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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汤。
美俐连忙吃一口。“太棒了!”她闭上眼,一脸陶醉状。
“那你多吃点!”绍群笑道,觉得看她吃东西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这么多,我一个人哪吃得了?你也吃一点!”
“不——”
绍群还来不及拒绝,美俐已将面挟送到他的嘴边,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让美俐喂他
吃下,气氛温馨而浪漫。
窗外的程平和咏咏见了,忍不住相视而笑,并互相击掌,以示庆祝。这是一个特别
的夜晚,空气中处处飘散着蛋糕的奶油香和玫瑰花香;苏家的客厅中则放满了彩色气球,
还有一条写着“生日快乐”的长彩带。
咏咏和娃娃一左一右上前抱住美俐,并亲吻她的双颊。
“妈,祝你青春永驻!”咏咏笑着送上礼物。
娃娃则指着桌上的蛋糕说:“妈,蛋糕是我和曾舅舅一起做的,你一定要全部吃完
哟!”
美俐双眸泛着泪光,感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好!谢谢你们!”她不禁上前抱住
两个女儿。
“不!要谢谢曾舅舅,这全是他准备的!”咏咏说。
美俐感动地望着绍群,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用心的为她庆祝生日呢!
绍群傻兮兮地摸着头。“生、生日快乐!苏小姐。”
美俐想张口说些什么,忽然眼中涌上泪水,说不出话来了。
“对不起!”她匆匆丢下这句话,旋即冲出大门。
“妈——”咏咏和娃娃同时惊叫,随之欲追上去,但被程平拉住。
“舅!快追上去呀!”程平转头推了绍群一下。
“噢!”绍群一怔,随即领悟过来,并连忙跑出去。
几分钟后,绍群在阳台上发现美俐正坐在躺椅上,她双手抱膝,下巴抵在膝盖上,
像个小孩似的瞪着万家灯火,眼中含着泪水。
她想伸手拭泪,忽然间有一条手帕递到她面前,她抬头,赫然看见绍群蹲在她的椅
子旁边。
“对、对不起,我原想让你开心的,不料却惹得你难过。”绍群既关心又惶恐地说
着。
美俐含泪笑道:“不!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可是你哭了。”绍群不解地看着她梨花带泪的容颜,感到十分心疼。
“那是快乐的泪水,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这么慎重其事的为我庆祝过生日。”
“不会吧?”他有些愕然。
美俐的神情忽而转为落寞。“我妈死的早,爸爸又严肃、又古板,对我总是板着脸
说教,连笑都很少笑一下,更别提抱我、哄我了。有一次,我参加朋友的生日宴会,看
到她腻在她爸爸怀中撒娇的样子,好生气,就偷偷用剪刀剪破她的新衣服……”一提及
往事,她不由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绍群心疼地抱住她。“美俐——”
美俐抬起头,含泪看着他。“我是不是很坏?”
“不!你不坏!”他更用力抱紧她。“你是最好的!最好的!”
美俐忍不住偎在他的怀中,彷佛那是一个温暖、可靠的港湾,彷佛那里可以收藏她
所有的悲伤……绍群无言地抱着她,轻轻摇着,彷佛在呵护一个受伤的孩子。此刻,他
感觉到自己距离幸福是如此的近。
为苏美俐母女三人做早餐几乎成了绍群每天早上的例行公事。今天,吃完早餐后,
母女三人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苏家顿时变得空荡荡的,绍群眼见客厅凌乱不堪,
便自愿留下来打扫。
铃——铃——
忽闻电话铃响,绍群连忙去接听。“喂?——是——她不在——”他的语气突地转
为惊愕:“她爸爸?”
挂掉电话后,他依着护士的指示,迅速赶往位于郊区的安养院。
到达后,绍群随着一名护士,匆匆走向苏父的病房。
护士指着狂叫、失控的苏父说:“他每星期至少发作两次,就是这样又吼又叫的,
闹得全部的人都不安宁,只有他女儿才安抚得了他。”
“苏小姐在忙,我替她来。”绍群说。
护士摇摇头。“他不认得你,不知行不行?”
“好歹试试吧!”说着,他即走上前,只见一名看护抱住苏父,另一名正要替他打
针。
“谋杀——不!”苏父挥舞着双臂,用力挣扎着。
“乖!静一静,打一针就好了!”看护劝告着。
“不——不——”苏父露出恐怖的表情,狂叫不已。
“住手!”绍群喝道,随即抱住苏父,双方经过一阵拉扯,绍群好不容易才按住他。
苏父忽然哭出来。“不打针!不要打针!”
