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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小小的幻想，终究是无法实现了。
她就要在今天，在一百对人族性命垂危的关头，在林芊芊嫉恨的眼神和无数魔兽族的围观下，嫁给她的小哥哥……一头魔兽。
她闭了闭眼睛。
皇后娘娘催促她：“怎么，不愿意？你现在还可以反悔，我是很讲道理的哦。”
叶萦再睁开眼睛时，晶莹的眸子里一片平静：“只要我穿上嫁衣，烬就会出现是不是？”
“是，”皇后娘娘的骨尾愉快地摇了摇，“快去快去，正好我们斯塔卡的婚典嫁衣都是准备两套，还有一套备用的呢。”
“在我见到烬前，活人祭不会开始是么？”她确认。
“当然。”皇后娘娘仿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关心活人祭干什么？在你们拜堂礼成之前，哪有让宾客先开吃的道理？你要是担心自己错过吃人肉的话，没关系，我让他们帮你留一锅，夜里送去洞房就行。”
叶萦的胃里翻腾起一阵恶心，却什么也没说。
多说多错，她不能显得太关心人族，以免被皇后娘娘看出她是反对活人祭的，也许皇后娘娘会阻挠她见烬。
皇后娘娘招呼：“如意，过来，带叶萦去穿嫁衣。”
如意应了一声，也一步步上了台阶，走到叶萦面前，恭谨地说：“叶小姐，请。”
“母后！不可以啊母后！您不要芊芊了吗母后？！我才是大皇子殿下的妻子啊！”台阶下，林芊芊哭喊了起来，“我才是大皇子妃！您不可以把叶萦嫁给大皇子殿下啊母后！母后！！！”
“真吵。”皇后娘娘掩手打了个哈欠，说。
说完，她又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眼林芊芊身边的几个抬轿子的轿夫：“给你抬轿子的那几个人倒是有趣，怎么三个男轿夫，另外两个是侍女？”
“母后！”林芊芊还在哭喊，想要冲到皇后娘娘面前哭诉，却被台阶下的侍从们拦住。
她跪在台阶下，哭得肝肠寸断，只知道说着“不可以”，根本就没听清皇后娘娘在问什么。
皇后娘娘身边伺候的仆从有眼色，立即向那几个轿夫了解了情况，前来回禀皇后娘娘。
“原来如此。”皇后娘娘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轻声笑了笑，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谁也猜不出她的心思。
第1108章 真正的嫁衣（1）（）
叶萦跟着如意，来到了大殿不远处的一座偏殿。
偏殿很幽深，四下里寂静极了，只有寥寥的几个侍从把守。
但叶萦一点都不认为这座偏殿的重要性比大殿差多少，因为，这里把守的侍从虽然少，但每个都是半人半兽的斯塔卡族人！
她现在早就发现斯塔卡族人不多了，从之前旁敲侧击的信息来看，真正的斯塔卡族恐怕不超过五十个，这都还是乐观估计。至于烬在一年前说的“要保护无尽海中手无缚鸡之力的族人”这种鬼话，真的只是鬼话而已。如意有一次闲聊的时候说漏了嘴，斯塔卡族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族人，甚至稍微孱弱一点的都活不过成年，会在族内残酷的成年礼中死掉。
叶萦跟着如意行走在偏殿中，思绪万千。
烬从很早之前就开始骗她了，不是那种男人对女人的欺骗，而是在种族、在战争，在大义面前，对她撒下弥天大谎。
这样的烬，叫她如何原谅？
她……
真的就要穿上嫁衣，嫁给他了吗？
叶萦笼在袖中的手不觉虚握成拳，掌心的星辰印徽记仿佛感应到她心潮的起伏，蓝紫色漩涡图纹如呼吸微微明灭。
“到了。”忽然，如意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只见如意停下脚步，微微侧身，恭谨地对叶萦说：“叶小姐，这就是您的嫁衣了，让我伺候您穿上。”
叶萦抬头，看向那件嫁衣。
那件嫁衣是华美艳丽到招摇的血红，不……不是血红，如果说世间有任何一种红那么夺目，那么肆意，那么绚烂……就只有她眼前的这红。如血如荼的红色上，用金丝银线绣着古老的图腾，叶萦对于古图腾学的了解不多，只能看出其中仿佛蕴含着惊人的魔力，面对着它，就像面对着从旷古洪荒中走出的睥睨天地的女王。唯我独尊。
只一眼，她就屏息。
