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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细致活,要耐得心性,你若将它绣好,朕许你个条件如何?”锦离听后,眸光流转,复问:“可是真的?”嬴政道:“君无戏言。”
天色渐渐暗下来,英红同着几名宫娥进来举了蜡,昏暗的屋子旋即亮如白昼,嬴政刚坐回去,赵德便走了进来,垂首道:“皇上,苏大人差人来报,嫣氏已自殁。”阁内静悄悄的,锦离拿针的手一抖动,指尖处即刻有血珠子渗出,仿佛高几上搁置的早梅。
她没有再听嬴政同赵德说些什么,只觉心里五味陈杂,嬴政让赵德退下后正瞧见锦离盯着一处兀自出神,指尖上还渗着血珠,眉心一蹙,道:“怎如此不小心?”说罢从袍袖间的夹袋里拿出一条缂丝刺绣锦帕,仔细的替她拭去指尖上的血渍,动作轻柔。
锦离抬起头对上嬴政温柔的眸子,问:“嫣妃娘娘死了?”嬴政点点头,锦离将手轻轻的抽回,嬴政微怔,旋即将她揽在怀里,一字一顿道:“离儿,穷尽此生,我也定要护你周全。”锦离执起嬴政宽厚的手掌,在他的掌心飞快的写上一行字,嬴政心喜,将她重新揽进怀里。纵使前面万丈深渊,他也义无反顾。
几日后嬴政移驾回了皇宫,宫里依旧热闹如故,锦离回到日月宫后,香兰和顺喜早已候在殿外迎接。
午后日头和煦,锦离惦念着和嬴政的赌注,遂命香兰将刺绣器具摆放在石桌上,香兰从一旁指导着她,倒也很快上了手。这时紫甫走了进来,想来已久未见面了,如今看他意气风发,唇角更是笑意愈浓,他道:“想不到你还懂这些。”
锦离放下手中的素绢,道:“你就莫要取笑我了,不过是左右无事消磨时光罢了。”又吩咐香兰道:“去给二公子奉茶。”紫甫在锦离对面坐下,拿起桌上的素绢看了会儿,锦离问:“你不在国子监陪长公子,怎么有时间到我这儿来?”
紫甫放下手中的素绢,又看了锦离好一会儿,方才道:“久日不见,你倒是清减许多。”香兰捧了茶盏过来,紫甫端起,将茶叶撇到一边,呷了口道:“眼看过了年就是万寿节了,我来看看准备的怎么样了,顺便过来讨杯茶喝。”
☆、四十四章:多少次第梦中开(一)
很快万寿节将至,因是刚过了年,宫里的年味自然没有消去,反倒比过年还要隆重热闹。朝臣女眷也被允许进宫朝贺,而蒙恬在信中提到的女子初若也早已被蒙毅安顿在府上,在他的帮助下很快又在都城开了家雅苑,不少文人墨客在此相互切磋,又因打出了蒙毅的名号,客流量自是不少。
后来蒙毅又担心初若一个人忙不过来,便派了云儿前去帮忙,紫甫更是那里的常客,后来传到了嬴政耳里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笑笑,道了句:“这块榆木疙瘩终于开了窍。”
此次的万寿节,嬴政特意让蒙毅携带初若进宫面圣,实际上是想顺水推舟送他一个人情。宫中饮宴,自然是罗列奇珍,歌舞升平,席间不知谁起了头,提议道:“素闻初若姑娘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无一不精,今日得见,不知姑娘可否赏光为大家抚上一曲。”说罢他又问坐在左侧席位上的蒙毅:“蒙大人是否恩准?”
