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酥骨蜜-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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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蜜空咽了口吐沫,把心里往上的蹿得火气尽量压制下去,才问道:“姑娘是不是动了奴的包袱?”
  柳蓉房间里半天没有声音。
  谭蜜等不及就要去往鸣阑房间时,柳蓉的房门竟“吱呀”一声开了,柳蓉披着袄,右手叉腰站在门槛内,瞪着谭蜜道:“宅子里……除了你以外,又不是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你怎么不怀疑是另外那个……动的?”
  她辩驳时面上气势汹汹,可是话却说得这样结巴。
  谭蜜这哪还能相信她,拳头不自禁握紧,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眼睛里已经燃起两团小火簇,“我再问你一遍,是不是你动了我的包袱?”
  柳蓉被她这瘦小身躯所爆发出的迫人气势压制得愣了半天,默了多时再出声,气焰短了一半,却依旧不认,“随你怎么说,反正不是我。”
  “姑娘——我不管你和鸣阑姑娘私下怎么看我,但我就是个丧父丧母,家破人亡的孤儿,我寄居在二当家檐下也是出于无奈并非我本意!我真的没有和你们争任何东西的心思。如果是你动了我的包袱,我不计较,只请你告诉我实话!里面有样东西对我很重要,我只想将那样东西拿回来。剩下的东西但凡你和鸣阑姑娘看得上的,你们都可以随意拿走!”
  “谭蜜!”柳蓉见她不仅不自称“奴”,还以这么无礼的口气跟她讲话,她大为火光,“别忘了你身份!”
  谭蜜根本不理她的威胁,反而冷笑了两声,眼中迸射出的寒光骇得柳蓉不自觉往里退了两步。
  压了一小会儿惊,柳蓉难看的脸色才稍缓和了些,她道:“真想不到你会急成这样!那我便告诉你,那会儿你去取晚食,鸣阑拉着我去你的房间,欲瞧瞧你从谭家带来什么值钱的首饰没有,谁知道你包里不是些不值钱旧衣服,就是些莫名其妙的干果子,我们一生气,把你衣服全都扔到西边花河里了,你就别找了!”
  谭蜜气得咬牙切齿,没有再和她多理论,而是如一只被猛禽追赶的兔子般蹿出院子去。
  等到她走远了,鸣阑才走柳蓉房中隐蔽处走出来,“你,你!把我说出来说什么?拉我下水你就开心了?”
  “我……我一慌就……”
  鸣澜食指在她脑门上戳了一下,“你说你跟着爷的年头比我还久,爷在外面干大事,你没见过猪跑也该吃过猪肉!怎么就沉不住气!幸好现让她知道了也跑不出去!明早她出去找她的衣服,我们偷偷跟着她到河边,送她见阎王!”
  柳蓉急忙称是,接着又提出她的疑问,“你说她会不会怀疑我们是把她的衣服藏起来了,不去河边呢?”
  “当然不会!”鸣阑道:“爷临走前会把所有房门都落了锁的,是以我们若藏她的东西,就只能藏在偏厅、伙房,和你、我房间之中。听她刚才那番话,是笃定我们看她不顺眼要整她。你傻我又不傻!东西若搁到偏厅和伙房还叫整她嘛?而放到我们自己房间,爷随时都可能回来……那样这丫头太容易倒打一耙了,是以她肯定认为我们不会这么做!
  我赌她——明早肯定会去花河边!”
  ——
  鸣阑低估了包裹中的东西对谭蜜的重要性。
  谭蜜的确去了河边,但不是次日早晨,而是打她们院子里跑出去后便直接去了!
  这个时辰,阻隔前廷和后廷的石门还没有落下,谭蜜心道自己运气不错。
  然她人顺着通往前廷的甬道跑到一半的时候,余光倏瞥见自己腿旁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跟着自己。
  谭蜜停下来一看,原来是那天她夜探三当家宅子时遇到的大白狗!
