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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说罢转身朝着殿内走去,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背对着锦离道:“既然姑娘留了下来就要守规矩,可别到时候连累了自个儿不说还连累了主子。”锦离道了声“是”,阿茵这才进了殿门。
锦离抬头望了望湛蓝的天,通透如一方琉璃翠,只听隐隐约约响起了蝉声。只见她从锦绣宫出来后径自上了一条甬道,忽听闻不远处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因着好奇她蹑手蹑脚的凑了上去,不料撞到两名小太监扛着一只粗布麻袋鬼鬼祟祟打这边走过,那麻袋里还有东西在蠕动,好像是人。
锦离顾不得多想快步冲到了他们面前,问:“你们这是做甚么?”那两名小太监看到突然出现的锦离有些呆愣,旋即镇定下来,其中一名扛着麻袋的小太监细声细气的说:“哪来的小丫头,活得不耐烦了吧。”另一名小太监从旁道:“少管闲事,否则连你一块做掉。”
听他们话里的意思,锦离猜得没错,麻袋里蠕动的定是得罪了他们的人,锦离又大着胆子,放大了声音说:“若他犯了错理应交由内务府处置,怕是也轮不到你们随便处置。”话音刚落,那两名小太监相互对视一眼,道了句:“走,真晦气。”
待他们走远后,四下渐渐静下来,太阳白晃晃的照见麻袋上,只见那麻袋里开始蠕动,锦离蹑步上前轻手打开,一双乌黑惊悚的眸子左右看着锦离,道:“英红谢过姑娘相救。”声音因受到惊吓有些尖刺。
未等锦离开口,英红见紫骞、紫甫走上来后忙上前施了一礼,道:“奴婢叩谢苏大人、二公子。”锦离这才发觉身后站着的人,也学着英红的样子敛衽施礼。紫骞冲英红一挥手道:“你先下去吧。”英红道了声“是”垂首退了下去。
在一旁一直未开口的紫甫打量了锦离好一会儿,问:“你可是锦离姑娘?”锦离抬眼见他着一身青衫蓝衣负手而立,乌沉眸子里略带黠意,她问:“奴婢确是洛锦离,敢问大人又是何人?”
紫甫轻笑,紫骞道:“哦,锦离姑娘,这是我二弟苏紫甫。”锦离听后又打量着二人,的确有些相似之处,但紫甫不似紫骞刚毅,倒是给人一种超然脱俗的感觉。紫骞一早便听说锦离进了宫,还留了下来,这会儿见到她忍不住好奇,问:“上次听大哥说你进宫为见你的好姐妹,那这次留下可也是为了她?”
紫骞平素里看惯了宫里的尔虞我诈,难得见到一个愿意付出真心的姑娘,委实令他刮目相看。锦离欲开口,身后的紫甫弯下腰拿起还躺在地上的麻袋仔细查看,见旁边还躺着一张令牌,想必是那两名小太监袭击英红时不慎滑落,紫甫拾起来,道:“哥哥,你看……”
紫骞接过后神色有些慌张,只道了句:“甫弟,锦离姑娘,我还有要紧的事办,先行告退。”锦离旋即不卑不吭垂手而立,紫骞大踏着步子走后,紫甫方凑到她身边,语气极严肃,道:“竟敢有人打上了御前的主意,胆子着实不小。”
烈烈濯日,锦离竟被他说的背后升起一丝冷汗,却又忍不住好奇,问他:“奴婢斗胆,请问二公子刚才所拿是为何物?”紫甫脸上已恢复素日闲时神色,竟也生起了一丝顽意,招了招手说:“你且凑近些,我告诉你。”
锦离哪里知道紫甫不过拿她打笑,只见她刚将耳朵凑上便被紫甫狠狠的揪了一下,嘴上还不忘说:“你这丫头心眼倒是实诚。”紫甫手劲过大,锦离吃痛的连连后退几步,咬了咬唇角,竟伸手指上他,脸上并无惧色,道:“苏紫甫,你不过仗了自己的身份,我才不怕你。”
紫甫被锦离说的有些好笑,但觉着实过分了些,眸底闪过一丝慌乱,道:“我是看你实实有趣,想开个玩笑罢了。”锦离待紫甫的印象实属不坏,嘴上虽未再说什么,到底是原谅了他。
☆、第十八章:影落空阶初月冷(五)
一连晴了数日,那头顶上的太阳热的似要堕下火来,阿茵从外面捧了碗冰块来端置方案上,那玉瓷碗里冰块酽酽,隐隐透出里面晶莹的珠子,锦离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放进嘴里,只觉清凉可口,浑身带着舒逸。
因着天气暑热,午膳方宁略略动了几样便搁下筷子到厢房睡下,厢房里本来极静,却听见远处响起一径声嘶力竭的蝉鸣声,心里颇为烦躁。她睡眠本就极浅,翻了几个身后再也睡不着,只得坐起身来盯着高几上搁置的石榴花兀自出神。
良久,阿茵走了进来,道:“主子,赵公公来了。”方宁方才回过神来,阿茵轻步上前撩起半边轻薄帐子挂在银钩子上,又跪下来替她穿上鞋,方宁执了一把素白纨扇摇了几下,问:“离儿在哪?”
