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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克的眼睛又眨了眨,瞅瞅我说:“桑妮,是朋友吗?”
我看着他,点点头。
“弄点纱布和伤药行吗?” 多克犹犹豫豫地说。
*
我疯了,一定是疯了,只有疯子才会答应多克的请求。
那么明显的枪伤,发黑的一个圆洞,周围的皮肤焦了,伤口流着浓。我的恩人,老妇人的儿子闭目躺在墙角的阴暗处,奄奄一息。多克拿着我的可乐瓶,小心地往那个昏迷不醒的人的嘴里倒可乐。
坐在小卡车上,我对司机说,我还要再来一趟,问他是否可以再接送我一次。司机说,没有问题,反正他下午不需要回矿上了。
我让司机不要去公司,就近在大路上的一个咖啡店前接我。约好见面时间后,我小跑着走向药店。
药店里只有一个中年妇女在拿处方药,我刚缓了口气,就看到安冬尼从一排货架后走出来。
“安冬尼?”我吃惊极了,一颗心紧张得砰砰乱跳。
安冬尼看上去也很吃惊,他快步走向我,疑惑地问道:“桑妮,怎么没有上班?难道是又病了?”
我强迫自己镇定,微笑道:“没有,我出来办事,顺路来买些东西。”
“你要买药吗?” 安冬尼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我想买点常用药。”我不知道安冬尼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只想尽快打发他。
闲话几句后,安冬尼一直陪在我身边,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我着急起来。
“安冬尼,帮我买个三明治好吗?我没有吃中饭。”我急中生智。
安冬尼看看空荡荡的店堂,接过了我手里的纸币。
*
“棉花,纱布和伤药,还要一些消炎药。”我说。
药剂师的助理神色谨慎地打量着我道:“消炎药要处方,伤者应该送医院。”
我吞咽一下慌忙补充:“不,不,我自己备用的,那要一些感冒药,水,还有水!”感冒药也有消炎作用,我只能如此了。
“那边货架,你自己拿吧。”
我的心跳得要蹦出胸膛,手也抖起来。努力控制自己的脚步,不停地叫自己冷静,我走向货架,取下药,然后拿瓶装水,回收款台,出了一身冷汗。
“小姐,你没事吧?” 男助理关心地问我。
“没事,天真热。”汗珠从我的额头流下来,滑过脸庞,痒痒的,我颤抖着从手袋里拿出钱包,又掏出手帕。
“请留下姓名,这边,签个字。”递给我药袋的同时,男助理将一个登记册放到我面前。
我惊恐不定地看他,腿开始发软。
“这是新的有求,购买纱布和止血药需要登记以便查阅。你知道,最近有些乱。” 男助理抱歉地说道。
☆、11 掩护行动2
桑妮。我写下自己的名字,手心里全是汗。
走出药店,头顶烈日炎炎,沙地上仿佛出现了幻想,我的头晕极了。
背靠着电线杆,我缓缓坐下来。
“桑妮,你脸色吓死人,我送你去医院吧。” 安冬尼蹲下来,神情忧虑地看着我。
“不用,可能是饿过头了,老毛病又发了。”我咧开嘴冲他笑笑。
“老毛病?这才过几天,你又不好好吃饭了?我要告诉──”
“安冬尼,公司里还有事情,我要走了,谢谢。”我站起身,有气无力地打断了安冬尼的话头。”
“桑妮,你──”
我回头望了望那一张充满关切的娃娃脸,心里充满了歉意,我扬扬手里的三明治口袋说:“我会好好吃饭的,回头见!”