  累得喘了半天气,谭蜜才得以弯腰下去,顺了下白狗背上的毛,“你怎么跑出来了,快回去——”
  白狗哪里听得懂谭蜜的话,他“呜嗷!”叫了声,欢快得围着谭蜜绕圈圈,还不时抬起两只前蹄往她身上扑。
  谭蜜看见它这副赖皮劲儿,笑了一下,“好吧,你跟我来吧。”
  说不定等下她还有用得到的地方,谭蜜想。
  ——
  这个时候的前廷,一个人也看不到,空地上只零零散散生着三、四堆火,木柴在火里噼里啪啦地响。
  在火影映照下,四面高高矗立的围楼恍如身躯庞大的鬼魅,似要朝着谭蜜扑下来。
  若说她不害怕,那绝对是假的。
  以前在潭府,和自己同屋的丫鬟们夜里睡不着,总是要把听过的鬼故事交换一遍。谭蜜就睡在旁边,即使不愿听,缩到了被子里去,却依旧很难幸免于难。
  现下,这些鬼怪似都从那些故事里跳了出来,变本加厉地啃噬着她因畏惧而变得羸弱的心。
  不过即便是这样,也不能迫使她停下。
  自她娘亲去后,虽然她的日子不好过,但院子由她娘亲植的龙酥草一直都旺盛地生长着,夏天结出的龙酥果多得足够她很久。而这次来匪围,那些和黄豆一样大的果实她带来了很多,半月吃掉一颗,带来的本是足够她吃一年多的量了。
  可她实在没想到事情因那两个女人,居然会演变成现下这样!
  她忖道:若是寻不回龙酥果,自己的那个秘密便会大昭于天下。
  是以,她决不能停下。
  忙活了一天,晚上又没有吃饭,跑到匪围正门,她背靠大门,出了半天粗气,眼前的漆黑才渐渐得以缓解。
  然而等到她翻过身子——看到那个复杂的门栓机括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打开这扇门!
  这可怎么办?
  谭蜜急得快要以头撞门的时候,突然听见跟着她跑过来的白狗在她身后“嗷、嗷”了两声,随即那家伙见她不为所动,竟叼着她的裤腿往外拽。
  叹了声转身,谭蜜拍了拍它的头,想让它放开自己,谁知道白狗却不撒口。无奈之下,谭蜜只好由它带着自己往前廷的西北角走。
  围楼四角皆建有一座烽火台,虽未砌筑石梯,却有一副软木梯自上而下垂下供人攀爬。
  谭蜜跟着白狗来到西北角上的烽火楼下,她心烦意乱地随意往上望了一眼,心里突然萌生了一个念头。
  她回头,正想谢谢白狗带她过来,却见它正嚼着一块也不知道被谁啃完肉丢弃在这里的骨头。
  谭蜜恍然地笑了笑。
  怪不得它非要过来这里,原来是被骨头吸引过来的。
  “谢了!”谭蜜爬上软梯前,宠爱地抚摸了白狗两下。
  这条白狗好像能带给她好运气似的,每次它一出现,她的困难似乎都就能迎刃而解。
  ——
  大约是所有男人都出围了,无人把守烽火台。也可能是头目不在,驻守烽火台的匪人偷了懒。总之谭蜜爬上来时,没有在这里看见一个驻守的人。
  凛冽的寒风,如刀尖似的刮到她脸上还不算,竟还狡猾地顺着她领口钻到她脖子里,她冷得直哆嗦的同时,人不得不扶着石墙才稳住自己瘦弱的身体。
  身后就是弯下弦月,而没有了四面八方围楼的遮挡,烽火台上的亮度比起前廷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谭蜜向烽火台下方看了一眼,目测出匪围烽火台的高度——应是寻常房屋的三层高。她双膝不争气地抖了起来。
  稳着心神,她扶着身两侧凸起的石墙,坐到了中间的凹处。
  纵然爬上来之前抱着决心,可临到跟前的当儿,她还是胆寒了。
  迟疑了良久,她忽而自嘲地想——谭蜜啊谭蜜,你若真是就这样摔死了,也便罢了。但若是你怕了不敢跳,那便拿不回龙酥果!你今后的日子肯定会比死还难过……
  索性——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吧。
  死就死!
