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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中等待-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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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抱歉,我家这麽吵。」花末时而会打开门,朝着一楼大叫安静,喧闹声就收敛一些,但是过不了多久,声音又开始响起,不消多时,又恢复先前那般热闹。

「你是怎麽来的?」「走来的,但是也不完全是我自己走来的。」阿满告诉花末,最近认识了一个愿意帮助她的亲切朋友,花末想知道那是什麽人但是阿满不能明说,只说是附近的人。

「我想,靠我一个人要走到这里是很困难的。」她想起和大石明宏一路走来的路,心中若有所感,他现在是否朝着家的方向走回去呢?希望不要半路被警方逮到才好,如果披别人知道她竟然这样看待一个杀人犯的话,也许会遭到岐视,不过她还是不会更改初衷的。

「走到这里不容易吧?」「要是我自己走来的话,我应该已经死过三次了。」「没有迷路?」「如果我一个人走,可能会迷路。」「不觉得寂寞吗?」「一点都不,因为我不是独自一个人啊!」说着说着,情绪便逐渐高昂起来,原本被压抑在心头的东西欲冲到外头来,使得她的声音不停地颤抖。

「……可是从今天开始,我想慢慢地练习,让自己可以单独外出。」「这些话跟你之前说的有点不一样。」花末有点故意调侃说道。

「嗯,是啊!因为花末一再恳求我,没办法,我才会这样想。」想故意装出狂妄的语气顶回去,可是却失败了,她没有接受过声音和表情的演技训练,在花末眼中她一定像个哭泣的小孩一样难看吧?

一直过着独自在家中,享受着小小的快乐而孤独的生活,她也曾经想过往後仍然这样下去,在别人眼中这绝对是一种难以理解的生活方式;但在这个世界上,有人就只能这样做,而自己就是其中一个人;这种生活方式不是那麽糟糕,谨慎而简单可以给她些许的幸福感,她的幸福标准也许和常人相差太多,会显得有点悲哀,其实盆栽似的人生并不坏——不过她已经决定要走出门外了!

「花末,外头的世界好好玩啊——」如果不让她这样宣泄一下,她的胸口可能就要爆炸了,不管她再怎麽努力,都没办法说出比这句更像样的话了。***********************************

第四章

阿满这一次也在花末的陪伴下是往自己的家走回去,但不像以往从头到尾抓着花末的手走,她拄着拐杖勘查脚边的状况走着,只有遇到比较危险的时候,才仰赖花末的提醒,虽然还是感到危危颤颤,但是她明确地感受到:总有一天,自己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在外面行走。

「对不起,还要你这样陪我。」「无所谓,是我自己喜欢的。」花末说阿满笨拙的走路方式跟在平坦的地方也经常跌倒的小狗一样可爱,还说那种惊悚感让她无法将目光移开,阿满跟她借了外套,太阳应该已经开始西斜,却可能被云层覆盖了,因为阿满连红点都看不到。

她想着借穿父亲的外套的大石明宏,从刚刚她就一直想着他现在在干什麽,现在他缩在客厅的角落吗?他大可以自行使用暖气,让房间温暖一点的,到目前为止,他从来没有擅自点上炉火或者钻进被炉,也许是不想让阿满感受到他的气息,而宁愿缩在冰冷的房间理忍受着刺骨的寒意吧?除非阿满点上炉火,否则他只能在天寒地冻里哆嗦着,其实他可以大胆一点的,只要不感冒就好了。

回去之後找些话跟他说吧,之前总感到不安,担心一旦跟他交谈,产生的冲击会让某种东西崩坏,再也无法恢复原状了,那种恐惧就像一只好不容易提起勇气靠上来的狗受到声音的惊吓而四处奔逃一样。但是现在她确定不会有问题了,在前往花末家的途中,两人已经交谈过了。

「阿满,你去哪里?那边是墙壁耶。」听到花末的提醒,阿满这才发现白色拐杖的前端触到了墙壁,可能是在不知不觉当中,前进的方向歪斜了,就像一艘坏舵的船一样循着弧线朝墙壁驶过去一样。

她收回思绪再度往前走,一定是因为想着他才会变成这样,什麽事情都没做时……甚至连在做某件事,脑海中都会被大石明宏占满,她自己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发现这个事实的瞬间,她觉得自己变得脆弱了,以前没有他的时候,她从来没有为这种事情伤过脑筋,而且也不会一想到屋子里没有他在就觉得心头一紧;可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要不是他,自己大概也不会有踏出家门的勇气吧?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变得坚强抑或是变得更脆弱?一定都有吧——阿满觉得自己感受到这种不安感真是很可怜的一件事。

