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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绊狼君-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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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依毫无畏惧地对上他严厉的眼,小手扶在他胸膛上,柔声道:“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不要让他因我的出身,而有阴影存在他心中。”

屠玡听到这话只感到彻骨的寒冷——她在交代遗言。

“别说了!照顾儿子是你的责任,我不管!”他激动得捏紧她的手,面目变得扭曲。

蝶依无言,带着一抹哀凄的微笑静静瞧着屠玡。

“我不会准许的!”他怨声道,狠狠瞪着她。接着,他不顾她的反对,将她整个人腾空抱起,走入帐中。

“放我下来,我很重的!”她发出抗议。

“别吵!”他不耐烦地吼回去。

将蝶依放在床榻上,细细盖好被子后,屠玡跟着爬上床,占有性地圈住她瘦弱的身子。

一整夜,他不曾放开她……

第八章

这几日,屠玡一直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单于!”

当小蛮匆匆忙忙奔到单于帐中,屠玡什么也没问,光看她脸上惊恐的表情,立刻全身僵直,丢下目瞪口呆的群臣,往外冲去。

“蝶依!”

烛光摇曳,她躺在床上痛苦、微弱地申吟着,汗水浸湿了她毫无血色的脸。

屠玡心跳狂乱的奔至她身前,“蝶依,怎么了?你……”第一次,镇定的屠玡也慌乱得没了头绪。

“痛……”她只是吸着气喊道,抱着肚子频频打颤。

“她要临盆了,我叫产婆来了。”不知何时,瞒顿出现在他身后,随他而来的还有一位中年妇人。

那妇人迅速且熟练地忙了起来。

屠玡怔怔地看她的手抚摸着蝶依庞大的肚子,并皱起眉来。

“我们出去吧!这儿就交给产婆好了。”瞒顿拍拍玡的肩,唤醒他的呆愣。

“不!我要留下来陪她。”回过神来的屠玡坚定地道。

女人生产哪有男人在场的道理?瞒顿正想劝服他,但当他对上屠玡眸中的坚决时,无语了。

算了!他是单于,他说了算。瞒顿摇摇头,走出帐外。

※※※※※※※

瞒顿走进帐中的时候,发现蝶依已经睡着了,屠玡在床边趴伏着打瞌睡,一双手还紧握着她的。

他走向他们,在见到蝶依时心痛得揪紧。

她的双眼紧闭,就算在睡梦中,一双细眉仍锁得死紧。她脸上唯一的颜色是眼下的黑影,使她看来有如鬼魅一般,他曾见过她因怀孕与大哥的遗弃而憔悴削瘦的模样,可是如今的她更令他心惊。

她在垂死边缘——这个苦涩的认知彻底击溃了他。

还记得初相见时那个充满活力、俏丽可爱的年轻女孩,也只不过是短短一年的时间,成了眼前这个饱受痛苦摧残的女人。他眨眨眼,抑回涌上眼眶的灼热感。

蝶依的身子突然抽搐了一下,她发出一声低沉的哀鸣,屠玡睁开眼,执起她的手凑到唇边,却尝到她掐入手掌中所流下的血。

“蝶依,你觉得怎样?”

屠玡沙哑而急切的声音似乎从远处飘来,她想尖叫,可是她做不到,痛楚的痉挛持续了太久……

一天、两天或者更久,她已经没有概念了,她的力气正急速地流失当中,她知道自己再也撑不下去了。

“叫出来!如果能好过一点,叫出来!”屠玡抓紧她的手,试图给她力量。

蝶依无助地凝睇着他,泪水涌上眼眶。“我……不……”

她的身体再次因痛楚而痉挛起来,扭曲的痛使她肌肉僵硬得挺直,她掐紧拳头,更多的泪珠滑下脸庞。

“我没有力气了,我好累……”

她的目光投向他,屠玡看了一眼她了无生气的表情,不禁感到全身冰冷。

她正在丧失求生意志,她就要离开他了——

“不!我不许你放弃,求求你,你不能丢下我!”

