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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拳头突然握紧。她讨厌从允憬的口中听到允毅的名字。此时,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那一天晚上,在彼此眼中的自己。瑜江自顾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是真的不能找回来了吗?真的不能坚持了吗?她突然紧握的拳头松开,淡笑一声,然后顺着原先的路向上爬回去。
找不到了,原来真的找不到了。
她毕竟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有些陡峭的路,她凭借一人之力真的是难以爬动。
允憬眉心微动,原本佯装的不在乎此时也没有了用,他不得不搭了一把手给瑜江。而她在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接受了他的帮助。
于是,他们一前一后的向灵山山脚下走去。允憬没有话说,瑜江也是。
天很冷,瑜江蜷缩在披风内却还是觉得冷,她只得双手环抱住自己,希望汲取一丝暖意。他跟在瑜江的身后,最后眉头轻蹙,还是脱下了自己的披风,上前跟上两步,将披风披在了瑜江的身上。
她怔了怔,随即说了一声:“谢谢七王爷。”嗅着记忆里熟悉的气息,这样的她,的确是变得温暖了许多。
继而遇到陡峭的山坡,瑜江举步维艰,允憬不禁蹙眉,上前拽过瑜江的手,往上下走。他的手心真烫,烫到了瑜江的心里,化成了一涓细水。
这样独处的时光太奢侈,并且很快就结束了。
在出山的时候,瑜江已经挣脱了他的手,然后解下了披风,转身还给了他。瑜江始终是低着头的,在当她要越过允憬继续向下走去的时候,允憬却是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
瑜江不动,也没有回头。
“如今已是要到了风口浪尖,”允憬似乎是笑了笑,说“若是事成,瑜江你可愿意嫁给我?”
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语言,她惊愕的回头看着他,形容中是说不出的震惊。就这样简单的一句话,突然让瑜江觉得,这一切,原来都是值得的。
她仿佛就要流下眼泪来。他凝住她,语气是说不出的淡然和平静:“若是事成,我一定会娶你,你也一定要嫁给我。”
说罢,允憬已经放开了她的手臂,然后率先走出了山门。
而瑜江则是久久站在山口处,被涩涩的山风吹得浑身冰冷,望着灵山脚下有炊烟袅袅升起时,她却恍然的笑了。
若是瑜江有命,瑜江一定嫁给你。
跟允毅坐上了回淮京城的马车时,她才得知远在蕲州的他,竟已将凌妃晋封为正一品凌淑妃。
瑜江在听到允毅轻描淡写的跟自己说完,她毫无意外的沉默了下来。
允毅似乎是明知故问:“你不高兴吗?”
她只能摇头,又笑道:“静姐姐出了事,后宫之中唯有凌姐姐能有这个能力来帮助皇上,为皇上分忧,凌姐姐当之无愧,臣妾何来的不高兴?”
