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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清萏点点头道:“我听沈大哥哥说了,说是天辰国的太子。那人着实可恶,战场上打不过咱们大昭男儿,只知道欺负你一个弱女子!也是死有余辜!”她顿了顿,又道:“妍儿,今日我便睡在你这里吧?你如今走路不方便,我便给你端茶送水伺候你,权当与你赔罪。你若是不答应,就是不原谅我了!”
沈天玑被她说得目瞪口呆,只得笑道:“那今夜我便生受了你这番伺候了。”
二人过去在姑苏亦同榻而眠过,两个小姑娘家,说着心事睡过去,也算得一番趣味。
待李妈妈并两个丫头离开后,柳清萏便脱下外头的裘袄,只余一件水蓝色中衣,也上了榻。
沈天玑就近瞧见她中衣领口处的雏菊绣花,不禁笑道:“这花儿却是哪个偷懒的丫头绣的?颜色配得这样,线头也不整齐,你倒也赶着穿!”
不想,柳清萏却是脸一红,“这……这是我亲自绣的呢。第一次,难免糙些。”
沈天玑瞪大了眼睛,要知道柳清萏对女工一向是不屑一顾的,道是这样女儿家的玩意儿她才不愿意学呢!这会子怎么又学上了?
柳清萏知道她心中所想,急忙道:“忽然觉得这绣花儿也……也有些趣味,反正闲极无聊,就试了试。哎,这样粗的绣工被你瞧见,我若晓得你这样心细,今儿就不穿这件了。”
“清姐姐急什么?女儿家绣花也没甚丢脸的。”沈天玑道:“只是此事不是一蹴而就的,需得慢慢下功夫才好。我这两年也时常绣一绣,但是功夫并不比你好多少呢!”
柳清萏见沈天玑神色自然,也不再忸怩于此,言道:“你虽然绣得不好,但比我却好多了的。你方才说我这颜色配得不好,你倒说说看,哪里配得不好了?”
“虽然我也不是个中高手,可……”沈天玑拖长尾音,“可我却从未见过绿色丝线来绣菊花的!可不是稀奇么!”
柳清萏见她笑得开心,恼道:“我那日去府里绣娘处要些绣线,瞧着这绿色好看,便用了。自个儿绣的自己穿,哪里那样讲究了?倒是你,还有力气取笑我,想来是身上的伤并不妨事,明日定要拉你去陪我一同刺绣才好!”
“别,好姐姐!”沈天玑道,“却是我错了,不该笑话姐姐。那刺绣真真费神儿,我可不愿意呢!”她止了笑,又道:“万事须得讲究个调和,你这衣裳的蓝色有些清冷了,这花边需暖色为宜。秋日雏菊本就是金黄的,就用黄色不是正好?”
“你说的是。哎,我听说云芳斋旁边新开了家丝线绣帕的铺面,里面东西极是精致,待你伤好了,咱们便一同去看看吧!”
待沈天玑点头答应后,柳清萏大眼流转,又笑道:“别说我了。该你来说说,今日你还有什么事儿是瞒着我们的?”
沈天玑与众人的说辞是,自己从那贼子的马上摔下来,然后就跑了,一直在那小房舍中等待救她的人。
柳清萏最是了解她,听她说这话时低头敛目的模样,就猜到其中定是另有隐情。
沈天玑惊讶道:“你如何知道的?”
孟大人他离开得那样匆忙,她料想他是不愿意与外人碰面,不想让别人知道二人的独处。这自然也是她求之不得的。故此,她才未曾说他的存在。
柳清萏笑道:“我果真猜对了?今日是杨姐姐与我们说的,有一个俊俏又英武的年轻男子忽然出现,只是当时没能救下你。后来你被那贼子掳走,他也骑马走了,想是追了你去的。你隐瞒的是不是与那男子有关?”
沈天玑愣了愣,“清姐姐好聪明。”
“那是自然,既然被我猜到了,这会可得与我说实话了吧?”
沈天玑抿抿唇,眸光闪了闪,“与你说是可以,但是事关我的声誉,你可千万不要传出去!”
柳清萏赶紧点了头,双眸发亮。
沈天玑便把实际情形大致与她说了一番,顺便还把上次西山围场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一些尴尬的段子就省去不提了。
柳清萏听后,眉微微挑起,“你说的这位孟大人,我倒也从未见过。可是我瞧着,他是喜欢上你了吧?”
沈天玑被唬地一跳,“姐姐可莫乱说!这两次,他虽行事有欠思虑,可都是帮了我。但,也只是帮了我而已,换了旁的人,他定是一样对待的。”
“我就是随口一猜,你急什么?”柳清萏笑道,“你又怎知他对别人也是一样呢?”
