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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路烟尘-第2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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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漪姐姐么?她出去采药了——” 
    迟疑了一下,琼肜又装着若无其事的说道: 
    “雪宜姊也被那个龙王带走了,过几天再回来。” 
    虽然醒言没问,但小妹妹还是忍不住把龙女姐姐教给她的话一并说出来,希望哥哥听了能安心。只是在说这话时,琼肜眼中却忽然浸满泪水,不住在眼眶边打转;若不是她拼命忍住,恐怕早就在哥哥面前哭出声来。 
    “哦。” 
    听了琼肜的话,醒言却是若有所思,不再说话。石屋中又陷入一片沉寂。虽然,此刻琼肜非常想多说些话儿给哥哥解闷,但因为要拼命忍泪,便一时只好不再说话。 
    正当屋内气氛有些清冷,却忽听门口传来一声惊喜的话语: 
    “醒言你醒了?” 
    话音未落,只听“吧嗒”一声,灵光荣称号手中那捆草药已掉在地上。 
    “嗯,我醒了!” 
    此时醒言的话语已十分清朗。铿锵答完,他便一跃而起,跳到地上挺身而立。 
    “多谢你们了~” 
    传入耳中的话语,还和往日一样亲切,但灵漪觉着还是有些不放心,便又朝少年仔细看去。这这样凝眸相视,直到片刻后,她才完全放下心来。 
    见醒言终于没事,灵漪儿便忽然觉得心中有千言万语。只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反倒是一阵辛酸涌上心头,化作一片呜咽,倚在门边泣不成语。 
    且不提这魂兮归来后的悲悲喜喜。再说醒言,此后即去飞云顶,找到那位正在亲自督工建造弟子寝屋的掌门真人,朝他躬身一礼,恳切禀道: 
    “掌门师尊容禀,不肖弟子张醒言,本应即刻请罪,只是前日身染小恙,眼下又有件必行之事,所以恳请师尊能宽限几天。” 
    “哦?” 
    听醒言说话,灵虚停下手中活计,一振身上沾满泥土的道袍,看了他一眼,道: 
    “去吧。” 
    简短答完,想了想,灵虚又添了一句: 
    “若是真要见我,最好在七日内归来。” 
    “是。” 
    答应一声,少年堂主一揖到地,便转身下山而去。 
    此后,大约就在五天多后,在数千里外河南豫州颖川郡长平县内,一处刁难舍连绵的深宅大院前,有两个女孩儿在大门附近的围墙前静静站立,似乎正在等人。其中那个年纪小些的女童,对着面前地老宅墙壁一动不动,似乎正盯着院墙看得入神。刀眼前这堵墙壁,似乎年代久远,上面印着许多块新旧不一的苔痕,和那些雨水淋下的水迹组合在一起,形成一幅奇形怪状的壁画,正引得小女娃认真观看。 
    正当她看得入神,忽听得旁边大门内一阵欣喜的话语顺风传来: 
    “琼肜快来,跟我去见梁员外,他已经答应收养你为义女了!” 
    “……喔?” 
    正是: 
    万虑皆捐尽, 
    轻身一剑间。 
    别来重会日, 
    约在两三年。   
      第十六卷 『千山雪舞化梅魂』 第五章 十年藏剑,一朝吼破风云 
    ………………………………………………………………   
    “琼肜!辛苦了这几天,哥终于给你找了户好人家!” 
    进了梁府,醒言便一脸微笑的跟梁员外介绍琼肜。而客厅中那慈眉善目的梁员外,原本还有些淡淡然,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模样;但等醒言把琼肜叫来,一看这粉妆玉琢的小女娃,他便顿时从太师椅中站起来,眉开眼笑,红光满面。 
    “好!好!好!” 
    瞅着小琼肜,一向慢条斯理的稳重老员外,说话也变得有几分急促: 
    “老天待我梁眉公不薄!” 
