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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我去看望堂叔。就在他的办公室里，我看到了他身后墙壁上的一句话：“劝君闲谈莫超５分钟！”我就知道，我堂叔一定是能够做成大事的，因为这在当时工作人员的办事效率不是很高甚至还有些拖拉的情况下，能有这样举措的，我想我跟他来干，应该是能赚上钱的。
当然，那里的地价却也是很高的。在婚后的两年时间里，我曾经就在老家钱库用上一万多块钱，盖了一间两层高的楼房了。但我要在龙港买地皮，就只能把那幢楼房卖掉，不然的话，我又哪里能够拿得出来这么多的钱呢？因为那时候我的手头也是紧巴巴的。
但是，由于急切间我还找不到合适的买主，所以，尽管我们才仅仅住了一年的时间，也就只能是忍痛卖了１万出头的钱。在这件事情上毫无疑问，我是“亏空”了许多的人力和物力的。但是，我心里却也是愿意的，因为我很快就能有自己的“地盘”了。虽然这“地盘”，仍然是要进一步去开拓的。
那时候，龙港地皮的价格是每间２９００元，而我所占的地皮面积一共也就１４米长，３５米宽，这样一来，我手头剩下的就只有几千块钱了。而这几千块钱，就成了我后来事业发展的最原始的启动资金。
尽管我已经买了地皮，但是，我还得把它建造起楼房来，而这又必得花上一笔更大的资金。按照当时的有关规定，我得和大家一起盖那五层楼高的楼房，但这按照当时的造价，得花五六万块钱呀。为了做生意，同时也为了把我的事业做起来，我就只得向一些朋友去借贷了大部分的资金。只是后来，也就是在我事业的发展又得到了一个质的飞跃之时，我就在几年前，又把它卖掉了，但这一回却是好得多了，这幢五层楼高的楼房，我就已经能够卖到了１１１万元呢。
但现在，我虽然已经有了自己的楼房和店面，按理说是再好不过了，但我生意的发展却不但不是一蹴而就，而且还出现过了一些令人难忘的挫折呢。
我曾经在前头讲过，我之所以要到龙港来创业，固然是由于我坚决地要自己创业的性格使然，但也还有一个应该说是比较重要的原因，就是我想再生一个男孩，而且也已经是把他生养了起来。你想，就是在农村的一些地方，人家生了两个女孩就得被结扎了，而我仍还是在逃避着，这至少也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而那时候，在农村信用社工作的我丈夫的压力，无疑也是很大的。因为无论怎么说，不但在当时，就是在现在，一个公职对绝大部分家庭来说，仍然是有着极强的吸引力。所以，为了我丈夫免得被开除公职，我就只有外出生活，同时，也为我自己的创业，去寻找一个适合自己的天地了。
但是，现在想想我们那时这样做，毕竟是违反计划生育这一政策嘛，所以，那时候确实是做得不对的，但我们那里的人居然还认为要生男孩，这也是人之常情呢。于是，我就让三女小丽和幼子国强，只好一直都寄养在别人家里了。这样，他们也就不大会被人发现了。待到他们都已经长大了，才被领过来让我们自己抚养，同时就让他们在龙港读书了。所以，我曾经就一再说，那时候我的思想境界确实不是那么高的。
在开始的时候，我的生意也不是很好。因为来这里的客商，都几乎是附近各乡镇里的高手了，相对来说，他们的条件自然也都是比较好的。那时候，尽管还很少有所谓的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现象出现，但是这种现象迟早会出现，这是一个必然的趋势；对此，我也是极其明确的。
我就在这里试着干了。有几个也是从外地搬过来的小企业主，挺能干的，是我几年前在做那小生意时所结识的好朋友，我们见有机会又在这里相聚，就提出了互相帮助和互相促进的主张。于是，我们各自投资了二三万块钱，作为入股的资金，成立了龙港棉毛纺织厂。这样，我们这伙人就算是搞起毛线生意来了。
我那时的资金来源，大多是从外头借来的。由于我在这里买地皮，买材料盖楼房，以及各种各样的花销，早已没有了一丁点儿的积蓄了。所以，只能通过各种各样认识的，或者是不认识的人去借贷着。
