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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似笑非笑:“你放心,既然我们今后就是一家人了,运昌隆的生意就是我的生意,生意越大,你我都会利益均沾,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你在汾县,放手大胆去做,有什么难处,我会想办法。”
薛念祖后背上浮起一抹凉意。
这女人太不简单了,闻弦而知雅意,他的话还没有说,她就举一反三洞若观火。这样的女人若是在商场上,必然会大展拳脚。
此番,倒是自己小看了秦氏,她绝非是单纯的那种贪财的世俗女人。若真是贪婪之人,她肯定不会放弃唾手可得的两千大洋,转而去图谋未来更虚幻的长远利益。
“夫人深谋远虑,薛某敬佩!”薛念祖躬身下去,这话他是打心眼里说的。
秦氏往前走了一步,笑颜如花:“好了,薛东家的也不必拍我的马屁,我一个妇道人家,可承受不起。这样吧,你先回去,杨家姑娘的事儿,交给我了。你们日后成婚,我也去汾县喝杯喜酒如何?”
“多谢夫人!”
秦氏转身捏着薛念祖方才送上的一千大洋的银票:“拿回去吧,运昌隆初创,用钱的地方多着呐。我虽然是妇道人家,却也知道分寸。只是请薛东家的记住,你答应我的东西,半点折扣都不能打,你若有半点欺瞒,小心我翻脸无情!”
薛念祖干笑两声:“薛某不敢!”
“你以诚待我,我必以诚待你。薛东家的,记住我的名字,我叫秦佩玉,这运昌隆一成的份子,是属于我秦佩玉而不是龙家的,你可要记好了!”
秦氏摆了摆手:“这是内宅,你我孤男寡女,不宜久处,你去吧,过几日,我去你那运昌隆看看。”
秦氏追加的这句话让薛念祖听得心里凛然。
秦佩玉!
她再三强调的占股权的是自己娘家的名字,看起来,她跟龙彪早已貌合神离将来迟早都有分散的那一天了。她这是在为她秦家日后的生计考量。
第三十二章龙有逆鳞(1)()
龙彪的副官果然带着兵卒悄然而去。龙彪抢亲的动静闹得挺大,最终却不了了之,让县里不少背地里偷窥看热闹的人大为失望也很是疑惑,这其中自然就包括宝泉易的三家酒坊。一晃又是一月,酒坊的经营平淡无奇,后来崛起的运昌隆跟宝泉易三家的竞争虽然日渐加剧,却表面上看起来相安无事。
但与运昌隆的逍遥春一枝独秀、普通白酒畅行不衰的势头相比,宝泉易三家酒坊的市场份额正在不断萎缩。这三家本来就是为了利益而结合,如今利益越来越少,自然就失去了合作联营的基础。
首先提出取消联营的是泉友真的东家付念仁,旋即得到了万通达东家易振东的响应。两人忧心忡忡地找上了周长旭谈分裂的事儿,但对未来却并没有太大的期望值。
两家的要求其实已经在周长旭的意料之中了,但他还是试图作最后的努力:“付东家,易东家,我们三家联合与运昌隆抗衡目下都力有未逮,一旦分开,迟早要被薛念祖逐个击破,我们的百年基业由此要毁在一个黄毛小子手上,两位东家真的就如此甘心吗?!”
付念仁苦笑一声:“周东家,运昌隆如日初升势不可挡,而我等三家渐已走了下坡路,再与之为敌,你我三家的祖传家业才算是真正毁了。既然如此,不如我等还是独立经营,与运昌隆和诸多酒坊平和共处谋图长久吧。”
易振东轻叹一声:“或许从一开始我等就错了,本县百余家酒坊,多一家运昌隆不多,少一家运昌隆也不少,何必与之为仇敌?易某看来,运昌隆能有今日,完全在薛念祖祖传酿酒法门奇特,竟然酿出了逍遥春这等极品佳酿,更让人叹为观止的是,此子手段着实高明,高价售卖逍遥春居然引发热潮,而吾辈又无法效仿……此消彼长之下,运昌隆后来居上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周长旭脸色阴沉:“看来二位是铁了心要跟周某人分道扬镳,然后去投向运昌隆的怀抱了?你们可是要想清楚,此子心狠手辣阴险狡诈,我们捆绑成团共同进退,他暂时拿我等没有办法,可若是我等分散,你们两家必然要变成他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
付念仁和易振东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均心道:要论阴险狡诈,这汾县酒坊中无人能及你周长旭,若非我等一时糊涂上了你的贼船,如今也不至于沦落到这般尴尬的境地。
两人决心已定,绝不会因为周长旭的劝说而放弃。当天,三家就清算盘点了账目,然后分账、分销,声势浩大的三家联营和宝泉易酒行在组建数月后土崩瓦解,烟消云散。
消息传到运昌隆,薛念祖只是微微一笑,不予置评。
从三家联营开始,薛念祖就看破了这一利益组合并不会长久,因利益而合必因利益而散,只是时间早晚问题。这三家虽然把运昌隆当成了最大的对手,可说实话薛念祖却并没有把这三家放在眼里,他的目光早就跳出了汾县,投向了省城和全国市场。
这就是格局和视野的分野了。
宝泉易的金字招牌被吴作福安排伙计取了下来,周长旭束手站在一旁,脸色阴沉似水。他万万没有想到,凭他周家宝増永百年老号,凭他在汾县酒坊业内的地位和权威,居然败在了薛念祖一个后生手里,眼看运昌隆日渐兴盛,他心底的怒火戾气滋长到了一个无可遏制的程度。
周长旭冷哼一声:“老吴,你来一趟。”
周长旭转身走进了酒坊内堂。
吴作福赶紧跟了上去,拱手作揖道:“东家!”
