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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调中的奢华气息看得薛念祖心头凛然,他渐渐猜出了这座宅邸的神秘主人是谁。但这话只能在心里猜,绝对不能说出口来。
宅邸三进三出,洛九娘带着薛念祖一路行去,路上却没有遇到几个仆从。院落整洁幽静,并不显山露水,只是那隐藏在背后的某种凝重和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如果说秦佩玉找上了这个宅邸的主人,那只能说明秦佩玉也到了万般无奈的时刻,而这也是最后的路径了。
花厅之中,一位面相清朗身穿长袍马褂头戴瓜皮帽的老者正襟端坐,面色严肃。而秦佩玉姐弟就坐在老者的下首,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碧眼金发人高马大的洋人。
洛九娘带着薛念祖直入花厅,暗暗向他使了一个眼色。
薛念祖会心一笑,赶紧定了定神,向主人位置上的老者躬身一礼,老者微笑不语,只挥挥手算是打了招呼。
秦佩玉姐弟面色复杂,也没有给薛念祖介绍老者,其实在薛念祖看来这样最好,没有必要捅破这最后的一层窗户纸了。
秦佩玉示意薛念祖坐在她的边上。然后秦佩玉凑过头来,用极低的声音将前因后果简单给薛念祖说了一遍。前面说过,真正让高层动心的是日本人廉价的武器装备输送,而并非是外交与金钱开道。秦佩玉姐弟上下营运,就知道了老者这里,但要想让上头的大人物改变主意,蝇头小利显然是不现实的,只有把他从日本人那里失去的东西补偿回去,才有可能让他改变主意,不让向日本人让步。
这位洋鬼子是美国人约翰逊,虽然是商人的公开身份,但实际上却有美国官方和军方的背景。
“念祖,美国人也想在山西插一杠子,但美国人的做法要比日本人光明磊落得多。约翰逊代表美国来跟山西谈判,想要在太原建立一家中美联合的兵器制造所和初级军事指挥学校,美国人给了很多优惠的条件,但上头一直没有答应,你知道是为什么吗?”秦佩玉的声音放得极低。
薛念祖摇摇头。
“除了不想让国府和美国人插手山西军事的因素之外,主要还是山西财力不足,仅有的财力都用在了扩军和购置装备上,要让山西出钱与美国人合开兵器制造所和军校,上头是有心无力的。”
“但这是好事,可以利用美国人的先进技术自主研发武器装备,可以培养山西体系的军事指挥人才。”秦佩玉娓娓道来:“但一所初级军校一年的经费开支差不多要十万大洋……”
秦佩玉欲言又止。
到此为止,薛念祖什么都明白了。山西的大人物这是想要让运昌隆长期负担军校和兵器制造所的基本经费开支,一年十万大洋,目前几乎是运昌隆的全部利润,一旦开了头,年年如此,相当于运昌隆没日没夜的忙活,就是替官方卖命,为他人作嫁衣裳了。
破局的法子是有了,但这相当于是断臂疗伤,饮鸩止渴,秦佩玉觉得不值,也无法替薛念祖拿主意。
薛念祖沉默了下去。
众人也都保持着异样的沉默,静静等候薛念祖的决断。
其实没有人认为薛念祖会同意,毕竟薛念祖是商人,商人逐利,要将己身的巨大利益让渡给官方,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而且商人插手中美联合办军校,只能是以捐资助学的名义。
良久。
薛念祖突然向秦佩玉拱了拱手道:“大姐,薛某可以答应每年捐资办学,但是我有两个条件。”
秦佩玉吃了一惊,柳眉一挑,但她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听正襟端坐的老者突然插话道:“年轻人,你说说看,什么条件,老夫听着!”
薛念祖起身向老者恭谨施礼,然后道:“其一,薛某希望衙门能力主推动,在太原城内,今后只能有运昌隆一家发电厂,无论衙门、学校、工厂一概都由电厂供应电力,取缔各家自备发电厂,尤其是不允许日本人和外国人建发电厂。”
老者哈哈大笑:“这一条老夫可以做主答应下来。老夫虽然年迈,但也知道工业兴国,工业必须向欧美一样使用机器设备生产,而这离不了电力供应。既然如此,帮助运昌隆电厂建立电网,那也是利国利民的好事,衙门又何乐而不为呐?”
“年轻人,接着说!”
“其二,发电厂发电需要大量煤炭作为生产原料,为了电厂的长远经营和对于太原城内稳定的电力供应,薛某希望衙门能批给运昌隆一座煤矿的开采、经营之权利,避免发电厂经营之风险。”
按说薛念祖这要求也不过分。于今山西省境内大大小小的煤矿不计其数,有官办煤矿,也有民办小煤窑,但无论是官办还是民办,若没有衙门支持和审批核准,运昌隆想要插手煤炭行业是不可能的。
老者略一沉吟:“也罢,不说全省,单是太原城外,煤矿数以百计,多你一个运昌隆不多,少你一个运昌隆也不少。老夫答应你了!”
