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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事(完结)-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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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算一遍。”
  贾氏一听,连忙把她跟前的五本账册搬到苏静姗桌上,笑道:“七弟妹,你先算。”
  苏静姗手指如飞,点了点头,没有多话。
  甄氏在旁站了一会儿,就带着高妈妈出去了。这帐房里存放的都是积年的老账,其中有些铺子甚至都已经关门了,不怕苏静姗和贾氏探到 刘府生意的机密,所以她很放心地她们留在了屋里。
  高妈妈还笑:“那里头的账目,只怕连老太太都记不起来了,两位奶奶能从中学到甚么生意经?”
  甄氏却有些嫉妒苏静姗的算盘打得比她还好,道:“万丈高楼平地而起,凡事都得先打好基本功。”
  其实她是没甚么生意经好教给苏静姗,因为至今刘府的大小生意,都捏在席夫人手里,她只不过负责执行命令而已。只是眼看着自己就要 卸任了,刘士衡的嘱托却还没完成,所以才把苏静姗叫了来。
  高妈妈却觉得甄氏的话很有道理,乐呵呵地说了一大通夸赞的话,直捧得甄氏晕晕乎乎。
  主仆俩回到房里,开始盘点近几年来的账目,以备卸任时席夫人查看。但还没算到一半,就听得后院里贾氏叫喳喳的声音,甄氏官宦小姐 出身,最是见不得有人失仪,马上吩咐高妈妈道:“不管五奶奶在叫甚么,先去斥责她几句再说。她好歹也是世家大族出身,哪里有个大家闺 秀的样儿,难道她们北边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就是这副样子?”
  高妈妈向来最喜欢做教训人的事,一听这吩咐,马上颠颠地去了。
  然而她去了还不到半刻钟,就大惊失色地奔了回来,急吼吼地道:“太太,太太,五奶奶竟说有本账册上的账目有问题!”
  “甚么问题?”甄氏并不惊慌,毕竟已经是十年前的老账了。
  高妈妈的声音有些发颤:“太太,是锦林记十二年前的帐,记的是当时进货的支出账目,奇怪的是,细账上明明是两千两银子,但总账上 却成了三千两!”
  “甚么?”甄氏一听,心头警铃大作,她倒不是紧张这账目,毕竟这已经是多年前的老账,老太太早就过目过了的;她紧张的是,事情怎 么会这样巧?她刚刚做了假账,十二年前的账本就也出了问题,而且恰巧还是出在进货的账目上?
  高妈妈显然也是想到了这点,所以很是紧张,一个劲儿地问:“太太,该不会是有人泄露了消息出去?”
  泄露消息?谁?高妈妈肯定是不会的,那是凤翔和广元的掌柜?抑或是他们手下知情的亲信?甄氏开始觉得头疼。
  高妈妈见甄氏一脸的苦恼,忙宽解她道:“太太,也许是我们多心了,事情哪会这么巧,你还是先看看那本账册再说罢。”
  真是做了亏心事,草木皆兵,连账册都还没看过,就先紧张起来了。甄氏自嘲一笑,连忙带着高妈妈重回后院的帐房。
  帐房里,贾氏正与苏静姗“窃窃私语”,但嗓门却大得出奇:“七弟妹,这明显是假账呀,没想到太太还来这一手,这要是让老太太知道 了,还不得气死……”
  苏静姗没有作声,一抬头,甄氏已在门口,脸色铁青。
  高妈妈使劲儿剜了贾氏一眼,上前取过锦林记的账册,翻到出问题的那页,捧给甄氏。
  甄氏定睛一看,那账目还真是有问题,前面记的是二千两,后面记的却是三千两。难道这真是一笔假账?由于年代太过久远,连甄氏都有 些记不清楚了。不对,肯定不是假账,就算她那时从中捞过银子,也不会有一千两之多,她没有这样大的胆子!而且谁做假账不会做得干净, 还留下个把柄让人来抓?况且,这“二”和“三”,本来就只差一笔,谁知是不是贾氏偷偷改的,可她根本不会看账目,怎会懂得改这个?难 道其实是苏静姗改了,被贾氏发现而已?