*
我究竟在干什么?小卡车飞驰着驶向港口,卷起了一路沙尘,我筋疲力竭地倒在车座上。黄沙如海,我便是汪洋里的一条船。
对不起,安冬尼,我再度欺骗了你。还有乔依……
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多克见到我,如同见到了救星,马上开始了原始的包扎行动。
他跪在老妇人儿子的头顶,两条腿压在人家的肩膀上,从裤子口袋里取出打火机,对着长刀的尖头烧起来。
我使劲按住老妇人儿子的双臂,自己的手也抖个不停。
“啊!”惨叫声还未完全发出,老妇人儿子的嘴里已经塞上了我的手帕,多克对我傻笑一下,我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偷走手帕的。
腐烂的皮肉被刀尖剔去,鲜红色的血液流了出来,多克十分老练地开始给老妇人的儿子重新包扎。
我带的纱布和绷带根本不够用,因为这根本不是寻常的小创伤。
多克拿刀指向自己的长裤。
“等等!”我说。
*
带着我体温的衬裙从我的手里传到了多克的手里,三下五除二就被他用刀划成了几个大布条。我看了眼地上的人,鲜血已经浸透了刚刚盖上去的纱布。胃里一阵恶心,我蹲在地上干呕起来。
多克打开我的三明治口袋,用沾着鲜血的手要分给我一半。
我虚弱地摇摇头:“你吃吧,我回去吃。”
多克有些犹豫。
我从手袋里摸出了一颗糖,“我有糖。”
多克又傻笑起来,大口地咬起了三明治。
我剥出糖含在嘴里,觉得头晕得好厉害,眼前的景物也变成重影了。
*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原地踏步。我吐出嘴里的糖块,抿了一口水瓶里的水,心跳不那么厉害了,人也清醒了一些。吃完东西后,多克就离开去海边查看情况,我留在这里看护这个昏迷不醒的伤员。
其实我什么也没有做,该做的多克全部都做了,我无非在这里看着而已。他们今夜就要走,希望一切顺利,不要再出事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真不能眼睁睁地坐视不救。
轻风拂面,带着一些大海的味道,有人踏沙而来,吹着口哨,很是悠闲自得。我拎起多克的长刀,又颤抖着轻轻放下。
不,不行。
分秒间我的心里转过无数个念头,却没有一个准头。口哨声越来越近了。
紧张得几乎绝望。
我的手抖得不成样子,从手袋里取出小镜子,把头发弄得乱一点,再补了点唇彩。口哨声就在近前,没时间了。我扑到老妇人儿子的身上。
一个唿哨,有人停下了脚步。
“啊!”我尖叫起来,从老妇人儿子的身上微微抬身,面对来人,让头发半掩住我的脸,就象是一个被惊扰了春梦的小女人。
“噢,对不起,太抱歉了,你们继续,继续。”穿着港口工作服的中年人友好地笑起来,“哎,年轻人可真会找地方!”他叹息着渐渐走远。
我瘫痪在地上。
*
“桑妮”,多克苦恼地看着我,“能再帮我一次吗?”
我不说话,只盯着他看。
多克的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不能把他留在这里了”,他指指地上的人说,“港口来了一些军队,恐怕会严加检查。我想把他弄到北边的荒地去,那里有许多小沙丘,可以躲躲。”
我点头。
“你在前面走,给我们看路。”多克弯下腰,去背地上的人。他的伤没有长好,一个简单的弯腰动作就让他龇牙咧嘴。我走过去,按住他道:“我也来,我们一起架着他。”
多克感激地点头,用手拍拍自己的胸,又疼得龇牙咧嘴,他傻笑道:“朋友,桑妮,你是我最勇敢最义气的朋友!”
我苦笑了一下。
不愧是从小在茫茫大海上漂泊,多克的方向感出人意外的好,我们有惊无险地走过仓房林立、货物密布的仓储区,黄沙漫漫,眼前已是一望无际的沙漠。
力量似乎一霎那间从我的身体抽离而去,我累得躬下了身子,连带着伤员和多克也倒了下来。
多克干脆扶老妇人的儿子靠在自己身上,他擦擦脸上的汗抱怨说:累死了!”又恢复了一个少年的神情。
我一边喘气,一边遥望港口码头,人来车往,似乎没有什么异常。
一个机灵,只见多克坐直了身体,神色肃然地望向通往城市的道路。不一会儿,只见远远地开来了一辆军用卡车。
“他们要换岗了。” 多克说,然后看了看我。
我和他交换了一个眼神,咬牙撑起了自己,我们两个又架起老妇人的儿子开始赶路。
沙地上留下了一连串的脚印。
我看看多克,心里着急。
多克说:“你们在这个沙丘后面等,我去处理。”
我伸手挡他:“还是我去为好。”
多克眨眨眼道:“好。”
*
我没有刻意去擦掉我们留下的脚印,反而在沙地上胡乱多走了几圈,所有的脚印都乱了。我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多克和老妇人儿子的身边。
“桑妮,你累了,你走吧。” 多克说。
我看看妇人儿子问多克:“你准备怎么藏他?”
多克指指身后:“拖他再远点。”
我摇头。
这片沙地罕有人迹,我们即便涂干净自己的脚印,多少还是会留下涂抹的痕迹,根本逃不过一双经过训练的眼睛。
“那怎么办?” 多克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一时急得搔头。
“把他埋起来。”我说。
多克惊讶地看向我,片刻便点了头:“好主意。”
*
用沙子埋活人,我小时候曾经玩过。
那时,哥哥和他的同学带着我去海边玩,哥哥的同学把哥哥埋在沙里,我找不到人,急得嚎啕大哭,结果脚下的沙里突然伸出两只手,我吓得往后一坐,撞飞了一个救生圈,自己掉进了一个小沙坑。他们那些男孩子都哈哈大笑,然后把我象公主一样高高地抬起来,在沙滩上唱着歌大游行,我哭着哭着也笑了。
老妇人的儿子平静地接受我们的活埋,只有他身上的体温在提醒我他是一个活人。我和多克都没有说话,沙子在我们指尖流落,地上的人被我们一点一点掩藏起来。多克整理了一下沙丘旁的灌木,大功告成般地说:“妙极了,这是最好的障眼法和记号。”
他一步跨过来,拥抱我,亲了亲我的脸庞,傻笑道:“桑妮,我爱你!”
