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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嘴唇怕得不停地抖着。但是她得忍着,自己的人生还剩多久呢?工作、结婚、生儿育女的人生,没有也无所谓,就算眼睛看不到,也可以一个人活下去。
阿满走下楼,心想大石明宏应该还在一楼,得劝他去自首。阿满用脚底去感受着楼梯上的止滑垫,想起在超市买来的东西还丢在厨房里。幸好并没有买肉类或冷冻食品等立刻得放进冰箱的东西,没有立刻整理固然无所谓,但是东西散乱一地毕竟让人觉得很不舒服。待会儿得用手摸索厨房的地板,将散落在地上的东西一个一个捡起来才行,想到这个麻烦的工作就觉得心浮气躁,自己真是窝囊!连这麽简单的工作也得跪在地板上,花上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做好……她好恨,想将心中充满一股类似愤怒的情感呐喊出来。
她来到厨房,先寻找放在桌上的超市购物袋,双手在黑暗中摆动,寻找有着可能式购物袋触感的东西却始终找不到,她感到焦躁!双手摸到的只有空气,她终於察觉到异样了;不管怎麽找,桌上都没有超市的袋子,她弯下膝盖,手在地板上摸索也找不着昨晚掉落下来的袋子和散落在地板上的商品。一时之间她无法理解发生了什麽事,但是焦躁的情绪已不翼而飞,某个想法浮上心头,她带着怀疑的心情摸索着冰籍和收藏食材的架子当中,她猜得没错:牛奶和面包、蘑菇罐头等全部的食材都收纳在应该放置的地方,大概是有人利用夜晚的时间整理了买来的东西。
是谁做的?她心中有数,长久以来勉强支撑自己的某种纤细的东西因相继断裂而发出轻微的响声,眼睛虽然看不到,泪却还是可以流的。一直到刚刚为止的焦躁和心头上的乌云,在知道他悄悄地帮她整理了厨房之後,就像用熨斗烫过一般平坦无纹,而坚硬又锐利甚至伤害自己的那颗心也因为这微不足道的事情而柔软下来。
心中充满怜爱之情,她必须劝他去自首或报警才行!之前心里明明这样想的,但是现在却希望他留下来。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时候开始的,是刚刚吗?抑或是第一次帮他做炖菜?她不知道。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从几天前开始,她一直就抱着温暖的心情和他共享沉默。
呆立在厨房的地板上,她突然明白自己可以一个人活下去是骗人的,擦掉眼泪走到客厅,虽然什麽都看不见,然而她却可以确定这一点,今天他仍然坐在那个角落。
客听和厨房隔开的拉门一直是打开的,所以从他所在的地方应该可以看到自己刚刚的一切行为,她流下的眼泪也一定被他看到了,阿满不禁觉得有点难为情,可是又告诉自己都什麽时候了还在乎这些!因为昨晚他一定看到她不愿浪费食物,而把掉在地板上的甜甜圈都吃光的场面。
她必须为他帮忙整理厨房一事郑重道谢才行,可是阿满决定做更重要的事,她必须将刚刚决定的事情付诸行动,如果让这个机会溜走了,也许就不会再有同样的心情了,思索着今天是星期几,确定花末今天休假,她很可能在家。阿满便走向客卢角落的电话台,刚好是大石明宏经常所在的角落正对面。
她拿起话筒,按下花末家的号码,是她目前的人生当中最常按的号码,应该不会弄错——阿满想向她道歉。
一边听着话筒的铃声,一边想像着没有花末和大石明宏之後的,没有任何亲密的人的家——她看到缩着身子,躲在满是尘埃的房子里那个年迈的自己,好寂寥的身影啊!
