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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之途 (三部曲)-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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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得小心不要招致任何嫉妒。

或者,也许是这样的,莫里克沉思,考虑着希拉明显的高傲态度。也许这个暴躁的海盗不满贝兰尼的伙伴是因为她也被困在了此处,而没有人为她暖暖毛皮垫子。

莫里克望着贝兰尼睡眠中有节奏的呼吸,一个扭曲的笑容绽开在他脸上。

“啊,希拉,”他轻声说,然后他怀疑在跟船长共渡一段时光之后自己是否还想回家,怀疑他是否就能在这儿获得更大的丰收。

※※※※

卓古鲁加在她巨大的房间里气恼地踱步,乱扔家具以及任何行动太慢而挡了她路的个头较小的食人魔和半食人魔。

“巴森克!”女食人魔重复地尖叫。“巴森克,你在哪儿?”女食人魔的宝贝儿子带着一支劫掠队伍离开家出去了,这次出征应该只持续三四天,但现在十天过去了,年轻的食人魔没有一点消息。

“雪很深,”布鲁格在屋子边上平静地说,他在一张巨大的吊床上躺下——那是来自希拉·克里的礼物——粗壮的腿悬在外面,一边一条。

卓古鲁加从屋子另一头横冲过来,抓住吊床一侧,把布鲁格扔到石头地板上。“如果让我知道你伤害——”

“巴森克出去了,”布鲁格抗议道,并继续保持着他的冷静,尽管这是因为他不想揍美丽的妻子呢,还是因为他不想嘲笑她的歇斯底里,女食人魔不得而知。“不管他回不回来,布鲁格没出去。”

这个逻辑简单得连卓古鲁加都能领会,却没有让女食人魔平静下来,不过至少让她离开了布鲁格。她横冲过房间,尖声呼叫巴森克。其实她儿子很多次从劫掠队回来都曾迟到,但这次不同。出现的不止是猛烈的风暴。这一次,卓古鲁加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非常不对劲。灾难降临到了她心爱的巴森克身上。他不会回家了。

女食人魔就是知道这一点。

※※※※

莫里克大大地咧开嘴笑着,从右臀边的腰包里掏出第二个高脚杯,这是又一个漂亮的银子与玻璃制品,他将它放在希拉·克里面前,他们俩之间的桌子上。

希拉带着好玩的表情注视他,并点点头要他继续。

接下去从包里拿出的是一瓶精灵酒——它本身已经太大了,无法放进这个小包,更不用说在一对相当大的高脚杯边上了。

“你的魔法口袋里还有些别的什么,盗贼莫里克?”希拉怀疑地问。“贝兰尼知道你身边有这样的魔法么?”

“为什么这得跟她有关系,亲爱的、美丽的希拉?”莫里克一边问,一边将那昂贵的酒大方地倒了不少在希拉杯子里,又在自己的杯子里倒了比较少的一点。“我对这儿的任何人都不是个威胁。一个朋友,而不是敌人。”

希拉假笑了一下,然后提起她的杯子,喝了一大口,速度如此之快,以至于一些酒从酒器两边泼了出来,流过她红润的脸。海盗毫不在意,将高脚杯重重地放回桌子,随后用一条手臂抹抹脸。

“哪个敌人不这么说?”她只是问道。“我没见过很多人被逮住之后会说自己是敌人。”

莫里克咯咯笑着。“你不赞成贝兰尼把我带来这里。”

“我有让你感觉不是这样吗?”