我推开他,把手袋里可以留下的东西全部给他:哥哥寄来的风油精,剩下的水,还有两颗糖。
“你要小心!”我咬咬嘴唇,十分不放心。
“会的,后会有期!” 多克把糖果扔进嘴巴,笑得很开心。
*
我踩着留下乱七八糟脚印的沙地回到了马路上,没走几步,迎面一个士兵拦住了我。
“小姐,你在这里做什么?”士兵问道。
“我”,我吱吱唔唔急了起来,明明想到的对策却吓得全忘了。
“什么人?”又一个士兵走了过来。
我低头,心里一团乱麻。裙子上有两点血迹,在淡黄的布料上十分明显,一定是包扎时溅上去的,我的腿开始发软。
“嘿,你不是那个弹吉他的姑娘吗?” 一个士兵突然说道,“你是保罗他们的朋友吧。”
机会来了,我抬起头,对他笑道:“是我,我的公司在这里有仓储地,我是来办事的。”
另一个士兵狐疑地看看我走过的那片沙地,质疑道:“你怎么走到那里去了?”
我撒谎道:“我走在路上突然肚子不太舒服,所以……”与此同时,我的脸很配合地热起来。
“这样,需要我们帮忙吗?”认识保罗的士兵好象看到了我裙子上的血迹,友好地问我。
“不,我现在好多了。”我赶紧推辞。
*
我是如何赶回约定地点的,这段记忆在我脑海里是一片空白,可能是过度的紧张让我忘记了身边的事物。
我只记得,当我到达地点后,已经迟到了一个小时。太阳西斜,矿区与港口之间的千里皮带运输线还在不停运作,靠近马路的小仓房前面的电线杆下没有小卡车,等待我的是大黑车。兰斯靠在车前,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你去哪里了?” 兰斯问我,“我以为你又被海盗绑架了。”
我被他讲得心惊肉跳,嘴上却反驳道:“我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到海边走了走。”
兰斯看看我,拉我进了车,竟然没有多余的话。我越发心惊肉跳。
“谢谢你来接我。”我说。
兰斯发动了车子,“单据弄错是我的责任。我听说你今天在这里还查看了其他几张。”
“是。”我回答,不知是祸是福,“你也是为这个来的吗?”我问他。
兰斯说:“我不想当别人的笑料。你想看我笑话吗?是不是?啊?”音量逐渐接近咆哮。
我赶紧摇头。
兰斯一只手用力拍了一下方向盘,我的心又是一跳。
车上了路。
车厢里安静下来,我立即感到自己疲惫不堪,胃似乎也有些绞疼。我蜷缩起身体,用手按住自己的胃部。
“喂!你怎么了?裙子上有血?” 兰斯说话了,“你受伤了?“
我没有力气回答,只摇了摇头。
兰斯马上补充道:“女人的事,我明白了。我尽快送你回家。”
我哭笑不得,但这个误会总比其他猜测好。
*
我真的很累、很累,汽车颠簸中,我慢慢失去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观察床上,兰斯抱着脑袋坐在我床边的椅子上。我轻轻动了动,看到手上打着吊针,看来情况有点槽糕,我又病了吗?
听到我的动静,兰斯抬起头,一脸倦色,“你低血糖,昏倒了。裙子上的血怎么回事?医生说你没来女人那事。在港口到底发生了什么?卡车司机说你去了两次港口,而仓库的人说你是上午去的,一个下午你在哪里?你究竟干了些什么!”
☆、12 一枚徽章
兰斯直接了当的一番问话一锤将我打进地狱。我睁着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鼻头一酸,眼泪慢慢溢出眼眶。我千方百计地欺骗隐瞒,终究逃不过吗?他们今晚就会离开,我无论如何也要挺住。
我心思百转却毫无头绪,只有不要钱的泪水哗哗直流。身体虚弱,情绪不定下,我开始全身发抖,吊针的管子被带着摇晃,碰到杆子,叮叮咚咚地作响。头好晕啊,我闭了闭眼,浑身难受。
兰斯居高临下死死盯着我,突然握住我的手,在我面前跪了下来,他平视着我,激动地说:“桑妮,是我不好。那一天晚上去沙漠,我真不是有意的,我害你得了恐惧症,你病了,我心里也不好受。你知道,我呆在这个鬼地方,一直苦闷得要死!”