沈天玑想了想,道:“因为他是为国征战为民请命的将军,行事自然光明磊落,遇见不平拔刀相助也是应当。”
“除了你沈府的公子外,倒是第一次听你这样赞美旁的男子,我还道他喜欢你,如今瞧着,是你喜欢上他了吧?”
沈天玑咬牙道:“姐姐再这般乱说话,我可真不原谅了!”
柳清萏笑着告饶了一番,见沈天玑不生气了,才止了笑,双眸认真地瞧着她道:“你既然告诉了我你的秘密,那我也说一说我的秘密吧!这般也算公平。只一条,你也不许说出去才好!”
沈天玑惊讶地张了嘴,“清姐姐也有秘密呢?”
柳清萏道,她此番来京时,一路快马奔驰,跟着的仆役也不多,在沧州一带曾经遇到过劫匪。柳清萏差点被劫匪抓走,幸好遇到贵人,受那人救助,她才得以安全回京。
沈天玑即便知道她如今平安无事,也忍不住紧张,只道如今这太平盛世的还有这样多劫匪,实在忧心。
柳清萏道:“古往今来,再好的太平盛世也少不了男盗女娼。若是你我所遇贵人再多些,这天下便真正太平了。”
“你遇见的是哪位贵人?可有留下姓名?”
“是咱们认得的,”柳清萏神秘兮兮的,“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他。”她轻轻言道。
沈天玑一时说不出话来。
“先时我并不知道自己的心意,也不愿意承认,”她续道,眸中有不同以往的别样光彩,“可是既然想明白了,也没甚不好承认的。这事,你可不许说出去!连媱姐姐都不行!等到有一日,那人亲自上柳府的门来求娶我,我再告诉大家。”
她笑容甜甜,眸中有着期待,白皙的脸上染上一层红晕,极是动人。
沈天玑震惊过后便缓了过来。
忽然想到,前世的她不也是如此?芳心陷落后,便想着总有一日他也会爱上她,这样毫无根据的自信,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
如今她瞧着柳清萏的模样,张张嘴想告诫她,却未曾说出口。
因她知道,非得那男子对她的致命一击,她才能醒悟,旁的人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当然,如她前世那般倒霉的又有几人?指不定柳清萏遇到的贵人是个好的,日后她能梦想成真也不一定。
只是,她若是知道那人是谁,定要为柳清萏好好把一回关,切莫让她吃了亏才好。
“妍儿,咱们遇到的事情有些相似,你倒是说说,你果真未曾对那孟大人动心?哪怕一点点都没有?”柳清萏忽然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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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6章 一世情殇浮云过(上)()
闻言;沈天玑急忙摇头,“未曾!”
柳清萏仔细瞧她良久,才道:“小时候你极是调皮任性的,这两年不知怎么回事儿,性子淡了许多,仿佛瞧什么都不能上心一般。”她顿了顿;又道,“你这般,瞧不上那姓孟的也是自然。不知道,天下间会有何等男子;能入得了妍儿的眼。”
沈天玑一愣,忽然觉得自己不愧是重生之人啊,心思所在与眼前这位货真价实的年轻少女完全不同。
记得前世这般大的时候,她就是春心最为萌动的时候。可是当下;她却是再也掀不起什么情爱之心来。
对那位孟大人;最多……也就是敬佩和感激吧!
眼前忽然浮现出那双幽深无比的眸子,里面满满都是她的倒影;专注而安静。她心头一跳,赶紧闭了闭眼跳出这样的幻觉。
“虽说世家子女,婚事多由不得自身,”柳清萏道,“可咱们也不能轻易辜负了自己。所嫁之人,总要好好考量一番的。”
外面夜色正浓,屋中烛火未熄。
这夜,两人喁喁说了许久的话,才逐渐睡去。
此次意外,林氏对下面人的口风管得极严,事实上真正知情的也多是些亲近之人,柳府那边也早就瞒得妥帖,故此,这件事并未传出去。
倒是那位天辰太子的现身,引起朝廷重视,京中禁卫开始对天辰异族人大肆搜查,据沈天瑾所说,果真找个几个追随天辰皇室来到京都,藏匿在此以图伺机报复的异族人。经过几日的肃清,京城再次恢复安宁。
京城昭宁街向北,有一条锦华街,街如其名,里面大多是些贩卖轩裳华衣绫罗绸缎之物的铺子。当中最有名的便是云芳斋。这云芳斋生意做得好,把周边一应小店的宾客都抢了去,门前的车水马龙十分抢眼。却有个头脑精明的,上个月在云芳斋旁开了个专门经营绣品绣线的铺子,名为绣月轩。夫人小姐们买了料子衣裳,便多想要在上面绣点什么,这绣月轩恰好满足了这些人的需求,故而生意也随着云芳斋一并兴隆起来。
这日,绣月轩内来了两位姑娘,狐裘衣裳,鹿皮靴子,发饰虽不繁复却都是价值连城的珍品,后头还跟着两个衣装不俗的俏丽丫头并上几个仆从。铺里的小伙计一瞧,立刻双眼发亮,热情地将她们迎进了门。
“我们要买上好的丝线,刺绣用的。”当先进门的柳清萏笑意宴宴,声嗓如珠玉激越,带着几分灵动活泼。
半弓着身的小伙计立刻笑道:“不瞒姑娘您说,您这会儿来的,正是京里最好的绣线铺子!不管您想要什么样儿的绣线,包管我绣月轩应有尽有!”