将她的手握到胸前,嘶吼得有如一只负伤的野兽。

“大夫!”他转头向大夫求助,“帮帮她!该死的,你看不出来她有多痛苦吗?”他厉声斥责。

一旁的大夫和产婆只是为难地对看一眼,摇摇头。“夫人的骨盆太小,胎儿又太大了,没有办法的。”

“你没办法是什么意思?”他怒吼,双目血红地揪住大夫的衣襟,狰狞的表情令那年老的医者忍不住全身打颤,“你这庸医,你没看到她快撑不下去了吗?”

“单……单于……”大夫的牙齿在打颤,他紧张地望着狂怒之中的屠玡,“我、我想应该……快、快了,夫、夫人的阵痛……很密集了……”

“快了!我能相信你?昨天你也是说快了,结果呢?她已经痛了两天了!”他暴喝。

一旁沉默的瞒顿将手搭在屠玡掐住大夫的掌上。“镇定点!”

屠玡气喘吁吁地瞪了他一眼,慢慢地放松了手。

“拿掉孩子!”他阴郁地吼道,“拿掉孩子!我不要她再受苦了!”

“可是单于……”

“大哥!那是你的子嗣啊!”

大夫和瞒顿同时惊喊。

“我不管!子嗣怎样?没有了蝶依,那一点意义也没有!”他痛苦地道。

蝶依的身体痉挛着,她痛苦地申吟,抱着肚子张空的双眼,寻找着丈夫所在的方向。

“不……”她虚弱地喊。

屠玡冲回她身边,握住她的手。“蝶依!”

“不要伤害……孩子,我一定……要保住……你的孩子……”

“蝶依!”屠玡又急又慌乱,泪水滑下他的脸庞。

然而她再也听不见屠玡的呼唤了,另一阵狂猛的痛上,蝶依尖叫地绷紧全身。

大夫急忙上前忧心地探视。“单于,你们最好出去,夫人生了。”

“我留下来陪她!”依然是不容反驳的语气。

大夫黯然点头,接着为难地看向瞒顿。

瞒顿微颔首,走了出去。

“屠玡!”撕裂的痛楚让她害怕,蝶依无助地喘息、啜泣着,并慌乱地摸索他的手,寻找唯一能支撑她的力量。

“我在这里,别怕,我们是在一起的!”

那是初夜他在她耳畔说的话。她睁开双眼,因他的话,又是安慰又是酸楚地笑了。

随即双腿间灼热的疼痛攫住了她,某样东西猛地离开了她的身体,她尖叫着,而后坠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生产之后的蝶依因大量失血和漫长的生产过程,而变得更加苍白、虚弱。屠玡一直守在她身边,不肯放开她的手。他摒退了所有的人,坚持和她独处。

蝶依晕厥了很久,睁开眼时,见到的是屠玡一双忧愁的眼眸。

“你醒了!他的声音注入一股喜悦,“蝶依,我们有儿子了。”

蝶依勾起了唇角,见他骄傲温柔的表情,竟忍不住泪盈于睫。

“让我看看他。”

“小蛮。”他呼喊侍女,因害怕婴孩打扰蝶依休息,他让奶娘带着。

不久后,奶娘抱着婴儿走进帐中,将孩子放在蝶依怀中,婴儿伸伸臂膀,直觉地缩进娘亲的身边,沉沉睡去。

蝶依端详怀中婴孩红通通的小脸及头上乌亮的黑发,她轻轻地抚摸他,感动的泪忍不住滑落。

“他很像我!”屠玡骄傲地宣称,“产婆说他和我出生时一样巨大。”

蝶依仰首向他绽开一抹哀凄的微笑。“是的,有一天他会长得跟你一样的高大英挺。”

