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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抿嘴,
竟成了众之焦点。
不知该怒还是该悲悲戚戚,顿时老老实实地归位,挤入人群里不敢放肆了。
大殿上坐于两位殿下中央的玉华,虽然隔着轻纱,但仍旧难掩身上高贵华丽的气质,他的视线滑过我,不停留半分,却已完全不记得我了。
我望了一眼后,低头,眼观鼻,鼻观心。
一个清癯的老头席地而坐,鹤发童颜,飘然有正义之色。
想必定是白老头了。
他手执着,捻长须,眼神锐利睿智有神,扫了一眼下面的人,“老夫召集各位,想必你们也应当知晓自身所肩负的重任了,甄试共有三场,从你们之中将会有决出胜者为南纳延续最为高贵的血液。”
众人哗然。
白老儿笑得格外得意,只差没摇尾巴了,事实上他袍子下摆还真抖了抖,有一条小蓬松尾巴左甩了一下,右砸了一下。
我定睛一看,
原来是他衣摆里匍匐着,趴着钻来只红狐狸,泛着融融的金毛。
这狐儿……
好眼熟啊。
“今儿第一场比试,本仙将出三道题。”
轻纱后头的玉华,清眸一扫众人,微微倾身,缓缓开口,“且慢。”
千年寒尸
这声“且慢”道得是掷地有声。
连一派威严的兆曌上仙都不由地一震。
众人都屏住呼吸望着大殿之上的玉华,却见隔着轻薄的纱,他的身子微微动了一下,手支颐脑袋,嘴边隐笑,若有似乎。
“此番是我们为自己挑选血脉孕育后人,这题目自不能由你来出。”话从玉华殿下嘴里倾泻而出,清冷无感情却也余音绕梁。
兆曌上仙低头称是,表情有些尴尬。
银魅端着茶碗,低头酌着,一脸的事不关己。
我却觉得他一袭玄袍在身,银发万千垂肩的模样儿,映衬着这张脸庄重里带点神秘,神秘里又颇有些高深莫测。
如此看来,还真被银魅君猜中了。
兆曌老头做不了主。
可银魅君不是说玉华丧偶忆妻成狂,所以不会插手此事,怎却与所传又不太一样。
我怔了怔,低头不敢动。
大殿之上寂静无声,轻纱随风泛起涟漪,薄纱后面三位殿下的身影似雾般朦胧,玉华示意般地扬了一下,修长的指晃动,姿势忒好看。
以此同时,站在纱帐旁候着的仆人低头,转身离去,不一会儿的功夫一群穿白衫的女子鱼贯而出,其中有三两人抬着一檀木箱,其余的人手里头捧着些食盒。
我瞠目结舌。
这架势着实大了些,只怕这场甄试不好蒙混过关啊。
“本君出的题很简单,只有两道。每人上来弹上一两段,然后从食盒里捡些吃的,即可。”
玉华此话一出,下边的人哗然一片。
檀木箱被打开了。
我又一次被惊悚到了……
里面躺着一乐器,竟是缘玠洞里的那具神古乐器。
我瞄了一眼,正侧头与碧尘窃窃私语的银魅,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可真是再世活神仙啊。
一旁的苗女轻轻扯了下我的衣袖,小声问,“小妹,你可认得这是何物?”
