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从碟中拈来半块点心放进口中细品。
“骧儿,芷璘恐你今晚是有酒了,要我提醒。空腹饮酒,仔细夜间胃不适。”——“小弟省得。”沈骧乖乖的把酒杯塞到慕超手中。
慕超大方的向英琭略施一揖:“国主见笑,舍弟自小留有胃疾。家严不在,少不得做长兄的出面照顾。”随之转向沈骧“芷璘特意留给你的,说这个当和你的口味。”
就近听到慕超语气近似在哄孩童,英琭忍着好笑将手一拱,算是还礼。看他们兄友弟恭的,间或还见有弟弟点滴的小顽皮,被兄长板起面孔制止的情形在其间;英琭心知,无论是否故意做给人看,亦是足够柔软的逐客意思。当下虚让一下,转身应了身后邀请离开。
“适才左相与我提及,太后即将为宣公主尚婚择婿。颇有试探之意。”——骧慢慢吃完点心,故意从慕超袖管中翻出手绢擦擦嘴角:“哥哥放心,雨航只要在我身边,不必赘言就足以应付无数琐碎。”
“为兄担心的倒是当日对联中,所列‘鳞甲翎毛’,今日竟是集结的齐全。你这刚上任的送亲使可要格外留意。”——“那以哥哥之见,假若稍后真有人叫阵,预试玄鹏之劲,小弟该当何以对之?”
···有谁知悉,兄弟间淡笑轻谈见,竟是隐有风云奔涌的凝重。
见昙王、昂王凑和道英琭近前攀谈,睿骐道声‘更衣’,告便转入侧厢。如厕净手后索性先留在侧殿透透气。恰好御纾贺鸣也在,两下拱手一揖。
“御纾不在驾前侍候,竟在此躲清闲。”——“我托故微醉,陛下准我出来透透气。实则是,真真看不下去两位王爷那副做派。”贺鸣摇着扇子笑答道。“皇室的尊严,自家的体面,巴望着趁机为女儿要名分,还要思量着说话分寸,莫要把鬼见愁惹急了···哈,真真是刀尖上跳舞的艰险。可惜,礼义廉耻、心胸胆量、随机应变,这些个一样皆无。王爷您可不也是出来,透透气的?”
睿骐微微一笑不予说破贺鸣。“时机成熟,本王定助你转明。”——“那属下就为王爷这句话,活下去。”
一个小内侍飞跑出来,上来一躬急报:殿内突起争执,请王爷、御纾尽快回去。
昂王、昙王终于是触及霉头,一言不合惹怒了玉面玄鹏。英琭毫不客气掷杯而起;罗锴更坐不住针毡,欲行招殿外禁卫入内弹压;大殿上的气氛是点火就能爆炸的。
睿骐和贺鸣闻言,惊得脸都灰了,纷纷提起内息一路小跑回转救场。
抢步进至殿中,矛盾双方已经被分隔开。睿嘉帝刚申斥过两位王爷,正黑着脸拂袖呵斥二人退场。国舅罗锴也被叱令当面请罪,恨得面色焦黄。
英琭已由沈骧陪着,坐到了另一侧的侧厢中品茶。不知拈了什么话题,此刻鬼见愁玉面之上,那里还找的见丝毫不悦之色,居然还兴致高昂天南地北的闲聊起来。不到半盏茶功夫,话题很快回到争执起因之上。
西恒王族实行的收继婚俗,始终是被汉礼奉行从一而终之人嗤之以鼻的。
昙王深恐女儿过门之后,名分不高,日后落得被当做礼物转送他人,甚至沦为英氏子侄们的庶妾。明知英琭不好相与,也只好拼着挨骂,明确说出心思。然而千万个不该,不该以英琭的母亲泰和公主为例,为自己女儿找说辞。英琭的耐心直如其本人所述,要分对谁。对待跳梁小丑,即是转眼雷霆骤起。
千钧一发,还是那媚乱朝堂之人,手捧醒酒汤玉盏款款上前。风雷奔涌瞬间和风化雨,英琭欣然应邀侧殿待茶稍事醒酒歇息。
一时分神,英琭的话题已经讲完一半。草原聚会,男人较量马术兵刃,女人则是比量勤劳。挤奶备餐是为贤妻良母的起码准则。话说正是这样一场比试,一柔弱文静女子,以半桶份量居然拔得头筹,问所为何故?
