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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声如诉(七)
闻言,允毅只是默了半晌,然后才道:“朕知道你与静贤妃交好,也知道你对沛曕的落水心生怀疑,但如今种种证据都告诉朕,这的确是意外,并且朕相信他是意外。”
允毅拉过瑜江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喟叹道:“朕,只是不希望你再搀和进来了。”
瑜江只是绞着丝绢,面色平静,低声问:“皇上,这是在怕什么吗?”
允毅听到瑜江如是问,不由微微蹙眉,“朕怕什么?”他的反问,倒让瑜江没了下文。一时咽住,瑜江咬住嘴唇,一言不发。
他突然叹了一声,“朕真是怕了,想想当初,宫里哪件事不是连累到了你?且不说与你何干,朕顶讨厌听见他们说你祸乱宫闱的此等蠢话!”允毅伸手抱紧了她,下颌温柔的顶住她的额头。
瑜江眼皮垂下,没有抬头,声音更低:“那皇上也认为臣妾祸乱宫闱吗?”
“不,”允毅吻了吻她的发线,他的话在她耳边温润响起,他说:“你不会。”
他的话,竟让她的心口微微一疼。而这样的情谊,她在奢求有多真吗?
晚上的时候,瑜江睡得很不好。只要心中有结,她就会噩梦连连。
她又梦见了阿娘,梦见阿娘在噩梦中一直呼喊她的名字,叫她的名字,叫她离开,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是阿娘,如今瑜江还能走到哪里去了呢?
瑜江只是不知道,在黑暗中,她蜷缩身子抵在允毅的侧旁,用手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臂,发白的指尖用力太过,自己早已疼得浑身颤抖起来。
清晨的时候,瑜江慢慢睁开眼睛,闻着安神的南伽香,身旁已经是空无一人。
瑜江凝住镜中的自己,正在梳头时,她便听到了沛曕二次落水的消息:“珍妃娘娘!二皇子,二皇子他不好了!”她一怔,梳篦从手中滑落,掉在了大理石地上。
终究还是来了,来得那样的快。
她觉得那一天的天气真的很好,春时的杜鹃花开得极为鲜艳,与御花园里的那张沛曕的惨白的笑脸格格不入。
而沛曕早已经断了呼吸。
瑜江疾步走到御花园的时候,只听见静贤妃撕心裂肺的哭声。御花园里全都是人,内监宫女、太医跪了一地,传出了嘤嘤的哭声。
而何贵嫔和凌妃各自站在那里,允毅则是抱住了哭倒在了地上的静贤妃,脸上竟看不出悲喜。
沛曕只是个孩子,她如何忍心将他丢进水里,欲要置他于死地?好狠的心!瑜江冰冷地盯住了站在一旁表情淡然的何贵嫔。
耳畔,静贤妃的声音声声扎入心间,瑜江很想哭,可是她哭不出来,她只是觉得恨。她慢慢走到了静贤妃的身旁,缓缓蹲□来,努力地叫她的名字,“静姐姐……”
静贤妃早已痛彻心扉,她厉声哭喊:“沛曕怎么会死?为什么死的那个人不是我?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为什么!他是我的儿子啊!”
她的头发早已散落下来,披住了沛曕的身体,沛曕身上的池水也早已沾湿了静贤妃的身体,“沛曕不会死的,你一定是哄母妃玩的,沛曕你别玩了,母妃好怕,你别玩了好不好……”
听到她的话,允毅则是搂得她更紧,抿紧嘴唇没有发一言,而瑜江却只能看着静贤妃痛,却没有任何办法。
沛曕死了。他死了,就再没有任何办法了。
“静姐姐,不要再抱着沛曕了好不好?”瑜江声音微微有些哽咽,她实在不忍看到沛曕那张再无声息的脸。
静贤妃只是摇头,泪水肆意,“不,谁都不可以将我和沛曕分开,谁都不可以!”