那是一个足以撼动灵魂又极其悲哀的景象,她发现之前觉得只要可以一个人活下去,就不会有孤独的问题,那是错的!她只是没有注意到自己是何其的孤独罢了。
铃声持续响着。如果花末不在家的话怎麽办?她出门的可能性很大。
「我不像你那般机灵。」昨天她这样对花末说,自己怎麽会说出这麽没有神经的话呢?她一直是一个很怕生的孩子。要修正这个性格是何其困难啊?目己一直想放弃人生中的所有事物,一直告诉自己必须死心,否则会很痛苦!花末却靠着自己的力量改改变生存方式。和父母分离或许是不得已的事。但是她绝对不能主动舍弃朋友……铃声消失,有人接了电话。
「喂……」年轻女性的声音,是花末。
「花末……」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昨天很抱歉,我有话跟你说……」说到这里,话筒里响起通话巾断的嘟声,可能是花末挂断电话了,也许就表示我不想再跟你说话了吧?阿满变得很不安,脑中涌起一股热流。她再度拨电话过去,当铃声一停顿,她立刻大叫:「听我说!」通话又中断了,她一手拿着话筒呆立在原地。
她不知道该怎麽跟花末道歉,她甚至担心花末再也不会回头,就这样把她给忘了,阿满慌张地站起来,披上父亲的外套,昨天回来时,外套就披在厨房的椅子上。她将放在外套口袋里的手套拿出来,急促地戴上,她打算直接跑到花末家——想跟花末讲话,这是唯一的办法。那是她从小就经常去的地方,看不见也大致上记得怎麽走。
阿满穿上鞋子,寻找插在伞架上的白色拐杖,心想只要找到花末的家,一定就可以跟她说到话,她相信花末一定不会将她赶出来的,尽管这样她也要站在花末的门前不肯走。
她打开玄关的门,想走到外头——此时萧瑟的冷风灌了进来,打在她的睑颊上,她要步行到花末家。可是连一步都踏不出去!鞋底宛如被钉在泥土地里抬不起来。
她静静关上门,摊坐在泥土地和走廊之间的台阶上,知道自己的脚一动也不能动,她有一种被打入很深的黑洞的感觉,不站起来是没办法到花末家的:心里虽然这样想,然而心中的某个地方却一直提醒着她,外头是很恐怖的——之前对着她鸣叫的车子喇叭声在耳畔响起,让全身的血液都往下流失,直接走到花末家的想法真是愚蠢无比!她连附近的便利商店都没有一个人独自去过!
她低下头拧拧鼻子,声音微微地在玄关的墙上回响着,在黑暗中咀咒自己的无能,明明想去找花末把话讲清楚,然而恐惧却使她的两腿动弹不得,刚刚打开门时,从外头吹到脸颊上的冷风彷佛在嘲笑她,她想起国中时期没有自信的事情,现在的自己就像当时一样,只能弓着背,将两只手环在自己的身体,强忍着全身的抖动。
他不知道什麽时候走过来的,阿满并没有听到脚步声,当他坐到玄关上,阿满旁边的地板便发出倾轨的轻微响声—黑暗突然成了形,采取了动作,他就在旁边,阿满却无力把头抬起来,突然有人抓住她的手腕。之前两人在家中甚至没有碰撞过,彼此都小心翼翼地避开对方。
来不及惊愕,阿满被拉了起来,她什麽都没做,玄关的门却开了,外头的空气流了进来,他好像在旁边穿鞋,阿满听着那个声音,同时心想他是否了解她跟花末之间的争吵,还有不敢一个人外出的内心恐惧呢?
他似乎打算陪她外出,阿满很清楚这对他而言代表什麽意义:他很可能被警方撞见并且逮捕,尽管有这样的风险,他还是打算陪自己外出吗?
穿好鞋的他好像已经先走出屋子,阿满站在玄关处迟迟无法迈开脚步,这时他握住她的手,让她宛如乘着那个温暖的翅膀似地走出了玄关。
这天无风却很冷,天空因阴暗的云层而没有太阳,小巷两侧的人家都紧闭着窗户,四周好像无人的城市一样静谧,冰冷的空气透过可能是阿满父亲生前所穿的毛衣质地,冰冻着明宏的身体,那是他自行借来穿用的衣服,她的手轻轻地触着他右手臂的长袖子。
在玄关处拉住她的手站起来的时候,她露出惊讶的表情;然而那并不是感到困惑,而是宛如了解他的用意,接受一切安排的表情。从她对着话筒大叫和昨天的争吵就可以想像,她想外出找朋友,也知道她人虽然站在玄关,却因为恐惧而不敢出门的心情。她必须去见她的朋友。明宏认为倘若他伸出去的手让她感到惊恐,甚至一把将他甩开,他也要让她知道,她应该这麽做。
戴着手套的手触摸着明宏的手臂,他可以感觉到那个重量,他觉得彼此那道像细线一样的牵绊因为这层触碰而变得沉重了。阿满用左手摸着明宏的手臂,但是用拿在右手上的拐杖确认地面,小心翼翼地走着。
明宏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只能往她意欲行走的方向,迟一瞬间跟上脚步,没多久,她战战兢兢地松开抓着明宏手腕的手,却在几乎要整个松开的同时又抓住他的手臂。
她想要自己走吗?一路走来,她看似很相信他,然而一定又觉得不能老是抓着别人的手,仰赖他人走路,阿满的脸上带着看似不安,却又明确的表情曝晒在太阳下,白皙的鼻子和脸颊因为冻人的寒意而略微泛红,宛如诉说着她内心纤细的颤动。明宏不知道该不该鼓励她,但他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话,只是默默地守着她。
在反覆一次又一次地放松又抓紧的犹豫之後,她终於完全松开了明宏的手,开始一个人往前走-看到她这个样子,明宏有一种彷佛看着一只迟迟不愿飞翔的鸟儿终於回到天空的感觉。
她用拐杖探索着脚边,以不漏失任何一点变化的慎重步伐走着,在踏出这一步之前,她心中的纠葛究竟有多严重呢?从一开始企图松手,到最後开始独自行走:徘徊於决心和不安之间的过程让明宏体认到要她做到这一步有多麽地困难!她拄着拐杖独自走在冷冰冻结的柏油路上,明宏走在後头看着她的背影,有一种自己内心深处某个地方的伤口渐渐痊癒的奇妙感受。
突然间,她边走边将左手伸向旁边,做出寻找明宏的动作,明宏担心她突然出了什麽问题,赶紧走到她身边,抓住她的手。
她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像松了一口气——是因为不确定明宏还跟在身边而感到不安吗?
