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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道之天下霸主-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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陨流光,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将一个盒子,捧在宁江面前:“这三个月里,僬侥道人一刻不曾休息,终于为公子打造出了此物。”

    宁江点了点头,这一世里,他虽然还没有与僬侥道人真正的见过面,但是在上一世里,对僬侥道人却极是熟悉,自然知道他根本挡不住天陨流光的诱惑,也知道他必定能够做出自己想要的东西,不管这东西,在这个时代是如何的稀奇古怪。

    他看向秦小丫儿:“我让你们这几日里做的事情,办得如何?”

    秦小丫儿道:“老爷,我们已经调查清楚,青晖湖上,好几艘花船都是被贞吉观所控制,是以,每天晚边,那鲍青都会到青晖湖去,基本上从无例外。贞吉观是全清派在京城的触手之一,那些花船,也是全清派收集情报的地盘之一。”

    宁江冷笑道:“秦陌,你先去找到秦泽和秦坎,你们三人就按着鲍青的行动路线,设计出几套刺杀他的手段,后天交给我。”

    秦陌与秦小丫儿一个错愕,对望一样,秦陌道:“老爷,您不考会试了?”

    宁江道:“怎么可能不考?”

    秦陌道:“可是,后天老爷您不是还在贡院里么?”明天是会试的第三场,如果宁江要参加会试的话,那就意味着,至少要到大后天卯时之后,才有可能离开贡院。莫说老爷只是一个书生,哪怕老爷是最顶尖的一流高手,一旦进入贡院,也不是说离开就能离开的。除非宁江不参加第三场会试,否则,他们后天根本不可能见到宁江。

    宁江却是抚着秦陌带回来的盒子,淡淡的道:“无妨,你们按我的吩咐去做就是……”

    ***

    回到住宅,外头灯笼高挂,屋内烛光摇动。

    宁江将窗帘拉上,左手挚出隋侯珠,以火魂催动,隋侯珠宝光散出。

    他将桌上那长方形的长盒,缓缓打开,以宝光照去,长盒里,竟然放置着一把燧发式火枪、一对鸳鸯刀,以及……一个人偶。

    那人偶看上去,犹如十一二岁的孩童,但却几乎与真人无异,而这,就是他年初是在图纸上设计出来,让秦陌带着,前去找僬侥道人制造出来的“替身人偶”,其中动用了诸多特殊材料,并以天陨流光作为这人偶的“经脉”。

    可以说,除了僬侥道人,世上再没有其它人,能够按着他的设计,造出这个替身人偶。

    他咬破右手食指,在替身人偶上,缓缓的画着古怪纹痕,知道这替身人偶,被这血色的纹痕完全包围。然后,他放下隋侯珠,退了几步,退到床边,躺了上去。

    火魂离体,往替身人偶投去。蓦地,替身人偶从盒中坐了起来,睁开了眼睛。

    那一瞬间,它的眼睛仿佛有火光冒出。

    替身人偶灵活得跳下桌去,拉开窗帘,跳窗而出,来到外头,对着天上的圆月,缓缓的张开断臂,仿佛是吸收日月精华的妖怪一般。月光流入它的身体,它那布满全身的血痕,开始自行增生,直至长出血肉、皮肤、头发。

    很快,一个浑身赤体的男孩,就这般站在月下院中。

    如此奇诡的画面,若是让其他人看到,怕是会头皮发麻,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宁江所用的,其实是西岭巫祝所使用的一种傀儡之术,西岭的苗巫,有时会以纸人、稻草人等为骨架,以大量的野兽甚至是人类的鲜血为媒介,让被控制的鬼怪附入其中,为自己所御使。只是,这种被御使的傀儡,终究是不够灵活,只能在特定环境下使用。

    而那僬侥老道,名为道,其实却是这个世上屈指可数的墨者,擅长各种奇巧淫技,在上一世里,宁江就是在他的帮助下,造出了妹妹的人偶,从外形看,几乎是一般无二。

    至于现在,宁江以僬侥老道制造出的这个男童人偶,配合西岭的血祭之术、傀儡之术,再加上自己强大的火魂,终于成功的,附身在这个替身人偶之上。

    僬侥老道不愧是墨家传人,言出必诺,这替身人偶,使用的俱是这个世界少见的各种奇特材质,又暗藏着他亲手设计的法阵。他张开双手,天地间的神秘能量,犹如被吸扯而来,在他的身上,缓缓的聚集、流动……

