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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少，难得的清静。”瑜江淡淡地对此评价。
大夫人略微炫耀的语气，“这是自然，云山寺庙，非达官贵人不能上，寻常乞雀也想飞上枝头当凤凰不成？”
说完，她取过僧尼手中的长香，对在上观世音大士的玉像，好似虔诚的参拜起来。瑜江眉眼不见喜怒，只是亲自点了长香，插在了香炉上。
趁着大夫人和二夫人在求签的空档，瑜江带着付君泽去山崖边上，看远处的奇山怪石。她望的出神，喃喃对付君泽说道：“君泽，你可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模样？”
“那瑜江你知道吗？”付君泽问。
瑜江没想到付君泽会这么问，她怔了怔，低头对上他同自己一样漂亮的眼眸，轻轻摇头，道：“瑜江也不知道。”
建春好不容易才找到瑜江和付君泽，“瑜姑娘、二少爷，大夫人正在求签，叫两位过去呢。”瑜江嗯了一声，拉着付君泽就回到了佛殿中。
四人又一同去了城西的街市，一路无话。过了午时才回到了丞相府。
管家和建夏连忙迎上去，没来得及理会大夫人和二夫人这两位夫人，就对瑜江低声说道：“王爷来了，老爷叫瑜姑娘过去呢。”
瑜江莞尔一笑，眉眼含带笑意，她的声音清泠悦耳，“原是七爷来了。”她继而就撇下了众人径自走去了付林海的书房。
大夫人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更是厌恶的甩了甩袖子，二夫人亦然是全看在眼里。
“参见七爷”瑜江行礼之后，付林海慈笑着走到她的身边，对她说道：“王爷的书法极好，在淮京城里也是有名的，瑜江你也擅长写字，不如和王爷切磋一番吧。”
于是，付林海与付君祺走了出去，将自个儿的书房留给了允憬和瑜江。
二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相视而笑。
他们已经了解到，这正是付林海对允憬的试探。瑜江走到书桌前，执起狼毫笔，在纸上书写起来，字迹行云流水，碧家小秀：林有朴樕，野有死鹿，白茅纯束，有女如玉。
允憬走到瑜江的身旁，看一眼她笔下的小字，又望向了她三千青丝遮挡住了她姣好的侧脸，情不自禁的握住了她的手。瑜江背后一僵，但还是任由允憬执住自己的手，用笔尖在宣纸上继续勾画起来。
“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兮，无使尨也吠。”念到此，瑜江轻轻一笑，她侧头，问允憬道：“王爷今天，可有安排？”
允憬松开了她的手，说：“晚上，本王会跟你的父亲和兄长出去的。”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疾步走出了书房。
瑜江将整首《野有死麕》写完整，才放下笔走出了书房，门口早已有建夏在等候自己回燕竹苑去用膳了。
吃到一半的时候，瑜江问建夏道：“二少爷呢？”
建夏笑着说：“正陪着二夫人呢。”
瑜江嗯了一声，将自己跟前还未动过的醪糟汤圆儿递给了建夏，吩咐道：“这个你送去给二少爷吧。”
建夏应声，就将东西端去了惜春苑。
大夫人和二夫人正在说话，付君泽在一旁念三字经。建夏将那一盅甜汤放在桌上，对二夫人说：“二夫人，这是瑜姑娘特地拿给二少爷的。”
