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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宸探询的话刚一落尾音，就只见整个队伍里的囚犯，都扑通一声，先后地在原地跪了下来，可怜兮兮地请求救援和饶命。
“请宸王殿下明查，小的们，真的是无罪呀。”
“我们作侍从的，只知道尽力服侍好自己的主子，就行，其他的，小的们不懂，也不敢妄图对王上有什么大不敬，这点，还请宸王殿下为族人们作主申冤。”
一片哭喊救命的声音，张张泪眼盼望的双眼，都让梵宸心情很不是滋味。
“你们都听见了吗？这些侍从都说他们是冤枉的，难道在判刑之前，都没有进行过深刻仔细的调查，就这样草草定论了事吗？”
怒气冲天的梵宸，看起来很吓人，那些负责押送的侍从们，吓得个个惊了脸色。
“宸王殿下，这一切都是上头的旨意，小的们，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这不是推却责任，这是真实的情况，这一切，的确都是上面的意思。
“上头？你指的上头，究竟是谁？谁这么大胆子，不经过审讯，就妄判他人的刑罪？”梵宸初来蛇宫，对这深宫里的某些潜规则，还不是那么了解，所谓年轻气盛，冲动之下，为了伸张正义，就难免有些急燥了些。
他一心想救下那些族人，可是，却没有仔细想过，这一切的幕后，是谁在操控着？
第80章 所谓用心良苦
“这……反正就是上头的意思。偑芾觑晓”那首领说得吞吞吐吐，好像极不情愿招供出来这上头之人，到底是何人？
“不说是吗？好，看来你们对我这个初来乍到的宸王，不是那么了解，了解我的族人，都知道，我最痛恨的就是隐瞒了，你们如果有谁知道实情，而打算隐瞒欺骗不禀报的话，那接下来我就不客气了。”
关键时刻，为了套话出来，梵宸不得不拿出自己尊贵无上的身份，来压一压这些倚仗权势，欺压小族惯了的走狗们。
坚强如铁的大手，一伸出来，就立刻掐住了那首领之人的脖子，手掌心微微一发力，那首领就立放发出了难鸣的呜咽之声。
“咳咳，宸王殿下请饶命！”
这一幕，看得其余的下人们，都个个面如土色，再没有一个敢嚣张得起来了。
“饶命是吗？刚才那些族人，不是也向你讨要过饶命吗？你为什么就不能发发善心，好好地对待他们，饶了他们一回呢？”
越说越愤怒，一想起刚才这些人的丑恶嘴脸，他手中的力道，就再度加重，周身的阴戾之气，也随之爆发了出来，形成了诡异的红色光圈，那红光在手掌心的位置一显现，随后，就见那名刚才还不停求饶的首领的肉身，直接就缩了，然后变成了一条小青蛇，被梵宸紧紧地握在手里。
蛇形，是最低的生存状态！
“这是对你的惩罚，今天的事情，给我牢牢地记好了。”梵宸可不是吃素的。
“谢殿下饶小的一命，小的以后一定痛改前非，再也不嚣张了，再也不狗仗权势了。”小青蛇虽然是蛇形，可是蛇嘴里吐出来的，却还是人类的语言。
在场的都听得清清楚楚，可是即使这样惩罚了它，梵宸还是不满意，“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告诉我，到底是谁下的命令？你若说了，今天的事，本王就此罢休，如若不然，你懂的。撞在本王的枪口上，你以为你还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吗？”
“还不快说，宸王殿下已经对你仁至义尽了！”一旁一直站着不作声的北权，此时却是突然也加入了进来，恶狠狠地威胁着这条小青蛇。
“宸王殿下饶命，北族长饶命，小的……小的说，还不成吗？”一番权衡之下，为了保命，这小青蛇不得不招供，“这个命令是当今的王后，亲自秘密发布的。王后的旨意是，这些侍从在服侍王上生病期间不周，严重失职，导致王上蛇体有损，命令全部处以死刑，以告王上的亡灵。”
“蛇后的旨意？”这是梵宸完全没有料到的状况。今天在大殿之上，他虽然隐隐感觉到了蛇后的霸权和强势，却没有料到，原来她竟然冷酷到了如此地步，连二十几名小小的侍从，都不会轻易放过。
什么严重失职？这分明就是强加的罪行，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不过是随便找了个理由，想将这些人悄无声息地给解决掉罢了。
“蛇后亲自下的命令，下面的侍从，有哪个敢站出来说半个不字，得罪了蛇后，那就等于得罪了整个蛇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完全不知道。”
