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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叔 by月上无风-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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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终是明白了,不会有真正的复仇者将“报复”二字随时喊在嘴边。

  在弱者叫嚣的时候,强者早已经拟定好了全盘计划,伺机而动。

  做对不赏,做错就罚。

  摩挲着掌心因为练字和练武而磨出的茧子,翟羽想,她就是这样,被他用这种方法一点一点教出来的。

  如此想来,向来少语的他对她不解释是多么正常。

  可笑,她还会有期待,也还会有失落……

  眼前突然有手掌一晃而过,翟羽空洞的瞳孔终于聚焦,看向正温暖笑着的手掌主人。

  “小羽毛啊,你这神走的……”翟琰轻轻地弹了她额头一下,表情无奈,“我刚刚光明正大地从门口进来你都没有发现。”

  翟羽对他扯了一个稍嫌僵硬的笑容,想了想,再缓缓说,“六叔……谢谢你。”

  翟琰笑的爽朗:“谢什么?你是我侄女!该的!”

  “你知道我不是的……”

  翟琰瞪起眼睛,拍了她头顶一下,止住她的话:“我说是,那就是的!”

  翟羽终是不再争辩,也因这温暖的话,唇角不自觉悄然扬起。可那笑容刚刚出现,便迅速因传入耳中的太子妃的哭泣声而消失无踪。

  “母妃……”翟羽支起身,呆呆的唤。

  “大哥那一巴掌并不……太重,别担心……”翟琰微蹙着眉,似是在斟酌措词,“……四哥留在那里,会劝她的。”

  翟羽没有说话,翟琰便按着她肩,叹息一声,“这个时候,小羽毛你要更坚强,让太子妃再忍忍。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只要还活着,就会有希望。”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翟羽将这话在心里对自己又重复了一遍,咬住牙根重重点下头去。

  翟琰看着她那稚嫩面容上所燃着的斗志和决心,心口一阵发涩,可却只露出欣慰的笑容。伸手在怀里几番捣鼓,掏出一个小盒子来,递到她面前:“打开看看。”

  翟羽伸手接过,翻开盖子,将这模样简单的檀香木盒打开了来,瞬时眼前一亮。只见盒子里面垫着的红色绒布上,静静躺着一把缩小了许多倍的小巧木弓、一个箭筒,还有数只木箭,样样雕工精致。让人一看就忍不住想伸手拿在手里把玩。

  小脸上一点点浮现童真的笑意,翟羽伸长手,将床里间的柜子抽屉拉开,拿出一个栩栩如生的木头人偶来。人偶穿着战甲,形态威武,模样五官却显然是照着翟羽刻的,秀气极了。这人偶和那弓箭显然是出自一人之手,雕刻手法和木料都是一模一样。翟羽将那弓箭模型给人偶配上,果然极配,原本就斗志昂扬的木偶这下更是威风凛凛。

  “这下士兵小小羽毛有了擅长的武器,说不定马上就能立战功当将军了。”翟琰见她脸上笑容,心底一松,便继续逗她。

  “谢谢六叔!”翟羽喜欢极了,这个“谢谢”说的掷地有声。手上一边摆弄着木偶,一边听翟琰讲一些战场上的趣事。

  可神思终究还是飘远了。

  用余光瞟向门口,翟羽仔细分辨着从那里传来的声音。

  她并没有听见四叔说什么,可母妃的哭声却渐渐平息了下去。

  然后翟琛直如修竹的身影就这样突然闯入她视线,天青色常服被沉沉暮色模糊了外沿轮廓,颜色也较以往暗了许多。

  翟羽大惊,鼓圆眼睛,本能的想坐直或是起立,可刚一动就疼得龇牙咧嘴的重新趴了回去。

  “四哥。”翟琰也看到了他,回头唤道。

  “嗯,”他应,再似准备转身,“走吧。”

  “走?”翟琰愣住,转过目光,看了已经悄悄将唇抿紧的翟羽一眼,“你不进来看看小羽毛么?”