“你也不满意贝兰尼有跟我作伴的兴趣,”莫里克大胆地说。

希拉微微一怔,在座位里挪了一下,莫里克知道他击中了弱点。希拉粗鲁地对待他也许除了嫉妒之外别无他由,在这一想法的支持下——按照自信的莫里克的思路,为什么不是呢·——盗贼举起他的高脚杯,向海盗首领敬酒。

“为更好地了解彼此的价值,”他边说边碰了碰希拉的杯子。

“也为更好地了解彼此的期望,”海盗回答,他的笑容更深了。

莫里克也咧嘴笑笑,思考着如何将这家伙的热情火焰转化为狂野的乐趣。

他没有得到期望获得的。

片刻之后,莫里克磕磕绊绊地走出希拉的屋子,他的头抽搐地疼痛,海盗在仍旧带着她的那种笑容时,瞄准他,给了他一下左钩拳。莫里克向前推进,却被希拉激烈的反应搞糊涂了——他刚挨近她身边,轻轻将手背拂过她红润的脸颊——盗贼咕哝了一串各不相同的诅咒,跌跌撞撞走向贝兰尼的屋子。莫里克不大习惯从女士那儿得到这样的待遇,女巫打开门,挡住去路,对他的愤慨一清二楚。

“跟一头被捆住的獾调情了?”贝兰尼冷笑着问。

“那样还更好一点,”莫里克回答,试图进入屋子。然而贝兰尼始终把手臂拦在他面前,挡住去路。

莫里克探询地望着她。“你肯定不是嫉妒吧。”

“你这么肯定地确信这一事实,看来对自己的价值评估相当准确,”她回答。

莫里克想要回应,但这一次攻击起作用了,他停下来,稍稍向女子致以一礼。

“嫉妒?”贝兰尼怀疑地问。“根本没有。我还以为你现在至少已经跟茱尔·派帕上了床。但你的品位实在让我很吃惊。我不认为希拉喜欢你这一型,她也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很明显你的怀疑是正确的,”盗贼评论道,一边揉了揉瘀青的太阳穴。他又开始往前走,这次贝兰尼让他通过,进入屋子。“我怀疑就算你追求那家伙也不会有更多运气。”

“你花了太久才领会到这一点,”贝兰尼一边回答,一边关上门跟在盗贼背后进来。

莫里克倒在一张柔软的毛皮床上,翻身向着咧嘴笑的女巫投以一瞥。“一个简单的警告?”他问。“你就不能事先这么做?”

“然后错过那些乐趣?”

“你没有错过很多,”莫里克说,并张开双臂伸向她。

“你需要给伤口按摩一下吗?”贝兰尼问道,她没有动。“或者你的自尊?”

莫里克对这个问题只考虑了一小会儿。“两者都要,”他承认,然后女巫走近前来,笑得更厉害了。

“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她一边说,一边滑到床上他的身边。“跟希拉·克里纠缠,她会杀了你。我是说你幸运的话。如果不是,她很可能会告诉卓古鲁加你对她有意思。”

“女食人魔?”莫里克惊骇地问。

“如果你跟那家伙搞上了,又没被杀死,布鲁格肯定会杀死你。”

贝兰尼移得更近一点,试图亲吻他,但莫里克转过身,任何关于激情的想法突然都飞走了。

“卓古鲁加,”他说,一阵颤栗爬过他的脊椎

第二十二章 循序渐进

冰冷的风呼号着从右侧吹向他,沃夫加沉重缓慢地继续前进,面对持续而寒冷的压力,低下头与肩膀。他在一条高悬的通道上,尽管他不喜欢待在外面的开阔地,这一段风化的道路是目前为止残留积雪最少的路径。他知道自己是白色衬底上的一个黑点,敌人也许在一里开外就能发现他,但他也知道,除非他们是空中飞行的生物——而且体形够大,足以抗衡冬季的风——否则永远无法靠近他。

他所期望的是以前的伙伴们也许会发现他。否则在这样一片辽阔而高低起伏的地形中,他如何才能找到他们呢?在这里,视线总是被最近的山峰挡住,距离总是严重地扭曲。有时候下一个山坡看上去也许是很短的一段路程,那儿的每棵树都能辨别出来,但是实际上在许多里之外,常常有不可逾越的障碍阻挡沃夫加,一条深陡的沟壑,或者无法攀援的表面,使他要绕行数日才能抵达那里。