二夫人下意识的望向大夫人，随后才连忙打发了建夏离开。
付君泽看见有饭后甜点，把三字经一丢，自然是爬上凳子去拿甜汤喝，“瑜江小厨做的醪糟汤圆儿很是好喝，阿娘，你要不要尝一尝？”
大夫人冷笑，“我真是低估她了，这么会巴结人，怎么不见她来巴结巴结我呢？”
二夫人一听，吓出一身冷汗，大夫人的娘家在京城也是屈指可数的富贵人家，跟自己老爷是同一时期发家的，都是自己轻易得罪不起的主儿。
二夫人连忙将付君泽手中的甜汤叫建冬收走。
付君泽这下可不乐意了，开始大吵大叫起来，二夫人情急，只得对付君泽断喝道：“以后不许吃你阿姊送来的东西！”付君泽从未见过自己阿娘这么凶，只得憋着一肚子的冤屈，跑了出去。
大夫人只是在一旁用团扇有一搭没一搭地给自己扇风，然后慵懒地对自己的侍女建春说：“上次大少爷带回来的西域葡萄，都拿给二少爷吃吧。”
建春一惊，连忙说：“大少爷除去拿给您的，其他全都送去了瑜姑娘那里了。”
她突然大怒，将团扇狠狠扔下，“我还真是小瞧你们瑜姑娘了！”
瑜江正在梳头的时候，建夏从外面走进来，带笑说：“老爷和大少爷回来了，他们还给瑜姑娘你带回来了一鼎干冰，知道瑜姑娘素来怕热，过会子屋里很快就能凉快起来的，老爷真细心。”
瑜江也没有着眼去看，只说知道了，就进了内室睡觉去。屋里的确很凉快，难得夜里睡觉没有辗转难免，一夜好梦。瑜江心想着，果真是难为允憬一片好心了。
早上的时候，付君泽就跑了过来。
瑜江笑问：“昨天的醪糟汤圆儿好喝吗？”付君泽蹙紧眉头，瓮声道：“阿娘把瑜江你给我的醪糟汤圆儿倒了，大姨娘还发了好大的火，吓死我了。”
瑜江轻笑道：“你若是来，瑜江就有给你喝醪糟汤圆儿的时候。”
建夏闻言意会，就连忙去了小厨房里准备。
而付君祺这时候踏进了燕竹苑，对瑜江笑道：“妹妹，咱们七爷可又来找你了，你可要好生担待才是。”
☆、暗香浮动（一）
风轻云淡的日子。瑜江径自那锦木双辕马车，坐在了允憬的对面，“又被付林海遣来陪七爷你，真是不值当的买卖。”瑜江的语气戏谑。
允憬坐在那里闭目相向，好似养神的模样，他问：“那你想去哪里，算本王陪你便是。”
“钓鱼。”瑜江冲他莞尔一笑，允憬缓缓睁眼，看向了她。
月河在淮京的郊区，绿水青山的煞是有氛围，允憬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子会如此享受钓鱼的乐趣，一双柔荑娴熟地握住鱼竿，闭上眼睛、嘴角含带着笑意静静等待鱼儿上钩。
允憬唇角勾笑，将注视着她的目光收回，再度投向了平静的湖面。
允憬原以为瑜江是十分会钓鱼的，可是自己的脚边已经堆满了各种鱼儿，而瑜江的鱼竿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连萧凛都忍不侧目看着瑜江，此举究竟有何深意。差不多有两个时辰，瑜江一挑鱼竿，然后站了起来，对允憬笑道：“瑜江的鱼钓完了，还劳烦七爷送瑜江回去。”
“今天打算无功而返吗？”允憬依旧坐在那里，目光打在湖面上，并未有所动。
“是瑜江没那本事罢了。”瑜江说完，蹲□来从脚下的石缝中捡起了一只小螃蟹，然后走近允憬身边，“喏，送给七爷。”
允憬看她小心翼翼的捏着这只河蟹，半晌才站起来，越过她的身边，叫道：“萧凛。”
“是。”萧凛叫车夫将鱼收拾进布兜里，自己则是接过瑜江手中那只张牙舞爪的小蟹，比了一个请的手势邀请瑜江上回程的马车。