    老员外满口赞个不停: 
    “想我梁眉公一生行善,膝下却一直无子;原本还以为老天爷捉弄我,却没想熬到六十头上,给我赐下这么个玉女金童!” 
    看着美玉奇葩一样的小琼肜,梁员外笑得合不拢口。这时候,被他叫来一起观看义女的梁老夫人,也同样笑得满脸的皱纹都舒展开来,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过这梁老夫人,对自己相公向来是不得意时温言好语,高兴时便泼泼冷水。现在见夫君得意忘形,满头珠翠的老夫人便敛了笑意埋怨道: 
    “相公啊,知道老天有眼了吧?还亏你这些天一直抱怨老天不公,连修桥补路的积善心思也淡了……” 
    说到这,她忽然想起一事,慌慌张张说道: 
    “不对,我得赶紧回香堂给神灵添炷香,免得他们一怪罪,这到手的好女儿又飞啦!” 
    边说边行,眨眼梁老夫人就消失在屏风之后。 
    见老夫人走了,醒言便道: 
    “其实夫人过虑了;贵府乃簪缨之族,梁老爷以前又是朝廷尚书。一向为官清明,老天爷又怎会薄待。” 
    听他这么说,致仕还乡的老尚书果然开颜。直到这时,那位被叫进内堂的小妹妹还是糊里糊涂,只顾瞪大眼睛四处望,却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再说梁员外,等初时的惊喜过去,现在却渐渐有些疑惑起来。好不容易把目光从琼肜身上搬开,梁员外便问醒言: 
    “张公子,请恕老夫直言。我看阁下三人,这神情气度,应该是江湖异人,怎么会落魄到要鬻身求银?莫非、你们有什么难言之隐?” 
    “唉……” 
    听老员外问起。少年叹了一声,脸上笼起一层愁云,唉声叹气道: 
    “尚书公果然目光如炬,我与这位灵漪姑娘,其实都是江湖儿女。琼肜是我义妹。我们都曾在岭南深山学剑,原想着有一天下山扬名立万。出人头地。谁知这江湖险恶,风波不测,下山半年,不仅那剑客侠士没做成,到今天还落得身无分文。‘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若不是缺银。我也不会狠心让妹妹来做人家义女! 
    说到这,留意一下梁员外的神色,见他还有些将信将疑,醒言又道: 
    “唉,其实江湖漂泊,风吹雨淋,我也厌倦。你看我义妹,还未长大,跟经不得风霜地花骨朵一样。我怎么舍得再让她跟我们吃苦。这一路行侠,到了贵府境内,听人四处传扬梁员外好善积德之名,膝下又无儿无女,我便想着不如将妹妹荐为梁府螟蛉义女。这样不仅我和灵妹能得些银钱,对琼肜来说,也算有了个好归宿……” 
    说了这儿,少年又愤愤说道: 
    “哼,都是传言哄人,说什么‘穷文富武’,还以为练武能致富;谁知后来下山一打听,才知道这话意思竟是说只有富人才有闲工夫练武!” 
    “咳咳!” 
    听到这儿老员外才完全释然,安慰几句,便诚心诚意的挽留他们就此在府中常住。不过听了自己挽留之词,这位琼肜义兄坚辞不就,说是还有一位挚友的恩情没报,要等报恩之后,才能再回头来看自己义妹。挽留了几句,梁员外见他们去意甚决,也就不再挽留。 
    等到了别离时,醒言便略略弯下腰,跟独自懵懂的小女娃嘱咐道: 
    “琼肜,哥哥此次远行,或三五日,或两三年,你安心在这里等待,好好听他们的话。等哥哥事情办完,一定回来看你!” 
    吩咐完,他又直起腰,对一脸喜气的老尚书按剑说道: 
    “尚书公,张某乃江湖之人,不懂客套;先谢过阁下大恩,还想再嘱托一句——若不肯待我义妹好,则他日我回来定不相饶!” 
    “自然,自然!” 
    梁员外自然满口答应。只听少年又道: 
    “好!那这些银,我便先取一锭;余下等将来回来再要!” 
