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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效命。
兰若牵情术若行施种成功,沈骧终身会为药物所致,专情专事于某一特定之人,对其言行言听计从至死不渝。
这一特定之人正是睿嘉帝。他牢记当年先帝遗言,欲留一个倾心相辅的人,却也知道其母行径,早已从根本上伤透朔宁侯父子的心,于是不惜铤而走险,走了下下策。他希望沈骧真能痴情于自己,以此留住凤郎一颗专心。
然而,沈赫及时终止了施种行动,又有沈太后的所作所为诸多冷酷残忍行径,只是残留的兰若毒适得其反。于是睿嘉帝与邓绶等人,一子错投满盘落索。睿嘉帝欲效先朝之例,为自己当朝设立护国相王的迷梦,也就此半途而废。
···无奈之何也,非关司命···】
数日后长亭之外,沈骧身着一袭绛红色袍服,乌纱玉带,在朝阳辉映下艳如浴火令人难以侧目。在其身后排开迎奉銮驾仪仗,执节捧剑者无不神采奕奕。雨落伞盖翎羽号带,在渐起渐烈的阳光下华光耀眼。
摆成如许阵仗,皆以为西恒和亲使团,希西恒国主亲理主事。意在表明和亲诚意,以期将和亲联盟一击而成。
最后一名马军斥候在一丈开外处跳下马,单膝下拜抱拳禀报:使团大队距此不足一里路程。安奉督护送行入境的将军端木洵,接到钦差亲笔之后,又得西恒国主关照许可,已经原路快马折回安奉。西恒国主已率领使团径直朝这里赶来。
骧挥手令其入列。凭着习武人敏锐的感觉,及脚下渐起的震颤,骧已知道,一支劲旅正裹挟迫近,只不过较之战时,多披一层亲和外衣。
远远只见一团火苗般的跳动,逐渐扩大。骧一愣随之反映到,必是那头火色苍猊森格,跟着一起来了。于是他回身喝令随行人员务必原地不动保持队列。自己提着袍襟只身走出数丈之距。
只站定片刻,那团火以烧到眼前,森格围着沈骧转了一圈,朝天嗡的吼了一声,行至一旁面朝着骧随行的人马蹲踞下来。依旧是那副凉薄模样,又仿佛只在告诫对面的人马,休要靠前否则咬死你们。骧心中明白,森格如此表现说明已经认识他,甚或在苍猊心中,已经认他半主之尊,需要他加以守护。
脚下震动愈来愈强,当真是一股烟尘裹挟直逼过来。提领着这股烟尘的是一匹雄俊无双的淡金色汗血马。马上骑者依然是黑红相间服色,头上金冠闪耀。在看清爱犬相对守护之人,他高抬起右臂,身后人马随即收缰勒马停驻下来。唯有汗血马再次迈开四蹄径直奔过来。
眼看那一人一骑竟是要从绛红色身影上踏过去,突然一声长嘶如龙吟般回荡,汗血马在咫尺间人立而起,两个硕大的前蹄踏下,溅起细沙打得袍服沙沙作响。
英琭跳下马几步上前,剑眉星目间神采烁烁,一股喜悦几乎燃出火。但见面前的人长身直立标枪一般牢牢钉在地上,即使刚刚故意迫近时方才勒住马,他认识不动如山,面色泰然;真让英琭喜欢的不行直有冲动想把这少年一把抱住,原地抡转几圈才快意。走近十步之内,绛红色的身影挽手平端一礼,却不开言,是因为方才恃强挑衅的举动不高兴了。
英琭叠掌于胸前率先开言:“来的路上为遣索然撒了一卦,言:有凤来仪。果然今日得见凤郎临于朝阳之间。”——“国主谬赞实不敢当。骧何德何能敢称个凤字。倒是得蒙吾皇信重特命迎奉,得以一观‘风鹏正举’的奇观。”
英琭仰天大笑伸手挽住沈骧,不要他行礼:“故友相聚不亦说乎。仪光这张嘴是越发不饶人了。久别重逢幸甚之至,你我弟兄拥抱一回当不为过吧!”话未说完两臂已经圈开,一脸的诚挚。骧见状只能回答声“不为过。”
触手瞬间沈骧几乎是跌进那个温暖坚实的怀抱,随之整个身体像是被铁箍勒住般,想动一动都不能够。后颈上滚烫的气息仿佛能把那处肌肤烧化,声音暗哑中带着兴奋的颤抖,仅能他们两个人听清:“仪光,小凤凰,这一刻···让为兄想得好苦!”
