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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安营扎寨的地方虽不算偏僻,但也不容易找得到,严格说起来,也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且还在地势较高的地方,她一个瘦弱的姑娘家,要爬上来,并不是件太容易的事。
本不想说的,可不知怎么的,一触到他蹙眉,直直盯着自己的目光,就什么也没想,反射性地开口了,收都收不住,“他们一直紧追不舍,到玉溪城外的时候,我一不小心从路边滚落……”
她尽可能在维护外头那一大帮人的前提下,用简短的语句,将事情叙述了一遍,希望他不要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结,直接把人打发走就好了。
不过可惜的是,司空屠苏所做的努力全数白费了——
一向一根筋到底的晋璜扆,此次居然自动过滤掉了她话语中的维护成分,专挑那些不好的事记。像在客栈当跑堂小二,被追赶落荒而逃打破碗割到手;帮东大街饭馆的老板娘洗衣服,被追到一头栽进河水,险些淹死……
“还有吗?”晋璜扆冷着脸,一双一眼瞳如冰球,透着冷冷的光。
不知道胸口那股怒气从何而来、又为何而来,他只知晓,在听闻她遭遇的那些事后,胸口就有一把火在熊熊燃烧,炙烈的他想要立刻冲出营外把那些人捉来毒打一顿!
“没、没有了!”司空屠苏被她骇人的模样吓坏了。脸色黑成这个样子,她真的好担心他一走出营外,爹的性命就会立刻不保。
咽了咽口水,拉着他的袖子,她解释道,“晋……晋将军……他们真的没有对我怎么样,直接打发走就可以了!”
晋将军?他们、有这么生疏吗?他们都……而且,他
小姐请接受我提亲
也已经决定要去她家提亲了呀!
不悦地拧眉,晋璜扆低头,凝她一眼,轻道,“不必担忧,我自有分寸。”
他一副凶神恶煞、要出去把人捏死的表情,她怎么可能不担忧?
她非常担忧!担忧得一颗心七上八下没个准处。
“还是……算了!”她咬了咬下唇,安静好一会,才道,“他们并没有做什么坏事,只是负责把我抓回去罢了。”
将她替他们开脱的话一字不漏地听进去了,晋璜扆抿着唇,双目似箭地瞪着营帐的帏帘——
嗯……待会儿将人绑来,打完之后,再把他们五花大绑挂在树枝上,不给饭吃、不给水喝地放在烈日下暴晒三天三夜好了。
“晋、晋将军?”他又露出那种凶狠的可怕表情了,可怕到,为了亲爹的生命安全着想,她不得不用炭灰将整张脸涂黑,跟着晋璜扆来到营外见客。
衣服换成了男装,也在脸上抹了炭灰,直面面对生她养她的父亲和朝夕相处十几年的家仆,怕被认出来的司空屠苏还是忍不住畏缩了下。
晋璜扆见了,本欲牵她,才刚伸手出去,刚刚碰触到她,立刻接到四面八方投射而来的奇怪目光。
抬起的手在半空僵了半秒,避嫌地改成了极为豪迈的揽肩,将人带到身边,维护的意味极为明显。
对于眼前这位名震大江南北的骠骑大将军的古怪行为,司空绎仅是淡淡地扫了一眼,便将目光移开,“实在不好意思,冒昧地打扰将军。”
“嗯哼?”事先听过他们的“种种劣迹”,晋璜扆并没有给好脸色看,“找我有何贵干?”
他曾经得罪过这位将军吗?司空绎愣住,疑惑地看他,“晋将军?”
“到底什么事?”极不耐烦地挥挥手,态度十分明确,摆明讨厌他们,“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虽不知自己是哪里得罪了这位将军,为了寻找女儿,司空绎还是极具修养作揖行礼,毕竟这一带都在晋璜扆的势力范围内,有他帮忙会事半功倍,“昨日,老朽正在追逃婚的十九岁女儿,三天前
将军凶巴巴
她自玉溪城外的小坡滑下后就不见踪影……”
说着,往他身后的军营探了探。
逃婚?女儿?
他还真能掰!
晋璜扆冷笑,“然后呢?”
“不知道将军这几日有没有看见女子经过?”司空绎纳闷。据说晋璜扆从不会对百姓加以严词的呀,怎么今日一见,完全与传闻中的不同?
撇着头,他连看对方一眼都不曾,“没有!”
“那……老朽可否麻烦将军一件事?”
“没空!”回绝得干脆利落。
“晋……”
司空绎不信邪,张嘴还想说些什么,被晋璜扆火大地打断。
“都说了没空了,还啰哩叭嗦的做什么?找揍啊……”握紧的拳头刚扬起,就被身边的人扯住,低头撇了她一眼,晋璜扆不甘不愿地将手收回,“没事的快滚!惹火了我,有你好受的!”