瑜江终于失声道:“静姐姐,你醒一醒吧!”听到瑜江的话,静贤妃如同受了惊吓的小兽一般,将沛曕抱得更紧,畏缩在允毅的怀里:“不,沛曕还要跟本宫回宫去呢,谁都不许把他带走!”
是瑜江错了,是她高估了别人,不是谁都能够铁石心肠的面对现实。
“静儿,”允毅揽过静贤妃的肩膀,看着她因为丧子之痛折磨的胡言乱语的模样,强忍着痛色,努力平静她的情绪,“没有人会分开你和沛曕,朕会一直陪着你们,沛曕只是睡着了,静儿,让朕抱抱他,好吗?”
静贤妃抬头怯怯地看了允毅一眼,“沛曕没有死的对不对?皇上也知道他是睡着了对不对?”允毅试图淡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瑜江终于从静贤妃的手中,接过了沛曕湿淋淋的尸体,她颤抖的手臂将沛曕抱得很紧,在允毅的默许下,缓缓地站起来,退后几步,想要把沛曕带走。
只是她才回身,就听见静贤妃一声尖叫,“我的儿啊!”继而她更是已经用力地甩开了允毅的庇护,然后一头扎进了莲花池里。
她竟还以为沛曕还在水里!
瑜江惊恐地回头,“静姐姐!”见到静贤妃落水,瑜江踉跄着上前,似乎欲要入水,却被允毅死死拉住。
瑜江终于哭了。会水的内监都纷纷跳入水中去救静贤妃,而瑜江则是抱住沛曕痛哭,而手臂却被允毅紧紧的抓住,他抓得那样用力,几乎将自己的手臂掐得乌青,而自己却动弹不得。
景和十年,皇二子沛曕殁。
当今皇帝所钟爱的皇子逝世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大邑,也是从那天以后,静贤妃陷入了昏迷当中,始终都没有清醒过来。
钟太医的话是那样的清楚:“若贤妃娘娘失去了求生的意志,便是无力回天。”
瑜江细心的用丝绢为静贤妃擦拭着额头,她告诉自己,是谁害得静姐姐这样的惨,她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可她是谁,她清楚得很,她除了等待,没有任何的办法。
掌管六宫事宜的大权重新回到了苏玉瑶的手中,她的热症也一天一天的好了起来。呵,她亲手交出去的大权,又亲手收了回来。
允毅在议和殿批阅完奏折之后,一时间疲惫不堪,他问罗有多:“珍妃在宫里吗?”罗有多连忙回道:“珍妃娘娘如今正在梁坤宫里呢。”
他微微叹了口气,“难为珍妃了。”
罗有多问:“皇上可要去梁坤宫瞧瞧两位娘娘吗?”允毅望着案台上的香炉飘出淡淡的烟气,声音亦是平淡:“也好。”
允毅徒步穿过永巷时,看见何贵嫔的掌事太监匆匆来到自己的跟前,谄笑道:“奴才参见皇上,贵嫔娘娘突然觉得肚子有些不适,才请皇上过去呢。”
他不耐,并未驻足,“若是身子不适,且去找太医!如今宫里这样的乱,贵嫔她就这样不识大体吗!”
罗有多听皇帝语气不佳,连忙叫随行的小太监将那掌事太监给拖走。
罗有多心叹,皇二子是皇上的儿子,何贵嫔肚子里的,何尝又不是呢?难道皇上就这样福薄吗?想到这里,罗有多慌忙地暗自掌嘴,呸呸!皇上厚福,自是多子多孙的!
