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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女儿-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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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贪,因为没有可贪的对象。     
  不爱,因为没有可爱的东西。     
  爱得伟大,因为我们为自己的本能歌唱,为自己的贪欲欢呼。     
  当没有感情的文明如约来临,一切很美,但不再有价值,不再属于你和我。     
  所以,宁愿抱着润儿,无论在天还是在地,有一天还是有一世。     
  也不愿作智者,作上帝。     
  七十 他骤然走上前,抓住我的肩膀,深深地吻了下去。我闭上双眼,是因为无奈,抑或是刻意的自欺。我放弃了挣扎,积攒了所有的力气大声痛哭     
  2005…09…08 16:03     
  (9月8日 润儿)     
  “哇,长得好像妖精噢!”     
  “呵呵,我老得可以做你Papa。”     
  “我想如果我真有个女儿,也不会这样疼爱她吧!”     
  “润儿,好怕你消失啊”     
  “Papa,我是你的妖精女儿,不要怕,你一念咒语,我就会出现。”     
  小臂好一阵胀痛,当我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是一个援外的中国籍医生,捏着我的手腕用手动气压计测量血压。他看到我睁开眼睛,笑了笑。“会讲中文吗?”     
  “嗯。”     
  “没什么,只是伤寒引发的持续高热,很快就会好。”     
  “谢谢。”     
  我意识到我写好的遗书早已在口袋中溜出来,被放在了枕侧,我有些尴尬地收起来。我想也许对死亡的渴望一直是我的一种向往,才让我时常将它作为灵魂的依靠。我调侃地笑了笑,接下来的沟通较为顺利,按时服药及调养,虚弱的身体慢慢恢复。这期间,也曾经尝试给Papa通信,但医院里唯一的一只电话经常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有一次,接连拨了半个小时,勉强接通,听到的却是Papa的录音留言。好在心里面有一个希望在前面并不遥远,每天早晨睁开眼睛后,就会对着镜子傻傻地笑,苦苦地等待,等待即将的重逢。傍晚闭上眼睛前,都要对着稠密的星空,辛苦地构画,构画重逢时的喜悦。心情也变得轻松起来,每天都可以隔着窗子看到阿沃伊快步跑回来,手里一定是拿着香气扑鼻的午餐。中国籍的医生每次例行的检查都会特别留连,兴致高昂地问着很多问题,不放过任何一个思念家乡的瞬间。我自信将要走出阴霾,只是当我每一次偶然的侧目,就会发现阿沃伊怅然若失的表情。虽不是绝望,却有着焦灼与失落。我是明白的,但我只能选择忽略。渐渐地当我可以自由地在院子里走上几百米时,他晦暗的神态告诉我,他已经感觉到将要分别,因为他知道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允许自己再回到那个部落。     
  过了将近两个星期,在医生的笑容中,我知道我的身体状况基本恢复,随时可以离开医院。我正在揣摸着如何同阿沃伊道别,只是这天的中午并没有等到他给我带来午餐,倒是一个援外队的中国大姐送了一碗羊肉心饺子。将近傍晚时,远远地看到阿沃伊的身影,穿过一棵棕榈树,又一棵芒果树,又是一棵棕榈树,一步步踱过来。我演习着程式化的微笑,鼓起勇气尝试着一种更平静和更有效的的方式与他道别。及至走近,我讶异于他肩头的蓝色背包,看他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生硬地推给我。我打开一看,护照与旅行支票等一应俱全。当我抬起头来看他时,眼睛里面已经噙满了泪水。             
  “谢谢你,我想我会记得你,我和我的家人都会感谢你!”     
  他没有理会,一直拉着我向前走,穿过长廊,走下台阶。他的那辆陈旧的卡车停靠在路边。我心头一紧,但随即放松了突然的警惕,因为他已绕过了车子,拉着我向海滩走去。9月的大西洋在落日的余晖中,宽广而宁静。夕阳西下,时来时去的云朵变幻着光彩,像彩虹般缥缈轻盈。我长叹一声,踩着脚下的沙砾吱吱作响。抬头看着远方,广阔的大海融化了旷野与感动,旷茫的天际下,除了遥远,一无所有,生生死死早已是一场幻觉。      
  “我们这里的海是最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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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唔。”     
  “能留下吗?”     
  “噢,不能……我很抱歉。”     
  他沉默了许久,然后眼神变得柔和,看着我微隆的腹部。阳光掠过他的眼角,闪耀着明媚的太阳的光彩。     
  “你在等他?”     
  “我没有理由忘却……”     
  “我想……你能留下,那么……”     
  “我知道,我很感激。”     
  不安的灵魂将他的影子刻在水面上,随水波扭曲拖得好长好长。一段长时间的沉寂,“记住这海吧!”     