实在很想制止他对爹大吼大叫,可是不行,一出声就会被识破,司空屠苏只能咬牙忍着,边扯他的衣袍。
在商场打滚多年的司空绎一眼就猜出些许端倪,即刻将目标转向她:“这位小兄弟……”
没料到司空绎会突然走近,司空屠苏吓得惊跳起来,连退好几步,惊恐不安地看着他。
爹、爹他认出她来的了吗?
她巨大的反应叫在场的人都惊愕不已,晋璜扆更是武断以为司空屠苏是因为先前遇到的事而害怕,立刻冲上前,将人护到身后,凶巴巴道,“你要做什么?”
“我——”司空绎被吼得一阵憋屈。他只是想,这位小兄弟看起来比较好说话,欲拜托他劝说下将军,看能不能帮忙找找女儿而已。而且,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令人忍不住怀疑女儿是真的在这里出现过……
“好了好了!本将军没空陪你!”不耐烦地边吼,边朝一旁的校尉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了然地喊来几名士兵,半赶半催地将他们驱离。
“走吧,回去了!”晋璜扆总算满意,转身折回营帐,准备继续方才的话题。
“好。”心不在焉地答应,她一步三回头,频频看原本受众商家尊敬,此刻却被好几名士兵
当街调戏姑娘
赶阿猫阿狗似地轰着走的父亲,内心充满了愧疚。
爹,对不起!
晋黄扆黑着脸,蹙眉坐在圆桌旁,时而叹气,时而苦恼地抓头,似乎在极烦恼某件事。
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僵僵地伫立在门口,远远地看着他,在心中胡乱地猜测。
他看出端倪了吗?还是其他?
如果刚才,小兵没有突然跑来打断,他会跟自己说什么?是要上她家提亲吗?
窥探他一眼,司空屠苏大胆猜测着,发现自己竟然有些期待他会说出这样的答案,甚至……可以说是高兴的。
先是失身的错愕和震惊,到将士们的吵闹,再到方才爹突然跑来……一连串事情,发生得太过紧凑,再加上,他与自传闻中听到的颇有出入,以至于她根本没有空余的时间静下来好好思索。
现在,总算有时间,来消化早就投在心湖的震惊。
想问他打算怎么办,可他一副严肃样子,令她张口又合上,如此反复着。
晋璜扆回过神来,抬头,看见她眼神复杂、直愣愣地盯着自己,心底酝酿半天的勇气又一下子跑光光,脑袋直接退化成三岁稚儿,同手同脚地冲过去把人拉进来,按到椅子上,“你、你、你……怎么站在门口?外、外、外头风大……”
“你——我——”她启唇,又马上顿住,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你不要担心,就在军营住下,那伙人不敢再来的!”以为她在担心刚才那些人再找上门,晋璜扆连忙解释,“就算来了,我也会让人轰走,绝对不会让他们伤害你一根汗毛!”
“……”无言,司空屠苏再一次怀疑,他真的是晋璜扆,她恋慕了近一年的人吗?与传说中的完全是两个人,可是将士们又对他那么毕恭毕敬……
爹不是那么容易死心的人,若在方圆百里内没有寻着她,还是会再来的。
直视着他因急切而涨红的脸,她咬唇踌躇了半晌,决定还是告诉他实话,“对不起,我其实……没有在岐州城里遇见当街调戏姑娘的男子……”
“啥?”被她丢
得罪
出的话吓到,他定住那里,瞠目结舌地看着她好半晌,僵硬地转头看看营帐外,再转回来,才结巴道,“那刚刚那些人……”
“为首那人,是我爹。”
“什么?”那、那人是她爹,而他,刚才居然说要揍未来的岳父大人……
晋璜扆脑子乱成一团,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如果我爹再来的话,能不参麻烦你对他客气点……”别再赶鸭子似地把人轰走。
“这、这是当然。”知道是她爹后,他怎么可能再敢对人家不敬?他苦下一张脸,问,“那个,你爹是不是记仇的人?”
如果是,就惨了!提亲的事肯定会不顺利。
“记仇?”不知道话题为什么会突然跑到这里来,司空屠苏疑惑地看他,“应该……还好吧。”
她没有见过爹和谁有结过仇,当然不可能知道爹记不记仇……脑中突然闪过一件事。
五岁那年,住对面的孙老爷的小妾曾笑娘不会生儿子,后来,不到半年的时间,孙家的生意一落千丈,最终走至破产,一家人就搬走了……
不过这件事,应该和爹没什么关系。
司空屠苏大致地提了下此事,末了抬头欲问他怎么会突然问这个,看到他脸上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呆住,“你……没事吧?”
