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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我不禁嫣然一笑道:“那你若是再瘦了可就是我的责任啊!”他搂着我的腰紧了紧,我娇笑着吻上他的唇,温柔而缠绵,他将我搂得更紧,徐徐开始褪我的亵衣。正是激情高涨之时,他豁然将我推开,转过身就噗出一口鲜血,我连忙爬起来,紧张地拍着他的背,“佑樘!佑樘!”吐完血他就开始急剧地咳嗽,我胡乱裹上衣衫就喊:“来人!”四个守夜的宫女闻声赶来,匆匆清理了血污,又端水给佑樘漱了口,我急忙跑去取了一块参片给他衔在嘴里。
阵阵咳嗽渐渐平息,佑樘胸口还在急剧地起伏着,我替他盖好被褥,自己也钻了进去,“佑樘,是我不懂事,我都忘了你的病还没好····”佑樘浅浅一笑,“没事,不怪你,是我自己。”我掖好被子便乖乖窝在他怀里,“你要好好休息,等你好了想要怎样都行,睡吧,明日再让太医来瞧瞧!”“好。”他虽然一直都说没事,但吐血的频率已经越来越高,即便心情不错,病情也还是在逐渐恶化,难道真是大势将去了?白天可以一直盯着他,我最害怕的就是晚上,我总担心一觉醒来就唤不醒他,随着他病情的恶化,我的睡眠也是越来越差。
第一二零章 命悬一线
两个多月之后,四月三十,也就是甲申日,真正让我提心吊胆的时候果然还是到了。
响午时分,我搀着祐樘在寝殿内走了两圈,第二圈还未走完,他就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接着竟直挺挺地遽然倒地。我根本没来得及拉住他,他毫无生气地躺在地上,我顿时就懵了,完全手足无措,他这一倒,好像我整个世界也随之坍塌。直到旁边的几个太监将他抬去床上,我还楞在原地发呆,晚棠急忙命人去传太医,继而催促道:“娘娘,快进去看看!皇上···”我感觉整颗心已经将胸腔撞击得麻木,四肢虚浮地走进暖阁,祐樘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动静。他之前无论如何头晕或是吐血都不会像这样突然昏倒,这让我完全陷入了极度恐惧之中,我再也经不起死别的折磨了!
我缓缓走上榻前,祐樘嘴唇紧抿,面色惨白,双颊凹陷,颧骨微突,曾经好看的轮廓尚在,但摄人心魂的笑容已被尽数湮灭,取而代之的只有了无生气的沉睡。我几近颤抖地拂上他削瘦的脸颊,“祐樘,你说了你不会倒下的,你要我信你,我信了,但你不能说话不算数,躺久了会腰酸背痛的···”我噙着眼泪一直说着,他却始终没有任何动静,好在他的胸口还在起伏,“娘娘,太医到了!”绿萼在门口喊道,我速速起身,“传他们进来!”“是!”六七个太医匆匆来到榻前,两个太医把脉以后凑在一起怯怯私语,另外几个太医也都上前请脉,之后竟然也是凑在一块儿嘀咕,我不禁勃然大怒,“有话就说!嘀咕个什么劲儿!”太医们闻声立即跪下,“娘娘息怒!”晚棠扶着我说:“娘娘别生气,听听太医们怎么说。”我缓缓镇静下来,袖子里的双手不禁握成了拳,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你们说,皇上的病情如何?!”太医们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愿出来说话,僵持片刻,一个老太医诚惶诚恐地叩头道:“娘娘,请恕臣等无能,皇上大势已去,恐怕无力回天了!”“放肆!皇上早上还能起身行走,你竟敢说下这等大逆不道之话!”我激动地拂过长袖,桌上的杯盘尽数摔碎,太医们皆是以头触地,不敢抬头多说一句。我眼前一片晕眩,腿已经开始发软,几乎就要昏厥,但我仍是不愿相信这个事实,我定定地立在那里,整间屋子顿时显得死寂沉沉。半响之后,我才缓缓道:“皇上还能撑多久?”这个问题是我之前无论如何也不敢触及的,但是形势逼人,我必须面对现实。刚才答话的那个老太医徐徐开口道:“娘娘,皇上的病已经拖了大半年,如今气血亏空,心力不足,这次···极有可能醒不过来啊!即便醒了也熬不了几日,还望娘娘早日安排后事···”