她又再度松开明宏的手,独自往前走,白色拐杖探索着脚底周围,不时地确认道路右侧建筑物的位置,她在没有光影的世界中就必须这样才能确认自己是走在路边的吗?
穿过住宅拥挤的地区,视野突然开阔,一条河川横切而过,河川不是很大,然而水流速度却很急,两人独自越过战前就建盖在河川上头的桥,扶手只到膝盖的高度,所以只要她走错一步,就有跌落河川的危险。当看见她平安地渡过桥梁时,明宏偷偷地松了一口气。
鸟儿栖息在电线上啼叫,那是随处可见的鸟儿,然而她却停下脚步,四处张望,想确认鸟鸣声从何而来。她好像第一次听到鸟叫声一样,脸上的表情是那般天真无邪,好像现在才想到,外头有鸟这种生物存在似的。
当阿满再度迈开步伐往前走时,可能是没靠拐杖摸索出来吧?她似乎没有发现到前面是转角,明宏也忘了她是看不到的。
一辆脚踏车从转角冲出来,一个看起来像国中生的男孩子,因看着旁边而没有注意到阿满的存在……明宏一把抓住正要撞到脚踏车的阿满。脚踏车顿时穿过她的面前,骑车的男孩子也在这个时候发现到阿满,边紧急刹车边回头看了一下,随即离去。
她紧抓着明宏的手臂,脸上尽是惊恐的表情。也许是听到刹车的声音,知道刚刚有脚踏车从她面前经过吧?
「谢谢……」她发出颤抖的细小声音说道。
「谢谢你。」她再度清清楚楚地说了一次。
不知道要走多久才会到她朋友家,明宏跟在再度独自前行的阿满後方,思索着目的地的远近,应该是在不用搭电车也不用搭巴士就可以走到的距离吧?方向和地图可能都在她脑海中,也许她们在阿满眼睛还看得到的时候就经常来往了。
来到车辆比较多的十字路口,听到引擎发出轰隆声,从前面的路上飞驰而过,於是两人停下来等红绿灯,她站在像点字一样凸起的黄色导路砖上,用鞋底一次又一次地确认凸起的触感,以免搞错方向,仔细一看,黄色的导路砖有两种凸起排列在一起,有一种是细长棒状的凸起往同一个方向排列。只要清楚配置的方法,就可以看出其分别代表的意义。
灯号变绿,到处都可听到绿灯的旋律声响起,阿满听听着旋律,开始穿越人行道。她以小急促的步伐走着,明宏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从红绿灯中流泻出来的音乐那麽感激过。
走过小学旁边,从围墙之间往里面看见宽广的运动场,对面是白色的校舍该是放寒假的时候吧?校园里没什麽人,一片静寂。
{文}小朋友在路上跑着,也许是还不了解阿满手中拿着的白色拐杖代表的意义吧?紧贴着阿满跑过她身边,她因为有什麽东西越过脚边而吓了一跳。「刚刚那是……」「是小朋友。」明宏很自然地脱口而出。
{人}「原来如此。」阿满点点头又开始往前走,感觉上他们并不像第一次交谈,就好像之前就一直这样那般自然,路沿着小学校舍往前延伸,两人在路上走着,校舍耸立在道路的右手边,形成的阴影让人感觉格外寒冷。」
{书}白色的小点缓缓地落在眼前,原本以为是灰尘,随即发现原来下雪了,明宏抬头看着正上方,右手边的小学校舍几乎将白色的天空占去大半边,电线杆整齐地排列在路边,黑色的电线架挂在牛空中,时而有白色的东西掠过黑色的电线前面,像小昆虫大小的雪花轻轻落在巨大的校舍墙上,轻飘飘地安静落下来,雪势不至於形成积雪,顶多只是有飘浮在视野当中的小雪花:雪花从空中出现,然後在半空中飘荡。
{屋}感觉到脸颊上有冰冷的感觉吧?她才发现下雪了,她停下脚步,将没有拿拐杖的左手手套拿掉,手掌心朝上等着雪花落在她手中,似乎以这种方式去感受、享受着雪;一片雪花落在她的手掌中,瞬间消失形成透明的水滴。
明宏觉得重要的时间就这样流逝了,他好想就这样一直走下去,然而看着没有重量的雪花缓缓地飘落地面,被吸进土中的模样,他警觉到时间是会流逝的。
将她带到外头来时,他想过很可能会被警察撞个正着,然而他不再恐惧了,就算被看到,遭到逮捕也无所谓,因为他不打算再回她的家了。
阿满将没有戴手套的左手伸向半空中,轻轻地甩动,可能是在找明宏吧?