    到了夜半,马车缓缓驶入院中,来接这个院子里的举人老爷前往贡院。

    宁江带着秦小丫儿,上了马车。秦小丫儿抱着长盒,她并不知道这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虽然好奇,却也不敢偷偷打开看。而秦陌没有得到宁江的吩咐,自也不会把盒子里的事物告诉其他人,哪怕是他的义弟和义妹。

    在路上,宁江交待了秦小丫儿,以及做了伪装后,在外头赶车的秦无颜一些事情。他道:“这些都做好后,后日傍晚你们就去找小梦,随便找个借口,留在长公主府上,不要在外头逗留。另外,跟你们的二哥、三哥也说一声,后日晚上,或者赌博、或是闹事,总之在人多的地方逗留,务必让其他人看到他们。至于秦陌,让他后日先暂时离开京城。等大后日,傍晚时你们再跟小梦一起来接我。”

    秦无颜与秦小丫儿并不知道老爷到底要做什么,但还是应了声“是”。

    会试第三场,考的是策问。

    这一次,宁江被分到了地字第一号考棚,等试卷发下来后,他将其打开,见试题中,先写了几个以往立法而后失败的例子,问“自古一法立,一弊生,弊生而又为之立法,于是法如牛毛,弊如蜂舞,如之奈何?”

    像这种策问,题目都是以“天子”的口吻进行询问,让考生模拟臣子的身份进行答题。而这一次的题目,的确是自古以来,总是无法避免的难题。宁江猜想,绝大多数考生,多半会从道德、礼教等方面进行论述,认为法多而弊多,唯有从道德、礼教入手,以补法之弊端……总之是很正确的废话,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根本没有可行性的东西。

    策问和经义不同,经义是不容许有任何质疑先圣、违背礼法的回答,又或者说所有的答案,就像另一个世界里的政治课一样,全都是定死的。但是策问却要宽松得多,只要不是太过惊世骇俗,适当离经叛道一些,问题也不是很大,因为策问考的是“用”,能够在会试中担任考官的,莫不是朝堂上的高官,多半也还知道“经”和“用”是两回事。

    举着圣贤书,是为了在这个时代,占据道德高地以打倒政敌,然而真的只知道按着圣贤书做事的腐儒,早就被人打倒了。而根据宁江以往的研究,但凡在会试的策问中,只知道扯古人,扯圣贤书的,通常都拿不到好名次。道理很简单,科举的目的是选治世之才,然而会试的三场,“经学”与“诗赋”根本看不出一个人治理郡县的能力,这两项考的好的,更有可能是书呆子。

    可以说,“策问”是唯一能够看出一个考生将来治理国家的实际能力的地方,如果在这里,仍然靠“正确的废话”来选材,那朝堂上就真的只能是满朝书呆子。

    也正因此,在会试的策试中,答题并不要求绝对正确,尤其像这种历代名臣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别人也不指望这些连小小县城都不曾治理过的举人们,真的有办法解决。

    所以,真正重要的,并不是对和错,而是见解的“独到”,那种正确的废话,在策论中很难拿分。

    绝大多数考生,因为没有真正的从政经验,对这样的题目,也就只能从道德、礼法进行着手。身为穿越者的宁江,眼界自然要比这些人开阔得多。他先引用了几句圣贤之言……主要是为了扯虎皮,表示自己的见解,并不违圣人之道。然后开始叙述自己的见解,认为之所以“法多而弊多”,问题并不出在“法多”,而是出在执行上。

    再好的“法”,一旦执行出了问题,都难以避免弊端。“法”可以通过不断的修改、增补进行完善,但如果不能改变上头立法、底下执行变样的问题,那法愈多,底下吏胥可以钻的空子反而俞大。

    在另一个事件里,“王安石变法”的失败就是出在这个问题上,不管上头变法的本意有多好,真正执行的终究是底下人。而要解决这个问题,唯一的办法就是民众监督……当然在这个时代,谈什么民众监督,那就是狗屁。

    何为民?在这个年代,有资格代表“民”的,其实都是乡绅,不与民争利,其实就是不与乡绅争利。于是宁江洋洋洒洒的朝廷立法、吏胥执行、民众监督,引申开来,其实就是“朝廷立法、吏胥执行、乡绅监督”……看起来很美好,真要执行起来绝对是狗。屎。

    虽然如此,宁江相信,这篇策论应该能够入得考官的法眼,毕竟,“民众监督”至少在理论上,就比靠着道德、礼法等空空泛泛的东西来解决问题,更具有可行性。而在具体执行上,能够代表“民众”的只有乡绅,乡绅的最大主力,就是朝堂上荣退下来的高官,“民众监督制”有助于他们发挥余热……想来这篇策论应该能够让那些考官欢喜。