而最让我难忘的，是我爸爸给我借来了多笔资金。他通过信用社借来了一些钱，又得到他的一些熟人各自一两千块钱地聚拢过来的资金，终于使我累加到了两三万块钱。要知道，我们所借来钱的利息，无疑是很高很高的。不要说是在银行利息日趋式微的今天了，就是在那个时候，它也算是很高的。想想那利息都是１分５厘，甚至于有高到１分８厘的，我就不由得在心中打颤呢！但我要去自我创业，那也就只得咬紧牙关挺过来了。就是这样，那钱还是很不好借的呀，到后来，我就只得三五百、三五百地去“凑”。如此一来，我的入股资金也终于给“积攒”全了。
在这个龙港棉毛纺织厂里，我记得每月工资应该是１２０元到１３０元吧。这对当时的我来说，无疑是一笔不错的收入了，而且到了年终，我们一结算，是颇有赚头的呢。
40、具体怎样分红
但是，就在具体怎样分红的时候，我们却出现矛盾分歧了。有的说，把这笔资金继续投入进去，以便为公司以后的发展打下更为厚实的基础；有的说，我们还是分了吧，把这一部分钱分给了个人，由个人自己去支配为好，这样，也就更能使钱的利用率得到最大限度的提升了。当然，也有的说了，我们赚钱的目的是为什么？还不就是让这些赚来的钱，为我们自己的生活过得更“爽”一些吗？而这个“爽”一些，没有可以自由支配的钱，又哪里能够谈得上真的“爽”得起来呢？
这个原本很正常的分配方式，在酒桌上，却变成了激烈的矛盾，甚至于使这矛盾一下子就激化开来，以至于有些不可调和了。这争吵无疑是很使人伤感的，但也已经是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于是，我看到这些矛盾一下子加剧了，心想这样一来，就必然使我们的事业遭到挫折，所以，我就提出要退出股份来了。
尽管在这里，我也就上了一年的班，虽然说也赚了一些钱，那大概有四五万块了吧，但是，那钱对我以后想要在更大程度上取得发展，仍然是极其有限的呀。所以，我想要赚上更多的钱，那就得再去想别的办法了。
这时候，已经到了１９８６年的下半年了。我在退出来之后，就在家里搞搞纺织布这一行。同时，也是为好好地带孩子啊。顺便说一句，我的孩子现在自然都已经接回家里来了。这样，他们在营养、学习等各方面，当然会比寄养在别人家里要好一些的。而我丈夫也就是每周回家一次，这样，我们一家人也是觉得很幸福的。
然而，我那不服输的心气儿，总是在不停地跳跃着。我最为不能容忍的是我目前那仅有的一点点家产的状况，在无限期地延续着呀。
一天，我在家搞纺织布的时候，忽然之间，我就记起我原来就曾经在搞着的鞭炮生意了。我想，既然鞭炮厂是要用商标的，那我为什么不把这商标做起来呢？而当时做商标这一行的人，还不是很多的。我如果一旦做成功了，可以想见，那自然也是可以赚到不少的钱呀。
只是，那时候的商标还是用手工印刷的，不像现在那样大规模地用机器来印刷。于是，我就又想到了印刷厂。如果我自己就办有一家印刷厂，那还不是把钱都要给“赚翻了”吗？！
这样，我就到龙港一家叫做力飞的印刷厂去看看了。在这里，我看到了它的原盘机器也不是很崭新的，那么，是不是也可以说，我在开始的时候，也不一定就非得买上十足新的。这样，自然也就可以省下一笔不小的钱了。
而且，我还有自己的房子呢。这面朝街道的房子，就是后来被人们所一再称赞的店面啊！这可是千金难买的好地盘，我是完全可以在家里做生意的呀！
这样一想的时候，我就开始着手一些准备工作了。
没过多久，也就是１９８７年的５月份吧，我在许多朋友的帮助下，轰轰烈烈地又成立了一家公司：龙港标牌工艺厂。
那时，苍南有号称百万大军的推销员（这或者也可以称做是业务员吧），在全国各地那大大小小的单位里出没，以便说动他们的头头们在我们苍南做各类商标的定点生意。这些常年在外的推销员，在获得了当地的生意份额之后，就返回了家乡，到一些有着良好关系的生产厂家里去做。这样一来，生产厂家自然也是可以从中赚得一部分钱，而且，不用说，那推销员也是能够赚到他们那应得的份额的。所以，苍南的大名就这样出来，并很快地就叫响全国了。至于以后，它的“坏名声”一度也曾经随之而来，这是事物的两个方面，谁也不能漠视；同时，也是任谁都难以避免要面对的事实呀。