进到梁坤宫内,允毅看到瑜江正倚在软塌上小憩,矮几上一碗红豆糖水没有动过,已经凉透了。
允毅微微蹙眉,先是看了瑜江一眼,然后走到了静贤妃的床榻跟前。他看了静贤妃许久,又俯身替她捋好头发,望着静贤妃发白的面孔,允毅终究觉得不忍。
他转身回到了瑜江的身旁,凝视她半响,将她横抱在了怀里,他要带她回淑华宫。
允毅的怀抱是极安详的,走在石地上,没有特别的起伏颠簸,只是瑜江的睡眠浅,睁开双眸的时候,已经发现了自己身在何处。
她仰头看着允毅俊致的下颚,环住他脖颈的双手搂得愈发得紧,她的额头抵住他的下颚,声音是那样的轻,她说:“允毅,瑜江好害怕。”
允毅似乎是失神了片刻,他没有看她,只是面朝前方。瑜江听见了他的声音,是这样说:“别怕。”
失去孩子有多痛苦,瑜江知道。她再次闭上了眼睛,说:“瑜江会一直陪着允毅的。”
允毅抱住瑜江的手忽然一僵,呼吸略微有些不平整,似乎过了很久,允毅才回道:“朕知道。”
这时候,静贤妃的贴身宫女秋白突然跑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允毅的跟前,急道:“皇上!贤妃娘娘醒了!”
两人皆是一惊,瑜江挣扎两下,便落在了地面上,满目全是喜色,她说:“皇上,我们快去看静姐姐吧!”然后拉过允毅的手,向梁坤宫跑去。
可是她不曾想过,静贤妃会变成这个样子。
静贤妃她疯了。
看着静贤妃坐在床榻上,痴痴地笑起来的时候,瑜江愣然,她抬头看向允毅,而允毅也察觉了不妥,他吩咐秋白:“去请钟太医来。”
秋白应声,急忙就跑了梁坤宫去。
而瑜江一步一步地走到静贤妃的跟前,坐在了她的旁边,试探地开口唤她:“静姐姐……是臣妾啊,你还记得妹妹吗?”
“妹……妹……”静贤妃一字一顿地说出了这两个字,而她眼中没有掩饰的惶恐和单纯让瑜江的心一瞬间冰冷到了极点,她看着静贤妃,没有办法再说一句话。
允毅亦走上前,低声问她:“静儿,你可记得朕?”
静贤妃看了允毅半晌,突然咧嘴笑了起来,“记得!静儿记得!是皇上!皇上是沛曕的父皇!”
她说罢,突然一愣,随即惊慌地四处寻找起来,“沛曕,静儿的沛曕呢?”
她一把推开了瑜江,若不是允毅在身后抱住她,她已经被推倒在了地上。瑜江没有理会,只是低呼道:“静姐姐你这是怎么了?你不要吓唬妹妹啊!”
静贤妃置若罔闻,她跳下床榻,突然看见床头有一个青瓷的花瓶时,她突然抱在了怀里,又痴痴的笑了起来:“沛曕乖,不要到处乱跑了!母妃都找不到你了!”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静姐姐这样的善良人都会这样?”瑜江看着曾经温婉贤淑的静贤妃如今却是,说罢,已经是哽咽。
而允毅更是收紧了抱住瑜江的力道,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却是无能为力,如同他们当初没有预料到沛曕会再度落水,以至身亡。
钟太医终于来了,他为静贤妃细细的把脉,眉毛已经是越皱越紧。待他从静贤妃的手腕上收起丝绢,继而他跪在了允毅跟前,恭声道:“贤妃娘娘经历丧子之痛已是莫大的打击,又入水浸泡,昏迷不醒,了如今伤了头才导致的失魂症。”
“可能医治?”允毅看着静贤妃,问道。
钟太医静默片刻,最后俯身下来请罪,“请皇上恕臣愚昧。”
“罢了!”一直没有说话的瑜江突然开口,语气平淡至极,“若是这样静姐姐就能忘记苦痛又何尝不好,呵,还有什么可治的。”
☆、笛声如诉(八)
允毅听到瑜江的话,微微一蹙眉,“珍妃!”
瑜江则是扭过了脸,只看着静贤妃。允毅又对钟太医吩咐道:“你便尽全力就是。”
待钟太医等人走后,允毅看向瑜江,“珍妃,这里朕看着,你先回淑华宫去。”他原以为瑜江会跟他磨上半天不愿回去,哪知她径自起身,只福了福身子,就告退离开。
剩得他和静贤妃的时候,他的目光才一寸一寸地冰冷起来,
他允毅,又何尝不知道?
