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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清月火莲
第001章 花妖小乐园
牡丹盛世七万六千花期（1）南海浮云村
浮云村，真应了这名儿，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浮在花界最南端的一块落单的云。正所谓天高皇帝远，神仙管不着。这里的花县令只是个摆设，纵然小妖们坑了黄瓜地，水淹花神庙，下界为非作歹，也没有人来管。
这里住着一群花界良民，等级最高的是花仙子，下面是花精灵，再下面便是花妖。花妖在整个花界的地位最低，因为他们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须采集彼岸花的花粉，那种花只开放在冥界的忘川河岸边。
许多花妖因为长期在冥界与花界间飞来飞去，翅膀染成了黑色，他们被花精灵们嘲笑为异类。
当然，凡事总有例外。
“小花妖呀小花妖，没爹没娘没人疼没人爱，翅膀两边两块大疤疤，难看难看真难看！”
紫玥刚躺下来准备午休，头顶就传来两只蜜蜂的嗡嗡声，随手挥了几下爪子，两只小精灵便嘻嘻哈哈地飞走了。
金色的向日葵下坐着几位花妖婆婆，她们干完地里的活儿就聚在一处闲聊，聊着聊着总要聊到各家小辈。
论相貌，酒店吴老板的女儿最养眼，眉心一颗美人痣，乖巧又懂事。论聪明，白先生家的小少爷最厉害，下界一趟便能把凡人都难懂的四书五经顺口溜儿似的背下来。论力气，自然首推张屠夫家的小子，手指头上挂根线就能耍起一头大牵牛。
一个个数下去，最后才讲到南边破庙里的两个娃，首先叹一句：“苦命啊苦命！”马上又摇头：“造孽啊造孽！”
睡在向日葵上的紫玥揉揉眼睛，忍不住捂住鼻子“阿嚏！”，不知又是哪个混蛋在背后嚼她舌根。翻身往下看，“婆婆们，在聊什么这么开心，也说与我听听哈？”
“……原来是小紫玥啊，这么热的天你不回家吹凉风躺这里做什么？”看到她红扑扑的小脸上露出无比纯真的微笑，老婆婆们松弛的面部神经顿时紧绷起来，五指撑地，随时做好撒把泥土振翅冲天的准备。
“我这不是在犯愁么。”紫玥盘膝坐起，一手托着尖尖的小下巴，一脸愁苦。
通常，整人前她会表现出一副出被整的样子，大家心知肚明。
李婆婆故意板起脸：“是不是又在哪家田地里捣腾被发现了？”
“捣腾土地是蚯蚓和小牛犊做的事，我怎么敢抢他们的功劳，婆婆们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太好，就会张冠李戴。”
作为道行极深的老花妖，即使活了几万年依然是盛年时的模样，身体机能也不会退化，这小丫头竟然说她们记性不好，在花界，侮辱妖的智商简直比损毁她们的容貌还要十恶不赦，因为妖通常拥有美丽的容貌和驴一样的智商。
所以，在任何一只妖面前，尤其是容貌越美的妖面前，千万不能说的两个字，蠢驴，不，蠢妖。
老花妖们听了险些急气攻心，内丹炸裂，可头顶的小恶魔还是一副欺骗世妖的纯良表情。
“又惹了什么麻烦需要我们帮忙？”李花妖无奈地摇了摇头，起身把屁股下面坐热的花锄扛在肩头，心中暗骂道：“今天出门竟然忘了看黄历。”
“嘿嘿，就知道李婶最聪明。”还没等老婆子们高兴，下句话让他们无语：“能不能帮我去田地里抓只花蝴蝶？”
众妖顿时气绝，要知道蝴蝶和蜜蜂在她们面前都是巨人，而且能变成蝴蝶的至少也得是花仙以上，且不说这偌大的花界，就是小小的浮云村，花仙以上修为的就只有这个小恶魔的哥哥紫琪。
