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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路烟尘-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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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 平 潮。。。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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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一剑十年磨在手』 第一章 负恨雄行岂意气 
    ………………………………………………………………   
  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 
  便似那天边的一行归雁,载着居盈的马车,也在那少年的凝注中,渐渐消失在远方。 
  告别了居盈,对于醒言来说,便似告别了一种生活。与居盈相处前后不过短短两三日,对醒言来说却已足够刻骨铭心。 
  只是,对他这个出身山村的市井少年来说,“刻骨铭心”这个词,似乎已过于奢侈。相对整日为生活而奔波的日子,与居盈这两三日的同甘共苦,也只是生活中的一个偶然意外。当伊人远去,这一切便都又烟消云散。 
  只来得惆怅一小会儿,醒言便猛然记起一件大事:他已两天没去稻香楼上工了! 
  “不能再在这儿发呆了!” 
  醒言心下暗暗责备自己: 
  “得赶紧回去看看!指不定那刘掌柜有什么说辞呢。也许,很狠扣一把工钱吧……” 
  且不提他惶恐;再说他爹老张头,这两天正好猎到几只野兔,便想让儿子像往常一样顺路捎去城里贩卖。不过这一回,少年觉得自己已旷工两日,若如今再带着自家山产野物前去,刘掌柜就更不会有好脸色。想到这茬,他便跟父亲说明原委,于是父子二人就一起赶路直往饶州城而去。 
  等到了稻香酒楼,醒言这才发现事情要比他想象的严重得多。由于两天没来,不光他这个月的工钱刘掌柜一个子儿也不给,更糟糕的是,他已被掌柜的给辞退了。 
  还在好言求恳几句,却发现大势已去。他那个位置,显然已被一个陌生的后生小子给顶替了。 
  其实,对于稻香楼老板刘掌柜来说,少年这两天没来上工,却正中了他下怀!以前这打工少年,便常常因为塾课拖堂,从不能提前来上工,掌柜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若不是还瞅着季老先生几分薄面,醒言早就被他给一脚踹出门外去了。而这两天这臭小子居然旷工,正是天赐良机,不仅可以名正言顺的解雇,还可以趁机省下这月在他身上的工钱开支! 
  于是,醒言刚一提自己被克扣的工钱,刘掌柜便似被马蜂给蜇了一口,一跳三丈高,随手扒拉过一只算盘,噼里啪啦一阵敲打,跟这位前伙计耐心计算他这两天旷工给稻香楼带来的严重后果。而这位稻香楼大当家也着实有些能耐;算到最后,连醒言开始为自己的斤斤计较感到羞愧起来。因为,通过刘老板的讲解,稻香楼不仅不应该补给醒言钱,醒言却还得赔上一笔给酒楼——不过他不必再掏这份钱了;菩萨心肠的掌柜这样对他说: 
  “唉,也就不提了。我这人,天生心软……” 
  于是等晕晕乎乎的少年醒过味儿来时,便发现自己不知何时主动离开酒楼,现在已站在大街上了。 
  正所谓人要倒霉,喝凉水也塞牙。正当他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闲走,到处张望有没有招工告示,却忽见身旁几个小厮,正笑闹着一路颠过,口里只是嚷道: 
  “哦哦~泼皮六指儿,又赖地上讹人罗~” 
  听得此言,心不在焉的少年就随意顺着小厮们颠跑的方向望去。谁知,这一望醒言心下便是吃了一惊!因为,远处喧嚷的街角,正是他爹摆摊卖野物的地界儿。 
  “咱爷儿俩今天不会都这么倒霉吧?” 
  担着心思,醒言赶紧一路小跑儿奔过去。待拨开人群一看,他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原来被那躺在地上装死的泼皮无赖孙六指死死拽住裤脚的,不是旁人,正是他爹老张头! 