瑜江从梁坤宫出来,她已经平静了许多。她当真觉得静贤妃疯了是一件好事情,若一个青瓷花瓶就能解掉丧子之痛,她宁愿自己也疯一回。
沛曕死了,静姐姐也失了魂,皇城里的人情冷暖,只剩得了冷字,今后皇城里的漫漫岁月,再也没有人能够和自己一同消遣,微笑是伪装的,冷漠也是伪装的,除了朝着巅峰走去,她再也没有了别的选择。
宫里终究是要再次起风浪,都尽管来吧。
朝阳五凤髻是雍容华贵的,苏玉瑶连连换了几色珠钗都不十分满意,最后纯金翡翠的凤凰钗才让她勉强心喜。身着的流彩飞花蹙金翚翟袆衣从来都是彰显皇后气度的,这病装得辛苦,该是要犒劳犒劳自己的。
茯芩道:“贵嫔娘娘求见。”苏玉瑶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并不回头,“传。”
何贵嫔今日穿的素丽,她行过礼后,只是静静地站在苏玉瑶的跟前,不说话。半晌,苏玉瑶笑了笑,“贵嫔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皇二子已除,静贤妃如今也疯了。”何贵嫔的语气出奇的平淡。苏玉瑶看着她,笑道:“你做的很好。”
何贵嫔犹豫片刻,“承蒙皇后娘娘赐教,希望皇后娘娘兑现答应臣妾的承诺。”
苏玉瑶取过红纸,轻轻一抿,“你放心,令尊贪污受贿的证据已经被销毁,你们会举家平安的,而至于皇上立谁的儿子做太子,可就由不得本宫做主了。”
闻言,何贵嫔连忙道:“皇长子论身份论尊卑理应是太子人选,臣妾不敢妄想!”
她冷冷一笑,“我朝向来是立贤不立长,贵嫔这话就错了。”她跪了下来,正色再道:“臣妾没错,字字句句皆是发自肺腑!”
苏玉瑶从梳妆镜前起身,一时间,身上的金铃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她语气极为亲昵,“难怪当年的马上英姿能征服皇上呢,贵嫔你,到底还是有点能耐的。”
而何贵嫔已经是不敢再语。
苏玉瑶继而又收敛了笑意,缓缓道:“但愿贵嫔能够一索得男才好。”
她被茯芩搀扶住了手臂,缓缓走出宫外,她要去拜访一下昔日的姐妹了。见到允毅在,苏玉瑶并不稀奇,一国之母的风范被她演绎得神乎其神。
似乎都要将允毅给瞒骗过去,最后她将皇帝劝回了明仁宫休息,而自己则是独自一人留在了梁坤宫中。
“贤妃,你可是别来无恙?”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而苏玉瑶语气轻飘,从不见真诚。
如今的静贤妃毫无防范的能力,她只会看着来人哧哧的笑起来,抱着花瓶叫旁人看:“这是沛曕,这是静儿和皇上的孩子!”
苏玉瑶见她一副痴呆模样,不由从内心中冷笑出来,“贤妃,这天下是属于沛林的,你可千万不要怪本宫心狠手辣!”
瑜江再见到凌妃的时候,是在品竹台。
“珍妃真是好兴致,花还未开红便跑来赏了。”凌妃缓步走上台阶,笑着坐在了瑜江的前面。
“臣妾哪里是在看花,是在看人。”瑜江的嘴角含了一丝冷笑,目光只是停留在别处。凌妃抚了抚长袖,并不看她,淡淡的一句话:“珍妃,谋杀皇子的罪名可不小。”
瑜江终于回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道:“凌姐姐看来比妹妹要清楚的多了,若是凌姐姐心中有了计较,妹妹无话可说。”
“呵,毕竟凌姐姐如今也掌权不少,静姐姐得了失魂症,想必凌姐姐和皇后娘娘心中也都极为不安的吧。”
“珍妃,一个女人最好不要那么聪明。”怡妃冷冷地看向了瑜江。
她缓缓站起身来,轻笑一声:“后宫险恶,步步惊心,臣妾,幸得有凌姐姐倾心教诲!”说罢,她再没有看凌妃一眼,唤了一声站在远处的花梨,然后一同消失在春日融融的暖光中。
凌妃并无表情的脸庞,突然就泛起了笑意。
瑜江抬头,望了望天,想着去一趟梁坤宫。低下头时,不曾想到会碰见烈亲王夫妇迎面走来,眼见六目相对,瑜江愣了愣。原来他们已经和好如初了吗?