我怎么能指望找到他们呢?野蛮人问自己,不是第一次,甚至不止第一百次。他为自己的愚蠢摇摇头,在那个宿命的早晨,他走出路斯坎北门,然后又在恐怖的风暴过后继续走入群山,而那时南向的路看上去要容易得多。

“如果崔斯特和其他人找到一个掩蔽所,一个可以在那儿过冬的小镇,那我不是傻瓜么?”野蛮人问自己,并且大声笑出来。

是的,这大约是可能达到的最无望的程度了,在广阔而荒凉的旷野上寻找他的朋友们,在如此混乱的环境下,他也许会在他们若干码之内经过而根本没注意到。但是当综合前因后果考虑了一下,野蛮人仍然意识到他并不愚蠢,他做了自己需要做的,尽管成功几率很低。

沃夫加在制高点上停下来,环顾四周,看着周围的山谷,看着在他面前忽隐忽现的山峰,看着右边一片冷衫树林,那是两侧铺满白色的山脉上一块深绿色斑点。

他决定去那儿,在那些树的遮掩下向西行进,直到到达能将他带回冰风谷的山路主干道。如果半路上他找到了以前的伙伴们,那最好。如果没有,他就继续往十镇去,并待在那里直到崔斯特和其他人来找他,或者,如果到了春季他们还没有到,可以让商队签约雇佣他,一路回到深水城。

沃夫加遮起眼睛以避开光亮和被风吹动的雪,挑选他的行进路线。他不得不继续穿越面对巨大山脉的开阔地,然后沿着陡峭的西侧走下去。至少在那个山坡上有树,他可以将体重倚靠在树上,减慢下坡的速度。如果试图从现在这片荒凉的区域走下去,并且滑倒的话,那他真的得要翻滚很长一段路。

沃夫加再次低下头,在风中倾身向前,奋力前进。

倾斜身子让他付出了代价,他踏在一块石头上,石头向右倾斜的坡度要比看上去更厉害些。他的毛皮靴子在结冰的表面上没吃到什么力,失去平衡的沃夫加无法及时校正,以止住打滑。他双脚向前飞了出去,臀部重重地落地。他正在滑行,手臂狂乱地挥舞,试图找到一个支撑物。

他放开巨大笨拙的长雉刀,将这柄武器稍稍扔到边上一点,这样它就不会在他身后翻落到他头上了。他无法减慢速度,不久就变成了弹跳,而非滑动,一个前滚翻,撞上一块巨石,将他抛向侧边。他背包上的皮带松脱,其中一条散开,另一条扯断。它落在他身后,盖子掀开,一路下滑时,他的补给品掉出来,在后面排成一线。

沃夫加继续翻滚弹跳着下落,将背包,长雉刀和顶端的通道远远抛在身后。

※※※※

“他受伤了!”杜德蒙船长说,他看着野蛮人长途剧烈的翻滚,声音因焦虑而升高。

他和罗比拉德在海灵号上他的私人房间里,盯着一碗施了魔咒的水看,法师用它来占卜到处游荡的野蛮人在哪儿。罗比拉德不喜欢这类占卜法术,对此也不是很精通,但他已偷偷将一枚魔法别针插在沃夫加银色狼皮衣服的内襟里。那枚别针跟这只碗相调谐,连罗比拉德也能得以看见那个在远处的男子,尽管他的力量在于召唤,而非占卜。

“呆子,”罗比拉德平静地评论说。

他们默默地看着,杜德蒙咬着自己的嘴唇,这时沃夫加在他长距离滑行的山坡底下爬了起来。野蛮人向一边倾侧,说明一个肩膀受伤了。他四处走动,显然试图找到一条最好的路径取回装备,两人注意到他明显的跛脚。

“没有帮助他无法回到上面,”杜德蒙说。

“呆子,”罗比拉德再次说道。

“看看他吧!”船长喊道。“他本来可以转向南的,就象你预测的那样,但他没有。不,他出发去了北方,进入冰冻的群山,一个很少有人愿意去的地方,即使是在夏季,即使是结团而行,敢于孤身一人的就更少了。”

