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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妃未期而至,所为何事?”英琭抖了阔袖依旧牵着骧的两只手,内息徐缓而行为其驱寒顺气。
楚婹当真是爽直,直接作答:自齐君受封之后,一直居于赐封紫薇阁,国主自然随同居于一处。今日幸逢国主回宫,她作为女妃之首,少不得要出面安排寝食细物。故特别领了内务司司监一并到驾前候命。
在其答对的同时,骧已经看到廊下闪出一个司监服色的内侍,手中捧着一方朱漆托盘。正是合卺成礼当晚,被英琭喝斥过的那个调教太监。
骧心中不觉暗笑:楚婹只一味东施效颦,想尽办法取悦,又始终摸不着男人的心思。连昌庭汉例每逢初一、十五,固定与正室同房的惯例,都拥趸过来···竟不知英琭本就是个不按常理走的人。
英琭被楚婹当场踹了墙角,心中暗恨。抬手一拦将楚婹的话截住:“如是类内廷宫务今后有德君决定料理。还有事么?”
楚婹被噎得哑口无言。正此时卓尔在宫门口报事,唐劭送来安奉方面的加急边报,现在南书房外候见。英琭扶着骧坐正重复了一句:“内廷中事尽有德君做主。”便转身快步出门,招呼着卓尔将唐劭领到在望殿会面。
楚婹依旧一脸不甘心不信邪的表情,回身示意司监太监进内。骧见她显然是今晚必要见个分晓,索性先招呼喜子上茶。喜子极有眼色的把一盏白水摆在了楚婹手边。
奈何是鸡同鸭讲白费唾沫。楚婹当是要细加分说,便端着茶杯凑近落座。见骧端起茶杯。楚婹动作更快的抄起茶杯,咕咚喝了一口。
这下连骧都有些佩服这女人的执着。“馨妃还有话与本君讲吗?”
“真是有些不便放在人前的话,要私下同德君说明白。”润了喉咙之后楚婹的声音更显高亢。“主公内廷中本就萧条,子息上更称不上丰裕。自德君入主恒内宫,主公为关照您起居清雅宁静,一直随德君留宿于紫薇阁。可知此举好说不好听。私下里有人讹传主公偏宠外宅。妾身也是为主公和齐君的清誉着想。一则希望德君时常规劝主公,二则想请您向主公进言,适时选纳采女充盈内廷。”
骧任由着楚婹滔滔不绝,自顾拾起喜子呈上来的晚膳食单扫两眼。终于被吵得烦不胜烦,将茶盏一扣清冷的吩咐:“给馨妃换一杯茶。馨妃之意本君已经明白。不就是敦促纳选么?馨妃为此颇费了心思,本君岂能埋没了你的忠心。罢了,明日一早请知会其他宫妃,辰时汇集在此,向主公问安。届时孰好孰坏的,自有纷呈。”
英琭处理完安奉边报后转回,喜子正在廊下于司监内侍说话。
“算我高攀唤您一声刘叔,您还是拣个安生角落,莫要让里面那位再见到的好。免得白给人挡了挡箭牌。”——太监老刘微微一笑“你怎知里面那位生气了。据咱家看,今日他抢了上风,正乐着。”
喜子扬了扬手中膳单哂道:“这上面定下的菜肴,没几样是他平素的口味。连饭都不想吃,您说他心里的火气还小嘛?”说完念叨一声:“一群不知死的鬼”拔腿就走。
