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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怠的玛丽苏-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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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也。”唐眠摇摇头,“我本是最守仁义礼法之人,然而现在我身在桃花岛为客,少不得要客随主便,知道黄岛主最恨仁义礼法,便勉为其难地不仁一些,偷了你一点酒来喝。”

黄药师总觉得她的话听上去很有道理,就是哪里有点儿不对,可是不对在哪里,他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出:“……你这小辈,倒是伶牙俐齿。”

被她折腾地老在想她的话,不知不觉胸中的怒气消散了不少,他倒觉得这妇人颇有些意思。需知他这人最是离经叛道狂傲不羁,厌恶俗世礼义观点,而唐眠虽自言崇尚礼法,所作所为却没有半点崇尚的意思,言语荒诞行为乖张,和他倒有几分相似。

唐眠看出黄药师似乎不再计较,暗自松一口气。她内力不深厚,若是黄药师当真对她动手,怕是等不到郭靖黄蓉赶来她就一命呜呼了。幸亏她知道黄药师此人虽无所不通无所不精,对于玄谈雄辩一门却没什么涉略,性又爱猎奇,所以胡扯出一些话来,倒真救了自己一命。

“多谢黄岛主夸奖。在下武三娘,既已窃黄岛主之酒,岛主若是不嫌弃,请同饮一杯如何?在下已略备小菜,权当回礼。”

黄药师看她经此一事犹坦然自若,也知是豁达不迂腐之人,笑道:“好!”

于是跑到午时三刻才抱着个扁扁肚子匆匆赶回来想舔上一点残羹冷炙并看上一眼可爱芙妹妹的双武兄弟,悲惨地发现他们同娘住的面向海滩的小院子里,连一点鱼都已不剩,芙妹更是半个没有,只留下一坛子酒,连同一个气魄不凡令人胆寒的老头儿,还有他们醉得正在傻笑的娘。

“哎呀,敦儒!修文!你们来的正好,喝酒喝酒!”唐眠醉眼惺忪地招呼着儿子。

敦儒只觉得肚子里的饿虫都化作了满腔的委屈悲哀,都听说借酒消愁借酒消愁,他大步走过去,拿起一碗酒就灌进了肚子。修文见他如此,也不落下,仰脖子也喝下一碗。两兄弟都是第一次喝酒,直觉初喝下去满口馨香,然而后感却极辛辣,辣得他二人眼泪鼻涕直流。

两兄弟相互看了一眼对方狼狈的样貌,都只觉得有娘没娘一个样,两人跟个孤儿一般缺爹少娘爱,悲从中来,相抱痛哭。

“好好好!看武娘子是个豁达洒脱之人,连养出来的两个儿子也不同凡响!两个小子都喝了,我岂有不喝之理?再满上!”

黄药师与武娘子聊天,酒酣开张,从天上聊到地下,古今聊到中外,竟发现这个貌不惊人的妇人见识倒不在他之下,而看她年纪比他还小上一半,不禁暗自赞叹。两人聊得开怀,不觉多喝了几杯。黄药师年轻时酒量极高,是以更不将区区几坛子就放在眼里,可他却不知道如今他也上了年纪,体力不及往初,早就有了醉意。而人一旦酒醉了,就更不会觉得自己醉,喝得更凶猛了。

“武娘子,你有这样才能,若能入我桃花岛,前途不可限量!郭靖那小子不成器,蓉儿却就喜欢他。我桃花岛若有你,便可继续传承下去了!”

“哈哈哈哈……你这话的意思,是要我当你徒弟?”唐眠喝得醉了,笑得眼睛也眯起来,却也知道黄药师先前有六个弟子,但因为梅超风陈玄风私奔之事,其余徒弟都被打断腿逐出门墙。到了第七个就是他的女儿黄蓉,再就是最小的徒弟,现在和双武兄弟年岁差不多的程英。

“怎么,难道你……不愿意?”黄药师感觉自己很久没有这样痛快,他恃才傲物,却也有才可恃。

“哈哈哈哈……凭,凭什么要我跟你做徒弟?我就那么不如你吗?”唐眠拿起筷子,叮地一声敲盘子。

“我承认你见识并不差,但关你的内力浅薄武功平平,难道我说错了吗?”黄药师也来了兴致,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勃然而起,青布衣袂翻飞,脚步轻点飘入黄色沙滩之中,一柄玉箫落在手上。

“这是我自创的玉箫剑法,你看如何?”

