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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无双取过银针,停驻片刻,看着冷临风说“回军正攻过来,你未来之前,我名为去江边钓鱼,实去查看回军的异动和水文天象的变化。
知道近日内必有连绵的暴雨,而回军之前战死的三千兵勇,只不过是虚以委蛇,抛砖引玉。
真不知道,成王爷的那份自信从何而来,我按兵不动,就等着他们来鹫林,接下来就看冷兄你的了。
换血之术,需要三个时辰,这三个时辰里绝对不能停,一旦停下,我和她都活不成。”聂无双说。
“鹫林?”冷临风念道,神色肃然,突想起什么,眉目一动“沼泽之地,是必经之路,若遇暴雨,管它是一万还是两万,必陷其中,难以出来,到时候……”
“冷兄看得清楚,一千五百人是我精心挑选,从成王处要来得神箭手,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天时地利,何惧回军。”
二人心领神会,惺惺相惜,若此时不必担着落琴生死之事,恨不得在这漫天风雨之中,豪饮几杯。
“报,两位督军大人,三千回军先锋,已杀过来了,只需一炷香功夫,就到鹫林。”传信兵这次真的慌了神色,来不及问候便不顾一切便掀了营帘。
“冷兄,小心为上,能拖一时就一时。”
“今日便是战死,也要护你们周全,你也知道我不是为了你。”冷临风看了一眼落琴苍白的面目,紧闭的双眼,双拳紧握,正欲随传信兵出去。
走到营门口,还是忍不住转身回到床前,低头在落琴耳边说了一句“段落琴,你要记得我们曾经打过的赌,你输了,你欠我的,我不是什么大方人,我等着你来还,我等着。”
冷临风说罢,紧紧的看了无双一眼,绝然而去,才到帐外,那一千五百人正商量着作退兵的打算。
却见他拔下腰中的长剑,高呼一声“本督军传成王爷令,拿起你们的弓箭,随我去鹫林,管它一万还是二万,正好瓮中捉鳖。若有临阵退缩者军法处之,绝不留情。”
公主
“主子的心思,沉香看不透?”
“你若看透了,你便来做主子。”清瘦儒雅的男子与带着面纱的袅娜女子一前一后,相随不远,避过熙攘的往来商客,在盘州城的一家酒肆落了座。
酒是粗劣,吃食也不过馒头粗面,随便打发了一顿,相对无言,那男子到还沉着,端着一股书生之气,只是那女子稍嫌急躁,仿佛在等什么,心急火燎,有些不耐烦起来。
二人一顺的粗布麻衣,形容也不出众,正是晏元初座下的孙仲人与贾沉香。
“死鬼,那丫头命不该绝,这祭果的毒,到底能解不能解?”
贾沉香伸手过去搭在孙仲人肩上,却被他利落的一避,神色肃然“少拿你在烟花地打滚的德性出来,据我所知月海一族没落,别说是族长,便是族人也寻不出几个,除非有人豁出命不要,以身过毒。”
“以身过毒?”贾沉香不解
“此法只有天底下最愚蠢之人才会使,打通中毒者迎香,至阳,丘墟三穴,以固根本,从手足动脉处过血,中毒之人七成之伤,就悉数过给治毒之人,这不是救人,乃是害己。”孙仲人饮罢,瓷杯在手中摩挲,神色稍重。
“如此看来,那丫头死定了。”
“错,主子买的就是这个例外,他信世上偏偏真有这般痴傻的主儿,你以为就凭逍遥子一人便可来我别院放火,一路带着那丫头来到盘州?
