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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忠心什么的,他一想就觉得头皮发麻,哪怕只是装装样子也做不到。
于是只是老老实实道:“徒儿……不知道……”
雄霸“哼”了一声后便不再说话,就任他绷紧了身子跪着,自顾自地看起了案几上的卷宗。
秦霜进议事厅的时候是烈日当空,这一跪一直跪到了夕阳西下,连膝盖都麻木了,但也只能挺得笔直,不敢有丝毫懈怠。一边默默地自我安慰道,幸而现在不是寒冬,这样不会得关节炎。
雄霸事务繁忙起来,有时候就直接在议事厅用饭,这回也是如此。到了时辰,文丑丑便提着食盒扭着腰来了,见到秦霜还跪着,差点没闪着腰。碍于雄霸的脸色不好,也不敢说什么,偷偷地来回打量着二人。
秦霜本来还不觉得如何,闻到食物温暖的香气便发现自己实在很饿,只能低下头,尽量不去想。意志上克制得很好,肚子却不争气,“咕噜”了一声。顿时大窘,嗫嚅道:“要不……徒儿跪到外面去?”
雄霸停下筷子,看过来一眼道:“不必。”
秦霜应了一声,却听到上首又传来一句“过来吃饭”,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幻听了。抬头看到文丑丑笑眯眯地向自己招手:“霜少爷,帮主准你起来了呢。”
跪得久了,血行不畅,前几步迈得很不稳,文丑丑活泼泼地蹦了过来,站在身边伸着手让他扶,秦霜这才慢慢地挪到了案几旁坐了下来,接过了他递来的碗筷。
比之之前雄霸盛怒的时候,现在虽然是面对面坐着,压迫感也已经小了很多,只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想了想才发现,那是因为自己竟然在和他同桌吃饭的缘故。这样的情况,放在风云和孔慈那都是寻常,甚至和文丑丑一起也没有什么不适,但是对象换成了雄霸的话……回忆了下,果然这还是第一次。同桌吃饭所体现出的那种平等的默默的亲近,以前从未想过会和雄霸这种高高在上的人联系到一起。
而且那一句“过来吃饭”,语气平平,但听起来似乎不应该来自于掌握生杀大权的上层,那种虽然生气但也不会把真你怎么样的感觉,反而更像是……家人?
呃,这一定是我的错觉……
秦霜默默地低头扒饭,文丑丑往他那里夹什么,他就吃什么。肚子是满足了,嘴里却没吃出什么味道来。
雄霸看到他吃完了放下筷子,突然问道:“霜儿的右手没有受伤?”
秦霜不明就里,“啊”了一声。
“不是说被火猴碰到么?”
秦霜明白过来,忙道:“是,不过只是有些发红,现在已经全好了。”说起来也算是幸运,当时袖子全烧毁了,皮肤上的伤倒不严重,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皮开肉绽、鲜血淋漓那么可怕。
听到雄霸淡淡地说了句“好”,继续道:“那为师便知道怎么处罚霜儿了。”
秦霜:“呃……”
文丑丑领命进了内室,不久便捧出了一样东西。
秦霜一见便睁大了眼睛:“这是……”这样东西他在电影中已经看到过,但还是第一次接触到实物。
这是一个铜铁所制的圆盘,具有一定的厚度。朝上的这一大面,中间有一面小小的镜子,围绕在四周的,是一个个同心的圆圈,圆圈之间已经被切割开来,并不相连。每一个圆圈上又被金丝等分,每一环或标上十天干,或标上十二地支。此外在大圆周上,还钻了一个点,用朱砂染成红色。
这便是泥菩萨给予雄霸的乾坤挪移五行大宝盒了。上面的天干地支相当于密码盘,而那个朱红的点,也就是用来对应的地方。只有按照正确的顺序排列,才能成为开启的钥匙,看到其中所藏的后两句批命。在电影中,雄霸就是一直未能打开这个宝盒,才会派出秦霜和聂风去寻找泥菩萨。
果然这边雄霸道:“泥菩萨当年并未留下任何提示,只能一一去试,这些年来还没有结果。为师近日没有时间,那么这件事就交给霜儿来做吧。”
文丑丑在一边摇着他的镂花小扇,“嘻嘻”笑道:“这是好事呀!霜少爷若能让帮主提前预知天命,那就是大功一件了!”