其实瑜江是觉得心寒的,因为凌淑妃并无位高权重的娘家,却能如此平步青云,而自己虽有极强的父亲来做后盾,在允毅的面前,却什么权力都掌不上。
也许允毅是极喜欢凌淑妃的,否则不会待她这样的好,处处信任。
见到允毅盯住自己,瑜江下意识地避开自己的目光,低着头说:“臣妾累了,想眠一会儿。”于是,允毅张开自己的手臂,揽过了瑜江的肩头,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他语气很淡:“那就好好的睡一觉吧。”
瑜江没有再说话,安安静静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回到皇城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允毅抱着熟睡的瑜江从马车上走下来,然后淡淡地对前来接驾的罗有多说:“叫朱之麟来。”罗有多应声就跑开了。
其实早在允毅抱着瑜江跳下车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待回到披香殿,允毅起身离开后,瑜江也从床榻上爬了起来。
她执笔写了一封信,然后唤来正在殿外守夜的红芳,对她吩咐道:“你即刻就出皇城,去将这封信交给阿爹,记得,一定要亲手交到阿爹的手里。”
也许是太久不见,瑜江身上的陌生气息让红芳觉得有些惶恐,她接过信,“娘娘放心。”瑜江又嘱咐道:“皇上这次回宫没有惊动旁人,想必羽林军一定会在暗中监视,切记小心。”
红芳一向稳重,瑜江见到她一一应允下来,才微微松下一口气。
允毅回来的日子并没有对外宣扬。只是当东方发白,上朝的响鞭四起时,皇城内外才知道皇帝回京。
瑜江知道,从此以后她又变成了那一个珍妃段氏。
☆、昔云楚楚(一)
早晨,未等未央宫的人来请,花梨已经为瑜江化好了浓妆,穿上了流彩暗花云锦的红色宫装,然后一步一步的走去未央宫。她要继续例行为皇后定省的责任了。
进入殿内,瑜江跪下向苏玉瑶行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苏玉瑶说:“起来吧,赐座。”等到瑜江落座后,她才抬头去打量这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她已经太久没有见到这个皇后了。
苏玉瑶似乎是更加容光焕发了,也是,静贤妃一除,她还有什么后顾之忧?眼下凌淑妃虽协理她掌管六宫,可她苏玉瑶又怎么会怕这个没有身家背景的女人呢。
“舟车劳顿,这样早的来给本宫定省,可真是有心了。”苏玉瑶皮笑肉不笑,将自己的情绪控制的很好。
瑜江温婉一笑:“皇后娘娘这话言重了,臣妾给皇后娘娘例行定省本就是分内的事儿。”
苏玉瑶还是极讨厌瑜江的淡然,再加之这次随行祭祀,自己竟没能同去,已经耿耿于怀多时。她笑得愈发盛然,说:“珍妃这一个多月来都跟着皇上,可是听说了凌妃一回宫就被晋封的事儿吧?”
瑜江是知道苏玉瑶在意的是允毅,于是就似有若无的点到这一层,她笑了笑,道:“臣妾这么长时间以来都陪伴皇上的身旁,臣妾又怎么能不知?”
她们就这样平静地看着对方,好像在熬。
这时,茯芩打破了沉寂,她禀报道:“淑妃娘娘到了。”
苏玉瑶突然又笑了起来,她凝住瑜江,语气温和:“果然是在背后说不得人的,淑妃这不就来了吗?”
因为允毅还未回宫,所以凌妃迟迟为举行册封之礼。但皇帝旨意以下,宫闱之中无人不敬她一句:“淑妃娘娘。”如今凌淑妃位列正一品,瑜江不得不在她踏入殿中的时候起身行礼:“臣妾,参加淑妃娘娘。”
凌淑妃见到瑜江已经回来,不绝冷冷一笑:“珍妃从来都是如此的勤快的人啊,才回来几个时辰呢,就巴巴儿的来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既然是皇后娘娘的事情,臣妾自然不敢怠慢。”瑜江看向盛妆的凌淑妃,笑道:“妹妹私心想着能见着凌姐姐,也便来了。”
“珍妃一向说得好听。”凌淑妃缓缓走到座位上,笑睨一眼瑜江,“想必妹妹这个把月没在宫里头,是没见过诸位妹妹吧,个个如花似玉,堪比当年的段贵人呢。”
瑜江亦款款落座,却还是一样的恬静的神色,含笑说:“妹妹自问是比不上凌姐姐半分的。”
这时,苏玉瑶终于出声,笑着说:“淑妃,怎么从前不见你对新晋妃嫔如此上心?若是珍妃想见诸位妹妹,一会子可不就都见着了吗?”
瑜江愣了愣,凌淑妃继而问道:“怎么?她们还没来见过中宫吗?”
