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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秘事-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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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京兆尹看的是武敏之的面子,就算自己与魏国夫人完全两样,到底是公权私用,看在有心人眼里,终归不好。

    况且,武如日与武敏之,自己与魏国夫人明明隔着一千多年的时光,八杆子打不着的人,偏偏长了几乎同样的一张脸,真正是说不清道不明,诡异至极。

    要让人不多想,都难。

    若真惊动了京兆尹,只怕第二天,武如日的画像便到了武后案头,再顺着武如日这根藤摸到自己这根瓜。有武敏之与魏国夫人,偏又有武如日与自己。武如日全无踪影,武敏之却的的确确与自己攀扯上了关系。

    京兆尹会怎么想?武后会怎么想?

    武后会怎么想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个问题实在太过微妙,可大可小,小可一笑置之,却也可能大到掀起惊涛骇浪。

    真正的武后,究竟是玛丽苏还是阴谋家?她一无所知,怎敢冒险?

    她没有看武敏之,武敏之却清楚地看见,她的唇有些发白。

    “你在担心什么?”他意识到了什么,淡然一笑,沉声问道。

    春四娘拧着眉头想了半日。

    “若不然,我还是隐姓埋名罢。横竖我孤身一人,姓甚名谁其实并不重要,能恢复良民的身份便足够了。至于我那兄长,方便的话,还是悄悄地找罢。若不方便”她一咬牙,“当日他既弃我而去便不找了,顺其自然听天由命罢。”

    巧合太多,看在有心人眼里,便不再是巧合,很可能就成了别有用心。

    想起看过的狗血故事中,容貌相同的人,背后往往是一个志在必得的复仇故事春四娘犹豫了。

    武家人隐身不见的这几日,她从兴奋,到期盼,到紧张,再到失望,以致绝望,最后只剩下了满腔愤懑。

    愤懑中,她打定了主意,等见了武敏之,无论如何,撒娇撒痴也罢,死缠不放也罢,甚至不惜威胁利诱,总之,务必要通过他,达到自己的目的。

    她的目的很简单,一,良民户口,二,寻找武如日。

    至于这样做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他既无情,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若有人觉得她的出现,是精心谋划别有用心更好。这样的话,她与武敏之就成了一根绳子上的蚱蜢了。他帮她,就是帮自己。若不帮,嘿嘿,可得好好掂量掂量,惹急了她

    惹急了她,她虽没想好具体应该怎么做,但却打定了主意,定要让他好好地见识见识穿女的杀伤力。

    说到穿女的杀伤力,从前辈们的自传中看,那可是连她都会害怕的。简单说吧,轻则败家,中间灭族,重则亡国。就问你怕不怕?怕不怕?

    谁知道,武敏之一现身,看着那张与武如日相差无几的脸,她的心便是一软。

    再听他便处处为她着想,考虑得甚是周到,而且,更超出了她的预期。

    春四娘的心,便软成了一汪春水。

    她一向恩怨分明。

    他为了她好,她自然,更不能带累他。

    想到他可能因此而被武后怀疑,甚至有可葬送自己的锦绣前程,她的心里便阵阵发堵。

    况且,不管内里如何,在外人看来,她已经上了武敏之这条船,两个人已经是一根绳子上的蚱蜢了。

    带累了他,他真有个三长两短,她又能好到哪里去?

    说到底,她还是为了自己考虑。

    她重重地望了武敏之一眼,很是烦躁,也不知道历史上,他究竟是什么结局。

    女帝,不,整个武后掌政时期,人的命运真是莫测,今日还是朝中重臣,明日便成了阶下之囚,甚至枉送性命的人,不要太多。

    已经结局悲惨的有长孙无忌上官仪,将要结局悲惨的有几位皇子。

    这几位还算有因可循,要么站错了队,要么挡了武后的道,武后自然容不得他们。

    周兴来俊臣之流呢?

    她所知道的,武后的重臣,能得善终的,不过三人。

    一是狄仁杰,二是娄师德,三是徐有功。

    文武百官,区区三人。

    武后行事真是出人意料。

    也是,毕竟惟一的女帝,寻常人,谁能知道她的心思?

