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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外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整个城市从这里看出去，有一种不真实的美感，这座人口几千万的大城市还有多少这种无奈撕扯生活的苟延残喘，我曾想过让自己的心肠变得硬起来，但真正遇到这种事的时候，我还是失败，我也没法去问莫森大人和沫沫姐，只好用天注定的鬼话来麻醉自己。
电话响起。
我一接起来就听到小虾震破耳膜的声音：“默哥，我想起在那见过嫂子，今天晚上九点十五分，嫂子在注定要死的名单里”
我脑袋“轰轰”作响，注定要死的人，怎么会，小希那么善良，他妈的凭什么要她去死，什么道理。
“九点十五分”我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时间，我对电话大喊：“她现在在那！”
“她在去城郊孤儿院的路上，每个周末她会去那里当义工，赶上那辆黄色校车，四十一个孩子和她一起，全部注定，我和依依姐这就过去！”
我会的！我发誓我一定会的，紧紧握住电话，我看了老人一眼，他说的对，真他妈没天理，这次就算是莫森大人亲自下令，谁也别想动小希一下，除非我死！
小雨掩没的城市，谁也不知道一辆校车里，四十一个孩子和一个善良的女孩已经上了死神的黑名单，四十一个孩子有什么错，善良的小希有什么错。她从没伤害过别人，从树上掉下的小猫都好好照顾，这种人凭什么就让她这样死去。
一种绝不服气的念头在我血管里蔓延，如果是天注定，那就让我代替好了。
我在小雨里飞奔，几乎用尽我最快的速度，一百只眼睛张开，静默的看着远处，默默计算可能赶到的时间，血液燃烧起来，小雨打在身上根本感觉不到，我极力压榨身体里每一丝觉醒的血脉，就算这一刻变成修罗也在所不惜。只要能救的到小希，我宁愿付出一切。
“在快一点啊！”我在城市上空奔跑，用最直接的距离朝环城公路迅速接近，远超常人的跳跃能力和力量，让我在楼群之间奔跑跳跃，千万要来得及。
“阿默，你这条懒虫，又差点迟到！”
“那有，我只是不习惯而已！”小希搬来我家隔壁第三天，就负责起叫我上学的任务，从前缺乏管束的我，对迟到这种小事根本不在意，但从那天起，为了跟可爱的小希一起上学，我努力在床上挣扎了半个小时，离开温暖的被窝，以绝不可能的毅力从天天迟到，变成差点迟到，这对我来说是了不起的进步。
然后顺利成章，从单纯想和漂亮女生在一起，变成喜欢和小希在一起，只有我一个人的屋子，因为有了小希变得热闹起来。
“阿默，这是我精心调配的咖啡，你一定要试试哦！”小希笑眯眯的端来一杯黑色不明液体。
我毫不犹豫把那杯差点引爆舌头的不明液体一饮而尽，大叫：“好喝！”
“真的吗？”小希声音里充满惊喜。
“当然，那还有假！”我大声确定。
做完作业回去，小希好心给老爹冲了一杯加止咳糖浆和胡椒面的好咖啡，让小希老爸怀疑女儿要干掉自己，不知那里得罪了乖女儿要遭这种生不如死的大罪。
“阿默，大骗子，明明就很难喝，你还骗我！”隔天上学路上，小希嘟着嘴，抹着眼泪跟我说她老爸发飙的情形。
“那是有品味的人才能尝出味道的绝好咖啡，你老爸还没幸运到那个程度，当然品味不出哦！”我胡说八道。
“就你会乱盖！”小希被我逗笑，抓着我衣袖擦眼泪，我们并肩朝学校走去。
那时候我还没意识到，甜美的爱情已经在我心里扎根，现在想起来，可能是我真的比较迟钝。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六章 雷雨公路（）
我满脑袋回忆乱窜，打的我心烦意乱，那些美好时光突然涌出来，在雨里清晰的就像昨天，有什么指引着我吗，还是什么不详预兆？
城市灯光渐渐远去，笼罩在大地上的黑暗随之而来，我用不可能的速度赶到环城公路，寻找那辆载满必死之人的黄色校车。幸好下雨，公路上车并不多，我朝着郊外的方向埋头赶去就好，我看时间，离九点十五分还有五分钟，我必须在五分钟内找到注定要死一车人的校车。