其实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问话,蒙毅听到耳里尤为不适,只是看着初若,嬴政素听初若乃都城第一才女,也想见识一下她的才华便默许了。见初若离席行礼,举手投足间皆是大家闺秀风范,话语间更是温婉如鸣,道:“承蒙大人抬爱,既然如此,那初若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话音刚落,便有内官抬了琴来,初若上前娉婷而坐,殿内一时寂然无声,纤纤十指抚上琴弦,琴音柔和婉转,极为旖旎动人,众人皆陶醉在这琴声中,就连宫中女眷无一不被此女子所吸引。
阖宫热闹皆尽,锦离退去后走在僻静的小路上,只听一双厚缎棉靴踩在雪上咯吱微响,香兰提着宫灯照见回日月宫的路。
夜已深了,宫中白雪铺就的甬道在月色下闪着银辉。森森殿内静谧无声,锦离伏在案上,锦绣衣裙迤逦而下,铺展在月兰毯上,直到外面响起柝声方才醒来,迷迷糊糊中见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盯着自己,薄唇轻启,道:“醒了?”
锦离直起身子,揉了揉惺忪睡眼,昏黄灯下,衬着模样清秀可人。嬴政不由浅笑,道:“朕瞧你倒像个游魂之人,拿来。”见嬴政将手伸向自己,只‘啊’一声,竟睡意全无,眸子里皆是疑惑。
嬴政唇角的弧度又深了一圈,道:“朕的礼物。”锦离这才明白过来,打开案旁镶螺钿兰花形黑漆匣子,从里面拿出一条素白锦帕,正是平素绣的那条帕子,她再三犹豫后才递到嬴政面前,道:“香兰虽说手法有些娴熟,可自己知道着实吃了些力,不过到底绣完了。”
嬴政接过铺展在掌心,一朵初绽的石玉兰花最先映入眼帘,几片花瓣碓簇处还隐蔽着两个篆体小子,正是他的名讳:嬴政。字体极是歪扭难看,就像是他第一次执笔习字,先王告诉他,说:“政儿,你定要记住你是咱大秦未来的王上,凡事切不可行差踏错,正如你写出的每一字,都须得使出全力。你切记住一条,只要你说对便对,你若说错,即便对那也是错,这才是一个君王该有的威信,你记住了吗?”一双漆黑的眸子里照出嬴政瘦弱的身影,他重重的点点头,只因是父王说的,那就是对的。
打那以后他每日都要跑去国子监跟着吕不韦读书习字,时间长了指尖上也生出了一层薄茧。先王去世,储君即位,他更是丝毫不敢懈怠,一切谨遵先王遗诏,久而久之更是习得一手好字,每一字都苍劲有力如同刀刻。
锦离见嬴政盯着帕子上字有些出神,不由伸手在他眼前一晃,道:“奴婢手拙,自知与盈素香兰不日而比,若皇上不喜欢,还给奴婢就是了。”嬴政回过神后,已将帕子放进了袍袖间的夹袋里,道:“嗳,这送了人的东西哪还有收回的道理。”锦离眨了眨清亮的眸子,不待反应过来已被嬴政拉进了怀里,道:“朕自然是喜欢的,日后也只许你绣给朕,不得给旁人。”
难得嬴政耍起了小性子,锦离一时未招架得住,又溺死在嬴政落下的长吻中,趁着还残存的一丝理智,她道:“奴婢日后不再刺绣便是了。”
锦离倒也说话算数,几个月下去果真不再提有关刺绣的事,嬴政心知她是没的耐性,便也笑笑过去了。
几场细雨疏疏过后,天气日渐暖和起来,各宫里栽种的花木郁郁葱葱,而日月宫里的玉兰花也早早扑簌绽放,清风过处,幽香阵阵。
这日嬴政上朝后,锦离只觉有时日未去看望方宁,又觉闲来无事,索性离开长信宫后径自前往锦绣宫的方向。自从她被调至御前后,两姐妹便极少见面,方宁贵为妃子,而锦离仅是宫娥,若如此频繁见面怕是会落人口实,招来是非。如此一来,紧靠了身边宫娥的传话。
方宁见锦离后分外亲热,忙招呼锦离近前坐,又命阿茵捧了茶盏来后两姐妹唠了好一顿家常,方宁问:“离儿,上次匆匆一别,看你清减些许,却未能细问,你近日可好?”