  这憨厚老实的老张头,现在正被泼皮胡搅蛮缠得不知如何自处;忽见到常在城中厮混的醒言儿赶来,就似盼来了主心骨,赶紧一把扯过,把憋了许久的苦水倒给他听。老张头心中憋气,连说话声音都打着颤。 
  听过爹爹一番语无伦次的诉说,醒言总算有点明白这是咋回事。原来那破落户儿孙六指,刚才蹩过来要跟老张头买兔子,却又不谈价钱,只是在那儿捧着兔子摩挲个不停。 
  正待老爹有些不耐烦,开口问他倒底瞧好没有,却不防那孙六指却突然叫起屈来,说道那兔子正是他家豢养,昨天刚刚跑失;正到处寻找,正巧在老张头这儿发现了。因此上这泼皮无赖就硬栽是老张头偷了他家兔子;不仅他手里正折腾着的那只兔子得归他,还要老张头把其他几只也都倒赔给他。 
  孙六指摆出这副无赖嘴脸,那张头如何受得了,立马就被气得七窍生烟!天可怜见,这兔儿可是他辛辛苦苦在马蹄山下药埋夹儿猎来的;那山沟儿离饶州城还有十几二十里地,咋可能误捕了他孙六指儿的兔子?! 
  老张头一时气急,便说不出话来,只管劈手去夺六指手中那只兔子,却不料正中那泼皮下怀,顺势就躺倒在地装死,紧拽住老张头的麻裤脚,口中直嚷“打死人、打死人了”。他这一番做作,倒反把原本理直气壮的老张头给倒憋了一口气,吓得是不知所措! 
  听过爹爹诉说,再看看眼前景象,醒言对这前因后果,便似吃了萤火虫雪人,正是心中雪亮。 
  说起来,这位正睡在地上干嚎装死的孙六指,他是再熟悉不过了。这厮正是饶州城里数得上号儿的泼皮破落户,因其天生歧指,大夥儿就都唤他孙六指,天长日久下来,他的本名倒反而无人知晓。这孙六指最熟稔的无赖伎俩,便是专盯那些老实忠厚的乡下人,觑准机会便找个由头吵嚷;只待被稍稍挨上点皮儿,便立即躺在地上装死。那些被他讹上的乡下人,大多胆小怕事,一见他寻死觅活的架势,哪还敢和他争闹,只得乖乖把手头的山产土货拱手奉上,只求能赶紧走人。因此孙六指这一损招儿,倒真是屡试不爽,无往不利。只不过今日,他惹上这也非善茬的少年,恐怕便有些尴尬! 
  这时候,醒言刚被解雇,正是憋气,一看自己忠厚善良的老爹正被泼皮讹诈,当即勃然大怒。看着兀自在地上翻滚装死的孙六指,他顿时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往四下瞅瞅看有没啥顺手家伙,正瞥见围观人群中,一位江湖豪客正挎一把环首刀,便一个箭步蹿了过去,高声喝道: 
  “好个泼皮破落户!今日你自己作死,小爷便成全了你!” 
  说罢,少年右手便直奔那刀把而去! 
  话说正在醒言要夺那把刀过去斩杀孙六指儿时,却被那挎刀汉子一把拦住。这汉子见少年生得眉目分明,却想不到也是这般鲁莽,一言不合竟要因这小事杀人,实在不值。心中不忍之际,他便赶紧揿住少年已握上刀把的手,诚声劝道: 
  “这位小哥且住,且听哥哥一言!我看地上这厮只不过烂命一条,小哥何苦要为他搭上青春性命?!” 
  冲动的少年,一听了中年汉子这肺腑之言,却忽似悲从中来,语调悲苦的说道: 
  “大叔有所不知,现如今我已是了无生趣。便在今早,我那心仪已久的女子刚刚离我而去,不知所之;刚才去稻香楼上工,却又得知竟被掌柜解雇。我这命恁地不值钱,还要它作甚……” 
  听着这凄凉语调,闻者无不动容。 
  却听这少年语气一转,睁目怒道: 
  “虽然这位爷一番好意,只是爷不必阻拦。孙六指这腌臜,竟敢欺我老父,今日我就是拼上这条性命,也要斩掉这厮的狗头!如此一来,却还能全我张醒言孝烈之名!——好汉您请放心,斩了这厮之后,投官前我一定帮您先把这刀洗干净!” 
