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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表情那么落寞,
像是个无助地孩子。
我一想坏了,望着他,呐呐地站了起来,“殿下,我不是那个意思。一时心急可口快了些。”
“别人都能说,但是我的卿儿不能说。”
他默默地垂头,抱膝而坐,像是很受伤,头垂得很低,恨不能缩成一团。他的话语很软,却格外的坚持,没有埋怨没有责怪,而是很认真的在陈说一件事。
他说,我的娘子也不会说我傻的。她不会……
玉华的身子绷得很紧,僵直着,青丝随着低头的动作垂了一身,他的脸对着火光,睫毛很长遮住了眸子。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觉得他眉宇间的那点寂寥与彷徨,顷刻间,仿若锥子般扎入了我心底,尖锐的疼痛侵袭而来。
一时间我竟也有些懊恼突然间说出的那些话,可是话都已经出口了,要挽回也很难了。
两人,
只得,默默不语。
火吞噬着柴,烧得很旺。
不一会儿,一股子很香的味道便扑鼻而来。
我把火给灭了,拿了竹子把还未烧尽的柴拨开,松散的黄土也被挖走,地瓜在坑里焖烤得软软又香。
我呼哧地吹着气,把一个大的扔给了他,准备套近乎。
一直吵着饿了的人,这会儿格外的安静。
我偷瞄了他一眼,径自拿袍子捧着一小地瓜,掂着手,把一小层皮给剥了,吹了吹,递给他让他捧着吃。
顺手把他怀里一直捂着的大的,弄回到了自己的手里。
他一副委屈的样子,望着我,也不敢吭声。
低眉顺眼地吃着。
我瞥了他一眼,不由地叹道,真想不到神仙般的人也会吃地瓜,而且还吃得这般高雅动人,斯文俊秀。
不像我……
果然人和人生下来便不同。
我哼了声,扭头不再看他,用力吮着地瓜,一股热气直涌入嘴,撕了皮的地瓜糯烂入嘴即化香甜极了,却烫得我张嘴,直呼气,再也不顾形象地站起来,地瓜却掉地上了。玉华被惊得身一颤,回头瞅了我一眼,那一眼意味深长。我只觉窘极了,头脑一热,竟拿手去捡,果不然又很凄惨地被烫着了。
我哇哇直叫唤,指捏着耳朵,交替着换手抱地瓜,用了袖袍加外袍下摆里里外外两三层布料托捧着它,才觉得好受了些。
玉华蹲在地上,边吃边望着我,眼睛清澈无比,象是很解恨般,轻轻笑着。
我恼了,却又不敢发作,只得坐在地上生闷气。
玉华搁了手里的吃食,微微起身,瞅了我一眼,挽着袖子,探手伸入土坑,掏出了一个地瓜,慢条斯理地剥着皮,然后递给了我。
地瓜被剥得金黄香甜,腾腾地冒着热气。
可我的注意力全然不在吃的上面,直愣愣地瞅着他那双美手,他的手指莹白如玉,真正是令女人都嫉妒啊。
眼前这个人……
我不由地眯起了眼睛。
莫非练了金刚不坏之身?方才生火的时候,他也是直接用手拿燃烧的柴火。
“嗯?不要么?”他见我不接,又直接塞到了我的怀里。
我狐疑了,直接逮到了他的爪子,上下左右翻看,小心翼翼地摸着。
爪子背……不对,手背倒是挺白的,滑腻细腻,只是手掌心烫人的紧儿,还红了一大块。
他神情扭捏,忙收了手,藏在衣袖后头。
我眉一倒竖,杏眼瞪,“你……”
他脸上惊惶之意流露而出,胆怯地望着我,一张脸泫然欲泣。
“傻”字被我活生生地咽入喉,闷进了心里。
我攥紧拳头,深吸一口气,复而慈祥地望着他,尽量表现得和蔼可亲,俯身摸着他的发,一字一句地说,“凡是烫的东西,不要直接用手抓,要学我的样子,用袍子掂着。”