“王爷,呃,不,放之兄请放开。兄弟之情属于你我私谊,不宜在此间···你···搞的我喘不上气”几乎要被两道铁臂勒断了肋骨。只得两臂勉强攀住英琭后背,仰起头往胸中抢些气息。如此一来彼此间因之呼吸交缠,近的能够在对方眼睛中看到自己。终于,铁臂松开气血骤然涌动。英琭脸上现出恶意的笑容,骧知道自己此刻不知狼狈成什么样。接下来听到的话让骧脸上腾起燥热。“贤弟当时酒醉之后,你于为兄还有甚隐私可言,嗯——?果然是故地之上养息的近便,贤弟的肌肤较之安远时,更嫩滑了许多呢。”
“住口!”听英琭越说越离谱,骧赶忙低声喝住无赖嬉笑。英琭也不气,一把捉住骧左臂脉门,转脸就是一派礼贤下士的谦和之态。一面招手示意部下们下马列队,一面牵着骧走向迎奉队列:“沈大人少年英秀才俊飞扬。如今更是横走于朝廷文武两界,端是圣券匪浅。说不得几年之后昌之朝廷便可跃然而出当世最年轻的中枢宰辅。”沈骧狠狠甩手挣脱,未成。
“我是螃蟹你就是鸱鸮”——“我正是无事不来呢。”
【鸱鸮,暗指猫头鹰。民间素有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之说。】
行至迎奉队列之前,骧随即换了语调:“不敢当国主之赞。下官忝居君侧,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谨守人臣本分”
英琭松开了钳在沈骧脉门上的铁爪,以王者之姿巡视了一轮迎驾队列。倒似是检阅队列,虽不尽其意,也还是给几分面子表示一下欣赏。转回对向沈骧复又展开笑颜:“上朝待友邦属地之诚,由此可见一斑。沈大人辛苦了。孤家敬谢不敏,随后客随主便配合安置了。”
终于看着英琭一行在金庭驿馆安置下来,骧以为可以长呼口气。推开缠在脚边的森格刚要起身,又有随从来报,西恒方面要求把驿馆内的厨子全部领走。不待吩咐时,西恒随驾护卫的唐劭卓尔,笑意融融的走过来。
来至近前双双叉手行礼,唐劭言道:“仪光公子,别来无恙啊。正要与公子说明,我们此行带了庖厨用物,就不需要贵方准备了。”
沈骧含笑点头,回身命令随从将驿馆厨房腾出,庖厨全书带离。唐劭牵过森格让在一边,卓尔上前抱拳谢道:“主公命我二人来请公子至庭中待茶。特别采办的信阳毛尖,邀请公子共赏。”——“在下记得他不喝绿茶。”
唐劭抚摸着森格硕大的头呵呵一笑道:“主公说:他要修习近身攻防才可一击取之。”
英琭已经摘下金冠,发髻上只别了一只紫檀发簪。大红锦袍衣襟左右相叠,露出雪白的中衣领子。腰间随意挽着黑色丝绦,一把黑底洒金折扇缓缓摇在手中,随性而奔放。
“欠了贤弟一顿酒,至今日方得兑现,倒让贤弟笑话为兄小气。也不瞒贤弟说,并非是为兄有意拖延。委实是因为之前的时日里,我连坐下来踏实用餐的机会都没有过。对旁人也就罢了,对贤弟是万不能马虎的。咦,仪光想一直如此站着讲话吗?”看到骧站在原地不动,英琭暗笑:这样一个只爱满处飞的人,变得谨小慎微了,太阳也会从西边升起来吧。
骧捧起茶盏轻轻品了口茶:“品茶已是叨扰,留饭饮酒请免了。下官正在公务中,不能饮酒。”——上位上响起笑声“仪光当初敢单人匹马横闯我的中军王帐,怎么今日尚在贵境之内,反倒连坐在一起用膳的胆量都没有了?”