这不是明摆着兄妹两闹不和。遇上这档子事，邻里之间应当劝架才是，怎么能火上浇油。
看李婶为难的样子，紫玥吐吐舌头飞下来停在她身边，指了指对面的一株向日葵，小声道：“我方才玩耍的时候看到那上面停着只花蝴蝶，不是我哥哥，但是看样子他好像受了重伤，我一靠近就被他震飞，那只花蝴蝶力气可大了，快要死了还硬撑着，一会儿被螳螂吞下肚看他怎么办。”
紫玥说的好像真有这么回事，连坐在地上乘凉的老花妖们也不约而同地向对面的向日葵望过去，可惜太高，根本没法看到。
“你们要不信，我去把哥哥叫来。”话未说完，原本闲坐在地的花妖都飞了起来，落在对面的向日葵上，果然有只垂死挣扎的蝴蝶，他的翅膀五彩斑斓，比紫玥哥哥的耀眼数十倍，由此判断这位的修为至少是花神将，甚至可能是花王……
小小的浮云村，数万年才诞生五个花仙。花王，花神将，连做梦也没做到过。众妖不由擦亮眼睛，确定他不是紫玥恶搞的雕塑。可是这下又犯难了，花神将看起来病的很重的样子，又不敢靠近他，这可如何是好？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鬼主意最多的紫玥身上。
“其实他也未必不想活，只是他堂堂花神将居然沦落到要被小妖救的地步，面子上肯定过不去。”
众妖听后觉得在理，但是如何做才能不使他丢脸又能救活呢？
“这样吧，大家回去把自家酿制的百花蜜拿来倒在他身边，蝴蝶饿了肯定会自己吃。”
“原来你这次打的是我们家花蜜的主意。”李花妖抱胸得意地看着她，为自己的猜测沾沾自喜。
“为了只半死的花蝴蝶，你竟然要我们拿出一万年修行的成果，老娘脑子被驴踹了不成！”
“就是，见过跌坑的，没见过这么跌坑的！”
旁边的花妖拽拽她的衣角，好心提醒道：“不是跌坑，是坑爹。”
李花妖不以为然，“我爹早死了上万年。”
待众妖一通牢骚发过准备拍拍屁股走人，紫玥扑扑翅膀挡在她们面前，“各位婶婶请留步，紫玥没有骗你们的意思，只是邻里之间嘛，苟富贵勿相忘。你们也看到了那不是只普通的花蝴蝶，如果我们把他救活，他势必会感激我们大家，到时候别说提升一万年的修为，就是十万年也不是什么难事，你们说呢？”
被坑过无数次的花妖早已有所警觉，但是面对这张纯良又诚恳的小脸，众妖再次集体阵亡。
夜深人静，众妖等得不耐烦了，陆陆续续地回家做饭带小孩去了，只有紫玥一个闲人还坐在向日葵下，只要上面发出一点点动静，她的触角就跟报警器似的把她整个人电醒，但是每次醒来那上面的花蜜都完好无损。
让她不由怀疑花蝴蝶是不是不吃花蜜，那他喜欢吃什么？
半夜，小花妖还在打瞌睡，突然头顶的向日葵像房子般塌陷下来，紫玥赶紧扇动翅膀飞离。
这免费的露天卧榻一向无坚不摧，今天怎么就这么不牢靠，还险些要了她的小命。
地上一下子多出个不行飞行物，借着明亮的月光，可以看出那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双眸紧闭，眉宇蹙成一团，睡得很不安稳的样子。但是紫玥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赶紧飞过去左嗅嗅又闻闻。
好香啊！兰花的味道，嗯……还带着一丝热情，是火花兰。
“花蝴蝶，原来你的人形这么好看，早知道就在花蜜里少放些迷药，那样你在睡着之前起码可以看一眼你的救命恩人。不过没关系，等到天亮你也差不多醒了，到时再看也不迟。”
小花妖在花地里欢快地转了一圈，瞬间，原地多出了个小女孩。
“哥哥说，男女睡觉就是行苟且之事，可是我偏偏要干坏事，嘿嘿。”
紫玥从刚才差点压垮自己的葵花上掰下一片叶子盖在两人身上，头顶的星空很明亮，他的眼睛是否和它们一样明亮？