“好!不打针、不打针!”绍群轻轻拍抚他的背。“别怕,美俐马上来,乖。”
过了许久,苏父终于慢慢安静下来,但绍群仍然继续抱着他,并不时的在他耳边低
语。
“白、白兔!我要白兔!”苏父突然说道。
绍群一脸困惑地看着护士,不明白苏父在说些什么。
护士想了想,才说:“好象他女儿每次都会用手帕叠成小白兔,说故事给他听,你
会吗?”
“叠白兔?”绍群掏出手帕绑成白兔状。“是这样吗?”
苏父一见,笑呵呵地拍手叫道:“白兔!美俐!”
绍群立刻把手帕交给他。苏父一边玩弄着,一边唱起歌来:“小白免乖乖……把门
打开……”
绍群一听,连忙跟着唱和,并对护士使眼色。“唱!大家唱!”
霎时,病房中全充斥着荒腔走板的混声合唱。
绍群突然看到墙角有台旧风琴,他眼睛一亮,立刻走向它,奏起“小白兔歌”。眼
看苏父愈唱愈开心,他也愈弹愈起劲。
咖啡厅中,美俐正口沫横飞地对着凤琴描述那笔做成的生意。
“……当塑料袋破掉,水洒了客户一身的时候,我的心跳差点也停止了,我想:完
了!这下生意非完蛋不可,没想到——”
凤琴不耐地接腔:“没想到碰到个神经病,不但不生气,还让你赚了近八十万的佣
金!小姐,你已经说过三遍了,我都会背了!”
“我忍不住嘛!太过瘾了,八十万耶!等办好过户,下个月发薪水时,我就可以把
钱给你了。”
凤琴皱眉叫道:“下个月?美俐!你有没有弄错?我明明告诉你这个星期以内就要!”
“可是公司规定——”美俐面有难色。
“你不会先借呀?”
“小姐!八十万耶!公司怎么可能先借?何况客户等全部手续完成才会把钱付清,
我们才会拿到佣金。”
“这么说,万一他半途改变主意,还是出了什么事,那交易不就泡汤了?”
美俐瞪了她一眼。“呸!你少乌鸦嘴!”
“美俐,一个月实在太久了,我真的没办法等。”
“那怎么办?”美俐也开始着急了。
“另外想办法呀!你不是还有一块地——”
美俐叹了口气,一脸沮丧地说:“你明知道那块地只有林伟明会买,可是我三番两
吹拒绝他,他一定不会理我了。”
忽地传来一阵熟悉的男声——
“那可不一定!”
美俐回头一看,赫然看见林伟明站在身后。
“凤琴!你又出卖我!”她转头瞪视凤琴。
“小姐,我是在帮你!好了,我有事先走一步,你们好好谈谈。”语毕,凤琴即匆
匆起身离去。
“凤——”美俐起身欲追,却被伟明按住。
他凑近美俐耳边低语:“美俐,你难道不想赚那两百万吗?”
美俐怀疑的看了他一眼。“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伟明失笑道:“你为什么认定我有阴谋?”
“我和你非亲非故,两百万更不是笔小数目,你会没有任何条件的让我赚?我不信!”
“啧啧,美俐,你怎么对人性这么没信心?”
她斜睨他一眼,冷笑道:“林大总经理,不是我对人性没信心,只是我不相信天下
有白吃的午餐。”
伟明朗声大笑。“说得好!天下的确没有白吃的午餐。”
“所以你的确是有条件的。”
伟明点头,以莫测高深的目光看着她。
“什么条件?”美俐好奇地问。
“我要你陪我一天。”
太侮辱人了嘛!“你真是混——”美俐气得想挥拳打人,手却被伟明握住。
“住嘴!不许侮辱我!”伟明厉声道。
美俐使尽力气甩开他的手。“我侮辱你?是你侮辱我!”
“以两百万换你一天是侮辱?”伟明摇摇头。“我不认为。”
美俐咬牙反问:“那你认为是什么?”
“交易!纯粹只是一笔交易而已。美俐,你是个成功的sales,不妨仔细核计
一下,划不划算?”
“不必——”
她话未说完,即被伟明打断。“别冲动!美俐,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
“我现在就可以答复你——”
伟明笑着拍拍她的手,自信满满地说:“美俐,心急喝粥可是会烫到嘴的,你还是
给自己一点时间吧!”
美俐看着窗外,陷入了长长的沉思中。
刚进家门的美俐拾起地上的一封信,信封上UCLA的字样,美俐一见,立刻双眉
蹙紧。天哪!该不会是咏咏的吧?