我挪了视线,还未等我回答,便有人抢了话,“这宝贝我们都没见过,只怕是殿下的心爱之物。”那姑娘的神情有些淡定,淡定中又夹着几分妒忌,“只怕除了夭十八没人会弹。”
“此话怎讲?”我好奇了。
“没瞧见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么,这题是一殿下出的,她又在一殿当差。”
原来如此……
正偷聊得起劲,便见夭十八率先上去,坐于地,抚琴弹奏。瞧着她那自信满满的神情,我便觉得头皮发麻得紧,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忆起了银魅曾与我掏心掏肺地说,要的就是我这浑然天成的烂琴技。
忆着忆着我便有些站立难安了。
真不知此番是要往好里弹,还是要往死里弹坏。
“到你了。”
旁边的人斜我一眼。
我搓搓手,抖袍,不自在地坐了下来,手执在琴上,才摆好架势却又情不自禁地抬头,望了一眼薄纱后的银魅。
他眼里含笑。
我真真是看不出,他是何意。
遂,往好里弹吧。
上会儿在洞里是琴弦走音,么有发挥我的实力,我一脸淡定,面色从容,盘膝欠身深情而奏之,还不忘察言观色,偷瞄众殿下的脸色。
银魅一直莫不做声地饮茶。
碧尘似乎很中意我的猴儿妆容,一双清澈的眸子上上下下的扫射着我,晓有兴致,当然还不忘拿小指掏耳朵。
我更加卖命了。
“好了。”玉华眉微蹙,好看的眉宇都快拧起来了,“你下去吧。”
好吧,事实证明,这会儿琴弦走音得更厉害了。
呸,这啥破烂玩意。
我愤愤起身。
一个下人挡在我面前,不急不慢地将捧入怀里的食盒揭开,“姑娘,请挑吧。”
极其华丽的凤纹漆盒子里,却只躺了一枚比枣子大不了多少浑身通透碧绿的果子,一块白乎乎的馍馍,还有块一黑珍珠糕。
我砸吧嘴,眼滴溜溜转了一下,撸起袖子,双手齐下。
“等等,没瞧见别人么。”那人指了一下旁边的夭十八,示意我去看,然后教导之,“你只能从这些吃食里挑一个。”
我瞅着手里爪着的三类吃食,着实不知该搁下哪个,顿时虎躯一震,六神无主,权衡来权衡去,终于拜下阵来,于是满是虔诚地看向了夭十八。
只见夭姑娘毫不犹疑地挽袖,从立于她身旁的仆人手中,拿走了不知名的碧绿果子,然后作势不经意地瞅了一眼薄纱后飘渺如雾的人。
与此同时,我看见坐在玉华旁边的碧尘,一脸惊诧地望着夭十八,眸子里兴趣浓厚。
鬼使神差地……
我竟有些开窍了。
似乎也理解了其中的猫腻。
这题目似是很简单只怕另有玄机,三种吃食看起来让人摸不着头脑,两两相较之下又无联系,但它们的颜色却鲜明异常,想必是对应着每一个殿下。
在缘玠洞那会儿,银魅曾递给我一块馍馍。
这寻常百姓吃的馍馍放在罕见的碧绿果子与黑珍珠糕里又有些不伦不类的。
难道正暗示着,馍馍乃是这个答案?
我抬头瞅了一眼出题目的玉华,一袭华衣胜雪,不由得内心一阵窃喜,正所谓白衫对白馍……就选它了。
拿定主意后。
银魅殿下给了我极具肯定且赞扬的一瞥。
我一脸喜滋滋。
身后的同门也纷纷考完,选好了,这会儿目目相觑。
殿里此时静得只怕是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出它蹦了几下,响了几声。
在这万分紧张的时刻,立于在玉华旁边听候差遣的下人,俯身轻应了声,然后直起身子扫视了众人,轻咳了声后,宣布,“此局由主公定,因而奏琴佳者,选奇异青果子者胜。”
哗然。
啥?
这就完了啊?
我捏着馍馍,愣了半晌,奇异青果子是何物啊?难不成是那团绿了吧唧的东西?