沈骧茫然摇头,示败认输。英琭勾勾手指示意附耳凑近,随后一字一句道出答案:那女子的牛,都是雄性的。惊觉跌入陷阱,沈骧羞得满脸通红及至张口结舌。英琭恶行再次得逞甩开扇子仰天大笑;已不再提刚才的争执不快;沈骧只能忍了被调戏的哑巴亏,捧起手上闻着都苦的酽茶。
定亲日下起的雨,一直拖到西恒使团启程才停。
昙王全家如触景生情,从上之下哭得象在发丧。值得一哭的事,件件是令人痛断肝肠。
隆昙言语失当弄巧成拙,几乎酿成大祸,被降级罚俸,消减敕封;还要自掏腰包,再备出一份嫁妆以示歉意。
隆颖自哀命苦,眼睁睁嫁给了瘟神一样的男人。未来夫婿虽则相貌英武文武全才,如今更是雄踞一方真正一言九鼎的气魄。却也是个绝对没有姬妾们说话之处的主儿。琭王元妃故去,英琭再无纳娶册封。和亲公主位份未定,似乎仍有主持后宫的可能,也要看有无得宠固宠的资格。何况英琭风流不羁之名早已远播,颖公主很快将没于众多姬妾之间。
“宗亲晋位成的公主,也配要求正朔嫡公主和亲的荣耀么!”英琭如是答复给昙王道。隆颖自知今后苦楚是受不尽的。
随公主和亲出去的侍女从人们,想到从此永别富贵温柔乡,直坠蛮荒苦寒,抛骨异乡,简直哭得天塌地陷。
···苦啊···哭吧···
沈骧端坐马上,望着远去的烟尘,真个是如释重负长呼了口气。来时风驰电掣,去亦是风卷残云般,实不负其鬼见愁玄鹏的绰号。
拨转马头放行几步,忽有曲调欢快的箫声兀然响起。沈骧不禁切齿。闪于脑海的不仅是于千里传音深厚内力的赞叹,更有弄箫人恶劣无比的一张笑脸。他故意将这妓坊的曲子演绎成如此,愈发的如用草签儿桶耳朵,让人听了浑身不自在。
香带,香带。欲卸檀郎不在。门环响乱心怀,铜镜丢落牙床。牙床,牙床。夜梦拥个匆忙。——《调笑令》,华璃坊等妓坊用的曲式。
骧对着雨航点点头,将玉面菊花骢的缰绳放在其手中。“去吧,你跟上去替我看过,我才得安心。若是被发现了行迹,你便说是替我往旧宅安排日后居所。”——“只要不是让我揣着休书走,说什么都行。”雨航轻笑一声,带缰上马,遂一骑追风而去。
依据昌民律:男子年满廿五,女子年满一十八岁,不论婚嫁者;首问其父母失,令交地方官媒为之择。仍辍之,则问其户辖地方官员过,责其地方长官指官媒行之。在籍官员满岁而未问婚娶纳者,经言官核实参劾;由上座者为其指婚。
适逢谢琛丁忧期满,正大暑节气。安氏得沈赫授意,为谢琛和慕超先行纳妾。因添人进口儿格外活色生香。鸾卫小筑因之出奇热闹起来。
红巾翠袖,花港照影。莺也娇娜,燕也含羞。闲拥鸳鸯枕,笑画远山翠。朝研胭脂扣,暮栖芍药荫。花不娇柔,玉不温柔。人不风流,妄自白头。
沈骧茫茫然的翻看着守忠塞过来的奏折,赫赫然的满纸骄奢淫逸···不仅是沈骧自己迟来应卯被记录在档,连谢琛和慕超携带妾室野外消暑纳凉的事情,也被指作有失官体。
睿嘉帝屏退左右欲听细说分晓,沈骧却不是几句好话就顺毛的主儿。官帽并玉带腰牌往案头一撂,满脸痛心疾首,顿足欲呼‘撞天屈’的悲愤。活活要将暑天大太阳变成六月飞霜。
兄长纳妾也是依据朝廷律令之行,为何也要来骂我?!微臣如今是恨不得一日能分为两日用,陛下居然闲在得派人躲在暗处听窗根···你还能在下作些么!