“闭嘴!你再敢胡说八道半句,本宫杀了你!”我单手笔直地指向他,眼神无比凌厉狠毒,仿似他就是谋害祐樘的凶手一般。“微臣不敢胡言,皇上的病,整个太医院已经无人能治!”“滚!全都滚出去!庸医!全是庸医!”他们仓惶退下,我顿时瘫软地坐到地上。“娘娘,娘娘!”晚棠接着唤了我几声,我不加理会,只是豁然爬到榻前,拉起祐樘的手放声痛哭,“祐樘,你不能丢下我!你说了你不会倒下的,你说了的!你是皇帝,你一言九鼎,不能连这都做不到!你若是撒手不管,我也决不独活,你听到没有?听到没有···”任我如何摇晃,他就是无动于衷,晚棠急忙制止道:“娘娘,冷静点,皇上需要静养!”我只得放开祐樘,失声抽泣。
照儿和李骏霄闻讯最先赶来,我仍旧瘫坐在床榻上,“母后,父皇怎么样了?”我呆呆地看着祐樘不发一言,照儿上前扶我起身,我无力地坐到床沿上,眼泪簌簌下滑,不能自制。李骏霄肃然问道:“晚棠,怎么回事?快说说!”晚棠哽咽着说:“响午,皇上说身子酸,想起来走走,娘娘搀着他还没走两圈,他就吐血倒下了,之后便一直昏迷不醒···”照儿焦急地问道:“太医怎么说?!”晚棠继续道:“太医说皇上气血亏空,心力不足,熬不了几日,还叫···叫咱们早日准备后事。”照儿闻言吓得连退几步,继而走至我面前说:“母后,是不是真的?父皇才三十多岁,这不可能···”我还是一直看着祐樘不语,白色的寝衣衬得他的面色更加惨白,我已经不知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
我一直守在床边,到了用晚膳的时候,祐樘还是没醒。我爬到床上让他靠着我,然后接过晚棠递来的参汤往他嘴里喂,可他就是不张嘴,勉强喂进去他却又吐了出来,白皙的参汤顺着他的嘴角直流,我连忙用袖子替他擦净,“祐樘,你多少喝一点啊!”他始终毫无反应,晚棠、绿萼、夏蕙、雅菊都守在旁边,我索性用嘴喂他,就像他当初喂我喝水一样。他柔软的唇瓣已经干燥起皮,我噙着参汤徐徐送进他的嘴里,他没吞下我就一直不松,良久之后,他还是一动不动,我一松开,参汤又从嘴角流了出来。心头像是有万千的蚂蚁在啃噬,我无奈地低诉道:“怎么办?祐樘,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就坐在床上,一直抱着祐樘不敢松手。晚棠上前道:“娘娘,你也得注意自己的身子,多少吃点吧!”我的目光始终定格在祐樘脸上,“你们都出去吧!”她顿了顿,只好说:“是,咱们都在外面!”说着她就带着其他几个宫女出去了。我一刻也不敢合眼,抱着祐樘不停地说话,我奢望他能听到我的声音,然后突然醒来。天色越来越晚,沉沉的暮霭笼罩下来,室内的鎏金铜鹤高脚灯和玻璃烛台全部被点燃,闪烁的黄晕凄惨而落寞,我不断回忆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一幕幕情景在眼前浮现,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这样的恐惧在苜蓿、师傅和炜儿死的时候出现过,但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绝望过,祐樘就是我的整个世界,是我的一切,我不敢想象,失去他我该怎么活下去。
大概寅时左右,天还未亮,守夜的宫女已经进来换了两次蜡烛,我怕一躺下就会睡着,所以还是一直坐着,让祐樘睡在我的腿上。我的眼泪滴滴答答地落在他的脸上,伸手替他擦去之后,我俯身吻上他的唇,想要竭力滋润他干涸的唇瓣,心如刀割般疼痛,我担心他就这样一睡不醒。噙着他的唇失声哽咽,不料他却突然动了动,我屏住呼吸,丝毫不敢再动,生怕这是我的幻觉。可是他却渐渐开始回应我,而且越吻越深。我豁然起身,惊喜地唤道:“祐樘!祐樘!你醒了是不是?你看看我,我是你的锦儿啊!”