“昙花夜雨露沾衣,沧海腾云龙欲飞——”

他双袖一振,手臂未动而手腕先翻转。清泠箫声起,动人肺腑,而心神动摇之间,他手中箫已经刺出,直点虚空一穴。一指一点,空气在那一点如昙花夜放,气势凌然而优雅。宽袖如云,玉箫如龙,龙跃云间,见首消尾,如远古之龙飘临人间。

“金声玉振繁华微——”

玉箫声一变,又成绝响之势,高低起伏,山峦错落,一马平川,异峰却又突起。远处的海浪,近处的沙滩,小院的花叶,随着箫声轻轻摆动,隐隐有金声玉振之势。玉箫已不能见,唯见一片残影连打空中飘落的一片叶。叶片如寒冬之雪突落春日之阳下,顷刻间土崩瓦解形销体灭。

“桂棹兰桨沧浪归——”

破空声中,箫声终于平静,宛如百川终于归海,落入一片宇宙之中。一叶轻舟从宇宙的尽头驶来,似有渔父缓歌《沧浪》,橹声欸乃,箫势轻缓,清歌流转,一剑风华。那清癯潇洒如谪仙般的青色身影,也缓缓飘落,箫管轻点在沙滩之上。一阵风吹过,沙砾尽作齑粉而飞。

老者傲然道:“如何,我这剑法,可当得你师父?”

唐眠已看得呆了。这剑法就像是一台盛大的演出,他是剑者舞者歌者箫者,却丝毫不流同于俗世,宛如神祗自顾其美俯瞰世间,闲话笑痴。剑如其人。

看罢这一场绝世剑舞,唐眠只觉得胸中一口浩然之气也要随着海风扶摇而起了:“好!东邪果然不同凡响——不过我的刀法也不必你差!”

“有胆量!”黄药师长笑一声,突然拾起桌上两根银筷,两根筷头并在一处,一掌拍将下去,竟硬生生将两根筷子拍成了一柄薄刃,“刀在!”

“好内力!”唐眠夸赞道,伸手取来银色薄刃,“刀来!”

她的身影也翻转开去,同样是青色衣袍,却比刚才的身影少了份爽直多了份灵活。

“形如峨眉皎皎月,状似西门飒飒雪——”

刀光朦胧成一片,宛如一片黑夜之中蛾眉月的清光。刀光陡转刀尖震颤,方向莫辨,似如塞北之雪飒飒而下坦诚明快。

“拈花惹草温柔过,叫你手断脚分别!——”

明快的刀光在阳光下闪出一道银亮的光芒,弧度舒展,平和容与,刀势平缓,似再平常不过,让人以为随便一架便可挡开。可是临到招架之际,才发现刀势背后是剑一般尖刻犀利的凌厉,带着一往无际排山倒海的气势将所有的一切卷入其中!

刀光过处,小院的树叶落下几千个半片,最后一棵杨树的枝干倒下来,正落到看得目瞪口呆根本没法躲开的双武兄弟处。两人从来没想到自家的娘亲武功居然如此高强。

“怎样,我这刀法如何?”唐眠大大咧咧地坐下来,眯眼看向黄老邪。

“这是你自创的?”黄药师颇为惊异,这刀法看似平淡,实则极为有用。其中竟吸取了剑势的精华,化为刀法之用。这刀法全无半点废话虚招,也无什么多余动作,一招一式,看起来普通,威力却极大,正如同大巧不工,褪尽铅华,没有三十年的功夫,根本悟不出来。

“难道只许你自创,不许我自创?此刀法名为峨眉吹雪拈花惹叶刀剑双杀,正是我独家所创!”唐眠高傲扬鼻。

“果然不错!”黄药师承认,“但和我比起来,还是高下立现!”