薛念祖深鞠一躬:“既然如此,那么,薛某就郑重承诺,今后凡发电厂及煤矿经营利润所得,全部捐出办学,为我山西和中国培养军事指挥人才,这是富国强兵的大事,所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薛某虽然是一介商人,但也责无旁贷!”
老者皱了皱眉:“薛小哥,你可知道,这家军校和兵器制造所若是就此创办,一年所需经费多少?差不多十万大洋!你那小小的发电厂本就入不敷出,至于煤矿,一时半会也见不到利钱,你答应得倒是爽利,但若到时候你拿不出钱来,后果之严重,你可想清楚了?!”
薛念祖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清朗而慷慨:“薛某就算是倾家荡产,也不敢、不会失信于衙门!只要能保住发电厂,只要衙门能禁止日本人在太原建发电厂,薛某人不惜一切代价!”
老者哦了一声,再无多言。
秦佩玉在一旁突然幽幽一叹道:“念祖,大姐相信你的本事,也知道你一诺千金,绝不会食言。但为了一家发电厂,就为了跟日本人赌这口气,你搭上身家性命,值得吗?”
薛念祖转身向秦佩玉拱了拱手,凛然道:“大姐,薛某并非与日本人赌气。日本人狼子野心,图谋我工业命脉,薛某无法坐视。至于说值不值的问题,薛某以为,商人虽然逐利,但商人赚的钱还是会用在中国人自己身上,所谓肉烂在锅里,把利润捐资助学富国强兵,哪怕是真的搭上身家性命,薛某也觉得值了!”
“各位,薛某告退!还请大姐早些动作,免得节外生枝!”
薛念祖向众人团团一揖,然后匆匆离去。
运昌隆电厂那边估计黄旭升和日本人已经开始准备动手了,他必须要赶过去坐镇。至于达成了协议之后,秦佩玉这边会如何做,他根本就不用操心了。
“肉烂在锅里……”秦佩玉喃喃自语,神色古怪。
老者开怀大笑:“丫头,你的眼光不错,你看中的这小子无论心胸、器量还是手段,都异于常人,假以时日,绝非池中之物。怎么样,需要老夫出面帮你做个大媒吗?”
老者显然是误会了秦佩玉和薛念祖之间的关系。
秦佩玉呆了呆,旋即俏脸涨红起来。
这是哪跟哪啊……
第一百零七章化险为夷()
薛念祖匆匆赶回运昌隆电厂,时限已到,黄旭升指挥着现场的几十名黑衣警察列足架势准备强行接管电厂,吴培珍一群人封堵在了大门口,坚决不让警察往里进,冲突一触即发。
葛宏急的直跺脚,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他不知道艾零在这个节骨眼上为什么还不回来坐镇现场,如果真让警察和吴佩真的人冲突起来,吃亏的当然是抗议的女子和学生,到了那个时候,就会酿成大祸。
日本人石野太郎一行人站在一旁围观看热闹,表情阴森冷漠。当然,看热闹的不止是日本人,还有不少躲在暗处窥探的山西商人。
石野太郎根本就没有把这群示威的女子和女学生放在眼里,换句话说,他或者都未尝把整个中国都放在眼里,无论官方还是坊间,所谓抵制日商日货的举动,在日本人看来都极端可笑和滑稽。
更重要的是,石野太郎觉得山西省行政公署方面已经做出政治上的妥协和必要的让步,事关两国外交大事,有强大的日本帝国在背后做坚强后盾,他根本不信薛念祖的这家区区发电厂能扛得住重重压力。
还有日本人的军舰大炮。
吴培珍的人高喊着口号,群情激愤。
黄旭升勃然大怒,命令带头的警察头目推枪上膛,冲天鸣枪。
刺耳的枪声在傍晚的夜幕中炸响,但女学生们并没有半点畏惧,反而情绪更加激动,昂首挺胸列队成排排人墙堵住了警察前进的道路,摆出了宁死不屈的架势。
黄旭升暴怒高呼:“吴培珍,你们抗拒执法,可知这是违法重罪?若再不速速离去,全部抓进大牢依法治罪!”
吴培珍撇了撇嘴,大声回应:“姓黄的,你吓唬谁呢?日本人占我国土,掠我资源,欺我民众,侵华之心昭然若揭!吾辈骨肉同胞,理当团结一心,抵制日商日货,坚决制止日本人霸占太原城的发电厂!你是堂堂中国人,山西省的高级官员,非但不率先垂范,为民生之楷模,反而助纣为虐,形同卖国!”
