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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超的妈妈在屋里探出头来喊:姑娘,你孩子肯定是尿了,你给她换块尿布就……
话没说完,就被明超的爸爸吼了回去。就你聪明!给我回屋去,不说话能憋死你?明超妈妈的脑袋一下子就缩了回去。
阿珠蹲下来给孩子换尿布,果然尿湿了,屎也出来了,手忙脚乱弄了一阵,直到孩子的小屁股都冻青了,才勉强包好,捆扎起来。阿珠说,走吧,人家早就防备着我们呢。
看来今天是办不成这件事了,小锐说,那就走吧,今天不行还有明天,明天不行还有后天,我就不相信,我们居然斗不过两个老家伙。
回来的当天晚上,阿珠就发起了高烧,满脸通红,呼吸急促,躺在床上呼呼喘气。小锐说,恐怕还是得去医院看看吧。阿珠说,没事的,可能是吹了冷风,有点儿感冒,你帮我烧壶开水就回去吧。小锐也不勉强,真要去住院的话,哪来的钱呢?烧好开水,又把烤干的尿布收起来,一块一块抚平叠好,放在阿珠旁边,就回家去了。
街上灯火通明,一家商场门口放着圣诞老人和马车,清脆的铃声无休止地播放着。另一家商场门口堆着雪乡小景,积雪的小屋,屋檐下挂着红艳艳的爆竹,笑呵呵的老夫老妻,温暖的橘黄色的窗口。小锐久久望着那个小屋,那小屋的形状跟明超家有点儿相似,那对老夫妻却跟明超的爸爸妈妈迥然不同。又想起去年这个时候,她和阿珠在这条街上逛来逛去的情景,那天她们一人戴着一顶派送的圣诞帽,一路品尝着那些人递上来的炒栗子和烘糕,一条街走下来,没花一分钱,却已吃了个半饱。唉,今非昔比呀,她不知道明年的春节会怎样?也许明超会回心转意,也许……算了,她懒得再想这件事了,最近一段时间,她老陷在阿珠的事情里,她都有点儿烦了。她开始想自己的事情,回去第一件就是打开电热毯,好好泡个热水澡,再钻进热乎乎的被窝。又一想,阿珠一个人躺在冰冷的破房子里,旁边还有一个人事不知的小孩子,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呢?她又不能把阿珠接到自己家里来,她也没有这个必要。她们是朋友,她帮过她,这已经足够了。
虽然才九点多钟,但因为天冷,三爹已早早上床睡了,三妈还在桌边笼着袖子等小锐。
有好消息呢小锐,你舅妈有个亲戚在海军部队服役,春节回家探亲,托她给他介绍个女朋友,前几天就过来把你的照片拿去了,我怕又不成,就没告诉你,今天你舅妈过来说,人家想明天就跟你见见面。
那他知道我的身高吗?小锐兴趣不大,关于身高的问题,已经让她吃够了苦头,丢尽了脸面,她早就不抱希望了。她回想起那些场面,那些目光像刀子一样,一刀一刀割在她的身上,还有那种躲躲闪闪的眼神,她早就受够了。她想起阿珠以前说过的话,这种事情,你越求越不得,你不求的时候,他偏偏自己走到你面前来了。她说的是明超,那时她对她的未来的确没有打算,她以为她这辈子就这样完了,像片无力的树叶,从这个男人的怀里吹到那个男人的怀里,不等秋天到来,就枯黄了,就萎掉了,就完蛋了。可突然有一天,明超出现了,他一出现,她就觉得她的生活必须重来,她必须有一个新的开始,新的景象。当明超开始躲她的时候,小锐曾问过她有没有后悔。她那时还沉浸在爱情中,还信心百倍,她说,就算后悔,也还没到后悔的时候,好事多磨,说不定经过这番波折,我跟明超的感情会更好呢。
三妈说,我都替你想到了,都说了,人家还是想见见面再说,我看这回有希望。舅妈说,那孩子看了照片就笑起来了,说这样的眉眼正是他喜欢的。
小锐的眉眼有点儿奇怪,她的眉毛有点儿八字形,淡淡的,眼睛却有点儿斜斜地往上挑,像京剧脸谱,这样的眉眼,猛一看,有点儿愁眉苦脸,细一看,却有一股说不出的柔媚和幽怨,是很打动人的,可惜这么多年来,几乎没人愿意停下来仔细打量打量她的眉眼,他们都是匆匆掠过一眼,就昂首前去,不再理会。小锐不知多少次对镜研究过自己的长相,她也觉得眉眼是她整张脸上最动人的,看来,至少就她的脸而言,他们是有些相同的趣味的。
小锐正要高兴,又冷下脸来给自己泼了瓢冷水。已经知道她是个矮子了还想见面,恐怕对方也是个矮子吧。三妈说,不会吧,太矮的话,怎么可能去当兵呢?