    说罢,便把手在虚空中一招,立时有一银从梁员外身边朱盘中飞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稳稳攥入手中。取过银锭,少年便跟身旁少女一示意,准备转身离去。 
    只是此时,醒言才迈出三四步,却忽听身后有人正甜甜说道: 
    “老爷爷,谢谢你的银钱,我们这就要走了。” 
    话音落定,醒言便觉得身边一阵风响,眨眼又多了一人——这人正是琼肜,在自己前面蹦蹦跳跳的朝门口跑去。 
    “……琼肜你回来。” 
    直到这时,醒言才知道自己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琼肜应声而回,仰脸问道: 
    “哥哥想跟琼肜说什么?” 
    见哥哥一脸严肃,盯着自己一动不动,琼肜便觉得有些奇怪。 
    见这天真的小女孩仍然浑浑噩噩,醒言沉思一下,便忽然眼睛一亮,说道: 
    “对了琼肜,你记不记得你曾经跟哥哥说过一句话。” 
    “嗯?记得!” 
    小女孩响亮回答: 
    “是什么话?” 
    “呃……你是不是说过。你很乖,什么都听哥哥地?” 
    “是呀!~是说过!” 
    “嗯,那好,那今天哥哥就要琼肜听话,做一件事。” 
    “好啊!做什么事?”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琼肜你留在这儿,做这位梁老爷的女儿。” 
    “嗯!” 
    “好!琼肜真乖,我和你灵漪姐姐就先走了。” 
    说完,醒言一扯灵漪衣袖,便绕过琼肜,朝门口走去。 
    “会不会再跟来?” 
    一路行时。醒言半信半疑,一直忍不住不停回头观看。 
    “呼……琼肜果然听话!” 
    一路犹疑,等出了梁府大门,走出两三条街。又出了长平县城门,一路留神的张堂主,发觉琼肜真的没再跟来,这才真正放下心来。出了城门,又走出好几里地,醒言才停下。跟身边的少女认真说道: 
    “灵漪……把琼肜寄人檐下,我也是迫不得已……” 
    “嗯,我知道。” 
    娇美的龙女应声回答,温柔的看着少年。也许,经过前些天那一场变故,原本无忧无虑的娇蛮龙女。已变得成熟了许多。 
    听了灵漪儿这样的回答,醒言充满感激;只不过此后他现也没说话,只是立在路中,发起愣来。此时已是夕阳西下,长平城外的古道边,野草萋萋;细长地草叶,被秋风吹得‘沙沙’作响,更添人愁绪。斜阳中,古道上。他二人映在草叶上的影子,正被夕阳拉得细长。 
    静默良久,伫立的少年终于说话: 
    “其实,我真不忍心把她放在梁家。我……我现在就有些想她……” 
    一语未罢,便有人答话: 
    “嘻嘻!真开心~我就知道哥哥不是真的把琼肜丢下!” 
    “呃?!” 
    醒言闻声愕然回头。却发现斜阳古道中,那个玲珑如玉地小女孩儿不知何时已立在身后,一脸笑颜的看他,此时夕阳从她身后映来,将她地笑脸衬得极为灿烂;从原野吹来的清风,又将她几缕发丝吹在如花笑靥前,在夕阳中闪耀着灿灿地金光。 
    “琼肜,你怎么跟来?” 
    正要欣喜的少年,忽然想起什么,立即板起脸,说道: 
    “琼肜,你怎么不听哥哥话,自己偷偷跑回来?” 
    “嘻~” 
    见哥哥责怪,琼肜丝毫不以为意,反倒雀跃着奔到近前,紧紧靠在醒言身前,仰着脸说道: 
    “堂主哥哥不要以为琼肜小,就什么都不记得!哥哥走后,琼肜就想起来,原来说过的是每次都要听哥哥话,除了哥哥想把琼肜一个人丢下!” 
