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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马人的奶奶忽然的病故了。说实在的，那时他还不懂事，他没感觉到什么，只不过是觉得家里来了很多人，比原来热闹多了。可是，这种悲伤，竟然持续了好多年。看来要持续一生，真的是最疼他和他最相依为命的那个人去了，好比一座山轰然倒塌，那种巨大的空白，再也无法弥补。
算起来，奶奶也算是人家的小老婆，而且，爷爷也死的早。多年来，她就一个人跟着她的儿子过。她和父亲有过几次很大的矛盾，她就气得几天不吃饭。但是她是不会认输的，直到父亲到她床前一遍遍地给她陪不是。
很长一段时间，奶奶都是他最可靠的靠山和最结实的挡箭牌。即便是她去世以后，她依然活在活着的人心中。只要马人提起她，无论是谁，还都会给个面子。
马人就常常做一个同样的梦，梦里奶奶穿着黑袄很精神地向他走来，面带微笑，于是马人高兴地想到，奶奶没死。
除了萧人，当时和他们一起跟着奶奶的还有个堂哥叫燕子。他长得很帅，多才多艺。就是有点邋遢，而且和他父亲一样，烟瘾很大。还有就是喜欢在女孩堆里混，做些没皮没脸的事。他也有个不幸的婚姻。他是个私立学校的教师，常和自己的女学生有点暧昧。马人倒是时常梦见他。梦见他在画画。
那时，他们一起跟着一个人学画画。那个人叫沉浮，这其实是他自己起的艺名。他也是老丁的学生。他简直就是燕子的翻版。只不过是燕子有的缺点他没有。他很干净，精明。他和当教师的妻子离婚后，跑到北京，下海找了个女军官。听说他后来留了个长头发。他真是这个时代的活化石。
老丁似乎很喜欢从他的学生里挑一些可爱又听话的男生来重点培养。这样的人除了沉浮还有几个。象前几天来的那个表姐夫叫飞的，就是他最得意的门生。但是飞的家里很穷，老大不小也娶不了媳妇，老丁就把自己的外甥女介绍给他。现在他自己有几个车也算混有钱了。
但是，那天在飞的眼睛里，马人还是看到了不少老丁的影子。
这天，要开奥运会，街上似乎比平时热闹，马人懒懒的也不想出去。打井的事的劳累似乎还没有完全消失。中午，做了点米饭，炒了个洋葱。
吃完饭，感到好过多了。
天气实在是热，在这种节气里，他想他依然要完成他的计划。每天至少写一篇，再过俩月，就大功告成。不过，他想，一定还可以再快一些的。
天真（第二十六章）新史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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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虽然在开奥运会，马人倒比平时睡得更早，也起得更晚。而且，也比平时更加的无聊。他的生活开始陷入一种轻度的失控状态，尽管和堕落是两码事，但是，他的感觉很不好。
对面的水塔有个平台，这两天总有个人上去，摘丝瓜。他看着象个小男孩，总以为是住在那里的学生－－就是在南面紧挨着他的厨房和洗澡间住的。可是今天，那人摘完了，朝这边走过来，瞅瞅，马人一看，原来是王静。
那天修水机就是借的她家的钳子。
她丈夫叫张新生，是中学教体育的，孩子叫博翰，刚读一年级。
原来利海在的时候，好说，和你一样！意思是说王静和马人一样。马人奇怪男人怎么会和女人一样。但是，如今算是明白了，她的意思是说他们都会想问题，并且又很心直口快。应该说这样的人还是不错的。
她家是最先买电脑的，马人和她家的人交往感到最没任何压力。
这人，也就是怪，其实紧连马人家的是曹金桥。后面是李廷金，李廷金那边就是李志，也算是同过学，并且同过桌的。起初，马人和他们很交好的，因为刚来，人都不熟。处了一阵子，马人就主动退出了，感到很遗憾。李志再往西，就是王起仓。因为他教美术兼书法，所以马人曾和他交往过，但是后来也不再来往。
情愿孤独，也不愿和人交往，到底是为何，一言以蔽之，话不投机也。
但是，马人这天写作感到了空前的危机。
他想，一定要想个办法，不能自甘失败，也不能坐以待毙。
关键问题他是莫衷一是了，不知如何是好了。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不妨就学一下史记，以人物来支撑全篇，则一定不会太虚空，也一定是饱满的。
至少要一百人。
这是第一次专门这样写。有王静，张新生，张博翰，曹金桥，李廷金，李志，王起仓，共七人。
42
