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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校长铭刻在这臭气薰天的地方,画成了一条腿长,一条腿短的瘸子,并在画像旁边作了注解:请看校长的丑恶嘴脸。
我洋洋得意走出厕所时,与王林国撞了个满怀。他正想开口发话,蓦然察觉我有些异样,便用狐疑的目光打量了我片刻后,一言不发地拉开裤链进了厕所。我没有马上离开,在外边屏神凝气听,直到听见哗啦啦的声响,才放心离去。
我的壮举还是没有逃脱王林国的贼眼,他回到桌位后,用特别的眼神盯着我,盯得我极不自在。但愿他又看到了一根头发或其它东西,但这小子却激动地在我本子上写下了三个字:棒极了。
没过几天,漫画事件产生了轰动效应。校长组织人马开始秘密侦查,发誓要把元凶辑拿归案。那几天风声很紧,搞得我惴惴不安,心神不宁。好在他们并没有确定的目标,我只担心王林国,不知这小子还能坚持多久。
王林国挺知趣,他似乎猜透了我的心思,课外活动时把我叫到一边,对天发誓绝不出卖朋友,他还罗列了一大堆校长在他身上犯下的“滔天罪行”,以证明他的苦大仇深,说到激动处,他甚至悲痛得要哭出来。
但我并没有失去警惕,在以后的时间里,我不得不捧着这家伙,而且我总感觉被他挟持着。
一周以后,孔老头在班会上宣布漫画事件的始作俑者已经落网,是三班的体育委员,他承认了全部罪行。
我终于放心了,心中对那个可怜的替罪羊感激不尽,后来每每与他照面,我都会冲他咧嘴一笑,笑得他莫名其妙,再见到我时会立马绕道而行。
我们这个年龄的男孩子,正像秋天成长的庄稼,最容易发生根本的变化。王林国变化之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突然讲究起打扮来,而且对爱情小说着了迷,他的日记本上抄满了爱情名言,脑子里也装满了不知从哪里学来的笑话,不乏一些下流的故事、黄色小调。但这并没有影响学习成绩,反而铸就了他的远大目标:一定考上名牌大学,坚决不在家拉锄勾子。他把这个目标写成了优秀作文,受到老师的普遍赞扬和肯定。不久,他当上了体育委员——真是不可思议,他这麻杆身体,竟然干这差事,真是难为他了。
尽管王林国卖命地表现,可一点长进也没有,总是把队伍带得松松垮垮,正步走时,他的口号永远喊不正确。本来是“发扬体育运动,增强人民体质,锻炼身体,振兴中华”,他硬是喊成:“发扬体育活动,增强大家体质,锻炼身体,抱效祖国”。
喊了不到一个星期,他被就地免职,孔老头戳着他的脑门子说:真是块狗屎铁。——在我们听来,他的批评并不严厉。
正文 二十五、酱油事件
我们的值日项目五花八门,替伙房挑酱油就是其中之一,本周轮到了张飞、贺东和我。我们要到街西头的副食品店去挑。售货员是个满脸横肉的黑脸汉子,他极不耐烦地给我们称好五十一斤油,我们轮流着挑了回来。
把酱油挑进伙房,大师傅忙着和面,看也不看我们,扔过来一句硬梆梆的话:“没有你们的事了,走吧。”这家伙的态度比黑脸汉子还横。我们麻溜儿地退出来,什么也不敢说。
从某种程度上讲,同学们对伙房师傅的怕甚于怕老师,就连老师们也要好好巴结他们,所以,总务主任一职,在学校绝对是个肥差。我虽然不怕伙房师傅,但也不敢小视他们。原因是他们给我的印象不乍地,我把他们与社会上的混混等同,这些师傅比较随便,不太守学校的规矩,经常与老师同学发生争执,而最终的获胜者往往是他们。
出了伙房,贺东想起了一件事:“咱们是不是还得回趟副食店?”我和张飞不明白什么意思,贺东提醒说:“没给人家钱啊。”他这一说,我和张飞觉得也有道理,万一人家找到学校,我们岂不丢死人了?再万一让总务主任知道了,我们岂不被责骂死?
我们又回了副食店。黑脸汉子朝我们翻翻白眼,并不搭理我们。“师傅,是不是应该给你油钱?”贺东挂了一脸真诚的笑,很雷锋的。而且语气里满是诚惶诚恐,就像我们刚刚做了贼似的。黑脸汉子噎了贺东一句:“废话!你见过没给钱买的东西?”“可我们没带钱,老师又没告诉我们拿钱的事儿啊!”“你们就不能先垫上?”黑脸汉子脸儿更黑了。“我们没带那么多钱啊。”“你们笨?就不能借?”我们无言以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低声商量了一下,贺东说:“我留下。你们两个回去借钱吧。”我压抑心头已久的火气腾一下点燃了:“走走走,统统回去!妈的,凭什么受这窝囊气?要我们作人质啊!好心赚他妈的驴肝肺!”
