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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希环接过,瞥了一眼,马上跳起来,在四个角落洒了一些,打开水囊,洗了手,像饿死鬼投胎一样眼巴巴地瞅着他:“有吃的不?”
墨意爱怜地看着她,又取出一包龙眼,掰了一颗,递到她嘴边:“乖,吃一个。”
蓝希环一口咬住,嚼了几下,很熟悉的味道,很甜。她心里泛起一股忧伤,道:“我家后院摘的吧。”
墨意点头。
吃完东西,蓝希环迫不及待问起外面到底出了什么事。墨意上下前后左右细细看了她一遍,沉吟道:“小宝宝,你得告诉我,外面那个和你究竟哪个才是真的?”
她回来了?!蓝希环一听就知道是蓝以环,除了她,没有人会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她心中狂喜,即刻往外跑。墨意急忙拦住她:“你要去哪儿?”
蓝希环急道:“我要去看她!”
墨意把她按坐下来,语重心长道:“现在是白天!”
蓝希环诧异地一挑眉头:“白天你也能这么光明正大进来?”
墨意不以为意道:“天下岂有我到不了地方?”他这句话说得傲气十足,坐在肮脏臭乱的监狱里就像坐在最豪华的厅堂中,丝毫不影响他的气质。
蓝希环不禁又想起尚瑜,那个人恐怕是连踏进这种地方都嫌侮辱了身份吧!她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失望道:“好吧,晚上再去。”
墨意却不打算放弃之前问的话,又道:“可以告诉我了吗?你和她到底谁真谁假?”
蓝希环微微一笑:“你觉得我们谁像真的一些?”
墨意再次以打量的眼神注视着她,轻笑道:“你的性格和你母亲比较像,但她——”他沉吟半响,恍然大悟道:“你们是双生儿!”
蓝希环无辜地耸耸肩,表示他答对了。他定了定,又道,“墨未浓究竟是谁?”
蓝希环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墨未浓才是她的真正的名字。她和蓝以环,一人从父姓,一人从母姓,但由于墨姓比较特殊,她母亲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不让她用,在他们去世之后,唯有蓝以环知道她这个名字。因此,这个名字一出现,蓝以环知道必定是她。
她靠在墙上,幽幽叹了口气,问道:“她会不会有危险?”
墨意摇摇头,伸展双腿,不以为意地笑道:“有尚家小鱼儿的人马保护,一点问题也没有。”他想起了什么,稍稍坐直了一些,道:“这事你不用理,他会解决的。”
蓝希环哼的一声,负气地扭过头,想起她在死牢里时,尚瑜曾来看过她,但他只是静静地站在她面前,等她发现之后,他竟然不说一句话,走了。
她气得只想挠墙。
想了想,她又不屑道:“他自然不能让人拖累他!”
墨意道:“你指的是尚珝吗?”他随意把手肘撑在她肩膀道,凑近她的脸,吹着气道:“小瑾儿可强悍得很。”
蓝希环安心地趴在他肩膀上,委屈道:“连药王谷她都能监视,还有什么她不能做?回去我一定要把机关换了,然后干掉她的人。”
墨意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肩膀,叹道:“你啊你!”然后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她。太子把她关入死牢后,怕夜长梦多,要求刑部立刻开堂审问。但尚瑜速度更快,硬是把事情压下了。太子便发布公文,让大理寺(职同刑部,但比刑部更高,主审皇亲国戚、高官犯法)趁尚瑜不在家到睿王府拿人。
时值尚瑾在家,她折扇一收,“啪”的一声,盖在案头,懒洋洋道:“大人有何贵干?”
大理少卿朝侍从打了个眼色,侍从立即上前,取出一纸公文,朗声道:“属下奉命逮捕尚珝,请将军见谅。”
尚瑾把公文接过,看也不看,当场撕了,随意从案头抽出一张纸,把印章一盖,伸到大理少卿面前:“来人,全部给我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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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035 夜长梦多
睿王府侍卫一涌而出,当场把大理少卿的全部人马制住了。大理少卿想不到尚瑾一个闲职将军竟如此大胆,震怒道:“你敢拒下大理寺?”