一天夜里，我正在我的房子里聚精会神地做着标牌，想想我这厂的下一步该怎样走的时候，却忽然间听到了一阵凄厉的哭声和尖叫声，然后，就是拖着长长的声音，在喊叫着救命啊！救命啊！
这夜间的凄惨声音，比那白天里的声音要恐怖得多了。自然地，那声音可把我吓了一大跳。我仔细一听，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我的胆子就壮了一些。这样，我一手抱着小女儿，一手拿着工艺盒子，出来要去看个究竟。
原来，这恐怖的声音是工商管理局里传出来的。我家距离该局才几十米远，她一叫，我自然就容易听得到了。
据那女人断断续续地述说，她原本也是从金乡镇来办印刷厂的，不知道是由于什么原因，被工商管理部门抓来关在了这里。而现在，她说自己肚子疼得厉害，就在那里哭诉开了。也许是出于同情心吧，我一边抱着小孩，一边过去对工商管理局的有关同志说，那女人其实是很可怜的，你们最好还是把她放了吧，免得出人命啊。工商人员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其中就有两个人出来，一声不响地循着那哭声走去了，我也就抱着孩子，紧紧地跟在了他们后头。
不久，这女人就被放出去了。只是后来，据说她也是被罚了款的，因为，她是在印刷一些防伪的印刷品呢。况且，她在尖叫和哭诉的时候，原来也是在假装的呢，并不是真的肚子疼。我听了，也就没有把它放在心上。但是，从这时起，我就知道做这印刷企业，也是有印刷假冒伪劣商品的。
对于原来比较熟悉的鞭炮行业，尽管我已经不大搞了，但是，我仍然是想把它继续搞下去的。一些知道了我生产意向的推销员，自然就把那些关于鞭炮行业的商标，给我拿了过来。当然，除此之外，我还做一些酒的商标啦，等等。但那在当时还算是一个小数目，不像后来这就作为我商标经营当中的一大块了。
但是，人们常说时间不饶人，而事实上，产业也是不饶人的呀。作为当年曾经红极一时的鞭炮行业，在全国范围内也早已是日薄西山，奄奄一息了。自从我国许多大城市对鞭炮进行了禁止燃放的规定之后，鞭炮生产厂家的生活就不大好过了。所以，随之而来的是鞭炮的商标也就好不到哪儿去。这样，作为这些小份额的商标，我当然也就赚不上多少钱了。
然而，作为一家已经开起来的厂子，它的每天开销却是很大的。那些不曾干过企业的人，也许不会清楚地知道这里头的苦处。它的每日花销，就是让你在日常工作中要注意哪些东西是要增加了，而哪些东西又必须要缩减了——要做到心知肚明啊。不然的话，那公司或者是厂子的生死存亡，就往往会有一些并不显著的坏苗头出现的，并且就会遭到一些令人想像不到的麻烦，搞不好的话，就会导致整个厂子的倒闭呢。
41、做鞭炮商标生意
所幸的是，我在做鞭炮商标生意，以及一些少量的酒商标生意方面，虽然赚不了多少钱，但我还有一个赚钱的“窍门”。那就是我获悉了一些四处跑江湖的业务员，在运作过程中往往会碰上许多难题，其中，他们的汇款就是一个老大难的问题了。
作为业务员，款子汇过来汇过去，那都是极其正常的事情。这当然有人身安全的考虑，但更为重要的，这也可以显出他们做生意的正规化来。那时许多常年在外跑的温州生意人里头，有这一想法的，应该说也是很普遍的。但是，据有关规定，人们的款子不仅是要汇到一个正式单位的户头上，而且，还要该单位出具有关代开发票的手续的。不然的话，即使对方汇钱过来了，却仍是不能从银行取出来的。但那时候，人们去办厂子的还是很少，这样，我就对那些业务员说了，你们尽管把款汇到我的账户上来，然后，我就给你们提取出所有的款子，并且还要给你们开发票，而你们就给我一定比例的手续费好了。
这些业务员一听，非常高兴，一个劲儿地说，行，行，行！这样，你我双方也都是很方便的啊。
于是，我们就商定凡是汇进来１万块钱的，我就从中取得１００块钱，来作为我的“手续费”了。其他的业务员有知道这样一种做法的，即便以前还没有同我有过业务往来的，也都在我这里开发票了。
尽管这个并不属于做生意人应当做的事情，但是它为我厂子的存续和正常运转，提供了一个潜在的良好契机。这样，我的龙港标牌工艺厂也就得以继续做下去了。