  甄氏狐疑的目光在苏静姗和贾氏身上扫来扫去,但她只顾着怀疑,却没料到贾氏已是派了小丫鬟去攸宁堂报信,因此还没等她怀疑出个所 以然来,席夫人就使百灵来传话了,命她们三人带着账册,即刻到攸宁堂去,而且春在堂现有的所有账册,马上查封。
  事情要糟!甄氏心里咯噔一下,将目光投向了苏静姗——攥改陈年账本,手段极其低级,但效果却不是一般的好,说不是做惯了生意的苏 静姗所为,谁信?
  第一百零一章
  正疑惑,高妈妈发现了端倪,凑到她耳旁悄声道:“太太,这是本假账,你看那笔墨,是新的!一准儿是有人新做了这本假账册,把原先 的那本给换了!”
  甄氏大惊,仔细一看,还真是如此,刚才她真是紧张过头了,竟连这般新的笔迹都没看出来。这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偷换账册 ?是贾氏?可她根本不会看账目,怎会懂得做假账册?难道其实是苏静姗做的,被贾氏发现而已?不过,不管此事是谁做的,又能有甚么用, 难道仅凭一本陈年的旧账册,就想扳倒她么?真真是可笑!
  甄氏狐疑的目光在苏静姗和贾氏身上扫来扫去,但她只顾着怀疑,却没料到贾氏已是派了小丫鬟去攸宁堂报信,因此还没等她怀疑出个所 以然来,席夫人就使百灵来传话了,命她们三人带着账册,即刻到攸宁堂去,而且春在堂现有的所有账册,马上查封。
  查封所有账册?事情要糟!甄氏心里咯噔一下,原来偷换账册的人,是在这里等着她,亏她刚才还觉得此举幼稚得可笑。
  甄氏想着想着,将目光投向了苏静姗——偷换陈年账册,手段极其低级,但效果却不是一般的好,说不是做惯了生意的苏静姗所为,谁信 ?
  她欲质问苏静姗两句,但奈何百灵已在催促,说不好让席夫人久等,于是便只得暂将话语压下,准备等到了攸宁堂再讲。
  三人跟着百灵到得攸宁堂,在厅上见过席夫人,按着辈分长幼站好。百灵将发现问题的账册奉上,席夫人接过来,略略翻过几页,笑了: “不过是一本陈年旧账,当初就已经核对完毕,确认无误方才入库的,所以被换了又如何,也许只是谁的一个顽笑罢了。”
  席夫人笑的云淡风轻,甄氏的心里却揪作了一团,因为席夫人笑归笑,却一点儿也没有收回成命的意思——由于一部分机密账册收在她的 卧房之内,所以刚才她看见从攸宁堂去的丫鬟们已是把她的卧房用封条给封了,而那里头,除了几本天衣无缝的假账外,还有与之对应的真实 账目,就藏在床后的暗格里,这若是被席夫人搜出来,两下一对照,可甚么都完了。
  此时,苏静姗和贾氏都围在了席夫人跟前,说说笑笑,好不轻松,贾氏甚至还盛赞席夫人:“还是老太太英明,及时把所有的账册都查封 了,不然这种顽笑若是开到现今的账目上去,可就不是闹着顽的了。”
  此话恰中甄氏痛脚,令她脑子里乱哄哄,想也不想便张口道:“老太太,甚么顽笑,没有的事,那帐房除了我和高妈妈,就只有五哥儿媳 妇和七哥儿媳妇这两日进去过,所以偷换账册的人,不是贾氏,就是苏氏,再没有旁人!”她想着,只要此事能查个清楚,也许席夫人就会收 回前命,就算不收回,能拖延些时间,转移下她的注意力也是好的。
  “她们?”席夫人显然不愿因此破坏甄氏和苏静姗她们的婆媳关系,语气很不情愿。
  而贾氏则瞪圆了眼睛,叫道:“太太,我虽说是晚辈,可也不能随便冤枉!在去太太的帐房前,我连做生意的账本是方是圆都不晓得,那 算盘还是七弟妹昨天教我的呢,难道就过了不到两天,我就学会做假账了?我可没那本事!”