“请宸王殿下为小民们作主啊！”
“小民们都是冤枉的。”。
……
地上又是此起彼伏的求救声，梵宸看得很动容，手掌一收，手中的力量也消于无形，那条小青蛇，渐渐地又恢复了些许精力，幻化出了人形来。
“你传令下去，将这些无辜的族人们，全都给我放了。”梵宸看着可怜的族人们，很想救下他们的性命。
可是，事情往往事与愿违，他想救，但并不代表着他就能救，救得下来！
“宸王殿下，这……小的可做不了主，这旨意是王后亲自下的，如果小的们，完不成任务，中途将这些刑犯给私自放了，那么，下一个受刑的将就会是小的们，小的们不敢私自违背王后的旨意，还请宸王殿下恕罪。”
在精明的蛇后，与初来乍到的宸王殿下之间，有点眼界力的，都会选择至高无上的王后。
“你找死是不是？连本王的命令都没有用吗？本王叫你将这些族人给放了，你马上就给我放，有什么事追究下来的话，我宸王一并承担。”
或许是救人救红了眼，梵宸当下也顾不得许多，不管是不是这些话该说，会不会得罪了蛇后，便一时冲动了起来。
倒是一旁镇定自若的北权，此时却是站了出来，手掌拍在愤怒生气的梵宸左肩上，靠近他的耳旁，低声传语道：“宸王殿下，还是先不要冲动的好，此事万万管不得。”
话音一落，也不容他有任何的反驳，便率先对着先前那首领，不容置疑地说道：“既然这是蛇后的命令，那请各位好好地执行吧，宸王殿下在此出现的事情，还望各位嘴巴放严实一点，不要随便透露了出去。”
“这……小的们懂了！”那首领也算是见多识广，比较机灵的那类，一见到北权如此一说，便马上领悟了过来。
“北族长，你……”梵宸还想反驳什么，却被北权直接一个跃身，飞起带离了地面，离开了那个偏殿，朝着宸王殿的方向，沉默地飞去。
离开了那个偏殿，不见了那些跪地求饶的族人，梵宸仿佛有种错觉，刚才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好像一场梦一样。
他的父王用心良苦，用尽毕生的精力，亲自管理下的蛇宫，怎么会出现哪些荒唐的事件呢？一定是弄错了！
直到飞回了宸王殿，北权这下放下了一直沉默的梵宸。
过了半响，梵宸才低吼出了一句，“刚才，你为什么阻止我去救那些无辜的族人，你难道不知道，如果我不救他们的话，他们这次肯定是死定了，一定会被那些人拉去宫外的乱坟岗，然后死无葬身之地，你怎么能如此狠心呢？”
梵宸不懂，难道在这个宫里生活久了的同族们，都会变得这么冷血吗？动不动就起杀念，一不小心就会掉脑袋，这个深宫也太可怕了点。
“这不是救与不救的原则问题，”北权受到梵宸的质问，却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而是有没有能力救下来的问题，今天晚上，你分明也听见了那些族人的说辞，他们都是奉蛇后之命去执行任务，摆明了就是蛇后叫他们这么干的，你作为宸王殿下，你去阻挡，你以为凭你的能力，可以阻止得了这场杀虐吗？”
“你小瞧我的能力？”梵宸很不满，能不能成功，总要试一试，如果连试都不试的话，肯定是没有任何希望的。
北权仿佛看穿了他的思想似的，淡淡一笑，很是无奈，“在这深宫之中，有谁不知道，蛇后的势力已经庞大到令人无法想像的地步，你以为你今天出了头，就能救下那些族人吗？不，就算这事，你闹到了大殿之上，针对了蛇后的暴行，狡猾的蛇后，还是会有相应的说词和对策，你一样拿她没有任何办法。在这个深宫之中，就是强权的世界，谁手中有权，谁就是主宰。”
“强权吗？”可他梵宸明明都已经是一个尊贵的宸王了？按理来说，应该也是备受族人敬仰的身份。
“今天这事，如果你管定了，那么最后的结果，只能是闹到蛇后那里去，让她从此对你更加针对，到时候你在这深宫之中，就会更加举步维艰了，先前还有你父王，王上在，兴许蛇后会顾忌一下，现在王上已经不在了，这个宫中，基本上可以说是蛇后的天下了。”我命我有。
北权句句分析得很是透彻，他可是个老江湖了。
“难道我们就真的没有办法，要任凭那个老巫婆，在这宫中，为所欲为吗？”梵宸作为一个洒脱之人，并不想参与这些，可是他的身份，最终让他还是无法做到淡定，视若不见。
北权转过身来，定定地盯着梵宸，表情十分坚定，而嘴里吐出来的字语，也是经过认真思考过的，“不，我们现在眼前最紧要做的事情，就是必须让殿下您慢慢地变得强大起来，只有自己变强大了，才能有对敌的资本。在蛇后找碴找上门来之前，殿下必须要做好万全的准备，还有两天之后的比赛，也希望殿下能够尽全力取胜，这是我们的机会了。”