“我瞧着你怕烫,所以想剥给你吃,既然为夫要剥给你吃,自然……”他望了我一眼,壮了胆子,挺起胸膛说得振振有词,“自然便要弄干净。可这玩意儿皮又太薄,用袍子垫着,不好下手而且容易弄脏。”
“你还有完没完了。”我抚额,不耐烦地截断他的话。
他嘴一抿,很受伤地垂目,又缩成了一团,拿后脑勺对着我。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么。”我窘之。
总之,我是得出结论了,美男要用哄的。
小孩子也要用哄的。
眼前这个仿若神仙,心智又如同孩子的美男更是需要哄上加哄。
一个地瓜吃得我战战兢兢的。
我好不容易安抚了玉华,却眼见不远处的竹林里,隐约有一抹淡淡的白影。
我心一惊,赶紧两三口吃完,招呼一旁还斯斯文文在咬地瓜的玉华主子,“夭十八来了,你快些扔了地瓜,把身上弄干净。”
“嗯?”他茫然地望着我,很听话地把地瓜扔了……准确点说,是三两下扔进了自己的嘴里,噎得咳嗽了几声。
我一时也顾不得他了,站了起来,摸一把嘴,黑乎乎的爪子随手在袍子上擦了下。
要是让那丫头知道我喂他主子吃这种玩意儿,非拿刀柄捅我不可。
“别吃了。”我急了,果断地下命令,“快把手和嘴给擦干净。”
玉华扭头瞅着我,想了半会儿,也依葫芦画瓢,把那黑爪子就要往自己身上抹。我瞧着他那件一尘不染的袍子,只觉得额上青筋直跳,忙止住了他。
“等等……”
他又是一惊,扭捏着要缩手。
“我倒是认清你了,别人都说你是一殿下,在我眼里你就一贪吃的小子,脾气又倔又爱记仇,还动不动就装委屈。喏喏喏,我这才说你就给我装,把你这朦胧的小眼神给我收起来。老娘不吃你这套。”
他气极地瞪我一眼,又赏给了一个后脑勺。
对于这么快就又让他变了脸,我深感欣慰,逮住了他的双爪,他作势扭了扭身子,但气力并不大。
“别弄脏了这身子。”我黑着脸,招呼他,“擦我这儿。”反正我的也是黑袍,不像他身上的白袍这么显眼。
我握着他的手,往自己身上蹭,还没擦几下,便觉得怪怪的。他虽是低着头,眼前蓦然一亮,眼里闪着似乎是感动。
“别误会……”我话音刚落。
他一把将我拥入怀,“卿儿。”
我身子一僵硬。他的软发拂在我的脖颈,轻微地蹭我,呼吸细微,又唤了一声软,“虽然你不说,但我知道你待我还是像以前这般好的。”他话音里带着颤音,有些无助但更多的是我不懂的情愫。
他说,你不要不承认,我知道你好,只有你待我是真的好。
这几千年里,他究竟都经历了什么……
我有些恍惚了,眼也不由得发涩,竟破天荒的没有推开他,甚至任由他搂着。
他的身子是那般的倔强与无助,此刻像是找回了遗失的东西般。这么满心欢喜地抱着我,夹杂着浓浓鼻音的声音重复轻唤着。
仅仅,只是一个名字而已。
或许唤这两个字的人是个情深意重的男子,让它夹带了许多我所不能理解的感情,所以才如此令人感动。
这份感动,令我不忍去打破。
夭十八从竹林深处走了出来,见到了我们这副场景,默默地递了琴,从坑里掏出了地瓜守在很远的地方吃。
我枕在玉华肩上望着她。
突然觉得这姑娘安静起来也挺安静的。
时光静静的流逝。竹林窸窸窣窣,碧涛微荡,看似那般安宁,其实人心不见得不会起波澜。
玉华很快便恢复了,对着夭十八继续摆出了一副主公的架子。
我见着夭十八自己吃得挺欢畅的,不像是想事后算账的人,于是胆儿也大了拉着抒情完了的玉华入座,三人又聚在一起其乐融融地把剩下的给瓜分完了。这期间,十八这姑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她家主子吃我豆腐。而玉华似乎也一扫内心的阴霾,忘了我是怎么欺负他的,仍是紧紧地挨着我,一副很喜欢我的模样,吃饱后便很显摆地摆好架势,说要给我弹小曲儿。