“这是自然的法则,”罗比拉德语带嘲讽地说。“那些独自尝试的人很可能都已经死了。傻瓜总有办法把自己清除出家族血统。”

“你要他去北方,”船长尖锐地提醒。

“你也这么说的,说了许多遍。而且不是为了要让他倒下死去。你坚持沃夫加是一个值得拥有象崔斯特与凯蒂布莉儿那样朋友的人,坚持他要去搜寻他们,不管成功机会多么小。”

“现在你看看,我坏脾气的朋友,”杜德蒙边说边把手臂朝外挥向水碗,挥向顽强的沃夫加的影像。

他显然很痛,但只是扭曲一下脸,将疼痛抛开,那个男子正一寸一寸向上爬回山坡。野蛮人没有停下,没有愤怒地喊叫,也没有把拳头向着空中击打。他只是挑选路径,毫无怨言地沿着它攀爬。

杜德蒙看着罗比拉德,就象法师看着占卜碗一样专注。最后,罗比拉德抬起头来。“也许这个沃夫加比我相信的要强一点,”法师承认。

“我们就让他在那儿孤独冰冷地死去吗?”

罗比拉德叹了口气,然后低吼着使劲用双手搓自己的脸,使得他枯瘦的脸庞显出红润的光泽。“自从他到达深水城长长的码头上跟你说话的那一天起,他就完全只是个麻烦!”罗比拉德一边咆哮着说,一边摇摇头。“不,甚至在这之前,在路斯坎,当他试图杀——”

“他没有!”杜德蒙坚持,他对罗比拉德揭开这个旧伤口很恼火。“那既不是沃夫加,也不是那个叫作莫里克的小个子。”

“随你怎么说。”

“他毫无怨言地承受苦难,”船长继续说道,再次将法师的目光引向碗里的影像。“但我认为沃夫加很可能曾经在恶魔厄图手中面对折磨,在那之后,他甚至不将这样的风暴当作苦难。”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但现在呢?”船长追问。“沃夫加漫无目的地在冬季的群山里游荡,永远也不会找到他的朋友们。”

杜德蒙从随之而来的叹息中可以断定,罗比拉德完全理解他。

“我们昨天刚发现一条海盗船,”法师指出,如果杜德蒙听得见的话,也仅仅是嗫嗫嚅嚅。“很可能早上我们会战斗。你无法承受——”

“如果我们再次看到那海盗船,而你还没有回来,或者你还没有准备好战斗,那我们就躲开她。我们在追击时可以超越任何一艘船,因此在撤退时也能逃脱。”

“我不喜欢用传送法术到不熟悉的地方,”罗比拉德咕哝说。“我可能在太高的地方出现,然后坠落。”

“那就在你离开前激活一个飞行术或者漂浮术。

“也可能会太低,”罗比拉德阴沉地说,因为这个可能性总是有的,任何一个法师如果在传送术另一头出现的位置太低,会发现自己在岩石和泥土当中粉身碎骨。

杜德蒙对此无以答复,只是耸耸肩,但这不是真正的辩论。不管怎么说,罗比拉德只不过在抱怨,他完全愿意去那个受伤的人那里。

“在跟任何一条海盗船交战前,等我回来,”法师一边咕哝,一边从他众多的口袋中摸索出需要的法术材料,可以让他安全地——尽可能安全地——去沃夫加那里。“如果说我真能回来的话。”

“我充满信心。”

“你当然是喽,”罗比拉德说。

罗比拉德走向边上的一个柜子,杜德蒙船长向后退步,罗比拉德打开柜子,拿出一件杜德蒙的私人物品,一条厚实的羊毛毯子。法师一边继续咕哝着,一边开始施法,首先是一个让他轻轻飘离地面的法术,然后另外一个法术似乎要将空气的构造撕裂。许多彩色气泡围绕着法师,直到众多气泡使他的身影变得模糊——他消失了,只有气泡渐渐破裂,飘动聚合,让空气再次看上去显得完整。