吴培珍旋即振臂高呼:“姐妹们,同胞们,宁死不屈,日本人要想占了电厂,除非踩着我们的尸体走过去!”
“抵制日商日货,打倒国贼黄旭升!”黑压压的一群女子异口同声,爆发起震耳欲聋的口号声。
这一顶卖国贼的大帽子甩过来,黄旭升被动接得脸色铁青。他略有些迟疑,他的上峰可是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也必须帮着日本人拿下电厂,可没想到半路横生枝节,吴培珍的妇女讲习会和太原城的女学生闻风而动。
跟吴培珍的人动粗,必然会流血。
黄旭升怕倒是不怕,也没有半点的怜香惜玉,可他心里明白,若是妄自动手,酿成惨剧,舆论的压力之下,他八成要成为被官方推出来平息民愤的悲哀牺牲品。同时,还要因此留下洗不掉的千古骂名。
为了日本人的利益,自己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承担这么大的风险,值不值?
黄旭升忍不住踯躅起来。
薛念祖疾步而至。
一看薛念祖到了,厂子里的葛宏等人如释重负。
只是黄旭升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正主儿到了,他就不信薛念祖是有头有脸的晋商,做生意的人,敢公开跟衙门作对。
“薛念祖,时限已到,你还有何话可说?赶紧让人散开,否则抗拒执法,妨碍公干,其罪不小,你可是要想清楚。”黄旭升阴惨惨道。
薛念祖扫了黄旭升一眼,神色平静。他大步走到人群跟前,朗声高呼道:“各位,请先回去,请大家放心,只要薛某人还有一口气在,决不让我们中国人的电厂落在日本人的手上!还请各位给薛某一个面子,稍安勿躁,静观其变!”
薛念祖团团作揖。
吴培珍神色焦虑,凑过来压低声音道:“念祖,有我们在,姓黄的不敢擅自动手,可要是我们散了,日本人就得逞了……”
薛念祖抱拳拱手:“吴小姐的盛情厚意,薛某记在心上了。你先带人散了,这事我自有主张!”
哪怕是最后没有任何解决问题的办法,薛念祖也不能坐视吴培珍的人跟警察发生冲突,因为一旦发生流血事件,最终为之承担惨痛代价的还是自己的运昌隆。
吴培珍深深望了薛念祖一眼,沉默片刻,转过身面向人群,大声道:“姐妹们,我们相信运昌隆的薛东家不会把电厂拱手让给日本人,大家先让开,让薛东家来处理!”
吴培珍的人旋即散开,退往道路两侧,但没有离开。
黄旭升哈哈大笑:“薛东家本该如此,多谢了!来人,马上接管电厂!”
黄旭升挥挥手,警察一哄而上,冲进发电厂,将葛宏等人从厂子里赶了出来。
石野太郎神色倨傲,一步步走来,故意向薛念祖拱手示威道:“薛东家,你们中国有句老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从现在开始,这家电厂为我石野商社所有——尔等工匠伙计,若肯留下继续在电厂做工,工钱一律翻倍!”
石野太郎颐指气使,扬手指着站在葛宏身后的一群工人指指点点。
葛宏呸了一声,往脚下啐了一口唾沫。
薛念祖淡然一笑:“石野先生,你是不是高兴得有点太早了?”
石野太郎撇了撇嘴:“薛念祖,都到了这个份上,你还能只手翻天不成?哈哈哈哈!尔等听好了,我大日本商人说话算话,只要你们肯留下继续在电厂做工,工钱翻倍,年底还有每人十块大洋的奖金!”
有的工人面色冷漠,无动于衷,但薛念祖眼角的余光却分明发现,有些伙计似乎动心了,有蠢蠢欲动的架势。
薛念祖暗叹一声,也不为己甚。人心如此,国人劣根性如此,重金之下,什么民族气节和国体尊严,统统都是一场笑话哇。
石野太郎趾高气扬的走进电厂去。
突然,清脆的汽车喇叭声传来,两辆军用汽车飞驰而至,汽车的头灯耀眼闪亮,看得人眼晕。秦烈一身戎装,跳下打头的那辆军车来。而从军车上旋即跳下几十名荷枪实弹杀气腾腾的军兵来,众人大吃一惊,这队军卒军容严整纪律森严,显然是山西省一号人物的嫡系亲兵,直属督军衙门指挥的警卫团的人,而秦烈是省督军的副官,兼任警卫团的中校副团长。
薛念祖带着葛宏等人退往一侧,沉默不语。接下来的一切,就交给秦烈了,他不需要说、更不需要再做什么。
秦烈双手叉腰,气势不俗,昂然站在门口,目光深邃。他身后的军卒自发列队,严阵以待。
这些军卒相当于是山西省的御林军,在太原城内经常抛头露面,为一号人物的公开活动警卫护驾,太原人并不陌生。
黄旭升满头大汗,跑了出来,抱拳道:“秦副官,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这点小事,竟然还惊动了你和警卫团的弟兄们!”
