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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路烟尘-第2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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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虽然卧下,这一晚辗转反侧,山风呼啸,罗浮山中究竟有多少人能入眠?   
      第十六卷 『千山雪舞化梅魂』 第七章 义无反顾,千万人吾往矣 
    ………………………………………………………………   
    等到了第二天早上,在东边石壁冷泉边略略梳洗,醒言便和琼肜灵漪赶去飞云顶上清观见掌门灵虚子。 
    等醒言赶到上清观中,见到灵虚真人,才发现这位上清掌门此刻已是一身隆重装束: 
    身穿玄黑朱明氅,上绣织金云鹤纹,脚踏登云履,头顶紫金混元五岳冠,气象森严。 
    灵虚这一身打扮,自醒言加入上清以来,只有那次天下道教盛会“嘉元会”,才见灵虚子如此装束。而此时高大的上清殿堂中,已是济济一堂,几乎醒言知道的所有上清长老殿长首座,都已经到齐。而其中又有不少生面孔,看服饰态度,应该是上清在各地名山的分观观主。在他们之中,醒言发现那位马蹄别院院长老道清河,现在也衣冠楚楚,混在人群之中,一起排列在灵虚下手两旁。 
    而所有这些赶来罗浮飞云顶议事的上清宿耆,都是鹤袍云氅,穿得极为正式威严。 
    等看到醒言到来,那位居于正中的灵虚掌门便开言说道: 
    “好,现在人已到齐,我们便来商量一下十数天前本门罹遭的那场大劫。” 
    在灵虚示意下,接下来这殿堂之中的上清长老前辈,便依次说出自己的看法观点。 
    醒言在一旁静听,发现越是辈分高的师伯师祖,出言便越是老持稳重;虽然他们大都对南海龙神十分愤恨,但提到应对之法,都显得极为慎重,认为此事需从长计议。在这当中。有不少立论也和昨日灵虚那番话差不多,言语间牢牢秉持“清静无为”之道,认为“一切有果必有因”,事情已经发生,便不妨放长眼量,从长计议。 
    在这番议论之中,倒是相对较年轻的上清长老。如清溟等人,出言激愤,认为无论如何都得以牙还牙。显示罗浮上清并不会任人鱼肉。 
    只是,即使这少数主张报仇的几个人之中,一提到具体报仇事宜,也个个哑然无言。因为在他们之中,无论是否亲见十几天前那场大战,也都知道南海龙神一族的厉害;自己所在地上清门。虽然在人间屹立千年,根深蒂固,但跟南海那些神灵相比,又实在是微不足道,不值一提。因为如果不是这样,那十四天前。又怎么会被一支人数不多的龙族军马打得几乎没还手之力? 
    这场纷纷芸芸的争论,一直没轮到醒言说话;与他相似,那位自马蹄山而来的清河院长,也是一直闭口不言,只在一旁呵呵傻笑,静听诸位长老的发言。 
    过不多久,等大多数长老宿耆说过看法,殿里众人中边渐渐起了争论。正在这时,那位稳立大殿正中的灵虚掌门。将双手在虚空中朝下压了压,示意众人安静,然后转过目光,朝那位正在人群中发呆的马蹄山院长颔首示意: 
    “清河道长,为何大家都说出自己看法,你却不言?” 
    听见掌门师尊点名,清河忙敛去那一脸无可无不可的笑容,应声出队,来到殿中,朝灵虚一揖,然后又拱手朝四周团团一拜,礼敬完毕,便也提高嗓门,大声说道: 
    “掌门师尊,各位长老,请听清河一言!” 
    此言一出,殿中顿时寂静无声;那些知道清河这些年底细的长老前辈,见这个惹事的弟子一扫往日落魄不羁的模样,顿时个个惊奇。现在他们个个都抬首扬眉,想听听这重新起复地掌门首徒,到底有什么独特看法。只听清河又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响亮说道: 
    “各位,若依清河之言,我们都还得听灵虚掌门!掌门掌门,执掌一门,大难来时,自然要请他出马!”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我们一起听掌门真人说啥!” 