    以前看宫斗小说的时候,春四娘一直感慨,觉得自己头脑简单,绞破脑汁也想不出那些阴谋诡计。

    当时她未必没庆幸自己头脑简单。

    此刻却有些懊恼。

    “我想了这几日,想来想去,还是算了吧。他当日不告而别,也许是不得已的原因,显然却也没有总之,我如今这样,也挺好的。”她迟疑了。

    武敏之见她欲言又止,不由轻笑了一声:“原来姓甚名谁对你而言并不重要。当日在禅房,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春四娘被他问得脸一红,低了头道:“你是男子,我是女子,男女有别,姓氏的意义自然也就不一样”

    女权主义者若听了她这话,定然会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甚至问到她脸上来。不过她一向对女权运动不感兴趣。她所了解的女权运动,大多是鼓励女人一定要干得好。干得好的目的是什么呢?自然是为了嫁得好。

    仔细想想,真是让人无语。

    况且这是古代,古代女子一旦嫁了人,便成了某某氏。高门氏族的联姻,讲究个门当户对,姓氏自然重要。象她这样漂泊无根的,真要谈婚论嫁,可能的配偶,也不过是与她差不多的中下层人士,姓甚名谁,有什么重要的呢?

    武敏之微叹一声:“先前你一门心思想要找寻兄长,不惜千里迢迢孤身进京,甚至为此沦落平康,如今为何却又犹豫起来?”

    春四娘默然。

    她的确是一门心思想要找寻武如日。

    而且,不是千里迢迢,而是跨越了千年。

    可是,武如日究竟在不在这个时空,在不在长安,她却一点把握都没有。

    若他不在,自己所做的一切,岂不是白费工夫?

    纵然他在,如此大费周章,倘若最后真如自己所料,岂不是害了武敏之也害了自己?

    到时候,武如日大约也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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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判断() 
春玉娘伸手想去抚摸月奴,月奴对她可就不客气了。竖起身子,怒气冲冲地冲她汪了一声,吓得春玉娘缩手不迭。

    “玉娘小心,月奴认生。”这几个字,春四娘说得特别重,说完不动声色地瞄了杨八娘一眼。

    杨八娘正看着月奴出神,闻言回过神来。

    “四娘如若无事,咱们不如,这就走吧,夫人还等着呢。”语气比先前更客气了。

    春四娘倒又狐疑起来,夫人还等着,死了的人怎么等?难道不是郑国夫人?

    行至外院,春四娘抬头看了看天。

    雪已经停了,天空湛蓝湛蓝的。

    寒冷的空气中带着凛冽的梅花香,耳边还听得见姊妹们隐约的笑闹声。

    真的就要离开这里了吗?

    院子里空荡荡的,一辆青色的马车孤伶伶的停在那里,车顶已积了厚厚一层雪。

    车夫倒是皮肤黝黑,身材粗壮,一双手骨节粗大,青筋暴绽。

    武侠小说中,这样的人有些本事,却通常算不得高手。不过,对付自己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非江湖人士,倒也绰绰有余。

    春四娘刚放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

    她悄悄地往春玉娘身边靠了靠:“还没问八娘,你家夫人是”

    杨八娘笑了笑:“我家夫人是谁,原不怕告诉四娘。只是,四娘想也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家夫人何等尊贵,她的名讳,却不能在此处提起。四娘放心,待上了车,出了平康坊,自然会告诉你的。”

    她有意无意看了春玉娘一眼,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四娘你并非外人,但春玉娘却是。

    春玉娘有些着恼,想到袖中的银票,又笑了起来。

    “四娘请。”杨八娘抬手示意春四娘上车。

    春四娘望了春玉娘一眼。

    春玉娘知她意思,却很可恶地笑道:“这倒是我儿不懂事儿了。干咱们这营生的,向来只认钱不认人。我儿不是一心想脱离了这苦海,去攀高枝么?如今,有这么尊贵的夫人买了你,你怎地却又挑三拣四起来了?儿呐,娘虽然是操持这下贱营生的,却也知道,为人最是要知足,要感恩”

    这春玉娘敢是插刀教的么?自己也没少给她赚钱,怎么临别还不忘插自己一刀?

    春四娘恨得牙痒,笑得却也开心,对春玉娘一礼:“自然还要感谢玉娘教导得好。”

    她再看了杨八娘一眼,又望了望那中年男人,最后又望了那车夫一眼。

    若真是要她命的,横竖都逃不过,不如痛痛快快跟了他们走,麻痹了他们,也许还能寻得一线生机。

    若真是自己吓自己,白白放弃了这难得的机会,日后岂不是要后悔死?

    主意既定,春四娘单手抱着月奴,另一只装作整理头发,飞快地取下发上的金钗,藏在了月奴的肚子下面。

    月奴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歪着头若有所思地望着她。

    春四娘摸了摸月奴的头,想起月奴在郑国夫人寝房中的表现,她不由对它笑了笑。

    月奴护主,紧要关头,好歹还能叫上几声,没准儿还能咬上两口不是?