他弹得挺好听的,就不知道这曲子是什么明堂,欢快中又有些忧伤,竹林夹杂着碧海涛声,挺催眠的。
其后果是,我还真的是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手指摩挲着我的唇角,那么的小心翼翼。然后软软的东西覆上来了,一时间,满嘴儿皆是清香。我动了动,然后那阵瘙痒就不见了。直到有人把我摇醒。
忘哉幸哉
我迷茫的睁开眸子。
正对上玉华温情脉脉,带笑意的眼。我忙往后躲着,唆了下哈喇子,反射性地就拿袖子抹了把嘴。
“你还真把主公当软枕了。难得主公兴致好,奏曲儿给你听。”夭十八哼了一声,一脸鄙夷地凑近来看了一下,“你睡着了不算,居然还敢流口水。”
我惊惶。
“简直是……简直是……”夭十八握了一把腰间的剑,斜了我一眼,想了会儿措辞,忿忿不平地补两字,“可耻!”
这是夭十八吃完地瓜后第一次讽我。
我想大概是我睡得久了,久到地瓜已经被这丫头消化完了,所以她才有气力把方才那段话表达得如此深情并茂,令听者无一不羞愧。
不过,这丫头一提到他们家主公,便处处针对我,也忒不可爱了点。
“非也非也。是玉华奏得太好了,我忍不住挨紧他,闭目聆听。可谓曲如其人,一时间我太过动情,不觉沉沦于此,无法自拔,以至连口水都流了下来。”我垂首作揖,一副心神荡漾又悲催的模样。
“你你个泼皮猴儿还敢狡辩。”夭十八气急败坏,口无遮拦,“你看你把主公睡成什么样子了。
我一惊。
“睡”这词,是动词还是名词?放在这儿着实是不妥啊不妥。
玉华只是默默不作声,但耳根都红了,末了还忍不住帮我说话,“不怨她的,我乐意。十八,你不该这么对卿儿。”
说毕他垂头,理了理凌乱的衣袍前襟,一脸甘之如饴的笑。
一切都是这么默默的……
我看得瞠目结舌。
觉得此番一来,不想往不道德的方面想,都不可能了。
夭十八哼了声,跺脚,“还不去帮主公收拾干净。”
我定神,看了一眼,被我“睡”得成人形的玉华,此刻他靠坐在树下面,衣衫褶皱,微有些不整,古琴横放在一旁,颇像一幅慵懒美人图。
我终有些不忍。
他却朝我宽慰地笑了笑,眉目舒展,理了前襟后,手正撸着发,秀长的发被掖在了华服里,而他左侧的肩上还有一滩若有似无且颇为可疑的水渍。
难不成是口水?
我立马不安了。
“你有簪子么,我帮你弄弄头发。”
“不费事的。”
“要的要的……”
他又是一阵感动,默默地从怀里摸出了一把簪子。
咦,挺熟的。
不就是上次要埋的那支墨色簪子么。
他递给我便没说什么,很安静的坐着,表情有一些小期待。我随手接了簪子,插入自己发间,然后跪坐于他身后,将他的发拢起来。话说玉华殿下的发质真正是好,华如水,千丝万缕凉润缠于指间,我欢喜得不得了,还未等我插簪子,指缝间的发又滑溜溜地漏掉了几缕,我黑着脸拨弄了几下,结果漏得反而愈来愈多了,最终我甚为悲催的发现单凭一己之力,压根就无法完成这浩瀚的任务,我慌措之余,额前的青筋冒得更多了,一脸无助,以眼神召唤夭十八。
“主公不让别人动他的。”夭十八斜睨我,一口回绝,一脸臭屁样。
我捉着伟大主公的发,放也不是,握也不是。
忒郁闷。
“罢了。”一双手轻轻按在了我手上,玉华道,“我有些倦了,咱们回去吧。”
他扶着树,起了身,身姿有些古怪。
神情还略微地有些痛苦。
我有些不太明白,但反射性地凑上去,很狗腿儿地扶他,没心没肺地问一句,“咋啦,抽筋了?”