  ——
  先前因在谭家冰窖里救人,涂煜就已染了风寒,现再加上这几日没日没夜的杀伐,就算铁骨铮铮如他,身体也已经接近了极限。
  是以,在和魄马帮乱斗的局面初步稳定之后,涂煜便寻了理由提前折回了匪围。
  这际,隔着很远的距离,骑在马上的他,模模糊糊地看见有个黑影从烽火台上跌落下来,但很快便不见了。
  涂煜以为自己是太累产生了幻觉,故他抿唇拽住马头,回身问身后的屠风和戮影,“适才,你们可看见有什么东西从烽火台上跌下来?”
  屠风遥遥望了眼西北和东北两角空荡荡的烽火台,做了个掬汗动作,无奈叹道,“……三当家,什么都没有啊!屠风看是您病又重了……早说让您回来休息的,您又不听……”
  戮影不悦斜了屠风一眼,似要刻意像屠风示范该如何正确回应主子的问话一般,无比言简意赅地答道:“回三当家,属下没看到。”
  涂煜沉吟片刻,似是觉得二人说得有道理,并没有多问什么,只是松开缰绳,让马儿继续往前走着。
  屠风和戮影见状放下心来。
  他们不约而同地想——这也就是他们当家现病着,要是依着他平时说一不二的作风,就算他们在一旁反复置喙,他恐怕也要根据自己的怀疑去寻绎一番的。
  不过,很快这二人就发现自己的想法太过单纯,因为涂煜走着走着,突然就拉住缰绳调转了马头,小腿还在马肚子上踢了一下,加快速度朝西北方下的烽火台下方向奔去。
  屠风、戮影无法,只得摇着头跟在了后边。
  ——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女主不到紧要关头不玩心计。缺点不少,但她活生生的,很多时候都执拗得吓人。想救妹妹,可她不是圣母,只是因为她的心很小,一旦装进去的东西就比较难拿出来,不管是对亲人还是以后的爱人。
  希望大家别不喜欢她…… 第9章 怀疑

  站在烽火台上的时候,下面黑压压的一团,谭蜜什么都看不清,直到她真的跳下来,通过切肤之痛,她才知晓烽火台下竟然丛生着好大一片荆棘。
  她倒抽着冷气,咬牙抚腰摇晃着于荆棘丛中直起身子,又费了好些力气才走出这丛不知是护了她还是伤了她的荆棘……
  轻缓活动了下四肢,谭蜜庆幸自己的腿和胳膊虽痛但都能动,并没有断。
  她的袄裙却被荆棘条刮破了,幸而衣服穿得久,内里棉屑被压得极为瓷实,这会儿衣服虽破了,棉瓤并没有流失多少,要不受伤再加受冻,明早估计她就不能活着回匪围了。
  四肢得以保全,皮外伤却是在所难免,依着痛感,谭蜜觉得其他部位还好,可她从上面跌下来,和荆棘有最直接接触的腰部和臀部恐怕……不乐观。
  ——小心将手探向腰后,她的指尖毫无意外地触及到一片湿热黏腻……顺手胡乱拔出几颗较大的木刺后,谭蜜没有继续去细拔那些小刺,因真要细致处理的话,估计到天亮也弄不完,而她没有那么多时间。
  她曾听松夜说过,河房女就住在花河边上的简陋河房内。她不在乎衣服被她们翻捡甚至拿走,但她却怕那些从衣服里掉出来洒落在河边的——龙酥果被风吹进河里,或者被鸟儿叼食,是以她才不惜用这个惨烈却快速的方式跳下来。
  不过还好,她没死没重伤。她赌成功了。
  ——
  涂煜等三人至烽火台下,很快就发现了被压弯地荆棘枝子上的血迹。
  屠风面上就摆出一副苦瓜脸,颇为不忍地痛苦开腔道:“三当家,不要——”
  戮影:“……”
  “不要什么?”涂煜没功夫看他,只集中精力打量着四野是否有可疑动静。