  甄氏本来就没怀疑她,只不过是因为刚才听见她称赞席夫人查封账册,一时气不过,这才咬了她一口。此时见她辩解,就马上转移了目标 ,将苏静姗一指,道:“不是五哥儿媳妇,那就是七哥儿媳妇了,她出身商户,在娘家时就自己开铺子做生意了,做本假账对于她来说,简直 易如反掌。”她越说越激愤,当着席夫人的面就质问苏静姗道:“我究竟得罪了你甚么,令你要这样害我?”
  苏静姗忍不住反问道:“太太,我这样做有甚么好处?一本陈年旧账而已。”
  的确只是一本陈年旧账而已,就算整个帐房都被一把火给烧了,也造成不了甚么损失,可是所有的账册都因此而被查封,这怎能叫人不心 慌。但这原因,是只能心里想想,万万不能说出口的,所以甄氏支支吾吾地没了话讲,只反反复复地说是苏静姗偷换了账册,一副咬定她的模 样。
  苏静姗本来就是个爆脾气,见她死咬住自己不放,差点扑上去就打,好容易看在席夫人在场的份上抑制住揍人的冲动,但却没管住自己的 嘴,脱口而出:“太太,我敬你是婆母,可你也别为老不尊,哪有无凭无据的,就把一盆子脏水倒人身上的?你要是真怀疑我,不如拿了证据 ,到衙门告我去,我苏静姗一定奉陪!”
  在刘府中,多少年来,还从来没有哪个媳妇敢这样和婆母讲话的,一时之间,别说甄氏,连席夫人和贾氏都呆住了,俱瞠目结舌地看苏静 姗。
  苏静姗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冲,但又不想道歉,最后干脆向席夫人行了一礼,出去了。
  她刚踏出攸宁堂的大门,就听见甄氏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席夫人哭诉:“老太太,您看看她……我就知道出身低贱的女子没有规矩,要 不是因为士衡要冲喜,才不会让她进门……”
  低贱,低贱!就算商人在这个世界的地位的确很低下,也没必要挂在嘴边罢?苏静姗努力抑制住冲回去揍人的念头,恨恨地咬着牙关离开 了攸宁堂。
  回到骜轩,刘士衡正关在屋里看绿云送来的账目,苏静姗一见那满桌子的账册,无名火又起,冲着他发了好一通脾气。
  刘士衡支起耳朵听了老半天,才弄懂她的意思,问道:“春在堂后院帐房里的一本陈年旧账被人动了手脚?”
  苏静姗骂得累了,正提起茶壶倒茶,闻言点了点头。
  刘士衡走去端来两盘点心,放到她面前,又问:“我娘怀疑是你做的?”
  苏静姗一块点心砸到桌子上,恨道:“岂止是怀疑,她只差提着毛笔在我脸上写上‘小人’俩字了!”
  刘士衡眉头大皱,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再开口时却说的是:“这事儿你别管了,若是老太太那里传你问话,你只管告诉我,我替 你去。”
  “我不用管了?”苏静姗登时觉得气去了大半,继而对他接下来的打算生出无限的兴趣来。
  “不用管了。”刘士衡肯定地作答,然后又豪气万丈地道:“男人是用来作甚么的,不就是替女人遮风挡雨的么,此等小事,不消你出面 ,交给我就是。”
  苏静姗被他的情绪所感染,也神情激昂起来,双眼闪闪发亮:“那你是准备替我出头了?还是忍气吞声把罪名认下?”