阿茵道:“锦离姑娘这会儿正在前殿候着。”方宁“哦”了一声由阿茵扶着去了前殿。赵德见方宁从里面出来后,神色极为恭谨,上前行礼。因是御前当差,后宫妃子带他也极客气,方宁颔首点头,问:“公公前来是有何事?”赵德道:“娘娘,御前当差的英红还有几年就该放出宫了,为了避免到时候人手不够抓瞎,奴才这才想着再调教出一个机灵的丫头来,也算接替了她。”
方宁眼睛扫过锦离身上,见她规矩的垂首立于旁侧,目光微垂,短短几日倒也规矩不少。赵德继续道:“奴才从永巷令那看过各宫娘娘身边的宫娥,瞧着娘娘身边的锦离姑娘倒是不错,心思细密,日后加以调教定能胜任。”
方宁大抵明白了赵德的意思,回头命阿茵替锦离去收拾细软,又招手示意锦离过来,道:“离儿,你跟着赵公公要好生学着规矩,在御前当差不比我这锦绣宫清闲,你只要仔细行事,等得了空我会去看你的。”
锦离欲言又止,只得点点头应了声“是”,待阿茵收拾好细软进来后,方宁接过来说:“离儿,这里面有些散碎的银子,还有近日皇上赏赐的几支珠钗,若平素里用到只管拿出来用。”
锦离接过后,道:“方宁姐,你自个儿要照顾好自己,若有事便差阿茵去传我,等我寻个由头再回来陪你。”方宁揉了揉锦离额前的碎发,又帮她理了理衣裳,眸里暗含不舍。立在一旁的赵德催促道:“姑娘,咱们该走了。”
赵德引着锦离出了锦绣宫,方宁怔怔的看着那逐渐消失的背影,良久道:“我早该想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竟会这样快。”声音低微,几不可闻。
黄昏时分,半天里皆是绚烂彩霞,照见长廊上嬴政淡淡一条孤影,凄凉无限。自从成蟜兵变被诛后,他便时常一人待在这遥望远处湖面上水光潋滟,有时一呆便是小半日。
赵德引了锦离近前后便退了下去,锦离望着廊前负手而立的男子,他穿了件藏青色缂丝团龙夹袍,浑身散发着威严的气息,压迫着使人不敢靠近。锦离止步,轻声喊了句“政”,嬴政回过身来,鹰隼般锐利的眸子旋即换上散漫慵懒的眼神,薄唇轻启:“离儿。”
锦离适才走的急了些,腻白的脸上泛着两片红晕,叫嬴政想起了中庭开的极艳的石榴花。锦离盈步上前走了几步,一想到赵德的话不由的慢下步子,嬴政疑惑不解,问:“怎么了?”锦离问:“你是皇上?”
嬴政道:“是。”又道:“朕就是大秦的皇帝,皇宫的主人。”起初想过嬴政的官职,最大不过丞相一职,纵是如何也没想过会与九五之尊的皇帝联系到一起。锦离垂眸,直直看着光镜的地面,见嬴政挪动着步子,眸子里极尽温柔,问:“朕是否吓到你了?”