笑话,逍遥子虽厉害,但是应对我五万凤城精锐,只不过是膛臂挡车,那日便是那丫头不坠崖,人还是要放的,那丫头的命自在主子手中,可主子更看重的是后头的人。”
孙仲人嘴角含笑,侧身压着声音,从旁人看来,似在殷勤低语,说说闲话。
贾沉香心头一跳,才想到其中含意,美目流盼“都是你们这些个男人才会如此筹谋,狼崽子。”
“你看,我们等的人来了。”贾沉香说罢,顺着孙仲人的眼光,见一少年清清爽爽,眉目清秀,一身蓝袍齐整,正跨步进来。
回军三千前锋,抢渡盛江,行兵神速,一柱香不到便已到盛州奇景—鹫林。
鹫林四环,山高青郁,白日来看风物奇丽,到了夜间反而显得黑深奇诡,阴竦可怖。
突起的暴雨,阻碍了行军的视线,即便如此,回军知楚军驻营就在不远处,哪里等得,吆喝着要占头功。
回军先锋统帅,见鹫林如此地势,看不清其中真章,心中颇有芥蒂。
可转头一想,盛江天险也已安然度过,难道因为这小小的鹫林,就失了这头份头功的荣耀,不再犹豫,下令手下兵士,立刻行军。
此时,冷临风已将手下一千五百余人,粗粗分成三拨,先前五百人,埋伏在鹫林外的清水泉,正面迎敌,混淆回军判断。
另五百人趁雨势磅礴,占了高处,拔弩持箭,只等他一声令下,就可杀回军个措手不及。
最后的五百人是死士,也是极忠勇之辈,与冷临风一同埋伏于鹫林泥沼四周的灌木中。
用聂无双早在月前,就从盛江边渔民处收拢的渔网,细细密密的编拉起来,左右各执成四处,轻轻地覆在泥沼之上。
虽是白日,可风紧雨大,如同黑夜无疑。
耳听着,三千人步步逼近,声若铿锵,混战一触即发,冷临风首戴萌蒲,身衣緼袯,手中的军刀持稳。
风声混着雨声,枫林沙沙的吹动,像在低泣呜咽,回军中不知谁高喊了一声“呀,不好”,冷临风便知时机已到,一身跃起,呼喊道“收起”
埋伏在灌木中的五百军士,听到军令,立刻收拢手中丝线,用尽浑身气力迅速绞合起来。
可怜这三千回军多数落入沼泽,纠缠在渔网之上,越是用力,越是挣脱不得,泥浆入口,呼吸困难,一时鬼哭狼嚎,声动震天。
侥幸未入的八百余人,见此情形,知道有楚军埋伏,便拔下军刀,急挥乱砍。
冷临风见占尽先机,再无迟疑,一把掀了身上遮雨緼袯,身先士卒,带领这五百余众,杀入敌军。
军刀在手,势不可挡,手中毫无片刻停滞,左扫右刺,犹如神助,似盛江之水怒发而起,又似这鹫林山谷之风猎猎不止。
刀光胜似闪电,叫喝譬如雷鸣,冷临风飞身一掠,攀附在山石之上,拉开重弩,亲执一箭。
破空之羽,直刺在回军统帅的心口之上,那统帅双目圆睁,似有不信,轰得一声倒下,跌在泥泊之中。
回军本已剩八百人,眼见主帅一死,更如鸟兽四散,冷临风将重弩高举过头,一声长啸,底下的楚军将士,心领神会,立刻散开。
回军还未领会过来,却见数不清的箭如骤雨,破空而来,似密不透风的箭网,如此居高临下,竟无一人可幸免。
营帐中,虽暖火薄被,却也精心动魄,丝毫不亚于鹫林一战。
落琴衣衫褪去,只剩亵衣,双目紧闭,十分憔悴,头部迎香穴、背部至阳穴、足部丘墟穴银针微微颤动。
无双汗如雨下,湿透薄衫,左手动脉处用活鸡肚肠搓成的细管,以银针渡血,为落琴疗毒。
用尽九成内力,耗费颇具,可他丝毫不敢轻动,抬眼看着落琴苍白的脸面,瘦削的脸颊,眼中尽是无奈与温柔。
两个时辰已过,还需一个时辰,她便有救了,便可与昔日一样奔走如小鹿,谈笑如清风。
只是不知道,还会不会亲昵的唤她一声师傅,向他撒娇?