她二话不说,当下便冲进咏咏的卧房。
“这是什么意思?你说!”美俐铁青着脸,将信丢到咏咏的脸上。
咏咏连忙拾起信,一看,连她也愣住了。
“说呀!”美俐气冲冲地,像座活火山。
咏咏迅速将信藏到身后。“没什么啦!外国杂志的广告——”
“放你的屁!”美俐怒斥。“你欺负我看不懂英文是不是?告诉你,我虽然学历不
高,不过至少还知道UCLA是美国南加州大学的简称,而这封信,是他们的入学许可
通知,对不对?”
咏咏诧异地瞪大双眼。“你——你怎么知道?”
“咏咏,你是我生的,我还不了解你?你从小就口口声声说要留学,这几年,虽然
嘴巴上不再提这事了,但是私下,你一直在偷偷补什么托福、GRE的,还托程平的家
人替你申请学校……”
咏咏恍然大悟,继而惊呼出声:“是程妈妈告诉你的?她明明答应我保密,怎么不
守信用?真过分!”
“你才过分!自己不说也就罢了,居然还联合外人瞒着我!你难道忘了自己说过,
永远不离开我的?”美俐悲愤交加。
咏咏诚挚地说:“妈,我没忘,而且我也绝不会离开你或娃娃。”
“说的好听!”美俐压根儿不相信她的话。“那这封信是干什么?好玩的?”
“我当初真的只是试一下,根本没把握,谁知道居然就通过了。”咏咏低下头,感
到有些心虚。
“那你是打算去啰?”
“我也不知道,那真的是个很好的机会,我一定可以学到很多,不过学费很贵……”
咏咏犹豫不已。
美俐厉声道:“不管学费贵不贵,你都不准去!”
咏咏一怔,随即一脸恳求地看着美俐。“妈——”
“别说了!不管怎么样,我绝对不会让你去的,你最好趁早死了这条心!”
“妈!你怎么这么不讲理?”咏咏的火气顿时上扬。
“讲理?哼!”美俐几近歇斯底里地吼道:“父母大如天,我是你妈,你的生命是
我给的,我说的话就是理,你就得听!”
“妈,我一直听你的,听了十几年,但是我也有我的理想与看法。”咏咏企图和妈
妈好好沟通。
“我呸!什么理想?什么看法?全是借口!你就和你那混蛋老子一样,满口花言巧
语,到了紧要关头就想拍拍屁股走人,无情无义!”
咏咏忍不住气得大叫:“你又来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拿我和爸比?他是他!我是
我!我已经为他的错误背了十几年的十字架,难道还不够?你还要我背多久?”
美俐一怔,彷佛受到重击般地退了一步。“你,我——”
咏咏泪热于睫,委屈地说:“妈,我不是爸爸,我绝对不会遗弃你!就算有一天我
暂时离开,再远、再久我都不会忘记你的,我一定会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回到你身边。”
美俐仍是铁青着脸,虚弱地驳斥:“不用说了!我最后再说一次,留学和我,你只
能选择一样,你自己看着办吧!”说着,即转身走出房间。
咏咏看着手中的入学通知,感到前所未有的矛盾与茫然。一方是亲情,一方是理想,
她两方都不愿意失去啊!到底该怎么做呢?
安养院。
美俐走至父亲的病房前,推开门,却见绍群坐在房中间弹奏手风琴,父亲及一群老
人正开心地和着琴声拍手,并唱着荒腔走板的歌,气氛温馨且热闹。
绍群已累出一身汗来了,但他的兴致仍十分高昂。
站在门口的美俐,静静地注视着这罕见的和乐画面,眼眶不知不觉的湿了。绍群偶
一抬头,正好迎上她含笑带泪、溢满感动的目光。
服侍苏父吃完中餐后,美俐和绍群来到安养院附近的河堤散步。微风徐徐吹送,吹
得人神清气爽,然而美俐的语气却有些沉重。
她看着眼前的潺潺流水,幽幽说道:“他这样已经三年多了,可是到现在,我还不
能完全接受。他以前精力多旺盛啊!每天晨泳五千公尺,三十多年没有一天间断过,谁
知道如今竟然变成这个样子——”说着,逐渐哽咽起来。
绍群关切地握住她的手。“美俐,伯父年纪大了,生理机能退化,是自然的现象,
你、你别太难过了。”
“不!他还不到七十岁,本来不会这么快……是我害了他!”
“美俐,谁都看得出来你是个孝顺的女儿。”绍群连忙安慰她。
“不!我不孝!”美俐猛摇头。“从小我就调皮、叛逆,成天惹爸爸生气;
长大了,又一次、一次的未婚生子,让爸爸失望、伤心,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所以才气病了!”