不知不觉中，嘴角弯起浅浅的弧度。
注释（1）花期：花界的时间计量单位，相当于人间的年。
第002章 表哥是蝴蝶
一滴露水从天而降，打湿了弯弯的睫毛。
小花妖摸摸鼻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正想说一声：“花哥哥，早安。”却发现旁边已经没人了。
倒是不远处一群化成人形的妖在那里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简直比吴老板家的茶馆还热闹。
一大清早开什么站谈会，是阎罗王嫁女儿还是玉帝下凡偷情被二郎神架走了？
花界唯一的不好就是有群麻雀精，就好比人界满大街都是店小二，弄得人家一点隐私都没有。
“哎哟喂，小紫玥你可算醒了，刚才我们想叫你起来，可是你表哥硬是不让我们这么做，这么好的亲戚上哪儿找去。老实说，你是不是天天去凡界拜那个什么泥人菩萨？”
“我家来亲戚了，哥哥怎么没告诉我？”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众妖见她难得犯傻，纷纷高兴地炮轰。
所以说，有一群热情的麻雀精邻居不是什么好事。
有难处的时候她们挖苦得紧，一有好处就巴不得蹭上一大把，而你只能在旁边装傻。
“多谢乡亲们的热情问候，我和表妹还有些话要说。”花蝴蝶发话了，是对众麻雀说的，脸却转向了旁边的小女孩。
紫玥被他看的一愣一愣，花蝴蝶的眼睛竟然会放光，还是十万伏特强光，幸亏有六千年修为，不然早被他电死了。
花蝴蝶看上去有些骄傲，他就这么笃定自己会被他的美色迷倒认贼做兄，就不怕她万恶小花妖拆了他的台。要是把昨晚他被自己下了迷药然后行了“苟且之事”抖出来，他还会这么得意？
他不是死要面子不吃救济花蜜么？最后还不是跪倒在她紫魔女的石榴裙下。
正想着，花蝴蝶已经把她抱起来和众人挥手道别。
麻雀邻居们还在聒噪着，表哥明天去哪家做客，后天去哪家吃蜜糖，大后天哪家女儿生日去庆生……
第一次，这些噪音被紫魔女强悍地无视，尖尖的耳朵贴着他的胸口，听到透过丝滑的锦袍传来的有力的心跳声。
一夜之间，上天的弃儿变成了宠儿。虽然不知道爹娘何处，但是其实上天对她不薄，三千年前送给了她一个万能的哥哥，三千年后又从天上掉下个表哥，以后会不会连爹娘也会相继掉下来？
小花妖的心很容易满足，因为缺少爱，所以一点点幸福她也觉得是上天的恩赐，于是那棵挂满祝福的老树上又将会悄悄挂上一条红丝带。
到了远离人群的地方，小花妖用尖耳朵蹭了蹭他的下巴，“哎，表哥，你打算走到哪里去？”
花蝴蝶不理她，继续往前走，走出了葵花地才开口道：“南海怎么走？”
“你要去南海？”紫玥惊讶地看着他，“那里不是谁都能进的，就算你是花神将也要通过四大花王的批准，擅闯禁地你会死的很惨。”
紫玥难得好心劝阻，花蝴蝶却丝毫不领情，那双纤细却结实的手臂骤然松开，小花妖来不及张开翅膀屁股就已经和泥土亲吻，揉揉酸痛的翅膀，抬头正对上花蝴蝶审视的目光，心猛地一颤，他不会是因为昨晚的事想要在这里报复她吧？她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呐！
农夫遇到蛇，还是条剧毒无比的花斑蛇。要怪就怪自己读书太少，不知色字头上有把刀。
“带路，或者魂飞魄散，你选哪个？”“表哥”扬起头视线望着远方，神情攸然转冷。
知道这人不好糊弄，尚且委曲求全一次，还是小命要紧，好妖不吃眼前亏，以后有的是时间坑回来。
况且他只说带路，可没说一定要和他一起闯禁地，只要负责把他带到，自己就可以溜之大吉。
