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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奇抬头望去，这个巨大的空间起码有几百丈高，更高处掩盖在光照不见的黑暗中，其宽广更是目力难及。
“他们不会是把汴州的地下给挖空了吧？”维奇难以想像这是何等巨大的工程量。
“每个安全区的地下黑市建造之处都是为了抵挡核战，又或者妖族，以人类避难所的初衷建造的。”
第四百零八章 翻转（）
“只是后来的情况要比人类预料的好上一些，所以人类现在还能在地面上生活。”子妍解释道，“但这些避难所并没有荒废，而是被一些黑道，贵族还有联邦的大人物利用起来，作为灰色地带进行庞大的金钱交易。”
“原来如此。”维奇恍然大悟，如果这是几百年前人类为了避难而建造的场所，那么这一切就不足为奇了。
“不要小看地下黑市，这里牵涉的势力很广，而且这里有自己一套的法规，即使是龙到了这也得盘着。”子妍预先警告。
“放心，我不像路西那样是惹事的人。”维奇见子妍愿意搭理自己，立马嬉皮笑脸地回应道。
哪知子妍下一秒便冷下脸去，转过头不再说话。
溶洞出口是一出站台，没过多久就有一辆列车呼啸而来，稳稳地停在维奇的面前，然而自动门打开。
列车内部是银白色的，里面的人寥寥无几，但维奇却在角落里看见一个狼人。
他是半兽人的状态，即顶着一颗狼头，浑身茂密的灰黑色狼毛，锋利的爪子能把列车皮撕开。
然而他却以乖乖学生的姿势坐在角落里，双脚并膝，双掌放在膝盖上，微微低着头望着脚趾前那块地皮。
似乎是觉得维奇的目光实在在其身上停留太久，那名狼人再抬头回望，呲出锋利的獠牙。
维奇强颜欢笑着远远地抱拳道歉，然后收回震惊好奇的目光。
列车很快驶入一个隧道，列车里陷入了黑暗之中，不过这黑暗并没有持续太久。
当列车出了隧道，维奇再往回望去，便只能看见丁点从隧道露出来的红光了。
刚才在站台的时候，维奇环顾初步估计了一下崖壁上的隧道起码有四十个。
出了隧道后，列车很快停了下来。
维奇下车，发现这里竟然是一个小镇。
浓郁的雾气在街道上流动，仿佛一层厚重的纱把城市遮蔽了，偶尔晨风吹来才掀起纱幕的一角。
建筑风格介乎东西方之间，既能看到西方式的大型石头广场，也能看到东方式的牌楼，街道两侧的民居都是用黑色的石头砌成大约半人高的墙基，再在墙基上方用略微烤焦的木头搭建房子。
没有全部用石头搭建是因为地底常有小型地震，石头塌下来容易砸伤人，木头就好很多，而烤焦木头是为了避免虫蛀。
道路两旁竖着高高的路灯，投下朦胧的白光，在这里一年四季都是这个样子。
那名狼人也下车了，经过时他瞥了维奇一眼，站在车台上东张西望，分辨了一下方向之后便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很快便消失在雾气之中。
“这里就是黑市了？怎么没什么人的样子？”维奇左右看了看，此时从车上下来的四五名乘客也都消失在雾气中，这附近静悄悄的，一点都不是维奇想象中的样子。
子妍轻蔑地瞥了维奇一眼：“黑市分很多区，卖情报的地方和卖肉的船会自然不一样。”
得！
维奇一拍脑门，看来这关这一辈子都是过不去了。
子妍毫不客气地嘲讽完后便径直朝街道一侧走去，大雾很快就遮盖了她的身影。
维奇连忙小跑几步紧跟在她身后，生怕在这地下黑市跟丢了。
四周是一片白雾，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周围的气氛让维奇觉得有些慎人，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有食人的怪兽从白雾中扑出来。
沿路民居高高的黑色墙基上都雕刻着各式各样的图纹，既有写实的也有抽象的线条，子妍便一路端详着这些墙基上的图纹向前信步向前，直到一处牌楼才停下脚步。
牌楼的墙基上是一株雕刻在钢铁里的树，那是一株极其繁盛又极其玄妙的树，无数的圣言构成了它的主干和枝条，十一枚巨大的果实，每一枚都由很多的同心圆和难解的算式构成，就像数学模型。
维奇并不认识这种标识，但子妍想必是知晓的，但后者似乎并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径直走进了牌楼。