沈骧掂掂手上茶杯,心道:就知道这杯茶不是那么轻易好咽的。“当日之时属于自己的差事自己了结,今日若应了王爷的安排乃是越制及延误公务。故,王爷的心意下官领了,有手上这杯茶足矣。”——“还是没胆量···呵呵。”
英琭用扇子点指着门外冷笑道:“仪光,在为兄跟前,便撇开那些恼人的国事制度。为兄也可保证,门外绝对没有带翅膀的。你我兄弟尽兴说笑,官场称呼就免了。我仍旧是你的‘放之兄’为兄是实心实意邀你共进午膳,大可不必做出这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气相。我与你的饭桌上,也没有鱼肠剑。”
“下官在鹤卫谋职时,见过鹤卫正堂上供奉的一幅画,画的是地藏菩萨。其后任职时,则细加领略到鹤卫创建宗旨所在——并非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实则是,渡不尽冤魂誓不成佛。”
英琭拍案大笑:“上乘的信仰毛尖,居然被贤弟品出了孟婆汤的味道,难不成贤弟还想令这金庭驿馆化为修罗场?仪光可莫要对为兄说,足下已经练成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道行。玉面鬼见愁神佛不惧。除非是还有如叶沐泓之流的浅见匹夫,想再试试孤家的耐心涵养;非此,既然此次乘兴而来,亦当是抱美在怀乘兴而归。”手中扇子摇得悠哉悠哉,语气竟也在冷热之间游刃穿梭着。
“近来贵境之内流传着四个说不准,贤弟可有听说?太后的脸色,今上的主意,公主的裙带,还有,英琭的耐心。”骧有点如坐针毡,还好未曾将后面半句说出来,否则骧的脸色瞬间就能和英琭的锦袍比一比鲜亮。“其实没什么说不准的。太后的脸色只要不是她自己需要,哪一张都不必当真的;今上的主意只有愿意哄着他玩的人拿得准;英琭的耐心要看用在谁身上;大公主的裙带系她自己的衣衫都还不够,想系住鬼见愁的腿么,最好换另一个人的。”说着双目炯炯的看向沈骧。
骧故意装傻听不懂打岔:“对和亲公主的人选和封号,王爷若有异议,还望及时提出以便商榷。”——“依据贤弟之议,难不成贵国太后正在宫中忙着抄录《谢冒顿单于书》,以免除再抱琵琶之窘。大可不必费事,我已经有儿子了,不需要过继旁人的儿子,更不想给仪光做姑父。”在英琭的大笑中,沈骧掩着口,咳嗽的直觉肺疼,几乎把刚喝下去的毛尖又翻上来。从前怎就没发现此人竟是如此毒舌外加不正经。
唐劭卓尔过来报告午膳齐备时,骧把茶杯一蹲径直就往摆膳的厅走。天晓得他现在连吃人的心思都有。
看了餐桌上的菜肴,沈骧不觉一愣:居然是安远淮柳居的菜色,连压桌碟都摆齐了。“王爷平素也用南地口味的菜肴?”——“难道我要向隆睿嘉的气派,杯盘碗盏摆起六十四件。才算是王者之尊?那英琭早就成了别人盘中的菜肴了。把一个淮柳居搬回咸宁,算不上骄奢吧。南地口味偏甜又是难免显得简单,但是清淡鲜香,别具一格。为兄也想如贤弟那般——于清淡中觉五味,于无声处听惊雷”到底是天家手段,为摆一桌席,把一个酒楼连锅端出来,也是一句话的事。
英琭满不在意的落座,从卓尔手上接过银酒壶,亲手为沈骧斟满银杯,见骧但笑不语,随即含笑揶揄:“仪光还在介怀当日在鸣鹤滩之事。放心吧。昌之土地于为兄言,也算的是故地。故地之上与故友把盏言欢,还要往酒中投十香软筋散,可不是白白往隆睿嘉手里送笑话。”