柳清萏笑道:“我只要紫棠、柳黄、银红、绿沈四样,旁的可不要了。”
那小伙计答应着,招呼了另一个看铺的小丫头给二人倒了茶,自己就到后头的库房拿这几样东西去了。
这铺面儿并不大,却胜在布置别致精心。屋墙上挂了各色丝线打成的漂亮络子,又另外饰以铃铛环佩之物,样样色彩妍丽,泛着七彩珠光之色,却正是女孩子家们喜欢的风格。通向二楼的楼梯上,还有一串水晶珠帘,仿佛是清水刚刚洗过一般,莹亮剔透。
“这珠帘子不错,”沈天玑道,“来年夏天我也在房里置一个,只如今冬天瞧着生冷了些。”
话落,那珠帘子忽然铃铃响动,却是楼上有人下来了。
当先分开珠帘子的是个容貌清秀的丫头,随后,一双相貌极其出众的年轻男女一前一后徐徐走了进来。
那女子一身妆花织锦海棠锦衣,挽着流云髻,髻上一只镶嵌珍珠碧玉步摇,雪白莹润的珍珠竟比不得这女子肤色的白皙无暇。莲步缓缓,一步三摇,彷如闲庭信步下凡来的仙子,整个安寂的屋里都为之一亮。
这女子举止姿态之美,连沈天玑都忍不住赞叹。只一张脸微微低垂,瞧不见五官如何。
“这是晋远侯府的嫡长女,苏云芷。这么老了还不嫁人,啧啧。”柳清萏提醒着,语中满满都是不屑。
大昭女子多是及笄后便谈婚论嫁,晋远侯府的嫡长女现已年至二九,因在先皇遗诏中被列为新皇嫔妃人选,故而如今还待字闺中。
这几年昭武帝未曾提起册妃一事,那些先皇遗诏所提及的女子有些已经自行婚配,昭武帝都未置一词,大约是默许了。这位苏府大小姐却还岿然不动,显然是铁了心要进宫的。
原来这就是苏云芷。前世里沈天玑嫁入苏府时,这位苏府嫡长女已是宫里的苏贵妃,是以沈天玑从未有缘见过她。
沈天玑知道柳清萏是把对苏云若的厌恶无缘无故转嫁给了她的姐姐,心中不觉好笑,正欲说话,却在看到后头那男子时骤然僵住!
那跟着苏云芷进来的身姿翩翩丰神俊朗的年轻男子,正是晋远侯嫡长子,苏墨阳。
他一身银丝暗绣凤鸟纹月白锦袍,身姿俊逸,手上一纸白玉折扇,整个人仿佛自三月暖春中走来。
沈天玑已经许久未曾想起过苏墨阳,她未曾料到,今日竟会这样猝不及防地遇上!
这个人,曾经是她的夫。她落得一生凄凉,皆源于一场痴心错付。
前世,她自幼傲娇任性,不管要什么,身边人总会百般讨好地将之捧到自己面前,享尽富贵,万事顺遂,没有一丝不如意的少年时光,让她错误地以为,天下间没有她沈天玑得不到的东西。
那年,太学书院门前有一片森森凤尾,细细龙吟。苏墨阳俊逸朗朗的身影半隐在绿竹之中,手执一支玉箫,正吹奏一曲悠扬。
她盯着他的背影许久,只觉得从未听过这样好听的箫声,直到那男子转过身来,发现了她。
他朝她轻轻一笑,少时的沈天玑仿佛看到满山的花朵迎春开放。
那时候她以为他的这个笑容是对她绽放的,可是后来的后来,当她独自一人在苏府后院幽怨凄苦时,她忽然想起来,那时候跟她站在一起聆听箫声的有许多人,她到底是从何处得知,他是独独对她笑的?
终不过是自作多情。
沈天玑心中暗叹,再抬眼时已是满目澄净清明,心头再无一丝悸动。
因这铺面不大,苏墨阳一行人下楼出门,便与沈天玑一行人距离越来越近。不过好在二人落座的小桌几在屋内角落处,并不显眼。
“长姐所要之物可都买齐了?”