秦霜在心里苦笑,雄霸想要知道的那两句话其实自己闭上眼睛就能默出来:“九霄龙吟惊天变,风云际会浅水游。”加上“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这四句批命就概括了他的一生:“成也风云,败也风云。”
真相的揭开就是剧情的转折点,在那之后雄霸先是不惜利用孔慈来分化风云,然后处处想办法,不择手段地继续加害他们二人。
所以这个秘密,无论如何,自己只会让它烂在肚子里。
嘴上只是恭敬道:“徒儿也希望能够将功赎罪,替师父分忧。”
接下来,秦霜每日都要到天下第一楼去拨弄这个宝盒。
其实这个处罚比他原来所以为的要轻松很多,朝九晚五,安坐桌前,仿佛又回到了在现代社会上班族的生活。
除了他现在所呆的地方,是总裁办公室……
偌大的议事厅,只有两个人,彼此都不说话,认真地做着自己的工作,远远地传来翻阅案宗的声音,交错在自己书写文字的节奏中,显得安详而宁静。
喂……这种貌似和谐的错觉,其实才是最不和谐的吧?
秦霜再次提笔,翻了一页,写下了一列无效的天干地支。
雄霸给他的不仅是宝盒,还有现在手中的这一本册子,前半册记录了他已经尝试过的组合。
秦霜首次翻阅的时候,就看着第一行十分眼熟,想了想,原来就是聂风和步惊云二人的生辰八字,两份年、月、日、时,共八组天干地支,十六个字。再看那宝盒上,果真是十六个圆圈,八圈标着天干,八圈标着地支,彼此间间隔交错,成双成对。
虽然全无头绪,雄霸还是在一开始就想到了生辰八字这个可能性最大的排布方式,不可谓不敏锐。他第一次尝试的是风云的,第二行写的则是将二人的颠倒过来,这也在情理之中,因为泥菩萨在说出他上两句批命后还给了他风云的生辰八字。
再接下来看,其中有雄霸自己的,有孔慈的,也有秦霜本身,还有个推算出来比他大了十五岁的,想来就是秦雪的了。两两组合,翻来覆去都试过了,可惜都不是。
现在到了自己手里,再想走这条路,倒也不易,因为所知的差不多都试尽了。况且秦霜要努力的与打开宝盒恰恰相反,所以他选择的是一个最笨也最没意义的法子,那就是按照天干地支的顺序,每次挪动一格来尝试,这样就把误打误撞弄对的可能性降到了最低,又在雄霸面前显得自己正在勤勤恳恳地做事。
只是日日都是这样机械地重复难免无聊。秦霜强压下一个呵欠,终于看到日头转西。
快要下班的时候,心情总是会好一些,起了点玩心,将自己的生日和时辰换算成了生辰八字,转着宝盒内侧的圆圈表示了出来,然后又将步惊云的排布在外侧,好像二人并立的模样。
正望着暗自走神,突然看到文丑丑捧着一只鸽子奔了进来,向雄霸行礼道:“启禀帮主,安插在无双城的眼线终于来消息了!”
鸽子脚上的细管被呈交了上去。雄霸从中取出了两张纸条,展开了第一张。
秦霜还记得己方的反间计,这眼线是带着无双城奸细的人皮面具去那查探“倾城”的。问道:“师父,可有了什么眉目?”
却见雄霸脸色阴沉:“上面说,为师的天下剑在无双城中。”
秦霜一惊:“什么?”原以为已经隐瞒过去的事,没想到才过了一个月就被捅了出来!
想了想,试探着道:“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那眼线又没有见过天下剑,如何能分辨得出来?”
只听雄霸道:“他亲耳听到了对话,独孤一方安排他儿子盗走了天下剑,现在已更名为‘无双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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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丑丑道:“言之凿凿;那就一定没错了。”说着叉腰道;“这独孤一方也真是胆大包天,连帮主的东西都敢染指!”
雄霸冷笑了一声:“宝剑需得常饮人血;既然如此,这第一次;本座就正好用他的性命来祭!”