英琭提高声音将喜子叫住,吩咐他照紫薇阁往日口味传膳···
见英琭返回,骧并为停下换衣动作。言语淡淡如话家常般:“已经为主公点了今夜侍寝的宫人,晚膳随后传到那里。在下请准告退。”
英琭几步上前抱住骧,将刚上身的外袍上下其手剥下来。周围人见状岂有不明,不肖知会便悉数退向外间或廊柱后。
“为夫抱拥凤凰之初便说过:今后眼中只有凤妆芙蓉色,再见不到其他。骧儿竟然将夫君的话当耳旁风。如此可莫要怪为夫小惩矫正哟~~”不待骧挣脱,已被英琭扛上肩头径直朝内寝中走去。慌忙中只顾向外招呼喜子:明日辰时之前叫醒。
沐浴毕双双沉入鸾帐,英琭将骧披散的发丝归拢好,拾起一缕在指尖绕着玩;另只手则调着柔和的内息在骧后背上来回游走。直至那具滑软的身子渐成粉润,才收了功。
狐狸也似的笑问:“还觉凉么?”骧窝在英琭怀里摇摇头,其实笑得更像只狐狸。“骧儿,楚婹是个说话做事不过脑子的人。莫要因为她性情粗浅,伤了我俩恩爱情分。我的骧儿生就这般‘不占园中最上春’的品貌;我们在那处,那处就是正宫主宅。内宅外宅轮不到他们分别。为夫非要明理正典与你结为百年之好,即是要西恒上下都明白,英琭对仪光的敬爱绝不是一句虚言。骧儿是我心爱之人,待我们百年之后,你是唯一有资格与我同葬英氏祖陵的人。”
墨黑的眸子中涌起一层氤氲,令凤目平添无限绮丽。破天荒的,粉润的唇凑上来往英琭颊边香了一记。英琭岂是坐失良机之人,两臂一环一勾,将骧恰到好处固定在怀抱中。遂淫兮兮的笑道:“你总嗔怪为夫欢好之际,一味攻伐全无情致,今日为夫与你口占一首诗,凑些意趣可好?”骧红着脸明显推拒,被施以惯用手法擒拿住:“良辰美景,可不是理论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时候~~~嗯,待为夫边行边唱~~”
身形一拧,将小凤凰陈于身下···“夜色漫沉,山影横亘。抽刀断水,情愫难分。轻推闺门,重幔栖身。”
弹出指风,烛火随即熄灭。将两条玉臂搭在肩头,无比温软幼滑···“慢揽腰肢,疾掩烛尘。香襟暗街,罗裳轻分。微睨秋波,缓起朱唇。娇羞霞彩,难聚昏神。”
将手臂垫在骧颈后,腾出的手从他胸前的红豆,逐渐滑下顺利够到芙蓉团儿···“衾推彩浪,山叠锦枕。遇挫弥坚,覆雨翻云。迎来送往,潜情激愤。挺剑袭蕊,直抵花荫。”
所有准备都有回报,终于换得那人放松身体,并渐有得趣之态,小做迎合···“含露津润,虚喘娇吟。舒筋彻骨,玉胴横陈。苍穹顿烈,再世为人。销魂当此,休论佛神。”
卯正初刻,太阳将跃出东天云际。圣鉴宫外侍奉起居的宫人内侍已列队侯传。殿门开启之声虽不大也分外清晰。喜子推了一下身旁险要站着睡着的福子,众人无不抖擞精神,以垂目礼迎接着身着短靠神采熠熠的国主稳步近前。
“凤君未醒之前,不准吵醒他。”众人不约而同以躬身动作默然应命。英琭又指示喜子近前问话:“凤君昨晚嘱咐你今日辰时叫醒他,为着何事?”