晚棠听到声音立即赶了进来,李骏霄也进来了,我泪眼模糊地望过去,才知道李骏霄也一直守在外面。祐樘的嘴一张一翕地动着,我连忙喊道:“来人,端杯温水来!”我轻轻擦拭滴落在他脸上的泪水,“祐樘,你睁开眼睛看看,是我啊!”他的眼动了动,手指也动了两下,但是后来又不动了,完全恢复到之前的沉睡状态。我焦急地对李骏霄说:“表哥,怎么办?他还是昏迷着!”李骏霄走到榻前,一脸沉色道:“你怎么发现他有知觉的?”我指了指他的唇,李骏霄继而道:“刚才怎么做,现在就怎么做!”说完他就转身出去,晚棠也随他出去。
难道祐樘是潜意识中感受到我了?我抚着他的脸,继续吻他,他又开始回应我,这让我再次惊喜不已。直到他徐徐睁开眼睛,我才狂喜地抱着他大喊:“祐樘!你醒了,你终于醒了!”他定定地看着我,艰难地扯出一丝微笑。晚棠和李骏霄立即赶了进来,我扶他坐起,然后给他喂了水,许久之后,他才用暗哑的声音说:“别担心···”我湿着眼眶对晚棠说:“让人做点吃的来!”晚棠立即出去吩咐其他的宫女,祐樘虚弱地问:“现在什么时候了?”我看向李骏霄,李骏霄说:“寅时了!”祐樘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道:“表哥,你回去休息吧,下午再来!”李骏霄会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我满腹委屈地哭诉道:“祐樘,你坏蛋!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他缓缓扬起嘴角,虚弱的声音道:“是我不好,害你担心了!”我扑到他身上就哇哇大哭起来,想要倾泻所有的恐惧和悲伤。
喝了点清汤,我才安心地窝在祐樘怀里睡下,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祐樘的精神好像好了许多,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顿时神清气爽起来,但太医说的话还是让我心有余悸。李骏霄下午果然又来了,而且还黑着两只熊猫眼,我好奇地问:“你回去没睡?怎么看起来这么疲劳?”他淡然一笑道:“睡了,表弟醒没?我有事禀报!”我点点头说:“早就醒了,你进去吧!”
萧敬和晚棠守在房门口,好像是祐樘特地吩咐不让人进去,我索性就在厅内闲晃,可晃了足足一个多时辰还不见李骏霄出来,什么事能够说这么久?我好奇地想要进去瞧瞧,走到门口,只听见祐樘说:“就这么办吧,交给你了!”这还真是巧了,我怎么恰好听到最后一句?!祐樘和李骏霄似乎聊得很欢畅,脸色也不那么惨白了,我狐疑地问:“什么事这么开心?”李骏霄抢在祐樘前面答道:“公事!”我见祐樘颇有喜色,也就不再多问。
第一二一章 撒手人寰
一连五日,佑樘精神都还不错,虽然不能下地行走,但躺在床上有说有笑,心情极好。可是初六这日,李骏霄来过之后,他的病情又恶化了,我并不相信什么还阳之说,见到他频繁的咳血,只好不断暗示自己,佑樘的意志力很强,他不会就这样丢下我的!