我在公路上飞奔，掠过一辆又一辆汽车，车里人表情各不相同，在大灯偶尔闪过映衬下就像一个个地狱来客，青黑色的脸写满乖张，这都不是我找的，车辆本来就少，大客车少的可怜，更何况黄色的校车。
终于看到前面隐隐的黄色，我发疯一般追上去，秒钟每跳动一下，都是催命的符咒，晚一点就是我倾尽鬼生也挽不回的悲剧。
越来越近，我几乎能看见校车里面的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小雨变成了大雨，校车速度并不快，也怕在这种恶劣的环境里出事，但难以预料的事并非小心就可以应付。
风大雨急，路边的老化的水泥电线杆不堪重负，突然倒下来，朝校车砸去。
“你妈的！”我大喝，血液里似有一股火焰，奔腾燃烧，烫的我浑身直冒汗，那种堪比烧灼的疼痛，让我速度提升一成。
校车猛的打弯，想避过毫无征兆砸过来的电线杆，整个车朝路边隔离带冲了过去。
隔离带外是三米高的路基
“就是现在！”我大叫，猛的窜出去，劈开风雨，脚尖在车顶一点，落在车头，竭尽我全身之力，血管里沸腾燃烧，死死抵住车头部分。
司机猛踩刹车，发出急促刺耳的尖叫哀嚎，在雨夜里传出很远，车里混乱，小孩受到惊吓的哭叫响成一片，说不定还有倒霉的小孩受伤，可是我顾不了那么多。
巨力撞击到我身上，我自不量力的疯狂抵挡，双脚在地上摩擦出焦糊的气味，5吨的校车连带四十一个小孩和三个大人生命的重量，随着惯性朝我冲撞挤压，哪怕我血管里血液已经挤压出全部力量，每一颗细胞都爆炸出前所未有的能量，依然没有让车停下来。
沛然无可抵挡的力量，让我手臂震颤起来，用力过猛的迹象，只是稍微减缓校车急冲的速度而已，远远不够！
“坚持住！”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依依赶到。
“加油！”右边是小虾。
三个死神竭尽死鬼最大的力量，终于迫使校车不甘愿的停下来，在退一步就是三米高的路基，这种高度猛冲下去，真的有可能全车无一生还！
“幸好来得及！”我靠在车上喘气，依依帮我擦去额头上的水渍，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滴，脸上露出笑容：“好费劲，让我靠一下！”
说着就靠在我肩膀，大雨也掩盖不了的发香钻进鼻子里。
“干，我们成功了！”小虾也用尽全力，躺在地上喘息。
我看看表，分针正好搭在九点十五分的刻度上，果然好险，不过接下来我们就要应付其他死神，注定要死的人一个没死，过了时间，管理局那边会立刻知晓，用最快的速度派人来了解情况，如果我们一走了之，他们就会再制造一场意外让全车人身亡，强行带走所谓注定要死的人。
“真是麻烦！”我抓紧时间恢复，刚才那短暂的一下，几乎用尽所有力量。
如果讲道理没用，可能又是一场恶战，不过能说得通的几率微乎其微，毕竟是我们违反规定在先，在通情达理的死神也说不过去。
小希把头伸出车外忧心忡忡的看着我们这边，不知道在想什么，我猜她多半在想好险，又感叹好幸运，只差一点点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大雨越来越稠密，公路上激起水花，我们静静等待。
九点二十三，比我预料的还要早一点，三个死神用最快的速度赶到现场，站在车顶上，居高临下看着我们三个。
“喂，瞧瞧你们三个干的好事！”一个胡子乱冒的死神蹲下来，在车顶上说，这是申屠，我下午有见过，银月市本地资深e级死神，长达二十年的死神生涯一直是e级，算是奇葩一个，懂得进退是他最大长处。
“让上头发现，谁也救不了你们，搞什么啊，干扰冥界秩序！”身材高壮的是铁木，能力是少见的炎舞，莫名其妙生出火的家伙，谁都不敢小看，尽管是e级，也有人说他是e级最强，看得出他对我很不满，一直有和我一争高下的念头，想试试到底谁才是e级里最强死神。
“小虾你疯了，干这种事！”小风看起来比较好说话，但脸上神色也很不好看，阻止必死之人的死亡，在管理局算了不得的大事。
不过我不在乎，跟小希比起来，什么冥界，什么管理局都算不了大事。
小虾咧嘴笑笑，没说话，这家伙跟我认识了不过一天，就有这种不顾后果的勇气，也是个容易冲动的家伙。
“跟他们没关系，都是我做的！”我靠在隔离栏上大包大揽。