“殿下，你的肩上担负着整个族类的兴旺，这个重大的责任，殿下是逃脱不了的。今天，您也亲眼看到了，在蛇后的残暴统治之下，那些族人是如何的被草菅了性命，这件事只是这深宫当中每天发生的事件当中的冰山一角，试问，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究竟还有多少我们的族人，还在受着煎熬，还在受着催残。”
梵宸凄凉一笑，原来左权的用意，竟在于此。
他之所以会选择带自己去看那些残酷深宫里的黑暗，只是为了让他明白一件事，让他不要逃避，要勇于面对自己的责任。
他很害怕自己就此逃了，逃得远远的，是吗？
的确，在最初，他是有过这样的想法，可是现在，在亲眼看见了那么残暴的一幕之后，他反而不想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他的父王一定还有这个深宫之中的某个地方，默默地注视着他，他的父王未完成的事业，就将给他来继续替父王完成吧！
第81章 谈判
“北族长，如果我愿意留下来，愿意背水一战，那么，你愿意尽全力帮助我吗？你是知道的，我对这里不熟，有很多事情，到时候还需要劳烦北族大人出面帮忙和解决。偑芾觑晓”
既然梵宸已经下定了决心，要留在这宫中，奋力一搏，那么眼下，便是需要马上拉拢这个能力非凡的北族长。
无论是他的个人能力，还是他在这宫中的势力，以及他手中所握的权势，这些综合起来，对现在一无所有的梵宸，都将是十分有利的条件。
北权仍旧淡淡一笑，似乎也早已经料到会有这一刻，不慌不忙，不紧不慢，却是反问了出来，“如果我愿意和殿下通力合作，一直站在殿下这边，无条件地抚持殿下，直到殿下顺利地登上那个位子，请问殿下会给予我的族人，什么好处呢？”
谈来谈去，无非就是利益二字。
这个北权也是一只狡猾的老狐狸，不过和这样的老狐狸相处，唯一的好处，就是大家都在明面之上，不会背地里搞什么小动作。
当然，梵宸也不是个简单的人，否则，他也活不到今天。
“北族长既然是刻意找上门来，又故意让我看了那么多残酷的画面，想来族长心中早已经想好了自己想要什么吧？”梵宸背着北权站着，双手背在身后，那一幕的背景，落在北权的眼中，竟然说不出的高贵和霸气，明明就只是站着，什么也没有做而已，这一点气质，和已经故世的老蛇王，真的好相像啊！
“宸王殿下果真聪明，与殿下交谈，我北某甚是欣喜，那我北某就不客气了，殿下是知道的，我北某有一女，名唤冰燕，这些年来，冰燕投注在殿下身上的感情付出，想来殿下应该也是极为清楚的，那丫头很固执，自从将奄奄一息的你在雨夜里捡回来以后，这些年心中也只有殿下一人，如今燕儿已经到了婚配适龄的年龄，可是她却始终也不肯答应家里为她安排的婚事，这其中的缘由，想来也是为了殿下。”说到这里的时候，北权就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望了眼梵宸，想看看他听到这番话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
提及北冰燕，梵宸的思绪好像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雨夜。
那个时候，他还很小，而北冰燕也比他大不了多少，弱小的他，在雨夜里不知道被什么来路的杀手莫名追杀，那一次，险些要了他的命，对方来的杀手太多，而他仅凭一已之力，好不容易逃出了围困，却终因受伤过重，体力不支而倒在了草丛里。
那一晚，如果没有北冰燕的帮助，他很有可能就在草地里长眠了。
北冰燕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他的恩人。
可是这丫头，在他伤口痊愈之后，却又天天使着性子，变着法儿的缠着她，明明知道他是个流浪儿，四处为家，没个固定的居所，也没个稳定的生活环境，可是她就是固执地愿意跟着他，跟着他受苦，跟着他奔波。
她对他的心意，他一直感动着，所以才任由她自己高兴，她高兴跟着他，就让她跟着了。否则，依梵宸清冷独僻的性子，他是宁愿独身来去自由，不受任何拘束的。
思及此，梵宸不免有些动容起来，同时也有些为难，为了受损的蛇丹，他已经娶了一个人间女子，他和洛秋有名义的夫妻之名。
一时之间，倒是觉得难办起来。
北权看着梵宸久久不回答，以为他当下不愿意，便觉得自己脸上无光，自讨了个没趣，心里有些窝火起来，“难道殿下不愿意么？我家的冰燕，要说这也是百里挑一，不，万里一挑，极为出众的，难道就这样入不了殿下的眼？”