周长旭面带狞笑:“你附耳过来!”
吴作福狐疑着附耳过来,听完周长旭压低声音的吩咐,吴作福陡然间神色大变,声音都颤抖起来:“东家,这……这……”
周长旭跺了跺脚,面色冷漠:“此番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我宝増永与他运昌隆势不两立,绝不共存!老夫就是豁出这份家业不要,也不能看着这小子倒过来骑在宝増永头上作威作福!”
吴作福呆了呆,脸色极其的复杂,却不敢发一言。
实际上从起初就是宝増永在苦心谋划甚至是用尽了各种阴谋诡计对付运昌隆,咄咄逼人,薛念祖那边素来都是被动应对,只是谁都想不到薛念祖初出茅庐却智计过人,一步步反败为胜。
在吴作福看来,既然运昌隆已经做大且无法再打压下去,那么,明智和识时务的做法就是承认差距,与之化解仇怨,徐图将来。再强行为敌,这恐怕就是走上了一条可怕的不归路啊!
……
杨府。
内宅。
崔氏放下手里的刺绣活计,叹了口气:“曼香,你和念祖年纪也都不小了,你们俩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娘都看在心里。当初你爹也有意要把你许配给念祖——只是这孩子啥都好,有情有义,就是有点榆木疙瘩——你说说看,都这么久了,他就不知道找个媒人上门来提亲?他这不来提亲,让娘心里着急呀。”
杨曼香没想到母亲突然提及了这个话题,俏脸一红:“娘亲,您说什么呀,我才不嫁人,我要永远守着娘亲!”
崔氏笑了:“你这孩子,女儿家家,哪有不嫁人的?念祖的人品相貌无可挑剔,现如今又撑起了运昌隆,连我们娘俩都指望他过活,你嫁过去我们早些变成一家人,也省得人家在背后说闲话。”
杨曼香忍住羞,定了定神道:“娘亲,念祖哥创业艰难,运昌隆能有今日也不容易,他正忙于酒坊经营,我不想拖他后腿。”
崔氏一瞪眼:“你这是什么话?你嫁过去就是拖他后腿了?嫁过去不是正好可以帮他的嘛!可是这孩子挺有心计的一个人,怎么就在这男女婚姻大事上如此愚钝?”
侍女小柔突然在一旁笑着插话道:“夫人,小姐,小柔看呀,这层窗户纸还是要让小柔来帮着捅破吧。我这就去找找顺子,让顺子提醒一下薛少爷——他要是再不来提亲,小姐可就老了!”
杨曼香笑骂起来:“你这臭丫头,什么叫我就老了?得得得,你还不是惦记着要去运昌隆找顺子,去吧去吧,不要打着我的旗号!”
小柔涨红了脸,羞不可抑地垂下头去。她和顺子看对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天天陪着杨曼香往运昌隆跑,杨曼香跟薛念祖说事儿,她就在私底下跟顺子眉来眼去。其实这些,薛念祖也好,杨曼香母女也罢,都心知肚明看在眼里,也有意要将小柔许配给顺子为妻。只是杨曼香母女身边只有小柔一个人照顾,如果杨曼香不与薛念祖成婚,小柔也很难跟顺子花好月圆。
“还不去?再不去,今天就不要去了!”杨曼香忍住笑,故作严肃道。
小柔慌不迭地向杨曼香母女施礼,然后一溜烟就去了。
崔氏摇了摇头:“曼香,小柔这丫头你也真是惯坏了她!你看看她现在成什么样子了?按说她是你的丫头,你嫁到运昌隆去,她也还是你的丫头,这下可好,小姐还没怎么着呢,她一个使唤丫头却开始想入非非了!”