尚瑾冷冷一笑:“这里可是睿王府,您以下犯上,私闯官宅,末将还未问您呢!”末了,她把语气放轻一些,深明大义道:“大人,咱明人不说暗话,您要是把尚珝是药王谷的人及药王谷的人谋害皇上的证据拿来了,人,您随时可以带走,否则,还请得您见谅了。”
大理少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只好带着人马灰溜溜走了。尚瑾仍不打算放过他们,吩咐隐卫道:“把他们给我盯牢了,要是他伤了哪个,先记着,等事情完了,咱们再扒了他的皮!”
当太子准备再次下手时,尚瑜已经找到蓝以环,且皇上苏醒过来,勉强能开口说话,“谋杀”的罪名当场失效,药王谷的人因此脱离了死罪。
蓝希环听了,心情大好,尚瑜会做表面功夫,尚瑾却是嬉笑怒骂,敢说敢做,就算是大理寺也奈何不了她,更何况,大理寺卿是尚瑜的人。
入夜,墨意把蓝希环带出监狱,蓝希环咋舌地看着墨意的武功,在所谓连一只鸟也飞不出的牢笼里,如入无人之境。他先找了个地方让蓝希环洗了澡,除去身上的晦气,再带她摸入皇宫。
金碧辉煌的宫殿,一排排的大红柱子,沉重地屹立在大屋顶和地面之间,仿佛从很深的地方来。蓝希环很快就迷失了方向,墨意却熟门熟路地摸到皇上的寝宫,施展轻功一跃,藏到横梁上。横梁很大,坐下两个人仍绰绰有余。
皇上哼唧哼唧地在床上躺在,身旁只有侍卫僵立。蓝希环见状,悄悄问道:“她会在这里吗?”
墨意轻轻地“嘘”了一声,点点头。所有人都知道蓝以环在皇宫内,可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具体在哪儿,在约定的期限内,除了按时给皇上治疗,煮药之外,其余时间谁也没见过她。这竟成了一个谜,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少时,门悄然打开,一个穿着冰蓝丝绸衣服的少女端着药汤走了进来,肌肤光泽隐隐流动,眼里闪着钻一般的光芒。
蓝希环心里激动,紧紧抓住墨意的手微微颤抖着,几乎忍不住当场冲出去。
墨意怕她莽撞,急忙拉住她,不让她乱来。只见蓝以环走到皇上床前,把汤药放下,轻声道:“皇上,喝药了。”
皇上闭着眼睛假寐,一见她来,目光顿时如狼似虎,仿佛瞬间病就好了大半,他半坐起来,色迷迷道:“你来服侍朕,好不好?”
蓝希环看得怒火中烧,却又被墨意拉住了。而蓝以环似乎不太在意,浅浅笑道:“好。”
她一手拿起碗,另一边手迅速抓住皇上的衣领,一扯,碗一盖,整碗药就准备无误地灌进了皇上嘴里。皇上尚未反应过来,顿时大呛,蓝以环扔了碗,一手往他胸前一按,另一手精准地一拍他的下巴,汤药直直流进喉咙中,然后淡定自然地退开两步。
皇上呛得半死,只能趴在床边干咳,咳得眼泪直流。他示意太监帮他抹干嘴,狠狠道:“蓝以环,你好样!”
蓝以环无辜地耸耸肩,转身就走。
皇上慌忙下床:“慢!”
