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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迁就我们谈兴,险就伤了口舌。不说了,各自安生进膳罢。”英翀应声举杯向正位上敬了一下,便转而关照身边幼弟取食进餐。
“尔等也不必再走动···都归座进膳罢···”骧缓着音色说完,推开汤盅箸匙向座位边挪了一些。招手叫过喜子,附耳吩咐他取内务司记档,顺便倒一杯热水给他。近处的隆宣、韩氏闻言顿现喜色。
热水杯子、记档本都还未接在手中,骧却立竿见影般的直不起腰。英禄将人搂在怀中抚着脸看清,骧已被腹痛催得冒出一头冷汗。闻听英翀招呼福子快去请太医的声音,骧紧紧攥着英禄衣袖勉强制止:“不必传太医···不是中毒。方才那道菜里有辛辣之物,我误食了···无需大惊小怪的。”
所幸有骧这般解说,方才令众人舒了口气。英禄肃容吩咐英翀留下继续关照饮宴,他则抱着骧转回圣鉴殿卧床休息。
直至未牌时分,诸样忙乱动作终于静下来。
隆宣主动请了午后端汤捧水榻前侍疾的差使,见韩氏净服素面没身侍从群中,专心收理着手上的文字稿。不消说也知道是在等候里面的侍寝安排。心间不免暗生计较。
见内殿主位进过药静卧,隆宣故作关怀的趋前关照韩氏,先去侧厢休息候命。可惜韩氏尚未出门去,喜子便出来传话,殿内留他和福子伺候,其余闲杂人等一律退至侧厢抱厦中候命。
将近酉时,喜子出来吩咐备办细粥小菜送进来,又关照福子去向侧厢浴房伺候。眼见安排侍寝之事只字不提,显然主公今晚必要陪贵君歇在圣鉴殿了。
福子端着药盏从门扇之间出来。沿着抄手回廊向杂物处去。一直侯在抱厦中的隆宣见了,抢先从穿廊出来快步迎过去。却在垂花门处被一位禁卫装扮的青年伸手拦住。
隆宣正要喝问,却见那人猛地回身甩手,银光一闪之后,一只鸽子应声落在穿廊外石子铺花路面上。
“你打那只鸽子做什么?”隆宣目瞪口呆的看着青年禁卫纵身跃下穿廊,拾起死鸽子。——“自然不为了烤肉吃。在下卓尔。直接听命于主公肩负禁卫之职。这位···不知怎样称呼,请退回原位上。在下手上没有轻重分寸,莫要因此在公子爷跟前失了礼数。”言罢,卓尔头也不回的低身转进太湖石影壁门洞。
隆宣被不由分说一顿抢白,噎得干瞪眼。摸了下袖中日前偷留下的字笺,还是踌躇着迈步向影壁石走去。
喜子咳了一声绕出来,满脸懊恼神色。“我高攀叫您声姐姐,您权当做好事,回到外层院中去。适才碰上卓尔是幸运。若被正主见到您硬往内闯,我们这些守卫侍从,都要跟着受牵连被罚。”说着朝外院方向撇撇嘴:“姐姐莫要在此乱走,还是早些回去,今晚不会招人侍寝了。再则今晚有苍猊卫队首次当值,酉时正刻便要解开锁链放在院中巡护。若被那些物类当做贼厮扑倒,绝无人敢上去掰开那群兽的牙,死也是白死了。”
喜子说完正要绕过,见英翀引着赵椿款款走近。忙绕开隆宣迎上前,挽手见礼凑齐笑脸谨慎答对。“回禀大皇子、国相大人,凤君的不适已好转。方才与主公一起略进了小碗鸡丝粳米粥。这会子主公正与凤君抚琴、看书;嗯···奴才识字不多,好像满纸圈圈点点和小人儿跳舞···”英翀和赵椿闻言具是莞尔。
隆宣看准时机向英翀和赵椿挽手施礼,趋前插言说:“那必是舞谱。”
赵椿对之还礼,转向喜子和颜道“凤君自幼善举乐舞,堪称当世无双。因体质受损所累,不得已放弃舞蹈嗜好;于他乃是痛心之事。日后尔等于此事上,更需要细心关照。”这番话实在是甩给隆宣的。
“嫔妾谨记国相教诲,必会仔细观照好其他人的。”隆宣不仅不见半点愧色,反而抢在喜子之前谦恭的接言答道。说话间无意垂手,袖中字笺随机飘落。
英翀拾起字笺扫了一眼,不免讶异:“父王、父君日常废弃行文,一律是有专人焚化,侍御怎会随身携带私留这些字笺?”说罢转手交给了赵椿。赵椿接过看罢认出是那人的笔迹,并不开口只把目光看向隆宣。
隆宣等的就是此时,嫣然笑答:“大皇子、国相大人误会,嫔妾岂敢私留主公凤君的笔墨。那是午后在抱厦内候命,我抄录的一段《长门赋》。两位若不信,我尽可背出来与你们听。”言罢也不待应声,直接开口背诵起来。
“你在此背诵《长门赋》,故意喧哗作态邀宠,是讥刺孤金屋藏娇,偏宠中宫吗?”随着冷厉的叱问,英禄披着件玄色大氅迈出圣鉴殿大门。众人闻声忙着回身施礼。
隆宣早已腿软跌跪在地,手按着膝盖瑟瑟的分辨:“主公明鉴。嫔妾是唯恐被误会私自夹带,一时只想分辩忘了分寸,望主公恕罪。”