小锐觉得三妈的分析也对,不禁开始想象起碧波连天的大海来,有个海军丈夫也很不错呀。尽管今天跑得很累,还是重新打起精神来,开始挑选明天要穿的衣服。
三妈问起阿珠的情况,小锐的头埋在衣柜里,翁声翁气地说,还能怎么样?人家坚决不认,连门都没让我们进,还雇了一大帮像打手一样的家伙守在门口,只差把我们打出去了。
也是,换了是我,连儿子都不认的女人,我也不会要的,谁知道是什么来历。我劝你,以后还是少插手阿珠的事,别弄得到时候连你都脱不开身。
笑话,我怎么会脱不开身?又不是我的孩子,又不是我想结婚。
总之,你少管就是了,自己的一点儿积蓄全都借给了她,也算是竭尽全力了。有些人,你帮她一把,她马上就能立起来,有些人,你再怎么帮,她也是扶不起的阿斗。我看阿珠这人就是太糊涂了,关键时刻狠不起来,当初就算连拖带骗也要把明超弄去登记结婚呀,这种事情怎么能听男人摆布呢?
第二天,小锐兴冲冲去了见面地点,舅妈和另一个穿蓝色制服的人正在茶馆里等她。小锐只偷偷打量了一眼,就有点儿泄气了,小伙子太让人满意了,简直称得上英武,而且不高不矮,身材适中,这样的人怎么会看上她这个小矮人儿呢?
舅妈走后,两个人继续留在茶馆里聊天。他问她平时都有什么爱好,喜不喜欢旅游,爱不爱上网。她则问他军舰走在海里的感觉,晕船的感觉,海风吹在脸上的感觉,满心都是好奇,小伙子答得很详细,言语也很生动,足见他对她的兴趣。她又问他老家,他说,在山里,离这里很远,得坐六个小时汽车,两个小时机动船,再走十多里地才能到。小锐就想,一个山里人,居然当了海军,真是个好运气的家伙。
一直聊到中午,海军说要请她吃午饭。小锐自然满心欢喜,看来,这事说不定真有希望,否则,他干吗要请她吃午饭呢?她以前不是没有相过亲,那些人往往连一杯茶都没喝完,就抬屁股走了。
饭桌上,海军竟直接问她,你对我有什么看法?
她有点儿不好回答,她对他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但她觉得,这点儿矜持还是要有的,她不能先说出来,她得等他先表态才行。所以她只是羞怯地笑一笑,什么也不说。
还有一个星期,我就该归队了,我回去以后,能不能跟战友们说,我有女朋友了?
他笑意吟吟地逼视着她,她只好轻轻地点了点头。她简直要笑出声来了,事情来得如此突然,又如此美满,是她以前想都没有想过的,怎么会突然降临这样的好运呢?
午饭吃得高兴,俩人又决定一起去游乐园玩儿一玩儿。小锐高兴地说,我很早就想去游乐园了,但一直没去。
为什么?这么近,你随时都可以过来。
不是,一个人来玩儿有什么意思。
海军就笑了,他懂她的意思了。而他一笑,她也就笑得更加灿烂了,她觉得他们真是有缘,才见第一面,就像交往已久的朋友,那么自然,那么快乐,她感到有什么东西在他们之间火箭似的向上蹿升。
晚上回家,自然免不了向三妈三爹汇报这一天的愉快心情,全家人都为她今天的收获所鼓舞,都以为这桩婚事看来是很有希望了。
明天我们还约好了去划船呢,他今天晚上就住在舅妈家,明天一早来接我。
三妈说,这么冷的天,划什么船呀。
三爹说你真是的,人家年轻人,不怕冷,你就让人家去划吧。明天早上我去买菜,中午你们回家吃饭,顺便带回来我们看看。
不行啊,我们说好了中午在外面吃烧烤,还是晚上回家来吃吧。
一天的行程就这么安排好了,小锐爬上床去,第一次带着微笑钻进了被窝。三妈留下来给她掖被角,说阿珠打过电话来的,我说你出去了,相亲去了,她就挂了,我估计她也没什么事,无非是想要你过去给她帮帮忙,我可告诉你,人家没几天就要归队了,这几天你先不要管阿珠了,你先管好自己的事再说。
嗯!小锐往被子里缩了缩,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日子就在好心情中幻灯片一般放过去,四处游玩,逛街,打游戏,看电影,品尝美食,共赴家宴,好像春节提前一个星期来到了似的,短短五六天里,两个人就经历从初识到热恋的全部过程。在那个到处都是情侣的电影院里,小锐品尝了她此生第一个来自异性的吻,长满胡楂儿的嘴唇久久地贴在她的嘴唇上,那种从未遭遇过的奇特感受,差点儿让她晕了过去。她慢慢睁开眼睛,使劲地掐了一下自己,很疼,应该不是做梦吧。她一直很怀疑,她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一个渴望已久的美梦。
腊月二十九了,就要过年了,海军不得不回家去。他们约好,六天后再见,六天后他会再来这里,他要从这里坐上归队的火车。
送走了海军,小锐这才想起阿珠,她应该去看看阿珠了。
阿珠没锁门,轻轻一推,门应声而开。阿珠正坐在小板凳上熬稀饭,小孩在被子里嗯嗯地哭着,阿珠缓缓转过头来,小锐吓了一跳,几天不见,阿珠已经瘦得脱了形。她看了小锐一眼,又去专心致志地熬自己的稀饭,她似乎坐着都吃力,一手抓着桌腿,一手拿勺在锅里颤巍巍地搅拌。