我们正要离去,黑脸汉子一把掀开柜台的挡板,怒气冲冲地奔了过来:“你他妈骂谁!找死啊你!。”他是冲我来的。我本能地摆了个武术避手(一种防护招势)。黑脸汉子离我还有两三步时,张飞满脸陪笑地迎了上去,他试图息事宁人。黑脸汉子并不把他放在眼里,横里推他一把,差点把张飞推倒。看来今天这一架,非打不可了。
就在我们要交手的那一刹那,猛听得一声震吼:“站住!”这声音听起来特别恐怖,是张飞喊出来的,我们都被震住了,把目光转向了张飞。好家伙,这小子发起怒来这么恐怖,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面色通红,青筋一根根爆起。黑脸汉子撇了我,冲张飞跳了过去。张飞的举动却让我们大吃一惊,他一把抓起身边的自行车,单臂举过了头顶,我们都被他搞蒙了:他想做什么?
张飞并没做什么,他扎了个马步,叫足了全身力气,一口气把那辆沉甸甸的车子举了七八下。黑脸汉子吃惊非小,脸上闪过一丝惊恐。但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当看到张飞已经没了气力时,便蹿跳着扑了过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们感到不知所措,贺东反应快,冲过去挡在他们中间,不提防腮帮子上挨了重重一拳,他像根面条一样痛苦地蹲了下去。
张飞不禁没有吓住对方,反而激怒了黑脸汉子,他也乱了方寸,呆立在那儿静等着吃亏了。
当久违了的野性被唤醒时,我浑身绷紧着无穷的力量。我踢了他一脚,我使用的是最忌讳的致命招数——侧踹。我自信腿上的功夫很了的,前几年我苦练过,上学前和放学后,院中的那棵一搂粗的楸树就成了我攻击的目标,几个月下来,它那层老皮被我活生生地踹光了,为此我磨坏了三双球鞋。所以,打架时我是从不起脚的,我宁可用地趟子,也绝不会用腿。今天我用上了,只是那么一脚,黑脸汉子再也没有爬起来。
我们闯了大祸——准确地说,是我闯了大祸。后果是:我们被派出所带走,讯问了前因后果,他们放走了张飞和贺东,我则被扣了一天。最让我伤心的是,老妈受到双份牵连。因为她也是供销社的职工,既要对上级做出解释,又要应付学校的质询。
1984年5月,我们失去了三店,老妈接受了病退的劝告,从此离开了她奋斗了大半辈子的供销社。这已经不错了,若不是姐夫从中活动,老妈的下场会更惨,因为供销系统正愁没法裁员呢。
经历了这件事情,老妈却没有痛苦,没有悲伤,她异乎寻常地平静,只是经常在我面前叹气。那天,我在日记中深刻反省了自己,写道:
我快十八岁了,不仅没有作为,还常常惹事生非,能对得起谁呢?我应该拼搏了,否则,一点人性也没有了,人生能有几个十八岁可混呢?
我真正体会到了恐惧的滋味。
周六下午最后一节课,孔老师召开班干部会,会议是在男生宿舍开的,十名大大小小的班干部,有的紧张,有的兴奋,而我是麻木的,我知道等待我的是什么结局。孔老师简单陈述了干部们在平常的学习、纪律、劳动中的积极表现,说你们以后仍然要起到带头作用,处处以身作则……。最后,他毫不客气的、毫不可惜地、坚定地宣布:免去王连杰团支部宣传委员职务。
不知为何,在他作此宣布时,我竟敢大胆地与他对视。我从他的目光中读出了一丝惋惜和无奈,这就够了,我还能期待什么呢?
散会后,孔老师留下了我,他破天荒地点了一根烟,吐出一大堆浓重的烟雾后,以平易近人的语气说:“王连杰,在你身上发生的一切,太出人意料了,你是棵好苗子,可你还要面临许多坷坎才能成材啊。”
我哭了,哭得挺伤心,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甩了一地。孔老师用复杂的眼神盯了我好一阵子,然后站起来,拍拍我的肩膀:“不要难过,知错能改方英雄。下周的歌咏会,你一定要参加,这也是你改变自己的机会。”我嗯嗯啊啊的答应了,其实我当时的感觉有点……有点啼笑皆非:这种时候,他怎么会有心事让我唱歌儿?