  “不了。”翟琛淡淡回答,不曾施舍趴在床上的翟羽一眼,便背过身去,往院子外走。

  “道歉呢!?”翟羽看着那背影,一攥拳,冲动地将这三个字喊出了口。

  翟琛停住脚步,回头,终于对上她视线,冷声问,“道歉?”

  “皇爷爷命你给我道歉!”翟羽其实已经开始后悔,在他如冰似雪的目光里更是胆战心惊,但她却不许自己后退,“你想抗旨不遵?”

  他静了一瞬,然后提步走了回来,到了门边便停住,微眯着眼,开口缓缓说:“翟羽,我救了你的命。”

  “可我却多了这伤!”她愤怒的冲他吼,像只终于尝到血腥的小兽,兴奋得足够失去理智,“或许只要你愿意,就会有其他办法的……可你……”根本就不愿意想……

  “你高估我了,”在翟羽近乎失控的宣泄中,翟琛依旧面色平静,“对我,这是唯一的办法,也是最有效的办法。很遗憾,让你受伤了。

  或者不然,你现在可以教我一个更好的?”

  翟羽情绪的豁口才张开一线,就被绝望的堵死个彻底。她微微张开口木在那里,眼睁睁看他带着微嘲挪开目光,重新转身离去。

  “看来我也高估你了。”他说。

  倾城

  随着那直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翟羽的心也一点点沉入冰冷的谷底。

  劝走了在一边焦急无措的翟琰,翟羽唤来方才在翟琰来后便自觉离开房间的小满。由她伺候着喝了点清粥,再进了药。

  简单梳洗后,不想要小满守夜的翟羽便让她熄了灯径直离开,一并关上了房门。

  待小满轻盈的脚步声消失,黑暗之中的翟羽缓缓将脸搁在横于枕头上的手臂上,没有光线刺激,眼眶却偏偏涩涩疼着。

  委屈。

  她并不计较他这一箭,可她在乎他对这伤的态度。

  没有安抚,没有问候,他漠视她,漠视的那么理所当然。

  而最可笑她,再怎么劝解自己,开导自己,嘲笑自己,都是没用的。

  她依旧会介意被他这样对待。

  想来自己的确是让人失望。

  同样是十三岁,十四年前的他,便能跟随太子,带着禁卫攻上彼时京郊最大的山寨——丹阳寨,覆灭整个寨子的同时,完整“救”出了被匪徒“绑架”的太子妃秦氏。太子无能众所周知,这其中“功劳”属谁,显而易见。

  而这十来年,自己又亲眼目睹他是如何运筹帷幄,帮着太子瞒天过海。看似冷傲孤僻,一心辅佐太子,实则又有多少心思暗藏其下?

  试想,如果他是真心帮着那个王八蛋太子,母妃怎会如此信赖于他?

  是的,信赖。

  信赖这个将她重新带回“魔窟”的“帮凶”,信赖到连自己也托付给了他教导。

  十三年,他将自己带在身边,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什么叫冷酷无情,什么叫不择手段。