喜子躬身近前娓娓答复:“回主公:昨晚馨妃觐见向凤君要求,今日辰时领宫内在册宫妃们同往圣鉴宫向主公问安。故凤君吩咐今日提醒,此其一。其二,凤君应馨妃之议,检看时下留存侍驾宫人,预备年底为主公择妃充实宫掖。殿下称:忝居齐君之位,总要有正室的度量。霸着夫君争宠,不容其他妾侍接近的动作,枉与人送笑柄。他不屑做亦是顶顶厌恶的。”
英琭沉思片刻,回头命令侯在第二级玉阶下的司监老刘,稍后传口谕:见礼时辰推延至巳时二刻。先到的妃嫔一律列于阶下候见;留守于此侍候的人众,一律不准喧哗。随后使了凌云步趋向后院,依例做晨时调息吐纳之功。
馨妃楚婹领着三位宫人行至圣鉴宫外,便看到立于门首负责传口谕的老刘。两下也不做寒暄。
“怎么,主公昨夜还是留在圣鉴宫,未曾召幸其他宫妃?”——老刘插着手不阴不阳答道:“如娘娘所言。主公昨日回来时,德君就因偶感风寒不适。故主公临时免了别院侍寝安排,留下为德君运功驱寒。就势么,少不得要将爱物摆弄把玩一回,结果···”故意卖关子嘻嘻一笑。楚婹立时阴沉其脸色瞪眼催促。老刘随即笑言:“还不就是手劲上重了些个,那位被整治的又哭又闹,最后被弄晕过去了呗,您想主公还能离开身吗。奴才站得远也听不真切,主公就寝的惯例,奴才们不敢凑得太近。”
楚婹听出老刘是要挟讨赏,便示意身边宫女塞上一块银子。“主公在那处(紫薇阁)时,你也跟着侍候?”——老刘依旧一笑后答道:“紫薇阁那边,奴才们一律侯在阁外两侧游廊。内中只留个贴身内侍伺候个茶水的。哪里听得到什么。说句犯上的话,娘娘您请看此刻殿外那些侍驾的人,俱是寅时便从紫薇阁过来这里静候的,半点不敢造次。连主公出门时还特意关照,未经传唤擅登玉阶半步者,以惊驾犯上论处。奴才们再多十个胆子也不敢捋虎须。”
老刘话未说完,众人有目共睹的,见喜子挥手招呼着身后侍奉众人速速进殿侍奉。行走起来的人无一不是一溜狸猫步,近乎听不到声音的闪入殿门。看情形殿中那位醒了。
骧被摆弄着套上常服,又抱在妆台前坐定,方才扯个懒腰醒了觉。看到镜中英琭正手法熟练的为他梳头束发,真正该当差的喜子福子,被遣到一旁招呼宫女更换熏香,摆放早膳等事。
“喜子,你怎的忘了叫醒我?”——“是我吩咐不让吵醒你。你浅眠浅胃的情形,近来才见缓解。何必为这些无干紧要的事搅了。”英琭在后面接言道。
“多承有心了。哦,这些琐事让我自己做吧。”骧伸手去拿英琭手中的角梳,被他长臂躲开。——继而听英琭笑道:“让为夫来做。骧儿今年已满弱冠之龄。你已提前行过冠礼,但如今你已许终身与我,为夫要为你束发满百日,为你补上梳拢之礼。”
英琭手上捞起一缕发丝用角梳仔细通顺,口中念念有词:“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四梳相逢遇贵人。五梳翁娌和顺,六梳夫妻相敬。七梳七女下凡,八梳穿莲道外游。九梳九子连环样样有,十梳夫妻到白头。”
挟腰揽腕并肩步入外间正殿,说不尽的琴瑟和谐。直把四下侍候的宫人们看得艳羡不已。早有内侍会意,回头向候见的宫妃们传话,入内见礼。
行礼毕,宫人们依级别肃立,便是侍候在旁的宫女内侍,也看出某样光景。怪只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主公于女人身上的心思,从来不会多过赋予专宠之人的一成,只是这等情找砍头的话,心知肚明但万不能宣之于众。
元妃故去后,真正行礼册封的只有主座上一位德君,还是个男儿身。余下位居妃位的楚婹,已是徐娘之态。得以留于当前位置,不过是缘于她曾是元妃的贴身侍女,多少有几分脸面。至于其他几位承御,则是走通了在荣宫关节,披红奉茶拜过王座算作进门的。
骧静静拨着盏中凤凰水仙,余光已将下站宫妃环视一遭。心里有了道理。隆颖借机混在队列中,倒不奇怪。原该在秋闲斋守孝服的隆宣,居然也焕然一新的安插在人群里招摇过市也似,除了熬不住寂寞,串通尚宫司的人悄悄混出来,试试风向,便就是被人有意放出来当做问路石,来试试水深水浅的。
想试我的水有几分深浅,尔等倒真是不够尺寸。骧回头瞥了英琭一眼,暗笑道,你会上屋抽梯,我便还你个借刀杀人。
一念至此轻扣上茶盏盖朗声开言:“馨妃系在座宫妃之中伴驾最早的,论资格当列于本君之前。如此推想,本君之于内廷的律则便管不上在荣宫这一段,是么?无妨,今日一家之主在座,请主公亲自示下。本君这便退至阶下去听教。”
骧假模假式便要起身,被英琭长臂一搭圈稳腰间固定在身边。回过脸皮笑肉不笑道:“内廷中事以齐君之意为准,孤家绝无异议。”复又压低声音耳语:“今日里,打杀贬谪尽有你所为,只是不准拂袖一走了之。”
楚婹见矛头首先指向自己而来,离座起身向上辩白:“德君之言,嫔妾不明白也当不起。嫔妾自问是按照德君昨日关照一成不变执行的。昨晚德君亲口吩咐过,准许在册宫妃都来圣鉴宫问安的。大恒男儿说出的话射出的箭,怎么,德君该不会是···要将出口的话收回?”