屠玡全身紧绷了起来。他知道她在说什么,她将无法活着看他们的儿子长大成人,他的手在身侧掐紧,指节泛白。

“把孩子抱走。”他沉声下令,突然对孩子感到愤怒。他就要失去她了!那痛苦远远超过对孩子诞生的喜悦。

蝶依没有异议,事实上,她已经失去所有的力气。

他坐在她身边,看着她低垂的眼脸,感受到她微弱的呼吸。

“蝶依……”他轻唤着她,害怕她从此沉睡不醒。

“别放弃,我们还有好长的日子要过。”他沉痛地喊道,将她的手举到脸颊,贴住他布满胡渣的脸。

她怅然的苦笑。“是吗?”她合上眼,沉沉睡去。

※※※※※※※

他感觉到自从生下孩子,蝶依就再也没有任何求生的意志了,仿佛已经完成了最后的使命。屠玡感到恐惧、愤怒,他想狠狠唤醒她,可是没有机会。

产后第三天,她开始发热,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有时她张大了无神的双眼,却根本认不出眼前的他。

她的精神完全错乱了,不时被可怕的恶梦所惊醒,痛苦而恐惧地啜泣着。

屠玡紧紧地将她不断挣扎的身体制在怀中,坚定的一遍又一遍在她耳畔安慰着她。

过了好久,蝶依才安静下来,无力地瘫软在他臂弯,似乎再也没有和死神搏斗的力量。

屠玡俯视她昏迷的脸庞,在他怀中,她是如此娇小和无助,泪水滚落他的双颊。

他爱她,他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感情,而他却要失去她了……

怀中的蝶依忽然震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眸中是难得一见的清明。

“小屋那段岁月,是我一生最快乐的时光。”她温柔地吐出叹息,陷入甜蜜的回忆而轻轻勾动唇角。

屠玡全身一僵。他听说人死前会有一段澄明的时光,瞬间一股凉意冲上他的脑海。

“不要!”他怒喊,“我不许你离开我!”他拥紧她,泪水纷纷落在她苍白的脸上,她一动也不动。

“你骗我!”狂乱中,他粗嘎地控诉着,“你说过的,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台、乃敢与君绝!你承诺过我的,我不许你背弃我!”

一字一句沉痛的控诉敲进蝶依的心,从紧闭的眼中,潸然落下伤心的泪水。

“不要走!如果你敢抛下我,我会马上跟你一起走!”他决绝地吼道。

蝶依张开眼,感伤地道:“为什么?在你心中我甚至比不上权位……”

屠玡瞪视着她,紧咬住下唇。“我错了……”他懊恨'奇+书+网'地低语,“没有你,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蝶依闭上双眼,再也忍不住奔流的泪水,任由它们布满她的脸庞。

“再给我一次机会,求你……”他炽烈地在她耳畔喊道。

许久、许久……

蝶依终于微微颔首——

第九章

“吃!”屠玡沉声命令着,拨了一块酪酥送到蝶依嘴边。

“不要,好恶心!”她皱眉。

他瞪了一眼妻子倔傲的脸。从她难产以来已经过了一个月,她的热度退了,气色也好多了,眼看就要恢复以往那个丰腴健康的模样,可是——

偏偏她还是不肯好好吃东西。

“把这碗羊肉汤给喝完!”这是他容忍的极限了。

“不要!好腻!”她别开脸不理会他的命令。

过了许久,他竟然什么也没说,禁不住好奇心的驱使,蝶依偷偷自眼角瞄了他一眼——他竟仰首把那汤汁喝下。

不会吧?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蝶依睁大了双眼,看到一张放大的男性脸庞朝她靠近。

“你要做什么?”她话还没说完,他的唇已经结结实实地压在她张大的檀口上。

“呜……”温润的汤汁借由他的口渡到她的嘴中。

蝶依惊慌地挣扎,他的大掌轻易地将她的小手压在枕上,身子接着压在她身上。他口中的汁液已全数进蝶依的腹中,唇还不放过她,恣意地吸吮、噬着她……

蝶依会意过来这个吻变质的时候已经太迟了,他的气味包围着她,他的下半身紧抵着她,她感觉到那不可错认的坚挺欲望,正急切地压挤着她……

她的脚趾不由得曲起来,小腹像引燃了汹涌的火焰,由喉中逸出一声申吟——

屠玡像触电似地放开她,抬起上半身,他的眼中闪着深沉的欲望。

蝶依的心跳狂乱,她要他!天!已经有多久了?而她知道他的需要和她一样强烈,她倏地了解,喜悦闪过她的心田,微肿的双唇颤抖地朝他绽出微笑,她的小手伸出,碰触他削瘦的脸庞……

