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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到底什么事？”
庄扬把u盘拿出来给小吉看，“这里面有一段音频，我怀疑后半部分被人删掉了，你把它还原。”
因为被删掉的部分也许有很重要的讯息，祁康担心的问，“能搞定吗？”
小吉拿过来在手里抛了下，得意的说，“交给我你们就瞧好吧！”
第九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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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吉用一个不知名的软件打开u盘里的那段音频，坐在那里对着电脑手速飞快噼里啪啦的鼓捣着，屏幕上的光映在他的脸上，那股子专注让站在他左后方的谭仲启看入迷了。
都说认真的人最有魅力，平日里看多了嬉笑怒骂没个正行的小吉，现在眼前这个专注认真的男人让谭仲启十分心动，如果不是屋子里还有两个碍事儿的人杵在这里的话，他估计就要直接就在这张桌子上把小吉给办了。
祁康和庄扬的注意力全都其中在那块屏幕上，虽然上面显示的东西他俩谁也看不懂，完全没有感受到来自身边嫌弃的白眼。
“还没好？”庄扬难得失去耐心开口催促。
“再等下。”小吉继续操作着，“删的还挺彻底，要恢复也没那么容易。”
祁康对这些高科技东西几乎一窍不通，一听心里就一咯噔，“那不会找不回来了吧？”
如果真的有后半段，那么里面的内容一定极其关键，祁康的心一直悬着，真相就近在眼前仿佛伸手就够得到，但又怕它在眼前消失，这种感觉实在是不好受。
“不会。”小吉说的肯定，“小爷我是谁，想当年我可是恢复过多少磁盘，靠这个挖了多少猛料。”
谭仲启扶额，“这些‘光辉’事迹咱就别再提了吧……”
不用想自然换来小吉一记大白眼，好你个大启子你给我等着，敢拆我的台小爷我今晚让你看得到摸不着，活活急死你！
庄扬心里也打鼓，后面肯定还有一段音频他敢肯定，但至于内容是什么他就不得而知了，如果如他所想那自然是最好，一切问题也会迎刃而解，可万一超出了想象，也许会有更大的问题等在后面。
这个时候，也只能赌一把了。
屏幕上的画面不断变化着，大家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上面，小吉又是一阵噼里啪啦之后敲下回车键靠在椅子上舒了口气，“好了，马上见分晓。”
他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屏气凝神，两秒钟后，电脑里传出了声音。
“老公，我们这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去麻烦人家小庄这样不太好吧？”
祁康的眼睛立马红了，这是妈妈的声音，他有多久没有听到妈妈的声音了，依然是记忆里的样子，细腻温柔，哪怕是在这种情况下。
庄扬察觉到了祁康情绪上的变化，默默的伸手揽住他的肩膀，温热的手掌在肩头轻轻捏了捏。
祁康知道这是庄扬的安慰方式，润物细无声的不用过多言语，往往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给你安慰给你支持，让你知道有我在不用怕。
肩头一沉，是祁康靠了过来，庄扬把人抱住，心一下子就满了。
“没事，庄致跟我的交情他一定会帮我，老婆你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祁封的声音很沉稳，给人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听着就觉得依然还有希望。
到这里都很正常，大家听着就会有画面浮现在脑海里，祁封父母开车驶向庄致家，半路上给庄致打了电话约好一会见面，一同商量解决问题的办法。就在祁康想要松口气以为这样就结束了的时候，突然音频里又响起了电话铃，让大家的心又提了起来。
电话铃声响了很久，显然那时的祁封根本就不想接，可是打电话的人很执着，铃声锲而不舍的响着，听得小吉都要受不了了特别想帮他按掉。
“程寒，你到底想怎么样？！”
音频里突然传出了祁封的一声怒吼，祁康一惊，果然是程寒，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庄扬抱紧他手掌在后背不断地抚着带着安慰的意味。