在马车上，允憬询问道：“不放鱼饵，这样如何能钓到鱼？”
瑜江原本低着头，听他发话，目光很自然的停留在他的脸上，她说：“不瞒王爷，瑜江只是想找个地方发呆罢了，实在不为钓鱼而来。”
允憬嘴角有一抹隐藏住的笑意，“明天呢？来继续发呆吗？”瑜江微微一笑，“明天城中有闹市，瑜江想去玩呢。”
只是无论如何允憬都想不到，这一次瑜江会把付君泽带上。
“参见王爷。”付君泽怯生生的叫了一声允憬。瑜江说：“君泽你去跟着七爷，可好？”瑜江又看向允憬，眨了眨眼睛，“七爷是不会介意的，对吗？”
允憬总不好真的介意，于是就任由付君泽拉着自己的袖子，他是很想问问瑜江想要带他来做什么？
付君泽非常自来熟，他拉着允憬在前面东逛逛西走走，瑜江和萧凛跟在他们的身后。萧凛毕竟是把瑜江当成自家主子的客人，所以对瑜江很客气。
瑜江本来是看着付君泽玩得很开心，自己只是随意，左右顾盼中发现角落小贩吹糖人儿，一时觉得好玩至极，于是驻足认认真真的看起来。
萧凛看到嬉闹的人群之中，允憬和付君泽已经走远，想要跟上去，自己却又不能丢下瑜江走开。
他正在左右踌躇时，允憬已经发现他们没有跟上来，于是回过身来，看见他们停在了那里。
“若是喜欢，本王全都给你买下来便是。”允憬快走了两步回到他们面前，对此刻兴致勃勃的瑜江说道。萧凛正准备拿出了银两来付钱，瑜江已经接过小贩手中的糖人儿，笑着问允憬：“这个糖人儿，可像七爷吗？”
允憬愣了愣，看着这个吹得极其俊俏的小糖人儿，一时无语。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瑜江已经将糖人儿递给了付君泽，“弟弟，瑜江请你吃糖人儿。”然后顺势牵过付君泽的手一起向人潮中走去。
萧凛忍不住出声，“七爷，这……”
允憬只是跟上她，语气平淡，“她若喜欢，随她便是。”
他们从闹市走回了丞相府，允憬顺道进去找了付林海。
瑜江与允憬的视线在空气中短暂交叉后，她拉着付君泽的手回了燕竹苑。瑜江一壁给付君泽擦脸，一壁又问道：“君泽喜欢七爷吗？”
付君泽咧嘴一笑，道：“喜欢，虽然他不跟君泽说话，但是会给君泽买好多好多的好东西，所以君泽还是喜欢瑜江的七爷的。”
瑜江忍不住掐他的鼻子，笑骂：“你这个小势利鬼。”
“可是，他对瑜江你真的很好，怪不得你总是和他去玩，然后却不和我一起。”付君泽故意瘪嘴，瑜江怔了怔，随即只是淡淡一笑，不再接话。
快要用晚膳时，付林海进了瑜江的堂屋里，瑜江一笑，“阿爹来得正好，陪瑜江和君泽一起用膳吧。”
付林海眼睛笑眯眯的，“的确来的正是时候呢。”
吃饭间，付林海忍不住牢骚付君泽，“君泽，不是阿爹说你，你怎么总是粘着你阿姊呢，还，还跟你阿姊一起跟王爷出去。”
“阿爹……”瑜江想要劝解，付林海打断了她：“瑜江你也是，总是惯着君泽，仔细将他惯坏了。”
瑜江只好软声说道：“瑜江以后不惯着弟弟便是，阿爹好好吃饭吧。”付君泽乖乖的吃米饭，不敢再说一句话。
从燕竹苑回来，付林海看见付君祺在房中等他，就问道：“这次又是怎么了？”
付君祺欣喜若狂，“阿爹，事情一切顺利！”付林海阴阴一笑，道：“有烈亲王这个推力，何愁大事不成。”
“那，妹妹的婚事什么时候办？”付君祺问道。付林海端过大夫人斟的茶，微微思索一番，大夫人已经接过话，“瑜江迟早都是要嫁人的，这会子不如趁热打铁。”
付林海摇头，道：“按照君祺派人监视的情况看，烈亲王肯同瑜江玩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想必是极其上心，不妨多吊他一阵子，也无妨。”