她有说了什么骇人的事吗?把他吓成这样?
“没、没什么!”回过神来,他摇头。
司空蹙眉看着他。真的没什么吗?明明就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啊。
被她看得极不自在,他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他不是你亲爹?”
“啊?”怎么突然会这么问。司空屠苏愕了下,“他是我亲爹。”
“既然是亲爹,为什么又要捉你?”
“……”司空屠苏咬唇犹豫着,好半天后才答,“爹他……帮我订了门闲事……”
已明白接下来她会说什么了,晋璜扆深深地睇她一眼,离开了营帐。
第五章
司空屠苏女扮男装,在军营里住了下来。
那天,听说她有婚约在身,他什么也没说,喊来小兵交待好好照顾她的饮食起居,之后,默默地
喜怒无常
离开了营帐,不见踪影。
开始没太在意,反而觉得这样比较好。
毕竟他是晋璜扆这个事实,加上失身,两件事叠在一起,带给她的冲击力实在有些大,她没办法、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境来面对他。
可他离去时分不清是什么意思的那一眼,像烙铁烫过一样,萦绕在心头,发红发烫,叫她无法忘却,寝食难安。
他那一眼,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没来得及厘清,晋璜扆接下来的怪异行径却更叫她错愕。
同在一个军营里住着,他的营帐又在离自己不到两米的地方,碰见是难免的事。
但一段日子下来,他们碰到面的机率却少得可怜,饭点的时候不小心碰上了,他也不正面看她,似她得了瘟疫一样,避她避得远远的。
她到底做了什么,令他如此避如蛇蝎?真正失去清白、该避的人是她才对吧。
百思不得其解,捺着性子沉默了好些天,她终于忍不住,问了负责照顾自己饮食起居的小兵。
“晋将军……他最近有什么烦心的事吗?”
正忙着布菜小兵愕然抬头,“咦?你不知道吗?”
她应该知道什么吗?
一脸茫然的司空屠苏同样很惊愕,脑中迅速地闪过好几种可能性,迟疑了下,问,“是因为在烦恼我……前些天那些人的事吗?”
小兵更错愕了,“原来你知道他们后来又来了好几次啊。”
那干嘛还问?
“他们又来过?”这件事她真的一点也不知情。这几天军营里平平静静,还以为他们死心到别处寻找了,没想到爹他们又来了,还不止一次。
“他们……是不是说了很过分的话,让将军生气?”以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脾气,先前被人当阿猫阿狗轰走,极可有能回去召集更多的人手,再重新找晋璜扆过。
“这个我不是太清楚耶……”小兵挠挠脑袋,“前两天,那个自称老朽的家伙又找上门来,将军礼遇有佳地把他请进营帐,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出来后就变成这样了。”
走路吃饭……不管什么事情,经常做到一
青楼散心
半就突然停下来唉声叹气、忧郁发呆不说,还常常忘东忘西。明明已经交待过的事,隔没多久又再交待一遍,最严重的一次到后边的河里洗澡,衣服也不脱就跳下去,弟兄们叫了他好久才反应过来……他们都好纳闷,将军到底怎么了,是被那个老朽抓住什么把柄了吗?
跑去问怎么回事,将军的嘴又跟蚌壳一样咬得死紧,什么也不肯说。将士们担心这样下去,有一天将军会走着走就跑去跳崖,只好每天派一名兵士跟在将军身后……
这会儿,人应该是被校尉他们拖着一起到玉溪城帮军医买药材,顺便“散心”去了吧。
偷偷地窥她一眼,小兵轻轻地叹了口气。
其实,从校尉他们色眯眯的笑容就可以看出,他们打算把将军带去哪里。刚刚他有试图阻止他们把将军带走的,无奈官阶太低,说的话根本没人要听——
整座军营里,就只有他和将军知道司空姑娘的身份,司空姑娘又是他打昏扛进将军营帐里的,从那天早晨的情况判断,司空姑娘的清白被将军占去是匆需置疑的事了。
虽不知道将军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他这个小人物也没资格过问,但从道义上来讲,他想,他有告诉司空姑娘将军到底去做什么的责任。
而且,被将军派来照顾司空姑娘那一天起,她就从来没有亏待过自己,不仅有什么好吃的都邀他同桌共食,还经常把营中弟兄给她的东西分给他。
司空姑娘对自己这么好,如果不说,就真的显得他很没有良心……
她想,她明白了他这阵子来的反常是为什么了——
爹来找晋璜扆,无非就是拜托他帮忙找人,而他,是在苦恼该不该把她交出去吧。
“没事了,吃饭吧。”幽幽地叹了口气,盛了碗饭坐下,抬眸扫小兵一眼,见他盛好饭,却迟迟没有坐下,站在那里发愣,不知在想什么,启口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猛地回神,小兵干干地笑了笑,坐下。
“那快吃吧,饭菜都凉了。”轻扯了下
青楼散心
嘴角,她拿起筷子。
“喔!好。”坐下,猛扒两口饭,停下,眼球左右溜来溜去,偷偷地瞄她。
到底要不要说,他真的好为难……
司空屠苏又不是死人,当然察觉到他欲言又止的目光了。
放下碗筷,她正色地直视他,“你支支吾吾的,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跟我说吗?”