卖给马人电脑的叫邵学文，就是前文提到的文。他也是这一年来唯一的一个断断续续和马人有过交往的，因为马人不得已要向他请教一些电脑方面的问题，他是李志的妹夫。李志妹妹叫李秀梅。他教小学的数学。
这边小学的校长叫周强，马人和他唯一的交往是吵过一架。那时马人把后门打开了，他让堵上。马人嫌他态度不好，就吵起来。不过，后来，他们好象都变得礼貌起来，关系显得比其他人还要好一些。马人也一直是从后门进货，买菜，上厕所，几乎从来也不走前门。
中学校长叫鹿亚章，曾是老丁的得意门生。马人和他打过很少的两次交道，感到这人还行。
马人现在电脑用的网号是小学的一个女教师的，叫李彩铃，她曾教过涵，她是教音乐的。那有一天，马人和利海吵起来，就站在她班门口和她说了很多话。她倒是很冷漠的样子。她家原来是和电信定了一年的合同，每天俩小时的，可是，自从他丈夫出门学习后，她就不想用了，马人就把她的号接下来，改成24小时的，也算帮了她一个小忙。
这中学还要提到的就是张恩成，按说他和马人不仅是乡亲，还是一大门。马人去过他上大学的学校。他从小也很爱读书，订了儿童文学等杂志，马人很爱看。电脑，他也是用得比较早的。马人听过一次他上的语文课，还行。他只不过是身体一直不大好，得过肝炎。他从小很胖，他家又最疼他，就叫他胖子。老丁曾想把他说给马人的表姐的，但是他不同意，表姐才嫁给了飞。
小学还有个老师，叫李之强，他家开商店。马人都是从他那进货，钱也存他那儿。他也是涵的班主任。
利海在的时候，喜欢提到这几个女的，王影，王芳，万永红。这几个都多少有点妖艳吧，所以，利海很烦她们。韩影住王起仓的西边，也是个离异的单身女人。她丈夫在时也是教师，现在外地。王起仓就是王影的哥。李敏就是住马人直南的。自从马人和利海离婚后，李敏就不在这住了。她教英语。马人和她的交往是骑摩托带过她一次回家。她是看起来和马人的一个网友叫末末的长相最像的。她家比较穷，只供应她一个上学，但她丈夫家是村干部，很有钱，刚在街上盖了房子。她丈夫叫郭小华，人都叫他小郭，以前就在利海的那个镇上班，后来不上了。他也当过兵，，很高大雄壮。利海很喜欢和他相处，小郭小郭的叫的很甜。
利海就是个喜欢和人交往的人，在这方面，比马人的脸皮厚得多。但是，马人想，有不少时候，她也许是借着马人的掩护，说白了就是吃里扒外。现在，估计她就没这条件喽。
天真（第二十七章）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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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说起来都是平头百姓，包括校长在内，都不是什么严格意义上的官，所以，写他们，是功德无量的事。从古至今，包括史记这部书，都是以给帝王将相才子佳人英雄豪杰树碑立传为尚，这里要专写他们，专写这些普通，平凡，微小的人物，并自信能写好的。
马人去过的那个小山村一直让他难以忘怀。
在那里，他见到了退休老教师刘安尚，刘厚荣。小保，村长，书记。开店的小林。书记女儿刘亚飞。镇上来的干部白万宽。他在村委会，在刘厚荣家，在小林家都住过。
他爱那里的黄土高坡，爱那里的羊群，果园，弯曲的路，热闹的集镇，更爱那里的朴实的人。
在马人的家乡，他家在最后头，最北边。他们那一门人现在只有一家在家了，就是张恩文。他是燕子的哥。燕子还有个哥叫张恩武，住在城里。
算起来马人一年多没回家了。
说起部队，能叫上来名字的寥寥无几了。贺杨，打字室的，河南人，声音和马人一样很沙哑，不过他很会玩，因为他来自城里。徐荣彬是马人的老班长，报道组的元老，后来去了省军区。陈孝点，和马人一前一后进报道组的，很机智。
殷少平，电影组的，后来考上了军校，中间又回来重考一次。林世雄，他的老指导员。林廷瑞，政治处主任，马人第一篇文章上报纸时，是他赶紧来告诉马人这个消息，并且鼓励他的，后来当了政委。
王周，张艳宾，李成，这是唯一记得的几个老乡战友。
至于这条街上，能叫出名字的，还有，鹿峰，就是东亚。马建华，韩希标，就是建剩，这两个是马人同学。小印，和王周有亲戚，马人小学同学。小超，利海外甥，做生意的。
马人的亲戚还有，赵胜，赵继承，这是父子俩，士仁一大门的。王天瑞，马人的大姨夫，也是个能人。他女儿玉荣，就是前面提到的马人表姐，她丈夫刘飞是老丁的学生。改凤，玉凤，大玉，儿子王标，就是杜君。