秦霜沉默了下来。他前面有心替无双城遮掩,却算漏了被派遣过去的眼线。现在既然已经暴露;那么来日的一场腥风血雨也就注定了。
不由得有些心灰意冷,当下便告退了;回望霜楼窝着去了。
此时他还不知道,有一个更大的危机已经接踵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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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雄霸在剑冢修炼了一番三分归元气后,由密道回到了议事厅;若有所思地来回踱着步;走了一会,停在了秦霜使用的那张案几前。
上面摆着乾坤挪移五行大宝盒,旁边则是用作记录的册子,正摊开着,秦霜的字体在烛光下显得更为柔和。他翻看了几页,低声笑道:“以这种法子若能打开,那就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目光落在宝盒上,目光却是一动,那上面的天干地支并不是最后一行上的。
回忆了下,外侧的那组分明就是步惊云的生辰八字。“哼”了一声道:“替我做事的时候,想着他做什么?”再看内侧的那组,并不认识,也不知是谁。于是便伸手只将外侧的抹乱了。
转了几个圈,想到秦霜白天坐在这里时安静而温顺的神态,心里一动,开始排列他的生辰八字。
心里熟悉,手下不停,年、月、日很快便出来了。指尖压上了最后一圈,缓慢而专注地推动。
但当最后一个字也对准红线的时候,圆盘下却突然传来了一声“滴答”。
这是从未有过的声音,听来仿佛是什么机括跳开了。
随后圆盘中心的镜子上开始凝聚起一束金光,反射到空中。
宝盒终于被打开了,而未来的天命也将降临到此时的世间,被人提前获知。
雄霸这才猛然反应过来,梦寐以求的后两句批命即将在自己的眼前展现,一瞬间狭长的双目中充满了惊喜、期待和渴求。
他退后了几步屏息以待,盯着前上方,眼睛眨也不眨。
随着金光逐渐明亮耀眼,隐约模糊的笔画也变得越来越清晰。
然后,雄霸的脸色骤然变得铁青,难以置信的铁青。
他随手抓起案几上的笔抛了出去,怒喝道:“谁?”
门口处响起了一阵碗盘碎裂的声音,文丑丑仰倒在地,那支笔离他的脚只有一寸距离,一半都没入了青石地面。
他忙翻个身匍匐在地:“帮主,是丑丑啊,丑丑是给帮主送夜宵来的……”
雄霸的声音从黑暗中传了过来,就仿佛是在脖子上慢慢收紧的铁线:“告诉本座,你看到了什么?”
文丑丑连连磕头,哀告道:“求帮主饶命!丑丑知错了,但丑丑真的不是故意要偷看的……求帮主饶命啊……”
他每一下都敲得极重,很快那处地面便见了红。
雄霸冷冷看了一会,道:“起来吧。文丑丑,若是你每知道本座的一个秘密便要送命,那么你现在早已经死过很多次。”
文丑丑这才战战兢兢地站起来道:“是是,帮主的大恩大德,丑丑一直铭记在心。”只是这么一会,他已经汗流浃背。
雄霸的目光落在他高高肿起的额头:“你知道本座为什么不杀你么?”
文丑丑连连点头道:“丑丑明白的……因为丑丑只要能留得一条贱命,就可以为帮主做任何事的……”
雄霸看着他道:“没错,你虽然穿着白无常鬼的衣服,却比谁都要怕死。而惜命的人总是会懂得怎么样让自己活得长久些。”
文丑丑忙道:“对对,所以帮主放心,丑丑在外人面前就是个瞎子,就是个傻子,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
“那在本座面前呢?”
“自然是赴汤蹈火……”
雄霸嗤笑一声,打断了他道:“赴汤蹈火?你做得到么?文丑丑,你最让本座放心的就是,你不会为任何人赴汤蹈火。在本座面前,你只要不装傻充愣就可以了。”
“是是,丑丑一定拿十分的聪明才智为帮主效命。”
雄霸的双目微微眯起:“那你现在就说说,你觉得这批命是什么意思。”宝盒中的金光洒落在他身上,本应该是圣洁的,而此时他的神情却显得有些狰狞。
空中漂浮着两排竖着的文字,也是十四字,却不是秦霜所知的,而变成了:“孤龙九天欲成双,风云际会剑下亡。”
文丑丑小心翼翼道:“这‘龙’自然指的是帮主,‘一遇风云便化龙’。而这‘孤’字……”望了雄霸一眼,嗫嚅着,“是指夫人过世了……至于这‘欲成双’,指的应该是……霜少爷。”
雄霸道:“不错,本座对他的心思不仅是你知我知,还有泥菩萨。”说着剑眉一挑,“自然将来霜儿自己也会知道。”
文丑丑一边做着点头的样子一边却垂下了眼。
只听雄霸道:“那下一句呢?”
忙回答道:“‘风云际会’说的应该是风少爷和云少爷,他们二人联手之后……”他的语声戛然而止。
“就会怎样?”
文丑丑胆战心惊地望了他一眼。
雄霸的声音中带着威严:“说下去。”
文丑丑缩了缩:“帮主会被打败,最后……”极小声地,“死在云少……呃不,步惊云的剑下……”
雄霸看了他一眼:“为何是步惊云?”
“因为……聂风家传的是刀法,步惊云才会使剑……”
雄霸目光闪动:“你倒细心。”
他望着前上方,突然冷笑一声:“如此荒唐,本座怎会相信!风云二人哪怕能将风神腿和排云掌练至十成,也不过三分归元气的三分之二,哪会是本座的对手?哼,剑下亡?那步家的绝世好剑还埋在剑冢,想来永世也开不了封!”