李骏霄一走,萧敬就带来了照儿,我心知是佑樘专程叫他过来的,便徐徐退出去,让他们父子俩好好说会儿话。大概半个时辰之后,照儿哭红着一双眼睛出来了,我走上前紧张地问:“怎么了?”他哽咽着说:“母后,父皇要将玉玺和遗诏给我!”我闻言一惊,心里一阵刺痛,佑樘准备传位给照儿了,他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才这么做吗?当初先皇晏驾的时候也就四十来岁,可佑樘还不到三十六岁啊!难道这样的悲剧真的要重演了?我慌忙冲进内间,质问道:“佑樘,你这是什么意思?”他浅浅笑道:“别生气,有些事还是得提前做好准备,我并未说要丢下你西去啊!”我听了后面一句话才稍稍心安,“你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了!”他满眼笑意地点点头。
下午,他又召来刘健、李东阳和谢迁三人来暖阁,我还是照例回避。起初的对话都听不清楚,可最后三人却齐声高呼道:“臣等誓不辱命!”佑樘这是做什么,刚刚找了照儿,现在又将要事嘱托于他们三人,难道是临终托孤?他们三人走后,我又跑进去问他,他坦然地点头道:“照儿年纪尚小,玩性又大,我让他们多提点提点他,好让他将来能够做一个贤明的皇帝!”我狐疑地看着佑樘,这不是准备退位是什么?“你确定不会丢下我?”他徐徐扬起嘴角,灿然一笑,“确定!”虽然我相信佑樘,但心里却还是七上八下的,总是有种怪怪的感觉,具体又说不上来问题出在哪儿。
翌日,五月初七,也就是辛卯日,历史上值得纪念的日子。响午时分,李骏霄陪着佑樘说了会儿话,之后我也进去了,可佑樘却渐渐开始迷糊。我看他一副疲倦的模样,便在旁边轻声问道:“佑樘,你是不是困了?”他的眼睛微眯,一张一翕地看着我,我感觉不对劲儿,急忙喊人过来,李骏霄和晚棠还是最先进来的,我焦急地问:“佑樘,你怎么了?你不能睡过去,听到没有?!佑樘!”他缓缓开口道:“锦儿,我要先走了···”我闻言惊惶不已,他从来不曾对我说过这种话,此时却···眼泪狂涌,我不禁嘶声大叫:“不,你不能走,你走了我怎么办?!”他吃力地断断续续说道:“表哥,照顾好锦儿···她一个人会害怕···”李骏霄面色沉重地答道:“我会的,你放心吧!”我双手捧住他的脸颊,失声哽咽着:“佑樘,我不准你离开我,不准!你若是撇下我走了,我就去陪你!”
他徐徐握住我的手,嘴角的笑意逐渐消失,眼睑倦极地翕动着,一滴泪珠沿着眼角滑落,念念不舍地唤着我的名字:“锦儿···”我连声应道:“嗯,我在,我在这里!佑樘,佑樘!”他的手豁然松开,无力地垂落在脸侧,我的心瞬间停止了跳动,眼泪似乎也暂时凝结了,“皇上!皇上!”晚棠和旁边的宫女们凄楚地唤着,我浑身颤栗不已,阵阵寒气袭上心头。不知何时,已经来了满满一屋子人,黑压压的一片,看得人心里发慌。
“父皇!父皇!”照儿在榻前大声哭喊着,我完全呆滞在床边,照儿的呼唤,让我恍惚地看见了他小的时候,还有炜儿和秀儿,他们都是这样喊佑樘的,而佑樘则会俯身抱起他们,然后笑吟吟地看着我。一名太医上前探了鼻息,当即跪地叩首,“气息已决,皇上晏驾!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我屏住呼吸,颤抖地伸出手指,徐徐探到他的鼻前,放了许久都没感觉到任何一丝气息。我的胸口急剧起伏,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眼前一黑,豁然倒地。