“不碍事的。”他微微一笑,云淡风轻地说,“只是身子有些麻。”
他这一眼,
看得我好有罪恶感。
……让他麻的罪魁祸首是我啊是我。
我低头垂眼,装乖孙子。
他孩子气地将手伸于后,捶着酸麻的背,身子笔挺,“娘子为何不说话了?”一双俊目望着我,隐隐含笑。
说什么。
我硬生生地憋出了一句,“……让你操劳了,我灰常不安。”
那一厢,夭十八看着我们俩这么假情假意地调情,气得肺都要炸了。
玉华轻拉我的手,笑了。
那双清亮的眸子微弯成了月牙,隐约倒影出了一个不怎么漂亮的女孩顶着一头乱糟糟的毛发,上面还插着一支木簪子,喜感非凡。
我顿时窘之,有些不好意思了,伸手就要拔簪子还与他。他却微微一笑,止住了我手上的动作,直接握住了我的掌心,“这簪子插在你头上,也挺有趣儿的。”
我怔了怔,
试图从他笑得弯弯的眼眸里,找出点儿什么。
他这是赞我,还是贬我?
“这簪子啊有灵性能认主人。原本就是你的东西。再说了,我的你的分这么清做啥,莫要推拒了。”
这话里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
这是属于他娘子,属于卿儿的东西,理应由我收着。
可他却不知,我并不是他的娘子。
我不免笑得有些苦涩。
不过……
我斜一眼,摸了一把头上那支簪子。
乌漆麻黑,又是木质的,想必也不值多少银子,于是便厚颜无耻地收下了。
一行人来到了二殿。
这路上,玉华很少说话了,脸上微露疲倦之意,似乎真的累着了。
夭十八抱着琴,一直忿忿不平地盯着我的背影。
那怨恨的小眼神,就让我想起了令人又敬又畏的三殿下银魅,一想起他老人家便激起我无限痛苦的回忆,直觉告诉我,这么明目张胆众目睽睽之下去二殿,八成又会被他寻到风声。
可是玉华下手很重,脸上虽是一副倦意,爪子却忒有力,我压根就没反抗的余地,于是屈服于淫威之下。
二殿还是原来的二殿。
婢女还是原来那些美人。
只是,感觉却有些不太一样了,气氛颇为凝重。玉华似乎也有所察觉,将我的手握紧了些。
碧尘早就优雅地端着香茗,垂目闻着,在厅内等了。
他懒懒地坐着,脚旁却跪着柳玄,似乎一直跪着。
我眉毛一抖,回掐了一把玉华,不动声色。
“回来了?”