“那，还要继续看着他们吗？”付君祺迟疑道：“若是妹妹或者是王爷知道了，恐怕……”付林海吹散杯中的茶叶，继而又问他：“你如今可知道瑜江的态度吗？”
付君祺不明白，“妹妹的态度？若是那个人是王爷，要她嫁，她又岂能不顺从的道理？”
付林海冷笑道：“瑜江毕竟是我的女儿，若是烈亲王知道我不顾她的感受，就这样将她卖了出去，他做何感想？”
“这样王爷会怀疑我们的居心，最后对我们到底百害而无一利，”付君祺恭敬道：“儿子明白了。”
大夫人听罢，厌烦不已，让那个狐媚子滚出相府也要如此大费周章，真真儿不是什么好东西！
允憬除了应付付林海之外，就是隔三差五的同瑜江出游。他还是很尊重瑜江的意愿，虽然瑜江的想法总是让他忍俊不禁。
而这回允憬提议带着她去了水库，瑜江也欣然应允。他们就这样站在长长的木板桥上眺望远处的山水风景。
瑜江望着前方，觉得景色极好，她不禁赞叹：“这里真漂亮，绿野环山，湖水波光荡漾，周围鸟飞雌从，着实是个附庸风雅的好地方。”瑜江继而抿嘴一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七爷无所事事呢。”
“原本就是无所事事。”允憬手掌抚上铁锁，“前几次出来，瑜江姑娘你总是带着付君泽，若不是本王跟付林海提过一次，他能晓得制止？”
瑜江莞尔一笑，道：“若是七爷不提，付林海如何晓得七爷你真的是在乎瑜江？”
她音落，允憬忽而意识到了其中缘由，只好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那付君泽怎么会直呼你的闺名？”
瑜江看着桥下的绿波荡漾，笑道：“瑜江还以为王爷不会好奇呢，左不过是小孩子喜欢，做长姊顺着他罢了。”
允憬一壁打量她，一壁道：“你竟如此心疼自己的弟弟。”
而后，一时无话。
倏然，一阵暖风吹过，木板桥被吹得咿咿呀呀，扬起了瑜江的三千青丝，将她碧霞纹纱的袖裙微微漾起，极是好看。
允憬心一沉，扳过瑜江的手臂，几近蛮横的抱住了她的腰身，“瑜江姑娘，冒犯了。”他语毕，已经低头吻住瑜江的双唇。
她的几缕青丝拂在他的面上，十分温柔。
瑜江的嘴唇蚀骨柔软，香气袭人。而瑜江望着允憬近在咫尺的眼眸，在他扑面而来的气息中，感受着他唇上的冰凉，瑜江终于闭上了眼睛。
半晌，瑜江促狭地推开了他。允憬回神，望着她，欲要跟她解释，“我只是……”
瑜江的笑意依旧平静怡人，“瑜江明白，他们不会再怀疑我们了，七爷放心即可。”
瑜江的脸色微微泛白，她话说完，转过身向来时的方向走去。脚下的木板依旧咿咿呀呀作响。
允憬看着她的背影，暖风继续拂过，仿佛要将这个单薄的人儿吹走一般。他的眼底开始弥漫起了深深的凉意。
相府中，瑜江给付君泽削了一块梨，看着他吃完后，又给他削一块。
付君祺又进了瑜江的燕竹苑，瑜江知道他又是替付林海传达允憬的指令，瑜江起身，给付君祺行礼，“见过哥哥。”
“妹妹，这几日王爷与我和阿爹商量正事，所以总不得空来找你，今日王爷得闲，已经堂屋里等着你，阿爹特特儿让我来叫你过去呢。”付君祺一壁对瑜江说完，一壁叫建夏把付君泽带回惜春苑去。
瑜江淡笑，“有劳哥哥了。”
付林海见到瑜江缓缓走来，连忙对座上的允憬道：“那微臣就将小女交给王爷了，晚些回来也并不打紧。”允憬只是微微一笑，显得意味深长。
