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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小玖一起床,先看当天的新闻,接着是报纸……江桐从婚礼再场被带走,惊慌失措,泪流满面,简直说不出的狼狈。心情大好,下厨给自己做早餐。才将围裙系上,门铃便响了。疑惑这个时间有谁会过来,已经走过去将门打开。
顾九重一脸审时度势的严肃庄重,让氛围陡然沉闷一个格调。
风小玖还是小小的吃惊了一下:“小风昨晚没住我这里,我打电话跟你的秘书说过了。”
那晚之后,两看生厌。风小玖对他公事公办的不冷不热,而顾九重更是懒得理她,每天叫上钟峻风锻炼完后将他送上来,门都不进就直接离开了。
即便早上过来,也只站在门外按两下门铃。如果钟峻风还没收拾好,顺势靠到墙壁上等一会儿,也不肯进来。
每日去寻芳踪的客人很多,蛛丝马迹还是听来一些。顾九重和赵紫宁旧情复燃,有和好的趋势。多个重要场合成双入对,已不是第一次见。
顾九重接到美国那边打来的电话,催促不停,既然顾锦苏不回去,他总得回去,毕竟出来的时间不短了。顾九重知道那边是要他回去给个交代,自己的法子行不通,那就束手就擒,没什么好迟疑。
顾九重觉得,无形中有人在背后轻轻的推了他一把,所有的迟疑,不定,通通有了了断。
顾不得去想是好是坏,根本不留思考的余地,有些时候感情的事更需要快刀斩乱麻,以免节外生枝。
一起吃饭的时候跟赵紫宁提出来:“要不要重新试着在一起?”
赵紫宁想努力看清他话里的含金量,不想到最后只是他的一句玩笑话,而她却要丢盔弃甲,撑上下颌笑着:“我还没想让人来养我。”
“不要紧,你可以养我。”
赵紫宁瞪他一眼:“你的脸皮怎么那么厚?”
顾九重温温的笑了声,半真半假:“过了这个机会,你可就没机会包养我了。”
他不是开玩笑,估计这几天就要飞回美国去。
赵紫宁错过了一次,不想放手第二次,知道再错开,那可真就是一辈子。这样的机会得来不易,她很知道。而她行事这样干脆,吃过饭付帐的时候直接掏出卡来:“我来付,反正日后是我养你。”
所以外面的传言不算失真。
一个眼神交错的刹那,风小玖还能想到这些。觉得不合时宜,晃掉一脑子的神思。
隐隐明白什么,只问他:“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吧?”
顾九重一手撑开门走了进来。
“事情是你做的?”
原来是来兴师问罪。
风小玖一脸无辜:“什么事?我不明白顾少的意思。”
顾九重凝睇她,不由问:“你不明白?婚礼当天江桐被抓,不是你一手操纵的?”
张东是寻芳踪投毒案件中和花想容直接进行毒品买卖交易的人,案发之前,张东就已潜逃,警方一直在通缉他。可是,几个月过去了,一直无果。
顾九重一个熟知案件的朋友说前段时间警方接到举报有人在英国看到张东,连藏匿的地址都了如指掌。中国警方按着国际公约实行引渡,将张东顺利的缉拿归案。审讯牵出江桐这个上线,张东在供词里称当时对花想容实施诱导并将毒品卖给她,都是受了江桐的指使,两人曾不止一次通话……最后亦是江桐提供援助让他逃到国外。
根据张东的供词警方将犯罪嫌疑人抓捕归案无所厚非。
顾九重也不觉得有什么。
可是,那个举报人跳出来的时间太过匪夷所思,知晓一切般。更像是暗中监视张东的一举一动,所以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为的只是想让案件大白于天下的时候,随时向警方提供准确信息。而结果不出所料,张东被捕获,那种小人物没理由不把上线供出来,结果就像大家看到的,轰动全城的婚礼变成一出闹剧,不可一世的新娘被戴上手铐……对陆江两家可谓一次沉重的打击报复。
这一步棋走的实在妙,不同的时间做同样的事,效果往往不一样。
看她现在多舒心,顾九重几乎毫不犹豫的肯定,事情是她做的。忍辱负重,不得不说她好城府。也足够冷静机智,有十恶不赦的好品质。
顾九重声音极轻,还有淡淡的悲哀:“就这样,还敢说你和江桐无怨无仇?你一直知道张东的下落对不对?寻芳踪出事的风口上,你故意隐瞒不说出来,就是想等待一个时机?”
一个撕破恶人嘴脸,让自己大快人心的好机会……风小玖唇畔一钩,她做到了。瞧瞧婚礼上的江桐多狼狈,谁会想到之前才在她面前得意显摆?