等我醒来,佑樘已经不在身边,我立即翻身起床,疯狂地大喊:“皇上呢?皇上呢?!”晚棠和绿萼急忙搀着我,夏蕙擦拭着眼泪,哭诉道:“娘娘节哀,皇上已经去了,现在在灵堂!”我鞋子都没穿,直接冲了出去,雅菊赶紧提着鞋子跟了上来,“娘娘,鞋,鞋没穿啊!”我步履仓惶地往灵堂方向跑,宫女和太监们都不敢拦我,穿过重重宫殿,终于赶到了灵堂,眼前一片素白,哀嚎一片。我趴在门边呼呼地喘气,一眼扫到了高大的金漆梓宫棺,赫然睡在旁边明黄色软垫上的正是佑樘,我心中一紧,毫无形象地冲了进去。清然立即起身扶住我,我这才发现她也回来吊唁了,母后和照儿都在旁边,而李骏霄则是跪在佑樘身边,像守护神一样守着他。
我颤悠悠地走到佑樘跟前,凝望许久,不禁伸手触摸他冰凉的脸颊,寒气再次袭上心头,“佑樘,你醒醒!我知道你只是睡着了,你又在吓我对不对?你明明知道我会害怕,为何还要丢下我···”文武百官和**亲眷全部在场,无不失声痛哭,我说的话佑樘听不到,但李骏霄却听到了,他低声提醒道:“锦儿,振作点!此时不能乱了阵脚,照儿还未登基!”我含泪看向照儿,他正一脸悲痛地哭着,众人的哭声将我的心撕成了碎片,片片凋零在往日的回忆中。我豁然跪到佑樘身下的案台边,失声道:“我该怎么办?表哥···佑樘走了,他不要我了···他一个人会睡不安稳的,我每次出宫他都失眠,他少不了我,我也少不了他···上穷碧落下黄泉,处处与君同!”
说罢我便猛然一头撞向案台,李骏霄敏捷地用胸膛挡住我,吃痛地倒吸一口气,愤然低吼道:“你这是做什么?!你不管照儿了?他可是你和表弟亲生的!”许多跪着的人都三长五短地起身了,惊异而紧张地看向我,“母后!母后!”“皇嫂!”照儿和清然迅速跑至跟前搀着我,照儿悲痛欲绝地哭道:“母后,你不能想不开啊!我已经没有父皇了,不能再失去你啊···”我凄婉而绝望地看着照儿,“照儿,你已经长大了,母后不能永远陪着你,你父皇这一生都在为天下苍生和黎明百姓操忙,他比你更需要我,你懂吗?”“母后,我知道你与父皇情比金坚,但你也得爱惜自个儿的身子啊!”我缓缓扬起嘴角,凄然一笑,不再多说什么,心中已然有了决定。
暮色降临,所有灯烛皆已燃上,灵堂内灯火通明,晚风斜吹,夜莺悲啼,长长的白色帷幔随风肆意飞舞,萧索纷乱,寒气逼人。巨大的奠字,宽大的贡台,高大的金漆梓宫,将宫殿的富丽奢华尽数覆盖,取而代之的只有无尽的凄怆哀飒。和尚诵经,木鱼声响,悠远而绵长,照儿和其他宫眷皆是跪在贡台前方的蒲团上。我却跪在佑樘身边,此时已经换上素白的丧服,头戴白花,为他守灵,眼泪已经哭干,只有心在滴血。佑樘身着明黄色龙袍,容颜鲜丽,仿似沉睡,此情此景,像极了当初父皇死的时候,我和佑樘也是这样为他守灵,没想到当日担忧的悲剧真的在我身上重演。沧海人生,悲怆凄然,蓦然回首,满目苍夷,几度旖旎,几度温馨,弹指间灰飞烟灭!
停灵案台的周围已经换成了萧敬、徐成和顾昂,李骏霄进进出出不知在忙些什么。次日,照儿去文华殿处理政务,守灵的人又换了一批,我仍然坚守着佑樘,不愿离开半步。“娘娘!”我轻轻回首,却是秋罗,往她身边一看,秀儿竟然来了,体型娇小,容颜俏丽,穿的是素白的宫装,应该是秋罗怕她被发现才将她打扮成这副模样。众多的和尚一直在诵经,远处的人也听不清楚我们的对话,秀儿哭红着一双凤眼跪到我身边,秋罗跪在后面。我缓缓看向秀儿,哀伤地启唇道:“你恨我们吗?”她顿了半响,才微微摇头,抽泣道:“小姨都跟我说了,你们是不得已的,是为了救我···”我轻轻扬起嘴角,扯出一丝微笑,继而道:“这样我们就安心了,你父皇知道你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