蓝以环回眸看着皇上的双脚,如清风般淡笑道:“皇上,您已经可以下床,我的任务已经做到了,麻烦您兑现您的诺言,谢谢。”她开门,径直了走出去。
皇上其实早已可以下床,但他不愿意放蓝以环走,只好通过这种劣等的方式留住她,孰料,她精通医术,亦懂他心,挥挥衣袖就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
若不是被墨意握着手,蓝希环早已拍响了双手。
牢狱生涯终于接近了尾声,而她多年的寻找,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真的回来了!蓝希环蹦蹦跳跳地回到牢狱中,兴奋的心情言溢于表。
可就在这时,有人悄悄进了监狱,来到了她面前。她惊诧地抬起头,但立刻被人蒙了眼,又是和前一天夜里一样,又被带到了那个神秘的地方。
也许是因为皇上病好了的缘故,太子这次显得十分心急,在得到蓝希环的答案之下,直接挥手让人把她带到了之前“参观”过的私刑重地。
闻着刺鼻的血腥味,听着凄厉的哀号,看着鲜血淋漓的画面,蓝希环知道,这次太子动真格了。
那人也不理她,径自对侩子手道:“带她下去。”
侩子手应了一声,便把蓝希环拖到后院的架子前,恶狠狠道:“再问你一次,你要是不说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开口了。”
蓝希环冷冷一笑,就在那人用铁链锁住她的刹那,伸手——那人还尚未知道怎么回事,就跌下了台阶。
周围的侩子手大吃一惊,举着通红的铁铲朝她冲过来,她嘴角泛起一丝霜意,正待出手,突然右手被人握住了。
她大吃一惊,但觉耳侧风呼呼的响,就被人带出了地下室。
月落乌啼,夜未央。蓝希环环顾四周,得知自己安全了,立刻侧身、出腿,朝那人踹去。那人不但不闪,反而欺近她身,扣住她手腕,低低笑道:“你果然还是这么狠。”
蓝希环扬起脸,他脸蒙黑巾,身穿劲装,领口、衣摆、袖口各处皆绣有华丽的图腾,干练而尊贵。
这人的身材怎么有点熟悉?她寻思着看着他,毫不留情地抽手朝他脸上打去。
他斜退三步,漂亮地旋身,从她身侧掠过,同时右手闪电般出手,抓住她的手腕一扯,她控制不住力道,竟直直跌进他怀里。
“**吗?”
那人的调侃才刚开口,蓝希环轻盈地一转身,也不理他扣住的手腕,反身张嘴,一口咬在他脖子上。
那人闷哼了一声,微微俯下身
蓝希环感觉他好像在索吻,急忙用力推他胸膛。他微微加重了力道,紧紧锢住她,轻轻叹气道:“别闹了。”
蓝希环不依不饶地扯开他的面巾,是尚瑜。她一见他,顿时冒火了:“你带我出来干什么?我要烧了那个地方!”
尚瑜不语,只是,随手撩起见她散乱的秀发,用簪子别好。蓝希环顿时大窘,僵硬地问:“好了吗?”
尚瑜淡淡道:“好了,天亮之后大理寺会来收拾的。”
她仰首看着他,也不知道是感动还是一种说不出来的百味杂陈,沉默了一下,她讪讪道:“今晚谢谢你了。”
尚瑜放开她,漫不经心道:“别给我添麻烦就行。”
蓝希环脸色一黯,转身便走。
尚瑜唤住她道:“你要去哪儿?”
蓝希环不言不语,只是指了指远处的监狱。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尚瑜眸光渐浓,喃喃道:“她是珝儿,你又是谁呢?我真希望……我真希望,你们之间有一个是珝儿。”
天亮,蓝希环便得到了药王谷全部人员无罪释放的消息。她快步走出大牢,外面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她有种隔世之感,仿佛眼前的阳光不曾真实。
路上没有什么人走动,只有两驾马车在等,一驾是尚瑜的,一驾是药王谷的。药王谷的人全员都来了,各个神色担忧地等着她。
见她走出大门,尚瑜彬彬有礼上前道:“在下尚瑜,能否请神医到睿王府一叙。”
蓝希环似乎没看见他,她抬头四顾,周围并没有蓝以环的身影,她顿时失望地垂下头,走向迎来的药王谷的人。淘淘两眼一红,就要哭出来。
蓝希环勉强笑了笑,望着众人眼里明显的关怀时,也禁不住眼一红,但她怕被人看到,低着头上了车。车夫驾的的一声,马车在尚瑜面前扬长而去。
马车刚出京城,林叔叔相当具有警觉性的一双眼睛便射出犀利的光芒,他凝神皱眉道:“有人跟踪。”
第二卷 036 情不清
蓝希环暗中思忖着,太子对药王谷的人都做不了不少收买,包括她在内,此时应该是来灭口。她不怒反笑,优雅地挥了挥手道:“来得正好,百里先生,杨叔叔,你们放心去做。”
百里先生与杨叔叔眼前一亮,眼里射出某种嗜血的光芒来。他们等这句话已经好久了!