    上了马车坐下,她便低下了头,一直注意着坐在对面的杨八娘的手。

    那双手白白嫩嫩的,一看就是没沾过阳春水,更不象是武林高手的手。

    可是,真正的武林高手,究竟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太阳穴象个鸡蛋一个高凸,双手长满老茧?

    林仙儿的手就一点暇疵都没有,可是她何等无情。

    “四娘请坐好。”杨八娘纵是涵养再好,也被春四娘盯得有些不自在了。

    这份不自在看在春四娘的眼里,莫名地让她的心安定了些。

    武林高手可不是这样的。

    “四娘且请歇着吧,要赶好久的路呢。”杨八娘转开目光,提醒了春四娘一句。

    春四娘笑道:“八娘还未告诉我,你家夫人是谁呢?”

    以前看古人写的章回体小说,敌我双方狭路相逢,一方吠一声喝问:“来者何人,还不报上名来,速速送死?”另一方便乖乖地报上名来,然后速速送死。

    每次看到这样的剧情,春四娘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她是不相信古人会这么老实的,本也没指望杨八娘回答。谁知杨八娘看了她一眼,眼光一黯,叹了口气。

    “不瞒四娘,我家夫人,便是新丧的郑国夫人。”她虽然哀伤,说得倒是坦然。

    坦然得让春四娘惊愕地“呃”了一声。

    原来真是郑国夫人。

    杨八娘如此坦然,是算准了自己必死无疑,不必隐瞒,还是,郑国夫人根本就无心谋害自己?

    春四娘思来想去,最终还是作出了有利出自己的判断。

    自己在她眼里,当然不值得考虑。但身为娘亲,她好歹总要想想,魏国夫人这个妹子,在儿子心中的份量。自己这个与魏国夫人有几分相似的人,大约,也许,或者,在武敏之心中,也是有些份量的吧?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我与夫人曾有一面之缘。听闻夫人不幸仙逝,真是好生难过。只是,我是什么身份,况且又身不由己,不能前去吊唁。唉,人生无常,八娘千万节哀。”

    春四娘留心观察着杨八娘,只见她脸上的悲伤更甚,却并无惊诧之色。显然,上次与郑国夫人的会面,她是知道的。

    也是,郑国夫人当日恨不得她消失,今日却能让杨八娘来接她,显见得杨八娘是郑国夫人身边极亲近极信任之人。

    只是不知,郑国夫人究竟对杨八娘说了些什么。春四娘眼珠子一转,也挤出一脸悲伤:“不知八娘是如何找到我的?”

    杨八娘道:“大郎的长随魄渊,四娘想必是知道的。”

    春四娘没想到答案原来这么简单,想起自己当日逃离国公府后,一路鬼鬼崇崇,兜了无数个圈子,就怕有人跟踪。结果,人家不费吹灰之力,只拉着魄渊一问,便知晓了自己的下落。

    若不是顾及郑国夫人新丧,她只怕会笑出声来。

    原来是魄渊,倒忘了他了。

    可是也不能怪她,她从影视剧中所知道的下人形象,大多都是一日为仆终身为仆忠贞不渝的。

    哪怕是半路冒出来的主子,比如说宫中新选的嫔妃,既然拨了她们去伺候,也是一条道走到黑绝不会回头的。

    为了这个半路主子,连正经主子皇上都可以背叛的。

    她哪里想得到,魄渊居然是个这么没骨气的角色。

    武敏之驭下无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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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有靠() 
春四娘绞着手中的帕子,与其为了心中执念,拉相干不相干的人死在一处,倒不如

    她闭上了眼睛,在眼泪涌出来之前,将帕子盖住了脸。

    倒不如从今分两地,各自保平安。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我那兄长,找是要找的。只是,不用太过费心,随缘吧。若能找到,当然更好。若找不到,只要他过得好好的,我”她想得虽通透,声音仍有些哑,“我也无憾。”

    武敏之一直沉默地望着她。

    话既出口,她便下定了决心,再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毕竟,分开这么多年了。她变了,他肯定也变了。

    他的年纪,与武敏之差不多,想来也已成亲生子了。嫂子能否容得下她?嫂子就算是好的,后面还有个家族呢。

    武如日若跟她一样是身穿,不也跟她一样,浮萍无根,一切都得仰仗嫂子的娘家

    她不能这么自私,为了所谓的兄妹之情,不管不顾地找上门去。

    她揭开帕子,细细地在脸上揾了一遍,自觉差不多了,才抬眼望着他,眼睛微红地对他笑道:“他必然也是这么想的,只要我与他各自过得好好的,在不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呢?”