    这话说到最后,常年走街串巷净宅贩符的老道清河,已经有点像在吆喝。 
    “……” 
    听他这样说话,大殿中一片哗然,有不少长老宿耆已在暗暗摇头。只不过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听得清河此言,那位向来习惯喝叱这位不成器首徒的掌门真人,并没开口喝骂,而是点了点头,竟微笑赞同: 
    “好,为师就依你之言。只不过这番话,却不能只说给你们听。” 
    话音落定,就听得殿外三声钟响,洪亮悠长,在四外山谷间不住回荡。 
    听得这钟声,众人都知掌门正在召集所有弟子门人,前来上清飞云顶议事。此后在钟声袅袅余音中,在石观中的诸位长老便跟在灵虚身后鱼贯而出,来到观外广场上。 
    过不了多久,那分散在抱霞、朱明、郁秀三峰的上清门人,或御剑,或疾行,很快都来飞云顶,在广场上按各殿分列整齐。此时气氛紧急,便连飞云顶后山地观天阁中,也有几位闭关的前辈宿耆,听了钟声从石阁窗中飘飞而出,一起到广场上聆听掌门训示。 
    这日天气并不晴和,头顶上正是天暗云沉,日光惨淡,飞云顶四周的山壑中浮动着白纱一样的厚厚云气,涌动蒸腾,不多久便将绝顶四周团团笼住;若从外面看去,只见得满目云雾奔涌,浑看不见其中情景。 
    略过这阵奇怪的云雾不提;见罗浮山所有上清弟子到来,灵虚便飘然离地,升到广场南端那座高高的讲经台上,俯看着所有上清门人,洪声说道: 
    “各位上清弟子,三清门徒,今日召集来,正是商议十四日前之事。那日里,南海龙神孟章,不问青红皂白,毁我观堂,杀我门人,犯下滔天罪行。这些高高在上地神灵,视我上清道徒为鱼肉刍狗。随意屠戮。且不说万物平等,天地一同,我等中土生人,虽无神灵通天彻地之能,但居八绂之内,四荒之中,乃阴阳之合。神鬼之会,极灵妙之精,幽玄之粹,乃上天祝福的生灵。而那南海恶龙。倒行逆施,任意杀戮,大违上天好生之德!” 
    说到这里,台下那些林立的弟子,无论辈份尊卑,想起前些日那奇耻大辱。各个都是心情激荡。此后便听掌门放缓了语气,平和说道: 
    “今日我灵虚乃上清掌门,且不论人间公德正义,只说我上清门中私义。想那六七十位殉难地弟子,都是年轻之人,青春年少。前途无量,生前我等同门学道,都视对方为弟妹子侄,情同手足……” 
    说到这里,台下先前那些秉持稳重之道的长老,尽皆警醒;他们也都是才智之士,只须掌门真人一点醒,便立即想通其中厉害。只听得掌门还在台上继续说道: 
    “如果我们此次漠然无为。又怎么对得住这些弟子的父母家人?怎么对得住他们上天之灵?而我上清千年的威名,也会在我们这代手上毁于一旦!” 
    此刻灵虚地声音已变得极为沉痛: 
    “大家要知道,无论我们如何求仙问道,我们还都是人间地教门;中土大地,是我们立教之基。这些天来,也许大家都知道,现在山外那些百姓黎民,都以为我上清罗浮乃藏污纳垢之地,不知做下什么滔天罪恶之事,引得八月飞雪,‘龙王爷’亲来降下冰雹雷霆——想我们罗浮上清,上千年的基业,到今天竟落得为天下人不容!若不奋起反击,如何对得住上清列祖列宗!” 
    说到此处,灵虚子朝台下环视一周,一扫悲容,慨然说道: 
    “今日上清所遭劫难,皆因孽龙作乱。这些日我已得知,那南海水侯孟章,为所谓虚业妄名,毁我上清,希图杀鸡骇猴——只是我罗浮上清却非无力鸡雏!” 
