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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王宗景自然不会去理会这些,也没做出幡然醒悟状跑到王瑞武门前跪地负荆请罪的姿态,而是径直回到了自己住的那个小院。跨过那道垂花门时,王宗景怔了一下,只见庭院之中,梧桐树下,小胖子南山背靠树干坐在草地上,脑袋耷拉在胸口,呼吸均匀,却是坐在那儿睡着了。
王宗景慢慢走了过去,脸色有些复杂地看着南山,刚想伸手去叫醒他,但很快又停下了动作,在那张白白胖胖的脸上看了片刻,心下叹息了一声,转身走回了屋子,到床上抱了一床被子起来,便打算走出去给南山盖上。
就在这时,忽然只听见门外庭院中响起一阵脚步的声音,随后南石侯有些低沉的声音在门外梧桐树旁响了起来,听着他低声叫了两句:“小山,小山?”
第十章 亲友 (中)
沉睡中的南山一个激灵醒来,好像有些迷糊,过了片刻才清醒过来的样子,愕然道:“爹,你怎么来了?”
王宗景站在房中,转头看去,正好从门缝间隙中可以看到南家父子两人都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下,只见南石侯上下打量了一番南山,叹了口气,道:“你在这里等景少爷,等了一整晚吗?”
南山揉了揉眼睛,看了看远方发白的天色,点了点头。
王宗景在屋内微微摇头,心中却也有些感动,便想走出去和他们父子二人说话,且不论南山对他的情谊,便是昨日在大堂之上,南石侯也是多方维护于他,这份情他得领了。只是才迈出脚步,王宗景便发现自己手上还抱着被褥,现在显然是用不着了,摇头笑了笑,转过身走到床边丢下,这才要走出房门。
“今天,家主会叫你过去问话,就是为了昨日景少爷与德少爷打架的事,你知道么?”
忽然,南石侯的声音从庭院中传了过来,王宗景的脚步迟疑了一下,停了下来。
南山点了点头,道:“孩儿知道了。”
南石侯看了他一眼,面上没什么表情,淡淡地道:“该怎么说话,你心里有数吗?”
南山又是点头,道:“知道,孩儿一定照实对家主说明事情经过,昨日确实是德少爷打我,景少爷看不过眼才出手救我的,然后他们两人打斗起来,也是德少爷先动得手,最后更是先拿出了烈火符,景少爷这才下了重手。”
王宗景嘴角动了一下,脸上露出几分笑意,不管其他人怎样,小胖子始终还是自己的朋友。
院子中,南石侯沉默地站在那儿,没有说话,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看着南山。慢慢的,南山的那张胖脸上表情却发生了变化,从最初的坚定到诧异到疑惑到愕然,王宗景将他的神情变化一一看在眼中,心头掠过一丝不祥的感觉。
“爹,怎么了?”小胖子干笑了一声,笑声听起来有些生涩,低声问道。
南石侯依旧沉默着,过了好一会之后,他才轻轻道:“昨天晚上,除你之外的其他人,都已经被家主叫过去一一询问了,他们说的和你刚才说的话,正好相反。”
房子里面,王宗景瞳孔缩了一下,慢慢握紧了拳头,而屋外梧桐树下,南山脸上的肌肉则是抽搐了一下,脸色迅速苍白起来,但是不知怎么,他此刻更在乎的看起来反而是自己的父亲,死死地盯着南石侯,他张了几次口,才艰难无比地涩声问道:“爹,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南石侯深深地看着面前这个儿子,他这辈子唯一的儿子,目光中流露出了几分深藏的疼爱,隔了好一会,他深吸了一口气,忽然说了一句似乎不相干的话:“小山,其实你一直都很聪明的。”
南山默然无语,只是怔怔地看着父亲。
“从小时候开始,特别是景少爷失踪的这三年以来,你在王家这里的日子过得不好,经常被人欺负,但是你从来都是自己忍下了,一次都没有告诉我。”南石侯看着他,声音依旧沉稳,但语气中仿佛也夹了一丝惆怅,道,“我知道,你是怕我难做,我也明白,你是知道我们父子两人的处境,所以什么都忍下来了。”
南山显然没有料到父亲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有些茫然失措,欲言又止,到最后只能叫了一声:“爹。”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绝没有你这种忍耐的功夫。”南石侯淡淡地道,“可是有时候我也会想,这样让你一个小孩子苦忍,究竟对你好不好?我这样一个当爹的,让自己儿子吃这样的苦,那我又算什么?”