骧冷笑一声:“说得好!馨妃该记得两件事,充容隆颖自两年前便得明令,在春影宫静养禁足,禁令至今未解。隆宣更是自进宫日便明确示令,在秋闲斋守孝服;满期后再行择期除祟行礼。今日竟然都是头面光鲜衣饰耀眼的入列于宫妃群中,还说甚问安。此举系馨妃授意,还是谁人的的居心主张?”说着将英琭的贼手甩开。“莫要与本君辩白什么‘不通汉俗汉礼’之说。主公乃是饱学汉文通晓汉礼,你侍驾多年敢说是半点不知?这也罢了,隆颖隆宣随行带来全幅礼仪阵仗,都被尔等收用身侧详加推敲,目下到睁着两眼矢口否认不成?亦或是馨妃并隆氏二女本就不想遵循什么礼数,以便将无德无道败坏纲常人伦的骂名尽数推给主公来担承吗?”
英琭在一旁将手一摆,不肖开口已有侍从进来,拖起隆氏二女摜出门去。
楚婹见状情知不妙,忙着向上辩白:“主公明鉴。嫔妾等于平日只是习学一些汉字汉文,并未涉及什么礼仪。再则充容隆颖今日请见,实为叩谢日前病卧期间,主公派医官问诊救治之恩。嫔妾亦是见其言辞恳切才心软···”——“住口!与你留些体面,自行退至殿外跪着去”英琭低喝一声。
楚婹恨恨的看向座上某人,将手一丢转身向殿外而去。恰在此时,殿外廊下忽然响起尖利的女声高喊:“沈仪光,你居然还活着,我认出你了···”~~~“沈仪光你这以色魅惑的妖孽···”
“啪”的一声,英琭一侧的座椅扶手应声而断;随即有阴森森的喝令道:“掌嘴!”侍侧在旁的福子快步出了殿门。“日后再有擅呼德君名讳者,隆氏二女便是榜样。”
片刻之后外面响起笞板抽打皮肉和哭喊交织之声。令殿内其余宫人们两股战战。噤若寒蝉落针可闻。
骧将蛇一般的手臂钻在英琭臂肘间。“放之~~~”与动作相呼应的附耳轻唤,直有旱天降甘霖般,令英琭滋润的浑身通泰,周身三千六百个毛孔,舒张得如贯春风。当即挥挥手,示意福子将行刑之事拖至远处。
手上凤凰水仙正是口味温度俱佳的时候,骧抿了一口,大言不惭的让给了英琭。音色越发清冽“内廷和睦乃是安家兴业基础,持规矩成方圆莫不如此。如今内廷中向学之气蔚然成风,乃是欣喜之状。与本君观之,得有同好者,闲时切磋文笔更是快意之事。如此说来倒真是该恭贺主公。假以时日,说不得朝堂之上可望设立女官职位,内廷中亦可出班婕妤、江梅妃之流的才女;骧也不会在有和寡之叹,岂非幸事。来人,与在座诸位宫妃备下纸笔。既然说是习学汉文,莫如写上几笔,让主公见了欢喜,与诸位而言,亦是多处几层亲近之趣。本君言尽于此,再多说便也不能了,自家掂量吧。”
侍奉在侧的宫女内侍快速分发了纸笔。宫妃们何尝听不出这是德君在点明承欢近宠的捷径,有些量浅的已露出欣喜状。
英琭老神在在的倚着座中引枕,看着骧由性的耍着,只觉有趣。换做第二个人,英琭无论如何没这份耐心,尤其是明目张胆的在他眼前使奸耍滑。但眼前之人断乎不同。端是个心较比干多一窍的主儿,即使知道他在耍,坐壁旁观者也耐不住想看,他的葫芦里真正装些什么。
接过几张写成的字柬看过之后,骧不明缘故的咳嗽起来。“给我杯水···咳咳···我腹中不适。”随后几张收上来的字柬,被直接送到英琭手上。