英禄抬手向英翀赵椿虚扶示意免礼,伸手接过那张字纸。似是天色已暗缘故,他将字笺凑近眼前仔细看了一番,先是对赵椿和颜道:“适才仪光道,有些筹划意向,欲行与国相商讨。先由英翀领国相进去,待孤更衣后再来会谈。”
英翀赵椿随着喜子走进门后,英禄转身又展开手上字笺,音色阴暗的问:“这段文字出自你的手笔?”——“···是。嫔妾自幼习字,便宗承右军钟王楷。曾听皇兄说,舅父老朔宁侯以及表兄,擅写一笔极俊逸的簪花楷···”
“你的话太多了!看在仪光面上再问你一句:这篇字是你写的?”——渐趋黯淡的天色,使得隆宣根本辨别不出英禄的神色。更加错会了再次质问的意思。于是隆宣一口咬定答道:“千真万确是嫔妾所写···”
话音甫落英禄将衣襟一甩,啪地一声抽在隆宣脸上:“住口!把你这松延宫恶妇养出来的贱货。性毒智昏恬不知耻。你当自己能模仿几个字,便也行得‘东施效颦’,你也配?!国相方才拿到这字笺时,便已看出是谁的笔迹。看来仪光对你言行心性,真是猜得分毫不差。隆宣,念在那丝所谓血缘上,莫要再奢望攀扯亲缘。守住口禁、良善两样德行,可望安度余生延至天年;否则死于非命四个字,便是你绝然逃不脱的结局。”说罢袍襟一扫一拂转身去了。
隆宣尚未想明白哪里出错,已被人夹起两臂倒拖着向外去。径直拖曳到圣鉴建筑区域外,被劈手摔在地上。喜子出来代向侯在廊柱前内务司尚宫传话:隆宣、隆颖德行不淑,即日撤去二人编制名牌,永禁涉足禁内。侍御瞿氏口德不谨罚禁足一月。韩氏言行持谨,准其前往圣鉴殿在贵君驾前奉药侍疾。
撤掉编制名牌、禁止涉足禁内,意味着就此被逐出王宫内院,并将投进杂役营。意味前景将是连娼妓都不如的境地。隆颖的呼号使得隆宣终于意识到前景决绝恐怖,不堪设想···念及至此,哪里还顾得及斯文教养,隆颖隆宣一前一后,呼天抢地、肘膝并用向大门冲进去。
眼看就要接近圣鉴殿三级殿阶之下,追赶在后的人惊叫声方起;只听一串吠叫声骤响,瞬间几团黑影裹挟着腥风席卷而至。两个女人未及看清,便被扑倒在地···紧接着撕肉裂肤折骨断筋的剧痛,伴随着尖利惨叫呼救、犬吠撕咬声咋响起伏,又戛然而默···只间接可闻几声不屑的犬吠声和嚼断骨肉的脆响声。
盏茶功夫后,一串哨音鸣响,四头玄色苍猊分别蹲踞下来。硕大身躯之侧仅剩下一滩血肉模糊,不辨其形的物事。
英翀捂着口鼻仍有血腥气扑鼻,他在距离血腥丈外处停住脚步,回头交代侍从,尽快收捡尸骸打水洒扫干净。又朝循声而来的卓尔点点头,返身折回圣鉴殿。
室内灯火通明,猊烟缭绕。焦木古琴陈于案头,英禄盘腿坐于蒲团,手指勾抹拨扫,一曲《长河吟》正弹至妙处。骧素纻轻衫执书抱膝,坐于其侧侧耳聆听。
曲有误周郎顾。英禄并未受到干扰,但骧闻得室外嘈杂时,还是皱起眉头。因而英禄指法未乱,只晃了下头示意英翀出去料理。见英翀一去即回,对他垂了下眼皮便坐回下首座位。英禄遂于室外之事了然于胸。
一曲罢,英翀前身开言,之于室外刚有的喧哗如是解说:隆氏二女不服处罚欲行闯宫分辨,遇到今晚首次当值巡检的苍猊卫队,些许咬伤并被吓得昏死过去,已命人将之丢进监禁地。此后二人以浆洗杂物养活糊口,终生不得出来。
英禄闻之莞尔继续解说字笺辨别:“仪光写字调墨用水是他亲手调制,用料取自当季时令鲜花。隆宣本就是偷拿仪光废弃练字,还红口白牙硬说是她的手笔。其时我凑近细看时,已经嗅到纸上桂花香味。隆颖初始觊觎国后正妃之位,惹怒楚婹招致被灌红花绝育。此后希图曲线上位谋个把位份,便再三投靠谄媚。她只当促使隆宣借机讨得欢心,就能得到好处,可惜为其给予厚望的隆宣,其实比她亲娘更蠢。”
见外间有侍从压着步子预备就寝用物,英翀起身告辞。骧送至青玉屏风处,招手叫过喜子询问日间遗落的起居册去向。
喜子往室内瞥了一眼,脸色变灰了下来,挽手作揖求道:“好公子爷,您权当心疼奴才和福子吧,莫再问那不吉利的册子。”顿了一下复又压低声音道:“您回目看看,主公正把一双要杀人的眼睛盯着奴才呢。我和福子可是一心想长长久久的伺候您和主公···”
骧低头莞尔笑道:“既如此我也改主意了,去准备沐浴热水。主公方才忙碌出了不少汗,由我服侍他洗沐。可好?”最后问句显然是说给室内的人听,只见英禄两眼放光的频频点头;而骧恍然看见其身后仿佛有条狐狸尾巴,旗杆也似的立着来回招摇不停。
作者有话要说: 妙颂下周要被丢进集训营~~~%》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