这件嫁衣，和林芊芊身上的那件档次完全不同！
林芊芊身上的五彩嫁衣再美，也没有这种惊心动魄的气质，只是一件普通嫁衣而已。
而叶萦眼前的这件嫁衣，是附了魔的！
还是非常古老的魔力，就连叶萦也无法确切解析。
要知道，叶萦在浮屠大陆的人族中已经算是见多识广，就连她也无法解析的东西，是非同一般的好东西！
“怎么，不是说备用嫁衣吗？”叶萦转头问如意，“怎么和林芊芊身上的那件不一样？”
“啊，”如意露出一个恰如其分的微笑，“林小姐身上的那件五彩嫁衣，是我们斯塔卡族的传统嫁衣没错呢。林小姐喜欢崭新的东西，所以我们用了最好的缎料和丝线为她织造。光是她身上那件嫁衣的装饰玉片，全浮屠大陆就找不出第二套呢。因为找不出第二套，所以这备用嫁衣也没法做成和林小姐身上一样的，在加上婚期又紧，皇后娘娘就吩咐我们从族库里取一套出来备用。”
如意小心地看了一眼叶萦的脸色，又说：“反正，备用嫁衣也只是走个规矩而已，谁也没想到会真的用上。叶小姐，就委屈您将就一下吧，虽然这件嫁衣在族库里存放久了，有点霉味，不过也找不到其他的了。”
第1109章 真正的嫁衣（2）（）
叶萦静了一下。
她担心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霉味不霉味的问题，而是这件嫁衣的规格实在太高。
就算当初她被龙霆钧逼婚，龙家骗她穿上的嫁衣也只不过是和林芊芊身上那件一个档次而已。眼前的这件，着实太过隆重。
不过，由此也可以看出斯塔卡族的底蕴到底有多深厚，随随便便一件备用的嫁衣就是这样的臻品。
她看着那件嫁衣，刚刚如意不说她还没发觉，嫁衣上确实有淡淡的霉味。看来，这真的只是从库里随手取出的一件备用嫁衣而已，而且没有被珍而重之地保存，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东西。或许，附在上面的那个魔纹也只是个不太实用的上古魔纹吧。
叶萦这样想着，心里的一丝疑惑就退去，在如意的帮助下穿上了那袭嫁衣。
如意替她梳头，绾成漂亮的发髻，又妆点了一些与嫁衣配套的饰物。
“好了。”她笑着对叶萦说，“叶小姐，您的样子真好看，比林小姐好看多了呢。”
叶萦望着铜镜中的自己，精致的眼角眉梢被这殷红嫁衣染上淡淡的喜气，浅琉璃般的眸子在幽深的宫殿中宛若明珠流华。她恍然觉得，自己这阵子的容貌好像变得更美了，从她重生到叶萦的这具身体起，容貌就一直在不知不觉变化着。
不是说她变得不像叶萦了，事实上，哪怕是朝夕相处的亲人，在阔别重逢后也能第一时间认出她。
她的五官，还是叶萦的五官，只是眉目更细致，皮肤更晶莹，原本浅淡的睫毛变得如鸦羽般浓密，原本黯淡无光的嘴唇也变得更美丽、形状也更流畅清晰……这一切，都是在不改变她五官大构架的前提下发生的。
难道灵修还可以美容？
叶萦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想。
但不对，容颜慢慢变美这件事只发生在她一人身上，其他的灵修者都没有出现过这种现象。
会不会是和她“人偶”的身份有关？
她把这疑惑压在心里，盈盈起身，对如意说：“走吧。”
两人回到正殿的台阶下。
林芊芊还伏在台阶上哭诉：“母后！我是真心喜欢大皇子殿下的，求求您别拆散我们啊母后！！”
而皇后娘娘，只一边无聊地喝着叶萦奉上的那盏茶，一边晃动着自己的骨尾。须臾，她一低眸就瞥见叶萦：“你换好嫁衣了？果然是个美人胚子，我们家小烬还算是有点眼光的。”
听见她的话，林芊芊也转头，把目光落到了叶萦身上。
一看叶萦的装扮，林芊芊脸色煞白，这个女人真的穿上了嫁衣！而且，是那么尊贵华美的嫁衣！
同样是嫁衣，林芊芊原本为自己的嫁衣沾沾自喜，已经是整个浮屠大陆数一数二的精致嫁衣了。可和叶萦身上的那件一比，根本就不堪一击！
叶萦穿着那件红色嫁衣，锦绣灿烂，身周隐隐有神秘魔纹萦绕，光是站在那里，就自有一种尊贵的气度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想要膜拜。
第1110章 真正的嫁衣（3）（）
一阵莫名的恐慌袭来，林芊芊脸色煞白。
她什么也顾不得了，歇斯底里地朝叶萦吼：“你不配嫁给大皇子殿下！”
叶萦根本把她当空气，一个甘愿献上200名族人做陪嫁祭品的女人，叶萦没一刀杀了她已经是对她最大的客气。
抬头，叶萦直直地望着皇后娘娘：“现在，你可以让烬出来了吧。”
她的声音落下，就见广场的另一端传来隐隐的雷声。