沈天玑听到苏墨阳的低声询问,然后是苏云芷柔软温和的女声。二人在丫头仆从的簇拥下,穿过堂中,踏出铺子。后头跟着的另一个店铺活计点头哈腰地说着送别的话,好不殷勤。
沈天玑泰然自若地饮尽了杯中残茶,心想,这辈子都不要与他再碰面才好。
可却偏偏事与愿违。
“两位姑娘!您要的丝线来喽!”
一个响亮的声音,瞬间把即将踏出门的苏家姐弟的视线引了过来。
苏墨阳眸光一顿,视线先是落在了侧对着自己的柳清萏身上。此女一身白底胭脂红的狐裘,衣襟上雪白的狐毛衬得脸色肌肤白皙秀丽,再配上她那一双活泼之气十足的眸子,略显英气的眉目,竟是有别样的迷人风采。
他在心头暗赞一声,视线不禁又投向与柳清萏并立的另一女子身上。
这女子虽是背对着自己,可一身湘妃色明艳的裘袄勾勒出的曼妙身姿,纤细窈窕,让他也忍不住惊叹。
待沈天玑转过一个方向,想要自己端详一番那绣线的颜色光泽时,苏墨阳骤然一愣。
这女子,不正是两年前还时常缠着自己的敬国公府嫡女沈天玑么?
两人在太学中无意结识,后来多是她主动邀请他参加各种小聚,就是没有聚会,她也总是衣着鲜亮打扮精致地时常出现在他面前,言谈举止里透出毫不掩饰的爱慕,他又怎么会瞧不出来?事实上,这种爱慕的目光,他也并不陌生,初始时还有几分优越,但是多了也就不甚厌烦。特别是沈天玑,因她是敬国公府沈府的嫡女,这敬国公府论起地位来比晋远侯府还要高些,他免不了要看着国公府的面子,不能过于给她没脸,每每勉强应付着,她对他似乎越来越火热,可他对她却越来越反感。
要说这沈天玑,长得是极美的,家世也顶尖儿,这样的女子总是主动围着自己转,说不开心是假的。可他自认是行止有度的清贵子弟,这沈小姐模样家世再好,就凭她那骄纵任性的性子,对男子毫无该有的矜持娴雅之态,他也是极为不喜的。只是碍于世家子弟的修养,才未曾表现出来罢了。两年前她临去姑苏时还特意约了他是给她践行,他那时心头只道,她走了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愿意去践什么行?故此,那日他未去赴约。
他倒是没想到,她这一走就是两年。
这会儿,他却有些认不出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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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7章 一世情殇浮云过(下)()
雪肤花貌;倾城娇颜;明眸善睐,顾盼流彩。人还是那个人,可散发的气息却大有不同。过去他瞧着她虽然长得好;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这美便流于艳俗,不能入他的眼。
如今也是怪了,他方才瞧着她的背影;都觉得移不开眼;如今看到她那双澄澈透亮的眸子,只觉得清灵之极,让人瞧着忍不住心中一动。
苏墨阳这样想着,又发觉不对劲儿起来。
两人两年前是熟识的;方才他走下楼来未曾看见她是因为她坐在角落处,可她必然是看见了他的;怎么也未曾出声?
况且;以她过去的性子,回了京城必会来找他的,怎么这会却连个信儿也没有?
隐约间,他能预感到这两年里沈天玑必是哪里变了。
比以前变漂亮了姑且不说,就是单单那双眼,也完全褪去了过去的空洞,变得异常迷人起来,仿佛揽尽了花木山水的灵秀清盈,透着潋滟的波光,超然物外般的澄定透彻。
她此时正看着那些五彩斑斓的绣线,嫩红的唇角微微勾起,浅淡的笑容里有种醉人的甜美,让他心头一触,竟让他觉得,若是能时常看见这样的笑容也不错。
这想法一冒出,他心头猛的一跳。脑海中骤然跃出另外一个美丽面容来,那是他多年来珍之重之的女子,一直藏在他心底最柔软之处。
想到她,苏墨阳立刻从方才的神思乱飞中回了神,心底登时四平八稳。天下间的女子,没有人能比得上她。
虽然她也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她了。
男子眸间不禁闪过黯然。
这边苏墨阳停下来脚步,沈天玑自然知道,只是佯装不认得,因她实在也没什么可与他说的了。
其实在那些日子里,她也是怨过他的。她娇媚年华一身红妆地嫁给他,她将满腔沉甸甸的心意都赋予他,指望着全部的未来都有他的关怀和呵护。她抛下国公府嫡女的所有骄傲,那样的执着和痴恋,反抗家族,违背父母,只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