“谁高?”

“我!”

“你哪里高?”

“老夫吟的曲子比你的好听!剑法名字也比你那不知所云刀法好听百倍!”

“……”原来黄老邪也有耍赖皮的时候?唐眠眨眨眼。果然人人都有老来俏,哪怕是脾气古怪的黄老邪,也会像老顽童一般耍小孩子气,还是黄老邪只有喝醉了酒才会显出孩子气来?

“既然我们都不承认谁比较高超,那么就只有再比过了!”黄老邪斜倚在一堆空酒坛上,微眯着眼。

“好!”唐眠拿那柄薄刃敲碗清脆一声。

“这次你说怎么比?”

“既然你要我做你徒弟,那就得让我看看你能把徒弟教成什么样,你教你那个小徒弟,我教我那两个不成器的,一年后咱们再比过,如何?”唐眠指着从刚才起一直躲在门背后的一个怯懦小姑娘。

“好!不过你那两个娃,资质确实一般,我那小徒儿比他们两个好太多,入门又早,我就许你以一敌二。若你赢了,我就做你徒弟!……桃花岛都可以送给你!”黄药师根本不相信自己会输,他忘了已醉得很厉害。

“真的?”唐眠只觉得听到了什么新鲜玩意儿,忙拨开眼前酒醉的星星,探出头来。

“我黄药师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

唐眠的银刀和黄药师的铁箫在空中相激。

第一次喝了酒的双武还朦朦胧胧的,只好似听说自己要和人比试,顺着自家娘亲的手指一看,居然有一个温婉可人的大眼睛小姑娘站在那里。小弟武修文从前跟着哥哥,觉得天底下只有芙妹一人最好看,如今乍见之下,只觉得心头震颤,再看那小姑娘也看到了他,红了一张脸怯怯躲进门去,他呆呆地,再也不能动弹了。

☆、25神雕侠侣之武娘子(完)

酒醒以后;唐眠只觉得头痛,忙喊来双武兄弟,要他们把酒桌都打扫干净。

难得有爽快的酒伴,她爽快地醉一次,只觉得心头飘飘然无限美好;什么也都记不得了。如此浑浑噩噩渡了几日;直到黄蓉找上门来问她的身体如何;她才略略醒转过来。

“爹爹说在岛上遇到个一见如故的女子;我还没想到,没料到就是武姐姐。”黄蓉笑着给她送来几分糕点;“这是我近来新做的,靖哥哥说好吃;我便想着送一些过来;也好让敦儒和修文尝尝。”

唐眠看那糕点看着可人,拿了一个来吃,果然清新美味无比,另一只手也伸进了盘子里。

黄蓉四下找了找,却见双武兄弟就站在门边张望,笑道:“听芙儿说你们最近都没时间陪她玩,用功得很,实在都是难得的乖孩子,快过来吃吧……”

她话还没说完,唐眠猛地蹦起来,一把将糕饼盘子护在身下,转头对黄蓉道:“我刚给他们吃过东西,他们一点儿也不饿。”她恶狠狠地虚伪地笑着看向双武,颇有深意地问,“是~不~是~啊?……”

两兄弟抱着不敢讲话。他们才绕了整个桃花岛跑了一圈下来,早就饿得眼花,前胸贴后背,可是想到那天娘杀人不眨眼的厉害刀法和她现在的威胁目光,腿就没骨气地软下来了,嗫嚅着不敢说话。

黄蓉颇有些奇怪。

唐眠看她颜色有异,加重了嗓音:“敦儒,是不是?!”

敦儒缩了缩脑袋:“……是,一点都不饿。”

唐眠笑着点点头,看向另一个小的:“修文呢?”

修文抓着哥哥的手,泪光闪闪:“是,刚刚喝得很饱了……”

怕没有饭吃,他刚才喝了三碗水。

敦儒拉着修文离开,紧紧拉了拉弟弟的手。

修文怯怯问:“哥哥,我饿。”

敦儒看着他,道:“可是我们现在不能违背娘的意思。”

“等我们武功学好了书读好了,是不是就有饭吃了?”