锦离慌忙摇头,又觉失礼,便跪下去行了见驾大礼,道:“奴婢叩见皇上。”嬴政弯下腰扶起锦离,宽厚的掌心触到她微凉的指尖,锦离心下一紧慌忙抽出,眸底尽是惶恐与害怕,叫人十分怜爱。
嬴政转过身去背对着锦离,缓缓开口,道:“朕曾经有个弟弟,他说朕继位后他便当大将军替朕守护着江山,朕一辈子都忘不了。”
先王嬴子楚即位不到三年崩逝,临走前将嬴政托孤于吕不韦,那一年嬴政年仅十三岁,成蟜九岁。兄弟感情甚好,素来同进同出,同食同寝。后来嬴政愈渐长大,成蟜更是才华横溢,翩翩才俊,吕不韦明显感到成蟜会威胁到嬴政的皇位,时常在嬴政耳边说一些成蟜的坏话。
嬴政不以为然,直到那年赵军突袭,成蟜前去请命,嬴政派给他二十万精兵,还许诺待他凯旋之时便是封他上将军一职之日。他永远都忘不了,那日秋意萧瑟,他着一身铠甲威风凛凛的骑在马上发号施令,眉宇间稚气消褪,眸子里凛冽清冷。
没几天,屯留传来消息说他起兵造反了,嬴政将手里的密件狠狠的掼在地上,仿佛是把心放在油锅上煎炸般难耐。等他赶到屯留的时候,吕不韦已经带着戍卫军在城门外大开杀戒,成蟜被几名赵军挟持在城楼,他眸子清寒,仿佛悬挂在夜幕上的星子,光彩夺目却无一丝温度。
他道:“王兄,臣弟是不得已,臣弟未能替王兄守住城池,实在愧对王兄,愧对大秦子民,臣弟要去向父王请罪了,只希望来生还能做王兄的臣弟。”说罢纵身一跃,坠落在嬴政面前,腥红的血液一直延伸到嬴政的脚边,嬴政蹲下去抱起他,忍住心头的剧痛,一步步走回营帐,身后鲜血逶迤蔓延,濡湿了他的衣袍。
吕不韦带兵攻破城门,收回了屯留,秦军大胜的消息一瞬间传遍大秦每寸土地,但嬴政却为此病了数日,并将成蟜的离世化成了对吕不韦的仇恨,只等亲政那日亲自替他报仇。
☆、第十九章:隔帘轻解白霓裳(一)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愈渐深下去,赵德同着几名内官焦急的候在不远处,直到远远看着嬴政携了锦离的手过来后,一直狂跳不止的心才算安下来。食指一勾,打了个暗语,在一侧执灯内官忙上前为嬴政照路。
昏黄的灯光照见嬴政眉心微隆,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猜不透的异样,赵德并着另几名内官行了御前的礼后,道:“更深露重,请皇上起驾回宫。”嬴政倏然松开了锦离纤细的手掌,道:“送锦离姑娘回日月宫。”
日月宫本是秦王政八年,赵太后命人修建,自那场宫变后嬴政便下令停建,待平息了战乱,他又下旨命人继续修建,接着不久又赶上了旱灾、虫灾,于是又停了好长一段时间,好不容易竣工,赵太后又早早离世,从此这座宫殿也就荒废下来。
锦离细细打量着日月宫,说来也奇怪,这座宫殿虽历时不长,却着实不像一般宫殿华丽精美,从庭院到殿内装饰无一不从简,但锦离看来眼里却是喜欢的,只觉这里才真正有了家的气息。
几名内官送完锦离后便请了辞退去,锦离被宫娥香兰引进殿内,银白的月光透过薄如蝉翼的窗纱照进了,使得殿内一片清冷之意。
锦离安静的坐在席位上,脑海中不断闪现出嬴政那张清俊的面容,他说:“因为皇弟,朕遗憾过一次,朕不想再遗憾一次。”她自然懂了他的意思,然而一想到方宁独守空房的苍凉景象,她便打了退堂鼓,也第一次生了胆怯之心。