花末又出声提醒她了,她又差一点撞上墙壁了。

平交道的警报声从非常近的地方传来,透过冰冷的空气传进了阿满的耳朵……来到铁轨旁边便意味着快到家了。

「花末,谢谢你,来到这里就没问题了。」「真的?」阿满点点头,花末虽然还是有点担心,但是还是跟阿满道别,阿满一直挥着手,直到她的脚步声消失。终於一个人在黑暗当中了!接下来真的只能仰赖白色拐杖了,阿满紧张地走着;心想房子四周的地图早就完全烙在她脑海中了,虽是几年前的地图,但这两年也没听说有什麽新的道路来-身边没有可以随时提醒她有危险的人,她必须把所有的神经都用在耳朵上,一步一步慢慢地走着;她必须小心翼翼,以免漏听仟何啦辆的声音。

以前一个人在外头走着时,宛如掏挖着她心脏的车子喇叭声已经不会再有痛楚伴随出现了,她用没有拿着拐杖的左手确认路边的铁丝网往前走,花了好长的一段时关,阿满终於抵达了她的目的地。

大概是电车刚好开进站吧?笨重的金属车轮停在轨道上,发出尖锐的倾轧声,阿满站在车站的剪票口前面凝神倾听着,那是位於家旁边的车站;是造成大石明宏被警方追捕的地方——有几个脚步声经过剪票口,为了避免影响别人的通行,她微微地退开,她站在记忆中那个位在车站入口处的售票机旁边,等到四周回归一片静寂,再也没有人走过她面前的声音,响起电车再度启动的声音——想像後方的车厢被前面的车厢拉扯着,电苇的车厢连接部分像青虫一样一边收缩一边往前滑行的样子。

当四周再安恢复平静之後,阿满才走近剪票口,这个车站的剪票口从她小时候就一直是人工验票。剪票处有一个小窗口,站员就站在窗口後面剪票;她用手摸索着剪票口的窗口,里面似乎开了暖气,她可以感受到窗口後面的温暖空气「请问……」阿满开口说话。

「请问去哪里?」站员的声音传窗口後面传来,是一个中年男性的声音。

「不是,我没有要搭电车……」瞬间她不知道该怎麽说才好,但随即提出她的重点。

「我有事情想请问一下,可以吗?」确认椅子的位置之後,阿满才坐下,椅子因为她的重量发出刺耳的声音,那种声音跟小学时教职员办公室的办公用椅是一样的。

站员问要不要喝茶?阿满摇摇头,很有礼貌地婉拒了,她被带到剪票窗的後面的车站管理室,站员在这里随时待命,从开在墙上的小窗中确认通过剪票口乘客的车票,从声音的回音可以判断这个房间很小。小腿一带有温热感,脚边可能放了个暖炉,她脱下跟花末借来的外套,搁在膝盖上头;听说这个站员已经服务好几年了,以前时而看到视力可能有障碍的女性在别人的引导下使用这个车站,他似乎立刻认出在剪票口前面提问的阿满,跟花末外出购物时,她们总是搭乘电车,大概是那时候让他留下印象的吧?

不过他好像不知道阿满是车站前面的住户,当阿满自我介绍说自己的家就在车站旁边时,他很惊讶地说:「啊,是这样啊?」阿满本来担心这麽突兀地出现可能会被拒绝,但是拜对方记得她的长相之赐,她立刻被迎进管理室了;可能有乘客要通过剪票口吧?她听站员对着她头顶旁的小窗口作业的声音。

这个站员每天都坐在这里,望着电车经过吗?这种日子跟每天躺在家里听着电车的声音过日子的自己好像……想到这里,阿满心中涌起一股亲切感。

「经常利用这个车站的人,我大致上都还认得长相。」他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一边整理可能散落在桌上的纸张,阿满听到他忙碌工作的声音,也许是觉得被看到散乱的样子很不好意思吧?明知道阿满看不到,却还这麽客套,阿满觉得他是个好人,心中的紧张情绪便少了许多。

「对了,你想问什麽事情?」站员好像坐在阿满对面的椅子上,脚边热源的对面响起办公椅倾轧的声音,他们两个人应该是隔着一个暖炉相对而坐吧?