方宁说的上次一别是在上林苑,嬴政圣躬闱阖,后宫妃子皆前去探望,方宁也在其列,当时锦离正伴御前,每个人见锦离后脸上多少有些异样。锦离也看到了方宁,仅匆匆一面后,嬴政便让她们退了下去。
锦离左右打量着方宁,见她脸上未施粉黛而如朝霞映雪,星眸璨若,皎如秋月,活脱的美人坯子,她问:“方宁姐,我只问你,嫣妃娘娘的尸首如何处置的?”嬴政不让她过问此事,而紫骞他们也像是串通好了对她保密,这恐怕又是嬴政的命令。
方宁迟疑一下,道:“还能如何处置,因是罪妃,自然是没什么礼制,不过是草席一卷扔进了乱葬岗。”锦离心下一寒,流转的眸子旋即黯淡下去,方宁继续道:“咱们女人好比这团扇,由不得自己做主。”听到这儿,锦离只觉额际有些濡湿,这时阿茵走了进来,道:“主子,赵公公来了。”方宁说了“快请”后赵德缓步上前施礼,道:“奴才给娘娘请安。”方宁微点头,赵德道:“娘娘,皇上传召锦离姑娘。”
这会儿嬴政刚下朝回来,因着没见到锦离想是回了日月宫,便派了御前的小贵前去传召,不料小贵回来回话说锦离去了锦绣宫,他素来不喜锦离与方宁交往过甚,又让赵德将她寻来。
赵德引了锦离来到书房外,做了个请的姿势,道:“姑娘请。”锦离冲她含笑点头,推门盈步上前,朝着嬴政敛衽施礼。嬴政只顾盯着手中的奏折并不答话,锦离忍不住斜睨了他一眼,清俊的脸上不带任何表情,锦离不知他因何发了脾气,又施了一礼,道:“既然皇上国事繁忙,容奴婢先行告退。”
嬴政这才缓缓抬起头,说了句:“站住。”声洪如斯,听得锦离胆寒,放下步子垂首聆训。嬴政放下手中的奏折,起身走到她面前,道:“朕瞧你愈发的没个规矩了。”每次嬴政想要教训她都会拿规矩说事,锦离自然听不得,嘟起小嘴,亦不看他。
嬴政见她脸上生出怒意,不禁失笑:“朕不过说了你两句,你到给朕甩了脸色,想必这大秦国你还是头一人。”锦离并不答话,嬴政继续道:“朕传你来是告诉你,朕准备去泰山举行封禅仪式,十日后便可出发。”
☆、四十五章:多少次第梦中开(二)
泰山封禅是件大事,嬴政曾多次拿到朝堂商议,原旧周派的博士主张在甘泉行封禅大礼,以示秦地为天下之本,而鲁派则坚持古代圣王都在泰山举行封禅,说是不能破坏传统。双方极力坚持自己的意见,一时争执不下也就到了年后,直到最后一次廷议,嬴政这才拿定了注意。
封禅之地选好后,时间又成了问题,鲁派代表人说尚未见书上有记载,嬴政见又商量不出什么决策来,遂裁决道:“素闻暮春初夏,泰山景色极好,如今准备动身,正好赶得。”嬴政又裁决,首次巡幸东部地区需要注重皇家威仪,凡事皆以新制行之。
皇帝随行穿黑色锦绣龙袍,插黑色旌旗旄节,御用韫稼车以六七匹纯黑色拖拉,主御车外加备用车共计六部,副车则为六六三十六部,乘随行近侍及大臣,并以郎中六百近卫皇帝,六千虎贲军护卫车队,六万精锐部队随行,以应付新收凄楚之地有所不测。待一切准备就绪后也到了此次东巡的日子。
连着几日阴沉大雨过后,这一日却是极晴朗的天气,浩浩荡荡的队伍从咸阳出发迤逦东行。又因着前几日下了场大雨,道路泥泞,甚是难走,车辗马蹄之下旋泥飞转,御驾行得慢,副车倒也不快,紫骞等一行人信马由缰的跟在旁边,倒也在六月初赶到了行宫。
嬴政刚步下御撵便传召了此次前去的博士及当地的儒生商议登泰山的行程,因着从泰山脚下至山顶共一百四十八里零三百步,又因没有通向山顶的车道,嬴政原本打算乘御驾登顶,不料遭到了当地儒生邹成的反对,他道:“泰山素来为天下圣山,遵循古制,天子行封禅之礼必须步行至山顶,方才显示皇上的诚意,因此也会受到天下百姓的尊崇。”
旧周派姬周却道:“邹大人所言差异,老臣曾翻遍《周礼》、《礼仪》和其它古籍,并未见到这项规定,何况泰山之路崎岖,若是步行,我们如何到得了?”