我的变化是大的,我开始用功了,我确实不笨,我用了两周的时间补上了落下三个月的课,真是个奇迹。这两周,我卸了五斤,瘦下去一圈儿。
歌咏会上唱什么?我已经准备好,我选了好几首歌儿,可总觉得唱那首《怀念战友》最有感觉。孔老师说行,不管你唱什么,只要出色地发挥就行。言外之意,能为班级争光就行。
周六下午我登上了唱歌的大舞台,我永远也不会想到,会以这种身份直面全校的师生。我有点紧张,但绝不慌张,只是,在开唱的瞬间,我改变了主意,我竟然感情真挚地唱起了《游子吟》(《虾Q传》主题歌),歌词是刻骨铭心的:都说那海水又苦又咸,谁知道流浪的悲痛辛酸……游子的心中啊渴望春天……
从那时起,我就把自己看成是流浪之人。
老妈很快适应了闲逸的生活,她给自己找到了乐趣——打牌成瘾,每天泡在牌桌上,情绪特别高涨。她似乎忘记了除了打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爷爷的身体越来越差,而家中分的五亩山地正一天天荒芜起来。
我不懂社会到底在发生着什么变化,只知道划分了乡镇,公社一词正渐渐淡化,代之以镇的称呼,政府也换了新班子。我还经常听到一些新鲜的名词:新政策、全面开放、搞活。
搞活这个词特别形象,媒体搞活了,报纸一改死板的口号新闻,变得越来越实事求是;外交搞活了,对内对外全面开放;农民搞活了,敢于承包副业项目,西寨子的程奎德承包果园,收入了八万多元,成了全省的新闻人物。
当然,我直接感受到的,还是人们穿着上的变化。清明节我去打秋千,看到的多是些姑娘,她们争着、抢着,笑着闹着,已不见了以前的愁苦模样,身上穿的是鲜艳的、时兴的各色服装,有好多人我都不认得了。生活中的美与和谐,与姑娘们的点缀分不开的,她们多彩的身姿和多情的笑脸,冲淡了人们心头的不愉快,冲淡了现实中的冷酷。
学校有没有搞活呢?
任课老师是搞活了。经常有老师在课间征求同学们的意见:“谁今晚去看电影《咱们的牛百岁》?我这儿有票。”报名的虽然不多,但老师很满意。王林国私下里与“票贩子”老师达成共识,由他代理卖票,没有多久,他发了点小财,买了一顶朝思暮想的鸭舌帽。
孔老头也在搞活,他的搞活是理直气壮的,每天训完话后,都要向大家介绍学校新成立的照相馆:“谁愿意去照相,咱学校的学生照相,按八折收费,外校的按九折,服务很周到。”说起来你不相信,照相馆的老板,是看大门的那个老头儿。他的生意还真红火,每天校内校外的都有人来照相。我竭诚发动小弟,让他做了业务员,到目前为止,他已经发动了二十五名联中的学生来照相,我得到的利益是以后可以免费照一寸以内的照片。
经常来照相的学生当中,赵琳琳的身影渐渐多起来,可惜的是她每次来,都是我们上课的时间,我只能从洞开的后门痴痴地凝望着花墙那边,期待她能给我一个回眸。
校长毕竟是校长,他搞活的力度最大,而且一心为学校创收着想,腾出了两间教室,租给一个缝纫组,说是为学校做校服,也有人说是加工服装。这件事情我们不便参与,只能在课余饭后争论一番。
不管怎么说,花墙内外正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能看到的,都是激动人心的,比如开展文明礼貌活动不断深入,学校大喇叭上播送的学雷锋做好事的同学越来越多。花墙外新刷了标语:向雷锋、张海迪、朱伯儒和华山抢险集体学习!每个学生都佩带上了尺寸夸张的校徽。
下午三点左右,下起了绵绵细雨,这雨真象朱自清说得那样:细若牛毛。
小雨淅淅沥沥的一直下到晚上六点。放学后我在犹豫,回不回老家呢?最后还是下了决心:回!哪儿都不如老家,不如我的石屋子好,不如我的爷爷好。
这场雨过后,将是忙碌的春播。
我的最彻底的爱,开始倾向于世外桃园般的老家了。
正文 二十六、巧儿
84年的清明节下了一天雨。
我们在小雨中出发,到临县的烈士陵园扫墓。
扫墓的意义对于我们来说有三个兴奋点:一是可以尽情放纵自己,二是运气好的话,可以带上不会骑车的女生,最后一点才是接受思想的洗礼。
到达目的地,我们搁下自行车,拎着盛饭的提包,站队入园。
虽然下着雨,来的人还是很多。哀乐声中,十几个花圈在人群中浮动着送往纪念堂。
我们来晚了,纪念堂的服务员已经打道回府。校长找到陵园负责人,提出要瞻仰纪念堂,但被拒绝,而且他还把我们轰下了台阶。校长好说歹说,他同情我们是远道而来,才发了善心,让我们简单浏览一下就离开。