陈修礼，马人姑姑的儿子，马人表哥，在街上卖卤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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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浩，代燕，于自英，赵永，鹿侠，王宝兰，刘登山，王彬，乔家怀，陈现胜，李登文，来党，牛铺。
这些名字对于陌生人当然是毫无意义的，但是对于马人来说，就很有意味了，每个名字背后都有一段故事。平时不觉得，但是，当这些活生生的名字放在一起时，马人就感到有了一种特别的意义，好象这就是命运的象征。是他的前世。
只是，好多人，他只是放在心里，再不想提起和他们有关的事。象上面列的那13人，前几个是小学的，还有童年的，北海市的，刚退伍时的，战友，利海的亲戚，信邪教的等。
这天依然很热，网上的人大概都去看奥运会去了，所以也是很冷清，这天中午马人也学王静的样子上到水塔那儿看看，发现真的结了好几个丝瓜，有两个要有黄鼠狼那么大，大概已经老了，马人摘了几个嫩的，中午还是贴了俩死面馍，炒了一盘菜，吃得很香。下午趁写得很累的时候，提前把面活好。看到外面的苋菜大多老了，恐怕以后是没的吃了，要想别的办法代替了。
马人昨夜梦到了晴，这是很奇怪的。他不是把她删除了吗？而且竟然梦见她和自己睡一起，当然不是那种睡，屋里还有其他人，晴睡在他下面，脑袋只到他腹部，他们都穿着衣服，合盖着一个大单子，晴伸了个很大的懒腰，马人看到了她光着的足伸展脚趾的样子。而她从小腿往下都是搭在外面的，马人还看清了她的脸。
按照一般的想法，一个象他这样的单身男人，梦到一个妙龄女子，会怎样想怎样做可想而知。可是错了，他好象什么也没想什么也没做，就好象看自己的一个什么亲戚。只不过有点淡淡的忧愁和怀旧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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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半弯月亮升上天空。马人饭罢看了几个人的博客，就感到无趣，寻起那部书来又读了一回。今天也是最怀疑这本书的一天，因为白天和一个网友聊时，她把这书说得很不咋样，马人虽然不服，可是也拿不出更多心得和证据来，说的还不都是引用人家的话？
可是，这天晚上，他心不在焉地看着，皇上第一次出场了，也恰巧在这时，他忽然一悟。
他想，有了。问题解决了。连日来的困惑消除了。今后下笔不愁没啥写了。
按说马人也不算多穷，他有地，有两处房产，有树，有存款，有吃的，穿的，用的，家中水，电，电话，电脑，浴池一应俱全。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反正是比出门强多了。所以，这个暑假他坚决不出门。
那年利海第一次来马人家，晚上没走，他们彻夜长谈。主要是马人说，她听。马人主要是说和黄媛的事。
第二天，又到了天快黑。老丁老钱开始有点不客气了，利海知趣地要走，他们也不大留。临走给了她一百块钱。利海推着自行车刚要走，马人说，别慌，我送下你。送到了庄西头，马人还在送。想不到就这样一直送到了利海家。天也完全黑了下来。
利海家做的面疙瘩，利海又到集上她姐卖卤菜的那儿拿了几块牛肉之类的。都有点走味了。
利海的爸张登良问马人：“你家几个人口？”
马人如实相答。登良长的还算白净，就是头秃，天再热也戴个帽子，还瘸了一条腿。
晚上马人就在她家住，利海假意地赶他。后来还是让他睡在她平时睡的床上，她睡外面。那床熏人，有臭脚味和桂花香水味。
利海的娘能说会道，说话有板有眼。花白头发，病殃殃的。那一年，利海27，她父母都七十左右了。
两个年轻人，都想摆脱父母的管束和抱怨，所以很有共同语言。马人无论说啥，她只说俩字“恕薄�
不到一个月，快结婚了，利海到城里买了家俱和沙发。萧人和凌帮忙买了半扇猪肉，双鸡双鱼，酒，给利海买了两身衣服，安排好了轿车和货车，单等结婚了。马人和利海还花了188元照了婚纱照。办了结婚证。
利海又专门买了毛毯，毛巾，脸盆，皮箱，盆架，茶瓶，被套枕头套，各种化妆品等等，利海的朋友给她赠了匾，镜子，插花，布面等等。
结婚那天，天降时雨，利海在发廊做了个头化了新娘妆。头上插花，戴手套，穿球鞋，自己走上了车。
那天来晚了，马人见她下来，拜了堂，人家也不乱，饭前利海和马人进了洞房坐下，马人看着她的脸问她：“怎么这么晚才来？”她说：“车陷泥坑里了，一庄人上去才推上来。”
总共只有三四桌人，一桌大宾，一桌办事的，一桌新娘和伴娘，一桌自家人。张恩武做的饭。