“有些幸福不是被谁破坏了,是江桐她根本不配得到。”
顾九重眯起眸子盯紧她。
风小玖的唇齿有一些抖动,尽管一脸狠戾,平静得近乎撕心裂肺,他还是看到她紧紧攥实的拳头,想要摧毁一切般。
那双大眼睛布了蒙蒙的一层水汽,笑着问:“怎么?你是想替朋友出头么?不过我不害怕,坏事是江桐做的,我只是向公方检举她的罪恶而已。在你们看来,江桐纯洁得如同一汪水,可是,我觉得她死不足惜。”
顾九重心头那里狠狠的震下了。
他不是来讨伐谁的,他本来就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别人的爱情痴嗔关他什么事。可是,这个女人的,又总像轻而易举的触动他。
风小玖努力维系的若无其事,可是顾九重还是发现她一眼破碎的琉璃,宛如残月夜,零丁不见的星子之光。想来她很受伤,一颗心定然很疼很疼。
可是她偏要笑得没心没肺,坦然道:“是我做的啊,又怎么样,我本来就是个坏女人。当时花想容跟张东有接触我是知道的。”她冷笑:“这些年我一直兢兢业业,盯紧所有员工,让他们定期体检,对于那些树大招风的更加小心翼翼,就是为了小心驶得万年船……”
发现花想容古怪的时候,她想过要立即阻止她,甚至开除她。可是,后知后觉想到那声“江小姐”,她便一下警觉起来,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左思右想,再不想阻止一切发生了。
因为她笃定江桐又要对她出手了,那个女人从来见不得她好过,她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呢?没有,有的只是一个陆琰。既然江桐丧心病狂的想要得到他,那么,她就千方百计的阻止她得到他。
风小玖再不觉得陆琰有什么好,他十恶不赦,跟她是不共戴天的仇人,风小玖做梦都想他不得好死。可是,即便是这样,江桐也不配得到他,因为她不配拥有幸福。
如果一切的毁灭都需要一个导火索,她希望这次就是。于是她耐心的等待故事发展,欣然的等一个结果。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让她等来了。
风小玖哭起来,可是她不知道,一眼一脸的泪水,肆意纵横,而她冷硬的笑着,勉强的过了头,总觉得癫狂。就像修为不够的人,却又急于求成,便成了现在这副癲疯的模样。
顾九重扣紧她的肩膀,嗓音更轻了:“为什么这么恨江桐?”
他想知道她的故事,可是她从来都不说给他听,一个字也不。哪怕他问起来,她也只会轻描淡写的带过去。他不是她看重的人,在她的生命里无关紧要,所以对于她的过往她只字不提。
风小玖眼眶红的厉害,紧紧的吸着鼻子。
“因为她害死了我妈妈……”
董心如不是心脏病发才死掉的,起初风小玖也以为是。毕竟那场突如其来的打击,宛如一场灭顶之灾,让整个风家都沦陷了。而董心如和风伟东伉俪情深,追随着他去也没什么不可思议。可是,风小玖后来慢慢懂得,一个母亲即便为了心爱的男人,也没办法舍弃自己一直疼爱的孩子。董心如一定也很舍不得,当年她一定苦苦挣扎拼命的想要活下来。
于是三年前她偷偷的跑回来一次,去医院里调查,辗转着找到当年的医护人员,费了很大周章才从一个护士那里打听到,董心如去世之前,是在电梯里看到一个女人,当时都没太注意,毕竟每天出入医院的人实在太多了,而且她一上楼,董心如就已油尽灯枯,对于她的死因没人怀疑过,心脏病人本来就经不起刺激。经风小玖这样细细的一问,才猛然觉得是有一点儿怪,当时那一层楼只有董心如一个病人,是陆家亲自安排的病房。如果有人上去或者下来,也只能是去看她的。但是那个护士不认得那个女人是谁,风小玖直接按着江桐几年前的样子跟她描述,果然是她!
董心如的死因,似乎再不像多年前说的那样,她是受到刺激病发不假,却不是因为风伟东。那时候家里一团糟了,风小玖也只有二十岁。只以为爸爸死了,所以要了妈妈的命。她坐在病房里守着她奄奄一息,再到咽气,急迫得脸色发青发紫,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最后死不冥目,还是她帮她闭上眼。
现在想来,当时她是要跟她说一句话,说出她真正的死因。可是,直到死,她都没能说出来。
如果不是她后知后觉,妈妈的冤屈或许就要永远石沉大海。
风小玖想,有机会她一定亲口问问江桐,她憎恶她也就罢了,为什么连一个老人也不放过?
就因为当年她爱着陆琰吗?