“真真是儿戏。”
兆曌上仙坐着,把这一切都看在眼底,捏了下膝盖上的布料,直摇头。
是啊……
儿戏。
要不废了此局再来比一轮吧。我目光炯炯的望着他们,殊不知淡定的表情下,吾之内心在咆哮。
“第二轮甄试,数日之后再比。”兆曌上仙摸须,忍怒,起身离席。
终是散场了。
我灰土灰脸的。
没料此时,薄纱轻撩,一个人从里头走了出来。
“小妹。”
声音不大但足以为之清亮。
在众目睽睽之下,银魅殿下走向我。
一时嗡然,众人的目光唰唰地齐聚在我的身上,
素来以洁身自好闻名的银魅殿下,此时亲切地执着我的手,说道:“你果真没令我失望,做得真真好。”
群众的眼神顿时热切了。
我抓肝挠心。
“此番,我输定了。”我咬牙切齿,“您不是说要帮我的么。”
“你还看不出来么,这会儿是玉华殿下选人。”银魅殿下,把爪腾到我脑袋上,抚着我的发,轻声道,“知道我为何会答应那老头儿,来观赏这次荒唐之极的甄试么。”
“为何?”我眨眼。
“因为有你在,一切会变得很有趣。”
你你你你……
我不生气,不生气。
我深吸了一口气,拿拳头直捶胸,真真是郁闷之极啊。
“可你那时在洞内,并不是这般与我说的。”
“我觉得这场比试,你该准备点儿什么,却没说让你赢。”银魅的视线越过我,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离席而去的玉华殿下,“此番的甄试,你不用太过担忧,反正你也选不上。”
我悲恸万分。
他狭长眼微眯,还不忘火上浇油……
“还记得咱三殿的规矩么,不得涂脂抹粉。”在我的愣怔与戒防之下,他轻诉着抬手抚过我的面颊,蹭了下,粉便簌簌地往下掉,他用指间摩挲着,放入鼻下嗅,眼底满是笑意,“若知道是这等效果,我便早将这清规戒律给废了。”
我幡然顿醒。
此人,乃我命中克星。
银魅执起我的手,表情甚是亲切和蔼。
难抗众人射在我们二人身上炙热且暧昧的眼神,我挥袖而去。
离了大殿,正欲上桥,找个僻静之地独自悲戚的时候,却见草丛里有个小家伙匍匐在地,迈着小贱步挠踏着草,还隐隐露出了蓬松尾巴。
莫非是那只狐儿。
我好奇,扒草窥之,不料那一团毛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倏地钻入了乱草内。
我追之。
呼哧呼哧的跑了许久,周身草约有一人高。
苍茫的蓝天,风吹草动,狐狸是不见了……却隐有曲子传来,那么悲戚。
何人在吹箫?
一片闲云任卷舒。
茂盛的长草被风吹得微荡漾,天湛蓝。
一个男子位于平旷之地,长身玉立,阖目,修长的手执萧,轻吹着。
片刻间,但觉岁月静好。
他是一位高贵如神邸般的男子,时光像是在他身边就静止了,这般连上苍都眷顾的男子不是玉华还能有谁。
此番我脑子里想的并不是他动作为何会这么快,
为何会在这儿吹箫。
而是,他怀里的女人是谁。
无边的草声、箫声糅杂在一起,声调起伏着呜咽一片消失在风中。
他的神情安详,阖着的睫毛微抖,缓慢地睁开了眼,无神地望着远方,美眸清澈,瞳孔很黑,黑得深邃不见底。
但萧声却凄入肝脾,
曲子又夹着似喉咙中才有的颤抖,凄婉哀伤。
我脚像是扎根了一般,竟挪不得分毫,
忘了呼吸,心攥紧,微微抖动。
一曲愁绪吹不尽凄清,
何人敛愁,思良人,吹箫与谁听。
黯凝伫,吹到断肠处,恨别离。
万籁俱寂,唯有风声。
玉华眼中雾气渐起,眸光是那般的温柔,像是倾诉着什么。
曲音调微抖,哀伤肆起。
这个男人在哭,箫声低沉,悠远闻之凄肠。