  “谢谢……”     
  “回到你的国家,真正地快乐起来,因为……我喜欢你。”     
  “嗯,一定。”     
  他骤然走上前,抓住我的肩膀,深深地吻了下去。我闭上双眼,是因为无奈,抑或是刻意的自欺,我放弃了挣扎,积攒了所有的力气,大声痛哭,酣畅而淋漓。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哭,是发泄心中的委屈?但我知道要大声地用力地哭,哭给翻滚的海浪,哭给地球另一端的Papa。     
  七十一 非常对不起,我是一个假Papa。一个月前,真正的Papa已经问过了包括我在内的所有朋友亲戚,寻遍了他跟润儿曾经去过的所有地方     
  2005…09…09 11:27     
  (9月9日 Papa)     
  非常对不起,我是一个假Papa。     
  一个月前,真正的Papa已经问过了包括我在内的所有朋友亲戚,寻遍了他跟润儿曾经去过的所有地方,包括他们偶尔谈起过的地方……不出意料,一无所获。最后,无可忍受的他搭上了远去非洲的班机。他相信润儿依然留在非洲大陆。     
  临行前,他把这个手提电脑交给了我。包括这次整个事情的大致缘由,以及他已经写好的部分文字,还有目前使用这个ID的密码,嘱咐我顺着前面的思路续写“Papa”的文字,以让可能上网的润儿能从中读到平安。因为他已经大胆设想过小说与现实互动、文体混杂的实验路线,而我故有的轻柔文风显然无法完全接续他的平白大度,所以在难以为继的情况下,我多处引用了他过去的片断文章,润以贯通的笔墨。为彰显文字的实时特性,还节外生枝评论了一翻当前的热门“超级女声”与韩剧。没曾想也因此遭来读者的反对。     
  其间,以“普梵”为代表的读者,几乎已经成功融入到与代笔的我,乃至整个小说相讨论贯通的地步。为此颇感欣慰,行文之间亦常忘我入戏,扮演起Papa曾经真实扮演的角色。一个月下来,竟感觉自己人性纯善了不少,心境也平和了许多。就像Papa布下一局玄妙的棋,无论谁接着来下,总能弈出风云姿采,并且体味到别样睿智跟风情。     
  可是,面对刚才接到的电话,让我感到非常震惊,简直无力再继续这样的写作。     
  Papa在赶到非洲后第二周,搭上了飞往塞拉里昂的航班。而这个航班,今天被另一个朋友确认,已经在途中失事。     
  这是一个令人难以接受的变故。     
  我们目前没有任何线索去寻找润儿,也难以想象润儿得知这样个消息后,将遭受怎样的打击。我想最可怕的噩梦莫过于她悔恨自己在那一晚的出走,而万分的盼望时光可以倒转重来。我不是她,但感同身受,竟也泣不成声。     
  七十二 迎着窗对坐,迎着灯光照过面,迎着风的去向把水干了杯     
  2005…09…10 18:30     
  (9月10日 润儿)     
  他松开手呆呆地看着我,任由我的哭声渐渐缓和下来,变为啜泣。我的目光深深地陷入陌生的海域,风吹起海浪,浣洗着我衰败的灵魂,我一时找不到确切的坐标。只听到里面有声音,折断了,破裂了,一片一片。     
  顺着海滩慢慢地向前走。阿沃伊没有再打扰我,只是远远地跟随在后面,陪着我一直走回到藏在大椰树中的白色城堡Kimbima。这是一家由萨姆…金集团公司在弗里敦投资的饭店,穿过颇具匠心的连排花格地砖,一层层的密格电网,走进大堂,笑容可掬的前台服务生穿着清一色的迷彩色制服,恍惚间疑似进入警备区。也许这种基于安全的隐性促销恰好适合于这个严重缺乏安全的国家,心里面顿然感觉久违的踏实与轻松。我安静地等待办理繁杂的入住手续,一位拿着行动电话的阿拉伯商人转动着身体寻找信号,吸引了服务生艳羡的目光。弗里敦虽然基于DATATEL企业的正式运营,有了GSM和CDMA两种网络,但是信号一直是需要尽快解决的问题。随处可见的Moto、三星的通讯产品广告,也只能使有钱人将其购买仅仅作为身份的象征。办完所有手续,走进一个商务区域,玻璃隔断中有足够的冷气吹出来,在这个国家已经算是很奢侈的享受。填过了回国的联程票务申请,发现这里可以通过卫星上网,几十k的带宽通过HUB挂了五台电脑。打开邮件,看到三百多封未读信件全部来自于Papa,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只是网速太慢,等了很久都没有完整打开,但仍不失开心地离开电脑,走上楼去。穿过铺满了红地毯的长廊,就是一家仅经营一年半的新式饭店。墙壁上涂了奶油色墙漆,房间里有着浓郁新加坡风格的白色月弧木质床,搭配蓝色的被单,以及新型的蓝色钢质台灯,突出了萨母…金集团一贯的细致婉约。站在套房的私人阳台上,拉开窗纱,淡淡的夜色中,可以看到阿沃伊的离开。他一步一步经过红砂石铺就的长廊,向街道走去。     