阿满很紧张地问起两个星期前发生在这个车站的意外事故,原本她担心对方会以「此事不宜对外张扬」为由加以拒绝,但站员却照实回答,语气中也没有特别不耐的味道。

「说是意外事故,其实应该算是事件——杀人事件。」「杀人……吗?」「是的。」站员说道,把当天早上自己从车站打电话报警的经过详细说明了一下。

本来阿满对大石明宏扯上的事件所知不多,她来车站只是想得到一些情报,没想到竟然会听到报警的当事人的陈述。

「但是要说我亲眼目睹的部分却是少之又少。」「无所谓,请您告诉我,因为事情就发生在我住家附近,我想知道得详细些。」暖炉上可能放了茶壶,里面的水沸腾开来,发出小小的鸣叫声;站员的说话声和水沸腾的声音在车站的管理室内回响着,阿满静静地侧耳倾听。

十二月十日是个寒冷的早晨,站员在第一班电车开出之前就在管理室里,把手搁在暖炉前面取暖,然而时而从窗口吹进来的风仍然冷得刺骨。

当七点十分南下的电车经过之後,一个男人走过剪票口;这个男人每天早上都在这个车站搭车,事後站员知道了他的名字叫松永年雄。

他从管理室里探出头来,看到他站在月台的一端,车站内除了他之外,好像没有其他人了,早晨的太阳也被云层覆盖住,不见踪影,在空旷冰冷的景象当中,独自站在月台上的男人看起来格外地渺小。

松永年雄通过剪票口之後五分钟,另一个男人也走过剪票口:这个男人也经常来车站搭车,站员检查过他的月票之後,让他通行。

站员从管理室里广播:对号列车就要通过了,请各位乘客退到黄线後面,但是事件发生了,第二个男人通过剪票口之後几分钟,就是对号列车经过铁轨的时间,那是七点二十五分的电车。那一瞬间,站员在管理室里喝茶……之後就响起电车紧急刹车的声音,站员到外头一看,发现平常总是快速通过的对号列车竟然在经过车站不远处放慢速度停下来,月台上只站着一个男人,就是几分钟前才经过剪票口的那个男人,站员朝着他跑过去,呆立在月台上俯视着铁轨的男人看到站员走近,瞬间露出恐惧的表情,然後朝着川台的一端跑走。

「车站旁边的铁丝网有一直都没有整修的裂缝,他应该是穿过破洞逃出去的,警方调查之後马上就查出那个男人的身分,好像叫大石明宏。」当时站员看到男人已经逃远,便放弃去追捕了。

司机从通过车站一小段路之後停下来的对号列车上下来,因为有一段距离,身影看起来很小。因为车轮摩擦而不断冒出的白色烟雾在接触到冰冷的早晨空气後淆失,站员从月台的一端俯视着铁轨,底下的枕木头和当中隐约可见的石子已经沾附着红色的东西,颜色跟冬天的早晨一样不怎麽鲜明,看起来是泛黑的,但是还没有乾涸,呈现半透明状,站员因此了解到,那是刚刚从某个人的身体里面流出来的东西-司机在对号列车的前头叫喊着什麽,站员迎声看他,只见司机一边挥着手,另一只手指着自己脚底下,过去的站员看到一个倒卧在地上的人影格外地黝黑,一动也不勤……站员凭直觉了解那个人是当场死亡。

「一开始我以为是意外跌落铁轨的,但是想起那个逃跑的男人,我想死者应该是被推落的吧?」站员叹着气说完,又加上一句,被电车辗死的死法最让人不敢恭维了。阿满不知不觉当中紧握着放在膝盖上的外套,之前她听过新闻和花未提起简单的内容,然而听到当时在场的人描述,感觉格外地鲜活,好像她现在亲眼目睹人的死亡一样,心情顿时恶劣了起来。

听说松永年雄被对号列车撞上时,在月台上的人只有他本人和大石明宏两个人;眼前的站员证明,没有其他人经过剪票口进入车站内,阿满问站员关於受害者和凶手的相关情报:站员以很惊讶的语气反问道:「你为什麽想知道?」一时之间,阿满不知道怎麽回答。

「我只是基於一种好奇心……」阿满说道,站员便笑了起来,使阿满觉得有点难为情。

「我也不是很清楚……」站员一边嘟哝着,一边追寻记忆似地打开话匣子,他的工作只是每天早上确认乘客的车票而已,所以并不清楚那两个人到底是什麽来历背景,外面的传闻是被杀的松永年雄这个人好像并没有自杀的动机。而逃走的大石明宏似乎对他怀有恨意,两人在同一家印刷公司上班,有人说公司的争执可能是原因所在,阿满想起大石明宏,她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到底是发生了什麽事情,让他竟然对某个人产生强烈的杀意?刚刚站员描述的血腥影像掠过脑海,她觉得好悲哀。

「对号列车的司机应该看到男人掉下去的那一瞬间吧……」她其实不想再听到任何不好的事情了!再听下去只会让自己更难过——虽然有这种想法却仍然怀着一种近似使命感的心情开口问道,她觉得自己必须清楚地了解关於他的一切。