“就安排在今日觐见中宫,毕竟皇上已经回来了,可以准备侍寝。”苏玉瑶这话虽然是对凌淑妃说得,可是眼睛却是瞥着瑜江。
凌淑妃桀然一笑:“皇后娘娘亲自挑的人,想必皇上也是欢喜的。”
瑜江依旧是平淡笑意,丝毫没有因为苏玉瑶的话有所波动,她只是觉得苏玉瑶和凌淑妃之前的关系,似乎是太好了。
“凌姐姐一向不喜欢后宫里冷清,这回可不是热闹起来了。”瑜江倏然起身,向苏玉瑶和凌淑妃微微一行礼,“不过诸位妹妹臣妾就不见了,臣妾还要去看静姐姐呢。”
说罢,她已经退后两步,不理会两人的反应就径自向殿外走去。
而瑜江才出未央宫,就看见一群莺莺燕燕站在永巷外面。
她淡淡地看过去。掌事内监见到珍妃从未央宫出来,连忙提醒一干新晋妃嫔道:“各位小主,还请上前去向珍妃娘娘问安吧。”
她们这才看见瑜江站在了那里。她们连忙上前,然后齐齐跪在瑜江的跟前:“嫔妾参见珍妃娘娘。”
瑜江语气很凉,说:“起来吧,不必多礼。”
然后,没有再顾众人反应,径自越过她们独自离开。
剩下的妃嫔们面面相觑,两位才人议论起来:“这就是皇上如今宠幸的珍妃娘娘,好冷的美人儿啊。”
另一位不屑道:“我倒是觉得淑妃娘娘更大气的些。”
“你这是更羡慕淑妃娘娘位列正一品吧!”
瑜江踏入梁坤宫的时候,只觉得院子里愈发的冷清,秋白正好从殿内出来,见到瑜江她似乎很是惊喜:“珍妃娘娘您可算是回来了!我们娘娘正吵着要见您呢!”
瑜江恍然,随着秋白走进了殿中。还是一样的场景,而静贤妃坐在榻子上玩自己的头发。她轻轻唤了一声:“静姐姐,妹妹回来了。”
静贤妃抬头,见到是瑜江,竟从榻子上蹦了下来,然后扑向了瑜江:“妹妹!妹妹你来啦!”静贤妃瘦了许多,瑜江一壁看她吃饭,一壁问秋白道:“本宫这么久不在宫中,可是有人找静姐姐的不痛快了?”
秋白一哆嗦,战战兢兢地回答:“没,没有。”
“难道也要本宫教你如何说实话吗?”瑜江冷笑道:“那咱们就去皇上跟前亲自说。”
她惊得扑通一下跪了下来,磕头道:“是有人要寻贤妃娘娘的事,不过都让皇后娘娘给出面挡了!还下令说,说决不可打扰娘娘的静养!”
“皇后?”瑜江吐出这两个字,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静贤妃在津津有味的吃饭。
才待了片刻,允毅便来了。
见到允毅来,静贤妃一下就弹了起来,险些碰翻了瑜江手里端着的汤水。静贤妃抱过那个花瓶,然后伸到允毅的跟前,嘟嘟囔囔地说:“沛曕想父皇了!沛曕要抱抱!”
而允毅则是将静贤妃也抱在了怀里,很宠溺的语气,说:“难道静儿就不想朕了吗?”静贤妃很安静的靠在他的怀里:“想,静儿想皇上。”
瑜江在一旁只是低着头,用丝绢擦拭着被汤水溅出来的油渍。
允毅就这么看着瑜江擦拭干净后,然后起身对自己说:“那皇上陪着静姐姐吧,臣妾就先回去了。”
他嗯了一声,说:“朕晚些来看你。”
“臣妾告退。”说罢,瑜江退出了殿内,然后向宫外走去。
自从回到皇城之后,瑜江画了不少的竹子。她想起了和他一起穿越竹林的时光,她竟觉得珍贵而满足。
而允毅并没有向他自己说得一样,会晚些来看她,允毅去了鸾恩宫。
于是,她画了一夜的竹子,题了一夜的诗。
凌淑妃的册封礼华丽而隆重,丝毫不必当年静贤妃因为诞下皇二子才晋封的势头小。
苏玉瑶的眼神与凌淑妃在空气交叉之后,她终于将手中的妃印交到了凌淑妃的手中。苏玉瑶笑道:“从今以后,我们可要同心协力为皇上分忧了。”
“臣妾领旨。”
瑜江冷冷地看着她们,最后起身向前叩拜。作为比凌淑妃低下的妃子,她理应向高位下跪的。
就算冬天再冷又如何,宫里气氛不依旧暖和的喜气洋洋的吗?