  他教她凡事三思后行,决计不能感情用事。

  他想将自己培养成另一个他,寡情决绝;可是今天自己不光没有理解他的用心,在反驳挑衅时,也没有一个充分的准备。被他一问,就傻了眼。

  她依旧冲动。

  不是他教的不好,而是她学不会。

  翟羽的唇角自暴自弃地微微牵起。对的呀,他是高估她了的。

  她没有那么理智,没有那么明辨是非;她想胡搅蛮缠,只要他将自己……至少是当个人看的。

  药效上来,昏昏沉沉的一夜就这样过去。

  往后几日,翟羽都安心趴在床上养伤,翻阅兵书。

  南朝和邻国大夜的战事才消停没两年,便隐隐又有了风吹草动。夜国军队在边境几番骚扰挑衅,怕是有意起战。

  如果真的打起仗来,定又是翟琰为帅。翟羽希望这次自己能跟去。能多长些见识不说,如果机缘巧合立下些许战功,她和母妃的日子也会好过许多。

  徐太医的药是一贯的好,十天后,创口便好的差不多了。除了行动稍显缓慢,她已能自行下床活动。这十天中,太子妃秦丹几乎都陪在她身边,看上去倒不见什么悲观凄怆之色,只是安静的亲手照顾她。即使偶尔面露担忧,也像只是为了她的月事和伤口,这倒弄的翟羽不敢旧事重提。

  不过,这些日子,太子妃倒是对她几度提起了翟琛被罚每日追加练习一时辰骑射的事。

  “伤口其实不深,也避开了重要的穴位和血管,你四叔下手是有把握的……”

  “可惜他那么好的箭艺,反倒因为这事而被罚……”

  “听说你那天对他多有不敬,等伤好了,就去给他道个歉吧……”

  道歉?

  翟羽自是不屑的。

  可这天午后,她下了学,走到太子妃房门前,却又想起了这件事。止住了侍女的传报,翟羽稍作迟疑,便调头出了院子——

  也不是道歉,只是去看看。而且说不定能碰上六叔,问他如果挂帅,是否可以带自己出征。

  一路怀揣着这样的想法,翟羽到了皇宫西北角的练马场。

  设想中的六叔并不在,整个练马场,只有他一人,骑于青灰色名驹上,弯弓搭箭,一箭箭朝着箭靶射去。“唰唰”破空声不断传来,可放过去的箭却没有一只中在靶心。

  翟羽心底冷笑,他连这种时候都不忘伪装。

  正准备过去,眼角却似有红霞一闪,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名红衣少女,骑在红马上,从马厩那边斜刹刹地冲了过来。

  翟羽认识她,是老将军顾昌的女儿——顾清澄。

  顾昌曾是南朝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创下过百战不败的连胜纪录,盛名远播。南朝在尚武的敬帝统治下,前些年来连连扩张。而这其中,有近四分之一的国土,便是顾昌冲锋陷阵夺过来的。可惜顾昌最后一战,被西里敌军大将一箭射中膝部。他坚持到战斗结束,南朝军队大获全胜,他的一条腿却也就此废了。刚好敬帝决定停战修生养息,他便顺理成章地交出了兵权,急流勇退,在家颐养晚年。

  可即使如此,顾昌在朝中影响依旧不可小觑:且不说以前部下仍在军中供有要职,他的两子也均入朝为官,长女又嫁与二皇子为正妃,家族地位显赫。

  而顾清澄是顾昌的幺女。

  她出生之时,顾昌正好连下西里十三城,敬帝大喜之下,为其女赐名清澄,谐音倾城。

  顾清澄长大后,果真也无愧于她的名字:天生丽质,一笑倾城。而生于将门的她,更是性格爽朗天真,武艺过人。她还未满十五时,便接连有媒婆提前上门打听,连顾家的门槛都要踏破。

  而如今,顾小姐十六岁了,真正到了该许配人的年纪。听说顾昌仍旧有意让她嫁入皇家,为她选一位皇子当丈夫。

  所有人都看好颇有帅才的六皇子和号称潘郎再世的七皇子,却不料顾小姐偏偏是品味特殊,选上了阴气沉沉的四皇子。

  的确,四皇子的正妃位子依旧虚悬,可那是因为他正妃几年前去世后没有再续弦罢了。何况他出身卑微,不为敬帝喜爱更是明明白白放在眼前的事实。

  谁都认为如果顾清澄嫁给翟琛是委屈了她,却连顾昌也拗不过她的固执。听闻顾清澄说动了宫中贵妃为她在敬帝面前说了情,敬帝也口头应诺了这桩婚事。可眼见赐婚的旨意将下,却偏偏出了秋狩一事,传言越演越烈,婚事却没了动静。

  翟羽养伤期间也听她母妃叹息过,射在她身上的这一箭,或许是会累了翟琛的前程。

  此时,只见顾清澄控马停在翟琛身旁,声音清脆地摇头叹息:“诶,箭可不是这么射的!琛王爷您究竟有没有瞄准?”