秦烈也不客气,森然道:“长官有令,运昌隆发电厂维持原状,仍然由运昌隆自主经营。至于日本客商开厂所需地皮,由省行政公署另行安置。黄大人,带着你们的人走吧!”
黄旭升身形陡然一震:“秦副官,这……这不会吧?黄某接到的命令可是……”
“可是什么?我还能撒谎?长官的手令已经传达到行政公署,谁敢抗拒,杀无赦!”秦烈冷然拔出腰间的手枪,他身后数十名彪悍军卒马上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黄旭升和他麾下的那群警察。
黄旭升差点吓尿了。他要敢说半个不字,秦烈的人真能开枪毙了他。
秦烈是什么人,他比谁都清楚。他知道秦烈断然没有撒谎和假传圣旨的可能,略一犹豫,还是悻悻地跺了跺脚,草草向秦烈拱拱手,然后带着他的人作鸟兽散。
石野太郎带着他的随从急吼吼走出电厂来,冲秦烈又急又怒:“秦副官,征用这家发电厂,这是你们行政公署答应我日本商社的事情,事关日中友好,岂能出尔反尔?你们言而无信,我国公使大人必通过外交渠道向北平国府提出严肃交涉和抗议!”
秦烈撇了撇嘴,声音冷漠:“石野太郎,这里是太原,不是北平!况且,你们日本人想要在太原办厂,也不是不可以,行政公署已经另外给你们划拨了一块地,你还是回去吧,不要再在这里浪费时间和精力!”
“此外,秦某奉劝石野先生一句,时下太原城内抵制日商日货的风声正紧,民情鼎沸,此刻,你们日本商人还是低调行事,轻易不要妄自出门,否则,衙门也很难保证你们日本人的安全!”
秦烈这就是赤果果的威胁和警告了。
石野太郎气得面色铁青,跺了跺脚,咬牙切齿走了。
见石野太郎走了,秦烈缓缓转身,向薛念祖投过意味深长的一瞥。然后秦烈爆喝一声:“兄弟们,活干完了,咱们撤,我请兄弟们喝酒!”
众军卒爆发起一声好来,然后脚步轰鸣上了军车,扬长而去。秦烈的人来得快,去得也快,等周遭围观的人反应过来,这场风波已经化为无形,消散在沉沉的夜幕之中了。
葛宏面色复杂,扭头望向薛念祖,薛念祖笑而不语。
第一百零八章两女会面()
杨曼香突然来了太原。
以杨曼香的温柔娴雅的个性,显然不会为了儿女私情专门跑到太原城来给薛念祖添乱。只是最近尚秋云托人给她送了信,说薛念祖身边有个恬不知耻的女人倒着追,加上侍女小柔又在她身边不断呱噪,杨曼香吃不住劲,就忍不住赶来太原。
其实小柔是有私心。
小柔听闻顺子从上海回来太原,就在薛念祖身边做事,思念情郎心切,就撺掇杨曼香去太原。
尚秋云去城外接了杨曼香进城,用的就是薛念祖那辆太原城内独树一帜的黑色别克小轿车。这是杨曼香头一次坐洋人的玩意儿,而且乍一进花花绿绿的太原城,这一城的繁华看得目不暇接,而这一路行来,街头巷尾那些花枝招展的时髦女郎摩肩擦踵,杨曼香更是有点心思活络了。
她想起了母亲崔氏的话:“曼香,念祖是个忠厚老成的孩子,一诺千金,重情重义,娘是看着他长大的,娘相信他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但是外边的花花世界,经不住诱惑多,他现在又是晋商中的后起之秀,有才有貌,保不准就有女人倒贴上门。所以你就去一趟太原,一来是你跟念祖分别的时间有点久了,感情容易生疏。二来,你也问问念祖,你们什么时候完婚。娘觉得,你们年纪都不小了,这终身大事不能拖下去了。”
崔氏心里有句话没有讲出口来。
她始终认为沈慕晴对薛念祖绝非是简单的生意伙伴关系,从她为了薛念祖放弃在法国的事业毅然回国就可见一斑。而薛念祖只字不提与杨曼香完婚的事情,她也认为是因为沈慕晴的存在。
只是薛念祖和沈慕晴一直以礼相待,坦坦荡荡,而且沈慕晴为了避嫌疑,专门从太原返回汾县,坐镇运昌隆的酒厂,这让崔氏母女说不出别的来。
杨曼香觉得母亲说得有理,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