「好像没有看到。」「啊?」司机当时并没有看着月台,他的视线是看着铁轨前方,好像在经过车站的那一刻,听到有物体冲撞在车体上的声音才注意到事有蹊跷,乘客也一样,当电车通过车站之後突然急踩刹车才知道发生事情了,当时也没有人看着月台。

「是这样啊……」没有人看到大石明宏将松永年雄推落,但是不管有没有人看到,事情还是没有任何改变,要是松永年雄是自杀,他就没有当场逃跑潜藏在她家中的理由了,阿满觉得要不是有相当强烈的决心,他是不可能连续几个小时屏住气息缩在客厅角落的——电车好像就快抵达车站了。站员发出广播,通知乘客这个讯息,她听到电车抵达车站,笨重的金属车体缓缓地停在铁轨的声音——她不能再妨碍别人工作了。

阿满决定回家,她一边穿上外套,一边对站员低头致谢。

「谢谢您,劳烦您拨空跟我讲这麽多,真不好意思。」离开车站後,她一个人从车站走回家中,经过平交道时格外地小心。

自从在花末家前分手已经过一段时间了,他现在在家里干什麽?想起刚刚站员所说的话,她觉得自己得劝他去自首才行,心中寻求正义的那一部分这样敦促着她。

然而她的真正心思却想着,就算违法也仍然想继续藏匿他,不过她不觉得自己可以怀着开朗的心情跟在家中的他说话,她感到不安和担心,两腿发软,整个身体好像都要沉往地底一样;她心中怀着这样的心情一步一步慢慢地走着,门并没有上锁,走进屋里犹豫着该不该说一声「我回来了?」她想顺应自己的心情行事,可是又怕表现的太过亲密-提不起勇气,选择默默回家一途。

她在客厅和自己的房间之间来来回回,同时企图掌握应该在黑暗中的他的气息,家里的黑暗是安静沉默,她轻轻地用手摸索着客厅的角落,一阵不安袭上心头,手掌只感觉到榻榻米冰冷的触感……她努力地探寻着却摸不到大石明宏的身体,竖起耳朵仔细倾听,也听不到他悄悄呼吸的气息声或脚步声。

阿满在房子里来回呼唤他的名字,她突然觉得家中的黑暗扩大许多,那种感觉就跟父亲刚去世的时候一样,在整个家中蔓延开来。

「大石先生!」她清清楚楚地叫出来……没有回应,声音只是被深深的黑暗吸进去,阿满发现自己的声音竟是如此地空虚。

她发现他不在家里,在花末家前面分手之後,他并没有回来!是在半路上被警察撞见了吗?或者觉得藏在同一个场所太久是一件危险的事情,而跑到别的地方去了呢?也许他们之间不应该太过接近—也许他抓着她的手鼓励她的行动就隐含着道别的意味!他觉得这是最後一次,所以才让阿满触摸他的手臂吧?

阿满坐在他经常坐着的地方,凝视眼前的黑暗,从几年前开始,她就只能看到黑暗,而这样的生活不会有改变!一片死寂的四周……只有突然被抛下的孤寂感依偎着她。

以抱住膝盖的方式蜷缩自己的身体,到昨天为止,也许大石明宏就是一直保持这种姿势的,她想起站员所说的话:他难道没有偿罪的念头吗?也许今天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前往警察局去自首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会比中途被警方抓到,或者改变藏身之处的理由而失踪要好得多了。

他坐在这里的时候,总是在看什麽呢?他为什麽要躲在这个家呢?平交道的警报器在远处响起,还有一段距离所以声音很小,如果没有定住不动且竖起耳朵倾听的话根本听不到,然而,听到那个尖锐的声音震动着空气传过来时,脑海中便想起眼睛还正常时看过的红色信号灯不停闪烁的样子,声音停止连带脑海中的红色闪光也消失了。

仔细想想,实在无法理解他老是坐在这里的理由;总觉得有什麽隐情,阿满坐在客厅的角落,伸手探索着四周,左手边就是电视机,身体几乎是处於被夹在东侧的墙壁和电视机之间的状态;用右手去摸索墙壁,发现斜前方是高度刚好到眼睛的窗户,这是客厅里唯一的一扇窗。

太不可思议了!如果真要躲藏的话,不是应该躲在没有窗户的房间吗?然而他却选择窗户的旁边,这麽一来,被人从外头瞧见的危险性会随之增加,而且这里是客厅,阿满虽然眼睛看不到,但难道他没想过被阿满撞到的可能性吗?或者他是抱着万一被发现就立刻逃出去的念头而待在这里的?

不对!阿满重新思索:因为这里有窗户,所以他必须坐在这里!这麽一想,就觉得可以理解了,东侧的窗户为什麽这麽重要?是什麽理由让他潜藏在这里,连续坐上几个小时甚至几天呢?厨房也有开在东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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