    武敏之望着她,望得她都有些不自在了,才道:“你放心。”

    春四娘微笑道:“能得国公今日这席话,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她这嘴硬的样子,倒讧武敏之想起了月娘,他不由冷笑了一声。

    他站了起来:“从今往后,你便是武如月。”

    不待春四娘说话,他便举步离开了。走了两步,又顿住了步子,并未回头,一个字一个字却说得很是清楚:“脸上这面具,你若愿意戴着,便继续戴着。若觉得戴着碍事儿,也毋需多虑,放心摘了便是。”

    春四娘好容易平静下来的心里,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想说什么,嗫嚅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武敏之稳步走了出去。

    武敏之前脚刚走,初一后脚就进来了。

    看见春四娘哭得不能自抑,不由大吃了一惊。

    “阿姊这是怎么了?”方才阿郎的脸色也不太好,初一担心娘子与阿郎起了争执。不由又是担心又是犯难,阿郎待自己恩重如山,阿姊待自己却也不薄,若真是起了争执,自己究竟该帮谁说话呢?

    春四娘只是哭。

    “阿姊且听初一说一句,阿郎刚历经丧母之痛,又折腾了这数日,才未缓和过来,脾气不好也是有的。阿郎不是阿姊劝回来的么?他才刚好了,就急着来看阿姊,可见是惦记着阿姊,知道阿姊的好的。就冲这一点,阿姊好歹担待着阿郎些。”

    “他说,从今往后,我就是武如月了。”春四娘终于抬起了脸,虽满脸泪水,笑得却很是开心,“他还说,我脸上这面具,若愿意戴着,便继续戴着。若觉得戴着碍事儿,也毋需多虑,放心摘了便是。”

    此时想起他的这番话,说这话时的样子,真是十足的霸气。

    初一怔了怔,马上便笑了:“恭喜阿姊,贺喜阿姊。初一正奇怪呢,先前还听阿郎和阿姊笑得挺开心的”初一笑着笑着,也哭了起来。

    “好好地你哭什么?”春四娘,不,她现在是武如月了,有合法身份的良民,武如月。

    武如日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吧?还有乔之仪,也会佩服自己,不,是羡慕自己吧?

    “初一是为阿姊感到开心,还有阿郎”初一咬着嘴唇。

    武如月伸展了双腿,舒舒服服地往后一躺。阳光有些刺眼,她将武敏之的绢帕搭在了脸上,微微眯起了眼睛。

    绢帕上的数枝红梅,在眼前开得如火如荼,热烈奔放,鼻端似乎还能嗅到梅花的清香。

    想到自己在这里各种谋算,连初一这心思单纯的小丫头都想利用一把,结果,所有的心思与手段,却全都没用上。她不由好生感慨。

    武敏之最后的那句话,她一遍又一遍地回味着,又感动又惭愧,偏偏却又生出一种终生有靠的感觉来。

    她一边暗骂自己没骨气,一边又在绢帕下落下泪来。

    初一默默地替她倒了盏茶。

    见她哭个不住,初一犹豫了一下,低声劝道:“阿姊,虽然铺着地衣,雪后初晴,地上到底凉,仔细冻坏了身子。起来吃盏热茶暖暖吧。”

    顿了顿,小丫头低低地喟叹了一声:“初一早说过,有阿郎在,阿姊不用担心。”她的语气中有淡淡的嗔怪,似乎对武如月不能信任阿郎有些不满。

    武如月忍不住笑了。

    “你看过霸道总裁文么?”她心情很好地问初一。

    初一脸上的茫然,让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她不看霸道总裁文,倒是看过一些关于霸道总裁的段子。

    他那句话,在霸道总裁文里,大概就是:“女人,跟着我,有肉吃。”

    以前觉得挺脑残的一句话,如今怎么就觉得这么踏实,这么满足呢?

    武如月坐直身子,将绢帕小心地叠好,收入了袖中。她接过初一递过来的茶,心满意足地啜了数口。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与你在一处久了,我也沾染上了动不动就落泪的毛病。”

    初一笑了笑,并不反驳。

    她的目光从武如月袖中移到了脸上。

    “敢问阿姊是如何打算的?”

    武如月眉头一蹙,放下茶盏,双手托腮想了半日。

    “我还真没想好。”她沉吟道,“虽然他你家阿郎有话在先,但这里毕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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