“陛下教训过,断骨连筋姑舅亲。臣自今晨寅时三刻出门,时至目下将近酉时,水米未进···陛下,表兄,赐些果腹之食,可使得?”否则我晕过去之前,定先把你咬死。
参劾骄奢的折子,在当今皇上搭进一席晚膳之后就此留中。
次日松延宫颁出懿旨:盂兰盆节之后和亲公主开始斋戒祈福,静待吉日启程。
终于将和亲事务核对录档完毕,交割封存,日子已疏导七夕乞巧之前。将官袍褪下交给东来抱着,刚走上街头,恰被御乐坊主管抓个正着。推脱不开只得随着又往御乐坊走一遭。
盂兰盆节将至,宫中排演舞蹈的压轴献舞,定下的正是那只《法座莲华》。舞妖凤郎如今官拜高位,平时能偷闲整理前朝乐舞残卷,连缀编结成新舞,亦是极为不易的。若能借得一时技痒,到乐坊来操演一回,简直就是甘霖普降。凤郎之舞得先皇今上两代御赏,端非凡目轻易可见。能得其提供舞谱亦是不易,今日竟能得其亲自指正带妆彩排,乐坊上下欢喜直冲云霄。
“苒修,若此番献舞得了赏赐,记得请我吃鱼茸瓤豆腐”沈骧褪了舞衣,向领舞的舞姬笑道。苒修点点头,忽闪着一对亮眼,樱红的唇两边,现出两个喜人的酒窝。
“那你可要亲手做才行。”苒修又点头。
沈骧越发觉得这女孩子有趣,交还舞衣凑近揶揄道:“若献舞罢,我便求陛下将你赐给我,可好?”苒修习惯的点头,忽然回过神,一张脸涨得粉中透红,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沈骧嘻嘻一笑,顺手把头上莲花冠扣在苒修头上。“一言为定啊。”
不知那女人在举朝庆典时,看到如此一支华美乐舞,会作何反应。定会被前尘往事重现眼前,搞得魂冲头顶如坐针毡吧。子所不欲勿施于人,汝不叫人安,焉想自安。沈骧的唇勾成一弯美妙的下弦弧。
【盂兰盆节,摘于孝子在佛祖座前为贪毒母亲祈福,助其母孽魂得入轮回的佛典故事。法座莲华之舞取意在此。表现佛祖感怀于孝子赤诚,莲座现世,佛光普照;生前贪毒成性的孽魂,得以化去罪业羁绊,终得安息进入轮回道转世。】
朔宁侯府目下也是热火朝天,安氏夫人更喜得合不拢嘴,与眼前三个孩子,扳着手指算着桩桩件件的欢喜。
世子的亲事开始操办;八月初,沈、李两家便进行纳征过聘;九月初六亲迎成礼。三日后进宫拜见太后。
安氏已经开始择选官媒送看的闺秀小相,待骧完成和亲送嫁公务返回京城,便要为他张罗说亲。
沈骧莞尔没有接安氏的话题。“三弟的婚礼由超哥琛哥帮娘操持。西恒的婚礼定在九月初八,孩儿身为送亲使,需要待合卺礼成,才能率队返回。另则返回途中需往安奉走动一遭,粗略预计要年后回转。家里又要辛苦两位哥哥了。”说罢,眼光向谢琛、慕超各自身后的侍妾逡巡一回。
随纳了侍妾,也少不得行家礼一节。慕超、谢琛今日即是领着各自的侍妾来向长辈见礼。沈赫一直在任上不得回府,因而沈骧在安氏夫人身侧落座,并不受礼确也起着主持效力。
两名侍妾随后移到侧厢等候,安氏夫人从沈骧手上接了茶,左右看着三个长成玉树凌风般的孩子,真真是欣慰无比。“为娘明白家国不能兼顾的道理。我儿只管放心公务。届时你爹爹和舅父都会在府中,亦还有超儿琛儿帮着为娘,哪里就会累着为娘呢。”
言至此,安氏仍不禁暗伤。娶亲则会分府另住,至于分出另过的人能活多久,便不得而知。纳妾既可借机迈过民律,又不至于依常例分开。如今朔宁侯府家门慎严,外界污浊轻易够不到这里的门槛。个中意思不仅沈骧深知,谢琛、慕超皆是心如明镜一样。