一阵可怕的沉默，音频只能听到祁封这边的声音，所以电话那头程寒说了什么谁也不知道，但不用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祁康把拳头攥的死紧庄扬掰了半天都没掰开，小孩就这么跟自己较劲，让人心疼。
“你敢！”祁封气的直喘气，“程寒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他，我就跟你拼……”
“老公，车……”
随后就是一阵尖锐的摩擦声伴随着尖叫声，还有可怕的碰撞声，音频里只剩下沙沙的声音。
祁康身体剧烈的颤抖着，这个动静儿他再熟悉不过了，这是发生车祸撞击翻车的声音，他就是因为出了车祸才重生的，看来父母就是因为这个出了车祸双双身亡，就是因为程寒的一通电话。
程寒，果然是你。
想起上辈子自己那浑浑噩噩的十年，祁康真是觉得既憋屈又愤怒，一股子气憋在嗓子眼儿里，忒堵得慌了。
当时的他真是蠢得可以，偏信了程寒的一面之词被他的虚伪所迷惑，就这么跟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一块同床共枕了十个春夏秋冬，他真是想狠狠的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庄扬感受到怀里的小孩不住的颤抖，明白那是愤怒是不甘是委屈，他心疼的要命，唯有此刻紧紧地抱住怀中人用体温给予他安慰和力量。作为一直追寻真相的庄扬其实是矛盾的，他一直犹豫没有告诉祁康很大部分的原因就是怕小孩无法承受真相带来的冲击。
不过显然他低估了祁康的承受能力，上辈子的那十年带给祁康的不止是看尽世间百态和人生冷暖，还有心理上的成熟，最最不堪的事情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是无法承受的？
在愤怒过后，祁康在庄扬的怀里逐渐平复下来，双眼还发着微红，庄扬带着人回到房间，留下屋子里因为音频内容而震惊的谭仲启和小吉二人。
半晌过后，小吉吞了口口水难以置信的说，“天呐，我刚才……都鼓捣出了什么……”
他这是巴拉出了惊天大秘密啊，现在下巴都合不上了。
见多识广如谭仲启也被惊到了，“宝贝儿，你好像破了一桩悬案……”
程寒间接害死了祁康的父母，而且这其中貌似内情很多，这信息量未免也太大了，这么一搞，两个人谁也没了继续之前被打断的那事儿的兴致。
房间里。
庄扬半托半抱的把人带回屋里放到床上，祁康的神情有些呆滞，完全忽视庄扬在面前担心的询问，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很久之后他开了口，说出的话足以让庄扬震惊。
他极其平稳的说，“我要让程寒这辈子都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忏悔赎罪。”
庄扬以为自己幻视幻听了，说这句话时的祁康不论从表情还是语气上都完全像是另一个人，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
“祁康？”庄扬试探着问，“你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吗？”
祁康慢慢的把视线对上庄扬，在他的注视下点点头，“我不仅知道，还很确定。”
这回答让庄扬更加迷惑了，这不像是他熟悉的小孩，甚至有一瞬间他在这双清澈明亮的眼眸里看到了一丝冰冷，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你……”庄扬不禁皱皱眉，他现在满腹疑惑。
小孩究竟想做什么？
“程寒现在在哪儿？”
“北京。”
“你上次说你哥已经开始动手了，现在怎么样了？”
“他已经在被调查中了，犯得事儿不少，够他吃不了兜着走了。”
祁康摇摇头，“不够，远远不够。”
“那你想怎么做？”
“我要见你哥，有些事情要跟他说。”祁康顿了顿，“关于程寒的。”
听到后半句庄扬一下子就明白了，莫非小孩手上有程寒的把柄，所以才会说出刚才那么狠的话，这是下决心要置程寒于死地啊。
“好，戏杀青了咱们就回去，我带你去见他。”
祁康点头，庄扬伸手揉揉他的头顶，“好了，先别想这事儿了，快睡觉。”
这一晚上像过了半个世纪，祁康觉得脑仁都快要炸了，心如同坐了过山车一般大起大落，就在一两个小时之前他差点以为庄家是间接造成自己父母意外身亡的罪魁祸首，后来才知道一切都是程寒做的。
没错，他一直讨厌程寒，因为程寒上辈子困了他十年，可他没想到让他失去双亲的人也是他。
程寒，我不给你教训我就不配姓祁，这是祁康入睡前最后的念头。