  说到这儿,少年已是激动万分,只听他大喝一声: 
  “六指腌臜快来受死!” 
  怒吼之音未落,这少年已轻轻一拂,便拨开那江湖汉子的手掌;于是众人只听“仓啷啷”一声,那少年已拔出明晃晃的环首刀!霎时间,左近之人只觉一阵寒飕飕的刀风扫过,顿时忙不迭的的朝后退去。 
  而那醒言老父老张头,又何曾见过这样场面?原没想到自己整天笑呵呵的醒言娃,性情竟是这般暴烈!一时间,这向来与人为善的老实人,顿时呆若木鸡,愣在当场作声不得! 
  一时没了人阻止,众人皆以为泼皮就要血溅当场;谁知道,操刀在手的少年刚来得及转身,却见那位原本死赖不起的泼皮孙六指,顿时“噌”一下应声从地蹿起,搡开人群,屁滚尿流而去! 
  于是,等那气势汹汹的少年操刀转过身来再看时,却发现那厮所躺的那处黄泥地,现如今已是空空如也;只有几根鸡毛,还在地上寂寞的打着旋儿…… 
  “嗬!这厮倒是腿快!否则定吃我一刀!” 
  没捞着孙六指头颅的少年,还兀自在那儿恨恨不已! 
  且不提醒言懊恼,那围观众人,却是都松了一口气!谁也没想到,平时在街坊四邻中嬉皮笑脸的少年,这次竟是如此酷烈,为了他爹爹受讹,竟要豁出去与人博命。只不过,虽然各自杵在这儿看热闹倒是惬意,但若要真个出了人命案子,则不免要惊动官府,震动地方,纷扰四邻,何况还会连累上这娃儿性命,实在不值!所以,见得这事就此平息,众人倒也个个庆幸。 
  见这事已了,大夥儿也都慢慢散去。而那位被醒言拔刀的江湖客,见这少年竟是如此悍勇,浑不把人命当回事,饶是自己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见此却也不免暗暗心惊。因而当醒言还过佩刀之后,这汉子也不敢和他多扯,只稍微寒暄几句,告了个罪儿便即走人。 
  虽然众人已散,可刚才杵在那儿、半天没反应过来的老张头,现在却仍是惊魂未定——刚才竟恁地凶险,宝贝儿子差点就为自己一点小事惹出人命!一想到这,老张头心下就暗悔不已: 
  “早知儿子这般莽撞,自己就该把这几只野兔早点双手奉送!” 
  又回想起刚才那番刀光剑影,老张头直唬得面如土色。等心神稍定,他便出言埋怨儿子的鲁莽。 
  眼见老父着急上火,那正绷着脸的少年,却忽然“哧”的一笑。这一笑,倒把他爹吓了一跳! 
  老张头正云里雾里不知所以,却听孩儿正给他细细解释: 
  “爹爹请放心,孩儿虽然不肖,却怎会是那不知进退的亡命徒。我刚才只是想着那破落户儿孙六指,为人无赖无比;若是今日咱忍气吞声遂了他心愿,不免便被他看轻;与孩儿不同,这样泼皮正是不知进退,今日若遂了他愿,日后不免缠上身来如蛆附骨,无止无休。我家可还要经常来这饶州城卖山货野产,委实吃不起这番折腾! 
  “所以,孩儿再三思量,不如便使出个绝户计儿。呵!这厮今日让我这般一吓,下次定不敢再来纠缠,正是一了百了之计!” 
  说到此处,看着爹爹神色已经平静下来,便又继续说道: 
  “哈,这番惊吓传扬开去,饶州城其余地痞无赖,若再要来烦扰爹爹生意,却也要先摸摸自己脖项,问问自己可有几条性命!” 