“爹,别说了,我没事的。”不知为何,南山小胖子的声音呢忽然有些哽咽,轻轻叫了一声。
南石侯幽幽叹息了一声,闭上眼睛微微摇头,仿佛也觉得很累,但过了片刻,长出了一口气之后,再度睁开眼睛时,眼神便又变得锐利起来:“小山,今天面见家主时,你换个说法吧。”
王宗景的身子猛然一僵,屋外,南山也是身子轻抖了一下,脸上浮现起一丝哀色,慢慢低垂下头,道:“可是,景少爷他是,是为了救我才出手的……”
“我明白,我也不好受,所以昨日你看我在大堂之上,是不是一直维护景少爷?可是今天的情势已经变了,十六爷已然将此事视作奇耻大辱,他以为是家主借此事故意敲打他,想要借机打压四房势力,是以昨日他拉拢了王家二房、三房一批人,打算在今日会商此事时发难,定要惩治景少爷。”
南山愕然抬头,一时说不出话来。
南石侯轻叹了一声,道:“眼下此事已经牵涉到王家内部的争权夺利,家主虽然积威深重,但这几年来压制诸房,底下人早有不满,三房四房那是不用说了,就算是二房也是这两年死去一些人势力大衰,也有人风言风语说是当初二房实力太强威胁到长房,家主借外人之手削弱威胁的。”他脸色漠然,似乎对如此激烈的内斗早已习惯,只是看着自己的儿子,道,“王家内争日趋激烈,家主年纪已大,遍观下一代继位之人,年轻而有雄才者,唯有王瑞征一人而已,景少爷的姐姐王细雨虽然天赋过人,但毕竟年少,而且想要坐上家主这位置,也不能只靠修道资质的,权谋心术,缺一不可。”
他深吸了一口气,盯着儿子,道:“以我看来,虽然家主地位眼下仍是稳固,但长远来看,王家家主之外,终究也只会落在十六爷手中。”他摇着头,沉着声,看着南山,道,“你不要惹祸上身。”
南山脸色苍白,一双眼睛不知是否因为熬夜没睡好的缘故,血丝隐现,脸上神情激动中带着一丝苍凉,紧咬着牙,身子微微颤抖着,嘴巴张了又合,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那个答应的字。
南石侯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儿子,眼角余光向屋子那一侧扫了一眼,沉默片刻,轻声道:“小山,爹知道景少爷是你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三年前他失踪的时候,整个王家的人除了他的亲姐姐,也只有你一个人偷偷为他哭过。”
门扉之后,王宗景的身子微微一颤。
“可是,除了景少爷之外,你还有为父,还有你娘,还有咱们南家一家子的人。景少爷不管怎么说,也是姓王的,他们就算责罚于他,想来也不会如何过份,但是我们父子南家,若是惹怒了王家未来的家主,那又如何?”
“你自小便知道忍受欺负,为了是什么?还不就是为了我们一家在王家堡这里更好的活下去?”
“是,爹也想过,这种让儿子憋屈的日子不要过了,咱们离开王家出去自立门户。可是天下如此之大,世道艰险,当年未得家主提拔时,我与你娘过的是颠沛流离困苦不堪的日子,那种苦处直令人不堪回首,我又怎能随意再破门而出,让她再去吃苦……”
“我……”
“爹!”忽地,一声带着哭音的喊叫,打断了南石侯的话语,南山泪流满面,嘴唇颤抖着,却是紧咬着牙让自己不要哭出声来,然后他握紧了拳,低垂着头,一字一字慢慢地道:“孩儿明白了!”
