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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办公室里,美俐指着桌上几张美丽的别墅照片,正口沫横飞地对着客户推销房子。
“——您瞧瞧!这外观多特殊?是世界名建筑师贝聿铭设计的!贝聿铭您一定听说
过吧?中正纪念堂就是他设计的!”
客户有点怀疑地睇了她一眼。“真的是贝大师的作品吗?屋主有没有证明文件啊?”
美俐一怔,眼看谎言就要被识破了,连忙掩饰道:“哎哟!张先生,这种私人建筑
哪会有什么建筑师证明文件呀?不过我可以给您看建筑师公会开列的结构安检证明,足
以证明这间建筑不论在建材、设计方面全是最高品质。”
“可是——”
美俐不容对方多作考虑,立即接道:“还有,张先生您瞧瞧,这装潢多豪华?屋主
特别到欧洲请了最著名的设计师来设计、监工,所有的家具全是欧洲进口的,您看这张
床,听说是法王路易十六时代的古董耶!光这张床就值一百多万,听说全部家具至少值
一千万,全部免费附送!”
客户仍旧满脸怀疑。“既然那么昂贵,屋主怎么舍得送人?”
“张先生!我不是说过了,屋主全家移民加拿大,打算把别墅连家具一起脱手,因
为他们很有钱,所以不在乎价钱,售价才订得那么低。”
“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了我才不信,我猜这房子八成有问题,才会卖这么低的价钱,
要不然,就是风水有问题!”
美俐耐住性子,暗自叹口气。“张先生——”
忽然间同事高声唤道:“美俐!有人找你!”
美俐回头一看,只见绍群拎了袋热带鱼,正笑吟吟地朝自己走来。
“是你?曾先生,有什么事吗?”美俐略微不耐地说道。
“没事!我正好到隔壁拿鱼,顺便来看看你。”
“可是我有客户在——”
绍群识趣地退了一步,回头欲走。“那你忙,我先走了。”
张先生却突然喊住他。“等一下!”随即追上绍群。
绍群停住脚步,张先生立刻上前抓住他拎着热带鱼的手细瞧一番。
“你这不是最稀罕的‘非洲金孔雀’吗?”张先生语带兴奋,直盯着鱼。
“是——吗?”
“绝对是!我找这种鱼已经找了两年,可是就是弄不到手,现在终于——”
张先生一脸渴望的神色,迫切地说:“你可不可以让给我?”
绍群皱眉,显然有些为难。“这——”
“不论多少钱都没关系!”
“先生,我相信你很有钱,但这不是钱的问题。”
客户不解。“那是什么?”
“这鱼我要送给别人的。”
“谁?告诉我,我去找他——”
“不用找了,她就是苏小姐。”绍群指着美俐。
美俐一怔,险些掉了下巴。“我?”有没有搞错呀!
绍群诚心诚意的将鱼递给她。“苏小姐,请你笑纳!”
“不!我不能收。”她连忙将鱼推回去。
“苏小姐,这代表我一点心意,你就赏个脸嘛!”
“不!这么珍贵,我不能收!”
“如果你们都不要,我要!”说着,客户便要去抢鱼。
于是三个人拉来扯去,突然间袋子破了,水花溅得三人满头满脸。
“幸好还活着。”绍群连忙拿起桌上的玻璃花瓶,将鱼放进去。
“好你的头!我这么重要的生意,这下全泡汤了。”美俐气结了。只见绍群一脸不
知所措地抱着花瓶。这时,站在一旁的张先生终于出声了:“苏小姐,你把鱼让给我,
别墅我就买了!”
美俐顿时愣住了!她万万没想到竟这么容易就谈妥了。
真是个爱鱼加痴的大怪人!但也因为这样,美俐才得以顺利卖出别墅。
签完合约、送走客户后,站在门口的美俐忍不住摇着绍群的手,开心地说:“曾先
生!谢谢你帮我做成这么大的一笔生意,你真是我的财神爷!谢谢你!我真爱死你了!”
她忽然抱住他的脖子,并亲了他一下。
绍群一怔,猛地红了脸。他摸着脸颊,嗫嚅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你!今晚我请你吃饭——不!我们去喝酒、跳舞!今晚七点到
我家接我,别忘啦!,Bye!”她作了个飞吻,随即钻进公司大门。
绍群愣愣地瞪着门,许久才回神。“跳舞?我和她?”他突然顿悟,旋即惊叫出声:
“这是约会耶!哇!太、太帅了!哈哈哈——”他忍不住笑得手舞足蹈,开心极了。
人来人往的百货公司里,程平及咏咏拉着绍群走入服装部门。
绍群不情愿地低嚷:“程平!我的衣服够穿了,你拉我上这儿夹干嘛?”