所有人和魔兽都转头朝那个方向看去。
不，不是雷声，而是就像雷鸣一样的脚步声，如行军鼓点撞击在地面上，撞得整个大地都低沉轰动。
咚。
咚咚。
咚。
近了……
更近了……
随后，一支由斯塔卡族人组成的队伍出现在广场的那一端，所有的族人都是半人半兽的形象，那沉重得令人颤抖的脚步声，就是他们发出。
队伍中簇拥着的，是烬。
眼前的他，是半人半兽的模样，身上穿的不是寻常的人族新郎服饰，而是一身暗红色战铠。那红，与叶萦身上光华璀璨的红不同，仿佛用不知道多少鲜血染成，在时光岁月的浸染下渗进战铠深处，层层叠加，经过成千上万年，才完成染色。
他身上的战铠，也散发着上古魔纹的气息。
和她身上的嫁衣是一套。
恍然间，叶萦有一种被骗的感觉——为什么他一开始要娶的明明是林芊芊，却会穿着和她身上一套的战铠？！
那队斯塔卡簇拥着烬，横穿整个广场。
所过之处，观礼的魔兽们纷纷低头让路。
烬毫不费力地就来到叶萦面前，极尽温柔地叫了声：“阿萦。”
“你算计我。”叶萦的声音冷澈。
在他横穿广场走过来的这短短时间，叶萦已经想明白了一切，他至始至终打算娶的都是她而已。
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好像原本的心痛和苦涩都化作一点点的甜弥漫开来，但她拒绝承认。心弦一松，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愤怒：“你用两百个人族的性命引我回来？！”
“我们斯塔卡族的规矩里，确实有祭祀这一条。”
“放他们走。”
“只要你嫁给我，成了大皇子妃，你就有权力放他们走。”烬的声调更温柔了，一双幽紫色的眼眸深深地凝视着叶萦，“嫁给我，阿萦。我愿意为你去学习人族的规矩，学习怎么当一个人。我会把所有的权力和荣耀都与你分享，在这个世界上，你的意志就是我的意志，你想做的事就是我要做的事，你想去的地方就是我要去的地方。阿萦，我们已经错过了那么多次，这一次，我不想再错过你了。”
她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怔怔地看着他。
广场的风吹拂在脸颊上，轻柔静谧。
她的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个什么人爬到了烬脚下，抱住他强壮的属于魔兽族的下半身，哭喊着：“大殿下！我才是您的新娘啊大殿下！我都同意用人族祭祀了，求求您看我一眼！我爱您，我爱您啊！！”
第1111章 真正的嫁衣（4）（）
“爱？”出乎意料的，烬竟然回应了林芊芊的哭喊。
林芊芊紧紧地抱着他的下半身，哭得满脸的妆都花了：“我爱您！我爱您的所有！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叶、叶萦、”林芊芊哭喊着哭喊着，忽然灵光乍现，含着满眼的泪水恨恨地看了叶萦一眼：“她凭什么要嫁给您？！她根本就不爱您！她连献出一百对人族祭祀都不肯！”
“没关系。”烬说。
“什么？”林芊芊涕泪纵横，抬起头来愣愣地看着他。
“我说没关系。”烬微笑起来，唇角勾起的弧度像是自嘲，又像是对林芊芊的怜悯，“只要我爱她就够了。”
他是堂堂的斯塔卡族后裔，北溟皇族的大皇子，实力莫测，权势倾天，想要什么没有？
爱一个人，不是为了得到什么。
不是为了对方的爱。
而仅仅是因为……
深爱着对方啊。
林芊芊不明白他的意思，绝望地摇着头。
这时候，大殿高高的宝座上，看了半天好戏的皇后娘娘终于舍得开口：“呵，林小姐，比起叶小姐来，其实你更像是个斯塔卡呢。”
“是、是么？！”林芊芊的眼睛猛然亮了，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又膝行着向皇后娘娘的方向爬去，“母后、母后！您都说我比她更像一个斯塔卡了，让我嫁给殿下吧，求您了！！！”
皇后娘娘仿佛很享受她的哀求，动了动尾巴尖。
“母后。”烬头疼，虽然他早就和母后设好了局，但皇后娘娘就是个戏精啊！
谁知道中途会玩出什么幺蛾子来。
烬心惊胆战，生怕他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母后把他的媳妇作没了。