“嗯,一定的,到时候哥哥也会让你吃饱!”

“可是……哥哥,我现在就很饿……”

“……”敦儒咽了咽口水,拉了拉松垮垮的腰带,想了想道,“我上次看到桃花岛上有兔子,海边也有很多鸟,娘也常去海里抓鱼,我现在就去捉!”

兄弟两个相视一眼笑了笑,噔噔噔地跑开去了。

黄蓉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回过头来看着正在狼吞虎咽的唐眠,长长叹了一口气,笑道:“我现在才知道武姐姐上次为什么要让来桃花岛的货队多带几笼子兔子山鸡过来了,姐姐真是用心良苦,让他们从小就勤学苦练,自食其力,想必大了以后必有一番作为。我和靖哥哥就是待芙儿太宠溺了,才让她养成了现在这样刁蛮任性的性格。”

唐眠满不在乎地摆摆手:“男孩穷养女孩富养,要的要的。”

她只是不想养孩子所以放养了她会说吗?

唐眠吃完,挠了挠头,感觉肩膀有点痛,便松了松筋骨。她有些奇怪那天不过是和黄老邪喝了酒,结果连着几天身体都酸痛得很。她记得好像和黄药师喝酒的时候他俩喝高了还说了什么话,可惜一想就觉得满脑袋都是浆糊。

当天晚上她又找来双武兄弟俩,把黄蓉给的剩下的糕饼给兄弟俩分了,然后问他们记不记得她和黄师公说了什么话。可是两个孩子也是一脸茫然——他们那天也喝了一碗酒,醒来后只觉得混混沌沌的,唯一记得的就是差点把他们吓坏的娘的杀人刀法。

四时交替寒暑往复,转眼唐眠在桃花岛上过了又一年。双武兄弟也日渐出落得结实稳重,两兄弟之间倒是手足情深,不过见着唐眠的时候,总像惊弓之鸟似的。虽说如此,他们却比以往还要敬重她。

原来他二人的书都是和郭芙一起跟着黄蓉念的,黄蓉敬重武娘子,所以对他二人也分外看重,老是语重心长地与他们说他们娘对他们狠心,那是为了他们好,赞赏他们现下就已很有大将之风,来日必能为国为家做贡献。她还偷偷把唐眠让她往岛上多带兔子山鸡的事也给说了。

再说兄弟两个现在对打,确实已感觉到身体比原来好了很多,手脚也有说不出的劲,和郭靖师父学起功夫来,也不像以往那样费力了,有时候一遍教下来,灵活敏捷的身体就能够模仿。

所以他俩觉得真是娘说过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的作用,因而也总觉得娘为他二人做出了很多的牺牲——虽然总感觉有哪里不对似的。

这日里,唐眠又在海边坐着,喝着小酒吃着糕点,看着远处的两兄弟正在一艘小船上兴冲冲地在替她捉马鲛鱼。

突然,她看到另一艘小船无帆无桨,却以箭一般的速度朝她的方向驶来,船头站着一个青袍老人,背后站着一个青衣小童。船近了,唐眠才想到,这就是当日酒后不告而别的黄药师和他徒弟程英。

一年不见,黄药师还是原来的模样,面色清峻,风中的衣冠工整,丝毫不见老。

而他身后的程英眼下应该已有十一岁了,身材拔高了许多,虽形容尚小,身量未丰,却也已能看出是个美人胚子。她跟着黄药师在外行走,脸上已渐少了当初的羞怯,多了一份成熟的淡定坦然。

“徒儿,年前一别,近来可好?”黄药师远远地就看见了武家娘子,立刻情绪激昂起来。当日约战时的情景如犹在目,这一年来,他对程英要求颇为严格,而程英也极为懂事,将玉箫剑法学得已极为娴熟,虽不至于出神入化,却也比当年他的那些徒儿们要高出许多。

他相信如果没有意外,今日哪怕他武家兄弟以二敌一,也不可能在程英底下走过五十招——这还是在他把武家兄弟看得进步极快的基础上的。

收武娘子这个徒弟,他是势在必得!