“拜托!舅,你那些老古板衣服,八百年前就该送入博物馆了!你自己说说,多久
没买新衣服了?”
“衣服没破,何必买新的?”
程平忍不住将绍群拉到穿衣镜前,指着镜中人说:“你告诉我,你看到什么?”绍
群看着镜中的自己:一个穿著落伍、外表土气的人。他有点不自在地想避开镜子,却被
程平按住。
“别走!舅,你总要诚实面对自己的!你仔细看看,自己够不够逊?够不够俗?”
绍群羞愧得不知该如何回答。“我——我——”
咏咏不平地斥道:“程平,你真毒!”而后将绍群拉离镜子,面对自己,上下打量
着。“曾舅舅也许不够时髦、不够花俏,可是这也正代表了他纯朴的本色。”
程平看着穿著向来保守、中性的她,微带讽刺地说:“咏咏,你说的是我舅舅?还
是你自己?”
“你——”她脸一绿,举手欲撞向程平,却被他抓住。
“你又来了,说不过就动手!”
咏咏气得大嚷:“谁说不过?是你太无聊!干嘛扯到我头上?”
“我说的是实话!你和舅舅真是一国的。你瞧瞧自己,明明胸是胸、腰是腰——”
咏咏涨红脸,大吼:“大色狼!”
程平毫不受影响,继绩说道:“咏咏,咱们是好哥儿们,所以我才劝你,你不必因
为反抗你妈,就故意丑化自己。”
她气得都发抖了。“你胡说什么!”
“咏咏,我胡不胡说,你心里有数。”程平难得正经的说。
“有数个屁!”咏咏恶狠狠地瞪着他,眼中似乎射出无数道飞刀,拳头亦随之挥出。
程平故意皱起鼻子。“好臭!好臭!”他倏地往后一跳,躲过咏咏一拳,然后抓起
旁边一件性感的女装,比在咏咏身上。“咏咏,你如果心里真的没鬼,那就把这穿上,
我敢打包票,一定会变成性感小猫!”
咏咏推开他的手,不屑地说:“性你的头!色狼!我最恨你这种臭男生了!”程平
揶揄道:“别忘了魏国安也是臭男生,你若想抓住他的心,还是多打扮、打扮自己吧!”
“你胡说!他、他才不像你见色眼开呢!”
“他不——”想到魏国安那个花心大萝卜,程平就有气。“咏咏,你真是天下第一
大色盲!”
“程——平——”她快气炸了。
“好了!好了!既然你执迷不悟,我也不必浪费口水,咱们今天是出来帮舅舅打扮
的。”说着,他抓住躲在一旁的绍群。
“我不需要!”绍群连忙摇手。
程平正色地说道:“舅,你到底想不想给苏阿姨一个好印象嘛!”
绍群脸微红,轻轻点头。“当、当然想啦!”
“就是啦!你不想想,苏阿姨自己成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难道她会看上一个土里
呱叽的俗蛋吗?”
“我——”绍群自卑地低头看看自己的穿著打扮。
“你以前在她面前每次都出糗,她对你的印象用膝盖想也猜得到有多逊!
好不容易她现在终于答应和你约会,你难道不想改头换面,让她刮目相看吗?”
“我——”绍群有些泄气。“可、可是我长的就是这副土相,再打扮也——”咏咏
皱皱眉打断他的话:“曾舅舅,你怎么这么妄自菲薄?”
程平也附和道:“就是嘛!舅,你没听说过吗?人要衣装。你五官端正、四肢健全,
哪点比人差?我敢说,只要经过我这个专家的指点,一定可以麻雀——不,乌鸦变孔雀
的!走!”
绍群就这样硬被程平和咏咏拉入男装部,大肆进行“装修门面”的工程。
伟明背着手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他仰头看着窗外的天空,紧抿着嘴,勉强地听
着父亲的训话。
“伟明!你聋了?还是哑了?我和你说话,你到底听进去没有?”
林父愈说愈激动,伟明却依然动也不动地背对着他。
“该死的东西!”林父用力捶桌子,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几乎站不稳。
石特助连忙上前扶住他,并让他坐下。“董事长,您别激动!坐!坐下来。”
“你、你别以为这样就能把我气死!咳、咳!告诉你,我——我没看到你娶桑云珍
之前,绝对不会断气的!咳咳咳——”他不断地咳着,忽地两眼翻白,似乎昏倒了。
石特助紧张地大叫:“董事长!”