袍袖一挥,将宝盒扫落在地。
圆盘中央的镜子被摔得粉碎,金光骤然消失,那两句批命也就无影无踪了。
“哼,什么天意,什么命运……”雄霸伸手向上,然后用力地握紧,仿佛捏碎了什么虚无的东西:“本座要逆天改命!”
他剑眉一扬:“只要步惊云一死,我倒要看看,他们二人还怎么际会!怎么杀我!”
文丑丑这时才敢开口:“帮主……是不是已经想好了对策了?”
“不错,借刀杀人。”雄霸的语声森寒。
他摊开手,手心中所展开的正是眼线送来的第二张纸条,“借无双城的‘倾城’。”
文丑丑的目光落在那些文字上,一见之下,立即瞠目结舌:“这……灰飞烟灭?”
他揉揉眼睛,仿佛以为自己看错了:“这……这世间竟有这么可怕的……”
“正好……”雄霸抬起眼,已换做了杀伐决断的目光,“能让步惊云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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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霜第二日照常去上班,却被守卫告知议事厅尚未开门,还觉得摸不着头脑。
骤然得了空闲,脚步仿佛有了自己的方向,不由自主地便往后山瀑布那里去了。
步惊云果然在那。
他正站在水潭之中,只着一条黑色皮裤,上身赤裸。上方,那条瀑布如白练般直直地坠下,拍打在他强劲有力的身体上,飞溅而起,迷蒙了他的容貌,却压不倒他。他站得笔直,肌肉紧绷,在与这自然的强力相抗衡。水雾之中,那一双眼睛更加绽放光华。
秦霜一时看得出神,陡然见到瀑布之外的上空,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飘忽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向着步惊云的所在直冲下来,举着双钩做出攻击之状,顿时忍不住大喊:“小心!”
步惊云看都不看,右手握住左手手腕,凝结内力往飞流直下的瀑布上凌空一掌,大喝一声“乌云蔽日!”那水流竟改变了流速、形状,突出成为一个巨大的水泡,将他自己罩在其中。
那偷袭的黑衣人都不曾接触到步惊云,就已经被这结界的力道弹开,飞到岸上,然后单膝跪下:“谢云少爷手下留情。”
抬起脸来,却是天下会的杀手蝙蝠。
结界消散,飞珠溅玉。
只听步惊云冷冷问道:“方才为何不全力出招?”
蝙蝠不敢抬头,按着胸口,似是受了些内伤,勉强道:“云少爷是万金之躯,属下不敢。”
步惊云的目光淡漠地扫到他脸上,道:“如果连你的偷袭也应付不了,那我就是死有余辜。”
秦霜本是紧张步惊云竟会在瀑布中被人偷袭,等看清楚了那人竟是蝙蝠,又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才渐渐了然。这一个场景,就是电影的原版无误。成年的步惊云就是借着这一组瀑布练功的镜头出场,性情冷漠,武功强劲,给无数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刚才听来,就连对话都很相近。
当时看电影时自己还觉得奇怪,蝙蝠、麻鹰既与步惊云有着仇恨,怎么会在几年之后变成了主仆。现在却明白了,那都是因为步惊云成了飞云堂堂主,掌握了暗部,那二人自然也就在他手下了。
步惊云对他们语气不善,自然是因为少年时的事心有嫌隙,只对了一句话便不再搭理。蝙蝠、麻鹰告退时向秦霜问了声好便离开了。
步惊云站在水潭中,专心凝视着秦霜。同样是锋锐的眉眼,目光却是柔和的:“有事?”
秦霜摇摇头:“只是来看看你,你随意。”
步惊云点点头,向后一倒,便钻入了潭水之中。
潭中水光荡漾,瀑布上空还挂着一条彩虹,一切都很赏心悦目。秦霜干脆盘腿坐在岸边,支着下巴,默默地欣赏。
水中的步惊云仿佛是一条真正的鱼。
穿梭来去的时候,高大的身形毫不滞涩,反而游刃有余,转弯之类的几乎是轻轻巧巧,就能一气呵成,就仿佛是水在给他让路。秦霜第一次见他有这么好的水性还很惊讶,后来就见怪不怪了,排云掌都能让水在空中流转,更何况是水中御水。
美好的东西总是易逝的,这样的场景也是一样,见一次就少一次了。这么想着,便不禁蹙起了双眉。
步惊云游到他的脚边,钻出了水面,看了他一会道:“你有心事。”
秦霜点点头道:“我想,该是我们离开的时候了。”
步惊云想也不想道:“好。”
秦霜倒是一愣:“你不问为什么么?之前我明明说过还要再等等,现在却突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