我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心疼得攥了起来。
一个女子自始自终倚在他腿旁,低垂着脑袋,无声无息。
他的箫声底气不足,却倾诉了眼前这个男子所有的思念。
音儿抖得我的心都发慌。
玉华执着笛子,修长的手指微动,白莹如玉,灵巧却又寂寥万分。
“娘子,你爱听么。”
四周很安静。
他执起袍子,蹲下撑手坐于地,眸子里闪过的一贯的纵容与温和,对身旁这个女子诉说着绵绵爱意,万分无奈,万分不舍,(奇*书*网。整*理*提*供)与无尽且细水流长的思念。
“一首曲子又吹完。”
“与你在一起,时间总会过得很快。”
他收起了目光,侧头微笑,深深地望着她,眸里仿若三月的春风拂过池溅起柳絮细雨,温柔如斯。
……却,眸光湿意渐起。
玉华的手指抚过她的脸庞,一切都是那么小心翼翼,却又恨不能将其烙入骨子里。
“引魂曲,我吹了三千多遍,为何你还不醒。”
“你总是这般调皮。”
“躲我这么久,这会儿的捉迷藏夫君认输了,我真的找不出你,千年了,我输了,求你出来……”
玉华轻声说着。
不仅无人应答,女人那只被他握紧至于唇边的手也悄然落下。
他神色有一丝哀戚和慌乱,徒又将其纤手握紧,搁于心处,再也不放开,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怀中人。
玉华眼神寂寥,总是重复着,一遍一遍地说着:
兆曌老头一众人总是说你死了。
你又骗了他们对不对?
你是我的娘子,几生几世的娘子,你骗得过他们,却永远骗不了我。
求你……睁开眼。
草茫茫,淅沥风声呜咽。
却散不尽几许愁。
我忘了呼吸,心往上一提,眼眶都忍不住热了,心里涩极了。
玉华依旧自顾自地抱着她,温柔满面,悄然与所爱之人说着私密话,
“他们让我选妻。”
“可纵使她们脾气性子再像你,会你所会,爱你所爱,也终究不是你。”
话音止住了,片刻后,
他很认真地望着怀里的人,嘴边荡起弧度,“你若再不起来,我可不要你,另娶他人了。”
她毫无动静,风声安静了。
玉华眉宇间的安好再也不见了,凭添多了几分令人心疼的思念与愁绪,
理智仿若瞬间瓦解了,他掀着眼皮望着怀中人,深情如水,屏住呼吸,贴上吻了下来,最终环着所爱之人的身子,紧紧收拢,再也抑制不住地浑身颤抖了起来。
此刻我似乎能明白玉华身上散发的漫无止境的孤单了。
他是受万人敬仰的主公。
权力无边,无人能与之匹敌。
他纵有柔情万千,得到的仍旧是一片死寂般的沉默。
他闭上眼,凑了过去,贴上女子的耳朵,睫毛微抖,温柔得抬手搂住她,浑身都止不住颤抖了起来,那么悲伤绝望。
抱萧抑制不住,无声地哭了。
风吹过,
草萋萋,万柳春残。
许是太动人了,
藏身于草丛里的我心脏已负荷不了,泪湿了满脸。
玉华有些无措起来,慌忙拿袖子为心爱之人擦溅落在脸颊上的泪,“对不起,把你弄脏了。”
此刻的他像个孩子,仿若我初次见他时,那般的无助,浑身雪白纯洁,眼眸清澈悠远。
对于他的娘子,他终究是这般。
这会儿似乎是越擦越脏了,玉华把萧别在腰间,小心翼翼地将她缓慢放入草丛里,体贴道:“娘子,你要乖,我去帮你弄些水。”
他站着,又微笑着补了一句,“不准瞎跑。”
望了下四周,
目光凛烈清冷。
我心一悬起,躲入草丛内。
他徐徐转身,迈着大步隐入树荫。
直到那抹白色的身影消失不见了,
我才胡乱的扯一把草,丢弃,拿衣袖抹脸,茫然地从草里走了出来。
至今还还不知自己为何而哭,
又是什么样的哀伤。
我知道这是不对的。