顾九重已经将她揽到怀里,紧紧的抱着她。这样的江桐,的确死不足惜。
风小玖神精恍惚,伏在他的肩膀上不停啜泣:“我做过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爱过陆琰,爱他,我将整个风家都害惨了。”一颗大大的泪珠顺着她的眼角滑下来,没进顾九重的衣衫里,印出一个浑浊的痕迹,仿佛腐朽不堪的一段记忆。
时间过去了,她忘不掉,所以日复一日,苦痛相加。为什么还要跟她提起来?
她重复着问:“顾九重,你是来讨伐我的么?”
顾九重只得轻轻拍打她的背,因为她哭得厉害,哽咽着像要断气了。
他说:“不是,我只是想多知道一些关于你的事。对你一无所知,让我觉得很懊恼。”
那种无能为力,是他从来都没有过的。哪怕当年父母空难去世,他依旧在巨大的悲痛中撑起一切,没让整个顾家有半点儿动摇。那时候无论多悲伤,无论世界因为父母的去世怎样纷扰。股东夺权,年迈的爷爷奶奶轮番住院,幼小的弟弟夜里不睡哭着喊着向他要爸爸妈妈……他都没有乱过一分一毫,谁都没想到,原来他的主心骨这么正。其实那时候他的年纪也不大,二十岁不到。
咬碎牙齿和血吞,他都没有向人示弱过。觉得苦难重重也不过如此,比海深比山高,但总有过去的法子。
可是,这一刻他心里乱极了。发现她没有那样简单,经历的苦难或许不比他少。可是,你看,她的肩膀这么瘦弱,又手无缚鸡之力,是怎么熬过来的?
并且笑起来还能这样简单,哭起来亦是,说哭就哭了,哭到哽咽,泣不成声。难道没有人告诉她,装坏人首先要心肠冷硬,这么容易就崩溃了,气势一下子就没了。
她许多年前什么样?
或许见过她的人会发现,这些年过去了,其实她无甚变化。
顾九重从风小玖家出来,就跟朋友打听案件的进展情况。
到现在江桐还没有招供,这个女人看似娇生惯养,可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很多时候她有一股狠劲。按理说一个千金大小姐,竟然没被吓到,还能冷静的声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而且她和张东没有见过面,一直都是电话联系,至于中间牵线的人,据张东交代是一个叫阿强的黑社会。可是哪个人现在在哪里,他也不知道。当时只是互通有无一下,阿强说江桐肯出高价,他手上又正好有货,就拿到了江桐的电话号码。
所以仅凭声音就定一个人的罪显然不现实,但是公方不会就这么放了江桐,还在搜取其他证据,调取江桐的通讯记录等一切与案件相关的信息。
顾九重握着电话沉吟,他很了解这个圈子,许多事情不是想象中的那样单纯。说这里吃人不吐骨头也一点儿都不夸张,所以案件最后到底会怎样,真的很难定论。
不禁嘱咐:“帮着留心一下,有什么事情跟我说一声。”
本来风小玖由心喜悦,可是顾九重来过,倒像是给她敲了一计警钟,只怕事态百出,没有预期中的顺利。江家是名门,而江桐那个女人看似没有脑子,其实花样百出,否则这些年过去她不会作恶多端,却到现在也抓不到确凿的证据。
而她这样博取可怜,一心希望顾九重不要将他看到的诏告天下,让江桐得到应有的惩罚。可是,她总耍这样的小心计,会不会反倒招来顾九重的厌恶?毕竟他是那么精明的人,有什么事情是他看不穿的。
从床上醒过来就一直失神,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其实已经中午了,早上是在顾九重的怀里哭睡过去的,再醒来就已经躺在这里。房内空无一人,静得只有呼吸声。灿烂的阳光如火如荼的洒进来,碎金子一般。
直到电话铃声响起来。
她才彻底惊醒过来,伸手摸过来。看到来电显示,马上有了一点儿精神。
调整情绪接起来,语气轻松愉悦:“段叔叔,好久不见了,我以为你忘了我。”
她想梦魇一样,段必行怎么敢忘?
冷冷说:“你要的东西我帮你拿到了,约个地方见面,顺便把你手里的东西交给我。”
风小玖靠到床头隐隐的笑起来:“段叔叔别着急啊,不确定你给我的是真是假,我怎么好将东西给你呢?你放心,我是不会出尔反尔的。段叔叔还信不着我么?”
心底里咒骂,这只老狐狸。他一定早就拿到公司里的那些机密文件了,却一直犹豫着要不要给她。如今陆家出事了,他料准陆琰会忙得焦头烂额,偏挑了这个时候下手,这个怕死鬼!