杜德蒙向前冲去并望向水碗,在罗比拉德的占卜魔法消散前,最后看了一眼沃夫加的影像。

他看见另一个身影来到了积雪之境中。

※※※※

沃夫加又开始打滑了,不得不咆哮着倒下去,他找到一块裸露的小石头,伸出手臂抓住石头的一个棱角。他有力的手臂拖拽着,使自己向上滑动。

“如果你继续以这种步调行动,我们整个下午就得待在这儿了。”上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野蛮人抬头看见罗比拉德站在通道上方,一条厚实的棕色毯子在惯常的法师袍外面裹住了他。

“什么?”沃夫加吃惊地发问,但由于吃惊带来了注意力的分散,结果他滑落回去二十尺左右,重重地撞在岩石地表上。

野蛮人站起身,再次抬头,看见罗比拉德手中擎着长雉刀,从山坡上飘浮下来。法师一路上捞起一些沃夫加的其他东西,扔给沃夫加,然后四处飞扑,借助魔法飞来飞去,直到他收集起所有掉落出来的物品。干完这项工作,他轻轻地降落在高大的男子身边。

“我没想过会在这儿见到你,”沃夫加说。

“正如我没想过见到你一样,”罗比拉德回答。“我预测你会走南面的路,而不是北面的 。你这种令人惊讶的坚毅甚至让我输掉了跟桨手登那克打的赌。”

“我该补偿你吗?”沃夫加淡淡地说。

罗比拉德耸耸肩,又点点头。“也许下次吧。如果没有必要,我一点也不想留在这片被诸神遗弃的荒野上。”

“我有补给物品,也不是伤得很重,”沃夫加说。他挺了挺结实的肩膀,挑衅地将下颚往前伸,完全不在乎法师离开。

“但你还没有找到你的朋友们,”法师解释说,“没有我的帮助,这几乎办不到。因此我来了。”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

“因为杜德蒙船长是,”罗比拉德纠正道,哼了口气以回绝野蛮人红润而多毛的脸上扭曲的笑容。

“你有魔法可以找到他们的位置?”沃夫加问。

“我有魔法可以让我们飞到山峰之上,”罗比拉德纠正道,“其他的魔法则可以让我们迅速从一个地方移动到另一个地方。我们很快就能找出每个在这一地区行走的生物。我们只能希望你的朋友们在他们中间。”

“如果他们不在呢?”

“那我建议你跟我回深水城。”

“到海灵号!”

“到深水城,”罗比拉德有力地重复。

沃夫加耸耸肩,不想争论这一点——他希望这一点并无实际意义。他相信崔斯特和其他人已经来寻找艾吉斯之牙,如果那样,他希望他们仍旧在这里,安然无恙地活着。

他仍然不确信,那天在路斯坎是否正确地作出了选择,仍然不确信假如他要的就是这个,他是否已经为此作好准备。当他见到他们的时候该作如何反应?他要对布鲁诺说些什么?如果矮人终究要保护凯蒂布莉儿,要直接跳过来掐死他,他能做些什么?他能对凯蒂布莉儿说些什么?在对她做出如此举动之后,要如何才能再次凝视她蓝色的眼睛?

此刻,既然他看来真的将会找到他的伙伴们,这些问题便猛烈地向他袭来。

但对于这些问题他没有答案,他知道,他无法预见这种会面的场景,即使从自己的情感出发也是如此。

沃夫加从沉思中回过神,看见罗比拉德正瞪着他,法师带着沃夫加所见过最接近同情理解的表情。

“你怎么走到这一步的?”罗比拉德问。

沃夫加的表情显示他不知道。

“循序渐进,”罗比拉德回答了自己的问题。“你就是要这样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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