但我着实忍不住,想看一下玉华殿下的娘子长何样,是什么样的女子会让她这么惦记着上千年,永生难忘。
美人如斯。
海棠红晕润初妍,娇弱身躯卧于草中,这般的安详。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美人。
碧尘曾说过我与主公的娘子并不相像,因为那位娘子是个极为传奇且极美丽的女人。我当时以为他这么说只是想让我离玉华远一些,并未深究过他所用的两个“极”字,我甚至一度以为他说的美丽只是抱着打击压制的心态而故意说的。
正所谓眼见为实,从今儿看来。只怕将我揉碎了装入神女的肚子里投胎转世个几轮回,我也长不了她这样的……真是美啊美。
任何赞美之词用于她身上,都觉得是对她的亵渎。
只是有一点很奇怪,我一走近儿这美人儿,就觉得周身有些凉,而且这感觉愈来愈明显,就像转瞬间从春天倒回了寒冬。
一股寒气从她身上散发了出来,
而且她躺着的那块地不太一样,草上结了层薄薄的霜。
千年了,还能让尸身保持得如此完好,想必玉华殿下一直将她放在寒冷有冰的地方。
真真是用心良苦。
我蹲下身子,望着她。
莫说玉华不信她死了。
其实,连我也不太相信,她的气色看起来很好,眼阖着,像是在午憩,没准儿一盏茶的功夫就能醒。
那皮肤,白里透红。
除了身上发发寒气,简直和普通人没啥两样……
这样的人,真的是千年死尸么。
太虚梦境
好奇如一只不安分的百足虫,在我心里挠啊挠。
我忍不住,往前挪了几步,执袖探手,凑近千年寒尸的脸,二指并拢抚上她的鼻息,不经意间触上了她的肌肤,顷刻像是触电一般。
草丛里隐隐有动静,似乎脚步声。
我心发慌,想撤。手却被吸牢在她肌肤上,撤不得分毫,手臂被一股儿劲气震得发麻,身体内传来尖锐的疼痛。
我呆了,只觉得有些怪,说不出来怪在哪儿。
她浑身冰冰凉凉的,冻人得慌,没有气息,
可就这么一具原本已死去千年的寒尸,身上却有一股无形的力气,她怎就有这么大的本事。
我一时怔在原地。
眼神复杂地望着千年美人儿,脑子里却一片空白,只觉得此刻体内酥酥麻麻地一股劲气往上冲,心脏骤然紧缩,背脊上竟冒出了股冷汗。
“你在干什么。”
突然一阵厉喝在我后边响起。
我身子一震,慌忙转头。
玉华站着,修长白净的手捧着用宽大的叶子盛来的水,衣衫上隐有水渍,似是走得很匆忙。
此刻他蹙着眉宇,一脸不悦地望着我。嘴抿着。
“我……碰巧路过。”
“碰巧路过?劳烦拿开你的手。”温和的声音伴着春风草声慢慢响起,温和得令人胆寒。
我也想拿,可拿不开。
玉华一双清眸怒而不宣地瞅向我,急促上前,袖一挥。
一股莫名的力气,冲了上前,将我震开。他立马上前抱住千年寒尸,头也不抬,“瞧你这一身黑袍装束,想必是三殿的人。”
“是。”
玉华清冷着脸,徐徐单膝跪地,捏起袖子擦着美人儿发上的脏污,“既然是三殿的人就该离她远一些。”
嘿,这人明摆着,穿白袍儿的看不起穿黑袍儿的。
“不是我想摸,而是美人儿吸……”吸着我的手。
一双寒目唰地望向我,直望得我脊梁骨发毛,话滑入了喉咙,噤声了。
好吧……
如此看来,我怎么着也脱不了关系,解释能顶个屁用。
我怎这么巧被他抓个正着,真真是邪儿门。
我光想着便有些愤懑不平,径自握着被弄疼的手,望了会儿他,然后再将视线投射到那寒尸上,小步小步地挪开,尽量离他们远一些,脸上挂着心有余悸的神情。
玉华小心翼翼地抱住那美丽的女子,起身,走了几步浑身满是肃穆杀气,停顿了一下,头也不回,声音很冷,“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