英琭只翻看了几页,便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山河变色。星目如电般圆睁起来,凛冽的命令道:“将隆颖那贱人,剥服夺履拖至此间。孤家倒想看看这位宣平公主,仗着谁的势,也配与孤家斗智斗勇。”将几页纸摔在脚下,指着阶下已跪倒一地的宫妃们恨道:“把你们这群只知争宠吃醋不长脑子的蠢妇!生生被那贱人耍了,还自以为就此觅得进身捷径,可以顺利摸进孤家的御帐?也不到井口照照自家的模样!若非今日得凤君提示,及时为尔等撇开清浊,来日你们脑袋落地,都不知是丢在谁手里的”
宫妃们只见英琭严厉,却从未见其疾言厉色过,早唬得三魂离位,蜷跪在地上头顶着地砖,除了浑身栗抖,哪还顾得去看被拖进门的女人。
隆颖被拖进来,身上只剩下一件半旧的单衣蔽体。披头散发赤裸双足,因惊吓而至脸色灰败肢体瘫软。匍匐在地语不成句:“奴婢··言行不慎··岂请主公饶摔··”
“不慎?孤家看你极其用心谨慎呢。你道孤家胸无点墨不学无术,亦或是浪荡成性骄奢淫逸?且问你:‘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是说与谁听的?‘商女不知亡国恨,隔岸犹唱后庭花’是影射着骂谁?‘六宫粉头无艳色’是当真写的错别字?···嗯?败德无良的贱婢,你是一心诅咒孤家早死么!”一声厉吼,震得殿脊之下回音不绝。室内不知多少人已随之毛孔贲张汗浸内衫。
关键时候,终是德君一席温言软语起到春风化雨之效。真个是舒筋通络清宣理肺:“昱,冷静息怒,毋需为此等琐事动雷霆之威。”说着两手挽住他一侧臂膀。
英琭在他挽住手臂片刻之下,明显的偃气息火。依旧是音色清冷:“将隆颖拖至素颜院门前,处以笞杆五十,刑毕圈禁其内。目下在场的宫妃一律至素颜院观刑。隆宣心性浮躁不守妇道伦常,罚禁足一年。期满交由德君发落处置,毋需再报与孤家知晓。馨妃鉴人不淑蒙昧不察,屡屡出错,难成众宫妃之表。即日起降级为淑媛。今日明确委托德君为尔等选鉴文才品行俱佳的夫子,教文识礼。至此孤家也好叫尔等明白一事。英氏皇族上一代,受族内收继婚之累,多生祸乱,致使外敌乘隙,至运祚倾覆,皇脉毁亡殆尽。孤家已决意自本朝起,英氏族中废去收继婚。你们当中未有承御未育子嗣者,尽可向内务司报备。核检无虞者,准其出宫另行婚嫁。孤家身侧已有德君执手偕老,不想耽误了汝等的青春年华。”
隆颖逃得生天唤醒过来,已是数日之后,一派萧条寥落的素颜院。尚宫司来人通知,她已经降级为承御,贬在素颜院圈禁。曾被她攀附的馨妃楚婹业已将为淑媛落居在春影宫。
安奉靖王遣驿马送来公函,邀请英琭派专使洽商榷厂开设。英琭见之大喜,亲笔写了回函,表示乐于接受邀请,并约定会面日期。命专使送回安奉。一应公务暂告段落,英琭径直回了紫薇阁。
刚迈进大门,便已听到院中欢声笑语正浓。行至太湖石影壁一侧,已有喜子眼尖看到,忙矮着身形迎过来接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