  我的心情真正舒缓下来,看着美丽的海岸线沿着一望无际的大西洋向远处延伸,阳光(Sun)、沙滩(Sand)、水(Sea)、构筑的标准3S度假胜地。只可惜战争对这个国家的伤害太大,破旧的城市一直辜负了上帝的偏爱。靠在深蓝色的沙发上,绵软地坐下来,遥想即将的重逢。这段时日,离开了他,我的世界早已被抽空,干涸的身体因为期盼爱情的滋润而几欲萎缩、消沉。我想只有尽快回到他的身边,汲取生命的甘露,使属于我们的世界恢复完整。看着旁边红色的电话线,想象着电话那一端Papa缠绵温柔的声音及明媚的笑容,点燃我心中迸发的如火热情,瞬间便使枯木逢春,干泉复涌,沉寂的心跃动。我握起听筒,尽力抑制住内心涌动的不安与忐忑,终究不知道该讲些什么。抚摩着微隆的腹部,渐趋苏醒的甜蜜和幸福,将心情渲染成一片灿烂。放下电话,静静地坐下来,转眼处塌几上有几瓶印度酿造的Merani,打开闻了下,隐隐有一股轻淡的椰汁味道。闭上眼睛,呷了一口,感觉有饱含了湿度、温度的液体滑过唇际,甜甜的,如同Papa的体液。我羞红了脸庞,低头呵呵笑出了声,哼起了那首轻松的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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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着窗对坐      
  迎着灯光照过面     
  迎着风的去向把水干了杯      
  仿佛已坐在北外滩的寓所,幽静的夜晚,蜷缩在他的怀里,听他唱着慵懒     
  谣。夜渐渐沉下来,走进浴室,明亮的镜子映出了我的消瘦和淡然的微笑。尝试用轻松的     
  ,努力构画与他的重逢,消除这些日子惊愕的眼神中积聚的狼狈,让灰飞烟灭的幽雅与从容,重新占据我坚定的眼角。打开花洒,透过朦胧的水雾,任温暖而甜蜜的心情,在我的身体里面喧哗……     
  裹了浴巾靠在床上,美美地睡去。这个夜晚,触到的想到的感觉到的全是幸福。有眨眼的星星,有美丽的誓言,有不老的情话,有执着的牵手,有深情的拥抱,有缠绵的亲吻,有深度的插入……     
  饭店的早叫醒服务吵醒了我。看看窗外蒙蒙亮的晨光,匆匆冲了凉,拿起背包跑下楼去。饭店外有直升飞机去往隆吉机场,在那里转乘航班去科纳克里,而后订票去巴黎,飞往上海。当我步出饭店时,远远地看到了阿沃伊。我为之一怔,停下了脚步。很显然,他已经看到了我,并在椰子树下站起来,慢慢地走到我的身边,将手里一长串野芒果核做的项链,还有那个用弹壳粘制的坦克递给我。看到他略显浮肿的双眼和沾满灰尘的发丝,我知道他定是昨夜回到部落,拿了东西又不停歇地赶回这里。     
  我将长链递给他,微微低下了头,眼泪洒在红砂石上一滴一滴。说不清为什么,也许仅仅因为离别带来的固有的感伤,他将长链帮我戴上,努力地笑了笑。笑容很浅,只浮现在唇角,“你像我以前遇见的一位医生,她也是来自东方,同你一样的皮肤。”     
  “嗯。”     
  “等有一天,我也会去你们的国家看看。”     
  “嗯。”面对他的热情,我不知道该讲些什么,只是拉开背包,取出一张纸笔,写下父亲的中英文姓名及地址电话。“请你收下,这是我父亲的信息,你可以找到我。”     
  他接过去,看了看,仔细折好,握于手心,连同手一起插在衣服的口袋里面,“你走吧,飞机要起飞了。”     
  “嗯。”     
  “等等,你叫什么名字?”     
  “润儿。”     
  “RUN。”     
  “是润儿,不是RUN。”     
  “润儿,润儿。”     
  “嗯,我会记住你的。”我没有再讲什么,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大步离去。我知道,我没有足够的信心与气魄同他说再见。这不是麻木,也绝非残忍,只是不敢给他一丝幻想中的希望。我只想离开,尽快离开这里。     
  七十三 那一念对一个人充满致命的永久的伤害,甚至,虽然地球仍在转动,但对润儿来说,这个世界还会存在吗?     