但是，这毕竟只是权宜之计，不是做事业人的最终目的。那时我还看到了同在做商标生意的一家厂子，由于它用上了力飞印刷机，生意做得相当好。于是，我就同我爸商量。我知道，我爸比我有文化，很多事比我看得远。同时，我还劝我爸放弃他原来的村会计职位，帮助我一起搞这印刷业。
我从温州瑞安买来了一台印刷机、一台烫金机，就这一共花了我２．３万块钱呢！尽管是国产的，而且还是比较普通的，但是，拥有了这两台印刷设备，比起当时我没有这些设备的时候来，那真是不可同日而语啊。
在这一年里，我虽然也做上了七八万的业务额，但是我只是从中赚到了１万块钱。这当然是我生意还不怎么做得开的缘故。因为在那个时候，我对印刷方面的东西都不大懂，就是知识面比我宽得多的我爸，他也是无可奈何地面对那么多的印刷知识啊。
比如说吧，什么叫做铜版纸呀，什么叫做双胶纸呀，还有就是什么叫做几“克”啦，几“开”啦，等等，这些我可是连梦都没有梦见过的词汇，就更别说是对它深入了解了。于是，我就虚心地向一些比较在行的人请教。在一些好心人的指点下，我就知道了诸如把一张纸切成标准的１６份，这就叫做１６开，而３２开，就是把一张纸切成了３２张纸等等知识。
知道这些名词我终于算是打开了一个缺口了，我自然是极其高兴的。但是技术的难关，依然是深深地困扰着我。我知道，我既非科班出身，又没有经过专门的培训，如果还不去努力学习一番的话，那么，我想要把印刷这一行搞起来，几乎是不大可能的。
我看到我们龙港一些已经做起来了的人里头，他们所读的书并不比我多，他们能做到的，我也一定能做到。
于是，我就去学习了。技术方面的知识，我想，不懂就问呗，不会就去学呗。我相信，只要我能够努力地去学习，我想是没有不能学会的。凡是对印刷业有点门道的人，我就碰到一个问一个，果然不出所料，渐渐地，我就了解到印刷行业的一些门道了。
一次，也就在此后的１９９４年吧，印象中记得最深的是那天午后，我已经从一个业务员手中接过他所“跑过来”的业务了，客户是中国民航局某航空公司。开始的时候，我无疑是很高兴的。但是，接下去，我就深感不安了。原来，对于他“跑过来”的业务，我竟然是做不来的呀。
他刚拿过来要做的手提袋时，我立刻就上手做了，因为对它，我是可以在缝纫机上就能做成的。但是，为了加大营业额和交际范围，我居然想都没想就急急忙忙地问他该航空公司还有什么业务可做。
那业务员说，还有就是供旅客吐痰用的清洁袋，只是我还没有把它弄到手罢了。
听完，我立即就叫他去这活揽下来，一并让我做。
我想，只要把它拿过来，这一笔钱我就赚定了。
他们的关系确实也比较铁，很快地，这业务员就把它拿到手了。但是，谁知我却没有能力把它做起来。因为那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去做，我却几乎是一无所知的啊。
我爸见我每天在那里冥思苦想，吃睡不安，就说，智慧呀，既然做不起来，我看就算了，不做它好了。我却倔强地说，不！我是一定要把它做起来的。
我爸就叹了一口气，说，你是什么都想去学，难道什么都是能学起来的吗？飞机是人造的，那你也想去造呀？
我一听，心里就不服气了，只是嘴上回答着，你说得好！飞机也是人造的，那么，我为什么就不能去学着做呢？我忽然一回身，却见到了我爸在暗暗地轻轻摇了摇头。
两天了，我都没有一点点进展，心里就知道，这一难题，我一时是解决不了了。于是，我就向人打听，有什么地方可以做出这样的清洁袋的。许多人就说了，这可是连金乡都做不起来的，所以，这业务员在拿过去没有做成后，才开始拿到你这里来做的呀。
但我也隐隐约约地听人说起过，金乡是能做成这种东西的。于是，我就在一个正下着瓢泼大雨的上午，打着雨伞挨家挨户地去询问了。
但是，许多有过做这清洁袋经历的，却也是不大知道这航空公司所要求的做法。我就向他们问了，那你们是怎么做这清洁袋的呢？有的人见我这么好问，就对我说了他是怎么怎么做的。尽管我也知道，他们的做法是和航空公司的要求不一样的，但是，我只能是把死马当做活马医了，能学到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