  “忍气吞声?”刘士衡瞪大了眼睛,“别人都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你还叫我忍气吞声?我自然是要查明真相,弄清楚事情到底是谁做的 ,然后拖他到老太太面前,还你一个清白。”
  “欺负我的人……是你娘哩……”苏静姗见他一副黑帮老大的派头,忍不住出声提醒他。
  刘士衡马上苦笑:“这事儿主要还是偷换账本的人可恶,我娘她也是一时心急,应该不是有意针对你。”
  哼,和稀泥?苏静姗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别过了脸去。
  刘士衡只好道:“你也晓得,我娘的脑子不如你那般灵活,有时候心里一急,就有些转不过弯来……”
  原来他也晓得甄氏蠢,大概是因为自己是儿子,不好明着说出口罢。算了,不同他计较。苏静姗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问刘士衡道: “怎么我说甚么,你就信甚么,万一账本真是我偷换的呢?”
  刘士衡斜瞥她一眼,换上了一副嘲讽的口吻:“因为我不像你这样呆傻,晓得偷换账本的人,意在掌家权;而你早已换了掌管生意的目标 ,怎又会去多此一举。”其实他还有句话没说出来,那就是——你同我一个屋住着,同一张床睡着,虽说卿卿我我的事一点儿没有,可你哪些 事做了哪些事没做,我还是一清二楚的。
  苏静姗敏锐地捕捉到他话中的意思,便没去计较他的口吻,而是极感兴趣地问道:“你也猜出是五嫂了?”
  刘士衡丢给她一个大大的白眼:“只有你们两个人,不是你,自然就是她。”
  苏静姗讪笑:“那也有可能是别人嘛,谁知道那帐房还去过谁,虽然你娘说是再没有旁人去过,可万一那人是悄悄儿地去的呢?”
  “那你告诉我,咱们家有资格当家的主子里,除了你们,还有谁?”刘士衡觉得苏静姗是故意拿幼稚的问题来考他,很是恼火,濒临暴躁 的边缘。
  苏静姗赶忙收声,给了他一个安抚的微笑。
  但刘士衡还是白了她一眼,然后站起身来,扯了扯身上的直裰,道:“我娘这回的确有些不分青红皂白,待我拖着病体,去老太太那里跟 她好好说说。”
  第一百零二章 眉目
  苏静姗此时气已全消,笑送刘士衡至骜轩大门,看着他施施然去了。
  刘士衡到得攸宁堂时,甄氏和贾氏还未离去,正围在席夫人左右,争抢着说苏静姗的坏话。甄氏先开的口:“老太太,七哥儿媳妇也太目 无尊长,居然都骑到我头上去了,您一定不能轻饶她!”
  贾氏紧接着道:“老太太,那账册一多半就是七弟妹偷换的,太太又不曾冤枉了她,她倒反骂起人来了,简直就是做贼心虚。”
  刘士衡听到这里,终于明白苏静姗回骜轩时,为何是怒气冲冲的了,这会儿他也是一样怒不可遏,恨不得冲进去扁人,正巧这时有小丫鬟 来送茶,他便劈手夺过来,然后一撩直裰下摆,抬腿进了屋,提壶给贾氏倒茶,将水漫了她一身。
  那可是滚烫的茶水,贾氏马上尖叫起来,席夫人出声责备。而甄氏见一向与她不和的贾氏被烫,心中偷乐,但嘴上还是附和着席夫人,也 责备了刘士衡两句。
  刘士衡却把茶壶一丢,摔了个粉碎,笑嘻嘻地道:“五嫂刚才说了那许多话,光嘴上吃茶怎么够,就得淋一身才好。”
  原来刚才的话教刘士衡听见了,贾氏脸上立现尴尬之色,忙闭紧了嘴,灰溜溜地准备下去换衣裳。
  但刘士衡却还没完,抱着双臂冷笑着道:“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偷换了账本,等我把他给揪出来,一定扒他的皮,抽他的筋!”