心神渐乱,落琴的脸面红一阵,白一阵,无双知道已到了过血的最紧要关头,天阙与神台交汇,当下不再胡思乱想,伸出手去,推血过宫,血流如疾,无双神色渐疲,越发不可支。
简儿就在身边,紧紧的看着他们,一动都不敢动,这过血之法,需大量的热水,她奔走在营房与膳房之间,一次一次的换水。
门外站着的十名死士,是冷临风临行前留下的,离无双落琴而去,他总不能放心,可御敌回军,是为了争取分分秒秒的时机,为了给落琴一线生机。
聂无双知道三千先锋可以对付,可后来的一万七千人,有了先前的教训,自然不会轻易就范。
他未雨绸缪,料事如神,在冷临风未来之前,就修书派人赶回楚军大营,要成王发兵救援。
这时候应是援兵到营的时候,可为什么?
简儿提了热水,走进营帐,朝聂无双摇了摇头,示意援兵未到,无双心神一转,想到什么,朝简儿瞥了瞥眼。
亏得简儿十分聪敏,见无双目光落在帐外悬旗之处,就明白了过来,点了点头,冒雨飞奔了出去,拔下了插在营帐上的楚旗。
命令门外站着的死士,随意插在众营帐的任意一处,无双见她领会,淡淡一笑,示是嘉许。
原来楚国行军有个规矩,营帐没有帅、士之分,若有楚旗插在哪一处营帐,哪一处便是主帅的营房。
这是当年晏九环带兵攻打西莫,为了保护主帅,混淆敌军,想出的奇计,被仁庆帝所推崇,命令楚军将帅所必需沿袭之制。
雨越下越大,夜色将至,简儿见冷临风迟迟未归,也不见有得胜的消息传来,突然想到什么,便命令门外的十名死士,去方才那个假的主帅营外候命。
十名死士,得冷临风受命,死活不肯离开,简儿倒也不费心解释,缓步走进营帐,用手与聂无双示意。
见无双点头答应,便走上前去,从案上拿过调动兵将的兵符。
那十名死士,见了兵符,不敢不依,只能离开,简儿松了口气,见营外无人,而落琴与无双正在里间,随时有性命之险,心中一凄。
拔了楚旗的营帐,像在风雨中飘泊的小船,时刻可能翻舟,简儿方才觉得自己不可软弱,理当担起救责的大事,拔了聂无双的长剑,持在手中,紧紧地守护着营房。
“督军,这三千人虽死的死,伤得伤,可回军一万七千人正在渡江,不过半个时辰就会到达鹫林,箭尽人伤,我们如何是好?”传信兵匆匆而来,汗水与雨水混成了一处。
冷临风收起军刀,接过随身将士拿过得水注,饮了一口,冰凉的水滚落喉咙,也滚落在他心头。
援兵未到,无双的过血之术,还需大半个时辰,若回军杀到,他不能敌,看来只有死在一处了。
“督军,还是撤退为好,援军若到,我们也好接应,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传信兵撕破衣衫,为冷临风的右肩裹伤,血泊泊渗出,被雨水一刷,更加疼痛难当。
“聂无双何时求得援兵?”冷临风知无双做事谨慎,但这援兵之事却从未与他说起,想来是无双为了让自己以为后路尽断,才能孤注一掷,偕同军士们奋力杀敌。
“二日前,成王爷慎重,派得是凤城晏将军亲带的三万人,说起来,二日早该到了。”听了此言,冷临风心陡凉,重新持起军刀,急步走出鹫林泥沼。
今日任谁来援兵都好,可他那个好兄弟来,却只有死路一条,从小他便知晏元初的秉性,凡事必争个先后高低,内心阴沉,外表高调,让人看来容易掉以轻心。
可实际上却是一壶子鸩酒,不知不觉之际,随时可要了你的性命。只是自己素来对他手足情重,却未料到今日他丧心病狂,会迫害落琴,雨桐与自己的手足。
援军的行令一发,他不会不来,也不敢不来,但他可以慢慢的来,缓缓的走,纵然他们死在战场,他只会假惺惺的演一场兄友弟恭的好戏,自愿辞退军职,受点军纪刑罚也就是了。