“呵呵。”仿佛看出了儿子的紧张，皇后娘娘轻笑起来。她的尾巴尖又动了动，娇声问叶萦，“你说我要不要改变主意呢？还是让小烬娶了林芊芊？毕竟你怎么看都不像一个斯塔卡，心不够狠，也根本不懂什么弱肉强食的道理。你一天到晚老想着保护人族，将来要是嫁给了小烬，会成为他的拖累。”
这两日的事发生得太突然，先是烬放弃追求她、把她送出宫，随后让她撞见林芊芊的婚典，再后来峰回路转，皇后娘娘逼迫她嫁给烬，如今，皇后娘娘又说要改变主意……这么多的大事起起落落，就算叶萦也禁不住心乱，脸上不禁就带了几分神色出来。
皇后娘娘看她的样子，心知她对烬还有感情。
女孩子啊，总是嘴上说着不要不要，心里却……
呵呵，她是过来人，她懂。
皇后娘娘把。玩着自己的镶金护甲，慢条斯理地说：“不过呢，我看中你的，正是你不像斯塔卡族的这些地方，叶萦。”
嗯？
这话一出，叶萦又愣了一下。
就连林芊芊也愣住。
皇后娘娘望着她们笑：“娶一个像斯塔卡族的媳妇有什么意思？你们人族太弱了，如果习性再像斯塔卡，不如直接让小烬娶一个斯塔卡算了。我们呢，娶妻最讲究血统多样性，既然小烬要娶人族，就娶一个更像人族的人族也不错。”
第1112章 真正的嫁衣（5）（）
所有人都听出来了，皇后娘娘这是在骂林芊芊没人性呢。
林芊芊不料皇后娘娘竟然是这个回答，又嚎啕大哭起来。
烬抬起一只手来，一直紧跟着他的侍卫上前，拖起林芊芊，把她拖离了广场。
斯塔卡族强者为尊，他们看见林芊芊这副可怜兮兮、摇尾乞怜的样子，都很看不起。
而叶萦也只是冷眼看着林芊芊被粗暴地拖开，以一百对人族的性命为筹码嫁给魔兽，林芊芊早就突破了做人的底线。此时的叶萦还不知道林芊芊刚刚滥杀轿夫的事，如果知道，或许会亲手杀死林芊芊为民除害也说不定。
如果是在太平盛世，整个浮屠大陆还在人族的统治下，那么林芊芊滥杀就滥杀了，叶萦未必会管。因为，那只是人族关起门来的事而已。
但如今，林芊芊向着魔兽、滥杀人族，完全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她看着林芊芊被拖远，哭嚎声在广场上传出许多地方。她抬头，对烬说：“我穿上嫁衣，不是为了嫁给你。只是，若非如此，我就见不到你。烬，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如果你滥杀人族，我就杀你。”
“你舍得吗？”烬轻声问。
叶萦久久地看着他，眼中忽然流下泪来。
她没说话，但烬已经知道了答案。
她舍得。
因为舍得，所以才会流泪。
那泪水，是提前对死去的他的哀悼。
“人族，就那么重要？”他问，语调还是很轻柔，但这轻柔中却罕见地带了暴戾，“比我还重要？”
她没有回答，只是泪水流得更凶。在她小时候，爷爷总是告诉她济世救人有多美好，常常抽时间去山下的长生镇免费救治那些穷苦人。或许人族有很多尔虞我诈，也曾对她冷嘲热讽过，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的。她总是记得自己的身份。她知道，如今魔兽凌驾于人族之上，她区区的一个大战师或许改变不了什么，哪怕今天救下这一百对人族，放在浮屠大陆历史的长河里看也许就是螳臂当车，但有些事不得不做。
她会赔他一条命的。
等她替爷爷报了仇，如果还活着，就去他的坟前自尽，尸骨常伴左右。
“叶萦。”她流着泪的双眼第一次吓到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身后灵活的骨尾不再摆动，而是警惕地直立了起来，“你别做傻事，小烬是爱你的，我知道你也喜欢他，没有什么事是不可以解决的。”
“他爱我？”叶萦的声音有些许的哽咽，“烬，你说你愿意为了我学习怎么当一个人，可是在你的婚典上，你竟然要用活人祭。这就是你学习怎么当一个人吗？口头的甜言蜜语谁都会说，别当我那么好骗。”
“你嫁给我，我就放了他们。”烬固执。
“娶一个不愿意嫁给你的妻子，有什么意思？”
“我是为你学习怎么当一个人的，如果你不嫁给我，这一切都没有意义。”烬低头看着她，“杀不杀人，我也不在乎了。”
第1113章 真正的嫁衣（6）（）
他的话看似平淡，却字字血腥。
她身上的嫁衣也殷红如血，裙摆拖曳逶迤，如铺开一地流淌的血痕。
一边是两百人的性命，一边是烬的性命，还有她的婚姻大事。她一个都不想放手，但他却把她逼到了绝境，不得不做出抉择。
“烬……”她强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