看着泪珠从白胖的脸颊上流过,看着儿子煞白的脸色,南石侯眼中也是掠过一丝黯然,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南山的肩膀,然后走出了这个院子。
微风轻轻吹过,梧桐枝叶摆动,发出沙沙的声音,衬着小院之中一片寂寥。
小胖子呆立了很久很久,面上泪痕未干,如失魂落魄一般,许久方才木然转身,缓缓走了出去,在跨出垂花门时,甚至还被门槛绊了一跤摔倒在地,而他却像是恍然不觉一般,呆呆爬起,一步一步离开了。
晨风吹过,凉意渐起,这样一个春日的清晨中,凉风里,仿佛也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声。
第十章 亲友 (下)
青云门的明阳道人与几位师弟住在王家堡中,平日里地位尊崇,王家特地划给了他们一个单门独院的清静大宅供他们平日居住修行。这些年来,青云门对龙湖王家助力甚大,龙湖王家除了每年对青云山有所供奉外,对明阳道人等青云一众人也是很尊重的。
青云诸人居住的大宅在王家堡的另一个方向,因着修道人喜静不喜闹,也离前堂大街比较远,平日里明阳道人等青云门人倒也不讲究什么吃穿享用,就连王家派过来伺候的下人也一一婉拒了。所以当王宗景趁着晨光来到这里的时候,左近都看不到一个下人,一片寂静中,院门打开,入眼处院子里碧草修竹,清新淡雅,一人身着道袍,站在院中竹下,闭目而立,深吸轻呼,却正是明阳道人在做着吐纳功课。
王宗景站在院门处,一时有些犹豫该不该进去,只是这一耽搁,那里头明阳道人已经察觉,转头看来,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道:“原来是景少爷,请进来罢。”
王宗景点了点头,走了过去,此处的宅院比他居住的地方要大了数倍,光是这庭院便看得出花了不少功夫,可见龙湖王家对青云门诸人的确是十分看重的,不过明阳道人也没什么架子,脸色温和,看着王宗景过来,先是打了个招呼,随后便问他的来意。
王宗景也没犹豫什么,便将自己跑去乌石山拜见林惊羽的事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林惊羽让他回来向明阳请教如何拜入青云门下的法子。明阳道人听了倒是一怔,重新打量了一番王宗景,沉吟片刻,重新露出了一丝笑意道:“原来你是想问这个,那也没什么,你听我跟你仔细说一说。”
王宗景连忙道谢,便站在这里仔细听明阳道人讲诉起来。
青云门乃是千年大派,中土九州正道修真门阀中顶尖的豪门巨擘,那名气自然是天下皆知,在收徒这一条上,以往是青云七脉中的前辈师长行走天下时若是发现良才美质,这便带回来教导收入门下。只是当今掌教萧逸才萧真人接掌青云之后,正值昔年魔教与兽妖大劫连番动乱之际,天下大乱,青云一门虽然在最后关头力挽狂澜,但也是在劫数中元气大伤,菁英死伤惨重,几乎就要与其他几个大派同样沉沦下去。
但是那位萧逸才萧真人的确是一代人杰,腹有雄才,心怀伟略,在痛定思痛之后,毅然更改青云祖制,数十年来大刀阔斧不停变革,牵涉到诸多方面,几乎令青云门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别的不说,首先最重要的一条便是萧逸才力排众议,将青云门祖传下来的七支分脉合而为一。单是这一条,昔年在青云门中便是掀起过滔天巨浪,这其中无数纠葛纷争,那自然是不必多言了,不过到了最后,终究还是按照萧真人心意变革,青云门如今已是上下一体,成为一个比原来有些松散的道门更加强力的门派。
说到这里,其实萧真人这个了不得的大手笔,也有几分是拜那几场大乱劫数所赐,青云门一众长辈元老高手,几乎都在那几场大劫动乱中陨落殆尽。劫乱过后,年轻一代青云弟子纷纷上位,萧逸才这才能连结纵横,苦口婆心权谋心术连番上阵,晓以利害许以利益,取得了其它几支实力强大的分脉首座同意,终于压下了门内的反对声音,行此绝大变革之事。由此之后,青云门气象为之一新,萧真人又有大才,加上青云这一代传人中实在是颇有一些英杰人才天赋超绝之辈,如此数十年下来,青云门如浴火重生,势力再度大盛,虽不敢说是傲视天下独领风骚,然而与众多新崛起的豪门大派相比,也是毫不逊色。
不过这些门中往事秘辛,明阳道人自然也不会跟王宗景这样一个少年细细描述,只是简单说了些门中规矩,重点的还是说那“青云试”。所谓青云试,也是昔年青云大变革中做出的一项变动,即青云门每隔五年,便大开山门收录天下英才少年,凡有资质天赋身家清白者尽可前去,由青云门师长初审后先收录于山麓之下,传下些基础道术法门,如此一年后再举行一场规矩森严之考试,也就是如今名动天下的“青云试”,从中择优选取少数弟子正式收录青云门下。
王宗景听得悠然神往,忍不住问道:“请问道长,最后青云试毕,能收录青云门下者几何?”
