赶到,立刻与年轻男人交涉起来。
情况不容乐观,因为横在我脖子上的长刀一直没有移开。僵持不下时,多克的父亲出现了,年轻的男子放下长刀,毕恭毕敬对多克的父亲行礼,很快,离水井不远的地方只剩下我的熟人们。
“井下有秘密?” 我开门见山地问面前的两个知情人。
“俘虏。” 多克的父亲不顾老妇人儿子的眼色,豪爽地解答了我心中的疑团。
俘虏,保罗难道就在井下?我的心激动得砰砰直跳,看来我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而我的目标也即将实现。
“俘虏?军团的人?” 我迫不急待地问道。
多克的父亲与老妇人儿子互视一眼,多克的父亲回答道:“是的,你很感兴趣,是不是有认识的人在军团?”
实话实说,再赌一把吗?
“是的,在阿尤恩时,我认识了几个军团的朋友,大家经常一起泡酒吧。” 我的回答适可而止,车夫不在,我不能确定他们是否可以做主、可以帮我,所以还是少说为好。
他们深信不疑,不再多问,也不许我再多问。
我没有放弃,夜幕降临时,车夫依然没有出现,卡车还在这里停着,这是保罗逃脱必需的装备。
脸上的油彩被我用化妆纸擦去大半,戴上眼镜后视觉立刻敏锐起来。我摸了摸衣服下藏着的袖珍手枪,决定自己去试一试。
作者有话要说:桑妮:急需鼓励,大家出来鼓励鼓励我吧 ^…^
☆、86 绝尘2
夜深了,井前没有人看守;很奇怪也很诱人。
不知道蓝色的长袍是不是最好的隐身衣;我慢慢靠近了井口,没有引起任何‘注意’;因为四周太安静了;只余风吹动长袍的声响。
井下漆黑一团,听不到任何动静。
我弯下腰;对着井底小声喊道:“保罗。”
没有人回答我。
鼓足勇气,我又喊了一声,音量加大,井底传来我的回声:“保罗”;“保罗”,“保罗”……
依然没有人回答我,太让人失望了,我该怎么办?
我看看周围,没有灯火亮起,没有人注意到我。
一不做,二不休,我转动井架上的辘轳手柄,裂开的水桶滑入井中。过了一会儿,只听到一声沉闷的落地声,便什么也没有了。
我的信心如同滑落的水桶,没入无底的黑洞中。
刚要转身,一个冰冷的东西已经抵住了我的脑袋。
“你是奸细?!跟我走!” 年轻的男人愤怒地斥责着我,目眦欲裂,手里的刀却若即若离地在我的颈部晃动,没有形成强有力的威胁。
显然,他没有太多的战斗经验,没有意识到一个女人的潜力与毅力。一年多前,多克的长刀足以使我心惊胆战;今夜,手握武器的我已经决定孤注一掷。
银色的袖珍手枪对着年轻的男人,我平静地低声下命令:“俘虏呢?我要见见他们。”
年轻男人的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惊诧与恐惧,手中的刀也剧烈地颤动起来。
云层遮住了月光,沙地上两个黑影一前一后地朝沙丘而去,神秘的枯井转眼间消失在沙丘之后。
年轻男人突然跪下,身体朝前顶礼膜拜。
我紧紧地握着枪,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忏悔’他自己或者是‘诅咒’我的仪式结束后,他不负期望地说出了秘密。
沙丘旁枯死的一丛灌木被移开,一条黑暗幽深的通道出现在我的面前。
“进去,你带路。” 我对他说。
沙丘是假的,地下通道就在这里。
枯井是真的,却只能用来通风和报信。
地下的工程简陋而粗糙,火柴灭了一根又一根,我猫着腰爬行,渐渐跟不上年轻男人的速度。幸亏我脱下了长袍,不然就要被他甩掉了。
“等等!” 我对他喊道。
年轻男人似乎聋了,竟然加速向前爬去,他手中的火柴瞬间熄灭。
心跳,心跳,耳边全是我的心跳声!
砰!
前方一声惨叫,接着火柴又亮了。
六神无主下,我的手碰了扳机,枪走火了。
年轻男人单膝跪在血泊里,子弹击中了他的小腿,他的眼中充满了仇恨与怒火,对我斥责道:“他们说,你是佩罗的女人。佩罗是我们的兄弟,你却要背叛我们?!”
我的手抖个不停,好一会儿才镇静下来,“车夫答应我会放了保罗,是你们说话不算话。”
“车夫?!” 他诡异地看着我。
我这才想到无论是车夫、老妇人的儿子,还是多克的父亲,我都说不准他们的名字,唯一知道名字的就是埃尔、多克和佩罗。
“埃尔的助手说的,就是那个带头抢了军团卡车的男人。” 我补充道,声音抖成一团。
破烂的毯子上坐着一个男人,仿佛睡着了。
他低垂着头,蓬乱的头发盖住了额头和耳朵,身上穿着一件当地人的对襟衣,脏得已经分辨不出原来的颜色。
当我向他挪动一步时,他忽然动了,如猛虎般,向我扑来,嘴里喊道:“杀了我,你们这群杂种!”
链条撞击的声音阻止了他,他爬倒在沙土上,脸朝下,一动也不动。
“保罗。” 我唤了一声。
他没有动。
“保罗。” 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