“不!”他突然吼道,自她身上弹跳的移开。

“屠玡……”她迷惘地看着他。

他伫立片刻,急促地喘息着并凝视她,他的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

“快把汤完,好好休息!”他嗄哑地低语,每个字都像硬从牙缝挤出来的。

“可是你……”蝶依开口,他到底怎么了?难道他没有感受到那份激情吗?他怎能撩拨她到这种地步丢下她?

蝶依正准备问他时,他已经转开身子,大步甩开帐门离去。

“屠玡!”她在他身后呼喊,全身因无法满足的欲望而疼痛着。

他还是没有回答她。

※※※※※※※

屠玡近来的脾气相当火爆。和蝶依从中原回来时,他是阴郁的;蝶依因难产而几乎死去的那时,他是哀伤的,而现在的屠玡——

简直是一座火药库!

今夜为了庆贺单于的皇长子满月,在单于庭摆下丰盛的宴席。源源不断的食物、歌舞,从各邻国来的献礼摆满整座帏帐。

屠玡高坐首位,一言不发地瞪着前方舞动的女伶,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那两名舞者是楼兰国王送来献给你的。”在他身旁醉了酒的瞒顿,暧昧地瞄一眼那女伶曼妙有致的身礼,吃吃地笑了起来。

屠玡脸一沉,狂怒地低吼:“该死的安归!是我儿子的满月,送我女人做什么?明明是在侮辱我,去派人把他斩了!”

瞒顿倏地睁大醉眼,惊异地瞧着他。

许久,他摇摇头,笑道:“你喝醉了!”一定是醉了才会讲这种话,哪有人会为了送错礼而要砍人的?

“我没醉!”屠玡绷紧了脸,“我说去杀了楼兰王!”

瞒顿目瞪口呆,有一瞬间说不出话来。

“你没听到我的话吗?”屠玡戾声吼道,巨掌猛力一扫,把身前的食盘打成粉碎。

瞒顿看着地上的狼藉,再抬眼看看一脸阴鸢乖戾的屠玡……

“你究竟是怎么了……”他不可置信地喃语。

屠玡咬紧牙关,忿忿地别开眼,一双布满阴霾的黑眸直直瞪着前方。

随着他的视线,瞒顿看到病体初愈的蝶依正和他的族人围在火堆边,盈盈起舞。

她像自久远的沉睡中苏醒过来,纤瘦但有致的躯体正狂野地随着乐曲而旋转,苍白的脸庞在火光的照耀下,泛出兴奋的红晕。

她美得令人窒息,纵使仍有些虚弱,但比起一个月前,她真的是好太多了。瞒顿困难地将目光移回屠玡身上,他看到的是一双同样炽烈的眼眸。

屠玡以目光噬着那个黑发人儿,从他偾张的肌肉和一张一合的鼻翼,瞒顿轻易地感受到他燃烧的欲望。

毫无疑问的,屠玡强烈的渴望这个女人。瞒顿吞咽这个认知,心底仍泛着阵阵苦涩……

他甩甩头,摆脱这他决心丢弃的情绪,将手搭在屠玡的肩上。

“嘿!干什么愣在这里?既然想要她,就召她过来嘛!我相信不会有人对你们夫妻俩中途离席,有什么意见的!”撑起笑容,瞒顿戏谑道。

“我要怎么做不用你教!”屠玡回瞪他一眼。

瞒顿让他恶劣的语气震住,回想近来听到的流言和屠玡最近反常的举止,突然感到疑惑——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以为她从死亡关口活过来,以后你们的感情会很稳固了,怎么我听下人们传言,说你这几日都不回单于帐睡觉?”瞒顿皱眉。

屠玡的黑眉挑起,他的语气冷硬地说:“不关你的事!”