明阳道人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道:“五年前那一次,约莫有五百人拜入山门,一年后青云试,正式收录门下的有四十人。”
“嘶……”王宗景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青云试竟然如此严苛,超过了他最坏的想象还要多得多,算下来收录进去的人数甚至还不到十中取一,看来这青云门的山门门槛,果然还是天下顶尖的豪门巨擘,当真是难如登天。
明阳道人道:“世人都道良师难求,但我等修道中人,真要找到一个天资禀赋超绝出众的弟子,也是艰难,往昔那种师长云游天下的法子,实在是太过看重机缘运气了。反倒是如今这青云试定下后,数十年间收录了不少天赋极高的弟子,一改往日气象,所以说,本门萧真人实在是雄才伟略,雄才伟略啊。”
说到这里,明阳道人忍不住点头赞叹,面露钦佩之色,显然对那位青云山通天峰上的萧真人是真心敬服。
王宗景站在那儿想着,忽又想起一事,抬头向明阳道人问道:“道长,有一件事我想请教一下。三年前我还在王家时候,记得家姐王细雨也提到过青云试,不知她后来……”
明阳道人微笑道:“你姐姐是龙湖王家推荐而去的,青云王家昔日结盟,你姐姐天资又高,所以昔日是掌教真人特下法旨,免试直接入门的。”
王宗景怔了一下,道:“是这样啊。”
明阳道人道:“不错,其实并非只有你们龙湖王家,如今与青云门交好的世家大族,遍布九州,其中也会有一些类似的情形,自然有一些世家子弟会比常人更容易些便入了青云门下,当然,这类人是不多的。除此之外,也有不少修真世家希望门下弟子拜入青云门下,所以这五年一次的打开山门收取弟子中,为了争取最后一点进入青云门下的资格人数,这类世家子弟也是越来越多了。你如果想要走这条路,心底可得想好了,天下英才无数,但也并非所有人都是一定公平的,有些人天生命好,出身豪门,路自然要比你好走的多。”他笑了一下,看了一眼王宗景,淡淡地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此番前去走这条前途未仆的路,只怕龙湖王家是不会给你什么支持了罢,那也就是和许多出身凡俗,没钱没权没背景的贫苦少年一样了。”
王宗景嘴角扯动了一下,看了看明阳道人,看来昨日那一场祸事传得沸沸扬扬,居然连青云门诸人也都知晓了。只是他如今性子坚韧,也没什么灰心丧气的模样,只是深吸了一口气,道:“多谢道长教我。”
明阳道人微笑道:“无妨。”
王宗景还想再请教一些事,正欲开口,忽然只听院门处忽然传来一声叫唤:“景少爷。”
两人转头看去,只见南石侯站在门外,脸色复杂地看着这里,沉默了片刻后,道:“景少爷,家主与家中诸位长辈都在大堂中,现在请景少爷过去,商议一下关于昨日之事的处置。”
王宗景脸色冷了下来,但并无发怒之色,有的只是一股厌倦,淡淡地道:“知道了。”说着,他转头对明阳道人行了一礼,道,“多谢道长教诲,宗景改日再来拜访。”
明阳道人点了点头,道:“你去罢。”
王宗景跟着南石侯走去了,看着他们二人的背影渐渐走远消失,明阳道人又在院子中站立了片刻,然后走回到靠西面的一处厢房中,推门进去,屋内摆设简朴,靠墙处地上摆放着三只蒲团,此刻身负长剑的林惊羽却是正盘膝坐在中间那蒲团之上,闭目无语。
明阳道人走了过去,在他身边坐下,道:“他走了。”
林惊羽点了点头,缓缓睁开双眼。
明阳道人沉吟了片刻,道:“昨日之事只怕有些麻烦,听说王家四房有人不愿息事宁人,意图借机生事。”
林惊羽眉头皱了一下,转过头看了看明阳道人,明阳道人苦笑了一声,道:“这是王家家事,咱们不好说话的。”
林惊羽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忽地从怀中拿出一只墨玉小瓶,递给明阳道人,淡淡道:“这是‘血玉膏’,你拿过去,帮那孩子一下。”
明阳道人目光在那墨玉小瓶上略一停留,脸上露出几分笑意,道:“好罢。”
(昨天大爆发,实在写不动了,今天一更。)
第十一章 暗助 (上)
与昨日相比,王家堡大堂里的人少了很多,看去约莫只有七八个人,除了年岁最轻的王瑞征之外,其余的大都是五六十岁德高望重的王家前辈。倒是大堂之外的庭院中站了不少人,王家四房都有人在,但无关人等大都站得较远观望着,牵涉到此事的人则被安排在门外等候。
昨日打架的众少年,都是一副待罪之身的模样站在大堂门外,只是彼此之间泾渭分明,王宗景一个人站在左边,其余的少年则全部站在右边。每隔一会儿,南石侯会从大堂里出来叫上一个少年进去,在众多王家前辈面前问话,过一会再换一个,如此循环。
王宗景独自一人站在门边,面无表情,大堂里依稀传来低沉的问话答语,对面站着的少年们脸色肃然但看过来的眼神中有着明显的敌意。屋内屋外,气氛似乎都很冷,就连远处那些围观的王家人也不敢大声说话。
又一个少年走了出来,跟在他身后的南石侯面色凝重,目光在王宗景脸上略一停留,便移开了去,虽然沉声道:“小山,你进来。”
一直站在远处与那些王家少年也保持着一段距离的小胖子,听到父亲的叫唤后身子不知为何轻轻颤抖了一下,随后低声答应了一声,慢慢走了过来。王宗景目光向他看去,只是那张白白胖胖的脸上,看去似乎憔悴的很,连眼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