    愤然说到此处,灵虚语音忽转高昂: 
    “我灵虚,罗浮上清第三十五代掌门,愿赴南海与恶龙一搏。本掌门希望,能有门中法力高强者八九人,与我同往南海一行。有愿与我同去者,请出列站至石台前。” 
    此言一出,台下人群静默片刻,便有十几人飘然离地,从人群中飞出,立到灵虚站立的讲经高台前。而这十几人中,自然包括醒言、灵漪和琼肜。等他们站出,身后人群仍然纷纷攘攘,似乎还有门人想与掌门同行。见这情形,灵虚便道了一声: 
    “人数已足,其他弟子便不必出列了。” 
    说罢,他朝台前诸人缓缓环视一眼,无语片刻,便忽朝北面广场高喝一声: 
    “清河何在?” 
    话音落地,一位灰黄道氅的老道便从人群中飞出,飘飘摇摇来到高台上。这时醒言看得分明,那位一贯嬉笑怒骂的老道清河,此刻却是满面肃容。 
    等自己首徒来到台上,立到近前,灵虚真人便环目四顾,沉声说道: 
    “此次上清遭难,固是恶龙作乱,我这上清掌门,也定有失德之处。今日我将远行,便愿将掌门之位让出,传于我清河首徒!” 
    此言一出,台下上清门人尽皆面面相觑,都以为自己刚刚听错——无论是罗浮山??位杰出弟子也好,这上清掌门之位,无论如何也传不到那个道人手中去! 
    见台下门人如此反应,灵虚只是淡淡一笑,继续说道: 
    “本座也知道,由清河出任下届掌门,恐是出乎诸位意料;只是此次虽然事出非常,但这掌门传承之事,我已是深思熟虑数年。个中缘故,此地不及细加交待,我只能简短说明——” 
    说到此处,灵虚真人铿锵的话语,仿佛传遍飞云顶每个角落: 
    “我灵虚座下首徒清河。为本门忍辱负重数十年,立下奇功一件。其为人性情,道术法力,乃为上清双绝;若为掌门,当胜我十倍!” 
    此言一出,台下人群中更是一阵波动,绝大多数弟子都觉得不可思议。这其中只有极少数谙知内情之人。如醒言灵漪等人,才神色如常。 
    只不过等稍过片刻,那些满腹惊奇的上清弟子,咀嚼了一下掌门话语。再想起台上那位清河老道当年种种传闻,心中便大抵对整个事情有了个初步轮廓;虽然并不能完全猜破内情,也知道当年清河被掌门真人一怒贬去饶州,一定不是他真正犯错。 
    暂不说台下这番惊奇思索,再说云天下高台之上那两人。等灵虚子宣布过掌门传承之后,便命清河站到自己身前。自己探手摘下徒儿头上还有些歪斜的莲花冠,又把自己头上象征掌门身份地紫金混元五岳冠摘下,此后先是将徒儿的莲花冠戴在自己头上,然后便双手捧冠,将上清掌门地五岳冠郑重戴到清河头上。等扶正清河头上的道冠之后,灵虚真人便朝自己徒儿躬身一揖。合掌礼敬道: 
    “灵虚参见掌门。” 
    随着他这一声参见,所有台下的上清弟子,无论辈分高低,全都朝南面台上的新掌门躬身行礼,一同参拜新掌门。这时候,那立在高台边的新任掌门清河,对台下这些礼敬也是慨然相受,神色肃穆郑重。 
    等参拜过后,台上台下所有上清门人。便都屏气凝神,准备聆听这位新掌门地上任宣示。只是在万众瞩目之中,这位刚刚上任地天下第一大道教的掌门,却是一言不发,只是飘身来到石台下。行到那群要与灵虚同赴南海复仇的门人面前,稍稍看了一眼,便合手礼敬道: 
    “灵成、灵真师叔在上,本座以为,那抱霞、郁秀二峰之上,还要两位师叔主掌大局;请师叔稍息儆恶惩奸之心,还是留在上清罗浮。” 
    “是,谨尊掌教真人吩咐。” 
    听得清河之言,人群中德高望重地灵成子、灵真子,全都依言出列,恭敬答言,然后便重新回到原来站立之处。 
    目送他们走回原处,清河又返身审视一周,忽然袍袖一拂,从队中卷出一人;在一阵平地卷起的清风之中,这人已被送回他的来处。左近众人,只见清河道人朝那位弟子去处说道: 
    “嗯,你是天一藏经阁中清旸师弟的弟子净行吧?此次南海之行,风波莫测,你这样的年轻门人,应当留在罗浮勤修才是——有你这样果敢决绝的后辈门人,我上清一门便永无断绝!” 