瞒顿感到血液直往脑门上冲,还来不及细思他就冲口而出:“该死!要是你对不起她,我——”

屠玡用杀人的目光瞪视瞒顿一眼,接着他巨掌一握,扯住他的衣襟。

“我没有义务向你报告我和她之间的事。”他的眼睛燃着逼人的怒焰。

“告诉我……”瞒顿毫不畏权地回视他,“到底怎么回事?”他加强了语气,严厉地质问他。“你看不出来自己最近有多不正常吗?再这样下去不只你要疯了,连我们所有人都要被你逼疯了!”

屠玡的脸上闪过一抹狼狈。“我不想当众讨论这个问题。”

片刻,他低咒一声,倏地起身,走出帐外。“跟我来!”

两个男人站在帐外黝暗的角落,目光仍不由自主地停留在火堆旁毫无所觉的美丽女子身上……

“我想要她!”屠玡烦躁地耙过一头狂野的黑发。“可是我不能碰她,可恶!不管我有多想要她,每次只要想到她可能再次受孕,再次经历那可怕的生产过程,我就没有办法原谅自己;她太弱小了,不可能承受得了我的孩子,这种经验一次就够了,我不能再冒险失去她了。”

瞒顿张大嘴,有片刻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可是……你怎么可能忍住……”

屠玡悲哀地注视他的弟弟。

“没错,那简直是地狱。”他苦涩地笑,“可她不知道她的一颦一笑,都可以牵动我所有的神经,只要她的手轻轻碰触我,就可以让我口干舌燥。白天还好,到了晚上简直是无法忍受,天气一冷,她就紧紧偎在我身边,我唯一想做的就是像禽兽一样立刻占有她,天!我自己都不知道还能忍受多久……”

瞒顿摇摇头,困难地吞咽这个事实。“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就什么也别说!”屠玡暴躁地吼道。

“别那么沮丧嘛!你有没有想过她的想法呢?她是不是也有你的那些顾忌?”

屠玡狼狈地瞪他一眼。“没有。”他干涩地开口,“她根本毫无所觉,有一次我失控吻了她,又把她丢下,她气得差点杀了我。”

瞒顿蓦地抬眸,看着兄长,他的眼中布满最深的同情。

“你麻烦大了……”他实在找不出任何话来安慰这个可怜的男人……

※※※※※※※

“蝶依夫人……您可不可以不要……”小蛮哭丧着脸,看着眼前一身骑装的美艳夫人。

“不行!”一声娇斥打断她最后的希望。

“可是……可是单于他说……”小跑步跟上曲蝶依的步伐,小蛮仍不死心地哀求。

蝶依突然止步回身,小蛮一时止不住脚步,往前撞上她的身子。

“喔!”她惨叫一声,揉着被撞痛的小鼻子。她正打算抱怨,一抬头,对上的是夫人绝美的脸庞上冷冷的倔傲。

“我受够了让他决定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吃什么、不该吃什么,我不要再听他的命令了。”

“可是骑马耶!你怎么可以去骑马,您也才生产完两个月……”

“为什么不行?!族里女子哪个不是生完孩子就马上干活的?况且我都生了两个月了,为什么还得整天躺在床上?!”

你不是匈奴人啊!小蛮在心底哀嚎,况且两个月前您几乎死去。

“夫人……万一让单于见着了,怎么办?”不得已,小蛮也只有搬出单于的名号了。’

“他?!”曲蝶依冷哼,“他才不关心我在做什么呢!”不知怎地,她的语气中有一份酸涩。

没错!屠玡已经好几天不曾回帐里睡了,就算见着她,也老是绷着脸似乎很不高兴的样子。起先她还会为他的转变感到震惊、心伤,而现在只剩下愤怒。

是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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