“就凭你！”铁木露出不信的眼神。
“就凭我！”我斩钉截铁，看到铁木眼里跃跃欲试的眼神，对他来说，这是大好机会啊，能和我一试身手求之不得，刚好现在的场合合情合理又合法。
“跟我们回去！”申屠语气里没有回旋余地。
“哪有这么容易，要不然三个一起上试试！”我站出来，八分钟足够我恢复充足的体力，束手就擒不是我的风格，重要的是没有确定小希完全安全，我怎么可能回去。
依依报着绝对信任，笑嘻嘻的坐在隔离栏上看我，小虾没见过我出手，不免有些担心，但看到依依镇定的样子，我又没开口，也只好在一边看戏。
“就你！”铁木大喝，迫不及待冲上，一声不吭的小风丝毫不慢，两人默契非常，想要一击就让我躺在地上，好任他们摆布。
一百只虚无的眼睛同时张开，在大雨里扑捉两人的动作。
我稍微后仰，带着火焰气息的拳头从我胸前掠过，我躲过铁木的动作，右手一把抓住小风的胳膊，一拳击中他胸膛，小风发出闷哼，后退倒撞。
申屠的影子飘过来，瞬间我俩交手十几下，他真的变成一道影子一样，在大雨里粘腻无比，我拳头的力量被他卸去九成，还有一成已不足为惧。
我同时跟三个人交手，小风最弱，能让身体各种部位钢化的能力，不过对我不是太管用，阿乐那种全身钢化的家伙都捱不过我远超风暴的狂揍，更何况只是部分钢化的小风。
凭借速度优势，优先解决最弱的家伙，跟木莎莎一场面临生死的争斗，让我有所提升，速度方面居然比平日快了三分，一百只眼睛照顾下，来自左右的申屠和铁木攻击尽数落空。
逃不过的小风被迫与我硬碰硬，钢化后的胳膊连续跟我拳头相撞，让他后退不停，一瞬间我敲开他两手的防护，一拳打在他腹部，小风捂着肚子跪下。
接着避过申屠犹如鬼魅的攻击，反手一拳朝铁木砸去，最直接的攻击往往是最有效，铁木太在意自己的能力，况且他根本不知道我有一百只眼睛在看他，想抬起双手封挡，但在那之前，我的拳头已经穿破雨幕，重重砸在他脸上。
对铁木我没有好感，要不是大家都同为死神，刚才那一拳就不仅仅是打歪他的下巴。
“还要试试？”我看着申屠。
申屠苦笑，雨滴顺着胡须朝下滴，他的确是最难缠的一个，但绝不是最强的那个。三个联手在我手底下也没坚持一分钟，这种战斗还有什么好打。
“总要给我们个交差的理由吧！”申屠放弃强行带走的念头，苦笑道。
我挠挠头：“没什么理由，不过觉得他们不该死而已，这件事你们如实上报好了，到时候我会去跟森哥解释，顺便问问沫沫姐，为什么要这车人死于非命，没道理的吗？”
“好！”申屠扶起铁木，又拽起小风：“你大概真的是e级里面最强，我想这个理由也说的过去，既然挡不住，就随你怎么样！”
他又看了校车一眼：“今晚大概没事了，不过以后不好说，苏默，你当死神时间太短，不明白的事很多，上头要是决定了谁该死，就算是你老妈你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死，我们都是最底层的死神，改变不了什么！”
“我知道！”我冲他点点头：“不明白的事以后慢慢明白，走到那里算那里咯！”
“希望如你所愿！”申屠又看了我一眼，才搀扶着两人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一个我最不愿听到的声音响起：“那个不好意思，谁都不能走！”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七章 在雨中（）
身着黑色紧身皮衣的木莎莎站在车顶上！
冲破两个世界的大雨，下的人心里慌张，瞬间把急于先走的三人凝聚到我身旁，强打起精神，准备随时应对车顶上危险女人。
“阴魂不散啊！”我长叹。
“彼此哦！”木莎莎微笑：“中我拳不死，e级里面，你是第一人！”
不知算不算夸奖，我该三生有幸吗？要说不怕那是骗人，不过到这种地步，怕也没用，只要一硬到底，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看中那个？”我开始活动手脚，死女人动作快的可怕，稍有不慎就可能被迫接受心脏破碎的命运。
“车里那个靓妹哦，不会跟你有关系吧！”木莎莎看我脸色不好看，好奇问我。