杨曼香笑:“娘亲,咱们家已经不是过去的广聚财了,现在我们孤儿寡母的,还讲那些排场干嘛?小柔和顺子情投意合,能成一对,也是我们成全了一桩姻缘。”
崔氏摇摇头。
小柔跑进了运昌隆去,她是杨曼香的侍女,自然是常来常往,轻车熟路。顺子看到小柔进来,脸色一喜。这血气方刚的青年,哪有不着急讨老婆的,顺子自打和小柔互相看对了眼,那可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小柔扯了扯顺子的胳膊:“顺子哥,我们到一旁说个话。”
顺子老老实实走到一边来:“小柔,说啥呐?”
小柔压低声音道:“顺子哥,你抽空问问薛少爷,他什么时候才肯找媒人去杨家提亲啊?我们家小姐可是等得有点急了……”
顺子讶然,旋即皱了皱眉道:“小柔,这是念祖哥和二小姐的事,我可不敢乱说话,万一念祖哥生气,我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别看感情深厚跟薛念祖兄弟相称,但其实顺子还是蛮敬畏薛念祖的。
小柔撅了噘嘴,跺了跺脚:“你这块木头!傻瓜!你不想想看,如果我们家小姐不跟薛少爷成亲,我们俩个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顺子这才如梦初醒,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那我去试试,但是……我还是怕念祖哥生气!”
小柔羞怒,一把掐住了顺子的腰间,顺子一阵讨饶呼痛,两人又厮混胡闹了一阵,这才罢休。
小柔走了,顺子在薛念祖住处的天井中徘徊良久。薛念祖看到顺子,走出门来轻轻一笑:“你这小子在我院里转悠什么?有话就说!”
顺子犹豫了一下,鼓足勇气道:“念祖哥,你什么时候找人去杨家向二小姐提亲啊?你再不去提亲……”
薛念祖一愣,没有想到顺子能说出这种话来。不过,他心头也是一动,觉得顺子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自己跟杨曼香情投意合已非一日,也该找人去杨家提亲下聘了。
第三十三章龙有逆鳞(2)()
薛念祖果然请了媒人去杨府提亲,旋即下聘,两家这就算是定亲了,至于什么时候结婚,还要看崔氏去找高人选择的黄道吉日如何。据说今年流年不利,尤其是对于薛念祖而言运势不是太佳,因此高人建议将婚期延迟到明天三夏之后。这事在汾县没有激起什么动静来,因为薛念祖和杨曼香情投意合,世人皆知,在大家心里早就是郎才女貌的一对了。
薛念祖从来就不是什么惺惺作态和矫情之人,两家订了亲之后,运昌隆便名正言顺地接管了原广聚财暂时关闭的四口百年老窖。这些时日,杨曼香母女一直思虑长远,没有放弃对四口老窖的养护,否则四口传承百年的老窖就此废弃,也忒可惜了。
这样一来,运昌隆的产量凭空又翻了一倍还多。
而外人不知的是,从上半年开始,薛念祖已经派人秘密又新修了四口鸳鸯窖或者说是子母窖,经过了几个月的滋养沉淀,随时也都可以投入酿制生产。
手下伙计酒工一干人非常疑惑,不知道薛念祖意欲何为,但又不敢问。只有顺子隐隐猜出,薛念祖隐秘扩充酒窖,所图甚远。顺子从一开始就知道薛念祖心怀整合汾县酿酒行业的大志向,重新启用杨家这四口老窖,又增设四口新窖,无疑意味着薛念祖的兼并战略已经摆上了议事日程,迫在眉睫了。
如果运昌隆要兼并本县酒坊,最大的障碍就是宝増永,其次是泉友真和万通达。除去这三家承袭上百年的大酒坊之外,其他的中小酒坊压根就不是对手。
秋风送爽,天色阴沉,似乎要下雨了。
薛念祖昂首向天,站在内宅的天井中默然不语。顺子静静站在他的身后,等了半天,才忍不住道:“念祖哥,还等什么呀,我们一鼓作气挤垮这三家,除去这三家之外,其他酒坊都不敢跟我们运昌隆抗衡了。到时候,价格什么的,还不是由运昌隆说了算?!”
没有人知晓,运昌隆在普通系列白酒上的库存已经超过了三万斤,这是在正常出货量的前提下秘密积累下来的。如果运昌隆以低价出售这三万斤低端白酒,冲击市场,首当其冲受到影响的就是宝増永这三家,但薛念祖一直没有拿定主意。
薛念祖转身望着顺子,目光摇曳,叹了口气道:“低价倾销,固然会冲击宝増永三家,但也同时会搅乱市场,并非上策。只是本县酿酒行业传承虽百余年,却杂乱无章,各家酒坊自行定价、自行其是,与四川老窖、黔贵陈酿相比,咱们山西白酒的名气实在是差得远了,出了三晋,到了北平、天津、上海、广州这些大城市,有几人能认山西白酒的招牌呢?”