  “您说看见有人从烽火台上跳下来,看来是真的。”戮影怕屠风再胡言乱语,赶紧抢了白。
  谁知屠风却接着他的话道:“所以屠风觉得此人肯定不会武功!她为了逃出去连命都不要了……那三当家,我们不如成全他——”他最后一字的尾音拖得很长,跟快哭了似的。
  涂煜揉额,这货平日不靠谱是真的,但他没想到这种时候他能说出这种话。
  事关金峰寨的安危,他要是真能成全了这名身份不详的人,那他就不是——涂——煜。
  ——
  走到河边,谭蜜果然看到临河而建的十来个茅草屋,现下只有两三间还能看见亮着烛火,剩下的大部分都已经漆黑一片。
  收回目光,她忍着身上的锐痛,吃力沿着河边挪着步子,并尽可能地弯曲下颈和腰——注视着脚下的寸寸土地。
  可找了许久,她都一无所获,而浑身上下已没有一丝力气,未免自己晕倒到河里,谭蜜决定休息一下。
  她先是用破烂烂地袖子抿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随即身体一侧倾斜,便单手撑地坐到了河沿上。
  忍疼痛走路时不觉得,这一停下来,被河风一吹,她只觉浑身都冷得厉害。
  末了,她小小瘦瘦的身体还是倒了下去,那些深浅不一的伤口与起伏不平的地面接触的瞬间,她发出了一声低吟,之后便再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意识迷蒙之际,谭蜜感到自己滚烫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份厚重。这样踏实而稳重的触感,让她产生了幻觉,口内银牙紧了紧,她干燥的唇瓣倏地张开来,如梦呓般唤了声“爹——”
  涂煜和属下一路寻来,望见有东西在河边倒了下去,便立即赶了过来。
  夜里光线不够,躺在他脚下的人衣袍不整,头发蓬乱,除了看出体型瘦小以外,甚至分不出男女。是以他蹲下来,撩开她的头发只是想辨认一下她的样貌罢了,可没想到这个小个子一开口竟喊了他“爹”……
  他动作明显顿住,随即竟如被火烫到一样迅速抽回了自己的手。
  瞧见自己主子的窘态,屠风“噗嗤”一声笑了,戮影不满地撞了他一胳膊肘,屠风吃痛地轻呼声,没敢再多说话。
  涂煜没理会二人,起身,双手伸到领口去解外袍上系得很死的衣带。
  戮影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忙提醒:“当家的,你还病着……!”
  “无妨。”涂煜把解下的外袍轻柔地裹在谭蜜身上。适才濡软的一声爹,让他意识到躺在地上人是个小姑娘。无论她怀着什么样的目的从烽火台上跳下来,他想她既是姑娘,在搞清她的身份之前,她的身体实在不宜这样暴露下去。
  谭蜜心里挂碍太多,就算晕过去也晕得不踏实,此刻感到自己身子一被抬动,她挤着眉心,睁开了眼。
  当看见一个男人伏在自己身上也不知在做什么的时候,谭蜜大惊失色,身体不由往后撤去,“你是谁?你想干嘛?”
  随着她的动作,裹在她身上的袍子由她领口滑至胸下。盯着她重新裸^露在空气的锁骨,涂煜很是不悦,然当他抬首,眼睛对上谭蜜那对湿漉漉满载惧意的眼眸时,他的嗔意居然意外地平和下来。
  他淡淡道:“你先说。”
  “说……什么……”谭蜜注意到除了蹲在自己旁边的男人,不远处还站着两个男人。
  “你是谁?来金峰寨意欲为何?”