允憬和瑜江并排走出丞相府。允憬似乎十分的胸有成竹的模样，“若是瑜江姑娘还有什么鬼马尽量使便是，本王都随你。”
瑜江的声音亦很轻快，“皆因七爷有张良计，瑜江得此待遇自然感激不尽。”
允憬笑问：“他们，还敢跟来吗？”
瑜江的笑声清泠，回道：“自然是不敢了。”
☆、暗香浮动（二）
当允憬象征富贵的马车停在破旧的牌坊前时，瑜江已经径自跳下了马车。允憬看到那块牌坊时，意识到自己在淮京城中贫民聚集的地方。
他淡淡道：“为什么瑜江姑娘会如此标新立异呢？”
瑜江不过嫣然一笑：“总会是有意思的。”
三个人走过这些岌岌可危的茅草屋，周围几乎怨言满地四起。这样的声音灌入允憬的耳中，尤为刺耳。
“这个时节原本就是大旱天气，失去收成，那样多的灾民涌入淮京城，却只能在这里遍地□，再不去救他们就是死路一条。”瑜江看着周围穿着粗布麻衣，被饥饿和伏旱折磨地奄奄一息的人们。
她冷冽的神情浮上脸颊，她说：“这些人，不过是需要温饱，只是需要温饱罢了。”
允憬看着周围的一切，不由道：“还是在天子脚下，皇兄竟还迟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瑜江听罢凉凉一笑，略带轻蔑道：“皇帝吗？他只求他的温饱，天下，在他眼里算什么？”
“皇兄不是神。”允憬下意识的替允毅维护，瑜江抬头看他。
仿佛想要看穿他，允憬被她的目光逼得无路可退时，瑜江已经转过身去，跳上了旁边废弃的板车上。
瑜江跳了上去，允憬讶异不已。瑜江清脆动人的声音倏然喊开：“大家别怕，这位是烈亲王，是我们的七爷，他一定可以带着大家都走出困境，绝对让你们每一个人都好好儿的，一会儿粮食就来了，大家再忍一忍好不好？”
允憬和萧凛都错愕不已。周围已经开始聚集各种各样的人，他们的脸上共同有的神情，那就是期盼。
瑜江倾过头来，和站在下面的允憬久久对视着。允憬明白瑜江的意思。
允憬沉静半晌，终究还是对萧凛吩咐：“先去就近的粮库放粮，半个时辰后就要到，不容拖延！”
萧凛应声，转身就离开了。瑜江见状，对他施以一笑：“七爷，村民会感激您的。”
允憬表情只是淡淡的，他伸手欲要将她扶下来，“你在他们面前给我戴好了帽子，我总不好拆自己的台吧。”
那些被饥饿折磨的人全都跪在允憬脚下，竟山呼道：“谢谢七爷，谢谢七爷……”
允憬从来没有想过一句放粮竟能让他们如此感激涕零，他刚想回应什么，瑜江又胸有成竹地对他们道：“你们放心，只要有七爷在，什么都不用怕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瑜江要这般替他许诺？他想问她，可是却又发现不能够。
萧凛回来后，瑜江帮着萧凛一起分发馒头和汤水，允憬站在五十步开外的地方远远看着。这些穷苦的村名们每一个拿到粮食后都到自己的跟前磕头谢恩，允憬看着，心有波动。
到最后，瑜江累得不像话，回到车上就开始闭目休息，萧凛还是很平静的守在车里，允憬坐在瑜江的身侧，看着她熟睡的模样，目不转睛。
他继而从车内取了一件披风盖在了瑜江的身上，哪知瑜江突然伸出手来，紧紧地抓住了自己的手，轻声唤道：“阿娘……”
允憬微愣。
这时，萧凛回头请示允憬，“王爷，是先送您回去，还是先送瑜江姑娘？”
允憬似乎没有把这个问题太当作问题，他很随意的回应道：“直接回府，丞相府那处……就不去了。”
萧凛有些错愕，又看了看他们交织在一起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