这件牌楼看起来像是华夏古代时候的客栈，门面并不大，进门前面不远处就是一架木质楼梯，左侧是两张方桌，右侧是一张柜台，唯一有点出奇的就是站在柜台里的老板是一名猪妖。。。。。。
这名猪妖正值中壮年，其外貌在猪妖之中应该算是英俊的了，鬣毛如钢针般又黑又粗，锋利粗壮的獠牙呲出嘴巴，短粗的朝天鼻湿漉漉的，眼睛瞪得像两个铜铃。
已知猪妖最大的聚集地是在北美洲，也不知道这名猪妖是怎么跨过大洋，潜到这人类安全区地下黑市的。
维奇愣愣地望着这名猪妖，子妍却侧眼瞥了一眼正上楼梯消失在楼道转角的那名狼人。
“两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猪妖操着一口纯正地道的汴州口音，显然已经在这居住很长时间了。
“住店。”子妍收回目光，望着猪妖说道。
“好咧！”猪妖尽量展现出和善的眼神，尽管这样并不能掩盖其凶神恶煞的外表，“两个单人间。。。。。。还是——”
“一间大床房。”子妍冷冷的说道。
猪妖用一种羡艳的目光瞥了维奇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兄弟可以啊”。
维奇眼角抽搐了一下，虽然他不知道子妍用意何在，但眼下关头他是不敢对他的决定进行质疑。
“两位客官，上楼左手第三间就是，本店全天茶菜热水供应。”猪妖搓了搓手，“如果可以的话，先交付一下押金和定金。”
子妍随手扔给猪妖老板两个金币便朝楼上走去。
维奇刚想跟上，便被猪妖老板一脸猥琐的小声叫住了。
“小兄弟。”
“怎么了？”
“床柜第二个抽屉下有急用物品，随便用。出门在外，以备不时之需。”猪妖一副善解人意的眼神。
维奇丈八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不知所云地看了猪妖一眼，便不理睬他上了楼。
待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猪妖才撇过头啐了一声：“切，小老鼠，一看就是个雏，不知道避孕的重要性啊。。。。。。”
等维奇进屋的时候，子妍已经坐在凳子上喝茶了。
维奇环顾了一下四周，屋子还算宽敞，尤其是那张大床，的确是名副其实，足够三四个人在上面打滚。
“看见外面墙基上那个标志了吗？”
维奇像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那叫全知树，是全知的标志物。”
“全知？”维奇没有听说过这个组织，但听子妍的话头，这个叫“全知”的组织似乎十分强大的样子。
“一个势力遍布世界，不限种族，却鲜有人知的神秘组织。”子妍抿了口茶缓缓说道，“轮回组织是个杀手组织，但情报能力也是世上一流，但比起全知来，却是小巫见大巫。这个组织的教令就是‘全知即全能’，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虽然没有听闻过他们动用武力的消息，但是这个组织势力却渗透了这个世界的各方各面，在阴影后面操纵这个世界的走向。”
“这么吊？”维奇惊诧于为何自己此前从未听闻过这个组织，全知的确神秘，“既然这个叫做全知的组织如此神秘，那这个猪妖，难不成。。。。。。”
“全知里面也有阶层之分，相应的他们所掌握的情报等级也不同。像人类安全区的地下黑市一般都有全知的人驻扎，他们会把能够出卖的情报用来换取钱财，货物甚至是其他未知的情报。”子妍说道，“也许明天联邦和皇朝就会知道我们在这里的消息。”
“那我们还来这？”
子妍瞥了维奇一眼：“还不是你非要找你的蛮人团弟兄？如果不像大海捞针，唯一的方法就是到这来找情报？”
“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去问完事了！”
“不急，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把衣服脱了睡觉吧。”
“哦。”维奇伸手打算宽衣解带睡觉，下一秒他才感觉到异样，他睁大眼睛诧异地望着子妍，“哈？”
“哈什么？”子妍*地看了维奇一眼，顺手脱去了外衣，露出大片如象牙般的肌肤。
子妍接着反手要去解内衣的扣子，被维奇一把抓住了。