小锐去看锅里,只有稀稀拉拉的几颗米,桌上也没有菜,一瓶老干妈早就刮得见瓶底了。小锐站了一会儿,转身跑了出去。
她一阵风似的冲回家里,冲进厨房,找出一只大碗,装菜,装饭,满满地装了一大碗,又一阵风似的冲了出来。三妈追出来问,她不理,一会儿就跑得不见人影了。
阿珠一边吃一边打嗝,一口气吃下大半碗,才抬起头看小锐,看着看着,就哭了起来。
小锐,我坚持不下去了,我没钱,没吃的,小孩也没奶吃,我有家不能回,我会饿死的,我会病死的,你摸摸我,我一直在发烧。
阿珠的手盖在小锐的手上,竟像熨斗一样滚烫。
你还是回家去吧,你妈会原谅你的,天下没有不原谅女儿的母亲。
她不会的,你不知道,以前我姐姐就是像我一样,没结婚就带着个孩子回家,把她给气病了,后来姐姐也失踪了。现在,我要是也这样回家,非要了她的命不可。
这倒是第一次听说,小锐一直以为她只有一个弟弟,没想到她还有一个姐姐。
小锐,你帮帮我吧,我实在是没有一点儿办法了。
我是想帮,可是,我怎么帮你呢?你知道,我所有的积蓄上次全都给你结了住院费了,我现在也是靠父母养着呢,要不,我每天在家只吃个半饱,藏起一半,再偷偷给你送来?
阿珠一笑,轻轻摇了摇头。你说得对,没有人能帮我,没有人可以帮得上我,我已经走到绝路上来了。我现在好后悔,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我真的不该生下这个孩子,谁都不稀罕她,连我自己都觉得她多余,我也不该遇上明超,我根本就不该产生什么改过自新的想法,我就该像以前那样活下去,你看看那些女人,穿金戴银,吃香喝辣,她们一样是在凭自己的本事吃饭,不偷不抢,不欺不骗,一样孝敬父母,友爱兄弟,我有什么资格看不起那一行呢?那才是我的出路呀,我真后悔,我当初居然发了疯,想要改什么过,我何过之有?我不过是想挣口饭吃而已。现在我该怎么办?想走回头路都不可能了,你看看我,我已经变成了这副鬼样子,我还有人要吗?还有人会要我吗?没有人要了,连狗都不会理我了。
阿珠一面说,一面往地上滑下去。小孩被她吵醒了,躺在床上猫似的哭。阿珠猛地一捶床垫,小孩竟给弹得蹦了起来。哭哭哭,就知道哭,我要死了你知不知道?说着解开衣襟,掏出松耷耷的乳房给孩子看。
你看,你看,有奶吗?没有,一滴也没有,你已经把我喝干了,你就饿死吧,你就哭死吧,你生来就是受苦的命。
小锐没想到阿珠的乳房会变成那个样子,才几天的工夫,原来饱满的乳房竟像一只半空的口袋似的挂在那里。阿珠揪起它,揪得长长的,再松开手,让它自己啪地一声掉下去。她像疯了似的,嘿嘿笑着,不停地揪起来,放下去,揪起来,放下去。
小锐你看,这样的乳房,还有男人喜欢吗?没有了,再也不会有人喜欢它了,再也不会有人要我了,他们宁可去要你都不会要我了。
你这是什么话?你有什么资格污辱我?小锐霍地站了起来。
我没有污辱你,我说的是真的,你不是相亲去了吗?他长得帅吗?这回相中了吧?我看你表情就知道相中了,这方面我有经验。你看,我没说错吧,男人们宁可要你也不会要我了,我已经完了,彻底完蛋了。
疯了!你简直疯了!小锐气得一甩手跑了出去。
这回小锐真生气了,她决定再也不管阿珠的事了,不管怎么说,也不能当着她的面说出这种话来呀,狗东西,原来她一直在自己面前抱着见鬼的优越感哪,她算什么,不就是长得好看一点儿吗?那就让她一个人优越去吧,让她一边喝她的米汤一边优越吧,她真后悔,她应该当时就甩给她一巴掌的。
幸好大年三十的气氛不容易让人生气,小锐一直在厨房里帮着三妈,三妈有一搭无一搭地跟她谈着明年的计划。
该准备几件像样的衣服了,我估计过了年他会邀请你去他们部队玩儿玩儿的,得穿好一点儿,这是给他长面子的事情。
吃过团年饭,我带你去商场看看,听说过年期间打折打得很厉害。
可能的话,最好明年就把事情办了。
小锐说,办不办的,也不该由我来说啊,还得由人家先提出来。
那倒是,不过他会提出来的,部队里的人我了解,听说他快转业了,说不定他就想在转业前敲定这件事呢。
小锐配菜的手迟疑了一下。三妈你说,他会不会是因为转业的事,才这么快跟我确定关系的。
你想得太多了,就算是出于这种考虑又有什么呢?有了女朋友,才能决定转业后回到什么地方嘛,他有这种打算也无可非议。
2007…3…24 17:32:24举报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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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册:2006年12月5日 第 21 楼
如果没有我,转业后他是不是要回到他的老家?