“王爷若不能避君上名讳,恕下官捧不动您的酒杯。”骧垂眼扫了一下杯中酒,从酒味上猜,不是‘钩吻’那火烧火燎的冲鼻气味。心中暗道庆幸,光天化日之下若是被灌醉了,可真是撒不出赏心悦目的酒疯来。
英琭捏起杯子先干为敬:“你们总是说,君王以孝治天下。论起辈分,我与先帝怀宗平辈。仪光若执意论官称,你该叫我一声‘皇叔’才妥当。但我却还是喜欢你唤我一声‘放之兄’。肩膀平为兄弟,虽然仪光比在安远时长高了一些,却比那是又瘦了。而且身高还是没有我高···哈哈···”——“那就···尊放之兄之议”再由着他胡扯下去,只怕真要被她掐着脖子,逼着叫叔叔。才不干呢。
英琭用筷子将自己眼前清蒸桂鱼腮上的肉挖出来,布在沈骧的食碟中,转手按住示意他不必再行礼“贤弟对我此番亲自率团来和亲,作何感想?”——“与两地百姓皆是百利之举,但有出力之处,骧必会一力促成。”
英琭愕然的看了骧一眼,低头吃了一口菜,稍后缓声道:“这倒是出乎我意料。还当你会以天朝尊严和天理纲常为由,大加斥骂挞伐。叔父纳侄女做妾,说来也是大乱人伦纲常呢。”沈骧登时觉得刚咽下的那口菜,就横着下到了肚子里。谁说没有鱼肠剑,这口油焖春笋尖已经足够割嗓子了。“兄台是越发为长不尊了···我才懒得管人家排序论辈的那些破事儿。”
看着沈骧气急败坏的样子,英琭正中下怀说不出的舒心:“的确是破事儿。你也见了。关乎所谓大义时,天理伦常这等事,就聊胜于无的连遮羞布都不够使。需要时候又被扯出来抖一抖,装得一派贞妇烈女,实则是满身满头臊味儿。为兄从来是不会活在旁人舌头上,故而得知隆睿嘉坐上大位之后,便挂了应州府的印信随性远游。哦,我知你有食不语习惯,你听我说就行。”
提过酒壶又为沈骧斟了一杯酒,自取了一箸鸡火干丝放在食碟里。“是否想问为兄之前倒是做什么。也罢,今日快意至极,便尽数说与贤弟明白。当年先帝预留我在朝,出任鹤翔卫大阁领加亲王爵。我谢绝了留京任职,远放到应州鹤卫分堂接管掌印阁主。张宗佑生前和唐劭一起,在羽林军任扈从武官,随睿骐前往奉节搬请勤王兵马,路过应州时被我留下来。但你可知道,随二皇子回去的那批羽林军,其后都被以护驾不力之罪,悉数绞杀在东兰陵猎场。
诚如贤弟所料,安奉境外流匪是受我操纵者居多。那是为了牵制叶茂,防止他独大一方。此人有骁勇无长谋、凶狠偏激,自先帝元祉八年剿灭英琮之后,他就希冀独霸一方。令尊从江虞回朝之后与先帝便定此计策:用奉节独孤擎韬和境外流寇,一明一暗双管齐下牵制叶茂。养肥之后,留给睿骐出手擒杀。再往后的帝王心术会如何,猜与不猜都没有意义。先帝是位难遇的治世之主,早折之殇憾煞天下人,也包括我英琭在内。放之放之~~本欲循先母遗言放下过往,一心辅助璟祯归附之。
承宁之变由不得我不另谋出路。叶茂算是我按照先帝授意一手养肥的,既然其后睿骐自顾不暇,我自然也不可能将叶茂留于旁人。于是借助擎韬及座上那位,一举灭之。这期间真真是仰仗贤弟之智,助我提前数年完成了预定策略。再后来的事情,就无需分说你都看得到。”
沈骧手边食碟里又布进一箸菜,可他却手按着筷子未动。他知道拿筷子举起来必定要碰的食碟叮当作响。执天下棋盘者岂会做局中一子,飞腾九重天的大鹏怎会与人做捕兔猎狐的鹰隼?“功名前程与个人而言,本就是见仁见智之事,骧没有资格论列旁人是非短长。”