  “我……我……你们是金峰寨的人?”尽管对方的口气,让谭蜜觉得他是站在金峰寨的立场在质问她,不过她还是不放心他们就是金峰寨的人,故才有此一问。
  没得到回答却被反问,涂煜唇角勾了下,“你不会武功,但胆色和防备心都不错。若,你真是混进围里的细作,你现下若发誓效忠我,我就饶你不死如何?”
  如她真是细作,其实就算她发誓效忠,他也不会轻易饶她。不过这个女孩在烽火台上那纵身一跃——勾连出他对她的莫大兴趣,故当下他实在忍不住这样逗她。
  谭蜜摇头,再摇头,语声微弱地道:“你,别杀我。我不是……细作,我叫谭蜜,我是二当家院子的人。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让柳蓉姑娘、鸣阑姑娘来认我。对了,老夫人,就是寨主的娘也认识我,她可以为我作证,如果你们还不相信,那灶房的庆姐今日也见过……”
  “够了!”涂煜冷声打断她。
  谭蜜不知在涂煜这里,她是梅曳凡的人比她是细作还要可恶得多!
  作者有话要说:  写着写着觉得屠风就是个可爱的神经病……


第10章 寻果

  谭蜜自是不知道他两人纠葛,涂煜这声低啸,唬得她呆住了。
  屠风见状欲说些什么,但戮影一个眼风扫过来,他只能把话憋了回去。
  对于自己的反应,涂煜也觉得莫名,但是一想到这么个特别的小姑娘是梅曳凡的人,不是自己的人,他就觉得梅曳凡这厮运气实在太好,烦躁的感觉也就涌了上来。许多年以后,涂煜再想起这一夜的事,他才顿悟自己彼时是嫉妒了。
  趁着对方沉默的当儿,谭蜜取下身上盖着的袍子,然后双手捧着推到涂煜面前。合该加一句感谢的话,不过涂煜沉默时周身散发的凝重另她开不了口。
  涂煜见她归还之举,心中郁气陡增,他不接外袍,硬朗轮廓此刻愈见冷肖,“谭家小姐,不管你是谁的人,就凭你今夜所为,我一剑杀了你,你主子事后也只会夸我做得好。”
  对方没再对怀疑她身份,谭蜜知他是相信了她的身份,既然信了,居然还说要杀她,这让她气不打一处来,“没错,二当家或许不在乎我这贱奴的命。但敢问阁下,谭蜜究竟做错了什么,让你左一句杀我,右一句杀我?”
  戮影听她口气变得伶俐,冷嗤了声道:“那你倒说说看,半夜你不在自己屋里睡觉,跑出来做什么?”
  “我家院子里那两位姑娘戏弄我,将我的衣物劝都抛到了河边,我是来找的!”
  “谁会为了衣服连命都不要?”涂煜说完笑了下,谭蜜自是看不清他笑里的冷意,却从声音听出了其中含着的讥诮。
  “我……不单纯是为了衣服,衣服里藏了我娘的遗物。”谭蜜脑子转得不慢。
  “什么遗物是能留在衣服里?你不会不知——无论你娘留给你的东西是否值钱,可能早被住在这附近的女人抢走了。”
  谭蜜顺着河沿望了一眼,收回神色时,神情虽依然担忧但不再仓惶,“那些不会有人要。因为我娘留给我的是种子。”
  “种子?”屠风没捂住自己的嘴巴。
  ——
  接下来发生的事,并不能让谭蜜觉得受宠若惊。只因谭蜜觉得这三人是因为不相信她,为了监视她,才陪她在河边继续寻找的。
  而在找寻中,不单谭蜜觉得别扭,屠风、戮影也痛快不到哪去。他们自己体力没有问题,但是他们实在担心涂煜的身体。
  不过涂煜下的决定,他们一向劝不动,是以二人现下都是热锅上的蚂蚁,只能为主人干着急。
  眼下被人盯着也不能改变谭蜜虚弱的事实,她走不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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