殿内静悄悄的,偶尔传来几声蟋蟀声,隐隐约约又退了去。锦离只觉心中仿佛有万千车轮辗转反复,稍一用力便会碎成齑粉。
内官顺喜从殿外进来,手里拿着一条丝绢,神色恭谨道:“主子,蒙将军派人送来的,要奴才交由主子。”锦离眸子闪过一丝疑惑,接过顺喜递过来的丝绢后问:“可是还说些甚么?”顺喜摇摇头,道:“回主子,没有。”
锦离让顺喜下去后,摊开手上的丝绢,隐隐夹杂着一缕甘松香的甘凉之气,吸入鼻内竟感到一阵莫名的心安。那丝绢上仅写了六个篆体大字‘明日御花园见’,笔体俊逸,仿若镌刻,正是出自蒙毅之笔。锦离又看了一遍,却见香兰走了上来,说:“主子,皇上来了。”锦离听后下意识的将丝绢藏入袖袍夹袋内,才趿鞋由香兰扶着快步走到殿外接驾。
嬴政回宫后,有掌管皇帝寝居的内官捧了玉牒前来问:“皇上,今晚由哪宫娘娘侍寝?”嬴政瞧了也不瞧一眼便让赵德打发了出去,见一连数日都是叫去,那名内官虽满腹疑惑,仍旧规矩的捧了玉牒折了回去。
赵德知道嬴政素来喜寒畏热,正准备到冰窖取些冰块来,见嬴政踱步至殿前,一钩银月映在斑驳宫墙之上,银灿生辉。嬴政吩咐道:“朕瞧着夜色好,你随朕出去走走。”赵德领了旨后立刻传了执灯的内官,嬴政拢了拢眉心道:“你一人跟着便罢,叫他们去只会煞了风景。”赵德应了“是”后接过内官手里的琉璃八宝灯盏伴着嬴政往前走。
月色清凉如水,嬴政本想随意走走,上了一条小路后便直直的向东走去,赵德只觉好笑,引了嬴政前往日月宫,但见里面灯火通明,一派祥和气氛,嬴政骂了句“狗奴才”后大踏着步子走了进去。
锦离规矩的跪在青石砖上,双眸微垂,皎洁银辉照见腻白肌肤上,微乎透明。嬴政在她身边步子一停,道:“起来吧。”语气慵懒,锦离怔住,旋即不动声色的起身随着嬴政进了内殿。
嬴政突然慢下步子,转过身问:“你怕朕?”锦离依旧垂眉,含娇似语:“奴婢不敢。”看着面露畏惧的可怜儿,嬴政上前几步执起她的手,道:“离儿,你放心,朕只要你心甘情愿做朕的女人,在此之前,朕定不会勉强与你。”说罢又携了她到榻上休息,锦离迟疑稍会儿便跪下替嬴政脱去鞋子,日后这该是她差事,自然行事不得马虎。
待嬴政躺下后,她中规中矩的侍立一旁,不敢靠近亦不敢退后。嬴政斜睨着她,声音有些疲惫的问:“你不歇息?”锦离“嗯”了一声仍旧立在原地,嬴政道:“朕有些乏了,先睡会儿,你在这边睡。”说罢向里面挪了挪,腾出了一小块地方,足以躺下一个人来。
锦离应声后在嬴政身边躺下,只觉心跳极快,仿佛随时都会跳出来,脸上更是滚烫的似要生起火来。直到听到身后嬴政发出轻微的鼾声后才趿鞋下榻,走出内殿,却未听到身后一声粗重的叹息声。
☆、第二十章:隔帘轻解白霓裳(二)
半夜里下起雨来,淅淅沥沥了一夜,至天明才小了去,锦离坐起身来,发觉是在软榻上,枕畔放着一条素白帕子,锦离拿在手心,一股淡淡的紫檀香气触鼻生香。这条帕子是洛夫人留给她的,自那日丢失后好一阵闷闷不乐,如今又回到了她手上,自是心喜不已。
香兰并着几名宫娥捧着盥洗储物鱼贯而入,道:“让奴婢们服侍主子更衣。”锦离“嗯”了一声,香兰上前为她换上了荷碧宫装,锦离低声轻问:“皇上何时离开的?”香兰恭谨道:“回主子,皇上寅时离开的,让奴婢告诉主子,今日不用当差。”