  2005…09…11 20:07     
  (9月11日 Papa)     
  “911”四年了。     
  下面是此前写好的文字。因为Papa的突然消失,无心情再写,略作修改放上。     
  如果说北京在新世纪里不断上演着城市与建筑“生”的传奇,那么地球背面的纽约则在世纪的开端就遭遇了“死”的威胁。四年前,现代主义摩天楼的代表、曼哈顿天际线的波峰,倒在民航客机之手……新世纪最令人震惊的事件就这样产生:     
  双塔之死     
  自火烧圆明园以来,似乎还没有哪个重大国际事件会与举世瞩目的建筑联系得如此紧密。从1962年的一天,Yamasaki收到的那封设计邀请函,到1973年世界贸易中心的双塔完工,到1993年爆炸案,再到2001年9月11日……双塔结束了它短暂而光辉的一生。     
  当“七大奇迹”只留下金字塔的时候,当阿房宫的大火烧了三天三夜的时候,当昨天世贸中心双塔倾覆的时候,我们看到“永恒的纪念碑”的脆弱,听到“凝固的音乐”将会终止于何处。     
  一幕是《独立日》中折断和倒塌的大楼,一幕是《最终幻想》里满布尘埃、漆黑一片的市中心,一幕是詹克斯所欢呼的现代建筑的死亡……如今它们在同一天里真实上演。所不同的是灾难所发生的方式,震人心魄,甚至超出了美国大片的导演编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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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双塔之死”是四年前在911当日,Papa的随笔,并被不少地方所引用。四年后的今天,再次读到这几行字的时候,双塔的遗址上,更高的塔楼已待修建,而Papa却注定无缘得见。     
  我喜欢Papa,我羡慕润儿。     
  但当得知有这样的情节需要润儿去亲自面对,我自问未必有勇气去与润儿交换人生。对我来说,长期爱慕的一个人,未得与之一语温柔,却已失去永远的机会;而对于润儿,幸福就像已经敲响了门,却被自己一念之差拒之门外……那一念对一个人充满致命的永久的伤害,甚至虽然地球仍在转动,但对润儿来说,这个世界还会存在吗?     
  七十四 我想他一定会开心的笑着抱我靠在沙发上,狂吻之后,看我肆意的流泪     
  2005…09…16 17:58     
  (9月16日 润儿)     
  在科纳克里短暂地停留,一切都很顺利。飞机掠过大西洋美丽的海岸线,在接近4万英尺的空气稀薄地带飞行,辗转光秃荒蛮的毛里塔尼亚及寸草不生的撒哈拉,经过数次气流的颠簸,终于到达巴黎,走下舷梯。天空正飘着细雨,湿润着熟悉的城市。利用中转时间,前往蒙帕纳斯街。这条碎石铺就的道路,汇聚了留连于这个城市中大都诗人。随着闲适的行人缓步踱过,狭窄的街道,非常安宁。雨敲打着法桐发出的沙沙声,偶尔有抑扬顿挫间不失幽静深奥的巴黎口音传来耳畔,音节的浪漫低佪婉转带着无限的温馨。细雨洒下,眼睛渐渐迷蒙了一片潮湿。转过街角,有几名乌克兰女子披着卡其色条纹状的雨衣,兜售着大捆现扎的保加利亚白色玫瑰。摒弃了繁华与浮躁,在细雨中,更显左岸的清新气质。经过一段属于完全法兰西的斜坡,走进一家文学咖啡馆。白色泛黄的石墙宽阔而威严,麻白色混纺窗纱,迷茫遮掩的百合式落地窗,反射着天光所能透视的一切。抬头看了看天空飘过的小片云彩,除了雨滴之外,一切仍很遥远。窗旁一排象牙色木质书架上,可以找到全欧洲最新的诗集。我走过去,叫了一杯浓郁的Expresso,坐下来细细挑选了几本,回到机场安静地等待。             
  服务生不断抱歉着关于航班延迟的提示。我压制着内心的焦灼,苦笑于一直服务上乘的戴高乐机场,竟有种身处非洲的感觉。不解的旅客争相交流关于索赔及更换航班的经验之谈……经过近一个小时的等待,终于等来了登机信息,原来是有躺卧的病人需要经过这个航班转移。还好我已恢复健康,我庆幸着。随着人流走上机舱,暗暗激动于这是回到Papa身边的最后一段行程。     
  绿色的法兰西大地渐渐远去,白云在身边送行。我面对嘈杂之后的宁静,闭上眼睛休息。试想几个小时后见到Papa时的场景,想象他睁开惺忪的睡眼,打开门的瞬间拥我入怀,心中顿觉好一阵窃喜,“Papa,我回来了!”     
  “嗯。”他一定会开心地笑着抱着我靠在沙发上,狂吻之后,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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