“那你以为！我女朋友啊！”我实话实说，心里冒火，小希到底得罪谁，刚才躲过注定要死的烂运，紧接着又是爱好乱杀的死女人，我脑袋高速开动，一百只眼睛无声张开，悄无声息的看着木莎莎。
“想要她死，先让我死！”我轻描淡写，已经有拼命的打算，依依走到身边，紧紧握了我手一下。
“哈！”木莎莎嗤笑：“你几岁了，人鬼不能相爱不知道吗？你也是不安份的鬼啊，不如我们联手大杀一番怎样！”
申屠三人默默退开两步，跟我拉开距离，在他们眼里，我多半也是不守规矩的家伙，和木莎莎联手这种事，说不定我干的出来。
“想的美！”我笑。
“那就没得谈了！”木莎莎说。
然后消失。
我神经紧绷，猛的闪出，占据车头位置，以防她突然冲进去伤害小希。
但自信的木莎莎打定主意一网打尽。
小风成最易攻陷的堡垒，钢化过后的右臂也挡不住木莎莎闪电般的锐利，左臂打着跟头飞上半空，胸口又被打中，捂着胸口倒地。
“快跑！”铁木双拳如烧红的烙铁，在雨水中冒着青烟，瞬间朝一闪即逝的影子连出十拳，企图为战友争得逃跑的先机。
“炎舞不是这样用啊，笨蛋！”木莎莎突然出现在铁木背后，正拳刺破雨幕。
然而早有准备的申屠提前挡在铁木身后，变成漆黑的影子，硬接这一拳，雨水飞溅，力量只被卸去六成，速度太快，申屠来不及完全卸力，剩下四成让他炮弹一样轰然撞在铁木背上，嘴角渗血，双臂抖动。
斩灵刀出手，雨夜中如游蛇，直袭背对我的苗条身影。
“又快了哟！”木莎莎单凭感觉就闪过。
蓝色电流淡淡笼罩在身上，木莎莎右脚如鞭，像是爆射而来的闪电，我根本来不及分辨她攻击的精细角度，只好粗略的封挡，一百只眼睛也捉不住模糊，在雨水里飘忽，到处都是激荡的雨水。
我知道别人完全插不上手，现在只有靠自己，但哪有那么容易。
我根本看不清她被蓝色电流包裹的身体，视网膜里只有残留的影子，若非一百只眼睛极力扑捉，判断个大概，早就成了退场的那一个。
“有你就有麻烦啊！”木莎莎突然停住，在我十米开外道：“不如先杀那个女孩！”
我大吃一惊，她已经失去了身影，勉强扑捉到的影子直接朝校车射过来，竭尽全力挡住的我，猛的被撞开，从胸骨延伸的痛苦直达脑下垂体，铁定胸口碎掉。
“呀”木莎莎惊讶之间，出手没有章法，确切的说我根本搞不清她从那个方向攻击，只好用身体硬挡，连被打中六七下，那种锐利之气，打的我无法喘息，又断两个肋骨，左腿已经不听使唤，每一次都是堪堪卸力，速度终究比不上她，虽然没被正面击中，但也成了人肉沙包，如果在这样，死掉是迟早的事。
冷汗！
如果这次输掉就输掉在场所有人的性命，还有车里的小希，站在一旁观看的依依，完全插不上手的小虾，对我十分不满的三人组。
木莎莎再度消失！
心跳加快，心跳加快
一定要看到，一定要看到！
我猛地紧张起来，全身毛孔突然紧闭，万分之一秒的时间，热流涌遍全身上下，心脏紧抽迸发出的力量融入我血液里，每一个细胞酣畅淋漓分裂结合，大口吞噬古怪能量，一百只眼睛突然迸发出光芒，大雨中的影子放慢放慢在放慢，清晰的出现在我眼里。
我捉刀斜砍，封住木莎莎去路，期待她一头撞上。
“根本没用啊！”重拳带着雨水痛击我胸膛，勉强扑捉到身影，但自身速度跟不上，力量也有差距。我躺在雨水里，木莎莎影子般朝校车冲去，根本不闪不避。
“那有这么容易！”我大喝，我心脏快要裂成两半，痛苦反而让我更清醒，如果挡不住，小希就会死在疯女人手里，我好不容易才抓到的幸福，怎么能毁在你手里。
“咦！”木莎莎大出意料之外，我这个浑身断骨的家伙又一次提前站在她前面。
“果然要先解决你！”木莎莎全力出手。
我努力抵挡十几下，被她猛揍，一拳正中胸口，又一拳揍在胸口，闪电的速度加力量不是玩笑，连续十几拳我的心脏恐怕已经碎掉，我狂吐血，五脏六腑都在燃烧，胸口陷下去一大块，几乎站不起来。
“没那么容易！”我用斩灵刀支撑身体站起来，我感觉的到，心脏还在跳，不过微弱无力，一呼吸血水夹在雨水的腥味同时灌注进去，引得整个胸腔剧痛。
三人组张大嘴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们早有通知森哥，不过这种荒僻的地方我大概等不到他们赶来。
依依坐在栏杆上，脸上没了笑，眼睛红着，雨水把她的眼泪随时冲去。
小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