母子们正品茶说笑,外有侍女打起竹帘。世子沈驰衣袂飘举的进门。周到潇洒的与母亲兄长们见礼毕,从阔袖中取出一纸请柬;道是昨日收到,因奉口谕进宫,拖至今日未及处理。刚好此刻兄长们都在,就此问个意思。
长公子看了请柬之后,登时压着手劲一拍几案沉了面孔。碍于母亲在场不得发作,只蹙着眉头嗔责:“你若是不予参与,收到请柬当日,用侯府文帖婉转回复即可。留置今日才想起来说,可只是何其失礼。罗氏本不欲我们又和过身交往;当朝新贵兀然相邀小聚,断然没有那么简单。你如此草率处置,是嫌爹爹的麻烦太少,还是为着宫里教你的那套‘君子慎独之道’。既然你是君子,莫如我们接着娘亲到那边去,你独自留在此慎独罢。”
沈驰被数落的不敢高声,牵着安氏的手低声分辨:“请柬上说是赏剑赏马。爹爹如今早不涉足此类应酬,娘又一贯居家养息,大哥和琛哥不习武,您又一直在职忙碌;故而太后示下···”忽然觑见一双凤目中寒光凛冽,沈驰忙咽下后半句话。以免被二哥飞起窝心脚踢出门。
片刻长公子终于唤来家丁,令其持侯府拜帖往罗府回复。只说明朔宁侯不得脱身,由长公子携世子一同应约出席。
“怎的又是我错···?”至沈骧起身去书房后,沈驰少不得摇着安氏的袖子牢骚几句。
安氏对这继在自己名下的幼子自小就宠溺,尤其万氏故去后,对沈驰更是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如今见他抱屈少不得哄劝。“莫怪你二哥不悦,此事原本回复一张拜帖可轻易带过,拖延之后竟是被动的紧。”
慕超得安氏示意,将幼弟唤至跟前。“这罗锴为人高傲,平素在朝堂上,即是常人入不得其目的。骧在安远时即与之稍有歧义,之后又有叶某人的过节在其内,两下关系越发晦涩。骧儿自调回京城,猜忌、毁谤、非议、辱骂不计其数,接洽和亲处置顺利,更是遭无数嫉恨。驰儿,你道那圣券恩宠那么轻易捧得住么?朝堂上风云变幻无常,预想立稳脚跟还要守护咱们弟兄三人,骧儿要独自咽下多少酸楚,我们未必清楚。”
送请柬者正是当朝国舅,新调任为兵部参赞的罗锴。独孤澹接手安奉全线兵备之后,便将之推荐回京进入兵部供职。倒不为与罗家结一份人情,实在是为了打发掉这眼高于顶的国舅。
几年前,沈赫于关键时一言相助,罗氏闺秀朝阳封后。安祚侯罗嵩等人对此念恩不已,唯有罗锴一派不搭不理的姿态。在朝堂上与沈骧等相对更是避而远之形同陌路。尤其是被罗锴视作有知遇之恩的叶茂,竟被沈骧监刑处决;罗锴对于沈骧的态度,不服不忿之上更添一层仇恨。
定亲宴上因英琭骤然动怒,罗锴本欲就此放手一搏,以众制寡将英琭擒住;既得以邀功,替自家皇后娘娘涨些威势,又可以要挟西恒。半路闪出沈骧喝止鸾仪卫归位,同时一盏醒酒汤即令英琭眉开眼笑。至此真正是令罗锴五内生恨。
罗嵩得知宴会细情后,对于侄子鲁莽加以严厉申斥。遂责令罗锴以相邀赏看家藏宝剑、新得宝马为由,邀请相关之人小聚,聊以化解积蓄已久的不快。实则罗嵩早知,沈赫近年来少与朝臣私向来往,家中内务多是朔宁长公子料理。罗嵩希望侄子多积累人脉,以此维护正宫不得势的皇后低微。
