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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我们协议离婚,证件和协议书都在这儿。”安然把协议和证件都放到办公桌上。
很快,手续就办好了。
两本紫红色的小本子分别递到两个人的手里,安然木木地看了一眼手里的离婚证,胃里再度翻腾起来。
她快步跑出了婚姻登记处,身后没有期望中的脚步声靠近。
还盼着他会心疼她么?她自嘲地笑了笑。
他们已经离婚了,从此就是两个陌生人了,他自然不会在乎她了。
好容易平息了想要呕吐的感觉,她转过身,看到奚流正在替他开车门。
“司徒啸风,你等等。”安然几步走过去。
“这是你留在家里的那套钥匙,你先拿着,等我搬完了家,会尽快通知你。”安然说完,转身走到路边,伸手挡了出租车,直接去了房屋中介所。
望着消失的安然的背影,奚流皱起了眉头。
“头儿,你也太过份了吧?竟然赶她走?”
“不让她彻底死心,她怎么可能离开?”
俩人正说着,司徒百越的车停在了他们面前。
“老二,我最近很忙,你最好说出一个合理的理由,不然我会忍不住揍你的。”司徒百越说。
一大早,他就被哥哥从梦里吵醒,这还不算,而且还指令他,十点钟到民政局门口接他,那口气,好像他是上面来视察的大员一样。
“奚流,你可以走了,跟如风说一声,我就不跟她道别了。”司徒啸风对奚流挥挥手。
“好,那我就回去了,你要保重!”奚流狠狠地与他拥抱了一下,然后驱车离开。
“喂!不是吧?老二,你大清早的站在民政局门口,给我演这么一出,该不是要告诉我,你改了性取向,刚办了离婚手续,以后准备跟这哥们儿双宿双飞了?”司徒百越许久没见他,忽然被他抓差,忍不住毒舌起来。
“有一句话你算是说对了,我刚刚跟你嫂子办了离婚手续。”司徒啸风一脸平静说。
“我的亲哥,今天可不是四月一号!”司徒百越被他一本正经的表情吓了一跳。
“我也没有撒谎。”司徒啸风说。
“老二,哥,你发烧了?”司徒百越越发着急了,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离婚证,你鉴定一下吧。”司徒啸风从兜里掏出捏得汗津津的本子递给他。
司徒百越接过离婚证,反反复复看了几遍,终于确认他看到的都是真实的。
尽管有无数疑问,但他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拉开了车门,让他上车。
凭着对声音的敏锐,他慢慢走过去,但还是不小心被车门边的脚踏碰了一下,差点儿扑倒在座位上。
司徒百越心里一动,回头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老二,你眼睛出问题了,是么?”司徒百越紧张地说。
“瞧你紧张的那熊样儿,我不就是失明了么?你忘了当初天乐不也失明了很久么?她一个姑娘家都能笑对人生,我一个大老爷们儿不值得你过分同情吧?”司徒百越拍了拍他的肩说。
“小嫂子知道你失明了么?”司徒百越问。
“那女人蠢得要死,你哥我智商这么高,自然不会让她看出半点儿问题的,呵呵!”司徒啸风笑道。
“行了,我明白了。现在,想去哪儿?今天我归你差遣了,全天候服务,还不问你要小费。”司徒百越强忍住想要哭出来的冲动,语气轻松地说。
“好,我们去医院看看爷爷,不过要玩一玩小时候我们常玩的那个把戏。”
“要我冒充你?老爷子准能看得出来。”
“我知道你只要冒充我超过三分钟,爷爷肯定能识破,不过我要的就是这三分钟。只要你吸引住他的视线,然后我就能从容亮相了。”
“哈哈,还是你聪明。得,待会儿就看我的了。”
俩人在车上换了衣服,为了遮盖发型的不同,司徒百越特意把他的头发都掖进了帽子里。
到了医院,司徒百越搀着他来到病房门口,推开门,自己先走了进去。
走到爷爷的病床前,他大声说:“爷爷,小风来看你了。这段时间部队上太忙,很久没来看你,你怎么瘦成了这样?是不是老三那小子虐待你,不舍得给你好东西吃?”