  经过前日夜里绑架上官威逼放人那一遭儿,现在这位十六岁少年,不知不觉间已是胆大心细,深知世上有些恶人必须对之已酷烈手段。 
  那老张头听得儿子这番话,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就说嘛,自己看着醒言儿长大,向来便不是那种胆大妄为之徒。况且,他儿子可是跟着季老先生读过诗书的,决不会这般鲁莽。 
  可话虽如此,老张头却又不由自主想到刚才那番凶险场景,他那稍微平复下来的面色又变得有些苍白,便对醒言说道: 
  “娃儿啊!万一孙六指那厮真个无赖,躺在那儿只是不逃;或者拼着吃上你一刀,然后更讹咱钱财怎么办?” 
  听爹爹如此问,醒言只是从容一笑: 
  “爹爹这也不必担心。孩儿在去夺刀之前已经看过,那破落户儿所躺之处,正巧避过冰凉的青石板,只舍得卧在黄泥地上——您想这厮连冷都怕,今番又听孩儿与那江湖汉子的发狠对答、亲眼见我去拔刀作势,还还有不赶快逃走的道理?哈哈!” 
  说到这里,醒言仿佛又看到孙六指那厮的狼狈模样,不禁放声大笑! 
  “好!好一个智勇双全的孝烈男儿!” 
  正在这俩父子一对一答之时,却不防旁边突然转出一人,对那正自开怀的少年击节赞叹!   
      第二卷 『一剑十年磨在手』 第二章 水龍吟处飞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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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张醒言掣刀吓跑和他爹爹歪缠不休的泼皮孙六指,父子二人正在街边对答之时,却忽听得旁边有人对醒言高声赞叹。 
  待父子二人转眼观看,却发现原是一位褐衣老丈,正从货摊旁边转出,走到他们两人跟前。看这老丈容貌,似已是年岁颇高,但偏偏面皮红润,乌发满头。瞧他自旁边绕出的样子,步履遒劲有力,走路有风,并不像一般老人家那样拄根拐杖。看来,这老丈颇谙养生之道。 
  一番打量,忽想起这老丈刚才的赞语,醒言便谦逊道, 
  “嗬!老人家谬赞了,刚才我只不过是吓跑一个地痞无赖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 
  听他谦逊,那老丈眉毛拧动,笑道: 
  “小哥此言差矣!方才老朽在一旁看得明白,小哥一见那泼皮纠缠,几乎想都不想便上前夺刀威吓,这正是小哥你心思敏捷、勇于决断。后又见你挑选夺刀之人,虽然那人是个江湖豪客,但却面目清朗,额廓无棱,显非冒冒失失的鲁莽汉子。一般有这面相之人,很可能会阻你拔刀,劝上两句,能让你有机会发发狠话,坚那泼皮之心,让他以为你真有杀他之心!” 
  听得老丈这一番分析,醒言倒听得目瞪口呆。刚才那风卷残云般的一番事体,他自己倒真没来得及想那么多。不过现在听这位老丈一分析,细想想,还真有些道理。刚才若选个满脸横肉、歪眉斜眼的江湖莽汉,恐怕就惟恐天下不乱,不仅不会劝阻,说不定还会主动将刀双手奉上。如此一来,自己哪有机会缓上一缓,也根本不可能有时间说出那一番威吓话来。若是那样,还真不知道刚才这出戏该怎么往下演! 
  看着少年这副若有所思的神情,面前这位矍铄老丈知道让自己说中,便呵呵一笑,继续说道: 
  “何况从小哥方才所言中,老丈也听得小哥能从那泼皮躺卧之处,判断那厮绝非惫懒非常、悍不畏死之徒。在那间不容发之间,小哥你还能有如此细密心思,怎叫老夫不佩服?” 
  “嗬~惭愧!” 