“那个……将军他今天跟校尉他们到玉溪城去了……”
“呃?”她愣住,不明白小兵为什么突然会跟自己提起这个,但还是礼貌地回问,“是去采买东西吗?”
“其实不止……”小兵尴尬地笑,“将军去玉溪城,还有其他事情……”
其他事情?
脑中浮现小兵方才说爹后来又来过军营的事,司空屠苏惊跳起来,丢下碗筷冲去收拾东西。
想也知道,晋璜扆去玉溪城,一定是去告诉爹她在这里藏身的事!
不行,她得马上离开这里!
“司空姑……小兄弟?”小兵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一愣一愣的,“你、你这是做什么?”
“离开这里!”她头也一回,随意抓了几套男装塞进铺开的布上,利索地打包。
小兵傻眼,手中的筷子掉了都不自知,“离、离开这里?”
不是住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说要离开?
“嗯。”包袱往肩上一甩,她从桌上抓了一颗馒头,转身就走。
“等、等一下!司、司空小兄弟!”见她一脚已经跨出营帐,小兵连忙奔过去捉她的手,“你、你、你要走至少等将军回来,说一声再走啊!”
等晋璜扆回来?
不说还好,一说她甩开小兵的手,脚步跨得更急了,“不不不,绝对不能等他回来!”
等他回来,她就走不掉了!
“可是——”两人在营帐外拉扯的动作已经引起其他兵士的注意,小兵赶紧使出全身的力气,把人拉回营帐,“司空姑娘,你要走也得把话说明白再走啊!”
要不然,一会将军回来,他要怎么交待?
她用力地拍小兵的手,试图甩开他,无奈他扣得死紧,怎么也甩不开,没办法,只得用吼的,“你快放开我!晋
青楼散心
璜扆已经去玉溪城叫人捉我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将军没有去叫人捉你啊!”真要捉的话,那天直接把人交出去不就得了,干嘛要多此一举地和那个老朽吵架?司空姑娘她,是不是哪里搞错了?为了防止她再继续胡思乱想下去,小兵想也不想,一口气把先前怎么逼也吐不出来的话一次说完,“将军跟校尉他们去玉溪城,一方面是为了采买药材,一方面是校尉说将军最近太压抑,说带他去青楼散散心!”
她顿住,一寸一寸地回过头来,瞪着小兵半晌,才一字一句缓缓道,“你……说什么?”
小兵深吸口气,“我说,将军只是到玉溪城的青楼去散心而已,并不是去叫人来捉你啦!”
“到玉溪城的青楼散心……”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似的,她面色苍白,呆呆地站在那里,喃喃地重复着小兵的话,连手中的包袱掉了都不自知。
“司空姑娘?司空姑娘?”
“啊?”她猛然回神,一瞬间,突然有股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的错觉,“怎么了?”
“你可不可以不要走?”不然他真的很难向将军交待啊。
“走?”喉咙紧紧地,像是有人掐着似的,令她发声都有些困难,“去……哪里?”
“……没有没有!”见她忘记了要走的事,小兵赶紧拾起地上的包袱藏好,这才将人拉到桌子边坐下,将碗筷塞递过去,“我是说,你还没吃饭,先吃饭吧!”
“对,我还没在吃饭……”接过碗筷,夹了些米饭进嘴里,她抬头,看见拎着包袱蹑手蹑脚准备出营帐的小兵,疑惑道,“你要出远门吗?”
“没,没有啊!”小兵将包袱藏到身后,“我只是……只是出去走走,晒晒太阳而已……”
“晒太阳需要带包袱?”
小兵悄悄抹了把冷汗,干笑,“今、今天天气不错,我想,顺便把衣服拿出去晒晒……”
“可——”他手上的包袱好眼熟,好像是她的。司空屠苏还想说是不是拿错了,小兵却已经抱着包袱飞快地跑掉了。
营帐的
青楼散心
帘子没有拉上,可以看到外头来往巡逻和路过的兵士,耳边也不时有他们打招呼的话耳传来。
眼前,明明是一副很热闹的场景,司空屠苏却没由来得一阵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