瑜江只是没有想到凌淑妃的册封礼会隆重到这个地步,盛大到百官远远在外俯首称贺。
而允毅却在瑜江一个转身的功夫就不见了,连允憬也是,只留得司徒如仪一个人在那里观礼。
瑜江觉得很不妥,也很不安。可是她不知道出现了什么问题。
她感觉到了被动,一时间坐立不安。
允毅真的很信任凌淑妃。
册封礼后,大年夜的宫宴也交给凌淑妃全权操办。瑜江一向无权,用凌淑妃早先的话来说,只要好好的服侍皇上不就可以了吗?
坐在品竹台中,一个人。瑜江因为穿着极为保暖的衣料,丝毫不觉得冷,她喜欢这样的静谧。雪下得很厚,每一步踩上来都觉得踏实和厚重。
“珍妃娘娘的脚伤可是大好了吗?”瑜江闻言看过去,是司徒如仪正冒着大雪款款走来。瑜江淡淡一笑:“劳烦烈王妃挂心了。”
司徒如仪走进品竹台内,放下了油纸伞,笑道:“珍妃娘娘倒是愈发的闲了。”瑜江只是看着司徒如仪,并没有说话。
司徒如仪坐在了瑜江的对面,含笑道:“若是珍妃娘娘无人陪伴,妾身很愿意为珍妃娘娘一解寂寞。”
“怎么?看不住七爷,就想要来看住本宫吗?”瑜江笑得很美,她说得每一句话都这样的拨动人心弦,“想必这时七爷入宫来了吧?”
枉费她司徒如仪自诩聪明,在瑜江面前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瑜江继而凝住她,一字一顿,“本宫没在灵山上摔死,烈王妃是觉得可惜了吧!烈王妃真的是来看望本宫,而不是旁的吗?”
司徒如仪强撑笑意,“珍妃娘娘这话倒是有差了,妾身来看望看望珍妃娘娘,不过是妯娌之间的情谊罢了。”
“妯娌情谊?”凌淑妃的声音从来都是穿透力十足的,她彼时和允憬站在不远处的石阶上,笑看着她们说,“烈王妃这亲倒是套的挺近,就连给皇妃请安的礼数都给忘了不成?”
瑜江和司徒如仪转头看向来人,司徒如仪一眼看见允憬,继而盯住了凌淑妃。而瑜江在扫过一眼允憬之后,侧过了头。
凌淑妃含笑:“烈王妃这是不会行礼了吗?可要珍妃示范一次给你看?”