  醒言听了这老丈这番赞语,也不禁心下快活。他爹爹老张头,说到底只是个赣直村夫,即使他儿子再细细解释,却始终也想不大明白其中关窍。今天碰到这位萍水相逢的老丈,倒对自己刚才那番喝退泼皮的做作,分析得如此明晰透彻,这又怎教这位十六岁的少年心里不乐开花? 
  满心欢喜之时,只听那老丈又呵呵笑道: 
  “所谓相逢不如偶遇,想来今日二位还未用餐,不如就由老丈做一回东,请二位小酌一番,你们看如何?” 
  话音落定,憨厚的老张头正要推辞,那老丈却不由分说,扯起他摆在地上的兔篓,便不管不顾的沿街摇摆而去! 
  见得如此,这张氏父子二人也只好相从,跟在那老者后面一路行去。其实对于醒言来说,正巧刚丢了稻香楼的工作,还不知道今天中饭着落在何处,褐衣老丈此举,倒是正中他下怀!心中快活,稍一分神,却见那老丈在前头健步如飞,自己稍一迟疑便已经落在后头。看着前面这老丈矍铄模样,醒言暗自一咋舌,赶紧加快脚步,紧紧跟上。 
  正当这张氏父子两人跟着一路小跑有些气喘吁吁之时,那老丈已停在一处酒楼前。停下来稍微喘了口气,醒言抬头一看,发现这酒楼对他来说,正是熟悉无比:这酒楼自己片刻之前还来光顾过,正是他今天上午那处伤心地,“稻香楼”。 
  再说那稻香楼老板刘掌柜,见醒言父子二人又走上楼来,还以为这混赖少年还是为那俩工钱过来歪缠,刚要出言呵斥,却不防前面那位年长客官已在自己面前停下,回过头指点着那对父子,跟自己响亮的喝了声: 
  “呔!这位伙计,我们这一伙三人,楼上雅座伺候着!” 
  一听自己被当成跑堂,这一楼之主刘掌柜差点没被一口气憋死。刚要发作,却瞧见那老丈颐指气使的做派,显非寻常老朽,因此刘掌柜只敢在心里不住暗道晦气,嘴上却丝毫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的将这三人引到楼上靠窗一处雅座坐下。 
  刘掌柜安排的这座位,醒言倒是记得清清楚楚。三天前,这地儿正是居盈和她成叔落坐的地方。政所谓睹物思人,看到这熟悉的桌椅方位,醒言便想起当时居盈小丫头,对着一盘猪手跃跃欲试的可爱模样,不知不觉中便有一缕笑容浮上他的面容——却不防,那刘掌柜无意中瞥了醒言一眼,正看到这位前手下小跑堂,现在脸上挂着一丝笑意。 
  “笑成这模样,八成是这小子看到自己刚才被人当成伙计,正偷着乐吧?” 
  刘掌柜颇有些小人之心的揣度着: 
  “这臭小子,真是可恶!” 
  等褐衣老者点完菜后,这刘掌柜便悻悻回到后堂,准备赶紧换上一套袍色光鲜的行头,那时再出来巡察。 
  且不提刘掌柜去后堂试衣,再说那位矍铄老丈,等这酒菜上来之后,便开始一盅接一盅的喝酒,并热情的劝父子二人喝酒吃菜;除此之外,他却是只字不言。 
  只不过,虽然醒言也顺着老丈的意思吃着酒菜,但却不像他爹爹那样懵懂无觉。等那老丈约摸有五、六杯酒下肚,醒言便终于忍不住,放下筷子非常客气的询问道: 
  “敢问这位老人家,想我们萍水相逢,却不知老丈为何对小子如此青眼有加,还请我父子二人来此享用如此美馔?不会只是因我赶跑六指泼皮那等芝麻小事吧?” 
  “哈哈哈!” 
  正在一口一口灌酒的褐衣老者,听得醒言之言却是放声大笑,声音响亮,在酒楼中滚滚回荡,直引得整个二楼的食客停箸注目。 
  “小哥问得好!只是小哥却有所不知,你我二人,其实是神交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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