正当大家争执不休时,锦离捧了茶盏来端置众人面前,见大家争得面红耳赤,她用余光瞥见嬴政眉心紧锁,冷冽的眸子扫过殿内每个人脸上,锦离不敢稍作耽搁蹑步退了下去,待退至殿门时忽听嬴政道:“既然泰山为圣山,而朕又贵为天子,自当乘御驾前往拜谒。”
天色暗沉,嬴政刚从前殿出来,忽闻远处隐隐笛声起,那曲声在这清冷的殿前显得格外清婉动人。他循声而去,待走到溪水边,笛声却戛然而止,仿佛从未响过一般。望着脚下溪水潺潺,倒映出月色淡白,如拢轻纱,晚风吹过,夹杂着青草树叶的清香,忽然笛声又起,仿佛那溪水倒映的月色,直撩到人的心间上去。
于是一路闻声行去,但见湖畔依柳旁有一素衣女子倚树而立,那皎白月色照见她绿衣似藻,长发如泼墨般垂落至肩,一时风起,吹得那柳叶萧萧,就着那清婉的乐声,只听在耳里如泣如诉。那吹笛之人更是温婉娴熟,清秀亮丽,竟叫嬴政看的一时呆住了。
一曲吹尽,方才注意到来人,见她莲步姗姗向嬴政走来,夜色朦胧,衬得她一双星眸流转之间似有怯意,恍惚间听到歌声响起:“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回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虽是女子哀婉的曲调,倒也被他唱的别有一番韵味。
夜深月凉,锦离不禁打了个寒颤,只觉那种凉意似要入骨。望着眼前娇弱的人,嬴政轻声道:“想不到你还通乐理。”锦离握着玉笛的手紧了紧,道:“奴婢只会一首曲子,唬香兰顺喜他们还可以,断不敢在皇上面前班门弄斧。”
嬴政轻笑:“等回宫后,朕叫太乐府的人好好教教你,到时候就可以唬朕了。”说到这儿,他神色凝重,似有一腔心事,锦离只当他是为今日商议之事烦忧,却听他道:“曾经有位乐师,他叫高渐离,放眼望去,恐怕这全天下也再找不出像他一样精通乐理的人了,朕见他是个不可多得人的才,便将他留在身边,诚心诚意待他,想不到却是养虎为患。他处心积虑的接近朕,为的就是要朕的性命,而那次,朕竟险些丧命。”他声音凄然,深邃的眼眸如暗沉的湖底叫人看不懂。
锦离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立在原地怔怔的看着他,难隐担忧之色,心下如同一把尖锐的刀子斜剌进去,痛彻肺腑。倏忽嬴政舒展双臂将她拥入怀中,他的臂怀温暖而坚固,锦离双手环住他的腰部,听着他稳稳且有力的心跳声,耳边传来他温存的话语:“离儿,你不要怕,朕说过自会护你周全。”
☆、四十六章:多少次第梦中开(三)
原本由邹成担任司仪,只因他极力反对嬴政的裁决,遂改由姬周担任,又传诏地方官,命他征集民夫将原道路拓宽,通达车辆。待去泰山的路修好仅用了二十余天的功夫,嬴政又率了大众人马前往泰山,只留了紫骞及卫士巡逻行宫。
这日紫骞交卸了差事后回到住处,刚进屋里便瞧见紫甫正看着一封信件,问:“可是咸阳来的信?”紫甫道:“是长公子的书信,他说宫中一切安好,让我们不用担心。”
紫骞“嗯”了声,将身上的夹衣脱下来递给了身边的侍从,又端起案上的茶盏“咕咚”两口下了肚,方才道:“长公子德才兼备、勤政爱民,的确堪当此大任。”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问:“对了,城中传言你与初若姑娘走的近,究竟怎么回事?”