    于是,在宁江那花团锦簇的文章下,一篇理论上可行、看上去很美、真要执行起来绝对是祸国殃民的策论,就这样出炉了……但这绝对不是他的错。

    除非打翻这一整个儒家天下,另建一个真正的法治社会,要不然这“法多弊多”的问题,根本不可能解决得了,神仙下凡都没用。

    在字斟句酌中,宁江到第二天下午,才将这篇策论作完。作完之后,他并没有急于抄正,而是就这般,先将它放在桌上,然后盘膝而坐,一直坐到外头天色渐黑。

    起来运动了一下后,宁江将两张桌子并在一起,自己躺了上去,和衣而睡,火魂却悄然离体,往外头飘去。

    到了外头,几个火盆,在考棚与考棚之间燃烧,不过并不太多,周围又有石墙围砌,这是为了防止失火。火魂直接穿过内墙,几名白道高手,在相隔半丈的两座高墙之间巡逻,宁江有魂无体,这些人自然看不到他。以魂体,从对面高墙穿过,紧接着到了点名厅,一名监考的官员,坐在案后昏昏欲睡,会试之中,他们这些考官也跟坐牢一般,不能离开贡院,不能随便串场。

    哪怕就是修到金魄,宁江的魂体,也无法离开身体到这般远,且风吹日晒,都会受到一定影响,但是他现在已经修到了“火魂”,风吹日晒对他的魂体已经没有多少影响。他就这般穿出贡院,越过广场,神不知鬼不觉的,飘然而去。

    他的魂体,犹如火焰燃烧一般,杀气凛然,只是无人能见!

    月黑风高,正好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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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名单问题() 
启封府位于内城的启圣坊中,威严壮观。

    靠近启封府府衙的一处豪宅,后院中,一只猫忽的弓起猫背,毛发一根根的竖起,瞪着前方的空气,似乎看到了什么怪异的东西。

    院中的某个,用来推放杂物的、被放弃的楼阁里,放置着一个盒子。蓦地,盒子悄然打开,一个男童从盒中诡异的坐起,扭过头,目光射出高阁上那四方形的窗口,往外头的那只黑猫看去,那猫已是发出一声喵叫,惊慌的逃了开来。

    男孩想着,果然,对于魂体,再没有什么东西比猫更敏感。

    一刻钟后,男孩穿着大富人家的书童一般的装束,走在街上,手中拿着几张纸。

    这些纸上,列出了几种、刺杀鲍青的手段。

    半个时辰后,他已经来到了青晖湖边,那几张纸在他的手中,烧成了灰烬,他随手一抖,灰烬落在湖面,一片片的,被湖水化去。

    这男孩,自然便是宁江的“替身人偶”!

    他是来杀人的,他要杀的人,当然就是鲍青!

    他要杀鲍青的理由,主要是基于以下几点。

    首先,他需要找个人来,试试这“替身人偶”能够带给他的实力。

    他在湖边月下,张开双臂,仿佛有无形的能量,随着月光,在他的体内聚集。

    就像是,西岭的那些苗巫,他们本身并没有任何的战斗力,就身体的强韧来说,怕是比普通的书生都还不如。他们施展邪术,必须要使用法器……对他来说,这替身人偶就是他的法器。

    魂魄本身,原本就隐藏着强大的能量,但是这股能量,如果不借助媒介,根本无法用出。天地间隐藏着各种力量,将这些寻常人难以觉察到的力量,收集、利用,这就是巫祝的能力。

    这替身人偶,就是他的法器,就是他的媒介。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鲍青,在京城的下九流间,拥有着不小的能量,秦泽与秦坎在京城的发展缓慢,固然是因为宁江让他们以小心谨慎为主,尽可能的不要引人注意,同时也是因为,以贞吉观……甚至是全清派为后盾的鲍青,隐隐的控制着京城里的下九流。

    全清派是道门中的名门大派,贞吉观也是有名的道观,他们不可能主动的,与京城那些大大小小的“下九流”勾结串联,这对他们的清高和声誉,会是一种损害,让他们无法在京城的王公贵族之间周旋。

    所以,作为贞吉观贞恒道长的“不孝子”的鲍青,实际上就是全清派埋藏在下九流中的代言人,只要杀掉他,京城中的那些下九流,便等于是脱离了全清派的隐形控制,这样,秦川五义才有空隙可钻。

    但这仍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要一步一步的,引发整个京城的混乱。

    现在的京城,实在是太过平静,平静得让他根本无法观察深处的暗流,唯有制造出混乱,这些暗流,才会一个个的,被迫浮出水面。

    杀鲍青……只是他点燃这席卷京华的燎原之火的第一步!