碧尘用食拇二指扣着玉瓷杯,手修长白皙,睫毛遮住了眼眸,“主公身子弱,我只让你们陪着他稍微逛逛,散散心。”他瞄了一眼夭十八。
夭十八一抖,立马直挺挺地跪下了。
“你们一个个倒好,也不顾及主公的身子,还耍到我头上来了。”碧尘好脾气地一笑,不再说什么了。
我倒听清楚这话里的意思了。
堂堂的二殿下八成还在计较玉华拿他身份要挟的这件事,嘿,与病人斤斤计较到这般田地也委实不容易。
“求殿下饶恕。”夭十八只差没趴于地了。
我瞥了一眼玉华,他一脸的无所谓,就这么由着他的贴身丫鬟跪着。
真正是主子无情啊……
“罢了,你不是我殿的人,你主子在这儿我也不好严加管束你。”碧尘殿下敛目却难掩冷凛的光芒,正襟危坐之余,瞄了一眼神态微卷,拿袖子掩嘴打哈欠的玉华,严肃道:“没看到主公倦了么,还不扶他下去休息。”
玉华却紧揪住了我的手。
我诧异。
一来惊讶碧尘还有这么威严的时候。
二来玉华的反应有些突然。
我拿眼示意青三竹……不对,是询问碧尘,他却丝毫不搭理我,脸色缓和了,起身走至殿中央,分开了我们,悄然按住了玉华的肩膀,表情沉稳且安抚道:“主公您先去休息,我还有事儿要与她说。”然后一双清澈蒙蒙的眸子就望向了我。
我禁不住有些打冷颤。
这个家伙想干啥。
我表现出来的强烈不安令玉华起疑了,他瞄了一眼,秀眉蹙起,横在我面前挡住碧尘,保护的架势十足,“不准欺负我娘子。”
“主公,您说笑了。”碧尘一手轻轻松松地按在了玉华肩上,“再胡闹,晚上就要多喂一碗药给您喝了。”
玉华身子明显一抖,满脸妥协,不宁愿地吐出一句:“好吧,不闹就是了。”
哎呀……
我忙拉紧了他的衣衫,轻扯。
啥时你这么好商量了。
你不闹,我怎么办啊。
玉华回头,一副很对不住我的表情,用手挡住嘴,很小的声音偷偷与我说:“那药很苦的,而且喝后头就会很疼。”
……喝后会头疼的药?
我选择沉默了。
碧尘笑得像只得逞的狐狸。
“但是我不闹,不代表我要被你支走。”
玉华温情地看了我一眼,终还是不放心地朝碧尘问了一句:“你须告诉我,单留下我娘子作甚?”
“聊一些殿上的事。”
“不找她麻烦?”
“绝不。”
玉华又瞟了我一眼,在碧尘应允了的前提下,十分不情愿地说了句:“那好吧。”
于是就被人搀扶着,一步三回头地走了。柳玄也垂头跟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尾随着那祖宗进到了内室里头。
于是,偌大的殿里只剩下我与碧尘二人,一切空旷得令人心惊,香炉紫烟升起。
“不知二殿下找小的有何事?”
我有些不自在了,瞅着他,吊儿郎当地扯给了他一个笑容。
碧尘只是玩弄着手里的杯子,半晌不语,神色凝重。
我脸上的笑意逐渐淡了。
总觉得,此番他要与我说的事儿,似乎并不简单。
“你有话便说吧。”我收起玩笑,正经起来了,“况且我也不能在这儿呆久了。银魅怪罪下来,我就麻烦了。”
“你知道为何主公会住在我殿么。”
他悠悠地吐了一句话。
咦,这个问题我倒是没有想过。
莫非其中涉及到了啥宫闱秘闻。
“这二殿之内,一草一木都有灵性,能静心安神有助于主公化解心结。”碧尘的眼神停留在我头上方,怔了怔,苦笑抿嘴,复又直直地盯视着我,“如今我父亲快回来了。”
“你父亲回来了,与我何干?”
不知为何我竟被他盯得有些心慌,烦闷了。
“这千年来一直是由他负责调理主公的身子,如今已炼好了丹丸,定能压住主公的心魔,暂缓他的癫痴症。”
“是么……”我怔了怔,笑了,“有得治,便是好事。”
“凡事不要太过于沉沦。”
碧尘望着我,云淡风轻的神态初显露出了睿智,目光灼灼落在我的脸上,令人不敢直视。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你这么聪慧,定是明白的。他是南纳族人的一殿下,深受万人敬仰的主公。如今玉华君只是一时忍受不来丧妻之痛,所以有些糊涂了,但你并不糊涂。”他目光深沉怜悯,手抚上我的发,触上那根簪子,“瞧,他把这么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