司徒如仪死死压住怒火,起身向瑜江行礼,“妾身,参见珍妃娘娘。”再转身向凌淑妃行礼:“参见淑妃娘娘。”
“起来吧。”凌淑妃没有在看她,而允憬却对她说:“你先回去。”
“七爷!”司徒如仪这回真是慌了。
可是允憬没有理她,她咬住嘴唇,只得行礼告退,然后迅速走下了石阶,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瑜江这时才缓缓从石凳上起身,向凌淑妃行礼,“臣妾参见淑妃娘娘。”
凌淑妃有贴身宫女流苏为她撑伞,而鹅毛般的大雪全顷刻飘落在了允憬的披风上。凌淑妃看着她,笑道:“不必多礼。”
“既然如此,小王先行一步。”允憬对凌淑妃说完,正要转身离开,却被她叫住,“本宫能在路上遇上七王爷也算是缘分,不如我们就和珍妃一起煮杯酒喝吧。”
允憬看了一眼低头站在亭中的瑜江,说:“多谢淑妃美意,只是小王着实不便奉陪。”
而凌淑妃没有再挽留,只道一句:“既然如此,那七王爷自便即可。”允憬不再多说,正欲迈步,却又再一次被叫住:“七王爷留步。”
是瑜江的声音。
瑜江捡起司徒如仪丢在地上的油纸伞,然后走进大雪中,一步一步走到允憬的跟前,将油纸伞递给允憬,说:“这伞是烈王妃之物,还请七王爷代为转还给烈王妃。”
允憬很自然的接过油纸伞后,说了一声多谢,然后走下石阶,最后消失在毛毛大雪之中。
凌淑妃站在伞下,看着全身沾满了雪花的瑜江,笑道:“珍妃你一贯会做好人,不过也真是奇了,每次你要被人欺压到头上的时候,本宫总能看到热闹。”
瑜江飘远的目光终于到了凌淑妃的脸上,笑了笑:“凌姐姐不是要煮酒吗?妹妹奉陪便是。”
☆、昔云楚楚(二)
凌淑妃没有说话,只是向品竹台内走去,流苏紧随在她的身后。于是,瑜江和凌淑妃两个人坐在亭中看着流苏煮酒,然后一杯一杯的喝下去。
“没想到凌姐姐也是这样的闲,臣妾还以为凌姐姐脱不开身子呢。”瑜江看着跳动的火星,淡淡地说。
凌淑妃笑道:“珍妃还是别说这样的话了,听着,可是怪酸的。”
“本宫不早早跟你说过了吗?珍妃你只要安心伺候皇上就是了。”凌淑妃将杯中的温酒一饮而尽,继而再道:“有些东西不让你碰,是有皇上自己的心思的。”
“难道凌姐姐觉得,臣妾是在巴望着那个所谓的大权吗?那不是皇后的东西吗?”
凌淑妃盯住瑜江的眼睛,反问道:“难道你就没有巴望过吗?上次静贤妃的事情,难道珍妃就没有因此而恨过皇上,恨过本宫吗?”
她说:“凌姐姐错了,臣妾不恨。”
瑜江放下酒杯,葱葱的玉指已经通红,她站起身来,一句一顿:“臣妾还是这样的一句话,若是凌姐姐心中有了计较,臣妾无话可说。”
凌淑妃的语气很淡,很轻:“你就不怕吗?”
瑜江凉凉一笑,说:“那凌姐姐你,不也是不怕的吗?”
大年三十晚上,宫宴热闹非凡。
而瑜江也如愿的见到了自己的父亲段政,她知道,事到如今的风口浪尖上,父亲对自己,怕是要有所交代了。
宫宴当中,珍妃不在,段太师也不在。而众人皆知,他们父女二人在披香殿内家长里短,一叙牵挂之情。可是事实有多冰冷,有多不堪,只有瑜江自己知道。
五年了,她等的不就是这一刻吗?决定生还是死,去还是留下来。她不想知道,可是她不得不去接受这样的安排。
从一年前还战战兢兢,坐立不安的思虑、担忧,不就是因为自己已经知道,所有人的命运马上就要再度发生了改变了吗?她还有什么可怕的,从她决心为允憬入宫那天起,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原来此刻,已经快要走到风口浪尖上去了。
红芳将披香殿的大门紧紧关闭,只留下段政和瑜江两个人站在殿中。瑜江一步一步走到段政的跟前,径自跪了下来,缓缓道:“女儿谨听阿爹吩咐。”
瑜江只是没想到,原来走到这一步,竟然这样的快。
段政微倾头,威严无限地看着跪在面前的瑜江,他沉默了很久,只是看着她。不知道过了多久,段政才开口道:“瑜江,想必你已经很清楚当前的形势了吧。”
“女儿知道。”
面对段政,她只有认命。
她嘴角的笑容全是苦意,每一个字说得如此费力:“四年的精心安排,近日七爷已经在蕲州部署好了部队,只听号令下达,淮京城内也都是阿爹的人,而这次更是借助凌淑妃的册封礼,在宫内做足了准备,如今,就只待东风。”
段政叹了一口气,凝住自己的女儿,道:“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