南海原先只是个死海，六千年前因为两颗芝麻大的小泪珠变成了花界的第十三大洋，只因那泪珠不是别人的，是花神的。
“到了。”紫玥停下脚步，远远听到海浪的拍击声，透过层叠的枝桠可以看到从海平面上浮起的朝阳。
无数花精灵和海鸟盘旋在海面上空巡视，时刻关注着下方的动静。
蔚蓝的天空，辽阔的大海，每次靠近这里总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自从三千年前掉进海里被哥哥救起之后她就没有来过。
心里明明对海有种眷恋，却再也不敢靠近，它会让自己感到窒息，感到离死亡很近。
花蝴蝶眯起眼看了一会儿，飞身跃出了树林，他的锦袍在海风的吹拂下像风衣般扬起，一如飞腾的浪花。
海面上的守护者们似乎觉察到了这边的动静，接到警报之后纷纷从远处飞来，花蝴蝶被围在了中间。
他们讲的话彻底被海浪声吞没，就在这时，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转头只见哥哥立在身后。
“在看什么？”紫琪上前一步伸手拨开些枝杈，眉头不由皱起。
这片海域的直接管理者是七十二花仙之一的石竹仙，也就是紫玥的哥哥紫琪。
怀着忐忑的心情回到花神庙，并没有意料中的跪葵花板、吊紫藤架，哥哥一向温和沉默，就算自己在外面闯了天大的祸，他也从来都是外面一套，家里一套。这次也不例外。
紫玥闷闷地夹起一颗红得发紫的石榴子朝看书的哥哥飞去，紫琪终于从书中抬起头来，“怎么了？”
“花蝴蝶是我带去的。”终于决定坦白从宽，其实只是想看哥哥情绪起伏的样子，每天对着张死鱼脸，再好看也厌了。
“我还把你的百花蜜送给他了。”
紫琪合上书，对于紫玥的话恍若未闻，他起身去点香，这是他每晚睡前必做的事情，虽然很琐碎，点香、添香、祭拜，三千年来从未跳过一个步骤。
“古板的可以。”紫玥在一旁冷嘲热讽，“既然你不介意，那我明天再带几个人去南海玩好了。”
紫琪的背影微微一怔，发现自己今天竟然少点了一炷香，可是已经祭拜完就不能再添，只好又向花神磕上两个头。
“可以去睡觉了。”紫琪转身淡淡说道。
看着那抹淡紫消失在垂帘之后，紫玥突然觉得好笑，和哥哥在一起住了三千年还没有习惯他的脾气，生气时待人的方式就是冷漠。
看来他这次真的生气了。
躺在床上，不知为何脑海中出现花蝴蝶跃出树林那一刹的身影。
第二天一早，趁哥哥出门之后，紫玥偷偷飞到南海，在海面上空盘旋了一圈，没见到一只花精灵和海鸟，奇了，今天又不是朝庆，竟然集体罢工。
过了很久，海面上突然冒出一个金色小点，随着脑袋的摇晃，晶亮的水花飞扬四溅。
“花蝴蝶！”紫玥惊喜地俯冲而下，围着他湿漉漉的脑袋转了一圈，停在他距他鼻尖十厘米处的地方，足尖轻踏着浪花。
“是你？”
“是我呀，你的救命恩人。”
花蝴蝶笑了笑，伸手将紫玥捧在手心里，“你想要我如何报答你，我的恩人？”
紫玥收起翅膀，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个我还没想好，你可以告诉我这里的守护者都去哪里了吗？”
“他们不都在这里？”花蝴蝶的视线望向不远处的海面，紫玥惊讶地合不拢嘴，泛着金辉的海面上浮起大堆花精灵和海鸟的尸体，折断的透明翅膀像鱼鳞般密密麻麻连成一大片。
紫玥难受地捂住鼻子和眼睛，刚才可以忽视的血腥味仿佛从耳朵、嘴巴以及身体的每个毛孔里竞相钻进来啃噬她的躯体。
南海的守护者一夜之间被消灭，罪魁祸首竟然是自己一不小心救起的花蝴蝶，头脑发热铸成千古恨。
值得庆幸的是哥哥一早就去槐都参加七十二花仙的议会，最迟也要等到三日后才能回来。