  “没有。”翟琛弯弓微垂,倒是回的直接。

  “你……”顾清澄噎住,想了想又略微歪着脑袋说,“那你不能瞄准了再放箭么?爹向我嘲笑了你的箭艺,还说因为你伤了皇长孙,皇上不高兴,就不给我们赐婚了。”

  “本王本就不善箭艺,配不上顾小姐。”翟琛语调平淡,不带惋惜,但也不沾讽刺。

  顾清澄一鼓腮,急道:“不会正好!我们互补!”

  翟琛不紧不慢地:“本王年纪大了,顾小姐还年轻。”

  “可我就喜欢你呀!”顾清澄攥拳,一扬声就喊了出来。

  “喜欢?”翟琛终于看向顾清澄,“何处?”

  顾清澄张口欲言,却似终于有了些羞怯,脸红着半低下了头,好一会儿才嗫嚅着道,“很多……”

  很多?

  翟羽心里暗笑,为啥自己一样都找不到?

  对她而言,四叔永远都是个让她害怕的存在。

  其实平心而论,顾清澄真的是她佩服又钦羡的女人。执着坦荡勇敢,活得又那样轻松而潇洒。翟羽每次看到她在阳光下灿烂夺目的笑容,甚至会心生黑暗的妒忌。

  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她会看上和她完全不是一类人的四叔?

  难道……真的是……互补的?

  正随意胡想着,却不防自己被顾清澄看进了眼里:“咦,长孙殿下在那里?”

  翟羽抬头,对上顾清澄的视线,而旁边那人似也跟着看了过来,这让她有些受宠若惊的微颤,赶紧将目光牢牢定在顾清澄身上。后者正好开朗笑开,豪爽地一边挥手,一边在马上冲她喊,“殿下,您康复了么?”

  隐身在练马场门口的翟羽只得微跛着挪步过去。到近前时,她垂着视线,低声冲马上的男人唤了声“四叔”,才回答顾清澄,“谢顾小姐关心,好的差不多了。”

  “那就好。”为表对未骑马的皇长孙的尊重,顾清澄也跟着下了马,眼珠子一转又撅起嘴,抬头冲翟琛嘀咕道,“我要是想嫁年轻的,那我不如嫁给长孙殿下好了。”

  她这句话险些没让翟羽被口水呛死过去,咳的小脸通红的同时连连冲她摆手。

  清澄见她这样反应,也清脆笑出声来,“长孙殿下莫非怕我?还是说皇上已经为殿下定下哪家闺秀了?”

  翟羽一边痛苦咳着一边摇头,“还没。”

  “那殿下不妨考虑一下我吧?” 清澄粲然一笑,又望向依旧面无表情骑于马上的翟琛,“王爷,你真不娶我的话,我就嫁给你侄子啦?”

  翟琛重新抬起弓,朝向靶子,轻飘飘两个字:“随意。”

  “你这个人……”顾清澄秀眉微颦,清媚的眼波略带委屈的看向终于止住咳的皇长孙,“殿下愿意娶我么?”

  翟羽勉强控住依旧有些发痒的喉头,视线带往貌似专注于射箭的翟琛,再回过来,为难地说,“我年纪还小……”

  话到此处,她便收了音。

  不知道为什么,翟羽觉得,在自己的“小”字出口后,她四叔的唇角隐隐动了下,带出了些他惯有的轻嘲笑意……连原本应该朝着前方箭靶的视线也若有若无的飘向了她。

  或许是讽她模仿他借口自己年龄大的推脱方式?