他一边说,一边亲热地坐在爷爷的窗前,正好挡住了他的视线。
司徒啸风趁机慢慢摸进来,悄无声息地蹲在他的床头旁。
“小风?真的是你回来了?”司徒磊努力瞪大眼睛,虚弱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孙子。
“如假包换。怎么,爷爷难道没想我么?”司徒百越说。
“唉!爷爷怎么会不想你呢?只不过爷爷心里明白得很,你在部队上任务重,我这个快入土的老头子,不能耽误你的宝贵时间。”司徒磊叹息道。
“爷爷,工作我还能干几十年,可是陪爷爷的时间却越来越少了,所以,我恨不能天天都陪在你身边。”司徒百越煽情道。
“赶紧给我打住,老三你这混小子,又在这儿蒙我老头子了。”司徒磊的眼里忽然放出一道精光。
“爷爷,我究竟是哪里漏了馅儿,怎么就骗不过您老这火眼金睛呢?”司徒百越满脸疑惑问。
“哼哼!你演得确实很像,不过小风那小子要是真的回来了,肯定会跟他媳妇儿一起来的。”司徒磊一脸得意说。
“爷爷,您猜错了!我还真就是一个人来看你的。”司徒啸风猛地从病床床头旁站起了身。
司徒百越大步跨过去,不动声色地挽住他的胳膊,俩人一起走到爷爷身旁。
“两个猴崽子,人回来了,还跟我玩这个,看我不狠狠打你们屁股。”司徒磊笑骂道。
“爷爷,你打吧。”兄弟俩心有灵犀,一起转过身,把屁|股对着司徒磊撅起来。
老爷子一手一掌,拍了他们两巴掌,然后开怀地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爷孙三人笑得正欢,忽然听到敲门声。
司徒百越起身去开门,看见安然,习惯性地对着她一笑,安然愣了一下,麻木的心再度狂跳起来。
从昨晚她说她怀了宝宝之后,这是司徒啸风第一次对她笑。
“快进来,爷爷正念叨你呢。”司徒百越热情地说。
安然猛然醒悟过来,原来他是不想让爷爷看出什么异常来,刚刚热起来的心,又变得冰凉。
“爷爷,我刚刚放学,听到啸风说他在这里看你,我就过来了。”安然强笑着,走进爷爷的病床。
“然丫头,我怎么觉得你最近脸色不太好?小风,你回来正好多陪陪然丫头,她一个人没个人照顾,很辛苦的。”司徒磊一脸心疼道。
“爷爷,我没事的。只是,我有件事要告诉您,我怀了宝宝了,您要好好保养,到时候替我带宝宝。”
“你说的是真的么?”爷爷惊讶地问。
“是的,爷爷,我的宝宝在肚子里也希望太爷爷能够早日康复呢。”安然说着,一边回过头,挑衅地看了一眼司徒百越,她把他错认成了司徒啸风。
他可以不承认宝宝是他的,但是他不能阻止孩子的太爷爷承认这个重孙。
“爷爷真希望能亲眼看到宝宝的出生,不过然丫头,爷爷恐怕真的等不到那一天了。”司徒磊轻轻摇摇头。
“爷爷,你会好起来的。”安然的眼里涌出泪水。
“然丫头,你是个好孩子。我这个孙子,还有我的重孙子,我就都托付给你了,你要替我好好管束他们,要是他们不听话,你就给我狠狠收拾。”司徒磊望着安然,一脸慈爱说。
“爷爷,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宝宝的。”安然抽泣着说。
病房被推开,司徒淼淼和钟亦诚一起走了进来。
“哎呦,今天这儿怎么这么热闹呀?看来我们来的正是时候。”司徒淼淼明快的声音传来。
安然赶忙擦了擦眼泪,退到了一边。
“今天什么日子,你们几个商量好了么?”司徒磊笑着说。
“太爷爷,天赐来看你了。”话音未落,门口一个清亮的童音传来。
“你们俩怎么来了?”司徒百越柔声问。
初阳看了一眼穿着军装的司徒百越,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是看了看旁边的司徒啸风,立刻明白了兄弟俩这是又在闹着玩儿了。
虽然他们两兄弟很相像,但是司徒百越说话的口气却和司徒啸风不同,尤其是对着她们母子俩说话的时候,眼神中有旁人难以察觉的温柔。
“天赐今天闹着不去学校,非要来看太爷爷,所以我只好带他来了。”初阳一脸无奈说。
“天赐宝贝儿,你来的正是时候,太爷爷以后只怕再没有机会跟你玩儿了。”司徒磊拉着天赐的小手,一脸不舍地说。
安然看到天赐可爱的模样,心里就开始幻想自己的宝宝以后的模样。但是想到自己包里的离婚证,忍不住又是一阵心酸。
“今天,你们难得聚在一起,我能看到每一个我在乎的人,再也没有什么遗憾了。你们现在都成人了,不需要我多说什么,只盼你们记住,血浓于水,将来一定要相互扶持。”司徒磊说。