  贾氏心里有鬼,自是唬得一哆嗦,讪笑着道:“甚么扒皮,甚么抽筋,七弟说得这么吓人。”
  甄氏却觉得此话是在影射她,怪她冤枉了苏静姗,于是心有不满,沉着脸责备刘士衡道:“士衡,你跟你媳妇住得久了,也沾染上了市井 习气,说些这样粗鲁的话。”
  刘士衡却一本正经地道:“娘,我可不是粗鲁,我是讲真的,真的会将那偷换账本,栽赃嫁祸的罪魁祸首抽筋扒皮。”
  此话一出,甄氏眉头微皱,贾氏却已是吓得面色惨白。她之所以这么不经吓,是有原因的,别看刘士衡平日里总是嬉皮笑脸的没个正形, 可一旦发起狠来,简直堪比阎罗王。他曾经有个小厮名唤石墨,惯爱偷东摸西,有一回叫他给抓住了,就发誓赌咒,说要是再犯,便自断一手 ,刘士衡听信他,饶了他那回;但过了几年,那石墨旧病重犯,继续偷窃,刘士衡将他人赃并获后,竟真逼着他当众剁去了一只手,那血淋淋 的场景,她至今历历在目。
  刘士衡将贾氏的表情收入眼中,暗暗满意。至于甄氏,毕竟是亲娘,有些话,还是私下里再说好了。他朝席夫人行了个礼,准备离去。
  正在这时,门帘一响,众人扭头,却是刘士诚大踏着步子冲了进来。他一进门,就瞧见贾氏浑身水淋淋地站在那里,当即便黑了脸,指着 刘士衡骂道:“她是你嫂子,你怎能这样对她?”
  看来他是接到了消息赶过来的,速度还真快。贾氏递消息的本事,也挺高明。不过以自在轩到攸宁堂的距离,就算使眼色叫小丫鬟去报信 ,也不可能这样快就赶到罢,莫非他根本就是在这附近等着?
  他夫妻二人一向不和,这会儿怎变得这般团结,一个在攸宁堂冤枉好人,一个就在外侯着等消息?
  莫非那本假账册,其实是出自刘士诚之手?若真是这样,倒也对头,贾氏根本没接触过生意,哪里懂得做假账,倒是刘士诚曾同他合伙做 过一段时间的生意,后来因为懒得费心,这才抽了股。看来是夫妻合伙,想来个一箭双雕,既让甄氏落马,又让苏静姗惹上嫌疑,然后顺利夺 得当家权了。刘士衡想着想着,眯起了眼睛。
  刘士诚见刘士衡没作声,愈发火气,上前揪住他的领子就要开打。他虽说和他爹刘振业一样爱好流连于烟花柳地,但却是同刘士衡一样, 自小习过武艺的,因此想靠拳头为贾氏出气。
  若论拳脚,刘士衡的本事要高过刘士诚太多,但他这会儿却不想动手,免得落个不尊兄长的名头,因此只把身子一缩,捂住胸口猛咳起来 。
  甄氏一看就急了,这儿子可不比媳妇,乃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他一咳,她这心肝都在颤;还有那刘士诚,怎能为了媳妇,就动手打自 家兄弟呢,要晓得,女人如衣裳,兄弟同手足,这轻重是不一样的!她不顾仪态,向着刘士衡扑了过去,伸手扶住他,一面问他要不要紧,一 面扭头去骂刘士诚。
  席夫人的脸色也很不好看,这可是攸宁堂,她还在这里呢,刘士诚就敢朝着亲兄弟伸手,这要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那还不翻了天了?
  刘士衡狠咳了一气,直咳得面红耳赤,还不忘向刘士诚道歉:“五哥,刚才我是好心要给五嫂斟茶,一时失手,才把茶水淋到了她身上, 老太太和娘都可以作证的。你若还是心里不舒服,怪罪我笨手笨脚,那就尽管打好了,我绝不还手……”
  甄氏一听,眼泪都下来了,抱住他痛骂刘士诚:“你看看你弟弟,病成这样还不忘兄友弟恭,再看看你,兄弟还在病中呢,你就能忍心朝 着他挥拳头!”
  刘士衡是失手才烫到了贾氏?刚才那报信的小丫鬟可不是这样说的。刘士诚把疑惑的眼光投向了贾氏,有点拿不准主意究竟是刘士衡颠倒 黑白,还是贾氏借题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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