见紫骞如此问,他倒也随性:“郎才配女貌,才子配佳人,更何况初若还是个知情达理,秀外慧中的姑娘,弟弟我哪有不喜欢的道理。”虽说的简单,却无半点轻浮之意。紫骞担忧的说:“你有喜欢的人,我这做哥哥的自然是欢喜,可是初若姑娘是大哥府上的人,你可不能与大哥争女人啊。”
紫甫道:“哥哥多虑了,大哥和初若素来以兄妹相称,何况大哥早就知晓我们的关系,还说让我好好待她呢。”紫骞点点头道:“是要好好待人家,既然如此,那等回去后你寻个机会向父亲说明,然后再找个媒人上门提亲,毕竟这是你的头婚,娶的又是大哥府上的人,千万不能委屈了人家姑娘。”
紫甫见他比自己还着急,轻笑道:“哥哥你就别操心了,一切还是等回去后再议。我走了,你歇着吧。”其实他和初若提过此事,不想却被初若一口回绝了,虽未说明具体原因,但让紫甫好生郁闷,而这件事也就搁下了,今日又被紫骞问起,他也只得将此事延到回城后。
紫甫出来后信步向偏殿去了,时值初夏,头顶上空的太阳发出极淡的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锦离同英红、盈素坐在树下闲聊,见紫甫后纷纷起身行礼,紫甫一扬手让她们起身,问:“瞧你们正说得热闹,说什么呢?”
英红道:“回二公子,锦离姑娘正给奴婢们讲都城内的故事。”紫甫“哦”了声,锦离轻声笑道:“不过左右无事说些故事罢了,只是不知道这里的市集也是否同咸阳市集般热闹。”紫甫听出她语气似有向往,坐过去对着英红道:“你去给我沏杯茶来。”英红下去后他又转身看向锦离:“反正也是闲来无事,我给你们讲一段这泰山市井的故事。”
白天还是极好的天气,向晚时分一声闷雷划破天际似要将天幕炸裂,不一会儿的功夫,雨势便如倾盆瓢泼,远远望去,整座宫殿尽掩在一片朦胧的水汽中。嬴政步下御撵后,便有内官执了黑色辂伞相迎,冷风一过,挟着那急促的雨势直往人身上扑来。嬴政回到东暖阁后,身上的黑色锦绣龙袍早已濡湿半透,宫娥上前替他换下了龙袍,换了件素日穿的便服,英红又捧了燕窝进来。
这时赵德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跪在地上说:“皇上,不好了,锦离姑娘不见了。”嬴政心下不由一沉,问:“到底怎么回事?这人好好的,怎么会不见了?”英红手上一颤,随即镇定下来,将那燕窝端置上案,赵德唬得磕了个头,道:“白天奴才见御前无事便打发了她们回去,直到赵大人派人传话说您已经到山脚下了,奴才便唤了小贵前去喊姑娘,谁知竟不在屋里,奴才又派人四下寻了番,仍不见踪影,只得将此事禀报给了苏大人,这会子苏大人正派人四处寻找着。”
嬴政竭力自持,道:“传朕旨意,让他们仔细寻着……”忽然天际边又一道闷雷劈下来,他心中顿时方寸大乱,只道:“赵德,背马,朕亲自去找。”赵德吓得脸“唰”的一下全白了,连连磕头道:“皇上,万万使不得,锦离姑娘吉人天相定不会有事的,况且苏大人已经派人出去找了。”
听赵德一说,一行人全都跪了下去,嬴政只觉心下如焚,大步朝外面走去,没走几步竟被赵德抱住了大腿:“皇上,外面正下着雨,您不能去。”嬴政此时怒上心头,寒光如利剑射在赵德身上,背后顿时升起一丝寒气,但仍紧紧抱住嬴政,全然不顾心中的惶然恐惧。
嬴政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