松延宫太后自初始就不喜于儿媳罗氏。看到沈驰手上请柬,当时就评论为“不务正业,不予理睬”。因而待沈驰拿出请柬向兄长们问策时,距离聚会日期七月初九,只剩两日。回复与否都已经是失礼。
罗府小聚会特别设在郊外别院。一则邀约范围较大,再则虽不能完全避开朝廷目光,也能以野游名义,多少掩盖些结党嫌疑。尽人皆知,有那么一位满眼都是萧墙之祸隐患的妇人,手握利器窥于幕后,想不做惊弓之鸟亦是不能。
赏剑赏马之意,在于彰显罗氏世代‘忠勇传家、剑平四夷、马到功成’。无论如何,罗氏今日荣耀,是历代子弟靠着□追风驹,家传五钩神飞枪拼杀得来。比起靠机谋算计,甚或雌伏承欢媚惑君上得来的恩宠,要硬气千万倍。之于沈骧其人,罗锴始终信定,一个不入流的小吏,转眼间成为御前第一宠臣;除却皇亲身份,若是不靠幕后功夫使力,简直就是法座莲台现世一般的事。即使罗皇后也曾私下说过:生的那样一副容貌和身体的人,天生就是狐媚诱人的坯子。倘或真的令之踏进后宫,必是当朝的韩子高。
看到沈氏兄弟进门一瞬,罗锴脑子里除去‘狐媚诱人、惑乱众生’,再想不出其他词汇。这兄弟二人今日偏偏是一身雪白,雪白一身,活脱两只银狐窜出。致使本来自信鹤立鸡群之象的罗锴,竟然在看了那人少时,就有脊梁沟冒汗的感觉。
沈骧率先拱手一揖:“耀庭兄有礼了。”沈驰规矩的随着哥哥默然动作。
罗锴恨不得用下巴将这兄弟二人直接挑出门:“朔宁世子及长公子双双光临寒舍,锴何以敢当哟~~”头上的飞云冠有些下坠之感,罗锴只得动动脖颈。
“请柬上标明友朋小聚,不涉公事。罗大人却非要以官称说话。朔宁侯府素以公事不下堂为准,看来这门槛是进不得了。如此,还礼已毕,就此告辞。”沈骧老实不客气的袍袖一拂,转身就往自家车驾走。沈驰更是没二话,将手一拱也跟着转身走。
邓蕳朝罗锴暗指一记,疾步抢上也只敢牵住沈驰的手臂,遂温缓笑道:“仪光、衍恒,敬请留步。耀庭平素是过于肃整,如今倒想说笑两句竟也是满口官腔。聚会未开场,贵客倒要退席,可令也已到场的这些个人颜面何存?”
罗锴得到邓蕳暗示,也忙着换了表情帮腔:“正是。昨日收到府上回帖,锴欣喜不尽。今见汝弟兄二人同来,一句笑言竟使得不到位。两位贤弟海涵,可莫要令众人一观惊鸿翩然而去的姿态哟~~呵呵···呵呵···”
“兄台之言倒令骧自愧小器,如此便冒昧叨扰了。”沈骧平端着折扇向罗邓依次还礼。宽大的袖口中闪动出一抹明黄色。邓蕳不禁朝罗锴递了个眼色:幸亏即使留住这两人,否则这谩君大不敬之罪,咱俩刚好包圆平分。罗锴忙长臂舒展向庭内相让。
庭中已有先到的客人,多是罗锴在安远旧交、兵部同僚。论列位份最高者,莫过于得御准进出禁宫的御纾贺鸣。其身份以及受宠幸程度,连朝阳殿主位都要给几分颜面。落座之后更少不得引来一群攀附。其中又怎会少了松延宫的马前卒——沈垚。
得见沈氏兄弟进门,贺鸣因其身份需固位;沈垚看准由头,抢先出门迎接,一脸亲近自在。“哎呀呀,看我碰见谁了!你们弟兄两个难得这般凑成对露面呢。”为示亲热沈垚欲向前携手同行,虽被沈骧一记眼刀劈在当场,讪笑一下,转而去牵了沈驰的手。
沈骧向上见礼毕,贺鸣摆开扇子揖让微笑道:“罢了,细论起来,除去同袍即是同僚,都算得是亲近,这大规矩就免了。不过么,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