英琭轻轻笑几声,又往骧食碟步了菜。“那就再说说仪光吧。先提一句,日后若有万难之事,尽可让萧宇来西恒送信与我。不必这般瞪着我,他是你的人。那日送你回京返回时,遇到萧宇追出来找你。本想收他在手下。他断然拒绝。说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让他为之赴汤蹈火,便是你。我便应了他,日后只要是为你的事,他随时可以来咸宁求助。”看着沈骧如见裂棺诈尸般的表情,英琭快意的恨不得一飞冲天。“座上钦点贤弟做特使,便是许你便宜行事之权。想必也是知道你我相熟,让你掌握着分寸暗送秋波。”适时出手一把按住欲行起身的人,坐回到位子上“今日看云意,依依入帝乡,急什么呢。倘若仪光当真能对我妙目闪动媚眼如丝,为兄是受宠若惊求之不得呢。”
沈骧目下当真觉得,当初未曾尊叶茂之命手刃此人,实在是巨大失策。至少现下不必忍受他恶意调笑,兼着意外的惊吓袭扰。再这般忍下去,真要被他逼疯了。“放之兄此来的兴致似乎不为和亲,倒像是怀念着青楼楚馆的妙趣,特意领着部下们来做劳军的。”
英琭闻言笑得直跺脚拍手道:“甚好,这一项不妨加在和亲公主的嫁妆项目中。好了好了,贤弟莫急,弟兄欢聚说笑无关国事,你却要当真。”
好一幅君子坦荡的架势。还说自己懒于伪装,其实本就是个不用伪装的恶人小人。骧不禁自叹命苦。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而这两类人,都让他撞个满怀。难怪一顿饭准备一年,个中滋味真真丰厚得紧;没有一个好肠胃,竟是克化不了的。
英琭摇着扇子志得意满:“贤弟的酒还未曾动?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来,你我弟兄干一杯”。说罢捏起酒杯与沈骧的杯子轻捧一饮而尽。骧只能随着干了,亮一下杯底。“今日言笑仅在你我之间,贤弟不必担忧。更遑论给你找麻烦,尽等于给我自己找麻烦一样的。”
“如此多谢仁兄王者度量了。”与此种人较量真真是锻炼涵养和随机应变。见英琭又提起酒壶,骧忙盖住自己的酒杯“骧确无仁兄的海量,实在不能再饮酒了。况乎今日本来公务在身,恕不能陪兄台同醉。”——“什么公务,今日又不要急着赶回尚京,醉了又能如何?”英琭假装沉下脸伸手要枪酒杯。
骧被酒杯握在手心频频拱手:“大哥就饶小弟这遭吧,我实在不能再饮酒了。”——“如此,便不勉强了,权作尽地主之仪,贤弟且安坐陪为兄用完这顿午膳,可好?”一转眼,英琭又变回温和可亲的兄长模样。甚至怕沈骧枯坐无聊被暑气烘着了,将手上洒金折扇借他取用扇凉。
缓缓展开折扇,檀木黑绢扇面,一面洒金,另一面以金粉调为墨写了一首诗——李太白所做《长相思》,字迹飞扬流畅,飘逸飒沓。直如其人的落款签名——玄鹏。无意间挽起扇坠,发觉有些异样。垂穗上缀着两粒赤金纽扣,依稀可见祥瑞花纹。
“长相思,在长安。 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
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渌水之波澜。,梦魂不到关山难。
长相思,摧心肝。日色欲尽花含烟,月明欲素愁不眠。 赵瑟初停凤凰柱,蜀琴欲奏鸳鸯弦。
此曲有意无人传,愿随春风寄燕然。 忆君迢迢隔青天,昔日横波目,今作流泪泉。不信妾断肠,归来看取明镜前。”
英琭瞥见沈骧摆弄扇坠的细微动作,不待提问的说道:“两粒纽扣是亡妻衣衫上的物件。当初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