去年，马人决定和她离婚时，先找了战友李成，同乡教师张恩成。晚上又叫了两个，李志，张向阳，穆卫东。后来又来了王周。
第天，找了王浩，给他说了卖粮食的事。粮食在张向阳家。王浩找了俩人开了个大车，去了他家。
向阳的老婆小鹿正在吃饭。和她说了一声就开始搬。搬好后随即就拉到粮站卖了。卖了两千元。
马人随即还了张恩成三百，钱楷四百。请王周李成一百，请鹿亚章、刘洪华、张恩成、陈修理、小印、王起仓、穆卫东等人四百五。又买了一个电饭锅一百。买了米，面，蛋，奶粉等一百。
这样以来，钱还所剩无几。
在酒桌上，，空调开着，外面下着很大的雨。想到和周强的事，马人心中不快，又见小印在那吹嘘他自己，马人半真半假地打了他一巴掌。
每天在家，很烦很烦，恰巧钱楷说赵胜给他找了活干。马人那天又请了王浩李成，收拾了东西，把家里的钥匙交给了王浩，坐李成的摩托车到车站，坐长途车去北海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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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人在赵胜卖钢材的地方给他帮忙，正好暑假结束他也就回来了，回来家不久就买了电脑。
马人坐在电脑前，想起了和黄媛的那一幕。
那是当兵第三年的时候，黄媛一次次催马人火速去昌——她在南昌。在部队岂是在自家？马人从请假到批准就花了半个月。
他收拾了皮箱。满满的东西，有她要的音乐盒，有他获得的各种荣誉。还有给她妈买的礼物等等。马人没有告诉她要去的消息，他想给她一个惊喜。
在那之前，他们有段沉默，那是因为马人对她产生了怀疑，那是因为殷少平有一次看到她的照片说，别是有什么前科的吧？马人就写信问她是不是处女。她就不来信了。让马人好纳闷。但他还是控制不住思念她的感情决定去看她。
马人在下火车时，把一包东西忘车上了，但他不顾得那么多，他兴奋地听着广播里介绍这个光荣伟大的英雄城的话语，心潮澎湃，心想，这就是我朝思暮想的亲爱的她所在的地方吗？一下了车，一种没来由的不安就爬上了心头。
他在街上看到了好多醒目的彩色的治疗性病的广告，感到很恶心。
他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黄媛的家。其中一个男的，用一种怪异的眼光看着马人，问：“你找黄媛是吗？”
马人说是。他用手朝一个楼道一指，然后掉头窃笑了一下，小声说：“又是找黄媛的。”马人很生气，觉得受了很大侮辱。这种侮辱并且还有对她的成份。
马人提着他那个大箱子上了四楼后，已经累得不行了。敲了半天门也无人应，心一下子灰下来，心想，她这时不在家能在哪呢？恰好有个老太婆上楼来，进了另一个门。马人就叫住她问了一下，“这是黄媛的家吗？”
“是啊，你找她？”
“恩，她在家吗？”
“不在，她出去了……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朋友。”
“噢——”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马人，问他：“你没见过她吗？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是的，可是……”
马人想说，你看她给我写了好多信，她说爱我，要我娶她，要来我家……
还没等马人开口，那老太婆突然说：“你快走吧。”
马人怔住了，他说：“我大老远来的，总要见她一面吧……她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那老太婆只是连说几遍：“你快走吧。”就进了自己屋。
那一刻，马人感到天旋地转。站立不住。他不知道，她现在还是不是个完好的女儿身？可是，这样的问题怎么能对老太婆开得了口。看老太婆的意思，他是受骗了，并且老太婆还嘲笑他不到黄河不死心。
马人正在那心烦意乱地团团转，忽听下面有人上楼，近了一看径直往四楼另一间去的，马人才知她就是黄媛。她头发剪得很短，她很瘦小，而且她走路有点罗圈腿的样子。她脸很苍白，涂着口红。马人怎么都不能和他印象中的她联系起来。
她也认出了他，微微有点惊骇，招呼他进了屋。
一进屋，马人就看着她的眼睛，她是近视眼，她不敢看马人，但是眼珠子不停地转来转去的。
马人坐下来问她老太婆说的事。她还是不吭气。这，就等于是默认。
马人当时泪如雨下，忘了一切，剩下的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