薛念祖目光深邃转向了别处:“我要吞并宝増永等诸多酒坊,其实并非为了一己之私心,而是试图整合归并,一致对外,把山西白酒的名气打起来,走出山西,走向全国!”
“原本,最可行、最稳妥的法子就是联营,但宝増永的周家对咱们运昌隆向来怀有敌视排斥,联营的路子被断了。目下,只能是硬碰硬,先吃了最难啃的骨头宝増永,然后逼迫其他酒坊跟咱们合作联营,把运昌隆真正做大,届时,汾县所出白酒,就以咱们运昌隆的逍遥春系列白酒为主了!”
顺子笑:“念祖哥,你还是太仁义了,要是宝増永对咱们,可从来不会心慈手软!我可是听说宝増永正在筹措钱粮,准备跟咱们血拼到底呐!念祖哥,时不我待,不能再坐失良机了!趁他病,要他命!趁着宝増永最近销量逐步下滑,咱们给他一记狠的,整垮他!”
薛念祖摇摇头:“周长旭还想跟咱们火拼,真是既愚蠢又无知。他会做的无非就是跟咱们打价格战,但以咱们现在十口窖的产量,他这样做只能是自寻死路。顺子,再等等吧,算是再给周长旭一个机会,若是他依旧执迷不悟……就不要怪薛某人出手无情了!”
顺子摇摇头,有些不以为然。他觉得薛念祖还是太妇人之仁了,该出手不出手,到时候必被宝増永反咬一口。宝増永的周长旭就是一条毒蛇,哪能跟毒蛇讲仁义将规矩?
又过数日。好端端的晴空万里,突然就阴雨缠绵起来,秋风秋雨愁煞人,气温也变得极低,街面上行走的路人商客都裹起了厚厚的棉布马褂。
柱子一溜烟跑进内宅,小雨淅淅沥沥下着,他一路踩起水花四溅。
“东家,不好了,有山东、华北和东北的老客找上门来,说咱们的逍遥春以次充好,高价售卖假酒!”柱子喘了口气,面色涨红。
薛念祖正站在杨曼香身后,静静聆听佳人抚琴,雨幕如丝,琴音袅袅,檀香升腾,心旷神怡。此间骤然听闻此话,当即脸色一变:“什么?竟然有这等事?”
薛念祖拂袖而去,直奔前面的店铺。杨曼香也是大吃一惊,旋即起身放弃抚琴,在小柔撑起的油纸伞下,追了上去。
顺子满头大汗照应着十几名风尘仆仆从太原城远道而来的外地客商,陪伴而来的还有运昌隆在太原的酒行掌柜彭阿斗。这些外地客商义愤填膺,吵吵嚷嚷,尽管彭阿斗和顺子再三解释,还是难以平息他们的怒火。
他们各自花高价买了五六百斤的逍遥春,还没能运走,就从中发现其中有假。酒还是酒,但质量却非真正的极品佳酿,压根不值这个价。一小坛逍遥春可是一个大洋啊,买到了市场上流通的普通白酒,他们真是要亏死!
薛念祖站在屏风后头听了一会争吵,眉头紧蹙,他挥挥手,压低声音道:“柱子,你把彭阿斗给我喊进来!”
柱子出去把彭阿斗喊了进来。
彭阿斗也是过去广聚财的伙计,他见了面沉似水的薛念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诚惶诚恐道:“东家,阿斗无能,给酒坊惹了天大的麻烦,还请东家处置!”
彭阿斗伏地不起。
薛念祖冷视着彭阿斗,半响不语,目光清冷。
他再三斟酌,觉得彭阿斗应当不至于胆子这么大,敢以次充好,从中牟利。因为这种事迟早都会败露,他的家小都在县里,他是逃不掉的。
“怎么回事?怎么会出现假酒?”薛念祖冷漠道。
彭阿斗冷汗如雨,哀呼道:“东家,咱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啊,这一夜之间,就有不少人找上门来……东家,咱可万万不敢做这种以次充好的事儿呀!东家,咱以彭家祖宗和老娘起誓,若是我做了这等坏事,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彭阿斗再三起毒誓,伏地痛哭流涕。
薛念祖缓缓点头:“阿斗,你起来吧,你也是过去广聚财的老兄弟了,我相信你当不至于干出这种丧尽天良挖咱们运昌隆根基的事。事情前因后果,你细细给我讲来!”
薛念祖把彭阿斗搀扶起来。
彭阿斗一把鼻涕一把泪,从彭阿斗的讲述中,薛念祖突然浓眉一挑,打断了他的话,追问道:“阿斗,一共有十三名外地酒商找上门来,统共有六千多斤逍遥春的量?他们都是这半个月内从咱们酒行定的货?”
彭阿斗呆了呆,点了点头。
薛念祖冷笑起来:“不消说了,定然是有人背后捣鬼。咱们的逍遥春一月出酒不过五千斤,半月之内运往太原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