    “……” 
    醒言闻言,一时无言以答。正在这时,却听得县城那边,忽然响起一串‘哒哒’的马蹄声,转眼之后就到了近前。 
    一骑急来,须臾在醒言身前停下。到了近前,马上骑者翻身下马,气喘吁吁地说道: 
    “张公子请留步!” 
    醒言闻言一看,发现来人正是梁府管家。见他追来,醒言脸露惭色,忙道: 
    “对不住,是舍妹不听话!您再稍等等,等我劝劝她,保证她跟你回去!” 
    “不必了。” 
    正解释间,却见管家一摆手,说道: 
    “张公子,我家老爷刚才说了,您与琼肜两人兄妹情深,是老爷无福,不必强求了。” 
    “这……” 
    醒言还想说什么,却听那管家说道: 
    “小人现在来,便是要帮老爷给公子带句话。老爷说,他见公子虽然言辞踊跃,但眉宇深锁,愁气盈面,便不忍再给你增添新愁。我家老爷还说——” 
    说到这儿,老管家顿了顿。仔细回想了一下,接着道: 
    “我家老爷说,即使有天大的事,公子与不必灰心;因为穷途并非末路,绝处亦可逢生。” 
    说罢,梁府管家便一拱手,辞道: 
    “小人话已带到,不敢耽搁贵客行程了。告辞!” 
    说罢,梁府管家偏腿上马,“驾”地一声。竟自扬鞭催马而去,留得少年在身后道上反复掂量他刚才带到地这几句话。 
    只不过醒言沉思没多久,便忽听胸前微微有“嘤嘤”声响起。闻声诧异,醒言忙收拢心神。双手按在怀中少女的双肩上,将她稍稍推远——只见得这个向来活泼喜气的小丫头,此刻却扁着小嘴,已哭得泪流满面。 
    “琼肜,怎么了?!” 
    此时虽然小女娃静静地哭泣,几近无声。但却比以往那一两次哭得更加厉害;珍珠般的眼泪,顺着粉腮,一对一对地不住往下落,转眼就打湿裙袖。 
    忽见琼肜哭得这么厉害,醒言一时慌了神,急忙问她为什么难过。旁边灵漪儿也赶紧过来。连声劝慰。听了他俩伯安慰,小琼肜肜便略略住了哭声,抽抽噎噎的说道: 
    “一定是醒言哥哥非常讨厌我了,才想把琼肜丢掉。呜呜呜!” 
    “……其实不是的!” 
    见琼肜泪珠子不停扑簌簌的往下落,看来是真的很难过,醒言便也只好跟她说出心里话: 
    “琼肜,不要胡思乱想了。妹妹你又懂事,又可爱,我怎么会讨厌你?其实这回,哥哥去南海,给你雪宜姊报仇!但这些天里,我总是想起魔洲凶犁长老那句话,说你们是‘两只长离鸟,一树短命花’;现在。你雪宜姊她……” 
    说到这里,少年一脸痛苦: 
    “长老那话,已经一半应验在雪宜身上。我这回去南海,凶多吉少,若是琼肜跟去,真怕会和你长久分离……我想这些都是天命,都是预先注定,谁都改变不了;与其将来不知如何长离,还不如现在把你托到一户好人家,省得将来……” 
    说到这里,醒言已一时说不下去。而这时,原本哭得如小荷带雨的琼肜,却渐渐停下悲泣。过不多会儿,靥上犹带雨露的琼肜便开颜欢笑: 
    “开心!原来不是讨厌琼肜!” 
    高兴之时,却见哥哥仍是一脸痛苦,琼肜愣了愣,用心想了想,便用少有地严肃口气说道: 
    “哥哥,什么是天命?什么是注定?天命是什么人定的呢?” 
    小妹妹有些愤然: 
    “哼,这定天命的人,就是不懂事!哥哥放心,如果她定得坏,只要哥哥不赶琼肜走,琼肜就一定努力,帮哥哥一起把这些天命都改变!” 