明宏将右手臂伸过去让她触摸,於是她便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袖,继续往前走可能接近阿满朋友的家了,她的表情变得很严肃,最後在一栋房子前停下脚步那是一间西式建筑两层楼的房子,茶色的屋顶位於转角上,可能有风在屋顶的一边盘旋吧?因为有雪花在那一带飞舞着。
门牌上刻着「二叶」两个字,她用手去触摸嵌在门上的门牌,以手指头感觉凹凸感来判断是这里没错。
「这是我朋友的家……」这句话让明宏了解到自己的任务已经结束了,她将在此地和他分手,去见朋友,擅自闯进别人家中,窥视别人生活的明宏唯一可以报恩的机会就此结束了。
「我相信你不是坏人。」她知道自己触摸的对象是什麽人吗?她知道对方的身分吗?明宏无从判断起,但是也没有问。
她感到无限婉惜似地松开了手,接下来她必须穿过大门,按下装置在台阶上头的玄关门铃。原本转身要按门铃的她,想起什麽似地回头。
「对了,你那身衣服一定很冷吧?」说着,她将穿在身上的外套脱掉,递给明宏。
「我跟花末借衣服穿就可以了。花末就是住在这里的朋友。」明宏已经不打算回去了,也许无法将外套还给她;但是他觉得要是不拿,她可能会一直站在那边,於是便接下了外套。外套的设计款式是男女通用的,对她来说太大的尺寸,他似乎刚好合身。
「那件衣服的袖子触感跟我父亲以前穿过的毛衣很像。」她这样说道,好像早就知道明宏擅自借用衣服穿,靠着拐杖,一边确认通往玄关的台阶;一边一阶一阶地爬上去,看着慢慢远去的她,明宏觉得心头一紧。
站在门前,按下门铃之前,她带着一脸感激的表情,回头看向明宏的方向:「请你先回去,我没有上锁,花末大概会陪我回去,虽然还不能确定,但是我相信我不会有事的。」她按下了门铃,明宏退到远处窥探状况,一个可能是她朋友的年轻女性打开门走出来,看到阿满站在玄关处,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两人顶着严肃的表情谈了几句,随即一起走进屋里。
她一定可以和朋友重修旧好吧三明宏这样相信,披上外套离开二叶花末的家,心里想着要他先回家的她,他觉得自己现在所要做的事情好像背叛了当时一脸开朗表情的她一样,心情顿时跌落谷底。
街角设置有地图,他找到了距离最近的派出所,面对着车流量庞大的道路,派出所昂然耸立着,大门是镶着玻璃的格子拉门。去跟警察说自己并没有杀松永年雄吧!他不知道能不能获得信任,但是如果老是待在她家中,一定会造成她的麻烦,他会经在印刷公司的更衣室里对若木提到自己心中有杀意,嫌疑应该很难洗刷吧——但是犯人不是他。
他站在派出所的门口前面,隔着玻璃看里面,有一个穿着制服的年轻警官和年纪较长的警官,灯管将里面照得亮晃晃的,在阴暗的天空下一路走来,派出所里面看起来像无菌室一样洁白。
正待去拉开拉门,他犹豫了-也许不用这麽急!一旦被拘留就不能对外通话了!
既然如此,先跟家人联络一下再去自首也不迟。
隔着大门的玻璃,明宏的视线和在里面的警官对望,没有发现明宏就是被通缉的男人。警官带着「有什麽事吗?」的视线看着他……他微微低下头,离开派出所-明天再来吧!还不知道今天晚上要睡哪儿呢,他不打算回阿满的家,也不想回自己住过的公寓,苦思一阵的结果,他开始往市中心走去。
花末的房间里有暖气风扇,脚边传来吹出温热风的声音,房间大小适中,就读高中时,房间整面墙都贴满花末喜欢的电影海报,现在如何就不得而知了,阿满被带进房间之後,就被花末带去坐到她的床上,花末则好像是坐在桌子前面的椅子上。
她家中还有一个读国中的弟弟和还在念小学的妹妹,虽然人在二楼的花木房间里,还是可以听到她家人喧闹的声音。
「真抱歉,我家这麽吵。」花末时而会打开门,朝着一楼大叫安静,喧闹声就收敛一些,但是过不了多久,声音又开始响起,不消多时,又恢复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