可能吧,就算是又怎么样呢?当初你爸爸还不是因为我有一张城里户口才跟我结婚的,他那时还是个下乡知青,人家都回城了,他还待在那里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现在不也一样过得很好吗?都是缘分,就算他想利用女人,为什么偏偏是你而不是别人呢?这就是缘分。
俩人一边干一边嘀嘀咕咕,从早上八点一直忙到十二点,十八道菜的团年饭终于摆到了桌上。两个哥哥家六口人,三爹三妈加上小锐,一共九个人围着大桌团团坐定,照她们家的老规矩,这顿饭必须人人到场,还必须人人沾酒,既喝酒自然也就免不了说话,去年一年如何,明年有何打算,今后有何打算,每个人都要谈到,包括两个还在上幼儿园的孩子。总之,有点儿像单位里的茶话会,总结过去,展望未来,其乐融融。今年谈得最多的话题是小锐,大家都对这个刚刚结识的海军充满了期待,说是部队里出来的人,至少思想品德上是可靠的,又说大山里出来的人,不会是什么奸猾之徒,性格朴实,勤劳可靠,唯一有点儿担忧的就是,当过兵的人,将来也许会有点大男子主义,小锐在家时得勤快些了,脾气也得温和些了。三妈就站出来说,我们小锐,其实是很勤快的,也不轻易发脾气,何况是在那个海军面前,一个女人只要嫁对了人,肯定百依百顺。
吃啊聊啊,等散席的时候,已是下午三点了。小锐猛醒过来,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最后一颗豆子还没摘呢,这件事是万万不能忽略的。当即穿衣出门,往菜场那边赶去。
都怪这顿饭拖得太久,等小锐赶到菜场的时候,水产部空无一人,整个菜场只剩几个卖小菜的人稀稀拉拉坐在那里,放生看来是不可能了。小锐怏怏地往回走,无论如何,今天得把最后一颗豆子摘下来,已经坚持了四十八天,一定不能在第四十九天的时候出现遗憾。也许今天得破财了,她已决定,顺便去趟地铁,看看有没有大年三十还在乞讨的乞丐。
她第一次发现,大年三十这天,乞丐也要休假的,地铁站没有,闹市区没有,天桥上没有,所有曾经出现过乞丐的地方,今天都没有,大街上像大水冲过一样干净,人人都缩在自己的安乐窝里,间或响起一两支礼花爆竹的声音,那是在小巷子里跑来跑去的孩子们弄出来的声音。小锐怏怏地往回走,她想去问问三妈,当然,她不会把崔道士给她的秘密说出来,她会想个别的办法问问三妈。
正要回家,猛地想起阿珠来,阿珠今天会怎么过年呢?对呀,去给阿珠送点儿钱过去,阿珠不正需要帮助吗?就在阿珠身上摘下这最后一颗豆子吧。
阿珠家的门大开着,这个女人,大冷天的,人家关着门还要挂棉帘子呢,她倒好,还要把门开着。正要大声责怪阿珠,才发现阿珠并不在家,摸摸炉子,已经凉了,看来阿珠离开的时间不短。又去看孩子,孩子的奶瓶温在被子里,剩下的半瓶奶看上去十分稀淡,尝了一点儿,才发现原来是米汤。小锐摇摇头,米汤能有什么营养呢?看看孩子的脸,似乎比刚生下来时还小了些。正要哄她,才想起这孩子还没有名字,出生都快两个星期了,还没有名字!心想,等会儿阿珠回来,一定得逼着她给这孩子取个名字,大年三十这天取名,还是有点儿纪念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