花蝴蝶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把这么大的消息封锁了，还每天去南海摸鱼摸到天黑。
浮云村里热情好客的村民时不时过来串门，表哥长，表哥短，表哥的金发比花神还亮，表哥的衣服料子一看就是极品。
表哥呀，这是我们家秀兰连夜赶做的荷包，您千万不要客气。
她的表哥什么时候变成了大众表哥？这些老花妖年纪一大把还想占小年轻的便宜也不害臊。
再叫可要收费了。
紫玥架起细细的双腿，随手拿起李大妈送来的新鲜葡萄，用刀切成两半，去了籽丢进嘴里，心想若是你们知道了花蝴蝶的真面目逃都来不及。一想到南海死去的花精灵和海鸟，再看对面被师奶们围住问东问西的花蝴蝶，心里毛毛的。
这件事等哥哥回来之后还不知要怎样收场，这只花蝴蝶在家里骗吃骗喝，还欺骗乡亲们的感情。
这个天大的错误她该如何弥补？
现在的自己只有对他惟命是从，一切等哥哥回来之后再说，只要哥哥在，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从来没有哪个时刻如此期盼着冷情的哥哥早点回来。
第003章 浮云一别后
“这是今天捕到的鱼。”花蝴蝶从窗口飞进来，纤细的前爪勾了个金边渔网，网面泛着水光，足以容下十只成年的妖。
紫玥怔了怔，好似看见了传说中的蚂蚁搬大象。
花蝴蝶稳稳落地，气都没喘一口就直接说话，“把这些鱼杀了，鱼肉归你，其余归我。”
地上堆着足以过冬的鱼，这家伙是不是想要南海绝精！
“这么多鱼一条一条杀多费事，还不如花公子你一掌下去全部阵亡，省时又省事。”虽然吃过不少鱼，可平时连朵花都不舍得摘的纯良小妖又怎么会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
紫玥用询问的目光看着甩下渔网正用仙法烫平衣服的花蝴蝶，他随手在身上掸了掸，周围顿时出现了一团水雾。
水雾中的花蝴蝶脱去了华丽的外衣，然而衣服下面的光景要比外面华丽千百倍。
脱衣，仰头，躺倒，还很享受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紫玥看得鼻血三升之时，一条手臂从浓雾中探出，几件衣服飘然落地。花蝴蝶伸出一只脚踢了踢还在原地发呆的紫玥，“顺便把这些洗了。”
“你……”紫玥终于有所反应，下面的话却卡到了喉咙口。
“你杀鱼用这个比较方便。”花蝴蝶从头发上拔下一根毛丢出来，紫玥就像领赏似的双手托起花蝴蝶的金毛，却在下一刻差点炸毛。
吃我的，住我的，还要我服侍你，花蝴蝶你犯王子病回家去，小小浮云村供不起你这尊大佛。
当然骂归骂，只能心里骂，万一惹毛了他，不仅自己要咔嚓，连累到哥哥也要咔嚓，整个浮云村的父老乡亲都要咔嚓，那浮云村可就真的要变成天边浮云了。
通往南海的河很快变红了，尸体，折翼，浓重的血腥味，不禁让她想起冥界的奈河。
那个地方自从遇见哥哥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他总说那里太危险，采花粉的事情我代劳好了。
他们是浮云村里仅有的去过冥界翅膀却没有变黑的两只妖，也是因为这个才认作兄妹，虽然哥哥现在已经成仙，却一直有去冥界采花粉的习惯。
很多习惯他都不会轻易去改变，正像每晚祭拜花神，问他原因却总是不说。
洗着洗着突然冒出一个很可怕的念头，花蝴蝶不吃鱼肉，难道他喜欢吃内脏！
对了，南海上的精灵们死了之后身体都完好，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