想来想去,心乱如麻,翻身上马,加鞭纵鬃,趱程而行。
“姐夫,是你”简儿欢喜得唤他,方才听得马蹄之声,心中紧张,将手中那柄剑持的紧紧的。
雨势斗大,天空黑得愈发快,幸好营房外有长点着的松香火把,用蚕丝罩妥,不怕风吹雨注。
模模糊糊看得一个人影,如此熟悉,竟然是冷临风,简儿毕竟是个少女,竟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
“怎么样?”冷临风下马迅速,不顾身上带伤,急不可待的询问。
“聂大人汗流如注,姐姐她的面一阵红一阵白的,姐夫可要进去看看?”简儿说完,随即后悔。
虽然是治病,可落琴衣衫尽褪,又和一个陌生的男子独处一室,若是姐夫进去,想必不会高兴,一时间踌躇不定,帘子掀了一半,不知该放下还是挂起。
隐约之间,有幽香袭来,冷临风眼风一抬,便知道个大概,心中微微一颤,挥手道“不用了,只要她能活着,比什么都好。”
冷临风环顾左右,不见十名军士守卫,沉着脸便问“那十人呢?”
“是我让他们去了那处假营房,万一回军杀到,必然先去主帅处,有他们守着,到像是真的,才可以拖延些时候。”简儿想都未想,便说道。
“他们受军纪约束,若没有我的命令,不敢擅专”冷临风倒是奇怪,这十人居然会听简儿号令?
“是我取了聂大人的兵符,姐夫,你有伤?”简儿走近才看得,触目惊心的红痕,与战袍纠结在一处。
她双眉蹙起,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便往冷临风伤处撒去,药粉混合着八味草药,冷临风一闻便知,皆是化淤止血的良药。
她利落的为他重新包裹,手法精准,冷临风一动,手中的剧痛果然稍缓,便紧紧地看着她,心中疑惑大起。
“不好,督军不好了,回军一万七千人已登陆,往鹫林而来。”一直紧紧随着的传信兵,跟不上他行马急迫,这才急驰而来,才一下马,便跌跌撞撞的软了腿。
“箭羽剩多少?除了伤者,还有多少人可用?”
“箭羽不过三百,伤者不算,还有一千四百人可用。”传信兵取出火把,朝鹫林方向一摇,对方响应,影影绰绰的火把,摇动的越来越快。
“督军,退吧,回军已到鹫林,若冒险抵抗,恐怕……”冷临风微微掀开帘去,这一看眼内再无旁人,只有那个消瘦轻愁的女子,紧紧闭合着双目,生死只在一线。
“不行,退不得,今日我就是要与上天赌上一赌,就赌这半个时辰。”他回头叮嘱简儿,目光闪烁,火光映照之下,俊目清朗,虽是疲累,却有说不出的神采。
“此处靠你了,只有这十人可以为你所用,任你随意调配,半个时辰后若侥幸回军还未来,让他们赶紧走,不要回头。”冷临风从腰际解下兵符,硬塞到简儿手中。
“姐夫,那你?你若不在,姐姐问起,我该如何回答?姐姐往后依靠何人?”简儿知他有壮士断腕之心,心中焦急,忍不住问道。
“里头的这位聂大人,并不是什么陌生男子,你姐姐交托给他,胜过我千倍万倍。”他的笑微带苦意,回头再看了营帐一眼,灯火微微,如此宁静平和,可端着的却是活生生的性命。
在他内心深处,这性命比他自身宝贵许多,有些不舍,可终究要舍,狠了狠心,回过头去,再也不看。跃马扬鞭,马蹄远扬,人已在数丈之外。
鹫林深处,楚军已乱,可终究是军纪严明,素来布战的军士,主帅不走,拼死一战,岂能不随。
回军先锋营,全军覆没,此时正是报仇心切之时,为了不深陷沼泽,回军砍伐鹫林外围的巨木,迅速做成木桩,捆绑在脚上。