穿好衣裳后,锦离在梳妆台前坐下来,香兰拿起妆奁旁的犀角梳子为锦离梳了个垂鬟分肖髻,她先将锦离的秀发分股结鬟于顶,又把自然垂下的那部分秀发束结肖尾,使其垂于肩上。
锦离很满意香兰的手法,转过头来携了她的手,问:“你年岁多大,可是在宫中久了?”香兰道:“回主子,上个月是奴婢十八岁生辰,十四岁进的宫,算下来已有四个年头了。”锦离轻笑道:“十八,却是比我小,你可愿喊我姐姐?”似是询问的语气。
香兰诚惶诚恐道:“奴婢不敢。”锦离道:“有何不敢?还是你不愿认下我这个姐姐?”香兰摇了摇头道:“是奴婢自知配不上主子。”香兰说的倒也是心里话,位高权重从来不是她们这些做奴才的高攀的上。
“既然如此,那就说定了,以后我们便以姐妹相待,你也不许再喊我主子。”锦离说罢又将手里的素白帕子递到香兰手里,道:“这条帕子是我娘留给我的,现在我把她送给你。”古代女子义结金兰之时便有互送手帕的习俗,亦称‘手帕交’,香兰心知锦离分外珍惜那条帕子,直推脱道:“奴婢万不可收下。”
锦离眸低黯淡下来,香兰从夹袋里又拿出一条极白的帕子道:“承蒙姐姐如此不嫌弃,就请姐姐收下奴婢的。”香兰的帕子上绣的是大朵的牡丹,艳红花瓣碓簇下,但见*用了极细的金丝线绣制而成,锦离接过后忍不住称赞:“真真好看,是你自个儿绣的?”
香兰点头道:“是,奴婢进宫前曾跟着一位刺绣老板学过几天,平素里闲来无事便绣个花样打发时间。”锦离笑道:“好个心灵手巧的丫头,那日后我再送你条就是了。”
锦离想起昨晚蒙毅派人送来的丝绢,估摸着该到了下朝的时辰,遂和香兰打了招呼后只身去了御花园。芳菲时节,满目的绿肥红瘦,竞相绽放。只在隐隐深处,似有一小簇素白冒出头来,锦离不禁好奇凑上前去,见是一株石玉兰兀自开出。
待锦离出神之际,未发觉身后九公主蝴蝶蹑步上前,拍上她的肩问:“你在瞧什么?”虽是压低了嗓音,却也将锦离着实吓了一跳,平复了心跳后她转过身来,但见一张盈盈秀脸上,一双眸子乌黑流转,身上穿了件极浅的玉色织锦百蝶嬉戏纱裙,却是极为华贵。锦离左右猜不出她的身份,便问:“你是何人?”
这时蝴蝶身后的宫娥见锦离这般不守规矩,厉声呵斥道:“放肆,见到公主还不行礼。”锦离忍不住又瞧了她一眼,复问:“你是公主?”蝴蝶反问:“瞧着本宫不像?”锦离摇摇头,敛衽施礼:“奴婢有眼不识泰山,望公主恕罪。”
蝴蝶只问:“你还未说瞧见了什么?”锦离伸手指了指那株石玉兰,道:“回公主,奴婢是在看兰花。”蝴蝶似乎并不满意她的回答,眸子随即黯淡下去,她道:“见你瞧得出神,本宫当是瞧到什么有意思的事,原来是兰花,行了,你起身吧。”锦离起身后,蝴蝶又道:“听母妃说,父皇已然将日月宫赐给了御前宫娥,若非猜错,那名宫娥想必就是你了吧。”
蝴蝶本是嬴政同一名身份低贱的侍妾所生,而嬴政对这个女儿却极为喜爱,并赐名‘蝴蝶’,取其破茧成蝶之意。奈何那名侍妾不等册封便极早过世,嬴政便将她交由一向贤淑知礼的郑妃抚养。
蝴蝶在郑妃那听这件事后也颇为震惊,按理说嬴政这几年也宠幸过不少妃子,却没有哪一位能让嬴政动了念头,如今嬴政却将日月宫赐给了一名不见经传的宫娥,着实令人吃惊。她也想见见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