《风吹》的最后两场戏份顺利拍完，跟开机一样杀青宴同样低调，经过五个多月的拍摄整个剧组就像是家人一样，许丛山就像一个有威严的母亲，关爱你的同时还能给你带来正确的引导，席间祁康忍不住眼眶湿润，许丛山一改平日里少言的形象，抱着祁康不撒手在耳边叮嘱他。
后来庄扬问他许导都说了什么，祁康笑笑没说话，许导并没有说什么非同寻常的事，只是对祁康说了两点，一点是他是个有灵气的好演员，让他好好在演戏这条路上走下去，有机会必须再合作；还有一点就是庄扬人很好，要他珍惜这难得的感情，希望他俩幸福。
都是很简单的话，可听在心里暖洋洋的，因为都是许丛山最真心的祝福，这份心祁康感受到了。
“我会的。”
只有三个字的回答，却包含了祁康所有的感谢，不仅是会好好的演戏，还会跟庄扬好好的走下去，这个答案不单单是对许丛山说，更是对自己说。
就在媒体都在大肆报道已经低调杀青的《风吹》剧组时，祁康一行人已经坐上了回北京的飞机。
那晚之后小吉被勾起了强烈的好奇心，如果当事人换做别人，他一定会自己亲自去查个清楚，说不定心血来潮就写份报道发出来，可是这是祁康的家事，就算他再好奇也只能忍着，甚至连让谭仲启去查一下都不行，这可给他憋坏了。
要知道对于一个天生就对寻求真相这件事极有天赋和执着的韩喆来说，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三四这简直要命。
谭仲启看着身边跟猴子一样抓耳挠腮的小吉，有点感同身受，其实对于好奇心并没有那么强的他来说，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也很想知道，没办法，只能等着。
“好了，该知道的时候他们自然会说的。”谭仲启摸摸小吉的头，安慰道。
小吉被自家男人安抚了，也就不抱怨了，撇撇嘴，“好吧。”
庄扬之前就早有安排，出了机场就有两辆车等在外面，他拉着祁康躲开人群快速上了其中一辆片刻不等立马开走，空留拖着行李走在后面的谭仲启小吉二人干瞪眼。
“哎哎，老大，我俩还没上车呢！”小吉追了两步被谭仲启拽住，“你拉我干嘛呀，车都开走了咱俩咋回去？”
谭仲启朝斜前方一扬下巴，小吉顺着看过去，好嘛，好歹还留了辆车，看在牌子还行的份上，小吉决定勉强不追究了。
公路上。
“你这么着急是要带我去哪儿？”祁康看着两边没见过的景色疑惑道。
庄扬把车开的又稳又快，“我哥家。”
这句话说罢车里陷入了沉默，祁康蓦地湿了眼眶，死命的看着窗外，笔直的道路两旁有郁郁葱葱的树木，就是在这条去往庄致家的路上，他的父母躲闪对面行驶的车辆不及，出了车祸，永远的离开了当时独自一人在美国只有二十岁的自己。
他把车窗打开对着外面轻声说了句，“爸妈，儿子帮你们报仇。”
不管是公司破产还是车祸事故，都要一件一件的向程寒讨回来。
第九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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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致早就接到自己弟弟的电话，说是要带着“弟媳妇儿”过来，特意推掉了安排好的行程在家里等着，听说是“弟媳妇儿”有话要对自己说，他还真想听听到底是什么。
前段时间庄扬大方跟家里承认自己跟祁康在一起了，最震惊生气的不是庄家二老，而是跟庄扬从小到大感情最好的二哥庄致，他生气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弟弟居然会喜欢一个男人，而是这个男人不仅是自己多年好友的儿子并且瞒了他这么久。
四年啊，不是一个很短的时间，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庄致能不气么，更让他无语的是，他安排在庄扬身边他最信任的谭仲启也跟自己弟弟一样不仅喜欢了个男的，而且还是自己老婆哥哥的儿子……
那一段时间庄致是又气又闷啊，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为此他没少在电话里骂这两个不争气的家伙，现在小半个月过去了，气早就消了大半，不过真见了面会怎么样他也拿不准，他其实面对祁康还无法从一个叔叔的角度变成大舅子，那个在他印象里一直都只是个小孩儿的朋友儿子居然是自己弟弟的恋人，这个变化太大，他需要时间适应。
庄致气归气，但他没有任何反对或拆散的想法，从小他就很尊重和支持庄扬自己的选择，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弟弟是一个明白自己想要什么的人。