“你！你这是干什么！”维奇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慌张过。
他的瞳孔如地震般颤动，他的手腕被子妍反手一把抓住，然后就像是被铁箍给箍住了动弹不得。
子妍把内衣一掀，上身便袒露无疑地展现在维奇眼前。
“你紧张什么，我们不是做过了吗？”
“哈啊啊啊！那不是我失去理智的时候吗？”第一次还是当初他们俩初次见面，子妍刺杀他，而他重伤濒死暴走时引发的“惨案”，与其说是做，还不如说是两条洪荒暴龙在干架。
“怎么？我没有魅力吗？”子妍眼神冷得像把刀子，仿佛只要维奇敢吐出半个“不”字，就会当场被这刀子活刮了。
“当然不。。。。。。”
维奇话音未落，他的领口就被一只皓腕抓住，然后一阵天旋地转，自己就被抛到了柔软的大床上。
一股香风扑来，子妍已经坐在了维奇的胯上。
“不——不要，子妍。。。。。。”这种情形出乎了维奇的亿万次想象之外。
“刺啦”一声，维奇的衣服已经被子妍粗暴地撕开了。
“少废话，拿出你的毕生武学，把我伺候高兴了。那东西如果没用的话，还不如割了。”
维奇最后的挣扎，是勉强伸出一只手，如同窒息般地胡乱捉摸，从床边的柜子第二层摸到了那件“急用物品”。。。。。。
第四百零九章 格斗机甲（）
地下黑市之中从未有黑天白夜之分，这个终年被一层白纱笼罩的小镇唯一黑白交替的提示就是一声高亢嘹亮的——猪叫声。
二楼左手第三间大床房。
维奇揪着被子挡住隐私部位，背对着子妍跌坐着，露出光滑健壮的背部，低着头一脸哀怨啜泣。
子妍大大方方地端坐在床沿，反手扣着内衣的扣子，收过无数人头的这双手每逢扣内衣扣子的时候总是显得笨拙。
子妍曾无数次想要抛弃这麻烦的玩意儿，但是胸前有两坨累赘，打架时若没有束胸内衣束缚，对战力的影响可不是一星半点。
“哭哭啼啼地干什么！像个娘们，帮我一把。”子妍烦躁地一声大喝。
维奇娇嗔地哼了一声，不得已转身帮子妍把内衣扣子给扣上了。
“昨晚表现不错，你的那东西还算有点用，就先存在你那边。”子妍站起身来，穿上外衣，顺手扎了个利落的马尾，然后戴上了猴脸面具。
“多谢官人。”维奇不禁胯下一凉。
“好了戏演足了吧？别闹了，该干正事了。”
维奇撇了撇嘴，也戴上了猪哥面具。
昨晚子妍的疯狂让他记忆犹新，饶是以他的体力，在历经连续几个时辰的奋战后，也已经是精疲力竭。
他们的灵魂在昨晚融为一体，犹如水*融，两人间最后的感情隔阂也消失无踪。
虽然其中的详细状况与维奇幻想的“有所出入”，不过这一夜对于维奇和子妍来说都具有非凡的意义。
猪妖老板在小镇中心的广场上嚎完那一嗓子，刚回到客栈便看见顶着熊猫眼的维奇跟在英姿飒爽的子妍身后走下楼梯。
“二位客官，起的正早！要不要用点早餐。”猪妖老板偷偷向维奇使了个心领神会的眼色，暗中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不了，老板。”子妍摆了摆手，“我们要买情报。”
“哦？”猪妖老板仿佛换了一副面孔，他挺直腰板，两只粗壮的手臂搭在柜台边沿，正色望了子妍一眼便道，“两位要买什么情报？”
“蛮人团。”维奇说道。
“我知道，但是这份情报是和另外一份情报打包出售的。”
“那我们就一起买。”维奇转头望了一眼子妍，“我们的钱够吗？”
子妍与维奇对视了一眼，吐出两个字：“没钱。”
维奇凝噎无语，这一路上都是子妍在出钱，维奇也不知道她到底哪来的钱。
而他从赤峰镇出发时带的盘缠早在被皇朝围堵逃跑时就全丢了。
“嘿嘿。”猪妖老板猥琐地笑了笑，“这个情报价值五千万联邦金币，而且在两位客官之前，刚有一位老板买下了这个情报。按我们组织的规矩，如果要买被人已经买下的情报，价格翻倍。也就是说——”
猪妖老板伸出一根手指。
维奇瞪大了眼睛了：“一亿联邦金币？还是已经被人买过的二手情报，你怎么不去抢？”
“诶？”猪妖老板连忙摆了摆手，“我们干的是正经生意，讲的是你情我愿。价格贵，自然是因为这个情报对得起这个价值。”
“你说有人之前买下了这个情报，谁买的，什么时候？”
猪妖老板抱了抱胸，嘿嘿笑了一声：“只要两位客官付得起钱，这个情报算是附赠的。如果没钱，嘿嘿，对不起，无可奉告。”
“我们买。”子妍一把摘下了维奇的猪哥面具，指着后者的鼻子看着猪妖老板说道，“这货是联邦一级通缉犯，赏金一个亿，我们可以用他的信息来换情报。”