司徒淼淼忽然发现,爷爷的神情有些不对,她的心猛地一跳。
下一刻,就听到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来,司徒磊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医生,快来!看看我爷爷怎么了?”望着爷爷青紫的面容,司徒淼淼的嗓音都变了调儿。
医生急匆匆赶来,替他插上呼吸器,司徒磊的气息渐渐缓和。
“你们不用再折腾了,爷爷知道自己的身体,大限已到,虽然舍不得你们,但也不可能再多留一天了。”司徒磊语气虚弱地说。
“我这里,给你们留了点儿东西,不多,你们就当是纪念好了。”司徒磊说着,示意司徒淼淼从他的枕头底下拿出三个面额为三十万元的存单。
只见上面分别写着:钟亦诚、初阳、安然。
“我这三个孙子,都是有福气的,嫁的男人,娶的女人,个个儿都是好人,我这个做爷爷的,今天就亲手把我这三个孙子托付给你们了。”司徒磊缓缓地说着,眼里忽然露出一丝近乎顽皮的狡黠的笑容。
他一张一张把存单递到了三个人的手中,握住他们三个人的手,久久不舍得放开。
“你们收了我存单,可不许抵赖,今后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许抛弃我的孙子孙女们。”司徒磊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终于合上了双眼。
哭泣声此起彼伏,安然只觉得身子猛地一晃,眼前一黑,身子软软地往地上溜。她拼着最后的神智,用手紧紧护住了肚子。
众人的惊叫声中,司徒百越率先跨出一步,将她抱在怀里,往急诊室跑去。
初阳一边担心安然,一边迷惑地想:难道真的是她搞错了?沙发上坐着的这个神色焦急的,才是司徒百越?
奇怪的是,大家都急得团团转,他分明也是又急又痛的表情,但却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是眼下,分明不是问这些事的时候,她也只能保持缄默。
老爷子去了,安然又忽然晕倒,一家人都乱了套。
钟亦诚忙着安排后事去了,司徒淼淼哭得泪人儿似的,就连天赐也在哪儿抱着太爷爷的手大哭。
唯独司徒啸风,只能傻傻地坐在那里。
安然晕倒,他听到了大家的叫声,但是他却只能坐着不动,因为他是个无能为力的瞎子。
好在,爷爷临终前,没能发现他的失明,不然他肯定不能瞑目的。
“初阳,过来。”司徒啸风小声说。
初阳走到他身边,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初阳,帮我去看看,安然怎么样了?”司徒啸风急切地说。
“你是风?”初阳凑到他耳旁小声问。
“我是,我和你当初一样,失明了。你去看看安然,不要让她发现越在假冒我。”司徒啸风飞快地说。
“放心,她会没事的,我这就去。”初阳点头。
“天赐乖,跟爸爸呆在这儿,妈咪去看看你大伯母怎么样了。”初阳牵着天赐的手过来,将天赐的手放进司徒啸风手中。
此时,唯有照顾孩子,才是他不能随便进出的理由。
195 两个宝宝
安然一睁开眼,就看到“司徒啸风”正关切地望着她,她知道爷爷刚刚去世,大家都在忙着接受这个事实,更要忙着操办爷爷的后事,实在不应该分出人手来照顾她。
但是她却又格外留恋司徒啸风的怀抱,毕竟,如果不是她的突然晕倒,他根本不可能会再抱她的。所以,她闭上眼睛,继续享受这难得的片刻温柔。
“医生,她晕过去了,请您救救她。”司徒百越大声喊。
两个护士帮着他把安然平放在急救室的床上,医生用听诊器听了一阵之后,脸上紧张的神情变得松懈。
“她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因为一时激动,所以才会晕倒的,这是孕妇常有的症状,解放军同志,你太太这是第一胎吧?”医生和蔼地问。
“是第一胎。”司徒百越硬着头皮说,这会儿他毫无选择,只能继续冒充下去。
“你先出去,我来给她做个b超,看看胎儿是否正常。”医生说。
安然睁开眼,想要拉住他的手,但是司徒百越飞快地把手缩了回去。心里却在暗骂:老二你这混蛋,你老婆最需要你的时候,你竟然跟她离婚,回头再慢慢收拾你!