这话说出来，难免夹杂了一些火药味。
梵宸聪明敏感，自然是听出了北权这话里的怒气，唉，为什么都要这么冲动呢？“北族长，你是知道的，我还有个宸王妃。”剩下的话，梵宸就没有接着再往下说了。
“一个普通的王妃而已，我倒以为是有什么难办的呢？我家冰燕也不是小气的人，她既然钟意于你，也知道你眼下的情况，那么，她还愿意跟着你，这只能说明，她不在乎。在我们蛇界，有能力的雄性，娶多个雌性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想你父王，当上了王上之后，这蛇宫的后宫，不也是佳丽成群，雌性一大把吗？”
“如果你有诚意，想促成这件事，那么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如果你无心，那么这些都是你的借口。”北权似乎有点丧失耐心了，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有些阴暗起来，也不多绕弯子，直入主题，“殿下，我北某今日将话搁在这里，殿下如果想我左氏一族，能够尽全力扶持殿下夺得那个位子的话，那么必得娶我家冰燕，确保他日，殿下登上王位之后，封我家冰燕为后，并善待左氏一族，我的要求就这么简单而已，说复杂并不复杂，在三天的比赛之前，殿下可以有一天的时间考虑一下，北某不宜在此地久留，免让有心之人留意，就此告辞。”。
在离去前，北权还留下一句话，“如果想好了，就请殿下派个可靠的手下，到北氏族里通知一声，以方便做下一步的规划和计策。”
北权在这蛇宫里也算是个响当当的大人物，却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丢弃了北氏一族所有的尊严和荣誉，站在这样一位尚未能挑起大梁的宸王殿下，以利益交换为条件，逼迫对方娶自己家的女儿。
唉，一切都是为了那个丫头呀！
梵宸望着北权背影最后消失的方向，在发着呆。
诱惑很大，有点让他动心。只是燕儿那丫头，他实在是没有拿她当过自己的雌性来看待，否则这么多年了，她一直围在自己身边，如果有心的话，那就吃了那丫头！
烦，真是烦！
在心情烦燥的时候，梵宸就喜欢独自呆着，偏偏殿门轻轻地响起，阿四沉着脸，走了进来。
看见自家主子好像心情不佳的样子，阿四又联系到，刚才门口消失的那个背影，看上去也颇有些震怒的迹象，阿四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开口说两句话，可是不说，又憋在心里难受，跟着主子这么久了，主子的一举一动，早已经让他或担忧，或高兴，总之能影响到他的情绪了。
定了定神，最后阿四还是决定开口，“主子”他还像过去一样叫他主子，并没有生份地叫他宸王或是殿下之类的，“刚刚离去的那个北族长，好像有些生气的样子。”
他试探性地这样抛出了一句，如果主子想找个下人来谈谈心，愿意说的话，那他就愿意当主子的垃圾桶，倾听主子的任何心声。
“阿四，你觉得燕儿这丫头如何？”梵后梵我。
梵宸没有说其他相关的，只是抛出了这样一个稍显突兀的问题给阿四。
阿四抓了抓头皮，完全没有料到自家主子会和他说这个，想了想，他才回答道：“那丫头有时候，虽然任性了点，爱使点小性子，不过本性不坏，对主子也是很上心的，我们去哪，那丫头就会铁定跟到哪，这些年来，都没有改变过，倒是很坚持。”
简短的几句话，一下子就概括了出来，是啊，连阿四这个随从都感觉到了北冰燕的执着，他这个当事人，又何曾没有感觉呢？
原来他还想一只装糊涂来着，只要那丫头不说破，他们之间的这种平静的关系，就可以一直维持下去。
如今，怕是不能再有这样的平静了。
轻叹一口气，梵宸还是有些迷茫，毕竟自己这么多年都是独身，和雌性交往，也仅限于北冰燕，可是对这丫头，他几乎拿她当成了和阿四一般对待，并无他异。
想想洛秋，他倒是觉得有些头疼起来。
“主子，你在烦恼什么？阿四能为您分担一点吗？”阿四看见主子愁苦的样子，很是急切。
良久，梵宸还是一言未说。
阿四几乎就以为他不会和自己交流了，哪知他却又主动提了起来，“阿四，北权以那丫头来和本王交涉，如果我接受那丫头，他就助我登上那个位子，但以后要定那丫头为后，善待北氏一族。”
心里烦燥，没个主意，找个下属聊聊也好。
原来是这事！阿四心中了然，“主子有什么疑惑的？燕儿那丫头从一开始就对主子有着不同的态度，否则也不会整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