见她把过错全揽到自己身上,绍群既为她感到心疼,又难过。“美俐,你母兼父职,
独立把两个孩子教养得又健康、又乖巧,已经很了不起了;何况工作更表现得出类拔萃,
连、连男人也相形见拙,有你这种女儿,伯父只会引以为荣,绝不会失望的。”
“你把我说得太好了。”美俐满心感动地看着他。
“不!是你本来就很好,否则咏咏、娃娃不会这么爱你。”
美俐摇头苦笑:“你错了!咏咏不爱我,她说我是她的十字架。”
“十字架?什么意思?”绍群有些愕然。
“她以为我把对她爸爸的恨转移到她头上了。”美俐的语气中有掩不住的忧伤。
“你有吗?”
“当然没有!麦克对不起我,更对不起咏咏,所以我对咏咏只有更疼惜,怎么会有
恨?再说,事情都过去十几年了,我连麦可的长相都忘了,哪还有恨?”绍群仍然是丈
二金刚摸不着脑袋。“那、那你为什么不许她出国?”
美俐突地皱眉。“她告诉你了?”
他低下头,感到有些歉然。“是是我看她脸色不好,主动问的,你别生气——”
“我当然生气!”美俐的音量倏地拔尖。“这么大的事,她居然事先连问也不问我
一声,现在入学通知都寄来了,我要是不问,她还是不会说!你说说,我要不要气?”
绍群不知道她的反应会如此激烈,便小心翼翼地为咏咏解释:“她、她是怕你不同
意。”
“我是不同意!”她怒气腾腾地接腔。
“为、为什么呢?”
“她还小,一个人跑那么远,我怎么放心?”
“我姊姊全家都在那儿,他们会好好照顾她的,你大、大可放心。”绍群说。“我
才不放心呢!美国治安这么差,坏人又多——”
绍群急忙接道:“美俐,说治安,台北也不好,咏咏每天天未亮就去送报,你怎么
不、不担心?”
美俐一时为之语塞。“我——谁说我不担心?不遇至少她就在台北,万一有什么事,
我可以马上赶到,可是美国那么远,听说光坐飞机就得十几个钟头,机票又贵,我想见
她一面都不容易,分开久了就会生疏了。”
“说穿了,你是怕咏咏离开你?忘记你?放心,咏咏不会的!”
“你懂什么?再深、再浓的感情,时间一久都会淡,何况咏咏和娃娃是我在这世界
上仅有的亲人,没有她们,我一个人怎么办?”说着,她不禁悲从中来。
绍群定定地看着她,语气异常真挚:“美俐,时空或许会拉开人的距离,但阻隔不
了心灵上的联系,咏咏和娃娃永远是你最心爱的亲人,你们之间的感情,谁也取代不来!
你要对咏咏有信心,更、更要对你自己有信心。”
美俐不解地问:“对我自己有信心?什么信心?”
“相信除了娃娃、咏咏,还、还有其它人关心你,愿意永远照顾你,陪、陪伴你。”
说完,他整张脸都涨红了。
美俐感动不已。“绍群!”她低呼一声,随即慢慢地把头倚向他厚实的肩膀。
绍群惊喜地伸出手,紧紧揽住美俐的肩头,两人相偎离开河堤,夕阳把他俩的影子
拖得长长的。
和风中,彷佛传来美俐的低语:“不知道美国大学的学费贵不贵……”
便利商店里,咏咏如同往常般生在收银台后面,边看店边看书。
突然间,国安戴着太阳眼镜,神态潇洒的推门而入。他一进门,立即惊呼:“苏咏
咏!你果然在这里。”
咏咏愣愣地盯着他,好似着了魔般。“你在找我?”
“对呀!你可真难找!花了我好大的力气才打听出你在这儿打工。”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她感觉自己的心跳似擂鼓。
他凑近她,微微一笑。“你说呢?”
她登时红了脸。“我……我不知道。”
国安夸张的捂着自己的胸部,故作伤心状。“哇!真叫人伤心!这一个星期来,我
满脑子里全是你的影子,整天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打听你的芳踪,你却好象一点感觉
也没有。”
“谁说没有——”她突地冲口而出,随即想到自己似乎太心急了,便懊恼的掩住嘴
巴。
国安满意地看着她仓惶失措的表情,随即直接点明来意:“你明晚有空吗?”
咏咏摇摇头。“除了星期六,平时晚上我都不行。”
“星期六?好吧!看来我只好取消原先的约会了。”
“那多不好意思——”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咏咏心底却暗自窃喜。
国安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