  或许是自己用视线余光自下而上看去,出了什么差错?

  顾清澄也是语结,讷讷说,“一个嫌自己太小,一个嫌自己太老,你们……”

  她话还没说完,练马场另一端突然传来几声重重的咳嗽,一个侍女正站在不远处慌乱的冲顾清澄挥手。顾清澄脸色微变,苦恼道,“怎么就要走了?”

  咬着下唇吸了口气,她向翟琛撒娇般说:“不管啦,我定是要嫁给你的。你现在没有正妃,我又自信能当好,为什么不能娶我呢?”

  翟琛不说话,清澄只得撇出个无奈的笑容,看向翟羽,眼中又“唰”的一亮,“殿下,既然你不愿意娶我,那不介意的话去皇上面前说说好话吧……你可以说下当时情况确实紧迫,王爷不是有意伤你的!或者说那一箭偏掉是因为马受惊,乱了方向?或者……”

  “四小姐……大人已经快到宫门了!”侍女见顾清澄还不走,便着急的朝这边跑了过来,出口催促道。

  清澄跺了跺脚,也顾不上礼仪,匆匆拽住翟羽袖子道:“我是背着爹到这来的,现在必须要走,总之拜托殿下了!”

  话音未落,她姿态飘逸的翻身上马,打马而去。那侍女也跟着跑走。

  随着马蹄声渐弱,扬起的尘土也重新落定,场里便成了异样的安静。

  静到翟羽几乎能听见自己压抑的呼吸和越来越快的心跳。

  不知道过了多久,利箭破空的声音突地传来,她仰头的瞬间,他清冷的声音也就此响起:“你要去说情?”

  她微怔,随后响亮说道:“自然不!”

  他唇边似是有了微笑。一双从来别想看到底的眼睛,静静的放在她脸上:“为什么?”

  翟羽撇开目光,怒气冲冲地喊,“我凭什么要为你求情!?”

  他一声沉沉的低笑响起,下一瞬,空阔的跑马场中响起的便成了翟羽的惊叫。

  待翟羽从听见他笑声的恍惚,到眼前所见突地天旋地转,终于回过神时,她就已经坐在马背上正正面对着五十步外的箭靶了。

  身后的坚硬怀抱平白生出一种热度与不安,灼的她仿佛是坐在炉子上,只想往下蹦。可突然抓住她肩将她扯上马背来的罪魁祸首却似还嫌不够,将她的右手用力而坚持地握在了手里。

  仿佛喉咙口喊着粒火球,突突地往外窜,翟羽有了又一度想惊叫的冲动,但左手同样被抓住后,掌心被迫握入冷硬铜弓的感觉,生生将那冲动摁了回去。

  翟琛带着她,拉开了那把比她平常用的不知道重了多少的长弓,她细嫩的手指扣箭,他控着她调整箭向。

  “放。”他声音沉静却又突兀。

  她眼眸睁大,本能放手。羽箭离弦,飞驰而出,“嘭”的一声,直而重的正正插。入红心中央。

  他微微眯眼,松开扶住她的手,收了长弓垂在一边。在她绷紧的神经乍然松懈下来的轻喘中不疾不徐道,“翟羽,下次有猎物,记得没瞄准要害,就别放箭。”

  翟羽愣住,屏住了急促的呼吸,转过头,顺着他坚毅的下巴线条往上缓缓看去,试探着问:“你是指……上次白虎的事?”

  他唇角轻掀,倒似有些答非所问:“不管你有多么想要它。”

  礼物

  不管多么想要……它?

  他看出来自己很想要那只白虎,急功近利,自乱阵脚地几箭射偏,所以才这样提醒自己么?

  还是……其他意思?

  翟羽微垂目光,似懂非懂的理解他话里的含义。

  只是不想再出口问明白。

  而翟琛也不解释,由这安静状态无止境的继续下去。

  过了不知许久,翟羽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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