    听得此言,左近众人尽皆点头,对这位新任掌门颇有些刮目相看。 
    再说清河,处理完毕,便转向朝台上拱手禀告: 
    “禀师尊,诸事已毕,可以成行。” 
    “好!” 
    对清河刚才这番处置,灵虚真人也十分满意,朝他颔首点头,说道: 
    “如此甚好;那余下之事,便拜托你和罗浮山神。” 
    说完这名有些难明的话语,灵虚便朝高台下一拱手,深深一鞠,然后便腾身而起,导前而行;其他赴义之人,在其后依次追随。 
    到得这时,飞云顶上所有的上清门人,都知道这十位腾空而去之人,已不准备再回来。地上所有人,望着他们离远的身影,尽皆面露悲容,一齐稽首道: 
    “无量天尊!” 
    众音汇聚,声震四壑,惊起山间一阵阵飞鸟。 
    而听到身后这声送别的宣号,正逆风飞行的灵虚老道人,略停了停,在半空中曼声吟道: 
    “我今远去,无牵无挂。” 
    然后便头也不回,径往远方去了。 
    当他们离去之时,下正是天阴云沉,郁气四浮;人群中那个刚被清河卷回地净行小道士,便再也忍不住,忽然在人群中失声痛哭。   
      第十六卷 『千山雪舞化梅魂』 第八章 岂曰无衣?此去与子同 
    ………………………………………………………………   
    就在罗浮山飞云顶悲风肃杀之时,数天前那声灾难的源头,浩淼莫测的南海深处,孟章等人正在南海祖龙所居的澄渊宫中议事。不怒自威的老龙王蚩刚,正坐在黑玉蟠云椅上,听爱子孟章禀报这几日的事宜。等他禀告完毕,老龙王一扫刚严肃穆的神情,露出一丝笑容: 
    “做得好!不愧我一贯看重。你这招敲山震虎,定然能对四渎起不少作用。” 
    “是的,父王。” 
    孟章一脸沉稳微笑,说道: 
    “四渎龙族,久居中土富庶之地,早磨灭了我族天生的勇猛爪牙。那四渎老龙阳父,当年或有威名,但这两三千年来寂寂无闻,一事无成。近百年里,当我南海龙族在万里风涛上劈波斩浪与鬼族辛苦作战之时,那老儿却偷得空闲,整日买醉游玩,游戏山水。为样做派,真是堕了我龙族威名!” 
    虽然孟章所言激愤,但脸上却神色不动,继续说道: 
    “云中君如此老朽沉迷,不仅儿臣气愤,他手下河神也多有不满。据儿臣探知,四渎帐下法力最强力的黄河水神冰夷,便对四渎龙君这样不思进取颇为不快,常发牢骚。听细作来报,有几次四渎老龙找冰夷出去游玩喝酒,也被他严词拒绝。” 
    说到这里,孟章看了看站在他旁边下手的那位寒冰城主无支祁,微笑着接着说道: 
    “嗬,如此下去,恐怕这水伯冰夷,又是位无支祁将军了。” 
    “少侯所言是极!” 