一时间,七尺男儿更加高昂,居高临下,上千枝火把如同耀眼的星辰,照得鹫林犹如天阙,一片通明。
冷临风知寡不敌众,只有死路一条,可即便是战到最后一刻,能够牵制回军步伐,才能给落琴一线生机,才能守住这片缺口。
两方混战,刀光剑影,他跃在前,左手那刀,右手握戟,两方开弓,十分神勇,杀得兴起,发冠尽散,满面的鲜血,模糊了双眼。
可架不住敌军犹如蜂群,越聚越多,刀剑如同满天风雨,虽心中执念不断,可毕竟是血肉之躯,他渐渐不支……
“你们看,是楚旗,是火把,是援军,援军到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不知给人带来多少生的希望。
冷临风避过剑雨,隐隐的听见马蹄声滚滚,心中一动,举目去看,一个身影跃马在前,玉容娇艳,英姿飒爽,说不尽的风流美丽。
他身形一软,避不过挥来的一剑,心中一叹,双目紧闭,却被人用力扯开,刀锋与剑羽相抗,发出铿锵之声。
睁开眼去,一个娇亮的声音响起,美目含着怨怪“好你个綦哥哥,有这么好玩的事,也不等着我。”
“是你,公主……”
思敏
无双掀起帘子,缓缓走近,这一个时辰他已反复来了三回,床榻上的那个人,还是这般躺着,秀发覆在胸前,忖着皓臂如玉。
清淡的脸面,渐呈微红,只这一日一夜的功夫,在她身上仿佛春回大地,月起明湖,七分毒尽去,她果然大好了。
无双坐将下来,仔细去搭她的脉息,并无时促时息,竟平缓清和,自然绵长,他反复推敲,终于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冷大哥……冷大哥”落琴皱起眉头,呓语了几句,说的甚轻,渐渐无声。
本来搭在脉搏上的手陡然一僵,竟有不信,呆呆的望着她……思绪翻飞,内心暗涌,可最终还是无奈的归于平淡。
伸出手,替落琴拢好身上的薄被,就这般无措的坐着,一坐便是一个午后。
“是你,师……”不知何时落琴醒了,未料第一个见到的人竟然是他—聂无双。
不知是不是思念越深,人反而越发淡薄,记忆中的温润君子,竟有几许陌生。
“你醒了,我让简儿将药再去热热,七分毒虽解了,可还有三分仍需经心,治愈的越快,落下病根的机会就越少。”无双回过神来,竟落得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说了几句客套话,千般掩饰,可确掩不住这份浓浓的关心。
“简儿……简儿”无双唤了几声,未听有人应答,俊眉一皱轻声说“这几日也够她费心的,还是我去拿。”无双立起,正要掀帘出去,确听得身后落琴说了一句“你也瘦多了。”
无双回头看她,虽因瘦弱清减了颜色,可明眸似水,依然清妍,骤雨过后的阳光,夹着浓浓的秋意,透过欲掀未掀的营帘,扫在她的额头,眉眼,脸颊,下巴,有柔美的清光。
曾几何时,她亲亲切切,充满依赖的叫他师傅。
而他也惯了,总月牙儿,月牙儿的唤她。
韶光轻贱,到了今时,竟然只余你我二字,再也没有别的可讲。
“义父托人传话,大战一触即发,端王爷虽为重臣,可确有楚国女婿,且军职不低。
放眼回祁,再无人比他身份尴尬,他待价而沽,两处暧昧。
探子来报,他日日都躲在王府装病,看来短期内,是不会回去环月山庄看女儿了。”迟疑片刻,无双还是说出了口。
“如此说……?”落琴躺在床上,只能看见无双的背影,挺拔修正,态如松柏。
“好好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