两人抱拳,下车。其他人继续返回药王谷,丝毫不担心他们。要知道,他们曾经都是暗杀级别的人物,因不幸受伤,而后甘愿在药王谷隐姓埋名而已。他们出手,不但不会留下痕迹,更不会留下活口。
淘淘担忧地看向蓝希环道:“小姐,你现在怎么——?”
蓝希环淡淡道:“除非太子亲自登门道歉。”
太子要是暗杀了他们倒是有可能,登门道歉的几率简直把太阳从西方升起来还要小!蓝希环是铁了心要与之对抗了。
药王谷已经经过一番收拾,被践踏的花草,被砍树木痕迹仍新,仿佛在滴着血。蓝希环看着自己的家被糟蹋至此,几乎又要流下眼泪来。这时,两列骑士从谷外跑进来,齐整地站在她面前。
她抬眼一看,是旋风二十四骑。
二十四骑的首骑上前一步道:“我们是睿王府的骑士,贵谷惨遭破坏,我们没能及时阻止,对此,我们表示非常遗憾和抱歉。”
尚瑜把魔爪伸到药王谷来了。蓝希环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们一眼:“林叔叔,你处理一下。”
淘淘不解道:“他们不是坏人。”
蓝希环走开几步,冷冷一笑,风华万千:“那又如何?”
虽然谷口破坏严重,但里面仍然保持完好。她略略查看一番,便简单指示道:“李叔叔,您把入谷大路收回来,重新设置机关;红姨,你到外面挂个牌子,药王谷三个月内不开放,也不接待客人;拓跋叔叔,你把的损失报一下……”
几天忙活下来,她累得腰酸背痛,但躯体的疼痛是暂时的,心伤才是真。她呆呆地坐在秋千上望着园中的花草,仿佛有一个幽缈的影子站在那里,时而蹙眉,时而浅笑。她看着看着,双眸又堆满了重重叠叠的落殇。
淘淘在旁边叹息道:“小姐,她——”她顿了顿,悄悄抹了把泪水,又道,“我一直追到香山,可她就是不肯停下来,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蓝希环苦笑道:“她要是想回来自然会回来的,她不愿意回来我们说什么都没用,只要她没事,那就够了。”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是嘴上如此说而已,实际上她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在乎蓝以环。
淘淘急道:“可是她回来救了我们,救了药王谷啊!”
蓝希环站起来打断她的话:“别说了。”
淘淘默默地走出几步,一抬头,随即一愣。墨意把手指放在唇边,轻轻“嘘”了一声,示意她下去,自己悄悄走到蓝希环后方,伸手,捂住她的眼睛。
她心情不好,反手往墨意头上敲去,墨意人不动,手亦不松。她顿时火了,使劲把他的手掰下来,当场抽出一根银针,狠狠地扎在他穴道上,他的手登时僵在那里。
但他也不恼,只是低低笑出声来:“小宝宝,你真狠。”他伸手环住她的腰,把下巴搁在她头上,幽幽道,“想哭就哭吧。在我怀里你什么都不用顾忌。”
蓝希环一愣,而后握住他的手,许久许久……她反而笑了,“我不哭,我长大了。”
墨意摸着她的头,轻轻叹道:“这才是一个坚强的孩子。”他转眼又愉快地笑了,正如他性格的多变:“美丽的小宝宝,再嘟着嘴,蜜蜂可就要来了!把你樱唇当成喇叭花哦。”
蓝希环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墨意见她笑了,也勾起了嘴角:“走吧,我带你去秋游。”
江边风景如画,杨柳摇曳,软若游丝;丁香浅浅的挂了满树,素雅如云,倒映在荡漾的碧波里,令人精神一振。
墨意买了一个竹排,自己撑着竹篙,朝着迟疑不定的蓝希环笑道:“小宝宝,还在犹豫什么,快下来啊!”