    听主公提及自己,白脸阔嘴的龙神部将无支祁赶忙闪身上前。躬身说道: 
    “这可是我亲身经历,那四渎老儿不能用人,当年只凭着自己是东海太子,就来当四渎总神,实在令人不服。想来那位冰夷兄,现在也该是这样想法吧。 
    原来这无支祁,当年是淮河水神。乃上古巨猿化作的神灵,法力强大。仗着自己法力,后来他便在那次洪荒大水中,与前来疏导洪水的东海龙太子发生冲突,争夺总领天下内陆水系的四渎神位。本来,这也只是地位之争,胜者为王便罢了。但这无支祁,当年智勇皆不及云中小龙,争斗中便不免用了些手段,竟企图利用那毁灭生灵地滔天洪水。来偷袭云中君所辖部属——因为至今无支祁还躲在南海,一有机会就说云中君“狡猾”,当年那场大战的结果自然不用多说。在云中君雷霆一样的反击中,人神共愤的无支祁一败涂地。 
    而当时在那场四渎神位争夺大战中,各路水神河伯已纷纷倒向云中小龙君;最后一战见无支祁为求四渎之位,不异催动灾孽,毁灭生灵,惹得各方怨怼,因此各路水神全都郁气难消。力请云中君除恶务尽。在这种情况下,这位新四渎龙神也准备一鼓作气,将无支祁这路淮渎叛将一网打尽。只是谁也料不到,这无支祁也算知机,见势不妙之下便一路南逃,最后依附到四处招揽人才的南海祖龙门下。而这位南海祖龙蚩刚。虽然出世比云中君早了千年,但因为东海龙族为众龙之祖,不知怎么他辈分上就比云中君低了一辈,因此早就对云中君有些不好说明的成见。因而,因为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理由,蚩刚老龙便对无支祁一力维护,这种情况下,地位并不稳固的四渎新龙神,也只好睁只眼闭只眼。随他去了。 
    只不过,虽然那云中君后来似乎已忘了这段恩怨,但无支祁心中,可从来没把这段深仇大恨放下。自从依附了南海龙族,后来又成为少侯手下战功卓著的龙神八部将。眼见着自己一天天得宠,南海军力也一天天强大,渐有虎视北方之心,他这久埋在心底的报仇心思,就像深潭底的渣滓一样,重新活泛起来。在他眼里,深谋远虑的南海老祖龙,还有他年少有为的小主公,就是他报仇的全部希望。 
    因此,上一回小主公下令攻击罗浮,他一听便马上主动请缨,鞍前马后,协助孟章狠力攻杀。 
    正因为有了这段恩怨,这无支祁此刻才满嘴鼓动之词: 
    “末将有一肺腑之言,要告与龙君听——正如少侯一贯之言,那四渎一族久居安乐之地,消磨腐糜乃早晚间事。据微臣所知,那四渎辖下的湖令水伯中,像冰夷那样不满的水神,还大有人在。这一回少侯冰冻罗浮,正是投石问路,若是四渎老龙忍气吞声,则他帐下诸神早已积攒的怨气,就会应势爆发出来,很可能像老臣当年那样弃暗投明。而若是四渎老龙恼羞成怒,对我南海仓猝用兵,则他们那些松懈之军,想对我南海久战之师,无疑是以兔搏虎,自寻死路,加速败亡而已!” 
    说到这儿无支祁脸露得色: 
    “总之依微臣愚见,有龙君运筹帷幄,少君侯算无遗策,这次无论如何,四渎一定会分崩离析!” 
    “哈,说得好!” 
    无支祁这番话,正说到孟章心坎儿里,顿时让他鼓掌大笑。等他笑声略略停歇,无支祁看了看老龙君蚩刚,见他正对面前地英武孩儿脸露嘉赞之色,便又信誓旦旦慨然说道: 
    “当今四海之内,也只有龙君与少侯英明神武,志向远大;既然如此,咱们做臣子的,又怎么能不奋死协力?!” 
    此言一出,老龙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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