    “嗯……” 
    听这来历奇特的小女娃,认真说出这番话语,不知怎么,看着她那副坚定地神色,醒言心中却起了一阵奇特的变化。一种非常奇异而古怪地感觉,蓦然升起在心头,竟让醒言觉得,眼前这个可爱听话的小女娃,忽变得既熟悉,又陌生。 
    沉默片刻,熟视琼肜半晌,醒言才悠悠回过神来,心中想道: 
    “嗯,如果有一天真要与琼肜那样的别离,我便也不惜此命,随她而去,如此长离吧。” 
    心中主意已定,原本散乱愁苦的心神也仿佛得了片刻的宁静。四海堂主温柔了语气,俯身跟妹妹说道: 
    “对,妹妹说得对,这世上,没什么是天注定!即使有人要捉弄我们,我们也不会束手待毙!” 
    “嗯!” 
    琼肜听了,高兴的应了一声,转脸对旁边静静相看的龙女开心说道: 
    “灵漪姐姐,哥哥真的不讨厌我,还夸我!” 
    “嗯,那当然。” 
    灵漪含笑抚着小女娃柔顺的发丝,说道: 
    “琼肜这么乖,谁都会疼的!” 
    到得此时,所有人心中都有了决定,便又恢复了几分往日地气氛,一起往南边罗浮的方向赶去。 
    大约两三个时辰之后。这三个疾速赶路的少年男女便来到一外集镇。他们这一路上没有停歇,已经赶了上千里路,到这时天色已晚。到了这处大镇上,已见得街上一片灯火通明,人来人往。赶了这半天路,也有些倦乏,醒言便提议大家暂在这镇中歇下。此时他是这三人的主心骨,见他提议,灵漪琼肜自无异议,三人便一起在集镇上闲逛起来。 
    闲言少叙。这夜市逛不多久,醒言便看到远处地街角处,点着几支粗大的牛油明烛,将一大块黄布嶓照得一片光明。醒言目力甚佳。虽然离得很远,那黄布幡上的几个大字还是看得一清二楚: 
    “运命无常,前程有数……有趣有趣。” 
    见这布幡写得有趣,醒言便踱过去,跟那个相士打扮的中年汉子问道: 
    “请教这位神算,为什么不写作‘命运’。而要倒过来写成‘运命’?” 
    “……” 
    见有人上门,却不照顾生意,只顾在那儿问些不相干的事情,这一天都没怎么开张地倒霉相士便有些没好声气,冲醒言翻着白眼叫道: 
    “呸!什么命运运命,只要老子高兴。想颠倒就颠倒!——呃?!这位小哥你……” 
    话刚说到一半,这相士忽见摊前这少年突然手舞足蹈,一副发狂模样! 
    “晦气!原来遇上个羊癫风!” 
    算命的暗暗叫苦,但也不能袖手旁观,只好从木板桌后站起,想绕过来将这发病的年轻人按住。谁知,等他刚一站起,却发现这发癫少年已经平复。只听他平静说道: 
    “多谢神算先生,我懂了。” 
    说罢。这快速康复的少年便拱一拱手,转身去了。 
    “吓!莫名其妙,却原来是个疯子。” 
    叫了声晦气,这收工前平白受了一场虚惊的相士便恨恨坐下,准备收拢一下桌上地文书签卦。就此准备回去。只是正在此时,他眼前却忽然银光一闪,只听得“砰”的一声,已有一物落在他手按的木板桌上。 
    “啊,这是?!” 
    正当他看了眼前之物惊得瞪大眼睛,却听得远处人堆里传来一阵清朗话语: 
    “小小酬银,不成敬意,敬请先生收下。” 
    这话语虽然隔远,但传入耳中甚是清晰;只不过此刻这相师已经顾不得分辨其中的内容,而只顾攫过这一锭大银,在手中不住摩挲: 
    “这、这大概有二十两吧!” 
    望着手中这一大锭白银,落魄相士欣喜若狂;等乐得片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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