随即,她又带上了笑意,上前欠了欠身子行礼:“见过七王爷。”允憬头微偏,没有看她:“珍妃有礼。”
司徒如仪能够和允憬冰释前嫌,全凭珍妃。她福身道:“妾身参见珍妃娘娘。”瑜江淡笑,“烈王妃快请起。”继而,她又笑道:“本宫要去探望静贤妃,便失陪了。”
说罢,她再一欠身,就已经错过二人缓缓走开。
她再见不得允憬与司徒氏的琴瑟之好,她帮司徒氏,不过是为了让允憬不要不幸福。可哪里知道,他们各自选择了这样的路,哪里可还有幸福而言?
因为见到允憬,心情变得奇差,步子沉重的一步一步踱到了梁坤宫的门口,突而看见了苏玉瑶从宫中出来。
苏玉瑶极少到处行走,更何况“大病初愈”又鲜少动弹,如今竟去问候静贤妃不成吗?
她似乎看到了有目光在注视自己,侧头看去,发现珍妃正站在不远处。苏玉瑶淡淡一笑,瑜江只得上前,跪下请安:“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起吧。”苏玉瑶妆容极为精致,与从前的她有细微的不同,“珍妃走得勤快,又来瞧贤妃了不是?”
瑜江起身后,只低着头,回道:“静姐姐心底善良,经历丧子之痛,如今又患上失魂症实在可怜,臣妾也只是尽自己的绵薄之力罢了。”
“没想到本宫才病了两三个月,皇城里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苏玉瑶的语气充满了惋惜,“倒是难为你了。”
瑜江心一沉,再道:“皇后娘娘言重了。”
待苏玉瑶上了步撵之后,她才恍然想起,何贵嫔如今也有了六个月的身孕,不过,这身孕保不保得住就另说了。
进入殿内,发现静贤妃已经睡熟了。她为静贤妃掖好被褥,看着她一直死死抱住花瓶不放,终究是不忍心,便退离了几步,打量起这偌大的宫殿。
再豪华,再奢靡,终究是牢笼。
目光突然落在了矮几,有几本奏折模样的东西。她眉心一动,缓步走过去,伸手拿了起来。
这正是丞相朱之麟等人呈上来的奏折。想必是允毅正陪着静贤妃,罗有多便把需要处理的奏折给带来了梁坤宫。
瑜江轻轻翻开,不禁苦笑起来。
允毅这个帝王,其实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他的政绩已经算作斐然,在位十年,大邑从未有过巨大的波动,边境更是太平,一改历朝被侵犯的局面。
前些年,想必自己是误会他了。那时时疫横行,旱灾四起,就算是皇帝想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允憬说得对,皇帝并不是神。
可是那有何用?
自己的责任就是帮助父亲,帮助七爷,使得这天下易主。而她是那样的相信,七爷会做得更好。
她唤来花梨,“你去把这折子送去给罗公公,然后再转交给皇上。”花梨应声走开,她又坐在软塌上静坐了许久,直到静贤妃醒来,同她说了许多话,大多都是瑜江耐心地听静贤妃一遍一遍的讲沛曕的事情。
瑜江陪静贤妃用过晚膳,有哄她睡熟了才踏出了梁坤宫。
而才踏出殿门,就看见了允憬站在那里。
梁坤宫的院子很冷清,因为静贤妃与皇二子沛曕的意外,宫里没有一个伺候的人,而秋白更是被允憬给调走了。
瑜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