站在急诊室门口,司徒百越纠结无比。老爷子刚刚去世,猫咪肯定正伤心欲绝,这个时候自然不能让她知道老二瞎了眼,而且还离了婚。
正在热锅上煎熬,忽然看到初阳朝他走来。
“你来的正好,在这里守着,安然在里面做检查。”司徒百越一把拉住她的手说。
“你们兄弟俩出什么幺蛾子?”初阳小声问。
“唉!这个回头再慢慢跟你解释好了,我先去那边看看。”司徒百越急匆匆说完,便往爷爷的病房去了。
女医生替安然做完b超,一脸惊喜道:“恭喜你,是个双胞胎呢。”
“真的?”安然喜忧半参。
喜的是,司徒家双胞胎遗传竟然给了她两个宝宝,忧的是,两个宝宝的爸爸已经决定抛弃她们母子了。
“双胞胎可不同于一个宝宝,以后你要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能再过份的大喜大悲。要知道双胞胎的风险可比一个宝宝大许多,稍不注意,就有可能导致流产。你最近肯定情绪极不稳定,这已经影响到胎儿的发育了,如果你再不注意,他们两个很可能会毁在你手里,到时候你自己的身体也会受到极大的损害,明白么?”女医生一脸严肃说。
“我知道了,以后会好好保护我的宝宝们的。”安然连连点头。
走出急诊室,看到初阳正在门口,“司徒啸风”已然不知去向,安然的心里再度失落起来。
“初阳,当初你怀天赐的时候,怎么会有勇气生下他的?”安然很突兀地问。她知道这样问很不礼貌,但她确实需要一个理由支撑自己生下这对宝宝。
“坦白说,当初我以为怀上他是个错误。那时候我特别恨越,觉得他趁人之危欺骗了我,甚至也曾想过要打掉天赐。可是我到了美国之后,得到了一位素不相识的人临终时的角膜捐赠,当时她对我说:‘活着真好啊,请你替我多看看初升的太阳,多享受生命的美好。’说完这句话,她就去世了,她是一个车祸中的受害者,她死的时候,才十八岁。
我接受了她的角膜之后,终于重新看到了光明,虽然我的视力不能恢复到完全正常,起码带上眼镜可以看清楚这个世界了。
为了纪念她的蓝眼睛,所以我配了蓝色的隐形眼镜,同时给自己改名叫初阳。
也就是从那以后,我接受了肚子里的天赐,我觉得无论他是什么原因来到这个世界的,都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我没有权利剥夺他的生存权利。
日子一天天过去之后,我对他的爱越来越多,等到他出生的时候,我觉得我已经可以为他付出一切了。当我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给他起名叫天赐,我觉得,他是上天赐予我最好的礼物。”初阳淡淡地笑着,她的脸上有着温柔和慈爱,那神态慢慢感染了安然,令她不再觉得犹豫彷徨。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谢谢你!”安然淡淡点头。
“现在,你最好先回家休息,大家都伤心忙乱着,没办法很好地照顾你。我相信爷爷也希望你能好好照顾你和你的宝宝,至于爷爷的后事,有我们大家呢。”初阳一脸关切说。
虽然她们俩人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有些莫名的尴尬,但是她们都有了各自的选择,所以她们之间不再是敌人,甚至于因为同样深厚的爱着司徒家的兄弟,她们可以结成同盟,乃至于成为朋友。
“好,我先回家去了,你跟大家说一声吧,爷爷的葬礼,请你一定要通知我。爷爷那么疼我,我一定要送他最后一程。”安然说。
送安然上了出租车之后,初阳回到爷爷的病房。
司徒啸风一脸焦躁问:“安然怎么样了?”
“她没事,孕妇受了刺激容易晕倒,我让她先回家了。放心,我是看着她上了出租车,才回来的。”初阳说。
司徒啸风颓然坐在那里,暂时放下了对安然的牵挂,再度沉浸到失去爷爷的痛苦中。
三天后,爷爷的葬礼在军区大院举行。
安然带着安柔一起过来,最后看了爷爷平静的遗容一眼,然后走过去,跟姐弟三人分别握手,这是葬礼上的习俗。
司徒啸风闻到了安然的味道,然后感觉到她的小手握住了他的一只手,他不由自主地回握了她的手,但是很快,他就松开手,并且把手缩了回来。
安然心里一沉,拉着安柔轻轻走开。
她默默流着泪,在心里对司徒磊说:爷爷,你一路走好。放心吧,我虽然离开了你的小风,但是只要他有需要我的时候,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帮助他。
她回过头,望着站在那里接受来宾哀悼的姐弟三人,视线不由自主锁定在司徒啸风身上,他穿着军装,站在姐姐和弟弟中间,高大的身躯依然挺拔,脸上有着浓重的哀伤,眼睛里没有一丝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