唐眠正欲和他打招呼,听得到他一声“徒儿”叫得欢快,突然就感觉一道渺远的记忆之光突然从天而降,瞬间击碎了她的天灵盖……

她想不起来的那些话,那个赌约——

“既然你要我做你徒弟,那就得让我看看你能把徒弟教成什么样,你教你那个小徒弟,我教我那两个不成器的,一年后咱们再比过,如何?”

这话,好像还是她自己讲的。

黄药师既然记着这个一年之约,踩着点儿回来,想必他是看重这场比试的。唐眠远目看着自己两个活蹦乱跳抓鱼的儿子,这一年来她把这两只倒放养得很结实,也比原先机灵多了,兔子山鸡随便抓,她正考虑往桃花岛运熊。但自己的那套刀法,她好像根本没有教过。

要是黄药师知道她根本就忘记了这场赌约,估计她连他的徒弟都做不成,还会死的很惨。

唐眠揉了揉太阳穴,努力想了想。

清晰了……当年醉酒那一天,应该是四月初八,而今天,是四月初五。

她还有两天半的时间。

两天半的时间够教这兄弟俩什么事?

唐眠说干就干,不再理会黄药师,提起裙摆就往哥俩的方向跑,边跑边冲他们招手示意他们过来。

两兄弟虽不解,但还是反应迅速,立刻奔了过来。

“娘,什么事?”

“别说了,快走。”唐眠拉着两兄弟,跑到一处僻静的山洞前,让他俩坐好。

“你们给我看好了!”她左右一看,拔下一根桃枝来,便虎虎生威地开始舞。

一套刀法下来,她喘了口气,冲全神贯注揣摩她刀法的兄弟二人道:“我和黄岛主约好了,三日后你们要和他的小徒弟决战。我知道这个消息很突然——但是我们没有时间了!你们不想死就给我咬紧了牙关熬过这一关!我这刀法,现在开始每日早中晚在这里演示一遍。这三天里,你们得给我练熟了!第三天的晚上,你二人对打,如果谁输了……”

唐眠眼珠子一转,面上浮现出一抹阴森诡谲的笑意“就得做一件很丢脸很丢脸的事……啊,那真是相当丢脸啊……”

看着自家娘亲的脸色,双武觉得头上突然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阴云。

唐眠看着兄弟二人在山洞前几乎不眠不休地练习了三日。他二人的身体底子打得好,学起来也不费劲。但这刀法并非简单易学,所以两人都只掌握了最简单的基础刀法。

唐眠将他二人的进步看在眼里,大武的刀法明显比小武要好的多,但他总是故意让着弟弟赢。

第三天晚上,正是兄弟二人比试的日子。

比试前,唐眠将大儿子武敦儒叫到自己面前来,笑得甜蜜:“……敦儒啊,我知道你疼爱自己的弟弟。这次我要你们做的很丢脸的事情呢,就是巴拉巴拉……”

两刻钟后,比试结束。

武修文重重一摔,倒在地上。

武敦儒痛苦地扭过头:弟弟,我本来也是想……但,这件事你一定要体谅哥哥的苦楚。

正是四月初七的晚上,被打败的武修文看着一弯半月冷冷地挂在空中,听着娘亲讲他要做的那件“很丢脸很丢脸”的事,只觉得娘亲嘴角的那抹同情的笑意,弧度和那道冷月一模一样。

“真的要这样做吗?”他瑟瑟发抖,只觉得自己一颗小心脏都被掰成了碎沫沫。

“千真万确。”他无良的娘亲缓缓地点点头,“修文,你要知道,在这场比试里,你会发挥出多大的作用!”

“……”没错尽管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干,但也能感觉出那会相当有用。可武修文好想在地上挖个洞把自己的脸埋了,因为他知道他即将没脸见人。

四月初八,一片海滩之上,晴空爽朗。清晨的海风一阵接着一阵吹上来。

海风吹起三个小孩子的衣袍。程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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