猪妖老板闻言后像是看到绝世美人一般死死盯着维奇，从柜台走了出来绕着维奇上下仔细端详许久，许久，才猛地一拍手道：“成交！”
整整半柱香的时间，维奇才将自己从波罗的海屠龙之战后的去向大致给猪妖老板叙述清楚。
期间猪妖老板还插嘴细问了好几个问题，直到他满意这才放过维奇。
“维奇老弟，真是年少有为啊！失敬失敬！”猪妖老板拱了拱手，“友情提示你一声，你最好快点离开华夏，你这情报可是有不少大人物都抢着要啊！”
“废话！”维奇不情不愿地瞪了猪妖老板一眼，“所以快点把我要的情报给我！”
“好好好。”猪妖老板清了清喉咙，“买这个情报的上一名客人就在你们半个时辰前离开本店，是个年轻的狼人。”
“狼人？”维奇皱眉，“他买蛮人团的情报干嘛？”
“他买的是一名叫莱恩的老狼人的情报。”
“莱恩！老头！”维奇一惊，“他是个狼人？”
相处久之后，维奇也看出莱恩老头不是凡人，但实在没想到他也是个潜入安全区的妖族。
猪妖老板点了点头：“我想你明白了。这个老狼人和一名叫做小妖的蛮人团成员生活在一起，所以——”
地下黑市的斗兽区，这里一年四季，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是喧嚣的。
人们狂欢着，在这里加速燃烧着他们的生命，金钱落地声不绝于耳，刺鼻的烟草味夹杂着浓烈的酒味，体味和死亡的味道。
服务生拉开黑色帷幕，露出了生铁铸造的大门，大门上雕刻着狮子搏斗的画面，它们的利爪洞穿彼此的心脏，利齿咬住对方的咽喉。
铁门在蒸汽机的驱动下向两侧打开，前方是条漆黑的甬道，浓密的白色蒸汽从甬道尽头涌来，其中夹杂着狂呼与尖叫。那个瞬间，维奇有种错觉，仿佛地狱之门在他面前洞开。
看台上座无虚席，从衣冠楚楚的绅士到衣着暴露的艳女，刺鼻的烈酒味和诱惑的香水味混合起来，像是某种强烈的兴奋剂，令人心跳加速。他们兴奋地尖叫着，将大把的金银币丢进铁链环绕的格斗场，数以千计的钱币在场地中滚动。
格斗场中，身穿机动甲胄的格斗者们挥舞着带棱的铁棍搏斗，白色蒸汽从他们腰间的排气孔中喷出，功率爆发的时候，高速气流发出汽笛般的锐音。
这是最为原始的，粗暴的，血腥的机甲战斗。
格斗者们使用的是旧时代淘汰的蒸汽驱动装置，穿着的是淘汰了几百年的半覆盖废铁甲胄，使用的是粗糙的冷兵器，但拼上的却是他们火热奔放的生命。
维奇和子妍戴着贵宾用的面具潜入了格斗者的准备后台，那里有他们要寻找的人。
后台很大，如同一个小广场，却充斥着萦绕不去的难闻气味，汗味，酒味，烟味交杂，甚至还有浓郁的米青液味道。
一些台上表现优异，血气方刚的格斗者往往会吸引许多观赛的女性，其中不少是姣好姿色或者有钱的贵族小姐，而她们在酒精或药物的催化下也会还不羞涩地到后台来与崇拜者来一场激烈的“加赛”，甚至此刻赛前也有不少正在“热身”。
这些格斗者在上场前都签了契约，格斗场上生死勿论，事实上这个格斗场也已经出过几十次死亡事故了，然而正是这一场场“爆点”才会吸引如此多的贵宾前来观赛下注。
维奇眯起眼睛扫视整个后台，透过烟雾蒸汽寻找目标。
而外面格斗台上的比赛刚刚落下帷幕，高亢震耳的主持音响起：“接下来，就是今天最后一场比赛！相信也是大家万众期待的比赛！出道至今短短一年半内参与了九十九场比赛，获得九十九场全胜记录的格斗王者——钢铁死神，在蛰伏了半个月之后，即将迎来他的第一百场比赛，而他的对手则是近期崛起的黑色猩猩！黑色猩猩接连三十天参加比赛，一击制胜二十三人，毙命三人，风头直逼老厂牌钢铁死神！这场世纪之战，究竟谁才是明日的王者！请大家在比赛前即使下注，比赛开始立即封盘！”
后台的一角显得尤其突兀，所有的人离那至少都有五丈远，其他的参赛者甚至连视线都不敢触及那里。
那一角有一台锈迹斑斑的金属架，上面站立着一副锃得发亮的钢铁甲胄。
一名身材健壮，穿着一条军装裤的男人背对着所有人坐在一条长板凳上抽烟，*的胸膛上缠满了绷带，鲜血渗透绷带在外露出星星点点红色。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维奇走了过去，坐在了男人的身边。
达拿烟的手细微地颤了一下，他将烟嘴放到嘴边又拿开，他甚至都没有转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