    反正,在京城这种地方,他不过是个光脚的,根本不怕那些穿鞋的,如果闹得实在太乱太无法收拾,大不了他带着妹妹和五义一走了之。

    青晖湖上,花船座座,虽然因为今天还是会试,显得稍微冷清一些,但可以想见,从明晚开始,京城所有风月场所,将会变得一团热闹。在这个时间点,各个州府里,大大小小,稍有些名气的花船都已经入了京,三年一度的会试,同时也是这些小姐们,三年一度的盛事,每一个温柔的青楼女子,都已经做好了用肉体安慰心灵受创的才子们的准备。

    虽然会试还没有结束,这些风月场所还没有到最热闹的时候,但京城里,纨绔子弟、商贾豪侠同样也有不少,虽然各地花船纷纷入京,此刻不免有点僧少粥多,但依旧是欢声笑语,人来人往。

    在没有人的阴暗处,“男孩”脱下衣服,悄然的跳入湖中,往花好楼游去,很快,就在花船的其中一角,无声无息的,从一个狭小的窗口钻了进去。这里是一个青绾的房间,他从衣柜里找了一件女孩衣裳,快速穿上,挽了一个简单的双丫髻,低着头,出了屋子。

    秦川五义,擅长于盗窃、伪装、刺杀等各种下九流的手段,哪一间最适合潜入,怎样不会被人注意,都是事先查探好的。另外,宁江让他们把每一个人会用的刺杀手段,都写了出来,虽然他真正打算用的是秦小丫儿的,因为就身型来说,秦小丫儿与此刻的他最为接近。

    花船里,十一二岁的青绾并不少见,大多都是被父母卖入青楼的穷苦人家,像去年,西南方一带,龙炎湖暴乱之前,就有许多女孩子被卖入青楼,换取的不过就是几个馒头,又或是干脆将自己的孩子送入青楼,就为了让她至少还能够活下去。

    这些青绾,在这种地方最不会引人注意。尤其是此刻花好楼里的名妓,其实并非来自同一家青楼,就如同岳湖三大名妓,以前其实是竞争关系,此刻在这里,更多的是属于寄居,她们在这里卖艺卖笑,花好楼的老板在背后抽头,而每一位名妓,往往又会带上几个随身服侍自己的青绾。

    此刻的“男孩”,原本就是替身人偶,严格来说是没有性别的,扮成青绾模样,自然是无人会去注意。他绕到一个屋子里,在这里,一个大圆桌上放置着许多圆盘,圆盘上俱是酒壶、酒杯。

    他端了一盘,回头走去,穿过两个走廊,迎面,一个胖子左拥右抱,走了过来,他默默的让到一旁,背靠着墙。让完路后,继续走去,前方是一个梯口,几名颇为狠辣的江湖中人守在那里。他低着头,端着盘,施施然走了过去,其中一人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上了楼,前面是一排长长的过道,一盏盏灯笼在壁顶高挂。他闪入了右手第一间屋子,里屋里传来不堪入耳的秽语,男喘女笑,粉榻摇动。他把盘子轻轻的放在桌上,探窗而出,下方的走廊,有带刀的护卫,往外头的湖面监视着。

    护卫身后高处,扮成青绾的男孩,灵活的踩着窗台,往上攀爬,很快,搭上了更高层的窗口,无声无息的翻身而入。

    潜入了楼船的高层,对于宁江来说,事情就简单了许多。这里并不是招待客人的地方,此时此刻,这些屋子里大多无人,而按着五义对鲍青行踪的探查,此时此刻,鲍青也还未到。他各种潜行,来到了其中一座华美的屋子里,仔细的检查了一下,这里毕竟是鲍青办事的地点之一,说不定能够找到什么与全清派、贞吉观有用的东西。

    太过有用的东西没有找到,只是找到了一个账本,记的是花好楼与京城里一些官员的金钱来往,他快速的看了一遍,虽然不知道以后有没有什么用处,但还是记了下来。

    外头传来声音,他快速将账本收好,仗着自己的身小,往衣柜上方的夹板一攀一滚,钻了进去。如果是秦小丫儿,绝对能够藏的比他更稳更好,他毕竟没小丫儿那特殊的本事,只能先这样藏着,好在,基本上也不可能有人发现得了他。

    过了一会儿,便听到有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人道:“那份名单准备好了没有?”这声音浑厚有力,中气深藏,显然是一名高手。

    紧接着响起的,才是鲍青的声音:“花了许多的功夫才调查出来,岳湖原本就是著名景观,崆山枫叶也是铜州有名的美景,到过这两个地方的人实在是太多,铜州的才子,有几个没有在这两个地方吟过诗,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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