庄扬既然这么选择了，那就说明这就是他想要的，那作为哥哥的庄致就算自己并不认同也不会横加干涉，他只会把自己的想法和担忧说出来，至于庄扬会不会改变选择，他不强求，反正他就一个愿望，自己弟弟过得幸福。
他甚至一边在电话里骂着庄扬，一边在家里做父母的工作，索性庄家二老也不是不开明的人，在他苦口婆心的科普劝说下没有太过强烈的反应，暂时松口看看再说，这就避免了一场家庭风暴。
庄致开门见到和庄扬并肩而立的祁康时还是明显一愣，以前把祁康当小孩看见他跟在庄扬身边觉得很自然，现在知道了他们的关系之后再看多少有些不自然，不过庄致还是很快恢复如常，侧身让他俩进屋。
祁康察觉到了庄致的停顿，不自觉的开始紧张起来，庄扬扭头看他笑了笑牵着他的手，“走，咱进屋。”
然后非常自然的从庄致身边走过，直奔客厅沙发，把祁康摁坐下，自己往旁边一坐就开始吆喝了，“哥，你这儿有喝的么，刚下飞机就过来了，渴死我了。”
庄致瞪了庄扬一眼，转身去拿了两瓶水。
“就这个？”庄扬接过来看了看，“你上次收的那瓶酒呢？”
“还惦记那瓶酒呢？”庄致哼了一声，“给你水就不错了，爱喝不喝。”
小子惹出这么大麻烦还敢在这儿挑三拣四，也不知道收敛一下。
“切，早晚把你那酒给喝光。”庄扬拧开瓶盖自己没喝而是特别顺手的递给了身边的祁康，然后拿过那瓶没开的拧开自己咕咚咕咚灌下去小半瓶。
祁康愣了一会儿硬着头皮喝了两口，感觉自己都要被庄致看穿了。
开场白也说了，水也喝了，差不多也该进入正题了，庄致往沙发靠背上一靠，“不是有话想说么，说吧。”
这话一出气氛立马变了，庄扬也收起了刚才嘻嘻哈哈的样子，房间里变得很安静，祁康不由得坐直思索了一下才开口。
“二哥。”祁康喊完很真诚的看向庄致，“我可以跟着庄扬这样叫你吧？”
庄扬搭在祁康肩膀上的手微微用力握了握，庄致都看在眼里，没说话不知道是个什么态度。
祁康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庄扬他应该把我拿到音频的事儿给你说了吧，他前两天告诉我你们早有计划对付程寒，而且现在的情况对他来说并不乐观。”
庄致看了眼祁康旁边的弟弟，点头，“是这样的，他这个人漏洞不少，之前没事那是因为他背后有人罩着，现在他背后的那颗大树倒了，自顾不暇了，那些成年旧账一翻一大把，哪一条拿出来都够他受的。”
祁康明显感觉到了庄致说这话时的整个人都变得狠厉起来了，想起了被恢复的音频里爸爸说过的话，觉得很安慰，爸爸没有信错人，他相信如果当时爸妈没有在半路突遭事故，平安到达庄致那里一切都会变好的。
“那些还不够。”祁康从包里拿出来了一个文件袋，在庄家两兄弟的惊讶注视下递给了庄致，“我这里还有一些，加上这些，一定让他后半辈子把牢底坐穿。”
庄致接过来一边拆一边用眼神询问自家弟弟——我去你家这位够可以的啊，都哪儿来的？
庄扬这也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呢，小孩什么时候搞到这些的，他完全不知道，对着他哥猛摇头——我也不知道啊……
文件袋并不厚，打开之后抽出来也就几张纸，可越往下看庄致的脸色就越凝重，看完最后一页他深呼吸了一下才开口问道，“这些东西你怎么会有？”
就这薄薄几张纸上的内容却有千斤重，上面写的事有几件是连庄致看到后都要倒吸一口冷气的，这种连他动用关系都查不到皮毛的事情，祁康这个孩子是怎么知道的，而且还掌握了这么直接的证据，他看向祁康的眼神都变了。
庄扬完全被两人蒙在鼓里，在一旁看着那叫一个干着急啊，“怎么了，文件里写些什么？”
没人回答他，庄致把文件塞回去，“你怎么会有这些的？”
怎么会有？祁康没办法说，这些东西在现在这个时间当口要想取证并不困难，难就难在没人知道，而他恰巧就是知情的人。上辈子虽然他从来也不关心程寒生意上的事儿，但是毕竟同住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有些事时间一长多少还是会知道的。
只是他上辈子一直没在意过，却没想到这辈子却派上了用场，他选择把这些交给庄致，他相信庄致一定可以让这些发挥出最大的作用，帮他送程寒最后一程。
庄致见祁康不愿意说也就不再勉强，很慎重的收起了那些文件，“祁康，到了现在你应该什么都知道了，那咱们就把话说开了，先说你父亲这件事。”
“我和老祁认识好多年了，他大我一轮就像我哥哥一样，那时候你父亲跟程寒那家伙在商场上斗了很久，每次都是他英赢，没想到后来程寒玩儿了阴的，老祁他一个疏忽就栽了。”
“刚开始我以为就是小波折，没想到栽的那么狠，整个公司完全没有办法周转融资，想必程寒是十年磨一贱就等着这么一天呢。出事那天我已经找了点办法帮他先缓一缓，可没想到出了那样的事……”
庄致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