进了一个窑洞式的小门,便是正堂,墙上挂满烈士的遗像。四围张贴着各县的烈士名单,小门里侧的白布上写着:碧血丹心永千古。许多花圈就摆放在这里,占去了大部分空间,许多长布挂在南墙上,题写了许多词句,我只记得那一幅:生的伟大,死的光荣。
一千多个墓,我们没看遍,但记录了不少墓志铭。
匆匆瞻仰完,我们饭也没顾上吃,在雨中返回了。
我感觉心情特别好,不仅痛快地玩了一上午,而且可以早一点回老家去。
雨还在缠绵着,雨点跳打着我的双臂。一些鸟儿在路边静静地觅食。坡上偶尔传来一两声鸟的鸣叫,像是天空中弹响的音符。远方的缕缕雨雾随便地挥洒在土地上空,村庄浸在牛乳中,像一幅水墨画。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关注过自然景色,当我能够读懂它的壮美时,我感觉自己成熟了。
西寨子三面环山,一面临水,它的根就扎在山坡的石头上。每次回来,我都要在南山坡伫立一会儿,从林林总总的村舍中寻找我的石头屋子。我的目光总是顺着村中央那条弯曲的街道往北延伸,所及之处就是它的影子。
雨中的西寨子更加清新美丽,我看到了我的石屋,同时,我也看到山墙头伫立的爷爷,他正朝南山凝望着,他肯定看到了我,我隐约地看到他朝我挥了下胳膊。
到了家门口却不见爷爷的身影,院门敞开着,我知道他挑水去了。
我家院子打不出水,但是距我们不过百米的程奎德家却水如泉涌。爷爷在几十年前有恩于程家,所以,我们得以去他家的水井汲水吃。
程奎德成了爆发户,却看不出他哪儿爆发了,穿的还是那么普通,住的仍然是老房子,只是比别人家多了台电视机。程家人大部分时间靠在果园子里,只在傍晚回来。程奎德没有儿子,两个女儿天资聪颖,但都没有读完高中就掇学回家照看果园了。老二程爱巧,比我高一级,我们曾经结伴走过一些日子,这些日子便成为我和她记忆中最美好的时光。
我特别愿意去程家挑水,这样可以与巧海阔天空聊一会儿。我们的话题绝不离开学习,不过,她多半是深深怀恋读书的时光,而我却释心勾勒农村的美好未来。程家对我的印象特别好,在他们看来,我是块好料,我的未来肯定在山外,对于我和巧儿的交往,程家人感到很荣幸,有时候,还特意给我们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
本来一担水已经够用,我却仍然坚持再挑一担,爷爷心疼,嘱咐我挑半桶就行了。
半桶水我挑了一个小时。在巧家小院里,我和巧又谈了很多。巧儿穿了一套桔黄色西服,很有朝气,她的衣着永远那么得体。她对我讲述的学校里的事特别感兴趣,我对她的远大抱负却并不在意,只是喜欢听她说话,喜欢看她说话时天真的表情。我们聊了许久,谁也不愿意收住话题,似乎这样说一晚上也不会厌倦。巧怀里抱着临家的小孩儿,她特别喜欢孩子,而我特别欣赏她看孩子时的投入,很专业,像一位成熟的母亲。孩子已经让她哄睡了,她仍然晃啊晃的,说一阵儿话,便温情地在孩子的小脸上亲一下,她每次的亲吻,都让我心动。巧今晚又表白了她坚定的信念:自学考农大。她会做到的,她曾经多次托我借课本。
我挑起沉甸甸的水桶要离开时,巧忽然想起了什么,说你等等,她抱着孩子回屋去,一会儿抓着两个染了红皮的鸡蛋塞到我兜里说:你真有福气,我表姐生小孩了。
我离开程家院门时,巧照例送我出来,一直看着我消失在街口。
这就是我为什么依恋老家的理由。
刚刚结束的春季运动会,虽然有两三千人参加,我却一点兴趣也没有,他们热火朝天地运动时,我在默默地画黑板报,这期专题是《青年之家》,我画了一大片山花,又画了一个大大的红日,然后把贺东的诗《青春的脚步》抄上。贺东和我一样的心境,我在屋外爬黑板时,他一个人倨在课桌上给某杂志写刊首语。这家伙彻底入迷了,屡投屡败,屡败屡投,跟刊首语干上了。
运动会下午四点结束,运动员合影,把学校照相馆的门都要挤破了。
操场上的人影散尽时,王林国在主席台的柱子上发现了一首反动对联,是用瓦片粗糙地刻写上去的:狼校长狗教员吃尽羊学生,色男人妖女性败坏好风气。
王林国阴阳怪气地问我:不会又是你的杰作吧?我一把薅住他的衣领怒视着,真想骂他个狗血喷头,但却压下了火气,只是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