兰斯不再盘问我,反而絮絮叨叨地述说起了他的苦闷,以及对阿尤恩、对西属撒哈拉的种种不满。
我听着听着,渐渐明白了,兰斯认为我神经病发作了,所以一个下午在港口游荡。而我得神经病的原因归咎于他,所以他要讲出他的种种借口。
我的危机似乎解除了,感谢兰斯比较自以为是的脑子。
*
那天晚上,兰斯送我回家。路上,汽车的收音机里正在讨论一个消息:摩洛哥在联合国大会上要求将西属撒哈拉的主权问题提交海牙国际法院仲裁,而西班牙政府在国际舆论的强大压力下,准备于1975年在西撒哈拉举行公民投票,以此决定西撒的政治地位。
兰斯喃喃道:“西班牙要放弃这里了。”
*
哥哥打电话来问我有什么打算,我说,努力工作,还有就是静观其变,坦然处之。
说归说,做得到做不到是另一回事。
我不知道等待我的将会是什么,但我所能做的只有等待。每个月支付学生贷款的钱要从存入银行的工资里扣,此外,衣食住行,全部都要从剩余的工资里扣。金钱,将我和这片土地紧密联系在一起。
公司里的气氛也透着诡异,刚开始,大家一到休息时间就开始议论时局,后来,大家纷纷避免议论时局。一个月长途电话单下来,整个办公楼往西班牙本土的电话次数增加了几倍。
看来,只做不说的人越来越多了。
在对待西班牙可能放弃西属撒哈拉这一问题的态度上,兰斯是另类,他既不象我上司那样深藏不露,也不象威里那样忧心忡忡,当然也不象我这样无所适从,更不象有些人那样强烈反对,兰斯是支持派,他支持西属撒哈拉独立,这样他可以快点离开。
不过,兰斯不会这么说,他的话冠冕堂皇,那就是他支持独立、民主与自由。说句心里话,我觉得兰斯说这些的时候,样子正义感十足,帅极了。
另一件微妙的事情是,经管兰斯在工作中屡次犯错,上司却给予了兰斯更多的权利,而我一半的工作变成了协助兰斯。
自从黑夜沙地事件发生后,兰斯对我的态度总体上好了些,但狗改不了吃屎,时不时还是会无条件爆发。所以,我对兰斯何时能离开,很是期待。
*
军团的任务并没有因为政府的态度而减少,相反,我的朋友们更加忙碌了。而我,因为自己愧疚的心,不自觉地暂时疏远了他们。
一个微微带有凉意的傍晚,安冬尼出现在了我的住处,他对我说:“今天是我生日,你能来参加我们的聚会吗?”
我又惊又喜,什么准备也没有,不由推了他一把:“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安冬尼憨憨地笑笑说:“看你最近脸色一直不好,有些犹豫。”
我说:“我当然要去!你看,我一点病也没有了。”
安冬尼最后补充道:“噢,你今天就不要喝酒了。我已经跟保罗说过了,他保证不让你喝酒。”
可爱的安冬尼,我该快快准备份礼物。
*
小餐馆里洋溢着一片欢乐,生日晚餐的主菜是烤牛肉,安冬尼站在桌旁,手拿着钢刀,将砧板上烤好的一大块牛肉切成薄片分到我们的餐盘上,刀法流利,活象个大厨师,大家则品着红酒,乱讲着各种笑话。保罗很负责任地看住我,我没有酒喝,抿着带气的矿泉水,使劲给他白眼。
好久没这么高兴了。
乔依也来了,因为到得晚些,没有坐在我的身边,我们相视一笑,彼此拿起杯子互敬了一杯。我身边的保罗打趣道:“要不要换坐位啊?你看上去意犹未尽嘛。”我假装恼道:“什么意思,我很讨人嫌吗?” 保罗连忙和我碰杯,说:“祝你永远可爱!”我差点呛着。
熄灯的那刻,我做的生日蛋糕亮了起来,糕体是买的半成品,外面铺的奶油糖霜和糖花是我亲手做的,用了蓝,白,黄三种颜色,很夺目,彩色的蜡烛摇曳着点点光芒,迎来了一片掌声。
安冬尼高兴极了,看了好一会才舍得吹蜡烛。他切蛋糕前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还使劲亲了亲我的脸蛋。我有些不好意思,拿到蛋糕盘子坐下的时候,发现保罗和乔依都不见了。
乔依的礼物也是一个大蛋糕,是酒店定做的,因为我这个小蛋糕的临时出现,保罗给我插队,让我的蛋糕出现在前面,而让乔依蛋糕垫底。
自己坐着吃了一些蛋糕,保罗和乔依依然没有回来,我有些坐不住了,随便问了问旁边的人。
*
夜晚愈发凉了,夜空中迷漫着雾气,月光也显得迷蒙起来,这是雨季里特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