段必行提醒她:“如果你失言,窃取商业机密也是犯罪。”
“这一点不用段叔叔警告我,我们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我相信段叔叔做起事来一定会三思而后行。”她又说:“岳阳茶楼,不见不散。”
好了,又一桩好事来了。
风小玖跳下床,外面的阳光这么美好,何必忧心忡忡。现在是法制社会,不信有钱就能操控一切。人做了太多的错事,总有一天连老天都不容他。
上妆换衣服,一路开去岳阳茶楼。
段必行先到一步,已经将包间号发给她。所以一进来,就由服务生引着过去。
门一关好,段必行将牛皮纸袋扔到桌子上。
“这是你要的,几个大的项目都在里面,可以换回你手上的东西了吧?”
看来他是怕极,所以铤而走险,连风小玖之前没说的,他也一并搞来的。反正他拿到这些很容易,而经手的却不止他一人,他就抱着这样的侥幸心理,笃定不会查到他的头上。反倒是风小玖手里的东西,那就是一颗定时炸弹。现在他终于想明白了,风小玖是为了报仇来的。如果不花大加码买回来,早晚都是麻烦事。
风小玖伸手去拿,他却按住。
“把你手上的东西也拿出来吧,我一个跟你父亲相当年纪的人,没必要骗你一个小辈,这些东西是真是假你心里很清楚。”
风小玖笑着:“让段叔叔费心了,只是段叔叔真的这么相信我,不怕东窗事发么?”
段必行只说:“这事不用你操心。”
那倒是,他这样的老狐狸狡猾的不得了,当年的罪行都会找替罪羔羊来顶。现在做事,只会更加干净利落。况且一个威业人多眼杂,不信没有其他公司的商业间谍在里面。
风小玖其实已经想到这一点了,与段必行这样的老江湖打交道就是这样好,点到为止,却都可了然于心。
她将包里的东西拿出来给他。附上一句:“所有的一切都在这里,段叔叔这么爽快,不用担心我留档。”
这样一说,段必行才松手。拿上东西匆匆走人,走到门口又停下来。回头说:“日后不要再跟我有任何联系,我不会再帮你第二次了。”
风小玖将东西收到包里,回过头嫣然一笑:“段叔叔慢走。”
她喝了两盏茶才出来。走廊上有人叫她,转身看到顾锦苏。派头真是跟以前不一样了,一身剪裁得体的手工西装,直比顾九重还要有板有眼。顾九重俨然一副浪子情怀,时不时穿休闲西装,领带也不会打,只一件衬衣,闲散的开着两颗扣子,倒是风流倜傥。
顾锦苏伸出手来在她眼前晃了晃。
“我在你眼睛里看到别人的影子。”
风小玖一惊,如今的顾锦苏已然这样凌厉。
她只得坦然:“这样一看,你跟你哥的确有一点儿像,我多笨,明知道他在找弟弟,竟然没想到你就是他的弟弟。”
顾锦苏过来揽上她的肩膀。
“你怎么会在这里?”
“喝茶。”接着反问他:“你呢?”
顾锦苏按了按眉骨:“谈生意。”
风小玖点点头:“看来你真的如愿所偿了。”
顾锦苏牵起唇角,侧首看她:“我哥要回美国了,带着赵紫宁一起。”继而深意道:“这么多年他们没有忘记过彼此,寻寻觅觅又重逢了,而我爷爷奶奶逼他回家给个交代,看来他今年有望结婚。”
风小玖想,关她什么事?可是全世界的人都跑来跟她说。仿佛她是被抛弃的那一个。苦涩的笑笑:“有情人终成眷属,很好啊。”
顾锦苏看了她一眼,问她:“吃中饭了吗?”
“没有,喝了几杯茶就中午了,时间过得真快。”
“找个地方我请你吃饭。”
“好啊。”
两人去了一家西餐厅,顾锦苏叫了一瓶82年红酒。风小玖就在一旁唱曲一般:“土豪啊。”这样的顾锦苏哪里是墓地捡来的那个一个面包就能打发的毛头小子。看到顾锦苏瞪她,她勇于直视,然后问他:“哪个才是真的你?”
顾锦苏淡淡说:“都是,平时我是那个样子。可是,做的事情不一样了,肯定也要变一变。”
这倒也是,听说他现在是一家公司的执行董事。更是自家集团的大股东,听着很是那么回事,肯定也得像模像样。
由心说:“这种衣服很适合你。”
本来就眉眼出众,穿上之后更加玉树临风,一点儿没有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的可笑与滑稽。仿佛与生俱来就该是这个样子。
顾锦苏眉舒目展的笑起来。
风小玖指着他:“就这个表情,不要动了,叫声姐姐来听听。”
顾锦苏俊眉一挑:“你想得美。”
易绍仁晚上过来了,坐在包间里等钟配配。
钟配配安抚了其他客人,走进来。看到包间里只他一个人,怔了下:“易少今天怎么自己来了?你那些朋友呢?”
易绍仁倾身掐灭手里的烟。
“我可不是来喝酒的。”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格外多,其他人都没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