伟明见状,立即跑到父亲身边,慌乱地拍打他的手背。“爸!爸!你怎么了?你—
—”
林父忽然睁开眼,微弱地笑着。“你到底还是关心我的。”
这只老狐狸!伟明因愤怒而瞪圆了双眼。“你——”
“伟明,不论我做什么,全是为你好。”
“为我好?哼!你为什么不肯承认这件婚事全是为了你自己的权力和地位?你到底
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反对这件婚事?”
“还不是为了气我!”
伟明看着父亲,眼底浮现悲哀的神色。父亲始终还是不了解他啊!他轻轻地摇头,
语带失望地说:“爸,你的眼光真短浅。”语毕,他即转身走向大门。
站住!你刚才那些话到底什么意思?你最好给我说个清楚,否则——”
“否则怎么样?”伟明冷哼一声,毫不畏惧地直视暴跳如雷的父亲。“骂我?打我?
关我?爸,我不是小孩了,你那套不管用了!”
“不管用?”林父猛地抓住伟明,狠狠地甩他一巴掌。
伟明抚着脸,瞪向父亲。“这最好是你最后一次动手!”语毕,即转身走向大门,
背后却传来父亲的怒喝声:
“十八日那天,你最好别搞什么失踪、缺席之类的花样,否则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
也会找你算帐!”
伟明脸上一阵痉挛,他忍下怒气,头也不回地说:“放心!那天,我一定到。”旋
即大步迈出去。
月明星稀的夜里,程平一手拉着秀芳,一手拎着她的行李,气呼呼地将她往巷口拉
去。
“我不走!我不走!”秀芳不断地挣扎。
程平气得大吼:“你讲不讲理?明明说好只住三天,现在三天到了,你怎么还赖着
不走?”
“程平,我知道你气我离开你舅舅——”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离开舅舅,是他的福气!没有你,他才有机会找到更好
的对象!”
秀芳的脸色大变。“他已经有新对象了?”
“当然!而且比你漂亮一百倍、能干一百倍!”
“你骗人!”不,这不是真的,她的计画不会泡汤的,秀芳压根儿不愿相信。
程平正要回答时,忽见盛装打扮的美俐正朝自己走来,美俐身后则是因好奇而跟着
过来的咏咏和娃娃。
程平忽然灵机一动,对秀芳说:“要不要看舅舅的新女友?哪!”他得意的朝美俐
呶呶嘴。“那位就是!”
秀芳玻а劭醋琶餮薅巳绯鞔澳L囟拿览闹械亩驶鸩挥傻眯苄苌掌稹
美俐走到他们面前,看着秀芳,仔奇地问程平:“这位是?”
他掩饰地说:“一位同乡——”
秀芳及时走上前向美俐伸出手。“你们好!我是曾绍群的未婚妻。”
美俐和咏咏同时惊呼:“未婚妻?”
程平连忙拉开秀芳,解释道:“你们别听她胡说,她才不是!”
“我是!”秀芳骄傲地伸出右手,展现手指上的戒指。“你们瞧!这是他送给我的
订婚戒指。”
美俐一脸愕然地看着她,程平则忙着开口澄清:“你真不要脸!林秀芳,你和舅舅
明明已经解除婚约,怎么又把戒指套上了?”
“我和绍群没有解除婚约——”
话未说完,即被程平打断:“对!你们并没‘正式’解约,你只是在婚礼前夕和别
的男人跑了。”
“怎么回事啊?”绍群的声音突然传来。
众人回头,只见绍群难得穿了一套剪裁合宜的黑色西装,手上捧着一束红玫瑰,正
朝大伙走过来。
秀芳彷佛见着救星,立即扑入绍群的怀中。“绍群!我对不起你!”
“你——”他愕然地退了一步。“怎么回事?”
秀芳用力抱紧他,幽幽说道:“放心,我会做个好女人,好好补偿你,你别赶我走。”
“我没有——”这女人到底在搞什么啊?绍群一头雾水。
“你不为我想,也该为我肚子里的孩子想——”
“孩子?”美俐、咏咏异口同声喊道,随即以充满责备的目光看着绍群。
绍群急忙辩白:“不是我的!真的不是我的!秀芳,你告诉她们——”
秀芳娇羞地低下头,小声说道:“你说不是就不是好了。”
众人闻言都倒抽了一口气,而冷眼旁观的美俐始终觉得事有蹊跷。在她的印象中,
绍群虽然呆头呆脑的,但他心地质朴,并不像是那种敢做不敢当、会推卸责任的男人。
绍群急忙推开她。“你、你别乱说!我们根本没有——”
秀芳声泪俱下,紧紧地抱住他。“求求你!不要拋弃我!”