蓝希环看看他,又看看竹排,伸出小脚丫轻轻在竹排上掂了一下,又迅速缩回去了,弱弱地问:“能行吗?”
墨意心情很好,他朗声笑道:“挂帆沧海,风波茫茫,或沦无底,或达仙乡。不能行也得行!”
蓝希环意外地看着他,第一次,她见他笑得如此欢快,敛去一身妖孽,如一般年轻男子的爽朗。
墨意见她一脸若有所思,干脆拉住她的手,一用力,动作轻盈而快疾,刹那间,她就跌进了他怀里。她狼狈地爬起来,却站不稳,慌慌张张又后退了几步,想骂他的话也都被竹排吓跑了。
墨意摇头轻笑。他撑着杆,竹排便如箭一般飞出去,吓得她紧紧抓住他的衣袖,一点儿也不敢放松。
周围高峻挺拔的山峰在朝阳的照耀下,显得青翠动人,水中的倒影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墨意缓下速度,注视着她抓住他的双手,轻笑:“你不是很能玩水吗?”
蓝希环恼羞成怒,“哼”的一声,放开他,走到竹排的另一端去:“这里平均水深为三十四米,岂是小河小溪能比!”
墨意似笑非笑地注视着她的脚下,忽然,双足用力,竹排两边力道大小不一,便剧烈摇晃起来,左边一下子没入水中,蓝希环一惊,像火烧屁屁一样跳起来,胡乱地抓住自己能抓住的东西,尖叫:“不要!”
墨意摇头轻叹:“你和她真的很像,很像……水墨城冰湖的水深的地方可达一百多米,我们常在冰湖玩耍,开始时她也是这么害怕,后来——”
蓝希环听得心焦,没听见下半句!她狠狠地踹了他两脚,急道:“后来怎样了?”她心中幻想着最惨烈的的结果,忍不住为目前哀悼。
墨意双眸隐隐透着笑意,他故作委屈地揉了揉被踹的小腿肚子,笑道:“冬天结冰的时候,依姑姑在冰湖上凿了一个洞,把她脱光了,扔进去。”
蓝希环目瞪口呆。这个依姑姑可比她想象中还要狠一百倍,可她记得,她母亲说过,依姑姑是水墨城里最慈祥的人。难道是她母亲骗了她?
墨意揉了揉她的脑门,又妖孽地笑开了:“水墨城很冷,冬天到处都是冰,所以,水墨城里的家长都要把自己的小孩放在冰湖里泡一泡,这样才让他们有坚定的毅力和强健的体魄度过水墨城寒冷的冬天。”
蓝希环一下子愣了。她从来都没想过这么深远,她不禁又想,小时候,他父亲把她泡在药罐里,原来不是为了惩罚她不乖,而是为了让她有更好的身体,这不刚好与水墨城的做法有异曲同工之妙么?原来她一直都不懂父母的期望。
想到英年早逝的父母,她不禁悲从中来。
墨意见状,也不打扰她,只撑着竹排,缓缓滑行,待到了码头,才敲了敲她的脑门:“别错过太多路边的风景。”
一语双关,蓝希环惊诧地抬起头,而后俏皮地一笑,一跃上岸,蹦蹦跳跳跑了。
墨意站在她身后,注视着她纤细的背影,嘴角边露出一道性感的笑意,他把手往树干一撑,妖孽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