“你、你放手!不、不要这样——”绍群急欲将她拉出自己的怀抱,在这一番拉扯
下,绍群手中的玫瑰花几乎快被揉断了。
程平见秀芳愈来愈嚣张,赶忙上前拉开她。“放手!林秀芳!你别想吃定我舅舅。”
简直是闹剧嘛!美俐见三人像孩子般纠缠成一团,忍不住上前劝道:“好了!好了!
有话好好说,别这样拉拉扯扯,多难看!”
秀芳一把抓住美俐,可怜兮兮地说:“这位小姐,咱们都是女人,你一定了解我的
心——”
“放心!我懂,我也是过来人。”美俐心软地拍拍她的手。
“你——”秀芳一怔,上下打量着美俐,不知她所指为何。
美俐毕竟是过来人,她不忍见秀芳遭遇到和自己相同的下场,便对绍群和程平说:
“不管这位小姐和你们有过什么瓜葛,以她现在的情况来说,最需要有人作伴,你们就
当做善事,让她留下来吧!”
“不——”
程平话未说完,就被绍群打断了。他深表同感地说:“对!苏、苏小姐说的对。程
平,就让秀芳住下去吧!”
秀芳一听,立刻眉开眼笑地上前拥住绍群。“谢谢你!绍群你真好,咱们回去——”
绍群轻轻拨开她的手。“你先回去,我还有事。”语毕,即走向美俐,并递上玫瑰
花,忽见玫瑰已被摧残的七零八落。
“哎呀!这、这——”绍群一怔,满脸尴尬地收回花束。
美俐却笑着接过花,并挽起他的手臂,大方地说:“没关系!走吧!”
绍群大喜,十分庆幸今晚的约会没有被秀芳搞砸。他晕陶陶地挽着美俐走开,把满
脸妒恨的秀芳拋在身后暗沉的夜色里。
灯光昏暗的舞厅中,迷离瑰丽的光影映照在狂舞的男女身上,自成一片绚灿的世界。
美俐忘情地随着音乐摆动身躯,舞姿惹火而好看,充满了成熟女人的魅力;但绍群
却笨手笨脚的,不但经常撞到其它舞客,还引来不少白眼,他只好猛向人鞠躬、道歉。
一时半刻下来,他已急得满头大汗,形象颇为狼狈。
美俐发现他的窘状后,便领他步出舞池,柔声说:“出来玩就要开开心心的嘛!你
别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放轻松!”
绍群一脸歉然。“我、我是想啊!可是不知怎么搞的,身、身体就是不听大脑指挥,
硬、硬得像根棍子!”
美俐听了,忽然噗嗤而笑。“曾先生,没想到你外表老实,居然也会说‘有色笑话
﹄’?”
“啊?”绍群先是一阵茫然,想通后,便忙不迭地摇头、挥手。“不!
不!我绝、绝对没有那意思——”
“好了!别紧张了,我是逗你的。”美俐暗自叹口气,半是讽刺地说:“我当然知
道你没有那种幽默感。”
“对!对!苏、苏小姐,你真了解我。”绍群如释重负地说道。
美俐忍不住又笑出来。她无奈地摇摇头,虽然眼前的绍群和她以前所交往过的男人
十分不一样,既不能引燃她的热情,也无法让她的心绪为之起伏,却隐约让她感应到了
某种罕见的平和,那是一股前所未见的安定、踏实的力她啜口酒,忽然问道:“曾先生,
你那位未婚妻——”
正在饮酒的绍群忽然一口将酒喷到美俐身上,她慌忙跳起来,脚却往前一滑——
“哎呀!对、对不起!”绍群连忙起身扶住美俐,不料却踩到旁边男客的脚。
“哎哟!”男客怒吼一声,旋即用力推开绍群。
“对——”绍群脚下一个跟跄,便一屁股坐在旁边一位女客身上。
女客吓得尖叫:“哎哟!干什么!”
“对、对不起!”绍群欲爬起,不料手一滑,按到了女客的胸部。
“色狼!”女客尖叫一声,用力打了他一巴掌。
“我——”绍群百口莫辩,狼狈地捂着脸。
此时,男客一把揪住他的领带,伸手欲打他。“混蛋!敢吃豆腐?打死你!”美俐
见情况不对,急忙上前拉住男客。“对不起!先生,误会啦!”
“不行!不能这样就算!”男客仍紧抓着绍群不放,忽然间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陈经理,好久不见啊!”伟明正挽着一名妙龄女子,笑吟吟地走过来,石特助则
随行在后。
美俐倒抽口气,一脸惊讶地看着伟明,后者则对她微微一笑,神情暧昧而复杂。
“林总,你也在这儿?”男客说。
伟明指指绍群,应道:“嗯,和朋友来玩。”
美俐及绍群闻言都睁大了眼睛。
男客上下打量着绍群。“这位是你朋友?”
“嗯!他多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